《HP屑巫师》 第1章 纽蒙迦德的特殊来客 “阿瓦达索命！” 艾莉森的异瞳明亮锐利，手上的魔杖杖尖射出分裂的绿光，击杀了这个游戏的最终boss和精英怪们。 她被困在游戏里了。 在她曾经玩过的几个游戏里，一个通关了，就穿越到下一个游戏世界继续。 就像过去的游戏玩家不停地玩游戏，打通关后，马不停蹄地又点开下一个一样。 游戏通关，游戏世界定格，开始破碎，即将转场。 艾莉森不准备继续穿越下去，她的魔力大量涌出，时空都开始动荡。 渐渐的，随着艾莉森的心意，本就不稳的碎裂世界中，一个黑色口子在半空中被撕开，她毫不犹豫地踏进有血缘指引的方向。 …… 纽蒙迦德监狱的高塔。 这里关着这座防御森严的监狱里唯一的囚徒。 囚徒的异瞳敏锐地透过唯一的小窗口看向城堡外的半空。 纵然老人已经不再年轻，牙齿掉光，满脸皱纹，满头华发，还常年待在潮湿腐朽的囚室，却依旧依稀可见当年那种强大张扬的魅力。 半空中出现一条黑色的宽大裂缝，从中掉出了十一岁的红发小女孩。 很少有事情能让半个世纪前几乎统治了整个欧洲魔法界，并挑起麻瓜界二战，并且预言天赋强大的黑巫师感到震惊。 但此时，盖勒特?格林德沃下意识惊慌失措，想要救下那个小女孩。 刚才短暂的一瞥，女孩的脸便让老人瞳孔骤缩。 艾莉森长得很像自己的人物背景设定双亲之一：阿不思?邓布利多。 在哈利波特背景的游戏中，玩家给自己捏的游戏人物背景设定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血盟成精，完全继承了双亲的天赋，血脉，感情。 本来只是磕cp的游戏私设，却没想到她真的穿越到游戏里，继承了艾莉森?格林德沃这个身份。 魔法源自灵魂。 第一次从麻瓜转变成巫师，她脆弱的灵魂不可避免受到规则的影响。这比之后任何一次穿越其他游戏世界，改变人物身份的影响都大。 艾莉森最初捏脸的时候便是按照青年邓布利多捏的，红发明眸，容貌秀美精致，只有右眼随格林德沃。奇异的透明右眼高调彰显着格林德沃家族血脉，同时，这也是先知身份的象征，让格林德沃们能够通过这只右眼看到未来的片段。 半空坠落的艾莉森自然也看清了周围环境。她随意从人形转变成默默然形态，一大团黑色油状的黑暗力量飘向高塔。 快速飘向窗户，红发小巫师变回人形扒在窗台上，嬉皮笑脸地盯着被她猴子一样的动作惊到的老父亲，愉悦又恶劣：“初次见面～亲爱的爹爹～” 格林德沃回神，很快镇定下来，虽然心中激动复杂，对这个称呼却并不如何惊讶。毕竟，血缘关系已经如此明显的表现在陌生女孩的长相上了。 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高兴，异瞳仔细打量女孩，视线在和邓布利多相似的那只蓝色左眼以及秀美脸庞上微微停留片刻，声音带着长久没有开口的沙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艾莉森对他的态度非常好奇，微微挑眉，直接用无声无杖的变形术让高塔外壁变形出门洞，进入囚室凑近老父亲，神色是相似的肆意轻狂。 “艾莉森?格林德沃。”艾莉森随口回答，“你没像我希望的那样，吓一大跳…” 格林德沃被女儿逗笑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这个女孩的来历，他却下意识感到如见老朋友的轻松愉快：“你已经吓了我一跳了——真是个惊喜，艾莉森。” 他伸出干枯宽大，布满皱纹的手，亲昵的揉了揉女孩的红发，没有追问别的。 很多东西对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等死的老人而言，没那么重要。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见到他与爱人的孩子，已经足够了。 艾莉森乖乖蹭蹭他的手，却又不满地蹙眉，环视周围糟糕的环境： 破旧腐朽的木制家具，只有凳子桌子和一架床。桌上有个勉强运行的生锈闹钟，单人小床配上破破烂烂的床单，床尾甚至挂着剥了皮的风干老鼠尸体。 “为什么不走？明明你可以出去的！”艾莉森询问着自己其实相当清楚答案的问题，眼中划过狡黠，准备之后给老父亲设套。 格林德沃微微一顿。老人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痛苦，迷茫，爱意……太多情绪混杂着。最后，这位张扬肆意的老人只是微不可察地轻轻叹息，勉强找理由糊弄小孩子：“我已经太老了。” 艾莉森步步紧逼，不依不饶，脸上带着格林德沃年轻时常有的那种侵略性，提起那个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人：“难道你不爱他，不想见见他吗？” 格林德沃脸上染上无奈，并不讨厌性格像他的女儿。不过他也沉默着，抗拒着这个话题。 怎么可能不想在人生的最后见到他深爱的人？ 只是他和阿不思之间横亘着太多太多爱情之外的现实，他甚至已经不能再确定阿不思还爱着他。 如果真的爱着他，又为何能忍住半个世纪对他不闻不问，把他丢在这…… “一个我看见的预言，”艾莉森盯着爹爹，观察他的表情，“阿不思死于下属的索命咒，从天文塔坠落……” 格林德沃脸色骤变，异瞳死死盯着她。 不出意外地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艾莉森平静继续接下来的半截话：“当然，你知道其实没人能杀死他，但他之前中了伏地魔在陷阱中设下的致命诅咒。”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都不惧怕死亡，两位老人都认为死亡是一场伟大的冒险。但盖勒特不能接受阿不思用这种方式把他留在这，独自一人算计着放弃生命，考虑到一切却唯独没考虑他。 艾莉森垂眸闭嘴，眼中是得逞的笑意，故意留时间让爹爹思考。这种真话格林德沃绝对能判断出来，毕竟他是如此了解自己的知己，情人，兼宿敌。 这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很快，满身暮气的老人打起精神，异瞳变得锐利危险，整个人仿佛回归了当年全盛时期的那种锋利感。 格林德沃低头看着满脸乖巧的艾莉森，心知艾莉森在故意激他离开纽蒙迦德，但他也确实不能坐视不理。 盖勒特?格林德沃从来都不是一个顺从命运结局的人。 从来不是。 第2章 艾莉森的真实目的 艾莉森故意仰起自己的脸，和青年邓布利多相似的脸上满是乖巧——逼迫算计老父亲后，总要哄哄人不是？ 格林德沃并没有因为这种明晃晃的阳谋生气。相反，有一个借口让他离开纽蒙迦德去见阿不思，他其实内心深处是隐秘的……喜悦。 而且一切还只是预言，他还能努力试图改变最后的结局，哪怕结果依旧像他年轻时预见被阿不思打败，也总比在这什么都不做要好。 格林德沃盯着艾莉森看了一会，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他朗声大笑起来，笑得肆意张扬，顺便用力揉了揉艾莉森的头，语气轻快，带着调侃：“不愧是我的女儿。” 气氛瞬间从凝重危险转变为轻松，艾莉森眼波流转，又乖巧地递上自己刚从游戏空间里凭空取出的魔杖，没有丝毫遮掩。 这是一根游戏里抽奖得到的魔杖，接骨木杖身配龙心弦杖芯。枯木上长着几个狰狞的树瘤，又因为她经常拿着这根魔杖用黑魔法，魔杖已经被黑魔法力量彻底侵染，时不时闪烁着危险不祥的绿色光点。 格林德沃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没有拒绝，伸手接过。 魔法部将折断魔杖列为严重处罚之一，就是因为大部分巫师无法脱离魔杖施法，尤其是施展那些高深魔法。 虽然对于顶尖巫师来说，掌握无声无杖施法技巧是很普遍的事，但魔杖同样可以起到辅助作用，让人更好地控制魔法。 艾莉森抱着他的胳膊，解释魔杖的具体情况，却绝口不提上面明显属于自己的强大黑暗力量。 “接骨木龙心弦搭配，很明显是仿老魔杖制作的。它的威力确实不错，算是我以前惯用的魔杖之一。龙心弦容易认可强大的主人，又是血亲间的魔杖转移，你应该能凑合用？” 老魔杖是死亡三圣器之一，传说是死神用河边的接骨木和夜骐尾羽制作而成，被赠送给了佩弗利尔三兄弟的老大，只有能够掌控死亡的巫师才能真正控制它。 那是一根冷酷的魔杖，只忠诚于胜利者，打败了原主人便可成为它的新主人，因此，老魔杖的易主常常伴随腥风血雨——这也被传成死神为了获取更多死亡的阴谋。 过去，格林德沃击晕了德国制杖人格里戈维奇，偷走了老魔杖。后来，他被邓布利多击败关押，那根老魔杖也被邓布利多带走。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看出艾莉森的隐瞒后，又故意坏心眼地逗弄艾莉森：“你哪来的魔杖？” 这根魔杖明显经受过黑魔法长时间的侵染，按照艾莉森的年龄往下推，八九岁就要用这根魔杖频繁施展黑魔法了。 魔法部规定巫师只能持有一根魔杖，也只允许十一岁要上学的小巫师购买契合的本命魔杖。 其他成年巫师想要再次购买，要带着损坏的魔杖，并且有魔法部出具的无魔杖折断惩罚记录。 不过魔法部虽然那么规定了，但多余的魔杖在巫师家庭里不算少见。 长辈就有可能遗留下旧魔杖没有随葬，而是传给了下一代，并且旧魔杖也能接受原主人血亲。 又或者，能通过更灰色的渠道，购买抢夺一些二手魔杖。 但接骨木魔杖一向稀有，又只认可命运波澜壮阔的主人，符合条件，能使用这种魔杖的人相当少。 从头到脚都写满可疑的艾莉森又手腕一翻，露出了半截藏在袖子里的胡桃木魔杖，敷衍糊弄老父亲：“……路上捡了一打。” 多持有魔杖确实违法，当然，这两个姓格林德沃的黑巫师显然都不是乖乖守法的主。 魔杖被老人枯瘦的手优雅握住，哪怕半个世纪没用过魔法，再次使用依旧行云流水一般，挥手间一道危险的绿光击碎囚室栏杆。 那是杀戮咒。 三大不可饶恕咒之首。 艾莉森微微一顿。 然而格林德沃刚才用的，其实只是调取魔杖施展过的最后一个魔咒的闪回咒。 老人挑眉，收起魔杖，似笑非笑地盯着女儿。 艾莉森注视着缓缓半蹲下的老父亲。 老人伸手抚摸她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嗓音低沉：“我很高兴…你像我。” 他语气温柔，神情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意味深长地继续。 “……但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走错了路。” 艾莉森这时真的惊讶地睁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你难道觉得自己错了？！你真的在忏悔？！” 她继承了格林德沃的性格，非常清楚在他们这种人眼里，自己是不会有错的，他们永远坚定地向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进，固执危险，不择手段。 格林德沃垂眸注视着她，低声说：“我当然会忏悔。” 麻瓜在他的睡梦中尖叫，他来来回回地想着送走的一具具尸体，留给他们家庭的一片狼藉。 那些对麻瓜们发射出的，极光般的成片的绿色光芒，美丽而又悚然，大地留下烧焦的痕迹…… 与之相伴的，是腹部仿佛被撕裂的剧痛。 如果一个巫师想要修复的灵魂，如果他还想要和阿不思在死后相聚，那就只有“忏悔”——真正为自己所犯的错误忏悔。 这一过程是非常痛苦的，痛苦到几乎可以直接将人摧毁。 稚嫩的小巫师脸上明显露出被冒犯的神色：“你坐牢坐傻掉了吗？输了的才是战犯！赢了就是伟大的陛下了！你只是输了一次而已！” 格林德沃声音放轻：“但我得为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负责……” 艾莉森马上急切的打断，执拗的盯着格林德沃，根本不想听那些丧气话：“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所谓的忏悔只是生者的自娱自乐！死人难道会在乎吗？” 她其实并不在意世界如何，但她感觉开始忏悔的盖勒特像同时失了大半年轻时的无所畏惧，可能会影响他和阿不思复合。而她对此感到恐惧不安。 “你果然继承了我的性格…但是艾莉森，你要明白一点。”格林德沃摸着她的红发，却神情认真，一字一顿，“仇恨和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和战争。” 艾莉森的小脸仿佛酸得皱巴起来，纠结了片刻：“…这听起来像是阿不思会说的。” 格林德沃微笑着回答：“这句话就是他告诉我的。” 艾莉森试图继续蛊惑他，像极了格林德沃年轻时的做派：“畏手畏脚可永远不可能改变什么！” “是的，畏手畏脚永远不可能改变什么，但是艾莉森，”格林德沃轻抚这个明显继承了他性格中冷漠一面的孩子，微微叹息，语重心长，“我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我。” “以及，我希望你可以比我更幸福。” 忽然被老父亲一通感情牌打下去，艾莉森眼神游移，内疚又心虚。 然而，格林德沃话锋一转：“……但有一点，你做得还不错。” 艾莉森松了口气，马上反应过来，得意洋洋地扬起小下巴：“什么？” 格林德沃勾唇轻笑，真切地感到愉悦。他脸上明显隐隐可以窥见年轻时，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快乐狂放神情：“……你骗人的时候，眼神特别像我。” 第3章 决斗 艾莉森瞬间僵硬。 她刚才鼓动老父亲完全不是因为继承了格林德沃的野心，而是因为她是个喜欢挑事的乐子人，并且如果格林德沃打下基业她可以当个舒服的二代。 明明只是半蹲着，还要微微抬头看艾莉森，就姿势而言已经细心的刻意把压迫感降到最低，年过百岁的老人却依旧能通过语言压制小崽子，那双明亮锐利的异瞳仿佛能看透人心。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你确实很像我，但有一点，你还没学到精髓。” 艾莉森只能保持装乖的神情。 “你只学了我骗人的技巧，”格林德沃眼神幽深，语气低沉带着玩味，“…却没有学到我的野心。” 小巫师彻底僵住，刚才装出来的那些充满野心的蛊惑挑动，都仿佛一张纸一样被戳破了。 作为她第一次转变成魔法生物的躯体，血盟对艾莉森的影响太大了，大到她轻易舍弃了自己最初的名字，抛弃了过去的感情，很自然地认定自己就是艾莉森?格林德沃。 血盟在最初由青年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用血液缔结时，就饱含了两人的血液，魔力，情感。 血盟成精这种玩笑般的游戏私设成就了艾莉森的同时也束缚了她。 她确实继承了两位父亲的魔法天赋和特殊血脉，却也继承了他们那时对彼此的感情，还有血盟身为魔法契约本身的内容： 阻止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互相伤害。 他们中年时误打误撞通过第三方意外让血盟碎裂，究其根本，还是对世界的理念不同。 所以艾莉森，或者说血盟本身，其实是非常厌恶那些伟大事业的。 艾莉森一瞬间眼神微沉，神色慎重又警惕，却又努力收敛被激得炸毛的本能反应，刻意用和过去格林德沃相似的冷酷傲慢半真半假地掩饰：“因为巫师和麻瓜在我眼里都一样，反正无论世界怎样都影响不到我。我可没有那些对所谓同类的泛滥责任感。” 格林德沃语带深意：“……如果有一天，麻瓜界也危及到了你的利益呢？” 艾莉森满脸冷漠，嘴硬道：“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局限在巫师的范围内，当然是哪个强学哪个。聪明人在哪都能活好。” “你这样可不像我的女儿。”格林德沃手指轻轻点在艾莉森额头上，谈及自己的理念，眼神锐利了几分，“巫师总要维护巫师的利益。” 艾莉森漫不经心地轻哼，带些隐晦地撒娇和讨饶：“谁爱去谁去，我保护好你和阿不思爸爸就好。” 老父亲笑着摇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艾莉森虽然努力装乖，但继承了格林德沃的性格可压不住，还是忍不住肆意张扬的顶撞一句：“所以大人被关在这里了。” 格林德沃却不恼，神色从容：“…我确实是输了。” 艾莉森不依不饶，看着他那态度反而有些恼火起来：“是的呢～连亲爱的老情人都丢了～” 她在老父亲危险的眯眼注视中继续阴阳怪气：“不知道阿不思爸爸现在身边又多了几个最喜爱的学生～” 格林德沃终于绷不住了，语气危险，冷冷道：“艾莉森！注意你的言辞。” 艾莉森才不惯着老头子的臭脾气，她在那几个游戏里学了一堆魔法，可不是为了说话做事都看人脸色的，哪怕那个人是她爱着的老父亲：“你才没能力管我！” 不然以后在阿不思爸爸面前争宠怎么办？她才不会认输！ 于是，两个格林德沃魔杖杖尖相对。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也并不让人意外，毕竟两人性格太相似了。这种张扬肆意的家伙既可能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讨论黑魔法，又可能一言不合拔魔杖翻脸争个老大。 不过这对父女尚且还知道分寸，没用杀戮咒，钻心咒之类的会造成不可逆后果的魔法。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地看着叛逆小孩，悠悠开口：“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他正好也想看看这个陌生神秘的女儿魔法水平究竟如何，正好微微眯眼，率先出手，空气中无形的锁链瞬间逼近艾莉森。 而艾莉森身边出现一圈白骨护盾环绕，完全挡住锁链并吸收魔咒的魔力，挥手间，是一个粘土石魔挡在面前。 格林德沃看着那些明显没见过的魔咒有点意外，手中魔杖随意一挥，锁链变形成一条巨蟒，与石魔缠斗起来。 两人用几个无声咒快速交锋片刻，最后，以格林德沃中了艾莉森的衰老诅咒告终。 在战斗中，艾莉森用的大范围干扰类诅咒避无可避，虽然只能持续15秒不到，但中招的瞬间，就让格林德沃的速度，魔咒强度，还有抗性全面下降了至少一半——这在真正的战斗中足以致命。 格林德沃饶有兴趣，仔细观察了几个陌生魔咒。哪怕有种生命流逝，瞬间衰老的错觉，他却神色不变，依旧从容。 身为顶尖巫师，了解过大量各类魔法知识的他隐约察觉到，艾莉森所用的并不是传统的巫师界魔法……甚至不像这个世界的。 艾莉森不在意他的试探和若有所思，只学着他的口气，记仇地把话还回去，非常幼稚得意：“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格林德沃轻笑，垂下魔杖以示认输，坦然承认，语气带着些纵容：“我确实小看你了。” 艾莉森愉悦的得寸进尺，活泼又可爱：“认输认输！这样我也是打败过黑巫师格林德沃的人啦～” 格林德沃没忍住，失笑：“…你就这点追求？” 艾莉森收起魔杖，随意踢开脚边那些被之前决斗波及卷碎的木头家具，看了看仅她可见的游戏面板上点亮的成就和数据，非常开心：“什么叫这么点？这是很厉害的履历！而且我才刚十一岁，还没上学呢！” 格林德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艾莉森并不想真正理解他追求的是什么。 不过现在才十一岁的艾莉森确实没必要卷入这些，安心享受校园生活才是小巫师应该做的。 第4章 离开 艾莉森兴奋亲昵地拉着他的衣袖，刚决斗完就一点也不计较，马上撒娇催促，翻脸速度快得厉害，甚至带点精神分裂的神经质：“去找阿不思爸爸！” 黑魔法练多了，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上的异常，再加上身为父亲的他的性格。某个黑巫师见怪不怪收起魔杖，无奈地叹了口气，牵上小尾巴一样突然乖巧幼稚起来的女儿：“走吧。” “你刚才使用的魔法，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格林德沃带艾莉森下楼，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看着心虚的小孩。 艾莉森刚才用的是继承自暗黑破坏神里的死灵法师技能。那个游戏通关主线是一路追杀地狱三魔神，主角设定是恶魔天使混血，所以技能自然强大且奇异，还有伤害灵魂的能力。 她眨眨眼，看了看老父亲19级的巫师面板，一脸无辜乖巧，凭空取出游戏空间背包里的闲置魔法戒指，试图贿赂老父亲闭嘴。 能被她留下的自然是精挑细选的小极品，只是等级太低被更强的替换了。 在只有艾莉森能看到的游戏面板上，清晰显示出魔法装备的具体信息： 玛那得的治疗（暗金） 戒指 需要等级: 15 7% 击中偷取法力 生命补满 +8 魔力重生 20% +20 生命 这是一个偏向增强生命，补充魔力的戒指，正好能快速恢复格林德沃在恶劣环境下的糟糕身体——正常巫师活到近两百岁都正常，更不要说有各种手段延寿的强大巫师，牙齿掉光的情况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是唯心的，会被施法者意志影响。 在纽蒙迦德监狱关了半个世纪，之前不怎么用魔法，且事业失败心如死灰，才准备越狱的老魔王状态肉眼可见的糟糕，艾莉森能看到的血条和蓝条上限都封住了一截，而且还不满。 格林德沃接过戒指，仔细打量片刻后戴上。戒指的样式诡异精致，中心是一颗被雕成心脏形状的红宝石，血管都精细的连在戒托上，戒托又用恶魔翅膀修饰，环绕着心脏。 红宝石微微发亮，然后戒指消失隐藏，只有身体上突然快速恢复的浓郁生命力和魔力彰显着它的存在。 格林德沃眼神一凝，察觉到戒指的不凡，瞥了艾莉森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算是默认收了她的贿赂。 这里的巫师界其实也有一些炼金术制造的魔法道具，但能比得上这枚戒指的，就曾经统治过欧洲，见多识广的格林德沃来看，完全没有。 如果放到古代，传承下来并被人所知的话，恐怕又是一个有着类似死亡三圣器传说的魔法道具。 微腐的木头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墙壁上可见一些青苔在石缝里生长。快到夏季，阿尔卑斯半山有些潮湿，空气都带着霉味和水汽。 艾莉森踩着楼梯，听着有点刺耳的声音，烦躁的干脆用漂浮咒把自己飘起来，轻盈活泼的离开地面几厘米。 透过窗户往外看，远处阿尔卑斯山顶的雪景还不错。 艾莉森状似随口一问，有些跳脱：“你的圣诞节礼物我就不送了，这个已经提前给了。你打算给阿不思爸爸送什么圣诞节礼物？” 其实离圣诞节还有半年，她这话是在试探格林德沃今年之内有没有和邓布利多联系的意思。 虽然说是为了阻止邓布利多被杀而越狱，但艾莉森自忖不会直白地跑到邓布利多面前，竹筒倒豆般全说了。 先知大多都谜语人，黑魔王这种职业也重视逼格和主动权，拿着信息优势大赚特赚才符合利益。 不然，她亲爱的阿不思爸爸收下情报后，反手继续让老情人蹲大牢，顺便把有黑魔王苗头的女儿也送进去给人养老送终怎么办？ 带着温情的节日话题让格林德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情很好。 艾莉森轻哼，偷偷瞄他，看出了些他的想法：“我是一定要送的，要不要比比谁的礼物更让阿不思爸爸震惊？” 格林德沃瞥了艾莉森一眼，回应了圣诞节礼物的话题，声音淡淡：“你不可能赢。” 艾莉森翻了个白眼：“哈！来自老情人的自信……” 格林德沃轻笑，哪怕半个世纪没见面，语气依旧自信而笃定：“因为我了解阿不思。” 红发小巫师有些不服气：“说的好像我不了解一样……等着吧！” 老魔王走下楼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胜心不输于小巫师：“那就拭目以待。” 艾莉森眼波流转，准备下套：“既然我们都觉得自己会赢，来点赌注吧。” 熟练穿过纽蒙迦德一楼大厅，格林德沃侧头看着艾莉森，眼底闪过一丝戏谑：“输的人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听到这话，艾莉森反倒有些犹豫和警惕，谨慎地加了附加条件：“不许说一辈子怎样的条件：要么是马上能做完的事，要么是三个月以内的长期行为。” 格林德沃轻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艾莉森的提议。 纽蒙迦德的防御魔法大多在半个世纪的无人问津中失效，但格林德沃当初修建时重点加固的反幻影移形咒还在，得先走出去才能瞬移离开。 离开纽蒙迦德的大门，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空气，格林德沃的视线在门口石墙上刻着的一句德语上微微一顿，有些恍如隔世感。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这是当年那个盛夏，阿不思写给他的话，后来被他作为伟大事业的口号，努力了半个世纪。 格林德沃低声呢喃，仿佛和过去那个肆意轻狂的自己重合：“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艾莉森很快破坏了这种怀念，眨眨异瞳：“要不要把它撬下来收藏？” 老父亲实在是哭笑不得，摸了摸旁边那个红色长发的小脑袋：“不，让它好好待在墙上就好。” 艾莉森娇纵又任性：“如果阿不思爸爸要关的是我，我一定会越狱，除非他亲自看着我才行！那他就要么辞职陪我，要么把我关在霍格沃兹啦！” 这主意实在离谱又任性，格林德沃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 第5章 格林德沃庄园 转移了几次，还用了些不知名魔咒，伴随着幻影移形带来的晕眩和失重感，小巫师被老父亲领到一个庄园外。 格林德沃推开庄园大门，领着艾莉森走进去。 在没人的情况下，整个庄园依旧被家养小精灵打理的很干净，不过，还是不可避免透出些透着岁月的古旧沧桑。 中间的尖顶宅院，或者说小城堡？倒是挺大的，或许是为了招待过去众多的核心追随者…… 德式的装潢更注重实用性，花园显得宽敞又大气，空出了很多宽阔路面，足够马车通过。 身前传来魔力波动，一个打理整齐，老得耳朵长出白毛的家养小精灵瞬移出现。 那双灯泡大的混浊眼睛惊喜的看了看父女两人，重点在艾莉森那只属于格林德沃家族特征的透明右眼上停顿片刻，尖细的嗓音响起：“黛丝见过主人，小主人。” 格林德沃没有反驳“小主人”这个身份定位，点点头，语气温和：“黛丝，这是艾莉森，艾莉森?格林德沃。” 艾莉森灿然一笑，显出符合年龄的纯真可爱，活泼开朗：“呀～你好呀～黛丝。” 黛丝受宠若惊，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眶发红，用布满皱纹的手捂住嘴，似乎想要哭泣。 但它很快克制了这种不太礼貌的，会让主人等待的本能，颤颤巍巍，深深鞠躬，长而尖的鼻尖几乎都要亲吻地面：“黛丝见过小主人。” 格林德沃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明白黛丝为什么如此激动——这个忠诚的家养小精灵从他出生起就服侍着他们家族，见证了他的成长和崛起，也见证了他的失败和被囚。 但很快，老魔王就收敛情绪，恢复了过去那副优雅从容，高深莫测的巫师领袖模样，身上褴褛的囚服也无法掩盖那种气度。 他淡淡地对黛丝夸奖和吩咐：“干的不错。去准备晚餐吧。” 黛丝“啪”一声，幻影移形离开，去准备晚餐。 接着，格林德沃又转头对艾莉森说：“走吧，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红发小巫师笑意盈盈，脆生生应了声，乖巧地跟着他，好奇张望打量周围。 两人走进城堡，城堡内部的装潢和布置也处处透露出德式建筑的简洁大气和实用主义风格，没有太多装饰和摆设，但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 虽然已经离开很久，但格林德沃对这里并不陌生。他轻车熟路地边走边向艾莉森介绍城堡里的布局和功能区划分。 “这里是餐厅，那里是客厅……还有书房，温室，训练场，地窖……” 艾莉森仔细观察每个地方，看到训练场那片非常大的空地，眼睛一亮：“可以练习厉火吗？” 格林德沃挑眉，虽然早从那根接骨木魔杖上看出这丫头偏爱黑魔法，但现在还是有些惊讶于她对那些高级黑魔法的熟练和狂热。 他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你从哪学的？” 游戏世界里的图书馆看书抽卡也是看书自学，艾莉森理直气壮：“看书自学的！我还会你的火盾护身呢！训练场能不能承受这种大范围的伤害？” 厉火和火盾护身当然已经练到大师级了，可以无声无杖释放，她这么问，主要是想看看这里能不能作为研究新魔法的地方。 格林德沃失笑，提前封死某小巫师的作死想法：“那肯定不行，训练场只是让你熟悉一下各类攻击魔咒而已，这里只能容纳正常成年巫师的魔力。” 艾莉森肉眼可见地失望起来，兴趣缺缺。 格林德沃无奈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别这样，你真出了事我可没办法和阿不思交代。” 艾莉森还不死心，追问：“那你以前练魔咒在哪练的？创造火盾护身这种魔法，一定有宽广的空地练习吧？” 格林德沃沉默片刻，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在阿不思家的后方空地。” 艾莉森表情僵硬。 格林德沃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无奈应付追问，继续补充：“和阿不思一起。” 艾莉森的表情难看又委屈。这家伙完全就是在炫耀版本福利，现在她能在排斥黑魔法的阿不思爸爸眼皮子底下练习黑魔法吗？明显不可能。 格林德沃无视她的表情，继续往前走，语气轻松：“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艾莉森气呼呼跺脚，却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三楼，走廊尽头有间宽敞明亮的卧室，看起来非常舒适。房间里家具齐全，配套独立卫浴和衣帽间，还配备了一个宽敞明亮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就可以欣赏到城堡周围优美的景色。 不过房间没什么个人特色，就是标准的符合城堡风格的简约风格，应该是城堡的客房。 艾莉森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你住哪？” 格林德沃走到阳台，漫不经心地说：“二楼。” 艾莉森一阵狐疑，总感觉他是故意把自己分开，想着未来和阿不思爸爸在二楼过二人世界。 格林德沃看出了艾莉森的怀疑，淡淡一笑：“怎么？怕我拐走阿不思？” 相似的性格和思维模式让他们更容易猜到彼此的心思，艾莉森被戳中小心思，却不甘示弱的宣示主权：“阿不思爸爸是我的！” 格林德沃挑眉，没想到艾莉森小小年纪，在占有欲这块倒是一点不含糊。他似笑非笑：“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姓格林德沃的黑巫师明明都还没有在邓布利多面前露面，就已经快要争起来了。对于自信的他们来说，仿佛得到邓布利多这位当代最伟大巫师的爱是唾手可得的事。 血盟继承的那种青年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的占有欲蠢蠢欲动。艾莉森嗤笑，嘲讽起来，非常懂怎么插刀：“女儿是一辈子的。而不靠谱的男友是可以换的，下一个更乖。” 格林德沃忍俊不禁，并不反驳她幼稚的恋爱观。他清楚，艾莉森并不是真的反对他和阿不思在一起，只是出于小孩子对爸爸占有欲的一种宣示。 老人垂眸看着艾莉森，语气温和含笑：“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爱情这种东西，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第6章 入学事宜 艾莉森对此不以为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对旁人产生爱情这种东西。 没有他们缔结血盟时那些感情的影响，认知改变后脱离了部分人类情感的她，甚至会更像伏地魔。 “你在遇见爸爸之前，想过自己会爱一个人吗？” 格林德沃微怔，摇摇头，陷入回忆：“没有，至少在遇到阿不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红发小巫师也扒着栏杆看向远处夕阳染红森林的风景，神色冷酷傲慢。 巫师的隐蔽住所说得好听点是自然优美，说得难听点就是深山老林。 “我也不觉得我会爱别人。天才都是有数的，欧洲一百年才出几个，有些巫师和巫师的差距，比巫师和麻瓜都大。” 格林德沃笑了笑。这孩子表现出的自信与傲慢，和年轻时候的他如出一辙。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相信自己能够改变整个世界。 不过他也认同艾莉森的某些观点：阿不思和他这样的天才，确实寥寥无几。 两人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远处群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景色宜人。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艾莉森开始大逆不道地撺掇起来：“你要不要试试看，篡了阿不思爸爸的校长之位？” 格林德沃挑眉，没想到艾莉森会提出这种建议。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好像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篡位？” 艾莉森冷静地嗯了声，解释道：“霍格沃兹的历代校长死后都要留魔法画像在墙上——你哪怕只当一天霍格沃兹承认的校长，估计也可以申请做那个。那种魔法画像是特制的，会无限接近本人。” 格林德沃表情似笑非笑，没有说话，等着艾莉森继续说。 这燕国地图有点短。 艾莉森轻咳一声，穷图匕见：“你和阿不思可以永远在画像上亲亲热热，还能被所有人知道你们的恋情……我也能一直看着你们。” 老魔王勾唇，被小孩逗笑了，他确实没想到艾莉森会提出这种方案。不过，虽然这个提议听起来荒唐，但不得不说，很吸引人：“怎么？想让我变成挂在墙上的画像，每天和阿不思一起看着你？” 艾莉森算计人时笑意盈盈，语气笃定又愉悦：“爸爸会一直关注我的哦！无论是死是活……毕竟，他不可能放心一个像极了你的，可能成为下一个黑魔王的小巫师～” 格林德沃轻挑眉梢，感觉他们的女儿算计人心和心思缜密这点遗传了阿不思。 她说得没错，以阿不思谨慎多疑的性格，确实不可能放任一个可能成为另一个黑魔王的小巫师自由成长。 艾莉森笑意加深，转移话题：“说起来，我也正好是上学的年龄。你不会想把我塞到德姆斯特朗，听教授们得知我姓格林德沃后发出尖锐爆鸣吧？” 格林德沃笑出声，艾莉森还真没说错，德姆斯特朗那些老顽固肯定会炸毛。 他之前确实有想过让艾莉森去德姆斯特朗读书，毕竟艾莉森对黑魔法很狂热，而德姆斯特朗让外人诟病的一点就是对黑魔法的宽松态度。 而且德国，法国，奥地利几国是他当初深耕的地方，有不少追随者都在，甚至相比过去年轻时，年老的他们权势更进一步。 不过艾莉森现在最需要的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宽松的黑魔法学习环境，而是需要有人盯着她，给她上点思想教育课，不然她这种冷酷傲慢的心态早晚要出事。 当然，是让别人出事。 如果艾莉森去了霍格沃兹，有阿不思盯着，他也能放心不少。而且艾莉森明显也是想去霍格沃兹的，不然不会说那些话。有孩子在中间，他和阿不思的关系也能缓和不少。 想通了这些，格林德沃含笑看向艾莉森，语气随意：“想去霍格沃兹上学？” 艾莉森嚣张跋扈：“那当然！霍格沃兹校长可是我爸爸！我在那里横着走都行！” 老魔王失笑，这孩子实在是会狐假虎威，本身又古灵精怪的，恐怕未来上学的日子要鸡飞狗跳了。 “你就不怕阿不思罚你？” 艾莉森一脸无辜：“反正不会开除，他估计要把我放眼皮子底下盯着呢。” 格林德沃挑眉，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走吧，去吃晚餐。” 小巫师亲密地抱着他的胳膊，走到楼下餐厅。黛丝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晚餐很丰盛，有德国菜也有法国菜，看得出来很用心。 艾莉森优雅坐下，托腮打量，目光定在格林德沃身上那件有些破旧，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袍子，或者说囚服上：“新长袍要定做吗？” 有之前艾莉森送的魔法道具帮助恢复，再加上老魔王本身的魔法底子，除了那身囚服有碍观瞻外，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小半，外表乍一看没有那么糟糕了。 他拿起刀叉，一边切割牛排，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急。” 艾莉森好奇地叉起德国香肠切起来，有些新奇。第一次吃德国菜，倒感觉味道还不错。 “我得提前去英国住着，毕竟霍格沃兹的准入之书要检测到英国境内适龄的小巫师，才会发录取通知书。” 格林德沃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切牛排。 艾莉森活泼追问：“我是说，你要陪我去英国逛逛吗？就当旅行几天。” 格林德沃思考片刻，然后点头答应：“可以，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英国现在的情况。” 艾莉森皱起脸，感叹吐槽：“你好正经哦，不愧是德国佬。” 格林德沃失笑：“你不也是？英德混血可不妨碍你也是德国巫师。” 小巫师点头承认：“确实。不过我打算试着骗过准入之书，让它以为我是个麻瓜姓氏，非常普通的格林（green）。” 格林德沃因为听到麻瓜下意识皱眉，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意外女儿的恶趣味：“然后呢？” 艾莉森嬉皮笑脸，愉悦恶劣，随手给自己一个整理发型的小魔咒。 红色长发牢牢遮住右眼，凌乱的碎发修饰脸型，再加上和青年邓布利多迥异的，肆意张扬的气质，相似度顿时骤减。 “麻瓜界的孤儿小巫师，艾莉森?格林。似乎有着神秘的身世，疑似和过去的圣徒有关，就等着爸爸剥洋葱皮～” 第7章 未来打算 格林德沃失笑，艾莉森果然还是个孩子，玩心重孩子气。他似乎已经能想象出阿不思到时候哭笑不得的表情了。 去除血亲的滤镜，试探和故意激起阿不思的防备，吸引爸爸的关注，完全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幼稚行为。 不过，以他对阿不思的了解，哪怕再生气，阿不思还是会耐心去了解艾莉森的。艾莉森到底是他们的孩子，就算现在再叛逆，阿不思也会包容她，努力引导她走上正途。 想到这里，格林德沃的异瞳眸色幽深。 他其实有些嫉妒了。 人都是贪心的，哪怕得到了阿不思唯一的爱情，他却还是不满于阿不思对那些学生们的关注。嫉妒阿不思未来会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去陪伴引导艾莉森，而自己却…… 艾莉森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嫉妒，笑吟吟捅刀子：“哎呀，这不是某人抛弃爱情追求事业的结果吗？按照东方的古话，这就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些黑巫师追求权势和统治，就像过去的格林德沃。有些则类似艾莉森这种，混乱邪恶阵营的乐子人，唯恐天下不乱，爱好拱火看戏折腾人。 前者像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政治家，后者则是肆意妄为，行为难以预测的疯子，分不清哪个更危险。 格林德沃明显有些无奈。这小混蛋才十几岁就这么会扎心，刀刀致命，非常精准。 艾莉森往嘴里塞了口香肠，就听到老父亲的询问。 “有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艾莉森眨眨眼，狡黠灵动，故意拖长声调：“我的爹爹和爸爸那么厉害，一边有圣徒，一边有凤凰社，合起来几乎就是整个欧洲，那我肯定是…” 艾莉森好像想继承他们的事业，走上这条艰难的道路啊。格林德沃难得有些欣慰和期待。 艾莉森无赖的说出结果：“…啃老。” 老父亲被她噎住，入口的白葡萄酒都差点喷出来，额头青筋暴起。 艾莉森的表情愉悦又恶劣，明目张胆的观察他的反应，显然在因为捉弄人而开心。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挤出一个微笑。他告诉自己不要跟熊孩子生气，不要因为这个打孩子，不然显得太没度量了。 他独自在纽蒙迦德被关了半个世纪，现在脾气已经好了不… 艾莉森一脸遗憾，继续火上浇油，完全不在乎引火烧身，反正盖勒特揍不了她：“你当初要是赢了，现在我就是世界之王的女儿，全世界横着走，等着你爆金币就好。” “滋啦” 餐刀失礼的划过盘子发出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噪音。 格林德沃的脸彻底黑了。 “闭嘴，我不是来给你实现梦想的。”格林德沃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看着艾莉森遗憾的表情冷笑一声，“你想都不要想。”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问这熊孩子未来想做什么，就该直接把她打包塞去英国，让阿不思收拾她。 原本还想着，如果艾莉森有什么天真的理想，想做什么伟大事业，他可以鼓励帮忙和教育引导，做个好父亲。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真是吃饱了撑的。 艾莉森气完人，故意无辜歪头，眨巴眨巴眼睛，用那张和青年阿不思很像的脸卖萌。 结果失策了，格林德沃根本没有心软，而是忍无可忍，用魔杖对着她脑门来了个物理击打。 魔杖在打中的前一刻，被贴近身体瞬间出现的无声无杖盔甲咒挡住。艾莉森表情夸张的演戏痛呼，试图给人一点心理安慰：“哎哟～好痛哦～” 格林德沃面无表情，收回魔杖，继续用晚餐，懒得搭理熊孩子。 桌上的食物诱人，还有小甜点，艾莉森终于没继续作妖，开始乖乖吃饭。 吃过晚餐，格林德沃让艾莉森自己在城堡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他则要去处理一下圣徒的事情。 艾莉森好奇凑过去：“诶！是要通过你那些追随者的渠道出境去英国吗？但是你在英国没什么势力吧？” 格林德沃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谁说的？” ！！！ 艾莉森睁大眼睛，非常意外：“你居然偷阿不思爸爸的老家！” 格林德沃失笑，弹了弹她的脑袋：“什么叫偷家？那是合理运用人脉资源。” 艾莉森现在没兴趣反抗，她被老父亲透露的消息激得心念电转，眸色微深。 在外界看来，格林德沃的主要势力范围在德国，法国，奥地利这些英国以外的欧洲地区。因为他唯一的对手阿不思 邓布利多在英国，表面上格林德沃的势力并没有蔓延至英国。她穿越前看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系列电影主战场也都发生在英国之外。 不过影片也隐晦的暗示过格林德沃确实和英国一些魔法部高层有勾结。比如当年英国法律执行司司长特拉弗斯派傲罗公开监视邓布利多，当众放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衣衫不整在谷仓缔结血盟的隐秘小电影，给邓布利多上魔法手铐。 英国魔法部的默认规则是法律执行司司长是下一任魔法部部长，十个里至少八个是这样。不论出于利益还是真心追随，这种人都能听格林德沃的话，一个是英国魔法部确实烂，有一堆只顾自己利益的政客，还有一个就是盖勒特 格林德沃也的确手段了得。 但艾莉森没想到半个世纪过去，格林德沃依旧有把握在还没接触实时情报的情况下，控制部分英国的人脉。 而且还是在英国有食死徒和凤凰社瓜分，并打生打死那么多年后，作为老古董的圣徒组织还有残余势力忠心耿耿… 她这时有种隐隐窥见了当年那个全盛时期号称十万圣徒，统治欧洲的庞然大物的实感。 艾莉森蹙眉，想到被称为唯一能对抗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于是试探一句：“…所以阿不思爸爸什么时候会知道你越狱了？” 格林德沃有些漫不经心，语气随意：“等他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在英格兰的土地上了。” 第8章 至今依旧活在对话里的邓布利多 艾莉森垂眸思索片刻，慎重地提醒：“那你别暴露我的身份，我还想在爸爸面前装一装呢。” 格林德沃挑眉，没想到她会这么重视，居然又强调了一遍：“你就这么想引起阿不思的注意？” 虽然确实有小孩子喜欢干坏事吸引亲人的注意，但经历了两任黑魔王的阿不思，对疑似黑魔王存在的警惕关注显然不会那么简单，那种不自觉的威严会让最调皮的孩子都噤声。 明明直接表明她自己的身份，渴望家人并富有责任心的阿不思自然而然就会关注和爱护艾莉森，努力做个好爸爸了。 他不觉得艾莉森想不到。所以是叛逆期到了，非要和爸爸斗智斗勇？还是另有算计？ 艾莉森露出一个乖巧的假笑，敷衍地扯了个解释糊弄人：“我这不是让他回忆回忆年轻时的你吗？反正你暂时不会在他身边陪着，让我搞搞替身文学怎么了？” 格林德沃伸手戳戳她脑袋，没有否认小混蛋关于他暂时不会陪在邓布利多身边的猜测：“…随便你。” 艾莉森转移话题：“其实我原本打算带你通过麻瓜机场去英国的。这样可以绕开魔法部的出入境管控，又足够隐蔽，还能顺便带你看看现在的麻瓜界。” 格林德沃低笑，有些意外：“麻瓜界有什么好看的。” 艾莉森冷静补充：“我三年前才接触魔法，之前一直在麻瓜界生活……几十亿人的活跃社会让麻瓜们快速发展，和你那时已经很不同了。” 格林德沃顿了顿，沉吟片刻，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行。” 不过很明显，格林德沃还是要召集一下现存的忠诚追随者，了解现在的具体局势，收拢和安抚自家势力。他越狱并非是准备继续伟大的事业，但依旧得有些势力做后盾辅助。 艾莉森神情有些别扭，看着他准备稍微收拾一下就去大厅。 提起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很难不想到电影里的那个，他身边存在感极强的助手小姐，外号法兰西黑玫瑰的文达?罗齐尔。 光是看电影都能感觉到那种不顾一切追随信仰的忠诚和仰慕，放到现实里，估计早就已经有她爱慕格林德沃的绯闻八卦了。 为数不多的强大女巫，古老的纯血家族，能力出众精明能干，带着法国的浪漫魅力…… 虽然知道盖勒特看不上除阿不思以外的别人，但艾莉森还是下意识感到不爽。不止是出于孩子对父亲对家庭的维护和占有欲，还有血盟继承了他们年轻时对彼此那部分感情的原因。 青年的邓布利多哪怕再温和理智，知道恋人有一个时常相处的爱慕者，也会不高兴的。 更何况那时的邓布利多同样年轻气盛，几乎是一个完全的黑巫师。 艾莉森还是没忍住，盯着格林德沃，观察他的表情，有些别扭地开口询问。 “……难道会有那个传说中的文达?罗齐尔吗？” 格林德沃看出了艾莉森的小心思，哑然失笑，敲敲她的脑袋：“收起你的酸劲，文达只是我的助手。另外，别把她想得太简单。” 艾莉森抿唇：“我当然知道她不简单！简单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助手，圣徒的核心成员。” 格林德沃的神情带上些对女儿如此成熟理智的小意外。 “我还以为你只会盯着我的桃花债。” 艾莉森露出一个阴恻恻略带恶意的假笑：“我确实盯着你们两个招蜂引蝶的老头呢！一个身边是狂热粉丝，一个身边是喜爱的学生们，哪天我就真的辣手摧花全部阿瓦达掉。” 格林德沃失笑，轻佻地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肉，像捏宠物猫一样。 “幼稚的小混蛋。” 艾莉森直接不满地跑开了，懒得多说废话。废话再多也改变不了现状，还不如去书房拿几本书看看充实一下自己。 经过好几个游戏世界的影响，艾莉森的精神，智力，精力那些法师相关属性已经相当高了。现在完全就是成语里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闻千悟，记住地图和书本内容都是小意思。 她没有在陌生环境里乱跑探索的闲心，哪怕这是格林德沃庄园。 书房其实叫小图书馆更贴切，里面是一排排到顶的，正常人根本够不着的架子，全都塞满了书。很多放在随手可拿地方的都是黑魔法和变形术的相关书籍。 至于梯子？这里当然不会有那种麻瓜物品，成年巫师一个飞来咒就能取到书了。 额外有个架子装着魔法界的变形术期刊，相当于麻瓜界《自然》《科学》期刊的权威地位的《今日变形术》。 格林德沃的变形术不差，当初在美国还用人体变形术伪装成了美国魔法国会二把手……但是专门买前沿变形术的英国期刊？ 艾莉森随手从架子靠边的地方取下一本有些旧的《今日变形术》翻了翻。上面的发刊时间是1899年，日期就实在认不出来了。魔法界的日期都采用天文星球的记法，比如什么木星土星运行到哪里之类的，没点天文学知识根本看不懂。 而她恰好是一个没学过天文学知识，只顾着搞魔法的天文学文盲。 艾莉森修长的手指在某一页微微一顿。 上面是青年邓布利多的魔法照片。 那时，霍格沃兹年轻又天才的级长快要毕业，金红相间的领口，统一的校袍都衬得他眉目如画，神色温和又意气风发。 当然，这并不是个人杂志，所以照片只占了一角，作为对论文作者的介绍。但在一群年老的，长相普通的各种巫师中，这位还没成年的青年天才简直是天生的发光体，一眼便揪住人的视线。 她想，她大概明白这些期刊存在的主要原因了。 艾莉森努力让自己专注于那篇变形术论文上，看到后来倒也渐渐沉浸其中。其中有一些技巧和猜想哪怕如今的她看来也相当有趣，论文行文条理清晰却不失幽默感。 于是她把架子上搬空了一小块，取出了一叠期刊。 说得夸张些，她甚至为此有些感谢那时她的阿不思爸爸需要赚稿费养家。 艾莉森抱着书，溜回自己的卧室。 第9章 夜话 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艾莉森依旧精力充沛。她几乎把那些期刊都翻阅了一遍，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格林德沃处理完那些追随者的相关事宜后，想起刚接回家的十一岁小孩。虽然觉得艾莉森早熟到不需要在这些生活问题上操心，但他还是上楼准备看一眼。 三楼，艾莉森的卧室门口里透出魔法蜡烛的光。 格林德沃轻轻敲敲门，问了句：“小混蛋，睡了吗？” 艾莉森活泼地大声回答：“才没有！” 卧室门被推开，格林德沃走进房间，就看到艾莉森窝在柔软的沙发上，桌上摊着一堆期刊杂志，她手里还拿着一本，正看得津津有味。 格林德沃的视线在那叠旧期刊上微微停住，走近后，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这都快一百年前的东西了。” 这种期刊的一大半价值都在它的那些最新发现和研究上，一百年足够让很多知识变成变形术常识。 艾莉森笑吟吟地把有论文作者邓布利多的魔法照片的那一页怼到他面前：“某人当初费心购买这些英国的期刊，究竟是想认真研究变形术呢？还是……” 她话说了半截就停住了，意味深长，故意语调上扬，带着戏谑调笑的意味。 格林德沃垂眸，看到照片上邓布利多年轻英俊的面容，目光微暗，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点评艾莉森的行为：“无聊。” 艾莉森轻哼，不过倒没有继续逗弄，只是打量着他。因为要见追随者，爹爹还是换了一身普通的长袍，简单收拾了一下。老头子打理后配上那身独特的轻狂气质，倒更吸引人了。 格林德沃没有在意这种对他而言非常常见的打量眼神，只随意坐在沙发上，随手翻阅一本期刊。 艾莉森想到一件事，又噗嗤轻笑，故意逗弄身边的格林德沃：“以后我怎么和同学介绍父亲的身份呢？” 毕竟她想要伪装身份，肯定不好直接说爹爹是黑魔王。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伪不伪装身份，直接对同学说自己爹爹是黑魔王都是相当离谱的吧…… 都已经可以想象小动物们那种呆滞茫然的表情，和紧随其后的刺耳尖叫尖锐爆鸣。 格林德沃挑眉，并不在意这种小事：“随你便。” 艾莉森笑倒在沙发上，脸上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快乐狂放，图穷匕见：“好的，我就说你是个偶像(idol)……某种意义上也挺对的，有那么多狂热粉丝～” 格林德沃合上手里的期刊，随手放在桌上，看着艾莉森，没露出艾莉森想看的羞恼反应，反而勾唇：“作为我的女儿，你也要履行一下职责。” 艾莉森眨巴眨巴异瞳，疑惑歪头：？ 她有什么职责要履行？目前只打算啃老的小孩子不是玩就好了吗？ 格林德沃侧头看着她，慢悠悠地开口提醒：“…让你亲爱的父亲快点抱得美人归。” 艾莉森微微一顿，随手对抱枕用了个变形术，变成q版邓布利多抱枕，随手塞给他。 “马上满足你。” q版白胡子老校长穿着紫色长袍，带着睡帽，笑眯着眼睛举着魔杖准备施法，非常可爱。 格林德沃沉默片刻，看着那个抱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艾莉森表情无辜，一本正经的介绍这个抱枕：“是美人，而且是可以时刻抱着的美人。” 格林德沃面无表情：……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艾莉森狡猾地嬉笑，神情笃定：“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格林德沃盯着那个抱枕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 “我尽量明年提前把黑魔防教授报废掉，让你进霍格沃兹接任，当阿不思爸爸的同事？”艾莉森随口安抚。 格林德沃对她这种自信表示怀疑：“你哪来的自信认为阿不思会答应让我去霍格沃兹任教？” 艾莉森神色慵懒，语调轻缓含笑，漫不经心的和他解释她的算计。 “霍格沃兹的黑魔防教授职位据说被伏地魔下了诅咒，每年都要出事，教授都成了一年份耗材，这个职位已经臭名昭着到没什么勇士敢应聘了。开学没多久就提前报废掉新教授的话，阿不思还真不一定找得到冤大头接手。” “哪怕只差半个学期，他还能让下属代代课。但这种几乎是全年的教学，他可赌不起让下属在没必要的地方报废。至于你，你应该不会糟糕到无法破解那位后辈的诅咒吧？” 格林德沃微微眯眼，看着似乎很感兴趣。 艾莉森垂眸，掩住眸中算计：“当然，前提是我今年努力让他意识到，学校里有一个隐隐的威胁存在。我和圣徒有关，可他却无法摸清我的具体目的。那么，相比我这个不确定因素，自然是作为他老对手兼圣徒领袖的你更容易被摸清目的。” 格林德沃定定注视艾莉森，突然笑了起来，非常愉悦：“……看来你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了。” 艾莉森目光幽幽地看向期刊上的照片。 和她长相相似的红发青年在魔法照片上微微偏头，似乎拍照时有熟人经过打招呼。一瞬间的浅笑哪怕在如今也不褪色，鲜活而又骄傲。 “他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人。人有目标，就再简单不过，尤其是对你们这种聪明人。所有的算计，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为最终目标努力。” 格林德沃挑眉，似乎没想到艾莉森会这么评价他们。 “他未尝不想把你这个越狱后，可能在外搞事的危险源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只是他得保护学生们——你当年蛊惑人心的战绩，应该不需要再加上我的赞美。”艾莉森慢条斯理的分析着。 “不清楚你目的的情况下，他得防着。但当他通过我，明确我们的目标不是蛊惑，并且在学校内已经混入目的不明的圣徒后，加上那些推动，同意你的求职理所应当。” 艾莉森抬眼，神情平静而自信，修长的食指轻点沙发面。 “如果你想配合的话——不要继续收拢信徒，努力在外面搞些让他摸不着目的的命令：研究现在的麻瓜，或者别的什么。他那颗充满警惕的心自然就会给自己施压，让他接近你了。” 第10章 想法 格林德沃笑着摩挲魔杖：“看来，我们的小艾莉森，真是越来越像阿不思了。” 艾莉森微微一顿，反而表情有些茫然：“…很像吗？我以为他一直是那种什么都懂，什么都不说，只是安排计划的人。” 格林德沃似乎回忆起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怀念：“确实如此，他像蜜蜂一样忙碌，永远不知疲倦地照顾着所有人。” 艾莉森蹙眉，挑剔刻薄的评价这种行为：“听起来真糟糕，像免费保姆一样。” 格林德沃哑然失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话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乐在其中。” 昏黄的烛光没让艾莉森感到宁静，反而有些心烦意乱。她用力靠在沙发上，努力试图把自己陷进去。 “麻瓜界的心理学称这种为奉献型人格：乐于助人，为他人着想，具有同情心和责任感，乐观向上…不过往往会忽视和压抑自己的需求。” 格林德沃失笑：“…阿不思可不是麻瓜。” “但他是人。”艾莉森轻声反驳，明明只是轻声细语，却在安静的深夜显得有些大声。 格林德沃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 艾莉森表情似嘲似讽，心里莫名像有团火在燃烧：“哈！圣人邓布利多…我感觉当年被关起来的可不止是你，你不觉得霍格沃兹也像一座巨大的监狱吗？” 格林德沃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至少，在霍格沃兹，阿不思不会那么孤独。” 艾莉森垂眸，神情恹恹的：“…那要看你怎么理解孤独了…在我看来，我们才是同类。” 格林德沃看向期刊上的小照片，半晌没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夜已经深到外面的鸟鸣都安静了。 艾莉森半认真半玩笑：“…最起码在说个有趣的玩笑时，不会被当成疯子吧？” 格林德沃微微怔愣，轻声说道：“…你很聪明。” 艾莉森懒洋洋的靠着他：“或许只是孤独？” 格林德沃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父女俩沉默的依偎在一起，两个黑巫师在深夜难得的对彼此有些耐心和温情。 过了许久，格林德沃才开口：“…你们很像，但本质上又不一样。” 艾莉森好奇的微微歪头看他。 “本质？你指责任感，还是不把人当人看的傲慢？” 格林德沃顿了顿，轻声解释：“…阿不思的傲慢，是对自己的。” “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是强者，应该照顾那些弱者，保护霍格沃兹和英国魔法界？”艾莉森马上明白他的意思。 格林德沃没有反驳，默认了。 艾莉森嗤笑一声：“我不觉得这种行为有意义…麻瓜界对生物的研究认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种麻瓜理论实在过于野蛮，格林德沃微微皱眉。 艾莉森眨眨眼，语气肆意又任性：“总会有他保护不了的人，不是吗？谁都是第一次活，干嘛让着别人…魔法即强权，强者理所应当支配一切。” 她随手戳了戳身边那个q版邓布利多抱枕，柔软的布料凹陷下去又回弹。 格林德沃低声反驳：“…可人不是野兽，人人都这么想世界就完了。” “可我认为人也是动物的一种，我们不比谁高贵。甚至相比那些直白智慧的本能，有些人类的伪装纠结要更加愚蠢。” 艾莉森盯着蜡烛昏黄跳动的烛火，神色带点漫不经心，眼波流转间，带着些遗传自格林德沃的蛊惑意味。 “…我对巫师没有责任感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不想为一个没什么进步，意识不到危险，不懂得挣扎自救的种族努力…这没有必要。适者生存，竞争不过就淘汰好了。” 格林德沃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艾莉森懒散的靠在他怀里，轻笑着询问，步步紧逼：“…麻瓜凭智慧从茹毛饮血发展到现在的长枪大炮，那巫师们有什么明显进步吗？” 格林德沃垂眸，声音低沉：“…巫师的魔法已经足够强大了。” 艾莉森笑意盈盈看向他，那双明亮锐利的异瞳仿佛能看透人心：“如果你真的那么认为，当初就不会挑起战争了…麻瓜界让你感到威胁了…人是不会在意蚂蚁的。” 格林德沃没说话，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艾莉森随意的拨弄着他的袖口，仿佛对他枯瘦苍老的手很感兴趣：“与其盯着麻瓜，不断的试图打压追上我们的文明，不如换个思路，找找魔法发展进化的出路？结合科技？或者有什么增长魔力和寿命的修炼方法？” 格林德沃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阿不思一定很乐意听到你这个提议。” 哪怕艾莉森并不认可他们的理念，但她依旧有自己的路要走。年轻而又孤独的天才，像他们当初一样，随手便搅动起整个世界。 “你不乐意？”艾莉森抬眼观察他的表情，有些疑惑这种说法。 格林德沃勾唇：“…乐意至极。”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艾莉森才恢复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可惜我只喜欢鼓动别人，但一点都不想麻烦自己…” 格林德沃低头，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艾莉森也撒娇回蹭。 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响起：“…小混蛋。” 被这么一说，艾莉森危险的眯眼，准备反击。她面上露出一个纯真恶劣的微笑，恶魔低语：“…我在某些方面是个悲观主义者…你知道吗？在麻瓜界的历史上，当初欧洲发现美洲后，是选择殖民并把当地印第安人的头皮割下来当鞋穿的。” 格林德沃呼吸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艾莉森就像个小恶魔一样，笑得恶劣，意味深长：“你猜？巫师的存在真的被麻瓜广泛知道，他们会不会觊觎那些长寿的能力，神奇的魔法，并试图不择手段的用科技解析…”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沉，抱着她的手臂收紧。 艾莉森眼中划过愉悦恶劣的笑意，觉得这种逗弄老父亲，蛊惑人心的行为相当有趣。明明自己是遗传他的言行举止，但又却能反过来用这些操控他。 第11章 蛊惑 昏黄跳动的烛光下，老人垂眸，低沉的声音响起：“…魔法，对麻瓜来说是未知的力量，就像神一样。” 艾莉森噗嗤轻笑，笑声渐渐大了，最后显得有些癫狂的仰倒在沙发上。 她想起过去自己看过的那些古神背景的游戏，还有影视，小说。 现代人从来不是虔诚信仰神明的群体。 求神拜佛，拜的也只是自己的欲望。 只要敢亮血条，神也杀给你看。 她来到这里之前，困在某个游戏世界里时就杀过几个。 “那你觉得他们是会顶礼膜拜？还是试图弑神呢？”她抬眸含笑反问，神色张扬肆意，对神这种词带着些讥嘲。 微微停顿片刻。 艾莉森笑吟吟盯着呼吸有些乱的他，反客为主的低声蛊惑：“现在，你成为我的信徒了吗？格林德沃先生。” 格林德沃看着她，眸色微深，半晌，哑着嗓子开口：“…这就是你的目的？” 要让他成为她的信徒？ 没有人敢想象，有人会试图蛊惑一个善于蛊惑人的老魔王。旁人不敢想，老魔王自己也没想过。 艾莉森眨眨眼，咀嚼片刻“目的”这个词，神色纯真又无辜的否认了：“目的？…不！我是个复杂的人，混乱到我自己都不能预测行为。这是没有目的的行为，只是因为有趣随口一说罢了。” 她只是想看到爹爹因为自己的各种逗弄行为露出不同的表情和反应，就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一样。 盖勒特和阿不思过去的感情困着他们自己，也困着身为血盟的她。她确实爱着自己的双亲，可有时候又克制不住他们决裂血盟破碎的那些怨愤。 格林德沃盯着她，突然像觉得有趣，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坏孩子。” 艾莉森狡猾的学着过去格林德沃拉近关系的举动，直起身子，轻佻的用手抚上他的脸颊。 肢体语言会加深亲密感和信任度，当初盖勒特是这么举止轻佻的蛊惑阿不思的侄子奥瑞利乌斯的。 对于格林德沃来说，只要不是面对讨厌的对象（纽特 斯卡曼德），举止轻佻和陌生人肢体接触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更亲密的接触就不可能了，天才也傲气到看不上别人。 她神色笃定自信，仿佛恶魔般诱人堕落：“…可你被我说动了…你心底的那些恐慌，再次被我挑起来了。” 格林德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有些头疼。 真是稀奇，他今天算是真正站在听众的角度感受到一个格林德沃的蛊惑能力…过去都是他蛊惑和挑动别人的。 沉默了一会，格林德沃枯瘦的手掌轻轻握住抚上他脸颊的那只手的手腕。 移开艾莉森的手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艾莉森，微不可察的勾唇，语气也带了些蛊惑，亲昵的叫着她：“…别浪费了你的天赋…小艾莉。” 艾莉森有些茫然这种发展，一脸无辜的眨巴眨巴那双异瞳：？ 格林德沃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不要浪费你的能力，去蛊惑，去引诱，去掠夺，去战争…去改变这个世界。” 艾莉森被他的动作惊到，下意识眼中划过狐疑，表情微妙，敏锐的翻出老头子白天的警告：“…你不是说你在纽蒙迦德忏悔了吗？还叫我不要走错路成为第二个你，战争和仇恨只会带来战争和仇恨。” 这老头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人？精神分裂？ 格林德沃轻笑着低语：“…或许，你的确不应该走我的老路…但是，艾莉…你生来就注定不是会被束缚的笼中鸟。” 艾莉森看出他只是回应自己刚才的蛊惑行为，报复罢了。她翻了个白眼，瘫回沙发上，果断用行动表示自己不吃他的蛊惑：“不要！我要躺着啃老。笼中鸟就笼中鸟吧，包吃包住就好。” 简直搞笑，如果她真的冲着当下一个黑魔王去了，在魔法界到处是两个老父亲人脉的情况下，有没有人追随自己的不都是他们说了算吗？而且她肯定会被这两位盯得死死的。 这臭老头就是想忽悠她努力卷，然后趁机抢走阿不思爸爸。 “我会给你零花钱。”格林德沃看着女儿不为所动的样子，勾唇，继续凑近加码，“金钱，地位，权力…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艾莉森觉得这实在没有意思，还不如说买下蜂蜜公爵糖果店送她。 这人一点都不会诱惑小孩！ 她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愉悦又恶劣的微笑，发出爆杀：“我想要阿不思爸爸。” 这下虾仁猪心了属于是。 某人现在自己还没有呢，毕竟当初是无期（无妻）徒刑。 格林德沃哽住，微笑的表情一瞬间裂了，伸手捏住艾莉森还有些肉的脸颊。 被不讲武德的老头物理镇压的艾莉森在揉捏下努力挣扎：“唔唔唔唔唔唔。” 格林德沃阴恻恻的磨牙：“…小混蛋，你想挨揍吗？” 艾莉森趁他微微放松，一阵含糊不清：“是你让我说的！可恶的臭老头！小心我之后和阿不思爸爸告状！” 小巫师艾莉森使用了招式【威胁】。 格林德沃黑着脸，松开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想打孩子的暴力想法，然后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非要气死我不可吗？” 艾莉森又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格林德沃瞪她一眼：“…我警告你，不许对阿不思乱说。” 艾莉森笑倒在沙发上，得意洋洋，觉得拿捏住了某人。 格林德沃深呼吸，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亲生孩子。 亲生的…亲生的… 艾莉森眼睛转转，偷偷瞄他的表情，然后快速的举起桌上的期刊。 那正好是有阿不思 邓布利多魔法照片的一页。 “吧唧” 她非常不要脸的大声亲了一口。 ？ 格林德沃懵了，表情凝固一瞬，拳头都硬了。 他闭了闭眼，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待在这受熊孩子折磨，于是起身离开。 当然，临走没忘记抱走所有的《今日变形术》期刊和q版邓布利多抱枕，美其名曰让艾莉森好好休息。 第12章 挑衅 第二天早上，格林德沃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餐桌对面的艾莉森。 感受到视线的艾莉森莫名其妙的抬头：？ 格林德沃语气平静：“…既然你吃饱了，那就该谈谈正事了。” “去英国？”能称得上正事的也就这个，艾莉森马上反应过来。 格林德沃微不可察的点头。 艾莉森无所谓：“你收拾好就行…去麻瓜机场？” 格林德沃顿了顿，没说话。虽然这是昨天答应好的，但还是让排斥麻瓜的他有些不适。 艾莉森看出他的抗拒，噗嗤轻笑：“别那么抗拒…相比一些魔法公交车，麻瓜交通工具要舒服多了。虽然没有飞路网和幻影移形方便，但能避开魔法界出入境管理。” 她笑得很欢快，评价道：“守旧固执的老头！” 格林德沃捏了捏眉心，不知道第几次压下脾气，站起身：“…走吧。” 看到他走在前面的样子，艾莉森好奇的歪了歪头：“你知道德国机场的位置？” 格林德沃神色淡淡：“…我不需要知道。” 艾莉森秒懂他的意思，因为穿越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其实也没那么清楚现在柏林机场的情况，早就准备了后手：“…摄神取念。” 格林德沃没再说话，只是起身离开餐厅，艾莉森跟个小尾巴似的跟上。 走在去大厅壁炉的路上，艾莉森仿佛随口一说：“我们现在位于北纬五十度，东经7度，往东北方向去就好…看你的样子德国魔法界有在柏林附近有巫师聚居地。” 格林德沃脚步一顿，扭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这容不得他意外，强大的巫师家庭通常会布置各种魔法隐藏自己的住所，比如麻瓜驱逐咒，忽略咒，防护咒… 这座格林德沃庄园在外人没得到主人许可前甚至不能被看到。 但居然就简单的被用麻瓜手段定位了。 他不清楚艾莉森口中的经纬度是否正确，但柏林确实在庄园东北方向。 艾莉森轻描淡的科普麻瓜地理计算方法，像是根本没察觉他的反应：“经纬度？看看日影就能算出来啊，我又记得卫星图，知道柏林位置…” 格林德沃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 艾莉森眨眨眼，偷偷勾唇，感觉逗弄刺激老父亲，让他发现自己的秘密住所实际上能被麻瓜手段轻松定位相当有趣。 其实他的庄园根本就不会有麻瓜进来，核心圣徒们也不会背叛，只是这种陌生知识未知领域造成的冲击有些大。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没再问什么，直接幻影移形，带着她来到了位于柏林郊区的巫师聚居地。 好像巫师们总喜欢在麻瓜首都附近搞个隔绝的小世界，明明也不和麻瓜生活在一起。英国是这样，德国也是。 相比英国的对角巷，德国这边气氛更加整肃一点，而且一些涉及黑魔法的小玩意不太背人。 可能是因为德国唯一的魔法学校德姆斯特朗崇尚黑魔法，并且有些偏向军事的严格教学风格。 艾莉森随意瞥了眼周围，脑中瞬间闪过一串算式，又一次报出了这里的经纬度坐标和柏林的方向。格林德沃不清楚她算的麻瓜经纬度是否准确，但柏林确实在西北方。 这显得用了各种魔法手段隐藏起来不被麻瓜看见的聚居地仿佛像个一戳就破的笑话，它能够轻松被麻瓜定位，哪怕麻瓜们看不到，炮火依旧可以锁定这里。 这个事实让正常巫师都难以接受，但格林德沃却对此异常平静，只是收敛了所有表情，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艾莉森饶有兴趣的侧头观察他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和好奇：？ 格林德沃在一个偏僻的老房子前停下，带她进去，然后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眼神幽深。 感觉到气氛不妙的艾莉森瞬间变得一脸乖巧无辜：？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语气森冷：“你是故意的。” 艾莉森笑意盈盈的，虽然表情乖巧了一些，但依旧不怎么怕他：“那我下次不告诉你？确实，活在美梦里会比较舒适，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考虑到你的年龄，也确实到了装聋作哑，安度晚年的时候。” 格林德沃被她阴阳怪气到攥紧手心。 艾莉森突然坦白，幽幽叹气：“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在试图挑动你感受到麻瓜的威胁继续搞事，这样我就可以霸占阿不思爸爸了。” 听到这个原因，格林德沃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难以形容。无语，愤怒，憋屈，无奈。“可恶的小混蛋”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形容词。 艾莉森愉悦又恶劣：“就算失败了，几句话逗逗你也很有趣哦～” 格林德沃磨牙，感觉脑仁疼。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揍人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亲爱的，你这样在学校永远找不到男朋友的。” 艾莉森没想到他突然说到这个，马上反应过来，笑容变得天真又可爱，故意膈应恶心他：“我才不要找男友！我要永远赖在温柔的阿不思爸爸身边～” 格林德沃感觉自己血压飙升，看着艾莉森那张漂亮又熟悉的小脸居然都觉得那么欠揍。 艾莉森故意歪了歪自己那张几乎是邓布利多翻版的小脸，疯狂挑衅：“…你这种人都找得到阿不思爸爸做男友，我比你嘴甜，比你体贴，比你天赋好，又比你不要脸，怎么可能比你差呢～” 她看着被她怼到表情空白了一瞬间的老父亲，无辜歪头预判补充：“你想打我或者用恶咒让我闭嘴吗？那我以后绝对会向阿不思爸爸告状的！” 格林德沃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绪：“…阿不思不会偏袒你的。” 艾莉森故作遗憾的叹气，却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这可不一定～毕竟阿不思爸爸一向纵容小孩子，而且我会哭呀～” 格林德沃一脸平静的看向她：“那你现在掉几滴眼泪给我看？” 艾莉森眨眨眼，说哭就哭，无声的掉眼泪，梨花带雨的非常漂亮可怜，有种乖巧小孩被欺负的感觉，得意的声音却带着种割裂感：“…要怪只能怪你的表演天赋太强，遗传给我了。” 第13章 掉马 格林德沃沉默片刻，不怒反笑，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揉乱她柔软的红发。 止住眼泪的艾莉森眼角微红，被他的反应弄得茫然抬头：？ 格林德沃用手蹭乱她的发顶，像摸小宠物一样，语气温柔：“…你继承我的，不仅是我的表演天赋，还有我的冷酷和自私。” 话里的内容刺激得让艾莉森几乎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自己简直像个被渐渐剥开的洋葱。 就她目前表现出来的言行和仿佛为了帮助而来的目的，可以说她冷酷，戏精，调皮捣蛋，缺乏责任感，就是不至于有自私。 艾莉森垂下眸子遮掩情绪：“…自私？我明明都在为了你和阿不思爸爸努力吧？” “为了我和阿不思？”格林德沃松开她，双手扶住她瘦削的肩膀，俯身低头。带着日耳曼人特征的，一透明一碧色的异瞳直视她的异瞳：“…你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你自己？” 艾莉森盯着他，异瞳清澈，显得纯真又执拗：“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有你和阿不思爸爸的完整的家。明明那么多普通人出生就有了，这称不上自私吧？我们是互利互惠。” 格林德沃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艾莉…”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被小混蛋绕进去了。 踩着的老旧木地板发出吱呀声，空气中的灰尘微微浮动。 艾莉森有些别扭，微微偏头遮掩更多情绪，半真半假的皱着眉头补充：“我只是，有时候会有点生气你当初没和阿不思爸爸在一起。” 她实在不想说自己是血盟瓶，没什么阴谋诡计，就是不想让他真的愧疚难过。自己的老父亲自己平时调皮捣蛋欺负就好，但绝对不可以让人真的因为那些往事痛苦。 格林德沃顿了顿，终于有头绪抓到了错漏，又一次低低的笑了：“…真的吗？说实话。” 艾莉森的神色茫然疑惑，仿佛真的听不懂他的意思：？ 格林德沃笑得更欢了，微微俯身凑近了她：“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吧？” “…你就是血盟吧？” ！！！ 艾莉森下意识微微僵硬。 什么时候？！ 格林德沃凑得更近，几乎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沙哑：“…你身上的血盟气息，我可不会认错。” 他干枯的手掌抚摸着艾莉森的脸，像观察一件艺术品一样仔细又专注的欣赏着。 艾莉森也不再掩饰，下意识蹙眉，瞬间翻脸，脸色难看，桀骜不驯：“…臭老头！你一直演我？！” 格林德沃低声笑起来，揭开小混蛋隐藏的来历，恶作剧得逞般心情愉悦：“是你先算计我的。” 艾莉森气恼，有些口不择言：“那也是你和阿不思先让过去的我碎掉的！” 格林德沃动作一顿，垂眸，沉默片刻。 “…抱歉。” 他的声音轻轻的。 艾莉森此时真的别扭起来，还有些难过：“…所以我欺负你怎么了？遇到危险我还是会保护你的，而且会努力帮你和阿不思爸爸在一起。” 格林德沃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欣慰又无奈：“我知道。” 这种气氛让艾莉森简直浑身不自在。 她偷偷瞄向老父亲，又开始挑衅：“…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你们缔结血盟时，我也继承了你们当初对彼此的感情…所以我有时候会有亿点点想抢走阿不思爸爸的想法哦～” 格林德沃动作停下，缓缓看向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艾莉森愉悦可爱的笑起来，表情纯真无辜的疯狂挑衅：“我想赖在阿不思爸爸身边，想和他讨论魔法，想和他聊各种话题，想给他写情书赞美他…十六岁的你想干的事情我都想干，就是没你那么渣哦。” 她对着老父亲面无表情的脸眨眨眼，像邓布利多那样孩子气的故意用小习惯无视别人的情绪：“每当属于阿不思爸爸对你的爱冒头时，总会被属于你的情绪摁下来…你能理解的吧，情敌。” 格林德沃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勾唇一笑，心情很好的反击：“…很遗憾，这个坏消息对我来说不坏。” 再一次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艾莉森微微睁大眼睛：！ 格林德沃缓缓起身，低头看她：“我很高兴，你还没有完全变成另一个我。” 大概明白他指的什么，艾莉森的表情变得厌倦又冷淡，带些不再掩饰的恶意：“你说指那些伟大事业？我对造成过去的我破碎的根源只有厌恶，要我说无论麻瓜还是巫师，爱死哪死哪去。” 格林德沃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平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创建圣徒吗？” 艾莉森蹙眉，给出标准答案：“…因为麻瓜让你感到威胁了？还有不满巫师界的保密法，想让巫师光明正大的走在世界上成为人上人？” “不完全是。”格林德沃盯着她，一字一顿，“…因为，麻瓜和巫师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 看向那只同样的透明右眼，艾莉森被这个预言激得瞳孔微缩：“…你看到了？” 哪怕再经历过那几个游戏世界，战争这种血淋淋的词汇始终离她非常遥远。 普通的战斗和战争是不同的。 她没有说什么预言不一定会实现，可能因为预言导致的行为才会引起最后结果的废话。就算预言不会实现，看到的人真的可以坦然的什么反应都不做吗？ 她始终是个格林德沃，骨子里和盖勒特是很像的。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她的那句惊讶之下的废话，继续追问：“你会站在哪边？” 艾莉森这次没有敷衍糊弄，蹙眉沉默片刻，委婉的给出了回应。 “我对你们之外的人的死活都不感兴趣…非要说的话，就像我昨晚说的，我在某些事上是个悲观主义者，永远会做好最坏准备。哪怕没有战争，巫师也该自己强大起来。” 格林德沃笑了起来：“…你是个很好的继承人。” 第14章 路上 艾莉森的脸仿佛坚冰，神情冷漠倦怠，被撕开伪装后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 “但我不想继承…除非你想把你那些老部下送给我当索命咒靶子玩。” “他们也是让你和阿不思爸爸当初彻底决裂的那些伟大事业的一部分。”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她，仿佛想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灵魂。 艾莉森张扬肆意的回瞪着他：“我才不会浪费陪阿不思爸爸的时间去搞那些呢！” 格林德沃终于移开视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忘记了，阿不思也是我的。” 没有刻意俯身和蹲下，压制自己身高照顾艾莉森时，枯瘦高挑的日耳曼老人压迫感十足，哪怕面对自家幼崽也高调霸道的宣示主权。 艾莉森有点憋屈。 明明她的金手指已经开得很大了，几个高武游戏世界通关的她自信在世界上没有敌手，算计智谋也不输给双亲，结果就被实力不如她的老父亲用言语轻松压制。 隐藏的来历小秘密被揭穿，她甚至没底气反驳阿不思爸爸是她的。 血盟诞生于他们当初的爱意，却也毁于他们的决裂。 她心中最隐秘的恐慌，除了他们被杀死之外，还有阿不思当初费尽心思想解除血盟。 她最温柔的爸爸曾经想杀了她。 而她甚至没有底气说未来阿不思爸爸发现她是个十足的黑巫师之后，会爱她而不是冷静的谋划着杀了她。 那甚至称不上杀人，只是解除一个契约，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倔强的艾莉森心里暗暗发誓要趁盖勒特不在霍格沃兹时，让阿不思心里只挂念着她，波特都得靠边站。 格林德沃观察女儿那副吃瘪的样子，微微勾唇暗笑。 想通了那些，艾莉森马上变脸，脸上是乖巧又甜美的微笑，像个符合大众对这个年龄女孩刻板印象的粘人小女儿：“…爹爹。” 格林德沃家族都是翻脸王，有利可图想哄人的时候那叫一个甜。 格林德沃顿了顿，笑得更加灿烂，配合演出：“…乖女儿。” 艾莉森非常自然的抱着他的胳膊，头挨着胳膊看他，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好像刚才的一切剑拔弩张都没发生过：“…爹爹刚才说的血盟气息，爸爸会不会认出来？”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的说：“不会，除非他专门去检查，否则很难发现。” 艾莉森笑容微僵。 所以就一天时间，你还专门检查过我？ 不过也可能是猜到了，毕竟盖勒特和阿不思只在一起了两个月，同时融合他们血液的也只有血盟。 见不会影响之后到霍格沃兹的计划，她眼睛转转，讨好的邀请：“那我们去伦敦麻瓜界看看？那里还有阿不思爸爸藏着准备培养的救世主呢。” 她没有仔细说明，老父亲昨天见下属肯定已经知道了英国这些年的相关大事件。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你不怕被发现？” 艾莉森优雅的抿唇轻笑，想刻意说好听话的时候，说得非常漂亮：“监视的就一个哑炮，这种人一个摄神取念修改记忆不就行了…再说了，如果爹爹想看，又有什么能拦得住呢？” 格林德沃挑眉，选择逗弄她：“我？我只是个没用的臭老头。” 艾莉森面不改色，撒娇似的抱怨，眼中满是依赖和崇拜：“哪有？谁敢说圣徒领袖没用啊，明明爹爹一句话都能让全世界震动起来。” 格林德沃被她哄得开心，语气也轻快起来：“…小滑头，你倒是会哄人。” 艾莉森拉着他离开这个破房子。 他们没有惊动什么人，格林德沃虽然在德国影响力依旧很高，但年老的他和半个世纪前那副中年样子很不一样。 德国这边没有像英国对角巷一样需要敲砖块多此一举的开门，能看到并通过街道尽头施了麻瓜驱逐咒的酒馆的都是巫师。 艾莉森用变形术给他们换了麻瓜衣服，轻车熟路的拉着他走在柏林麻瓜界街头。 她不认识这边的路，也没用摄神取念和有技术含量的地理知识，能带路纯粹是靠开挂，她的游戏小地图还在。 格林德沃任由她拉着，目光随意扫过周围，像是在欣赏风景。 柏林确实和过去半个世纪前完全不同了。不止是看不到的武器方面，汽车，公共交通，那些方方面面都可以看到渗入科技痕迹的东西…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繁华热闹、生机勃勃的街道，轻声说：“…麻瓜发展得倒是不错。” 艾莉森科普：“这还只是民生…69年美国那边就有人登月了。” “你以前看到过的核弹…联合国五位常任理事国都有制造和定位发射核弹的能力，但又互相制约着只当威慑武器，毕竟要是全用了所有人都得完蛋。” “麻瓜现在不停的发展科技，各国竞争合作打压…大国之间没法掀桌子，最多折腾一下小国们。” 格林德沃安静的听她讲述，意味不明的感叹一句：“…麻瓜越来越聪明了。” 艾莉森招手打了车，对视时用摄神取念修改司机记忆去机场。 格林德沃全程没有对艾莉森一个十一岁小孩熟练的高级魔法摄神取念发表意见，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柏林机场很近，不久就到了。艾莉森配合摄神取念和变形术偷鸡摸狗片刻，用得到的护照取了两张去伦敦的头等舱机票。 艾莉森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个惯偷。当初困在刺客信条的游戏世界，她这一手练了很久。 格林德沃扬眉，对她熟练的动作感到意外，打趣道：“看来你过去过的很精彩？” 艾莉森模棱两可的回应，带着他登机：“或许？” 核对位置后，他们在双人座上坐下，在旅程末尾还享用了十一点半开始的飞机午餐，甚至格林德沃还要了杯干红配餐酒。 作为十一岁的小孩，艾莉森不到饮酒年龄不能沾酒，只有一杯果汁。 平稳结束一个多小时的旅程，在飞机的轰鸣声中，他们抵达了英国伦敦。 第15章 伦敦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里可是雾都。 在车流量大的国际机场附近，汽车尾气带着独特的气味。光化学污染导致远望都是一片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 格林德沃有些厌恶的皱眉：“…伦敦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本来兴致勃勃想逛逛街的艾莉森也失了兴趣，被糟糕的空气弄得蔫蔫的：“可能是这边车比较多。我们先去对角巷？还是去看那位还没上学的救世主波特先生？”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先去看救世主吧。” 伦敦萨里郡的小惠金区女贞路。 这里住的基本都是中产阶级，两层的独栋房子一个个板正的排列着，房子前有草坪或花圃。 4号有小花园和温室，还有一个瘦小的黑发男孩在里面修剪草坪，远远就能看见男孩身上那件破旧且不合身的衣服，显然过得不好。 两个人怀着参观的心态经过女贞路，格林德沃饶有兴趣的看着，语气平静：“…这就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艾莉森刚要回答，房子里又跑出一个肥头大耳的麻瓜男孩，开始颐指气使的欺负剪草坪的那个。吵闹的声音有些大，但房子里大人的欢声笑语没停，明显不打算管。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这种麻瓜欺负小巫师的行为。 “…这就是他的麻瓜亲戚？” “他身上母亲留的那个爱的守护魔咒必须要定期在血亲身边才能一直生效。”艾莉森点点头，解释补充，又犹豫片刻，“…阿不思爸爸是不是没意识到这种成长环境在现在算得上差劲？” 格林德沃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邓布利多是个好人，明显不可能用这种虐待行为影响小孩性格让人变得听话。 这是格林德沃这个黑巫师才会干的，尤其点名他不断灌输给过去的克莱登斯 巴瑞波恩（奥瑞利乌斯 邓布利多）仇恨思想的行为。 艾莉森斟酌话语，语气更加委婉：“十九世纪末很多麻瓜小孩衣不蔽体还要打黑工或者上战场…巫师界的话，唔，我听说他的过去有点…糟糕？” 格林德沃语气平静：“…确实不太好，比这里糟糕太多了。” 进阿兹卡班的父亲，撑起一家的妈妈，暴躁鲁莽的弟弟，会时不时默默然失控的默然者妹妹… 巫师界还遵循着中世纪的一些习惯，大部分女性结婚后都做了家庭主妇，不再赚钱，一家人靠丈夫的工资养家。 典型的例子是纳西莎 马尔福和莫莉 韦斯莱，无论有钱没钱，主妇都不太会去工作。当然，这也是一种隐形的不平等，出嫁女改姓，且古老家族女孩基本都没有继承权，哪怕男丁绝嗣也是让外姓男人继承，而不是家族里的女孩。 在十九世纪末期，这样的单亲家庭生活艰难可想而知。妹妹因为使用魔法被几个麻瓜男孩看到欺凌成默然者，爸爸报仇又不愿意说出原因让魔法部知道妹妹的情况被关进阿兹卡班，邓布利多兄弟在上学时经常因为杀人犯儿子的身份受歧视。 小巫师因为心理创伤抗拒魔法，这种负面情绪衍生了寄生物——黑魔法力量聚合体默默然，会极大程度消耗宿主的生命力。 默默然的宿主被称为默然者，一旦情绪失控，体内寄生的默默然就会爆发，让默然者变成一团狂暴强大，破坏力惊人的黑雾，攻击引发情绪失控的对象和周围的一切。 有记载的默然者在默默然的侵蚀下基本活不过十岁，唯二坚持更久的是邓布利多家族血统的两个，可能和强大的巫师血统还有魔法天赋有关。刚成年的克莱登斯第一次变成默默然形态，就把中年的格林德沃压制在了下风，美国魔法部出动了几乎全部的精英巫师攻击才让默默然炸开逃遁。 魔法部把默默然列为最高的a级灾害，这种失控的东西往往会让大量麻瓜察觉到异常。一旦发现默然者，哪怕他们是受害者，也会被关进医院监管到死。 德思礼家隔壁，凤凰社的哑炮费格太太注意到在街道上停留看小孩打架的陌生人。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典型凯尔特人相貌的小女孩，麻瓜的休闲服…虽然觉得只是路过的爷孙，但尽职尽责的热心老太太还是决定下楼看看。 格林德沃注意到费格太太的目光，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一副老派绅士的作风。 艾莉森好奇歪头：“你想让她告诉阿不思爸爸？还是等会修改记忆？” 格林德沃语气随意的给出答案：“…暂时不用管她。” 所以是想通过哑炮的汇报吓爸爸一跳喽。 “我喜欢撩拨挑衅别人的恶趣味一定是遗传了你，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疯狂刷存在感…”艾莉森想起这人中年时不停搞事吸引爸爸注意的行为，慢吞吞的吐槽。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们家族的魅力。” 艾莉森冷不丁一句：“会把阿不思爸爸迷得神魂颠倒？” 格林德沃的笑容更加灿烂。 那位独身的哑炮费格太太终于过来想询问这对穿着麻瓜休闲服的一老一小的来意。 格林德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温和有礼却疏离的寒暄。艾莉森则仿佛有些怕生，羞怯的躲到他身后探头探脑。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我孙女…有点怕生，这次带她从德国来英国旅游。” 艾莉森差点没在后面笑出声。 格林德沃余光瞥到费格太太警惕的样子，知道她起了疑心，不过要得就是她汇报给邓布利多。 两人之后去了破釜酒吧。 面对烟雾缭绕，充斥着各种嘈杂声音，又昏暗破旧肮脏的酒吧，艾莉森明显很嫌弃。 她以前在游戏世界也经历过那些或血腥或肮脏的地方，但那都是野外战斗场地，这里可是同时提供餐饮的服务场所。不求多舒适，最起码多用几个清洁咒搞得干净卫生点吧，而且这还是对角巷入口，英国巫师界的门面之一。 格林德沃失笑，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你可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 艾莉森抿了抿唇，反驳：“我只是更爱干净。这里太脏了，而且这还是用餐和饮酒的地方，哪怕多用几个清洁咒都好啊。”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可这是最贴近底层巫师生活的地方，不是吗？” 艾莉森环顾四周，想起二战小胡子无语起来：“…你难道想即兴来一段酒馆演讲？” 格林德沃勾唇，眼中划过笑意：“如果你想的话。” 艾莉森不满的拉着他去酒馆后门：“我不想！我只想快点去弗洛林冷饮店吃甜点！” 这个老头没有直接幻影移形去对角巷，而是把她带到酒吧，绝对是恶趣味上头要追求什么小巫师第一次来对角巷的仪式感。 第16章 弗洛林冷饮店 在酒吧后门，四面围墙的小天井里，周围是几簇杂草和一个垃圾桶。 艾莉森盯着定位砖块用的垃圾桶看了片刻。 能看到破釜酒吧的都是巫师，所以在酒吧后门还弄这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敲墙开门的行为干什么？以外面那群大人的不靠谱样子，就算是遇到没有魔杖的小巫师都会帮忙开门的，这种墙能拦得住谁？ 格林德沃饶有兴趣的观察她的行为，也不打算主动教她怎么去对角巷。 艾莉森鬼鬼祟祟的看了看自己才能看到的游戏小地图，现在正好没人去对角巷，酒鬼们都在酒馆谈天说地，闹哄哄的。 她对垃圾桶用了个消失咒，又用清洁咒清理掉地上常年放的垃圾桶痕迹，捣蛋完毕后赶紧敲转拉着似笑非笑的老父亲进对角巷溜之大吉。 格林德沃忍不住笑：“阿不思看到你的破坏力估计会很头疼。” 听到这话，艾莉森的神情反而带些得意和自豪，眼睛一转，又开始反客为主的抢先指责：“你这个大人，一点都不把小孩往好里教，都不知道在我捣蛋的时候阻止一下我。”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教好你？我可不会自讨苦吃。” 艾莉森瞥他一眼，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顶嘴。 直到躲开初夏金灿灿的阳光，走在石子路穿过稀稀拉拉的行人，在弗洛林冷饮店捧着碗巧克力冰淇淋，艾莉森的表情明显变得愉悦轻快起来。 冷饮店凉意十足，隔绝了玻璃窗子外的温度。小巫师有些贪心的打量对面坐着的老父亲手上的莓果冰淇淋，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你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格林德沃瞥她一眼，大方地把冰淇淋递过去。 艾莉森拿没用过的干净勺子挖了一块，把自己的那份也推给他，示意他尝尝。 两个黑巫师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分享了一下彼此的冰淇淋。 冰淇淋的爽滑和奶香，配上莓果酱和巧克力的香甜在嘴里融化，味道很不错。 艾莉森侧头看向柜台那边列出的奇怪大菜单：“唔，幸好你没点什么奇怪口味。居然还有多味豆香蕉船…” 格林德沃轻笑：“你怕多味豆？” 艾莉森叹了口气：“没有人会怕食物，怕这种词有点过头了。不过我确实不喜欢自找麻烦，明明知道里面会有奇怪口味…那种开发出屎味的家伙精神状态还好吗？我想不出什么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去品尝原型。” 格林德沃失笑：“你确实很谨慎，不像某人…” 艾莉森好奇歪头，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的某人指的是谁。 “阿不思爸爸和你一起吃过？” “我们什么都做过。”格林德沃意味深长。 艾莉森被他突然一下秀得面无表情：“我就好奇一下他吃到过什么奇怪口味的糖，你至于吗？” 格林德沃愉悦的勾唇：“他吃到呕吐物味多味豆和鼻涕虫糖的反应都很好玩。”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艾莉森挖了口冰淇淋，表情依旧不满：“说的具体一点啊！谁吃到那种口味反应都会变得奇怪的！” “他吃了难吃的多味豆后，会亲我一下，用舌头…” 艾莉森一阵嫌弃，说不清是被他的描述，还是他这种炫耀的态度恶心到。 她就不该有这种多余的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 格林德沃搅了搅冰淇淋，神情愉悦，带些怀念：“他确实对糖果没有谨慎心，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都很乐意去尝试，在别人面前都表现的得体又聪明，只有私下里在我面前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艾莉森被狗粮噎住，嘟囔着挑刺抱怨：“难吃的就不应该称为糖果。”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他那么喜欢甜食，却不怕吃苦。” 艾莉森马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瞪着他，有些炸毛。 “你点我呢？” 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微笑：“不，我只是在夸奖阿不思。” 艾莉森嗤笑，神情桀骜的反驳他：“你听过一句话吗？年轻人只要能吃苦，那以后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格林德沃神色微怔，反应过来无奈的笑着揉乱她的红发。 艾莉森在他的捣乱下努力维护自己的遮眼刘海，那只明显的透明右眼露出来就别谈什么伪装了。 因为是从麻瓜界入境，他们出门前一个用了人体变形术把眼睛变成日耳曼人典型的碧色，一个则用红色长发修刘海遮住右眼。 艾莉森还额外用了张游戏世界里的改名卡，把真名改成“艾莉森 格林”，试图糊弄过霍格沃兹探测入学新生名单的准入之书。 窗外的阳光更盛了，行人也少了，毕竟穿着颜色暗沉吸热的巫师长袍在大热天行走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现在还没到暑假学生们采购新学期物品的时候，各店里店员们有些懒洋洋的享受着午后的闲适。 宠物店的猫头鹰都懒得鸣叫，偶尔才有若有若无的轻柔呜呜声，仿佛梦呓。 艾莉森想起他之前糊弄费格太太的话，忍不住笑嘻嘻的，故意甜甜蜜蜜的叫着老父亲，给他加辈。 “…谢谢爷爷～” 格林德沃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被嘴里的冰淇淋呛到。 “咳咳咳咳咳咳。” 见扳回一城，艾莉森笑得开心。 格林德沃无奈地擦掉嘴角的冰淇淋渍，瞪了她一眼：“…别闹。” 吃了一阵子冰淇淋，艾莉森又偷偷抬眼瞄他：“你带了多少加隆？” 格林德沃挑眉，没有说具体的数，但语气随意自信：“足够你挥霍的。” “我想把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所有巧克力蛙都买下来也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吃得下。” 艾莉森娇纵的轻哼，搅和一下巧克力，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冰得说话都含含糊糊的：“我吃不下，就是想要里面的巧克力蛙画片…你的人脉关系里没有巧克力蛙工厂的吗？我想搬一箱阿不思爸爸的画片。” 前半生一直专心于事业的老魔王被女儿天马行空的荒唐想法惊得嘴角抽搐，半晌憋出一句：“…很遗憾，没有。” 艾莉森托腮，给他科普，饶有兴趣的观察他的反应：“真遗憾，那可是超有纪念意义的画片。上面那句【1945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是阿不思爸爸要求加上去的。” 格林德沃有些意外，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嘴角上扬，马上猜到了邓布利多的意思：“他还真是…” 这是阿不思 邓布利多唯一能光明正大和盖勒特 格林德沃名字并列的时候。 他被表彰了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只要不把他从巧克力蛙卡片上撤下来，他就什么都不在乎。 第17章 目的 面对这种堪称cp粉刀子的东西都能笑得出来，这人没救了。 艾莉森打量他，继续低头吃冰淇淋：“我有的时候也会冒出想统治巫师界的冲动。” 格林德沃怀疑的瞥了这个熊孩子一眼，心里不抱期望：“你想继承我的事业？” 艾莉森也确实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不！我是指，统治巫师界的话可以要求把你加进巧克力蛙画片里，还能和阿不思爸爸的做成情侣卡。” “我可不需要什么巧克力蛙画片。” “有本事一张阿不思爸爸的画片都别收集！”艾莉森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决定激他一下。毕竟他们俩买的巧克力蛙肯定有限，盖勒特多拿了她的就少了。 格林德沃并不上这种明显的当，语气轻佻的反问：“你很在意这个？” “我可是阿不思爸爸的狂热粉丝！”艾莉森理直气壮。 “我劝你最好别把这种狂热表现出来。”老父亲神色淡淡的提点，带着点过来人的居高临下，“阿不思不会喜欢这种作风。” 艾莉森神色慵懒肆意，有不同的看法。 “可我一年级的目标可不是获得他的喜爱，而是得到警惕和关注。他会愿意借着我这个不知真假的狂热粉丝身份接近我的，顺水推舟而已，这无关喜欢。” “他是一个理智聪明的，擅长委屈自己的人。” 格林德沃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无奈地摇摇头：“小心玩火自焚。” “只要我还是他的学生，还是一个在他眼里没有彻底堕入黑暗的人，哪怕我在他面前玩厉火自焚，他也会努力救我。”艾莉森笑嘻嘻的打了个比方，笑得张扬肆意，有恃无恐。 艾莉森咬了口冰淇淋，表情天真的通过询问说服：“如果你同时拥有一只精美漂亮的小宠物，和一只随时会爆炸伤害周围的小宠物…都不能扔的情况下，你更关注哪个？” 格林德沃眸色微沉，明白她的意思：“这显而易见。” 艾莉森笑吟吟的撑着侧脸补充，拉长的声调带着些软糯的仿佛和长辈撒娇的错觉：“哪怕前者再会撒娇，再漂亮可爱，也不如危险更让人关注…后者让人拿不起，也放不下。” 格林德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你真是个危险的小骗子，艾莉森。” 艾莉森甜甜的笑着收下夸赞：“谢谢夸奖～总之，如果提前告诉他我是他的女儿，他就太容易猜到只是在吸引他的关注了。而有你和里德尔学长两位前辈的例子在，我走老路肯定会第一时间让他炸毛。” 格林德沃无奈地摇摇头：“你似乎很热衷于挑战阿不思的底线。”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我只是喜欢看他无奈的样子。” 艾莉森露出会意的微笑：“看着在所有人面前都非常强大，仿佛能轻松解决一切问题的阿不思爸爸，被自己刁难的无奈又为难？” “还有不知所措。”格林德沃勾唇补充。 艾莉森吃了勺巧克力冰淇淋，含含糊糊的轻轻抱怨自己和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哇哦～真是坏心眼的格林德沃。” “彼此彼此。” 太阳晒得玻璃都有些暖烘烘的，艾莉森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关心起住宿问题。 “所以，我们这几天是住旅馆，还是你有英国的房子？”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开口，显然早有准备：“去巴希达家。” 巴希达 巴沙特，盖勒特 格林德沃的姑婆，着名的魔法史学家，霍格沃茨魔法史课本的编写者，阿不思 邓布利多的朋友，是邓布利多家族的邻居。 当初盖勒特 格林德沃因为探寻死亡三圣器的历史而借住姑婆家，后来经过姑婆引荐认识了隔壁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然后两个青年在那个盛夏就像“火和锅一样契合”。 听到这个地址，艾莉森一个激灵，清醒了很多，露出的那只蓝盈盈的左眼微微睁大：“…你搞了那么多事之后，你姑婆还会收留你啊？” 而且隔壁就是邓布利多家，虽然现在唯二的邓布利多家族成员一个常驻霍格沃兹校长室，一个常驻霍格莫德村猪头酒吧。 格林德沃笑了：“巴希达一向不在乎这些。” 艾莉森幽幽叹气，又开始苦恼起来：“你都叫姑婆了，我该叫什么？亲戚真复杂，尤其是巫师界这种大多长寿辈分差的厉害的，总感觉每个路人都有几道弯的关系。” 格林德沃勾唇：“你想叫什么都行，巴希达不在乎这个，她挺喜欢小孩子的。” 艾莉森眨眨眼，油嘴滑舌且不要脸：“那我要叫她姐姐。” 格林德沃察觉到她心里的小算盘，忍俊不禁：“巴希达可不会吃你这套。” 艾莉森才不管他说的，吃不吃这套都先试试再说。她这么可爱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算狡猾一点也多的是人喜欢。 她赶紧几口吃完剩下的冰淇淋，又追问：“…阿不思爸爸暑假也会回邓布利多家住吗？” 格林德沃顿了顿，轻描淡写的回答：“…我不知道。” 艾莉森转移话题，活泼调皮的恐吓他，暗暗指爸爸的弟弟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小心有山羊看到一个德国佬在隔壁，冲过来撞你！”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的接下这在外人听来没头没脑的对话：“山羊可能已经被吓走了。” “所以只剩漂亮的凤凰会被你抓住了？”艾莉森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绕了绕长发。 格林德沃低笑：“你觉得它现在不会躲起来吗？” “没有凤凰是好抓的。”艾莉森意有所指的提醒，看着对面满脸愉悦的老父亲。 “可我抓到过。” 第18章 戈德里克山谷 戈德里克山谷是一个位于英国西南部的半巫师聚居地。 自从《国际保密法》生效后，巫师们在麻瓜的村庄中居住。不过说是这么说的，但从小村庄的名人可以追溯到千年前格兰芬多学院创始人戈德里克 格兰芬多，可以看出或许这里的巫师历史要久远得多。 虽然巫师们会尽量不被麻瓜察觉的活动，并且施了大量混淆咒，但小村庄还是难免流传出闹鬼的传言。 村子里有作为英国村庄基础设施的小教堂，邮局，酒吧，几个老旧的贩卖基本生活物品的小超市。中心的小广场中间有一个纪念碑，巫师经过会看到它变成波特一家的雕像：一对夫妇，长发的美丽母亲怀里抱着个男婴。 对于一个世纪后才重新来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格林德沃来说，这里变化太大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艾莉森本以为他不会想来这个有美好回忆的地方的，两个月的美好盛夏，最后收尾的是三个年轻人混战引发阿利安娜默默然暴动死亡。一切美梦戛然而止，格林德沃失魂落魄的逃走，邓布利多兄弟举办葬礼收拾残局，就像一张传世佳作留下了毁掉一切的巨大裂痕。 所以最开始艾莉森就没有列出去戈德里克山谷这个选项。 格林德沃看了看那座雕像，又打量周围，然后侧头看向艾莉森，轻笑道：“怎么？觉得我不会来？” 艾莉森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疼痛是身体给自己的提示，警告自己应该远离危险…如果是我，我不会再来这种地方。” 心痛也是疼痛的一种，人总会下意识避开不好的记忆。在她看来，这段恋情简直不能更悲剧，两个人余生只孤独的饮下年轻时两个月盛夏酿出的苦酒。 “你的想法很好，艾莉森。”格林德沃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但是，我从没后悔遇到阿不思。” 艾莉森不说话了，现在的她感情上不是很理解大人的选择。血盟所能共鸣的，留下深刻情感影响的，是当初那个失魂落魄逃跑的青年格林德沃，更加自私，更爱自己，看到阿不思惨白的脸更偏向逃避。 格林德沃也不在意她没有继续说话。 他知道现在的艾莉森还不能理解这些，艾莉森需要慢慢长大。 他牵着女儿的手慢慢往前走，向印象中的巴希达家走去。 穿过花园里有些蔫的花木和杂草，格林德沃带着艾莉森来到巴希达的住处，一栋双层的小楼。 艾莉森好奇的张望，打量着这栋房子和隔壁的邓布利多家。 格林德沃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缓慢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巴希达才来开门。 巴希达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了。这位曾经能记住每一个历史细节的聪慧历史学家已经记忆有些混乱了，她记不住很多东西。但好在她哪怕矮小佝偻，老态龙钟也依旧记得自己的侄孙，当初那个耀眼的盖勒特 格林德沃。 打开门，混浊的眼睛盯着来人打量片刻，巴希达非常惊喜的看着这个透明右眼的老人：“盖尔？！” 格林德沃微微弯腰，凑近巴希达，吻了吻她的脸颊：“好久不见，巴希达。” 艾莉森抱着盖勒特的胳膊。小女孩好奇的打量着头发花白稀疏，眼神混浊，脸上还有些突出的青筋的老女巫。 格林德沃侧头看向艾莉森，向巴希达介绍：“这位是我的女儿，艾莉森。” 艾莉森马上扬起可爱的笑脸，声音又软又甜，带着点知道自己会被长辈纵容的理直气壮：“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巴希达，所以干脆叫姐姐好了！” 正在打量艾莉森的巴希达反应过来，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格林德沃牵起艾莉森的手，对巴希达说：“我们进去说吧。” 他牵着艾莉森进了屋，巴希达年纪大了，动作迟缓，慢慢的跟着。 屋子被主人想努力打理干净，但看得出来，由于那些大量的历史资料，还有旧衣服之类的，年纪太大并且记性变差的巴希达很难真正的收拾清楚，有些角落带着灰尘和霉点。 这栋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就像主人一样，仿佛不可控的苍老衰败下来。 格林德沃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巴希达身上：“…你还好吗？” 巴希达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还好，只是记性不太好了。” 格林德沃走过去，轻轻抱住巴希达。巴希达靠在他怀里，良久，才缓缓开口：“…我都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巴希达的头发。 一个世纪没有再见面，当初那个聪慧敏锐的中年女巫，已经头发稀疏，眼睛混浊，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岁月是个多么残酷的东西，它悄无声息的从人手上带走一切。 沉默了很久，格林德沃才松开巴希达，他向唯一存活于世一直牵挂他的血亲道歉：“…抱歉，巴希达。” 巴希达笑着摇头：“没事，我知道，你只是…太执着于某些东西了。” 格林德沃与巴希达对视，眼神复杂。 艾莉森之前一直乖乖坐在老旧沙发上，也没有娇气，现在偷偷挪过来，热情活泼的抱住巴希达撒娇：“巴希达姐姐，现在你的侄孙买一送一把艾莉森带回来了呀！” 从复杂情绪中脱离的巴希达被逗笑，揉了揉艾莉森的脑袋。 艾莉森顺势撒娇蹭蹭，像只热情的小狗狗。不过那只露着的蓝色左眼，还有红棕色头发让巴希达有种眼熟的感觉。 这孩子不像盖尔，反而更像当年隔壁的… 巴希达顿了顿：“…你长得好像阿不思。” 艾莉森眨眨眼，眼底划过狡黠和恶劣，马上开始组织语言，一脸泫然欲泣。 “我在这个世界刚睁眼就在纽蒙迦德监狱。” “明明是阿不思爸爸和盖勒特爹爹的女儿，可阿不思爸爸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太过分了，太欺负爹爹了。” “爹爹一个人养我好辛苦的，忍不住想和爸爸全家团聚才越狱的。” …… 艾莉森把真话说的乱七八糟，直接来了个监狱里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百岁老头强制爱，还有疑似邓布利多抛夫弃子，玩得很花的剧情。 ！！！ 格林德沃脸绿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可没和阿不思… 巴希达看着格林德沃，一脸震憾。 第19章 巴希达家 她的侄孙，小盖尔来找她了，还带了个女儿。 盖尔今年也一百多岁了，收养个孩子也好，热闹些。她现在那么老了，失去了丈夫又没有孩子，隔壁的小朋友阿不思也一直待在霍格沃兹，虽然还能和朋友通讯相聚，但有时候也会感觉有些孤独呢。 那个女孩怎么越看越像隔壁阿不思小时候… 啊，就是盖尔和阿不思的女儿啊… 在纽蒙迦德监狱里出生？阿不思还不知情，盖尔一个人辛苦养育了女儿！ 梅林的内裤啊！两个男巫，还是一百多岁的！有了个女儿！ 阿不思趁着盖尔在监狱里的时候干了什么？不应该啊，小阿不思是个好孩子… ………… 格林德沃一脸黑线，抬手捂住艾莉森的嘴，声音有些恶狠狠的：“…闭嘴！” 艾莉森挣扎片刻，故意不小心侧头，露出那只遮眼刘海下属于格林德沃家族的透明右眼。 巴希达瞬间瞪大眼睛：！ 隔壁阿不思 邓布利多的长相，她侄孙盖勒特 格林德沃的右眼…这说不是他们的女儿都没人信，血缘关系像答案一样明显的写在脸上，这世界上还有哪两个能融合在一起的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呢？ 两个一百多岁的男巫，在监狱搞了个孩子… 梅林啊！或许我已经老糊涂了，又太想他们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在只是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巴希达表情复杂，声音有些轻飘飘的，像虚幻的泡沫，再次确认：“所以，盖尔，这是…你们的孩子？” 格林德沃没有否认，艾莉森说的严格意义上都是真话，只是… 巴希达努力把这个梦做完，按照正常流程继续询问：“阿不思不知道？” 格林德沃沉默的点点头。 巴希达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对这个剧情里的小盖尔的心疼。 艾莉森憋不住笑，笑得歪倒在格林德沃怀里。 格林德沃脸黑成锅底，恶狠狠地瞪着艾莉森。 纵然觉得这是在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梦里，巴希达依旧对艾莉森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巫师充满好感，忙出言维护。她一直都是那个友善又亲切的女巫，时间带走了一些东西，却终究带不走某些东西。 “好了，盖尔，别吓到孩子！” 艾莉森笑得欢快，躲到巴希达身后对盖勒特做鬼脸，然后笑意盈盈的紧紧拥抱着巴希达，让人感到微微勒紧和充满生命力的鲜活：“巴希达姐姐，艾莉森是他们的血盟搞出来的啦！…不过他们俩年轻时确实避开你做过。” 格林德沃脸更黑了，咬牙切齿：“…闭嘴，艾莉森。” 人有三样东西总是无法隐藏的：咳嗽、穷困和爱，你想隐瞒却欲盖弥彰。 这种事当初没瞒过阿不福思那个山羊小子，当然也不可能瞒过巴希达这个聪明的，善于注意细节的历史学家。 甚至当初他还让英国法律执行司司长当众放出他和阿不思缔结血盟的小电影（那时两人在谷仓里衣衫不整，阿不思还眼角带泪，一看就知道干过什么），用来合理的让他在英国魔法部的人逼迫监视阿不思。 但现在她一个小孩子在长辈面前揭穿老父亲的小秘密还是太过头了！ 艾莉森乖巧的闭嘴，满脸无辜。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抱歉，巴希达。” 巴希达并不意外，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只要你和阿不思都好好的。” 艾莉森打了个哈欠，凉凉嘟囔着随口打岔：“好的不能再好了，爱情的结晶都偷偷有了。”他们的爱情苦得不能再苦了，活得不能更糟糕了… 格林德沃瞪着艾莉森，再次警告：“闭嘴，艾莉森。” 戏精艾莉森立刻开始掉眼泪，向巴希达这个长辈告状：“巴希达姐姐！你看你侄孙！你看他居然凶我！和一个年龄只有他零头的小孩计较！” 巴希达连忙安慰小巫师：“好了好了，艾莉森乖。” 被大人哄了，艾莉森马上懂事的停了眼泪，一脸委屈乖巧的撒娇蹭蹭巴希达这个能在老父亲面前给她撑腰的长辈。 格林德沃无语凝噎，揉了揉眉心，决定忽视艾莉森，看向巴希达，说起正事：“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巴希达没有细问，只点点头答应下来：“好，正好可以陪陪我。” 艾莉森眨眨眼，试图提出不合理要求：“…我打算去隔壁邓布利多家探索一下。” 格林德沃下意识皱眉，警惕起来：“…你去阿不思家干什么？” 艾莉森颇为理直气壮的瞪着他，做出一副主人家的做派：“我现在是邓布利多家族唯一的后裔，隔壁就是我未来的祖宅！你一个姓格林德沃的外人打听那么多干嘛？” 格林德沃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差点气笑了。 巴希达对艾莉森的调皮捣蛋了解不深，笑着摇摇头：“阿不思一家都不在，你进去也没用啊。” 艾莉森一脸无辜，但说的话和表情完全不匹配。 “我可以进去翻箱倒柜找找手稿，顺便布置点小惊喜欢迎一下回来的人。” 格林德沃已经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在过去完全不可能有人能这么折磨他。这个女儿简直是来讨债的，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得等九月才能丢到霍格沃兹。 “艾莉森，你老实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冷哼一声，威胁警告道，“别想着在阿不思家搞破坏，我会盯着你的。” 艾莉森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态度实在坚决，才微微服软：“…不行就不行。” 巴希达笑着摇摇头，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哪怕是盖尔，在她眼里也一直都是小朋友呢。 艾莉森在巴希达身前仰起脸：“巴希达姐姐，记得帮我对阿不思爸爸保密！我打算给他个惊喜！” 格林德沃瞪了艾莉森一眼，巴希达则笑着点点头应好。 艾莉森理顺遮眼刘海，凌乱的长发和肆意张扬的气质盖住了秀美脸庞与阿不思的相似：“我现在叫艾莉森 格林，明明是个麻瓜姓氏的混血，却疑似某个越狱的神秘老爷爷的继承人…” 她接着颇有反派气场的冷笑一声，用一种深沉且中二的语气，试图营造出一种野心勃勃的德国佬的感觉。 “呵！我们的口号是：横扫欧洲，做回自己…这个世界空悬的王座，已经到了有人加冕的时候…” 第20章 家务 虽然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但已经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并且不是很想当那个工具人神秘老爷爷的格林德沃：…… 他青筋暴起，再一次恨不得给艾莉森来个石化咒或者给自己一个隔音咒，可惜巴希达在身边不方便这样：“闭嘴！” 艾莉森乖巧的闭上嘴。 巴希达被逗得停不下笑，眼泪都出来了。她已经很少那么单纯畅快的开怀大笑了。 “艾莉森，看来你过去从麻瓜那里学了不少奇怪的东西。”格林德沃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努力试图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对巴希达说：“…这孩子太调皮了。” 巴希达宠溺的含笑摸摸艾莉森的头：“没事，我们的艾莉森是活泼可爱，这个年纪的孩子活泼些才好。” 受到鼓励，艾莉森脸上明显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马上开始倒反天罡的指使起百岁老头：“快！去收拾屋子！这里要么是比你大的，要么是还没入学的，你怎么还有闲心坐得住的！” 格林德沃忍无可忍，把艾莉森拎起来：“你给我适可而止！” 艾莉森被拎着时还晃了晃空悬着的腿，感觉有点好玩。 格林德沃黑着脸把艾莉森拎到一边，自己开始抽出魔杖收拾屋子。 魔法学校三年级才基本上会教学家务魔咒，整理历史资料又需要熟悉巴沙特的习惯。所以理论上，艾莉森还真没说错，整个屋子里，只有他这个一百零八岁的老头会用魔法好好收拾。 真到了要做事时，艾莉森倒也乖巧，没有像她嘴上那样只是支使老父亲。 她站在角落，无声蔓延至整栋房子的魔力精准避开那些书籍资料，让灰尘霉斑浮起并卷成一团，让家具完全恢复如新。这全程安静无声，没有念出魔咒和挥动魔杖，魔力波动也几近于无，仿佛平静的海面。 地板下面还逮到了几只斑地芒这种魔法界特有的神奇生物。像微微发绿的一团真菌，却长着许多眼睛，以污垢和腐烂物为食，分泌出的腐蚀性物质会腐蚀房子，时间长了会让房屋倒塌。 斑地芒连同垃圾一起被魔力细细粉碎后埋进花园地下。 巴希达看着这一幕，微微瞪大眼睛。 格林德沃余光也注意到了这种精准娴熟的魔力控制，忍不住看了艾莉森一眼。 艾莉森处理完这些就继续窝到沙发上吃零食，明显不打算去整理资料。她不清楚巴希达放资料的习惯，虽然花些时间也能弄清楚，但她相信盖勒特这个做侄孙的一定也想尽尽孝心，就不和他抢了。 看出艾莉森看戏的打算，格林德沃黑着脸继续收拾，巴希达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一个世纪过去，巴希达的历史资料里还多了些麻瓜历史文献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格林德沃耐心的按照巴希达的习惯静静整理着，时不时凑过去和姑婆低声讨论一些东西。 下午的时间悄然流逝。 快到晚饭时刻，艾莉森起身溜去厨房准备做晚饭。 格林德沃余光瞥见艾莉森跑进厨房，有些不放心。 艾莉森非常熟练的从架子上取了肉菜，燃起厉火。红色厉火拟态成一条灵动可爱的小蛇，盘蜷着打瞌睡，隐隐藏着狂暴的黑暗力量和高温。 这种邪恶的黑魔法火焰一般情况下会迅速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可燃物，包括施咒者自己，从而迅速成长变得越来越强大，只有强大的巫师才能精确的控制它。 但此时这种温馨平常的做饭行为根本看不出厉火的恐怖。煎锅飘浮在厉火小蛇上方，里面的牛排在橄榄油中微微发出滋滋声，慢慢变成棕色，伴随着肉食的香气弥漫。 艾莉森侧头看向黑着脸冲进厨房的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看到这一幕的震撼心情。 作为统治过欧洲的格林德沃，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十一岁小鬼熟练使用厉火这种以容易失控着名的黑魔法就已经够夸张了，更何况还是很自然的用厉火做饭！ “…你过去都用厉火做饭？” 艾莉森给牛排一个“退敌三尺”翻面，撒了点盐和黑胡椒，香气越发浓烈。在这种环境下，她的语气也染上些懒意：“我用的最熟练的就是厉火，火焰熊熊熟练度不高…这不是很方便吗？什么火控制好了用什么呗～” 格林德沃眼皮子直跳，艾莉森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离经叛道的巫师：“…你小心点，别把房子给烧了。” 艾莉森有些嫌弃他的啰嗦：“我以前都自己搞过多少次了，熬魔药都是用这个嘞。这玩意用的最频繁，熟练度刷得最高了。” 格林德沃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以前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艾莉森答非所问，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乖巧的按心意变幻温度的厉火小蛇：“放心，这个我改良过，吞噬生命才会让它变大…” 格林德沃沉默的看着厉火小蛇，心里始终惊讶艾莉森居然能把厉火驯服得这么好。他看了艾莉森一眼，转身离开厨房，不再管这糟心的小混蛋。 在魔法辅助下，艾莉森快速的做了烤羊排，煎牛排，土豆泥，蔬菜汤，松饼，甜甜圈，苹果汁。 她这一手厨艺是当初被困在游戏世界里，没有npc售卖食物，自己馋到练出来的。 这几乎耗尽了巴希达放在厨房架子上的新鲜食材，如果是巴希达自己一个人，吃到明天结束都绰绰有余。 坐在餐桌前的巴希达看着一桌的食物，笑得合不拢嘴。不止是因为美食，还有亲人团聚的这份热闹和关照。 巴希达尝了一口羊排，眼睛一亮，马上捧场的夸赞艾莉森的厨艺。哪怕艾莉森这个小巫师做得难吃，友善温柔的巴希达都会夸奖鼓励小辈，更何况确实味道很好，那更是恨不得夸到天上去。 艾莉森也亲亲热热的粘着她，毫不掩饰被夸的高兴和得意，自然而然的和这位擅长做甜点的长辈请教起做甜点的窍门，聊的热火朝天。 第21章 邓布利多 从甜点这个话题切入，艾莉森自然而然的打听起巴希达过去经常送蛋糕的对象，聊起他们的反应，并打探起隔壁邓布利多家的口味。 格林德沃听着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艾莉森不着痕迹的套话，低头安静的切牛排。 巴希达不介意和艾莉森分享自己的忘年交小朋友，艾莉森的另一位血亲对甜品的偏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给艾莉森推荐了几款自己拿手的甜点。 艾莉森突然提起一件事：“家里的食材只剩面粉和鸡蛋了，明天中午前必须去采购…” 她神色微微一顿。 透过遮眼刘海，玻璃窗上清晰的片段显示在透明右眼里。他们三人围桌坐着，桌上是霍格沃兹的信封，猫头鹰，盖勒特在写信，门外邓布利多敲响了门。 格林德沃显然也顿住了，看到了那个片段，两人相视一眼。 艾莉森掩唇轻笑：“…那就明天上午再一起去采购吧。” 格林德沃微微颔首。 巴希达这个老太太笑呵呵的，没察觉到其他的：“好，那就明天上午一起去采购。” 晚餐结束，艾莉森随手让脏餐具飘浮到厨房，小型水牢咒像洗碗机一样自动快速清洗着水池里的餐具。魔力控制的足够精细，魔力量也够大，哪怕面对繁琐的家务都带着余裕。 随后她又泡了红茶，加糖又加奶，是典型的英式红茶。 窗外传来猫头鹰扑闪翅膀的声音，窗户被鸟喙轻啄敲响。 格林德沃走过去打开窗户。 一只猫头鹰飞了进来，直直飞到艾莉森身前，在桌上举起脚，示意艾莉森取下那个有霍格沃兹红色火漆印的信封。 英国的小巫师通常在生日当天收到录取通知书。例外是艾莉森这种十一岁生日过了才到英国境内被准入之书检测到的，又或者是哈利 波特那种生日正好在今年入学回复截止日期，得提前寄信的。 七月三十一日是分界线，八月一日的就得等明年入学了。血盟的缔结日期，也就是艾莉森的生日就是八月十一日，比同样今年入学的哈利 波特大了近一岁。 不过他们之前还在对角巷逛了会街，下午三点多才到巴希达家，没几个小时就收到了霍格沃兹的信，只能说准入之书和猫头鹰的办事效率确实比英国人高。 艾莉森取下信封小心拆开，不出意外果然是录取通知书和入学物品清单，还有一张霍格沃兹特快车票。 她扫了一眼，便把这些递给了格林德沃和巴希达。 巴希达非常感兴趣的谈起这封信和她那时的区别，盖勒特则自觉帮忙写答应入学的回信，猫头鹰小信使还等在桌上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 那是看到费格太太提到可疑德国来客的来信，心有灵犀般同样来到这个地方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 一切都和预见的片段应上了。 艾莉森专注于逗弄猫头鹰，随手用开门咒远程控制大门打开。 须发皆白，戴着半月型眼镜，穿着巫师袍的老人走进屋内，随手关上门，看向屋内围坐在桌前的三人。他和格林德沃目光相对，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格林德沃的笔顿住，半晌，微微勾唇对老朋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阿不思。”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好久不见，盖勒特。” 又是一阵沉默。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巴希达打破了这种沉默，记性变差的老女巫依旧友善热情，招呼她隔壁的忘年交小朋友坐下。 邓布利多坐下来，接过巴希达递给他的茶杯。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上一次来还是几十年前。 面前桌上放着的是一封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和入学物品清单，车票，让这位霍格沃兹校长再熟悉不过。盖勒特之前在写的也是对录取通知书答复会按时到校的回信。而录取通知书显然是那个小女孩的，一个英国境内的适龄小巫师。 邓布利多拿起通知书，看着上面的名字： 艾莉森 格林。 一个麻瓜姓氏，平平无奇。 前提是，不是出现在这种环境下。 邓布利多放下通知书，看向那个陌生的红发小女孩。 女孩被遮眼刘海遮住了右眼，只露出蓝盈盈的左眼。凌乱的长发修饰着秀美的脸庞，神色慵懒肆意，带着些熟悉又陌生的张扬。 在这种遮掩下，他没有发现女孩长得像他，人总是不那么熟悉自己的脸，而且他还被弟弟阿不福思打断了鼻子，变得歪歪扭扭的，那段年轻时代的回忆又几乎已经要像他的红发一样褪色了。 他此时只在心里暗自思索女孩的身份。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是盖勒特的继承人吗？他该感到欣慰还是担忧？ 艾莉森没有在意进来的陌生人，还在专注于逗弄等待回信的猫头鹰，仿佛之前在老父亲和太姑婆面前的兴趣都是假的：“呀～我没有准备生肉，乳鼠这些你能吃的，怎么办呢？” 猫头鹰不满的咕咕叫着，见艾莉森没给吃的就想摸它，气恼的用喙轻轻啄艾莉森的手指，扑闪翅膀躲开小鬼的抚摸。 艾莉森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的，手一翻手心就出现一个金币，在这只白脸角鸮面前晃了晃：“不过我有这个。” 魔法界给猫头鹰打赏的传统一般就是给两个铜纳特，让猫头鹰可以去买些想吃的零食。没人会给一个金加隆的小费，魔法学校职员月薪也就七十金加隆，往往还要养活一家人。 1金加隆=17银西可。1银西可=29铜纳特。 猫头鹰似乎被艾莉森的大手笔震惊到了，不再啄她的手，歪头盯着金加隆看了半天，耳羽竖起，眼睛都直了，显出一种清澈的愚蠢。 巴希达忍不住笑出声来。 邓布利多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艾莉森逗了逗白脸角鸮，随手就把这枚昂贵的金币放进它爪子上的小口袋里，动作颇有些漫不经心。 猫头鹰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个大方的金主，立刻亲昵的贴上去主动蹭着艾莉森的手指，发出撒娇的轻柔咕咕声，感觉声音都夹起来了。 第22章 黑魔法 昏黄的烛光下，女孩垂眸逗弄猫头鹰的神色既似纯真温柔，又似漠然傲慢，带着种莫名的吸引力。 那种仿佛对待玩具的轻慢感让邓布利多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格林德沃。 而艾莉森很快对猫头鹰失了兴趣，神色慵懒倦怠，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讨好自己的小东西。她抬眸看向巴希达，倒是又带上了笑，声音又软又甜的唤着：“巴希达姐姐～” 巴希达被叫的心都化了，忙伸手宠溺的摸了摸艾莉森的脸颊：“怎么了？” 艾莉森好奇的询问：“魔法界的猫头鹰都那么聪明吗？” 巴希达笑着：“大部分是的。猫头鹰可是巫师的好伙伴。” 艾莉森提出了一个通常孩子不会考虑的问题：“…它们没有捕食关系吗？我在麻瓜界听说有些大中型猫头鹰会捕食小型的猫头鹰。” 巴希达愣了一下。 刚刚放下茶杯的邓布利多开口帮忙回答，声音温和：“确实有一些猫头鹰会捕食其他小型的猫头鹰，但那是极少数的情况。一般来说，魔法界的猫头鹰相处还是比较和谐的。” 他微微停顿片刻：“你似乎对猫头鹰很感兴趣？” 艾莉森撑着脸，那只蓝眼睛漫不经心的转向他：“本来想养只雕鸮的，后来想想太麻烦了，还不如租猫头鹰送信。” 正拿着羽毛笔流畅写信的格林德沃抬头看了艾莉森一眼：“雕鸮？” “如果真的有捕食关系，那宁愿让我的吃了别人的，也不能让别人的吃了我的。”艾莉森笑吟吟回望，话中的意思却骄矜霸道，理所当然。 巴希达被这孩子气的霸道逗笑。 邓布利多却没笑，微微眯眼掩下眼底神色。 艾莉森凑近写回信的盖勒特，打量着那封替自己写的回信。 笔尖在羊皮纸上哗哗作响，一笔一划的，字迹优雅流畅。 邓布利多也静静的看着。 艾莉森撑着脸偏头，询问格林德沃：“…这么有仪式感？你明明也上过魔法学校，虽然是德姆斯特朗。” 格林德沃头也不抬：“回信也是礼仪的一部分…那你准备怎么回信？” 艾莉森果断回答：“艾莉森 格林会准时入学，不需要教授带领去对角巷。” 几个大人都看向她，有些惊讶。 “不然呢？霍格沃兹每年新入学的小巫师那么多。赞美，感激，质疑，恭维，自我介绍…各种各样的废话恐怕教授们早就看遍了，还不如节省些彼此的时间。”艾莉森漫不经心。 身为霍格沃兹校长的邓布利多有些意外艾莉森的理智通透。 这也的确是处理回信的教授们苦恼的地方，第一次看那些蕴含激动心情的回信还觉得有趣，重复之后便只能努力麻木的在那些大段的，可能语法单词错误的话中找到新生最关键的回复。 甚至有些新生在回信中因为偏题忘了说是否需要教授带领购买入学物品，得重新寄信确认。 格林德沃却似乎早就习惯了艾莉森的聪慧，并不觉得意外。 邓布利多看着他，问了一句像是废话的话：“你准备送她去霍格沃兹？” 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张扬肆意的笑容：“当然，为什么不呢？” 艾莉森笑嘻嘻插话，开始像买东西一样在霍格沃兹校长面前制造竞争学生的紧迫感，这时反而不见她过去一定要去霍格沃兹的样子：“…或许去德姆斯特朗钻研黑魔法也不错。” 邓布利多眉头微皱。 一大一小两个格林德沃都饶有兴趣的观察邓布利多的反应。 邓布利多很快收敛情绪，平静的先看向格林德沃这个明显的罪魁祸首，履行一个教育家的职责：“艾莉森还很小，过早学习黑魔法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他看向一脸新奇明显在看戏的艾莉森：“你跟盖勒特是什么关系？” 艾莉森撑着脸，嬉皮笑脸，说不上是挑衅还是敷衍糊弄，并不在意邓布利多身上那种让人敬畏的气场：“能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麻瓜界长大的孤儿罢了。” 邓布利多明亮锐利的眼神透过半月型眼镜盯着艾莉森，艾莉森则笑意盈盈的回望。 巴希达开口维护：“阿不思，别这么严肃。艾莉森只是个孩子。”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好吧…不过，艾莉森，作为长者，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过早接触黑魔法，否则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艾莉森眨眨眼，观察着邓布利多的反应，语调轻缓含笑：“…如果已经接触了呢？” 邓布利多下意识眉头紧皱。 旁边的格林德沃终于写完回信了，把信装进信封。 艾莉森兴致勃勃的取了自己下午在对角巷买的火漆印章和各色火漆蜡粒，手心燃起小团黑魔法厉火，控制精准的熔了个好看的蓝绿混色玫瑰图案火漆印封口。 厉火小蛇乖巧盘蜷在手心，这种精准控制用于生活场景，让不了解的外人根本看不出厉火咒难以控制，能燃尽施咒者在内一切的恶名。 邓布利多瞳孔微缩，没想到艾莉森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如此熟练控制厉火，这种魔法天赋甚至超过了盖勒特。 格林德沃仿佛习以为常，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如果不是艾莉森记得他下午黑着脸冲进厨房想阻止自己用厉火做饭，那确实有种天塌不惊的大佬气势。 巴希达被艾莉森熟练的厉火控制惊到，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有些感慨。 邓布利多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反应，抿了抿唇。 艾莉森把回信交给等待的猫头鹰，猫头鹰扑扇着翅膀飞走。 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神色郑重：“艾莉森对黑魔法很感兴趣？” 格林德沃语气轻松：“她对什么都感兴趣。” 邓布利多认真询问艾莉森：“你为什么会对黑魔法感兴趣？” 艾莉森闻言突然神色忧郁起来，面对邓布利多的执着一阵欲言又止，最后垂眸，声音低低：“…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需要力量。”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确实。不过，力量有很多种，并不是只有黑魔法才能获得力量。” “但黑魔法足够速成。”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黑魔法确实能快速获得力量，但同时也会带来很多危险。” “…如果我不能快速获得力量，命运会带来更大的危险呢？弱小本身就是原罪，这只是一个取舍问题。” 邓布利多没想到艾莉森会说出这番话，这成熟理智到不像个孩子的思维。 “命运不是注定的，艾莉森。” 艾莉森观察他的反应：“但你真的能什么都不做吗？如果有一个预言说几年后你的血亲会被人用杀戮咒杀死…” ！！！ 邓布利多瞳孔骤缩。 第23章 真假 巴希达早就困了，先回房睡觉，顺便善解人意的把空间留给这些孩子们。 格林德沃靠着椅背，平静地看戏，看不清情绪。 似乎是觉得得到了想要的有趣反应，艾莉森再也憋不住笑，神色肆意张扬，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忧郁了。 “哈哈哈，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邓布利多微微愣神，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戏弄了。 艾莉森笑得有些夸张，甚至抽动着瘫在了沙发上。直到好一会才止住有些疯狂无声的大笑，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在昏黄跳动的烛光下，那只带着水光的蓝眼睛灼灼的盯着他，仿佛蕴含着深沉的野心。 她用仿佛宣战般的口吻说道：“想要力量可不需要什么理由。” “魔法即强权，不是吗？” 邓布利多皱眉，意识到艾莉森是个极度危险又极具天赋的巫师。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汤姆，盖勒特，甚至曾经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艾莉森，我希望你明白，力量不是一切。” 艾莉森蹭到看戏的格林德沃身边。小巫师撒娇似的靠着爹爹，像只乖巧的小狗狗。 “当然，但力量依旧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应该说很多东西质变后都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并且相辅相成。比如权利，地位，金钱，力量，智慧……” 邓布利多头疼。他现在无比确定，艾莉森远比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更加危险。 那种自成逻辑，固执冷酷的思想……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这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产生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而身为一个小巫师的艾莉森却做到了。她态度轻慢，仿佛只是纯真调皮的小孩玩笑，让人根本捉摸不透真实想法。 “艾莉森，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开口了。他语气温和，眼神却十分严肃，“你的魔法天赋很高，如果好好成长，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 “但如果你选择走上黑魔法这条路，那就意味着你要放弃很多东西。” 邓布利多正色道：“正义，善良，爱……这些美好而珍贵的东西，都会离你远去。” 艾莉森抿唇微笑，毫不在意：“正义，善良？我并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邓布利多紧皱眉头：“可黑魔法会污染灵魂，你至少应该珍惜自己的灵魂。” 艾莉森笑意盈盈的轻声反驳：“如果连活都活不痛快，为什么还要操心死后的事情？”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 “艾莉森，你还小，还不明白生命的珍贵。” 艾莉森意味不明的追问：“那你重视自己的生命吗？在面对所谓的正义要你牺牲自己时，你会甘愿赴死吗？” 邓布利多陷入沉默。 许久，他开口，却没提到自己：“……我会尽力保护每一个生命。” 小巫师轻笑着，显然并不认同这种想法。她的脸上显出一种傲慢冷酷的神色，有几分像从前的盖勒特，敏锐指出了他的漏洞。 “也就是说，你可能会牺牲自己。”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艾莉森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当代最伟大巫师的敌意和挑衅，满脸幸灾乐祸：“真遗憾，我还把你视为可能的阻碍呢——我在成长，而你却渐渐老去甚至死亡，看来是阻止不了我了。” 她嘴上是这么说着的，至于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对敌人的担忧能让爸爸更加努力的活下去的话…… 她得努力成为爸爸的敌人……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艾莉森，仿佛并不在意她的话。他收回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看戏的格林德沃，战火蔓延到对方身上：“……盖勒特，你打算一直看着吗？” 格林德沃的异瞳微微一瞥，似是看出了艾莉森的想法，果断拉偏架：“当然，这又不是我的麻烦。” 艾莉森得意洋洋地抱着自家监护人的胳膊。 面对熊家长和熊孩子，老校长深感棘手：“那艾莉森，我们谈谈。” 他停顿一下，斟酌着用词：“艾莉森，我不想阻止你追求力量。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黑魔法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艾莉森懒洋洋的窝在爹爹身边，马上顶嘴：“可黑魔法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简单粗暴又高效。” 一阵沉默。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艾莉森，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艾莉森冷静地接话，说出那个英国巫师界畏惧的名字：“里德尔学长，或者说伏地魔？” 校长先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然后继续问道：“艾莉森，就算你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可你的内心是否足够强大？” 艾莉森猜也能猜到他要说那套爱的理论，笑意盈盈，没有正面回答：“你好像搞错了一点：我并不像盖勒特和那位里德尔学长一样热衷于统治。” 她漫不经心，语调有些懒散：“这个世界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游戏……统治是一种玩法，但不是唯一一种，娱乐才是重点。” 邓布利多一愣，然后微微皱眉。 艾莉森愉悦恶劣，带着种孩子的天真残忍。就像那种充满对世界的好奇心，却又没有对错观念和同理心，会一点点活生生撕扯下小动物肢体的小孩子。 “只要我高兴，路边的狗都得挨我一个钻心咒。”游戏玩家这么愉快霸道的宣布着，看不出一点对不可饶恕咒和法律的敬畏。 邓布利多眼神严肃起来。 格林德沃却饶有兴致的看着艾莉森，显然对她的话并不在意，纵容着低头把玩着自己枯瘦宽大的手掌。 “艾莉森，这并不好笑。”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严肃，“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我必须阻止你。” 艾莉森掩唇轻笑，神色慵懒肆意，带着一种反派特有的有恃无恐：“你不会伤害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无辜学生，因为你是个有底线，会约束自己的好人。” 邓布利多确实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学生，尤其还是一个刚入学的小巫师。 他明亮锐利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女孩，郑重警告。 “我会时刻留意你的动向。” “如果让我发现你伤害别人，或者做出任何危险举动——我绝不会姑息。” 艾莉森狡猾地打量他的表情：“但我不觉得你会开除我。毕竟你想了解我的想法，做好最坏准备。” 邓布利多再次沉默了。他确实不会开除艾莉森，毕竟这孩子太过危险狡猾。几句话下来，他感觉自己被这个孩子轻而易举看透了想法习惯，根本无法占据上风。 第24章 孩子 头疼中，邓布利多再次转向格林德沃这个监护人：“你对她的教育令人堪忧。” 他现在甚至更宁愿艾莉森想学着盖勒特进行所谓的伟大事业，重现当初的圣徒统治。而不是这种混沌的，把一切都视作能随意拆解的玩具般的纯粹恶意。 前者玩弄权术的同时最起码会维护统治，会在意巫师，而后者是完全的无法捉摸，大人怎么可能摸清小孩子的想法呢？孩子们自己都不一定清楚自己下一秒会对什么感兴趣。 他从未见过艾莉森这种纯真残忍并存，冷酷傲慢，却通透并且逻辑自洽的矛盾孩子。她充满魅力，又危险至极，把整个世界都孤立了，甚至不觉得别人是自己的同类。 格林德沃笑了笑：“哦？是吗？我倒觉得挺不错的。” 邓布利多沉声道：“艾莉森缺少正确的引导，她需要正确的价值观念。” “至少需要知道生命的珍贵。” 艾莉森在旁边欢快地看戏，仿佛觉得邓布利多头疼的样子很有趣，又对被殃及池鱼的爹爹一阵挤眉弄眼。 邓布利多余光瞥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重新凝视着这个孩子，把自己的语气放得更和蔼些：“艾莉森，你还小，不明白生命的意义……” 艾莉森表现的冷漠又自私，失礼地打断大人的话：“我没必要去珍惜别人的生命，有力量保护好自己就行。”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没有理会她的话，耐心地继续说道：“生命的意义在于爱与被爱。” 艾莉森才不听他的，见他不打算停下，幼稚的扭身拿爹爹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耳朵。 格林德沃笑眯眯地对邓布利多耸耸肩。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起身准备离开。 艾莉森偷偷瞄他，正好被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的邓布利多逮到视线，盯着她再次重复：“我会时刻注意你的动向。” 对待当初的汤姆他都没有这么直接的说明警告。 这或许是因为他确实有些应激，又或许是因为艾莉森带给他的不安比当初的汤姆更加深重。当初的汤姆只是一个天赋异禀独自摸索的孤儿，而艾莉森则是真真切切有盖勒特亲自教养。 “总有一天你会阻止不了我的！” 小巫师没有在意爸爸的警告，反而针锋相对的宣布着。配上她漂亮白皙的脸蛋，纵然性格娇纵，却也显出几分活泼可爱。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了艾莉森一眼。 结果刚宣布完，艾莉森又突然翻脸，笑吟吟地出声邀请，脸上带着明显的期待好奇，不见刚才那种针锋相对。 “你有空陪艾莉森去买入学物品吗？我想了想，可能还是需要邓布利多教授陪伴呢！” 她在''邓布利多教授''这个词上加重语气，显然目标明确，邀请理由只是糊弄鬼。 邓布利多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巫师，无奈点点头：“当然可以，艾莉森。” 艾莉森开心起来，说出了原着里海格接哈利?波特去对角巷的日子，直接决定了日期：“七月三十一日，你过来吃早餐，我们逛上一天，可以吗？” 邓布利多顿了顿，答应后踏着夜色离开：“好，我会准时过来。” 艾莉森欢快地扑进格林德沃怀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提起邓布利多也不见那种故意挑衅的样子。 “阿不思爸爸！要和我们去逛街！全家出游！”她撒娇蹭蹭，压抑不住兴奋，扭得像牛奶蠕虫糖一样，得意洋洋的邀功，“我给你争取了一次和阿不思爸爸一起逛街的机会，怎么样？” 格林德沃笑着揉了揉女儿的红发：“当然，干得不错，小艾莉。” …… 在戈德里克山谷接下来的几天生活相当平静。 远离了游戏世界里天天过剧情做任务刷怪加点收集材料的日常，艾莉森觉得偶尔过几天和爹爹讨论黑魔法，嬉戏打闹，做做家务的日子也不错。 只是有点可惜现实里不能那么百无禁忌，比如去翻别人的墓碑和尸体，以及大摇大摆闯进别人房子里翻箱倒柜，或者对路人随手用个杀戮咒。甚至连飞天扫帚都不能随便飞，因为可能被麻瓜看到。 为什么没有大量的黑巫师出没？最好快进到什么伏地魔归来，食死徒巡逻，霍格沃兹保卫战，让她可以有合适理由屠杀。 她当初在暗黑破坏神游戏里玩的是死灵法师，而死灵法师往往没有足够的尸体就没有安全感。搞得她现在都有种溜去巴黎地下的万尸窟捡尸体的冲动。正好，爹爹火烧巴黎，她搞亡灵天灾。 花园的种植工作被艾莉森一并揽下来——主要是为了里面那些啃食植物根部，繁衍速度极快的害虫地精。 正常巫师清理地精是抓住地精脚踝转圈来弄晕它们，然后从花园里扔出去。地精们很笨，发现有人除地精，还会从洞里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行为模式有点像傻狍子。 但艾莉森是先鬼鬼祟祟观察一下确认巴希达不在，然后用漂浮咒把地精从洞里提起来放血，收集魔法生物的魔力之血做之后开海边岩洞盲盒的前置材料。 哪怕有补血红药，她怎么可能会割自己呢？当然是拿点地精血糊弄一下里德尔学长保护魂器的小机关，再不行就召唤只嗅嗅当场干掉取血。 地精的骨肉则被细细粉碎深埋地下做了花肥，算是生于花园也死于花园。 哪怕是蠢笨的地精也能意识到危险，慌张逃窜却还是逃不过恐怖小巫师的魔掌。在不能刀人的情况下，艾莉森只能选择刀地精糊弄一下习惯杀戮的自己。 格林德沃走进花园，只是微微挑眉，倒没介意她这种不同寻常的残忍行为。对于这位推动麻瓜二战，间接引起全世界七千万人死亡老魔王来说，沉迷于黑魔法的女儿只是冲地精发泄杀意，已经相当克制了。 他笑着揉了揉女儿的红发，低头在小巫师额头上落下一吻：“小暴君。” 艾莉森乖巧的给他一个拥抱，明明刚刚杀了一群地精，此时的神情却有些委屈：“…你是怎么忍得住的？” 格林德沃失笑：“什么？” 艾莉森抿唇，说得更具体一点。 “学黑魔法之后，你是怎么忍住那些冲动和杀意的？” 格林德沃思索片刻，轻声回答：“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目前处于暑假阶段，还没入学的艾莉森泄气了。 第25章 对角巷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烈日和虫鸣声中到了七月末。 为了今天和爸爸的全家逛街约定，艾莉森从昨晚开始准备早餐材料，凌晨天都没亮就起来安静的做上自己会的所有早餐。 她用了隔音咒，不过香气还是把格林德沃和巴希达唤醒了。 桂花糕，吐司片，煎蛋，香肠，虾饺，汉堡，煎鳕鱼，甜甜圈，苹果派……中餐西餐都有一些，甚至还有甜点。 早餐上桌时，格林德沃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正襟危坐在餐桌前了。 艾莉森心烦意乱瞪他一眼：“等会，一定要在阿不思爸爸面前好好表现！” 格林德沃微微一顿，打量一下外面带着星光的夜空，哑然失笑：“有这么紧张吗？” 艾莉森的魔力微微停顿，本来安静飘浮在空中，挨个飞向餐桌的盘子一瞬间不稳，落在餐桌上发出了轻微响动。 她没好气地瞥老父亲一眼，露出一个假笑，烦躁的开始阴阳怪气：“我去霍格沃兹上学，多得是时间见他。不过某人就不一样了，爸爸可不一定有精力再关注越狱的老朋友。” 格林德沃挑眉，不过没有再说什么，开始优雅地吃着这顿过早的早餐。 巴希达还是起晚了些，在平时生物钟稍早的时刻下来。显然也知道艾莉森这小丫头搞这么一出是因为什么，好心的老女巫只是惊奇地看了厨房一眼，没有逗孩子，低声和侄孙盖尔闲聊。 厨房在魔力的精准控制下还在源源不断的出那些精致的早餐，也不在乎浪费，保证每份都热气腾腾。为了能多尝些，同时也显示逼格，一盘的量也刻意做得只有几口。 艾莉森低头随意吃了两口，心烦意乱，食不下咽。 终于，一阵敲门声响起。 厨房的动静瞬间停下，艾莉森若无其事地随手用了个开门咒开大门，头也没抬，优雅用餐，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位被她邀请的霍格沃兹校长，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格林德沃倒是看向了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邓布利多走进来，目光打量一下桌上的豪华早餐上，有点稀奇，随后和几人打招呼，重点在红发小巫师身上微微停顿。 “早上好，巴希达，盖勒特，艾莉森。” 艾莉森漫不经心地抬头，端着一副优雅疏离的主人家做派：“早上好，校长先生。要不要一起吃饭？” 这位和蔼的老人温和地笑了笑，也不客套，直接答应下来：“好。” 邓布利多坐下吃早餐，时不时和盖勒特平静地聊几句，仿佛之前那些爱恨情仇都已经释然。 艾莉森用余光打量他。 相比普通巫师平时灰扑扑的暗色巫师袍，这位老人总是穿的非常……鲜艳华丽。 有点像那种花花绿绿的糖纸。 颜色鲜艳，而且有漂亮精致的装饰物。 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他，无论是因为他的威严，和蔼，可爱，还是因为那身显眼却不显难看突兀的服饰。 哪怕他的鼻子已经被弟弟阿不福思打断，变得歪歪扭扭的；哪怕他的红发已经褪去颜色，染上白霜；哪怕他的青春不复，细纹爬上脸颊…… 他依旧美的惊人。 那是一种沉淀的气质，一个痛苦却闪耀的灵魂，超越了易朽的美丽皮囊。 估计盖勒特也是这么想的。 艾莉森现在没什么搞事挑衅的想法，只乖巧地在巴希达姑婆身边窝着，不见之前的乖张。 餐桌上的气氛还算和谐。 吃完早餐，一行人出发去对角巷。 纵然暑假很多都是家长带着小巫师采购开学物品的，但艾莉森这几个家长也着实奇怪，相当吸引眼球。 一个小巫师，三个老人。 其中一个还是邓布利多教授。 自从五十年代阿不思?邓布利多接任阿芒多?迪佩特校长的校长职位后，就自然地按例只负责校务行政方面，不再教授课程。他的课业和格兰芬多院长，副校长职位都交给培养的助手麦格教授了。 不过霍格沃兹到底是英国唯一的魔法学校，而且邓布利多教授又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英国的定海神针，自然英国巫师没有不认识他的。不管毕没毕业，见到了基本都得恭恭敬敬喊上一声“邓布利多教授”打招呼。 接待引导不知道魔法界的麻瓜小巫师，那是教授们的工作。英国各古老家族成员情况就没有秘密，稍微对邓布利多家族了解些的巫师，都知道邓布利多家族目前只有两个百岁老光棍，没有多余小辈。 所以不怪很多巫师和邓布利多热情打招呼后下意识好奇的多问几句。艾莉森也受到了不少注目，毕竟她那一头红色长发在巫师界比较罕见。 邓布利多温和地回应说是带老朋友的孩子采购开学物品。他的朋友一向多，别人看出他不愿多谈自然也没多问，成年巫师读空气的基本功都还是有的。 艾莉森则冷酷又傲慢，只牵着巴希达太姑婆的手，听着长辈们的闲聊，根本不理会那些一眼就能看出魔力微弱的巫师，有些像那些自命不凡的纯血家族的做派。 格林德沃倒是和邓布利多聊得开心，两人半个世纪没怎么交流，有些生疏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长袍基本上都需要定做，要点时间……当然，想省钱的，自然是用店里的成品长袍直接改尺寸。 小巫师买开学物品的第一站自然就是长袍店。 摩金夫人长袍店老板是一个胖胖的女巫，脸上一直带着让人舒服的微笑，一见邓布利多就迎了上去，热情不失尊敬的招呼着，同时也不忘照顾其他同行的人。 看到小巫师时，摩金夫人就已经猜到他们的来意了。小巫师因为身体发育需要经常买长袍。开学前的暑假，这里更是要疯狂加班加点，为学生们制作校服和帽子。 和家长们沟通好布料选择，摩金夫人放开手，魔法尺子贱兮兮地攀到艾莉森身上。 面对十一岁小巫师的平板身材，也称不上这尺子有什么占便宜行为。只是那种时快时慢，一惊一乍缠在身上的动作真的有点贱兮兮的。 第26章 马尔福 或许参与主线就是主角的待遇，更何况是掐着时间碰瓷的。 摩金夫人长袍店门口又传来动静，有客上门。 一家三口神色都极为相似，脸色苍白，神色高傲。小巫师虽然稚嫩，但也在努力模仿父亲的高傲，一头浅金色头发似乎擦过头油，在太阳下亮的反光，像个灯泡。 在这里看到邓布利多，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不过这位大马尔福很快收敛起情绪，露出一个难掩倨傲的礼貌假笑，客套地打招呼寒暄。 当年伏地魔消失后，这位身为食死徒的大马尔福虽然借口被夺魂咒控制逃脱了当初的清算，不过也确实大出血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现在还被亲凤凰社一派的韦斯莱家族盯着。 因此，身为校董的马尔福总是不介意落井下石给凤凰社领头人，邓布利多校长在校务上见缝插针找些麻烦。 双方彼此也心知肚明。邓布利多是懒得和这种政客，墙头草计较，他的全部精力放在最关键的伏地魔身上。而大马尔福也精明地不会把这种敌意摆在明面上，食死徒可是应该进阿兹卡班巫师监狱的。 卢修斯的视线扫过里面正在测量尺寸的红发小女巫，眼中划过思索和好奇，不过也没有主动询问。 只是一个小巫师罢了，而且也没在英国巫师界上流社会见过，真的表现出特殊之处再让儿子德拉科结交也来得及。 卢修斯和纳西莎这对夫妇向儿子德拉科仔细叮嘱几句，让他在这测量尺寸买校袍，随后就雷厉风行的分头按照计划去买课本和魔杖了。暑假里都是人的对角巷可不好挤，大热天的也没心思全家慢慢逛街。 虽然还没入学，但德拉科?马尔福显然也知道邓布利多校长，此时在威望深重的老人面前安静如鸡，表情非常不自然。 哪怕等在店里的邓布利多是一副笑眯眯的温和样子，也绝对不会有小巫师敢放肆地在这位老校长面前讨论偷偷违反校规带飞天扫帚，或者撒娇耍赖要求长辈买零食。 德拉科乖乖地按照摩金夫人的指示站在脚凳上，同样被魔法尺子测量尺寸。无聊站着时，他不可避免地悄悄打量起旁边的另一个看上去同龄的小女巫。 虽然在英国巫师界，提起红发，想到的一般就是贫穷的纯血叛徒韦斯莱家族，但这个女孩神色冷淡傲慢，容貌秀美带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看就来自同样高贵的巫师家族！ 敏锐的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艾莉森抬眼，微微移开了几分放在邓布利多身上的注意。 和那只唯一露出的，明亮锐利的蓝眼睛对视，被陌生人敏锐捕捉到偷偷打量的视线，德拉科触电般快速收回目光，耳尖有点红。 艾莉森瞥了他一眼，确定只是个魔力和血条微弱，她一个钻心咒下去就可能挂掉的小崽子，无趣地移开眼。 她当然认出这是曾经因为演员一张漂亮脸蛋而大热的马尔福。不过马尔福对她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大概就是修好学校有求必应屋里的消失柜，带来一堆能让她合理动手的可爱黑巫师。 至于说什么伏地魔布置的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先不说原着里这小子都下不了手，现实里他要是真的敢舞到艾莉森眼皮子底下，艾莉森会直接让他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哪个遗产玩家没有屠过半个巫师界啊？ 明明是盛夏，德拉科却莫名觉得有点冷，下意识把袍子裹紧。 家长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依旧在聊天。 艾莉森有些不虞，盯着邓布利多看了半晌，在尺子测量完毕后询问旁边的摩金夫人。 “校服上可以加些徽记吗？类似家徽的那种。” 摩金夫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当然可以，亲爱的，你想加什么徽记？” 家长们也都停下闲聊，看向艾莉森。 艾莉森抿唇微笑，拿过笔在纸上随手画出了死圣徽记。 这个仿佛一个三角形竖瞳眼睛的简单图案是死亡三圣器的标志，也被追逐死亡三圣器的格林德沃作为追随者的象征，外界的“圣徒”称呼也由此而来。 其实严格来讲应该是“同盟”（alliance），当然，也有随麻瓜二战的历史叫巫粹党的。那些追随者中，核心成员则被称为格林德沃的“助手”（acolytes）。 艾莉森其实不想那么类比，但这确实有点像黑魔标记之于食死徒，不过，不同的是，她爹爹不会把这玩意像奴隶印记一样烙在追随者胳膊上。 摩金夫人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徽记有什么含义，但还是答应了，毕竟顾客是上帝嘛。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随后看向格林德沃，就见这位老朋友对艾莉森用这个代表他和部下的标记一脸无所谓。 这种做法，明显是在知情人面前宣告自己的身份。 这个知情人重点尤指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单纯收养，排解老年孤独的小巫师，和能调动圣徒力量，使用代表格林德沃和圣徒标志的小巫师是两回事。 甚至更进一步，是作为培养的继承人…… 艾莉森含笑抬眸，无声看向邓布利多，眼中又满是挑衅。 其实她自己也有感觉，她现在很像过去盖勒特搞事情时不停地在阿不思面前刷存在感一样，就是少个纽特传声筒罢了。 不止是为了计划，还是因为自己发自内心的冲动。 不过，让阿不思爸爸警惕炸毛的关注她也挺好的，她不想改。 对上那她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邓布利多只是无奈又包容地笑了笑。 德拉科偷偷瞥了一眼那个徽记，发现经常参加宴会，能认出英国巫师界很多大家族家徽的自己完全不认识。 他又注意到邓布利多和艾莉森的互动，感觉有点微妙，仿佛两人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不单纯是敌对，有点奇怪的，说不上来的…… 邓布利多察觉到德拉科的目光，转头看向他。 德拉科瞬间收回目光，低头看脚尖。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 他对小孩子自然没什么负面情绪，只是觉得这孩子和艾莉森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在他面前慌得像鹌鹑，一个在他面前乖张又叛逆。 这时，门口又有属于小孩子的，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店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男孩走了进来。 第27章 哈利?波特 那是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男孩，穿着不合身的麻瓜衣服，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戴着一副眼镜，绿眼睛透过圆眼镜拘谨地打量周围。 邓布利多看着男孩这副和詹姆斯相似的长相，还有莉莉的绿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哈利?波特。 虽然昨晚收到海格接到人的猫头鹰字条，但能在这里遇见也确实凑巧。 他很快回过神，温和地轻声开口：“哈利？” 哈利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又高又瘦的老人，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进入对角巷时就已经看到很多陌生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激动地要和他这位名人握手，但哈利只感觉如在梦中，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前几天他还作为一个普通小孤儿，在寄养的姨妈家遭受虐待。 邓布利多朝哈利笑了笑：“欢迎来到对角巷。” 哈利也笑了：“谢谢您，先生。” 其实哈利同样不认识这位看上去慈爱却也难掩威严的老人，但能感觉到他的善意。老人不像破釜酒吧那些激动热情的巫师们，却也温柔可亲，像面对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如果海格还在就好了，可惜他去喝酒了，不然一定能认出这是谁。 哈利有些可惜地想着。 那位矮胖的，一身紫衣的摩金夫人还没来得及招呼新客人，就听到邓布利多口中说出的“哈利”这个名字，此时，忍不住惊讶地仔细观察一下。 小孩子总是更容易关注同龄人，哈利先看向走到老人身边的红发小女巫。 她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一点，遮眼刘海下唯一露出的那只蓝眼睛清凌凌的，神情带着几分冷漠傲慢。 那是和他的表哥达力那种被宠溺出的痴肥傲慢，喜欢欺凌别人完全不同的……危险感。 明明是个漂亮的同龄女孩，却让人一下子联想到坚冰，扫过他也像在看死物一样。 女孩的气场让人忽略她姣好的面容，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那种魔魅的危险感和吸引力。 哈利觉得有点不舒服，移开了视线。 站在脚凳上的德拉科也注意到了哈利，上下打量着。 这个看上去脏兮兮的穷孩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德拉科在打量着哈利，哈利也感受到了德拉科的目光，向那个苍白瘦削的男孩回看过去。 德拉科突然开口，说话间依旧带着习惯性拖长的腔调，几乎让哈利立刻联想到达力：“你就是哈利?波特？” 哈利正被摩金夫人要求着同样站上脚凳，面对这种不讨喜的问话，抿了抿唇：“嗯。” 不远处就站着邓布利多校长，哪怕那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没怎么关注他们，德拉科其实也比哈利紧张，只是他面上更绷得住罢了。 于是这位马尔福家的独子磕磕绊绊，对从小听说过的大难不死的男孩，聊起一些没营养的干巴话题，竟然也渐渐说了下去。 哈利此时初入巫师界，从小被达力欺凌，寄人篱下压抑着，本来也很难被激怒，此时也就随波逐流地附和着那个男孩的话，一点点听着巫师界的陌生东西。 摩金夫人则忙得热火朝天，快速配合着魔法尺子测量尺寸，按要求做巫师袍。 艾莉森兴致缺缺瞥了那个场景一眼，只试探性地慢慢对爸爸伸手。 察觉到她的想法，邓布利多笑眯眯地主动握住了艾莉森的手。 红发小巫师那种面对外人的，冷酷傲慢的神情马上变得柔软起来，乖巧垂眸看着交握的手，抱起老人的胳膊。明明才刚刚挑衅完校长先生，现在却又像只猫一样别扭地粘了上去。 这让邓布利多觉得有些好笑。 哈利和德拉科也注意到那边。然而视线转动间，哈利突然看到海格就站在窗口，朝自己咧嘴笑着并指指手上两个大冰淇淋，表示他不能进店。 邓布利多注意到哈利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显眼的半巨人，霍格沃兹的猎场看守，热爱动物朋友的大块头，也是他的朋友兼学生之一。 他朝海格挥挥手，海格也朝他咧嘴一笑。 艾莉森抱紧爸爸的胳膊，微微蹙眉，不耐烦又有人打扰。 哈利看着海格，又看看邓布利多，心中纳闷：海格认识这位老先生？ 老人似乎猜到了哈利的疑惑，主动解惑，语气显得很亲切。 “阿不思?邓布利多——海格或许和你提到过我？” 哈利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就是海格一直提到的，他最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霍格沃兹的校长。 邓布利多朝他俏皮地眨眨深邃的蓝眼睛：“很高兴见到你，哈利。” 哈利被邓布利多幽默风趣又平易近人的样子吸引住了，似乎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海格会对邓布利多教授那么尊敬了。 艾莉森则狠狠瞪了哈利一眼。 莫名其妙挨了个眼刀的哈利不明所以，但直觉这个女孩子对自己有些敌意。 邓布利多看出两个孩子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笑着开口：“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听到这话，艾莉森当即恼火地抱紧邓布利多的胳膊，想把爸爸拉到爹爹和巴希达身边，直接离开这里。 但邓布利多并没有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孩子。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邓布利多教授的意思主动开口：“你好，我是哈利?波特。” 艾莉森却完全不给人好脸色，嗤笑一声，神情冷酷傲慢。她没说自己的名字，反而恶劣地警告哈利。 “我警告你，离邓布利多远点！不然我会用厉火烧你！” 才接触魔法的哈利有点懵，不过从厉火的单词（fiendfire魔鬼火焰）上，就能感觉到其中暗含的浓浓恶意。 旁边的德拉科也吓了一跳。马尔福家还算古老，有黑魔法传承，他是知道更多的，对厉火这种着名的诅咒火焰也有了解，虽然仅限于偶然间听说过。 那个女孩刚刚说什么？厉火？那不是黑魔法吗？邓布利多校长怎么会带着一个明目张胆用黑魔法威胁人的小女孩？ 邓布利多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抱紧他胳膊的小巫师：“艾莉森，你吓到哈利了。” 艾莉森冷静地盯着他，直接刺探他的目的。 “你指望我做你救世主宝宝的保姆？做梦来得更快些！我对霍格沃兹和英国巫师界可没有任何怜悯。” 老校长眼眸微深，却依旧面不改色，十分耐心：“我相信你会喜欢他的。” 不止是关于未来的计划，他其实也真心希望艾莉森能多交些不错的朋友，缓解点对周围环境下意识的紧绷和暴戾。 艾莉森颇有些无所谓。开玩笑，游戏玩家是能被算计，乖乖按照剧情走的人吗？ “……如果你愿意让他成为我的黑魔法素材的话。” 第28章 朋友 这种近似威胁的话一出，邓布利多虽然面上依旧和蔼，但语气却严肃起来。 “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两个男孩都有些被这种温和下的威严吓到了。 艾莉森却完全不怕，掀起眼皮偏头了了他一眼，语气轻描淡写，继续顶撞和吓唬爸爸。 “你迟早有一天会无法阻止我，无论我要伤害谁！” 她可不像那时还在孤儿院的汤姆?里德尔一样，会被爸爸压制。 毕竟那时的里德尔急切地想要接触魔法，进入霍格沃兹。而她作为格林德沃的女儿，应该是阿不思想把她留在眼皮子底下才是。 强大的实力，血缘的纽带，富足的金钱材料……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了她自信的底气。 邓布利多依旧笑着，从容不迫：“或许吧，但至少不是现在。” 艾莉森没有再说话，而是紧紧抱着邓布利多的胳膊，像一只护食的小动物。她嘴上挑衅，动作却很诚实。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艾莉森，心里想法复杂，脸上却笑得很慈祥。 他其实很难对这个一直挑衅他的孩子产生恶感，也很难不带任何感情的冷静审视她。 和盖勒特的纠葛，还有艾莉森本身像盖勒特的张扬性格，天生的吸引力，超越他们年轻时的强大魔法天赋…… 以及他回去后，反复用冥想盆查看分析那段记忆后，发现的…… 哈利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些羡慕。 海格热情粗犷，那双强壮有力的大手直接打破他原本灰暗的人生，惩戒了达力，把他从那个糟糕的家里直接带走，带给他充足的安全感，让他接触到魔法世界。 但海格到底只是才认识几天的朋友兼长辈。 哈利可以和他笑闹，却不好这样亲密任性地粘着撒娇，像真正的孩子面对家长一样，脸上带着那种明显知道会被纵容宠溺的理直气壮。 想到这些，黑发小巫师失落起来，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最近才知道不是因为车祸去世的，那对只存在于大人们口中的，最优秀的男女巫。 身为一个孤儿，很难不把一切美好的词汇幻想到自己父母身上。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就好了…… 他也可以像那个女孩一样撒娇，可以向家长倾诉一切，也不用在姨妈家里受委屈。 他会被珍爱着，像达力一样被爱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宠坏，也会像德拉科一样神采飞扬地聊起那些魔法世界的一切。 哈利眼眶微微泛红，垂下头，不想被别人看到。 旁边的德拉科看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被父母宠坏，家世显赫到面对外人也嚣张傲慢的男孩根本就不会安慰人。但同样的，长在爱里的天真小孩也坏不彻底。 面对这个聊过一阵子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德拉科看了眼邓布利多，又看了看艾莉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主动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他没有说刻薄话，努力又笨拙地试图安慰一个才认识了几分钟的陌生人。 “……别哭了。” 这种从没说过的，软绵绵的别扭话，倒是先让德拉科自己尴尬到耳朵微红。 艾莉森轻飘飘瞥了一眼，感觉这只傲慢的小孔雀在她爸爸面前简直像被封印了嘴贱，变得得体起来，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沟通了。 或许她这个明显的“外敌”也是让他们凑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小屁孩真难懂。 尤其是这种年纪的小男生。 哈利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德拉科，突然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虽然安慰人的方式很笨拙，但至少真心实意。 到头来，这个让他想起达力的，一眼能看出同样是被父母溺爱着长大的傲慢男孩，是第一个在他哭泣时安慰他的同龄人。 艾莉森眨眨眼，安静地盯着邓布利多，饶有兴趣观察着他对于救世主和马尔福交朋友的反应。 毕竟阿不思本来是想让她成为救世主宝宝的朋友，可结果反而是马尔福这个食死徒的孩子成为了哈利的朋友。 也或许最后不是朋友，只是萍水相逢安慰过，以后遇见能记得那时善意，友好地点点头的陌生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发展本就复杂，原着里的铁三角还不止一次有争吵呢。 邓布利多察觉到艾莉森的目光，低头冲她俏皮可爱地眨眨眼。 艾莉森无声做口型：如果波特宝宝进了斯莱特林，你还会这么冷静吗？ 邓布利多笑了，学着她无声做口型：如果是那样，就证明他有自己的选择。 艾莉森撇开脸。 理性分析，她更觉得是这位救世主没有当年伏地魔，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魔法天赋，根本就掀不起风浪。 真以为谁黑化都能当伏地魔啊？ 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很残酷的，靠天赋决定的东西。站在各行业顶端的巫师注定天赋强悍且刻苦努力。 他们这种顶尖巫师自然可以蔑称一声小汤姆，伏小鬼，可外界对伏地魔的常态都是连名字都不能提，只能用神秘人指代。 伏地魔是切片灵魂把自己的智商也玩没了，但不代表他就不算顶尖巫师了。从古至今，作为恐怖的黑巫师，这位也能算排行榜前列，虽然人生经历比较潦草，但正常人不开挂根本打不过。 庞大的魔力总量，精细的控制力，极强的魔法悟性，通过各种方式钻研黑魔法…… 先别急着嫌弃副作用，黑魔法这东西其实也不是想学就能学的，想当黑巫师都有门槛。大部分巫师还是平庸到就做点简单的特长工作，能养个小家生活下去而已。 霍格沃兹的高深黑魔法书籍基本都在禁书区，需要教授批条。古老家族也有些传承的藏书，但投胎是门技术活，大部分人不是生在罗马，而是生为牛马。 而且人家在上学期间课外学黑魔法的同时，各科都是o（outstanding完美。最高的成绩），就霍格沃兹的教学难度而言没有弱势科目。 艾莉森估计她的两个老父亲，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当年也大差不差，虽然后者因为在同学身上做过分离谱的黑魔法研究被崇尚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开除，成功在临毕业的前一年成了肄业生（悲）。 邓布利多像是看出了艾莉森的嫌弃，退远些笑眯眯地小声说：“别小瞧他，哈利是个勇敢的孩子。” 仅仅是短暂的接触，这位心思细腻的老校长已经看透了一个单纯的小巫师：不失爱的能力，内心潜藏着勇气。 艾莉森无语：“勇敢能多会几个魔咒？虽然和他身上那个爱的保护魔咒挺配的，冲上去死不了。” 邓布利多失笑：“至少他会比伏地魔更懂得爱。” 既然提到了当初莉莉对儿子所施加的那个古代献祭魔法“爱的保护”，正好那边有正主在，艾莉森心中升起强烈的好奇心，面上也不掩饰。 邓布利多知道，小巫师会对爱这种力量的原理感到好奇。 虽然她是个天才，但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对于这种神奇的力量，难免会有好奇心，就像他当年第一次听说这个魔咒一样。 艾莉森主动走近哈利，脸上不再是冷漠傲慢，而是带着种观察玩具的好奇，就是不像在打量活人。 此时，邓布利多的心情还是很轻快，并且带着乐趣。 艾莉森会问哈利什么呢？孩子们的交往总是让大人们感到有趣的，幼稚简单却又有着纯粹的快乐…… 哈利也有些紧张，他看着凑近他的艾莉森，尽量忽略对那种眼神的不安，小声说：“你好……” 艾莉森这次依旧无视了他，直接伸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第29章 海格 所有人都是一惊。 摩金夫人尖叫着叫梅林。 外面拿着冰淇淋的海格不顾不能拿食物的规定冲进摩金夫人长袍店，大块头踩得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半巨人眼睛睁大，充满怒火地看向艾莉森。 德拉科下意识要拉开哈利，但力气根本不及艾莉森。 最后是同样离艾莉森很近的邓布利多，最快成功让艾莉森松手。 海格像一座小山一样牢牢护住哈利。 老校长是严厉地看向艾莉森。 “艾莉森，你在干什么！” 艾莉森神色漫不经心，语气平静。此时面对着她，邓布利多清楚看到了她对哈利那种仿佛观察死物的冰冷审视。 “只是看看那个魔咒的作用效果罢了——它似乎并不能反弹物理致死伤害。” 邓布利多沉默，突然意识到，艾莉森对于死亡和暴力的冷漠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本就不是在他面前，只会粘着他嘴上威胁挑衅的程度。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孩子会像艾莉森一样，把生命当做玩具一样肆意践踏。 汤姆最初在孤儿院都只是用魔力吊死兔子，吓唬别人，偷窃或者说抢夺别人的东西。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汤姆那时对人命也尚且有敬畏心。 而艾莉森，同龄的她甚至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掐住一个活人的脖子，只是为了看看魔咒的作用效果。 这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邓布利多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艾莉森很危险，非常危险，如果不加以引导，她可能会成为一个比伏地魔更加可怕的存在。 他已经来不及让汤姆回头了，也拉不住盖勒特……人在漫长的人生经历中总会长点教训，他最起码得试着让这个孩子走上正道，得试着用爱引导她。 邓布利多看着艾莉森，心里有些难过。 女孩脸上的好奇毫不掩饰，带着种孩子的纯真残忍——是一种极端的，根本不考虑别人，没有同理心的纯真残忍。 她可以像观察死物一样观察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地用厉火烧死一个无辜的人，用钻心咒折磨一只路边的狗，一切恶行只是因为她感兴趣。 海格把哈利抱到沙发上，有些愧疚的巴希达和担心哈利的德拉科，摩金夫人也凑上来。 海格心疼地查看哈利脖子上那一圈用力掐过留下的紫红色痕迹，转过头生气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欺负哈利？” 艾莉森完全无视了海格，只愉悦地盯着她爸爸。她打心里对巨人有歧视，感觉是比巨怪好不了多少的物种。 海格气呼呼地瞪着艾莉森，要不是邓布利多拦着，他早就冲上去揍她了。 邓布利多伸手，轻轻抚摸着哈利脖子上的伤痕，低声念了个咒语。哈利脖子上的紫红色手印慢慢消失了，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老校长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满是真切的关心，他温和内疚地询问哈利：“现在感觉怎么样？” 海格庞大的身躯挡住了艾莉森那边，哈利惊魂未定，点点头小声感谢：“好多了，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 海格也松了一口气，他重新回头瞪着艾莉森，像只棕熊一样大声咆哮：“以后再敢欺负哈利，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艾莉森终于施舍给他一些眼神，同样像打量死物。 “混血巨人……魔抗和物理防御能力都很高，不过对于涉及灵魂的杀戮咒，应该仍没什么抗性……不过钻心咒的效果呢？” 海格听到他隐瞒的血统和不可饶恕咒，脸色一变。 “你想干什么？！” 艾莉森慵懒肆意，毫不掩饰自己恶意的歧视：“我想干什么，你一个混血巨人也都阻止不了！” 海格顿时暴怒，只是被邓布利多伸手拦住。 那个大块头非常生气。 “邓布利多教授，这个坏孩子这么欺负哈利，您怎么能不管？！” 没等邓布利多开口安抚，艾莉森噗嗤轻笑。 “他确实只能轻拿轻放，毕竟他还想把下一个可能的黑魔王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相比整个巫师界可能的危机，哄哄就好的你和那位波特宝宝还不够格。” 海格一愣，没听明白艾莉森的意思。 艾莉森笑眼弯弯，心情愉快，继续补刀：“简单来说就是，在阿不思心里，我比你和波特宝宝加起来都重要～” 海格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反应过来后，他怒视着艾莉森，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邓布利多教授才不会这么想！” 艾莉森笑意加深，反过来对邓布利多俏皮地眨眨眼，马上语气矫揉造作地威胁起来。 “呀！看来霍格沃兹的教职工不太欢迎我诶～要不我还是去德姆斯特朗学黑魔法吧～” 邓布利多叹气，轻拍海格胳膊：“海格，你先冷静一下。” 得到了自己料定的反应，艾莉森忍不住笑倒在长袍店的沙发上，粘在格林德沃身边。 格林德沃倒是对她露了一个浅笑，无声地做口型：胆子不小。 邓布利多突然有些心累。 海格的怒火自然不会对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发，他瞪着艾莉森，只听出邓布利多教授被威胁了，咬牙切齿想骂人，却也骂不出什么特别脏的话：“你这个坏孩子！黑巫师！” 艾莉森毫不在意，笑嘻嘻地阴阳怪气反击：“真是一条阿不思的乖狗狗～” 海格被激怒了，他抽出那把藏着修好魔杖的粉色小雨伞，怒火上头顾不得身上的魔法部折断魔杖惩罚，冲着艾莉森念了一个咒语。 艾莉森嗤笑一声，身边瞬间出现无声无杖的盔甲咒，在魔咒接近自己时挡住。 海格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巫师会这种高级施法技巧，还有高年级都要练习好几年才会的盔甲咒。 邓布利多也有点惊讶，他之前没拦是因为知道盖勒特不会让魔咒击中艾莉森，却没想到艾莉森自己就会盔甲咒。 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微微闪动，他出声制止了海格：“海格，住手。” 海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从邓布利多的话，放下那把雨伞。 艾莉森懒洋洋靠着格林德沃：“真是明智的选择，亲爱的校长先生……毕竟，一个黑巫师想悄无声息杀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面对熊孩子几次三番的杀人言论，邓布利多严肃起来，眼神锐利直透人心，沉声警告：“艾莉森，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第30章 我爱你 艾莉森定定注视爸爸几秒，倏尔展颜一笑，却带着些粘腻的恶意，意味深长。 “当然，在我成长到您无能为力之前，我都不会跨越您的底线……”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海格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感受到气氛的凝重，于是疑惑地询问：“邓布利多教授，您到底在说什么？”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海格，只是看着红发小巫师，神色认真：“艾莉森，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艾莉森低低地笑起来。 “我当然明白……” “只是不在乎罢了。”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闭了闭眼，决定结束这次谈话。 “走吧，艾莉森，我们该去对角巷的其他地方看看了。” 艾莉森眨眨眼，拖长声音：“诶～我本来还以为您会强迫我向同学道歉呢～” “我不认为那样做有用。” “就像你当初用燃烧的衣柜吓住那位里德尔学长，逼迫他赎罪一样没用？”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没想到艾莉森会知道这件事。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艾莉森一眼。 艾莉森抬头看向格林德沃，撑直身体亲昵地亲亲他的脸颊，刻意用了旁人听不懂的德语，面上一副乖巧样子，蓝眼睛里却透着几分恶劣与残忍。 “我还以为你会被我吓到呢。突然要掐死别人什么的……” “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和突然掐别人脖子的神经病还是不同的。” 格林德沃摸摸艾莉森的头发，被女儿逗笑了，抬头对着同样听得懂德语的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邓布利多苦笑一声。 他当然听得懂。 他当初的德语，还是盖勒特教的…… 艾莉森笑容甜蜜，看向爸爸，突然亲密地用刻意的德语口音软软呼唤他的教名：“阿不思～”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回应：“嗯？” 艾莉森俏皮地对老校长眨眨眼。 “ich liebe dich。” 这是德语的“我爱你”。 邓布利多被她随心所欲的当众表白弄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艾莉森只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忍不住感慨，有些陷入当年的回忆中。 艾莉森好奇询问爹爹：“你当年有这么对他说过吗？”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明明是在回答艾莉森，眼睛却盯着邓布利多，又硬又凶的德语此时显得缠绵悱恻：“当然，不止一次。” 邓布利多苦笑着摇摇头。 他们之间确实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叹息一声，努力把注意力转回到正事上。 “走吧，艾莉森，我们去买书。” 艾莉森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大太阳，看向格林德沃和巴希达，笑意盈盈地建议，把之前说给老父亲提供的约会机会忘在脑后。 可能就是故意的？ 她确实想和爸爸有一段独处时光。 “书店人好多呢！你们要不要先去冷饮店坐坐，等我们买书和魔杖回来？” 格林德沃看出她的小心思，无语片刻，但想到年迈的巴希达确实不方便去书店那种人多的地方挤来挤去，还是同意了艾莉森的提议。 艾莉森主动牵上邓布利多的手，活泼地拉着人走，离开长袍店。 至于被吓到的哈利和德拉科两个小巫师，还有听从邓布利多指示的大块头海格，自然而然被她无视了。 丽痕书店确实人多，不过大部分是买二手书在那挑选的人。 新书都按照书单提前打包好了一份一份的，拿了付钱就行，非常方便。 欧洲的书其实都挺贵的，课本平均一本就要五加隆，一加隆约等于麻瓜界的五英镑，一年级都要八本书，因此衍生出二手书籍的买卖是很自然的。 而且霍格沃兹上学还不止要课本。魔杖，校服，斗篷，帽子，防护手套，魔药课用具，天文望远镜……全是花钱的东西。 只能说庆幸霍格沃兹教学是免费的，不然很多家庭真的供不起小孩读书。 艾莉森叽叽喳喳：“这里有黑魔法书籍卖吗？” 邓布利多无奈摇头：“这里是正规书店，没有出售黑魔法书籍的。” 艾莉森眼中划过狡黠：“所以得去翻倒巷？” 邓布利多认真叮嘱：“艾莉森，别打翻倒巷的主意。翻倒巷非常危险，还有很多非法交易。” 小巫师可爱地眨眨眼，得寸进尺地伸手搓了搓，故意晃过他面前，穷图匕见。 “……那，霍格沃兹的禁书区批条？” 邓布利多又一次拒绝：“不行，艾莉森，别想打那些书的主意。” 艾莉森轻哼一声，倒也在意料之中。 邓布利多叹口气：“等你正式入学，我会指导你正确使用魔法。” 艾莉森无辜歪头，挑衅加试探：“难道你能一刻不停的盯着我吗？” 邓布利多无奈：“我当然不能一直盯着你，但……” 艾莉森笑吟吟抢话补充。 “分院之后会有对应的院长盯着？” 邓布利多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没错，院长们会负责监管和管理各自学院的学生。” 艾莉森盯着他片刻，笑意加深，有些不怀好意。她没再说什么，只安静地买好课本，却让邓布利多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艾莉森游戏账户里剩的除了加隆就是红宝石，要么就是纯金古金币，根本不缺钱。她随手付了钱，指尖轻点那叠课本，无声无杖的缩小咒就把课本缩小装进口袋里。 邓布利多打量着她轻松写意的动作，还是被这个能打满分的基础魔咒惊艳到了。 艾莉森是小孩子心性，但她的能力…… 他轻轻蹙眉，又倏尔放松，不再纠结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好了，走吧，我们去下一站。” 艾莉森笑眼弯弯，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听说魔杖会反映巫师的特质——你想知道我的特质吗？” 邓布利多没想到艾莉森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微微一顿后，笑着点点头：“当然，我也很好奇。” 艾莉森抿唇微笑，歪头询问：“老魔杖很出名，不过你最初的那根魔杖是什么杖身和杖芯的？” 第31章 魔杖 “冬青木，凤凰羽毛。” 自从半个世纪前得到老魔杖后，他更着名的标签就变成了老魔杖的主人，没有人在深究过他的曾经。 邓布利多回忆着过去，给出了一个让艾莉森相当熟悉的搭配。 那位救世主哈利?波特就即将得到这样一根魔杖，其中的凤凰羽毛来自邓布利多的宠物凤凰福克斯，和他命中注定的敌人伏地魔的杖芯相同，属于魔杖中的孪生兄弟。 艾莉森挑眉，评价道：“凤凰羽毛在意料之中，毕竟你是个邓布利多……但我原以为杖身材质会是橡木。” 邓布利多惊讶地望着她。 艾莉森面对爸爸，时常都是一副笑模样，哪怕是挑衅都带着几分逗弄的快乐，此时她耐心解释起来，为这无聊的路上增添些话题。 “橡木魔杖的主人往往有力量，勇气并有责任心，敏锐的直觉，对自然和动植物的亲和力……” “而冬青木的话，喜欢那些需要克服怒气和冲动的主人。同时，这种神圣的木头也会选择那些喜爱危险，有高尚精神追求的人。” “冬青木反复无常，凤凰却有超然的特点，所以这种结合很难发生。可一旦成功配对，它们会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邓布利多微笑着，专心倾听她的话，适时给出赞美。 “看来你的魔杖学知识很丰富。” 艾莉森挽着他的胳膊走着，露出的那只蓝眼睛含笑盯着他，谦虚和吹捧的甜言蜜语说得异常悦耳动听。 “我也只能借着这种时候，趁机在一位博学的长者面前卖弄一下自己了解浅薄知识了。” 邓布利多失笑，神情认真：“别这么说，艾莉森，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 被夸赞的小女巫笑眼弯弯应下，面对爸爸她自然是谦虚的，其他人可不配。 “我的荣幸。” 走在对角巷繁华的街道，两人闲聊着，邓布利多突然话锋一转：“但比起魔法天赋，你更让我担心的，是你的性格。” 艾莉森笑笑，倒也并不意外他见缝插针的说教，语调轻快活泼接话：“我的性格怎么了？” 她想试探下自己给不知情的爸爸留下的印象，是否是她想留下的那种。 哈！可爱的阿不思一定没想到，就年轻时两个月恋情，之后一直单身，和别人保持距离的他会喜当爹！ 邓布利多顿了顿：“你有些过于自我，并且缺少共情能力。”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艾莉森的兴趣于是转到另一边，努力勾起他对年轻时的美好回忆。 “盖勒特有这样过吗？”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摇头：“盖勒特确实有些过于偏执，可他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面对这种不自觉的维护，艾莉森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 “哇哦～我本以为他这个着名黑巫师会给人留下冷酷的评价呢。”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看法，甚至有些人早早对格林德沃也用了黑魔王的称呼，毕竟某人后期确实手段激进。 理念归理念，但理念也是依靠强大实力的，真有人阻拦他，无论是反对派巫师还是麻瓜，他都一视同仁——最多有时候还会试着策反巫师，真策反不了，杀了也不在意。 邓布利多带着几分无奈继续解释：“盖勒特并不是冷酷，他只是太执着于自己的理想。” 艾莉森不依不饶，有种孩子撒娇耍赖般的歪缠，仿佛非得从他嘴里撬出点坏话：“但是他对麻瓜应该称得上冷酷？” 邓布利多终于点头承认，却还是补了句解释，不止是出于对旧情的维护，更多的是对过去的反思。 “盖勒特确实对麻瓜有些偏见，但这也是因为当时巫师和麻瓜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 艾莉森狡猾地眨眨眼。 “你把盖勒特对麻瓜的态度，套在我对别的巫师身上，是不是就有点像了？” 邓布利多垂眸，温和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型眼镜，看着她那副生动活泼的样子，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感觉疲惫又难过。 “艾莉森，你有时候会表现出一种，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艾莉森甜言蜜语地安慰他。 “但对你，我始终无法保持冷静，你的存在就已经牢牢抓住我的心脏了。”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被她可爱的小心思逗笑了，随即摇摇头：“艾莉森，别用这种话来转移话题。” “我希望你能够试着理解和关心别人。” 艾莉森却执拗地盯着爸爸：“我以为您是最明白的：有些巫师和巫师的差距，比巫师和麻瓜都大。” 一阵沉默。 只有街头谈论价格的声音，脚步声，聊天声，小孩的惊叫，猫头鹰鸣叫，吵吵闹闹交织成不算讨厌的人间烟火。 在这片吵闹中，邓布利多想起了久远到几乎褪色的记忆，遥远孤独的学生时代，和盖勒特的那个盛夏…… 也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老年人的一个愣神。 他轻声开口，不知道在和谁说。 可这里能听到这点细微声音的只有他和艾莉森。 “你不能因为出身和天赋，就否定其他巫师存在的意义。” 艾莉森笑靥如花，面上乖巧可爱却热衷于顶嘴：“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但就像路边的花草一样，踩了也没什么事，地球又不会因此爆炸。” “艾莉森，你真是一个……”老校长为这个前所未见的特殊孩子努力寻找评价的词汇，但一个复杂的人是难以被简单的词汇所完全概括的，最后，也只能挑着印象最深的词说，“聪明又残忍的小巫师。” 艾莉森反而愉悦起来，用无声无杖的漂浮咒双脚离地飘起来，对这位无人敢放肆的老人大声亲亲脸颊，留下一个柔软水润的吻。 “吧唧” 大部分欧洲国家，包括英国德国有吻面礼的习惯，不过英国德国的吻面礼主要用于亲友间，同龄亲友或者晚辈对长辈。 当然，男性之间通常是握手，不搞这套。 当年她的双亲，恋人关系肯定是奔着亲嘴的。 说不定还会亲其他地方…… 邓布利多猝不及防，脸上一热。 他无奈地摇摇头，对这种孩子的亲昵表示包容。纵然艾莉森在他眼里应该只是一个热衷于挑衅他的，老情人兼敌人知己的养女。 “走吧，我们去奥利凡德魔杖店。” 来到奥利凡德魔杖店时，奥利凡德先生正在整理货架上的魔杖。一年也就暑假长时间开张，最忙碌的时候得经常打理，上一个小巫师试魔杖时的失控魔力才把这里的架子弄倒。 第32章 奥利凡德 【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这是破旧小店上已经有些脱落字迹的招牌。 或许是因为经常用清洁咒和修理咒的缘故，哪怕存放着一些祖辈制作传下来的魔杖，店里也没什么灰尘。 奥利凡德看到邓布利多进来，马上放下整理工作，起身笑着主动迎了上来。 寻常客人哪怕再着名也不值得这位痴迷魔杖的，英国唯一的魔杖大师这般礼遇。 但邓布利多不同。 奥利凡德魔杖店只用凤凰羽毛，独角兽毛，火龙的心脏神经这三种强大稀有的材料做杖芯。而邓布利多的宠物凤凰福克斯，是他能得到凤凰羽毛的稳定来源之一。 奥利凡德那双颜色浅淡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尤其注意打量了要买魔杖的陌生小巫师，声音轻柔地招呼。 “啊，邓布利多教授，这位就是要买魔杖的新生吗？” 邓布利多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她叫艾莉森?格林。” 奥利凡德先生混浊的眼睛凝视着艾莉森，轻声细语：“那我们开始吧……格林小姐，请先告诉我，你平时惯用哪只手？” 这种问题对大部分巫师来说没什么用，惯用手和非惯用手主要影响高难度咒语的使用。 艾莉森伸出右手给奥利凡德测量手臂长度。 她其实有好几根从游戏世界里带出来的魔杖，不过细化起来每根魔杖的外观属性和适用魔咒都不同，能顺便多买一根也不错。 之前她把自己惯用黑魔法的那根帅气的接骨木魔杖，让给了越狱后没有魔杖的格林德沃，现在用得都是她的初始魔杖，胡桃木和龙神经搭配的。 奥利凡德先生测量完，思索片刻，苍白的长手指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 “试试这个，山毛榉木，独角兽毛，十二英寸，相当坚硬。” 艾莉森没接，直接拒绝了：“我惯用黑魔法，不要独角兽毛的。” 独角兽毛魔杖就像独角兽一样，忠诚专注，不易受干扰，但也非常抗拒黑魔法。 凤凰羽毛魔杖施法范围广，但时间更长，而且挑剔主人，主动性强，就像凤凰一样神秘且难以驯服。 龙神经魔杖则是强大华丽且加速学习魔法，容易转向黑魔法且更忠诚于强者。 奥利凡德愣了一下，没有对小巫师擅长黑魔法这点发表意见，好脾气的听从了这个要求，在架子上摸索着又换了一根。 难得有小巫师了解冷门的魔杖知识，通常，他们更关注魔咒魁地奇之类的。 “那试试这个，紫杉木，龙神经，十三又四分之三英寸，相当灵活。” 艾莉森挥动一下，没有什么魔杖的奇怪认主异象，只有旁边放杂物的台子炸开。 这并非是不合适，恰恰相反，她顺畅地用出了一个粉碎咒。 奥利凡德没管更加狼藉的店铺，只激动地搓搓手。 “它喜欢你，格林小姐，相信我，它会很适合你的！” 艾莉森低头摸着这根微微泛红的黑色魔杖：“确实还不错……我之前还用过胡桃木，接骨木的魔杖，和这根差不多顺畅。” 奥利凡德先生惊讶地看着艾莉森：“接骨木？那是非常罕见的魔杖材料……” 邓布利多也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碰到了手上的老魔杖。 接骨木魔杖是出了名的稀少强大，难以掌控，只认可出类拔萃，命运波澜壮阔的巫师。 魔法世界对此有一句警告其强大和危险性的古老谚语：接骨木魔杖，永不兴旺。 艾莉森抬头，和这位魔杖大师聊起些魔杖的话题：“确实罕见，但能被胡桃木认可的天才，本身的命运也注定和寻常人不同吧？” 奥利凡德认可这一点：“说得好，格林小姐！胡桃木魔杖选择的主人，都注定不是平庸之辈！” 艾莉森把玩紫衫木魔杖片刻。 “有银椴木吗？我也想试试那个。” “银椴木？那可是非常稀有的魔杖材料……”奥利凡德微顿，倒也没说已经选定契合魔杖就不能再试的扫兴话，迅速从里面架子上又取下一个盒子，“那么试试这个，十三又三分之二英寸，非常柔软。” “哪怕它再稀少，这种十九世纪热销的魔杖木材，奥利凡德魔杖店肯定也有存货的。” 艾莉森一边闲聊，一边随手接过挥动几下那根纯白色魔杖。手感还行，可她马上兴致缺缺，只精准控制着凭空燃起一朵没有伤害性的高深古卜莱仙火。 “挺漂亮的，但也只是漂亮……”她叹息着用这根魔杖戳了戳那团永恒燃烧却没有伤害性的火焰，“就像古卜莱仙火一样，漂亮，高贵，神秘，又没那么必要。银椴木被认为适合先知和摄神取念者，但预言又不需要魔杖辅助，厉害的摄神取念也是无声无杖只通过对视发动的……” 奥利凡德有些惊艳地打量那朵漂亮的火焰。 “您说的没错，格林小姐，银椴木魔杖确实很少被用于战斗。但它的优雅和神奇，也是其他魔杖无法比拟的。” 艾莉森把银椴木魔杖还给他：“可惜我是个偏爱战斗的巫师。紫杉木就不错，掌控生死，又在决斗和诅咒里有黑暗可怕的声誉。” 奥利凡德先生接过魔杖，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声音轻飘飘的：“紫杉木魔杖的确很适合你，它代表着死亡，力量，重生……” 艾莉森想到暗黑游戏里的骨杖，这位习惯与骷髅亡灵为伍的死灵法师随口平静地问了一句。 “奥利凡德家族对于骨杖这种偏门的魔杖是如何看待的？” “强大魔法生物的骨头……” 她声音轻轻地补充道。 “还有人骨。” 上午的明亮阳光透不进这个破旧小店里，红发小女巫秀美精致的脸上仿佛一片漠然，那只露出的蓝眼睛像漂亮的玻璃珠子一样，在阴影中看不出情绪。 奥利凡德先生面色一变，打了个寒颤，显得极为不安：“骨杖？那是非常黑暗的魔法物品，奥利凡德从不制作这种魔杖。” 当年的伏地魔都没她这么野啊，大中午的问这种阴间问题，还在排斥黑魔法的邓布利多教授面前。 第33章 魔法 邓布利多此时轻咳一声，打断了这个令人不适的话题。 “艾莉森，既然对这根魔杖满意，我们就买下它吧。” 瞥了邓布利多一眼，艾莉森乖巧起来，安静规矩地付了钱。 仅她可见的游戏系统一卡，突然跳出显示一个成就完成：惊吓五个中立npc。 艾莉森用精神控制着随手关掉这个突然抽风，怎么看都像是嘲讽的成就面板。 奥利凡德先生接过钱，脸上又恢复了礼貌微笑，感激地看了打断话题的邓布利多一眼，如释重负，把问出可怕问题的小巫师送走，连那句习惯性的“是魔杖选择巫师”都没说，几乎是一口气赶人。 “非常感谢格林小姐希望它能陪伴你度过一个愉快的霍格沃茨时光！” 邓布利多礼貌道别，若有所思，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艾莉森走出魔杖店，来到对角巷的街道上。 艾莉森拿着紫杉木魔杖，没有多关注这根黑色中泛着木质红意的第十八根新魔杖，只是抱着邓布利多的胳膊，偷偷观察邓布利多的表情。 走了一段，邓布利多实在不能忽略那明晃晃的打量视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艾莉森：“艾莉森，你想知道什么？” 艾莉森直截了当，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试探：“当然是想知道阿不思的想法，无论是对骨杖，还是对艾莉森……” 邓布利多脚步没停，依旧从容优雅，只是神色顿了顿，思索着措辞。 “骨杖……确实令人不安。不过我相信，魔杖如何，始终取决于使用者本身。艾莉森，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小巫师，可就像我之前说得那样：你过于自我，又缺乏共情能力。” “希望你在未来，在霍格沃兹里，学会的不仅是魔法，还有与他人正常相处。你确实天赋异禀，但也请记住，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巨大的责任。” 太阳高悬空中，街上的人少了些，大多都在几个店里忙活着选购东西。 女孩的红发在阳光下仿若火焰，明亮耀眼，哪怕娇纵张扬的神色都别有一番魅力。 “力量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可不欠别人什么！” “不，力量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会影响周围的人和事。如果你不能正确运用它，那它反而会带来伤害……就像当年的盖勒特一样。”邓布利多看着她，似乎陷入了回忆。 艾莉森并不在意他说的后果，只是愉悦好奇地盯着他，努力拨弄爸爸最紧张的那根弦：“那你准备好对付我的办法了吗？如果真的我变成了伏地魔那种人……”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依旧注视着她，目光深邃又坚定，态度透着几分强硬，不复温和慈爱。 “不要考验我对你的耐心，艾莉森。我会一直关注你，不让那种事情发生。” “不过我始终希望你能明白，爱是最强大的魔法，它可以让你成为更好的人。” 艾莉森几乎要为他这种迷人的目光颤栗起来。 她感觉此时的她真正进入爸爸的眼中。 仅仅是凭借艾莉森本身，凭借组成这个小巫师天性的危险肆意和冷漠傲慢，而不是一个标签化的简单人偶。 如果只是学生，血亲，盖勒特的附属品，那无论换成谁，再蠢笨都能得到他的保护，可骄傲自负的艾莉森并不满足于这种尽责任式的垂怜。 现在，因着她本身，哪怕是成为阿不思的敌人，她都感到至高无上的荣幸。 格林德沃本能地，想掠夺邓布利多的一切。 她抱紧爸爸的胳膊，深呼吸一下，努力控制着表情，似笑非笑，提起爱这个魔法：“……难道你会爱我吗？校长先生。” 被反过来步步紧逼地提到这一点，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想起当年的盖勒特。 “艾莉森，爱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包括责任，包容，牺牲……难以用言语简单表达。我会爱你，但爱不是束缚，也不是控制。” 艾莉森打量着爸爸，意味不明地提起了自己想菀菀类卿的模仿对象之一：“你当年对那位里德尔学长也这样吗？” 邓布利多轻叹，带着铜扣的鞋子走起来带着节奏感。 “汤姆是我最大的遗憾之一。不要重蹈他的覆辙，艾莉森。” “……走吧，盖勒特和巴希达还在等我们呢。” 弗洛林冷饮店在对角巷北侧，他们在鹅卵石铺成的蜿蜒街道上慢慢走着，又顺路买了望远镜，魔药课工具。 艾莉森手贱地戳了戳他到腰间的长胡子，一边挑衅又一边依恋地抱着爸爸的胳膊，像猫一样矛盾。 邓布利多轻轻叹气，但还是任由这孩子折腾他精心留长的胡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愿你像其他孩子一样，单纯地想研究魔法……” 艾莉森睁大眼睛，戏精地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我倒是确实有些研究魔法的想法。” 虽然感觉艾莉森没那么乖巧，但邓布利多还是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微笑。 “哦？那很好，你对哪些魔法感兴趣呢？” “情绪方面的魔法，更细一点，我打算先研究恐惧情绪。”艾莉森嬉皮笑脸的，念着曾经游戏里的一个boss背景设定。 “希望到最后，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下意识觉得我就是恐惧之源。对敌时的恐惧情绪就可以压迫得敌人毫无反抗能力，被生理心理的双重压力控制，甚至活生生吓死自己。还有扩大恐惧情绪的蔓延速度和范围，污染腐化生物的心灵……” 听到这种疯狂邪恶的想法，邓布利多的微笑僵在脸上，眉头紧锁，原本渐渐温和的语气再次严肃起来。 “这种设想很危险，情绪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恐惧也从来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 他深深叹了口气，试图引导：“也许，我们应该谈谈魔法理论。” 艾莉森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继续在爸爸的神经上跳舞，底线上蹦迪：“魔法理论？那我换成生命，死亡和灵魂？” 第34章 温柔 哪怕看出了艾莉森在故意挑衅，邓布利多还是因为那些话变得更加严肃了。 “艾莉森，我必须警告你，这些都是危险禁忌的魔法领域。它们可能会伤到他人，也可能腐蚀你自己的灵魂。”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柔和坚定。 “力量若不加以引导，会变成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为什么不把注意力转向更积极安全，适合学生的研究上——变形术或魔咒学怎样？我可以指导你。” 艾莉森俏皮地眨眨眼，并不在意他的情绪。以往，这种熟悉的，试图糊弄人的孩子气小动作通常被邓布利多用在恼怒的斯内普和麦格教授身上。 “我对变形术变形人体组织进行杀伤还是有些兴趣的。魔咒学的话，大范围的那种魔咒？比如盖勒特当年差点烧了巴黎的火盾护身。” 邓布利多笑不出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停下脚步，认真看着艾莉森。 “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你对魔法的兴趣总倾向于更危险的方面。成为一个强大的巫师，不仅要掌握强大的魔法，更重要的是正确运用力量，创造美好。” 艾莉森手上一直都不停地拨弄他的胡子，看不出心里对那些话的真正想法，仿佛只是单纯的哲学辩论：“没办法～在创造美好之前，最起码要有足够的力量守护那些美好，不是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指出了她话中刻意忽略的漏洞。 他冷静的眼睛审慎地打量艾莉森，试图寻找探索红发小女巫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但你说的那些力量已经超越了常规的守护范围，更偏重破坏。艾莉森，你内心深处究竟想要什么？你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轻轻拍了拍艾莉森的肩膀，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语气又重新柔和下来，试图用长者的关怀来打动小孩子。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起努力，找到一条更适合你的道路。” 但艾莉森虽然笑意盈盈的，却明显不吃这一套软的。明明举止轻佻，说出的话却带着刻意的冷漠疏离。 “可是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倾吐内心的时候哦。” 邓布利多微微叹息，但也没有表现出失望，艾莉森的难搞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沉静的思索着这个言行不一的矛盾孩子，纵容的任由艾莉森抱着他的胳膊，哪怕他其实不太习惯和人亲密接触。 “我理解，艾莉森。建立信任需要时间，我会耐心等待。” “无论你何时选择敞开心扉，我都愿意倾听——请记住，你永远不是孤身一人。” 他远远地向远处坐在弗洛林冷饮店窗边等待的格林德沃和巴希达挥手示意，带着小巫师加快脚步走去，语气温和轻快地提起了更轻松的话题。 “现在，让我们去找盖勒特和巴希达吧，或许一杯冰淇淋能让我们都轻松些——你可以先想想自己想尝试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你难道要请我吃？”小巫师活泼地偏头看他。他们都不缺这些钱，但艾莉森没想到哪怕自己表现得如此乖张，爸爸依旧从容优雅地准备给熊孩子买冰淇淋。 邓布利多微笑着点头，始终记得这是小巫师的重要时刻，包容又耐心：“当然，这是我作为你的引路人应该做的。” “随便挑你喜欢的口味，艾莉森。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代表着你即将开启在霍格沃茨的旅程。” 艾莉森神色微微怔愣。 她其实没太把入学霍格沃兹当回事。 此次对角巷之行，借口让阿不思爸爸陪伴她，并且和盖勒特交流这一算计都重要过给自己买入学物品。 在游戏世界里她已经入学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那些差不多的流程，独自去对角巷采购，忙碌的做任务。 各国小巫师到了年龄都会入学魔法学校，没什么好激动的，这是巫师们的常态。 出生，读书，工作，退休，死亡……这就是人生普通的循环。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眼中普通的入学庆祝，重视着一个孩子人生中注定的一环。 哪怕是她也会被这种微小的温柔所触动。 推开冷饮店大门进入其中的邓布利多注意到艾莉森的怔愣，以为这个孩子只是在犹豫冷饮口味。他轻拍艾莉森的肩膀，温声询问和鼓励。 “怎么了？没有特别想尝试的口味吗？除了普通口味，这里还有很多独特的魔法口味，比如南瓜派，黄油啤酒，甚至还有会跳跃的樱桃……” “别担心，选你想吃的就好。” 艾莉森回神，抿唇微笑，虽然其实注意力已经不在冷饮上了，但她也不会扫了爸爸的兴：“我基本没吃过，按您的喜好点吧……” “那好，我们就来点经典的。”他点点头，带些愉悦和孩子气走向柜台，熟练地对店主弗洛林先生说道，“请给我们两个混合口味的冰淇淋，包括香草，巧克力和草莓，再加上一些会跳跃的樱桃。” 他付完钱，拿着冰淇淋温和地转向艾莉森，像个孩子般和同伴分享自己的爱好，希望能通过这点小小的善意让小巫师放松些。 “这是最受欢迎的组合，我猜你也会喜欢——先尝尝看吧。如果不合口味，我们再换别的。” 艾莉森安静地双手接过冰淇淋捧着，坐到盖勒特和巴希达那桌，吃了口这种新奇口味的冰淇淋，笑眼弯弯，凝视着爸爸，夸赞着冰淇淋的美味。 毕竟也算半个邓布利多，她也偏爱甜食，口味和爸爸差不多，不过在她眼里甜食始终是甜食，没有正事重要。 真诚的夸赞显然让人心情愉快，邓布利多看到艾莉森开心的样子，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很高兴你喜欢，艾莉森。” 他接着坐下，转向格林德沃和巴希达，出言解释：“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在魔杖店那里多耽搁了一会。” “艾莉森对某些魔法，有独特的见解和兴趣。”提起这个，这位教育家语气中既有赞赏，也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 随后，他咨询更长者的看法：“巴希达，作为一位魔法史学家，有什么建议给充满好奇心的小巫师吗？” 第35章 聊天 艾莉森正坐在巴希达身边，努力拿勺子和奇怪的“跳跃的樱桃”搏斗，闻言乖巧专注的看向自家太姑婆，不愿辜负这位友善的长辈的好意。 不过她实在对魔法史不感兴趣，眼神偷偷瞟向那几颗在冰淇淋上跳跃着的樱桃。 哪怕已经年老健忘，巴希达依然是个活泼健谈，温柔体贴的老人。她敏锐地察觉到阿不思的复杂情绪，没有多问，只是笑着开口，宠溺而好奇地看向艾莉森。 “建议？魔法史是一门非常有趣的学科，涵盖了巫师界的历史，文化和传统。” “艾莉森，你对哪部分最感兴趣？” 艾莉森乖巧地说了个大众爱好：“……唔，八卦？或者说传说，秘闻？我听说过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密室，至今它存在的传闻还在校史里，只是很多历史学家铩羽而归，始终没有证实。” 这个话题确实搔到这位历史学家的痒处，巴希达眼睛一亮，兴奋地起来：“斯莱特林的密室！这倒是个有趣的话题。” 她看了一眼邓布利多这位霍格沃兹校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传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在离开霍格沃茨前，建造了一个密室，只有他的真正继承人才能打开它，并放出里面的怪物，净化学校里所有血统不纯正的学生。” “这个传说存在了数百年，但从未有人真正找到过密室，这也是魔法史的魅力所在——充满了谜团和未解之谜。” “如果你对这种秘闻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相关的书籍。” 邓布利多听着巴希达和艾莉森的讨论，轻轻叹了口气：“是的，斯莱特林的密室确实是霍格沃茨校史上一个未解之谜，历代校长都探寻过，但是没有找到。不过我更关心艾莉森你对这段历史的看法……” 艾莉森吃了口冰淇淋，又不客气地挖了勺格林德沃的，手握剧本的她随口卖弄：“提起斯莱特林血脉，最着名的也就是蛇佬腔了吧？有没有可能，他们把这种代表家族的特殊能力作为密室开启条件？” 巴希达眼睛一亮。 “不错的猜想！只可惜斯莱特林本人没有留下关于密室的明确信息，我们只能通过零碎的线索推断它存在。” 艾莉森仿佛是在开玩笑，表情似笑非笑。 “说不定里面会有一条能被蛇佬腔控制的宠物蛇怪，从千年前活到现在，会像传说一样忠诚的执行着清理麻种巫师的任务呢？”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表情变得严肃。 他想到了当年死亡的桃金娘，还有他一直怀疑的，指认海格饲养的八眼巨蛛杀人，而获得贡献奖的汤姆…… 斯莱特林的密室和后裔…… 他深深看了眼仿佛随口一说的红发小巫师，然后轻声说道：“但愿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密室不该成为某些人实现自己黑暗野心的工具。” 艾莉森戳了戳格林德沃的手：“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同学难道感觉被孤立了吗？” 格林德沃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视线在邓布利多和艾莉森之间转过，眼中满是深意。 “不，艾莉森，我只是在思考。魔法学校或多或少都有些这种传说，德姆斯特朗也有独特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理解和利用它们……” “看你提起密室，是也对传说感兴趣吗？” 德姆斯特朗的传说？这臭老头上学期间明明在狂热的追寻着死亡三圣器，肄业之后更是追到英国去了…… 艾莉森撑着脸，神色张扬肆意到有些狂傲，并不接话：“还行吧，只是相比追寻那些传说，我更愿意自己创造历史和传说。” 格林德沃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邓布利多：“''创造历史和传说''？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邓布利多浓密银眉下的眼睛沉静地望着他们，同样意有所指回击：“创造历史确实是件伟大的事，但前提是，你们的行为是对的。” 巴希达感觉气氛有点紧张，试图缓解：“小艾莉，既然之前阿不思提到了——那你到底对哪门学科有钻研的兴趣？” 这并非是拔苗助长。 有些天赋不错的三年级生就被教授们允许加入该学科的俱乐部，和同学教授们一起更深入的学习和研究魔法了。以艾莉森平时表现出的天赋看，不会比那些大孩子差，更何况还有她双亲的指导帮助。 艾莉森轻笑着粘着长辈，幼稚地开始告状撒娇：“巴希达姐姐～艾莉森想的几个研究方向全被阿不思否决了～” 迎着巴希达有些惊讶和疑惑的表情，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解释起来，脸上是担忧和关切。 “艾莉森对魔法很感兴趣，但她的研究方向有些……危险。她应该把天赋用在更积极些的地方。” 艾莉森懒洋洋蹭在巴希达身边吃冰淇淋，对这种讨论并不算多认真。她自认还是个小巫师，吃喝玩乐才是最重要的，学习研究都是次要。 格林德沃揉了揉艾莉森的脑袋，然后看向邓布利多反驳起来：“你不该过于限制年轻人的想象力，往往是那些被认为''危险''的想法在推动魔法进步。” 邓布利多皱眉，在教育上有不同的看法，分毫不让：“盖勒特，这必须谨慎！艾莉森还太小，需要正确引导，不然真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巴希达东张西望，努力缓和他们的争执：“孩子们，也许不用争吵？小艾莉，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些不那么……危险的兴趣？” 格林德沃挑眉：“或者，我们可以让艾莉自己决定，她可是个聪明的小女巫。” 艾莉森只看向巴希达，不理会自家双亲，狡猾地决定让他们多争论一会儿。 她对这对老情人还能争论起来感到高兴。最怕的就是两人都心如死灰，疏离客气地说话，对感情完全释然，彻底没了希望。 第36章 长胡子 艾莉森拿出那根紫杉木魔杖在巴希达面前晃了晃，吸引女巫的注意力。 “巴希达姐姐～看看我买的魔杖～” 巴希达被艾莉森转移了注意力，接过魔杖仔细观察，毫不吝啬地赞美着，不再关注那对老情人的争论。 “非常漂亮！紫杉木魔杖是公认的稀有和强大，通常与死亡和黑暗相关，不过具体得看魔杖主人的性格和意图。” 艾莉森歪在座位上，感觉着香草奶油融化在嘴中的奶香，随口补充：“它不会选择平庸者为主人，成为英雄和恶人的概率均等。不过目前最着名的，应该是伏地魔的那根，紫衫木凤凰羽毛。” 友善的老太太沉默片刻，绕开了这个英国巫师们都不愿谈及的话题。 她破碎的记忆还隐约能回忆起当年她拜访波特一家，看到襁褓中的婴儿，而转瞬，就只剩下残破的波特家旧址和戈德里克山谷中心的雕像。 哪怕没有在动荡中遇害的巫师，也或多或少有亲朋好友遭遇不幸。巫师界很小，小到大家如此容易认识，又如此容易分离。 “是啊，魔杖会选择主人，也会影响主人……霍格沃茨是最好也最古老的魔法学校，光是校史上的未解之谜就有一大堆——你准备好探索它们了吗，艾莉森？” 艾莉森叛逆顶嘴：“没准备好也不可能不去上学。” 巴希达失笑，已经习惯了艾莉森的叛逆，她接着转向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看来，未来，我们的小艾莉还需要些时间去适应学校生活呢。” 邓布利多也露出微笑，伸手轻轻摸了摸艾莉森的红发。 “当然，成长总是需要时间的。艾莉森，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来找我。” 艾莉森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和试图走后门的想法：“那你会一直包容我吗？如果我违反校规……” 老校长也露出会意的调皮笑容：“只要你不犯严重的错误，我都会尽力帮你。但违反校规总会有惩罚，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专注学业。” 艾莉森眼神游移，想到自己的那些计划，小巫师对挑战权威的大师们跃跃欲试。 “严重的错误？如果我试图欺负其他教授……？” 巴希达没想到这孩子会那么轻狂，顿时瞪大了眼睛：“欺负教授？” 在巴希达上学的那个时期，霍格沃兹还有严酷的体罚制度，是真的会把违反校规的学生吊起来抽鞭子的。 这一制度直到二十年前才被废除，韦斯莱家族的那位大家长亚瑟?韦斯莱身上至今还有当年上学时被抽鞭子的鞭痕呢。 艾莉森可爱又无辜的眨巴眨巴那只蓝眼睛，试图用这张漂亮的脸蛋萌混过关。 邓布利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艾莉森，请尽量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叛逆规则——如果你一直保持那种想法，我有预感，你的学院分会丢光的。” “当然，如果你真的想欺负教授，也可以试试，但后果自负。” 艾莉森拨弄他的长胡子，编出一个麻花胡子：“我现在已经在欺负邓布利多教授了！” 邓布利多故意板起脸，可嘴角的笑意却难以掩饰。他任由艾莉森摆弄自己的长胡子，没有反抗。 艾莉森扯了桌上装饰冰淇淋杯子的红丝带给麻花胡子缠了个蝴蝶结。 老校长看着自己被装饰的胡子，觉得相当有趣，轻笑了一声。 “看来，我们的艾莉森有独特的艺术天分。”他俏皮地眨眨眼，开玩笑，“也许我应该考虑为你的手艺，在霍格沃茨开设一门''巫师美容魔法''课程？亲爱的小教授。” 格林德沃忍不住笑出声来，巴希达也摇头微笑。 “艾莉森。”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温和而认真，“很高兴看到你这么活泼。不过，尊重他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拍了拍艾莉森的手：“愿意帮我把胡子恢复原状吗？” 艾莉森神色任性，并没有对他的宽容领情，紫衫木魔杖指向那个麻花胡子。 邓布利多眼中下意识闪过一丝警惕，但仍保持着平和的表情，轻轻握住熊孩子的手腕，声音温柔又坚定的教导。 “艾莉森！小心使用你的新魔杖，尤其当它指着别人时——对他人轻率使用魔法在哪都是错误的。哪怕你只是开玩笑，也可能带来不好的后果。” 他虽然握住了艾莉森拿魔杖的手，却没有移开，于是艾莉森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果断对长胡子用了恶作剧的长毛咒。 邓布利多的胡子立刻开始不受控制地疯长，没过几秒就垂落到地上，堆了满地。最前面仍然是那个蝴蝶结系的麻花小揪揪，滑稽又可爱。 格林德沃和巴希达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邓布利多感到头疼：“好吧，看样子，你是铁了心要捉弄我了。” 他挥了挥魔杖，胡子迅速恢复了原状。 \"我虽然宽容，但不是没脾气。你确实能捉弄我，不过我也不是每次都像现在这么好说话的。” 艾莉森的表情快乐狂放，显然恶作剧成功让这个熊孩子感到很开心。 她并不在意大人的警告，嚣张地微抬下巴宣布道：“等着教授们都去找你告状吧！我会努力让你收集齐每个教授的投诉的！” 邓布利多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麻烦精。” 他微微摇头，直视艾莉森的眼睛。 “霍格沃茨是学校，不是麻瓜游乐场。你要是太过分，会得到包括但不限于教授们的扣分，禁闭惩罚，我的谈话以及请家长……学校里也有调皮捣蛋的学生，但学习成绩不差，而且很多人都喜欢他们。” 艾莉森嬉皮笑脸，用手指绕了绕长发，只抓住了自己想听的重点：“所以都学会了就可以一直恶作剧喽？” 邓布利多眨眨那双明亮锐利的蓝眼睛，苍老精神的脸上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如果你确保恶作剧无害，并且能为此负责的话。另外，小心点，哪怕最调皮的学生，也会有被人捉弄的时候哦。” 她好脾气的爸爸居然也会为恶作剧反击？ 艾莉森意外地呆愣片刻，因为他话里的调皮意思睁大眼睛：！ 第37章 传统 虽然知道爸爸有时候会有点孩子气，但是…… 艾莉森下意识有些无措地看向格林德沃。 老父亲正在为老情人孩子气的宣战鼓掌，注意到女儿的目光，神色同样带些年轻时的张扬轻狂。 “小艾莉，你似乎很惊讶……” “别被阿不思的外表骗了——他现在看起来像个宽和的校长，但年轻时可是个相当有创意的捣蛋鬼。” 格林德沃瞥了眼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和戏谑。 “我们曾经一起策划过不少……有趣的事情。” “我认为我有个不错的记忆力，并且常常重温，但始终没什么能比得上冥想盆。我相信有那种便利品的你，会比我更清楚那些我遗忘的细节……嗯？老朋友？” 邓布利多适时地低头认真吃起冰淇淋，一口把那“跳跃的樱桃”挖进嘴中，狡猾地逃避着身边那炽热的，充满爱意的，陌生又熟悉的眼神。 喜欢的冰淇淋如果化了，就太可惜了，不是吗？ 格林德沃轻笑，似乎心情不错。 巴希达摇摇头，偷偷打量这两个一百多岁还气氛微妙的小辈。 艾莉森也撑着脸打量这对老情人。 邓布利多注意到他们的目光，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好了，我想这已经偏离了主题……艾莉森，你有什么特别想学的魔法吗？” 格林德沃则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故意调侃。 “别那么着急转移话题，阿不思。我相信艾莉森对我们的往事很感兴趣呢。” 艾莉森乖巧的靠着巴希达，眨巴眨巴眼睛，也跟着戏弄爸爸：“我现在对爱的魔法有些感兴趣了，你们难道会演示给我看吗？” 巴希达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艾莉森的话。 邓布利多难得有些窘迫，不过迅速恢复镇定。 “艾莉森，爱确实是一种强大的魔法，但不能轻易演示。”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玩味的笑起来：“哦？我倒觉得这很有趣。” 邓布利多严肃地瞪了这个依旧轻佻狂放的老朋友一眼，然后转向艾莉森，补完下半句。 “它存在于生活的细节中，需要你花时间去理解和体会。” 巴希达轻轻拍了拍艾莉森的肩膀，看不惯这两个坏心眼的格林德沃欺负阿不思，好心的帮忙转移话题：“小艾莉，对未来的学校生活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感觉自己刚刚明明胜利在望的艾莉森不满大人们转移话题，幼稚地轻哼一声，说话也刻薄起来。 “没什么可聊的！禁书区也不让去。没有一堆离家住校后哭哭啼啼的小鬼就该谢天谢地了。” 哪怕魔法学校再神奇，也不能掩盖那些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离家的，才十一岁的小动物们的紧张不安。而且一住就是到圣诞节才放假，艾莉森不觉得同学会像小说电影游戏里那样美好。 巴希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她试图无视艾莉森任性的不满：“要不聊聊学院——你想进哪个学院？” “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还是赫奇帕奇？” 艾莉森眨眨眼，先意思意思地问起了分院方式。 英国巫师界的传统是不会告诉孩子们分院方式，因为大人们都乐此不疲的享受着戏弄孩子的乐趣。 当然，手握剧本的艾莉森主要是想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忽悠自己。 “分院是怎么分的？总不会让人自己选择吧？” 几个大人瞬间放下刚才的情绪，互相快速的交换了眼神。 显然哪怕是德姆斯特朗学校的格林德沃也清楚霍格沃兹的这一传统，可能是因为年轻时这对恋人互相在对方身上练习过摄神取念？ 邓布利多首先神秘微笑着说： “分院的方式是霍格沃茨古老传统之一，那是个神奇的过程，每个新生都要经历……” 格林德沃插话：“是一个不会被新生提前知道的惊喜……” 巴希达也跟着故作轻松的安慰，加深小巫师的紧张感：“别担心，亲爱的，没什么可怕的事。” 几个大人默契的一唱一和，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也许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小暗示？” 艾莉森吃冰淇淋，说话含含糊糊的，佯装懵懂不安，像只天真的羔羊：“我听说会和巨怪之类的魔法生物战斗，考验魔法能力？” 邓布利多努力憋笑，装作严肃的样子，大人的坏心眼完全被她激起来了。 “那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我们每年都会换新的。”他眼角的笑意都要藏不住了，肩膀微微颤抖，故作神秘，恐吓小巫师，“还可能是骑飞天扫帚穿过禁林，或者在黑湖里和巨乌贼比赛游泳……” 格林德沃也配合着点头：“我也听阿不思说过，他们那一届是去禁林和狼人决斗。” 巴希达忙低头认真吃着化了的冰淇淋，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邓布利多俏皮地眨眨眼，继续说：“不过，无论哪种方式，我相信学生们都能顺利通过。” “艾莉森，你更喜欢哪个？或许我们可以通融一下。” ……她会选择给那些魔法生物一打杀戮咒。 小巫师心里转着能吓得旁人尖叫的可怕念头，稚嫩的脸上却一片乖巧，一本正经的询问，也说不清到底谁逗弄谁：“听起来巨怪反而是更容易的？” 见这孩子真的在认真思考，巴希达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住嘴，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也忍不住笑起来，他们三个都努力保持严肃，但显然全失败了。 正在配合家长们演出的艾莉森也无法忽略过去了：盯……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重新控制局面：“咳咳，我们确实在开玩笑，你到时候就会知道怎么分院的。” 被小巫师控诉的眼神无声盯着，巴希达也有些尴尬：“所以，你更想去哪里？” 第38章 计划 艾莉森撑着脸，又无聊地把冰淇淋杯的底刮了刮，让最后一口冰淇淋化在嘴里：“…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学院的风评其实称不上好，毕竟出了伏地魔和食死徒，再加上崇尚力量荣耀和纯血统，外界目前给这个学院学生的标签都是食死徒预备役，黑巫师。 “有趣的选择，艾莉森。”邓布利多神情温和，暂时看不出更多想法，“那你知道斯莱特林学院的特质吗？” 巴希达也吃了口甜品：“每个学院都各有特点，没什么好坏。小艾莉，为什么想去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补充道：“最终是分院仪式决定你去哪个学院——虽然也会在具有多学院特质的情况下，让人自由选择。”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很好奇你选斯莱特林的原因。” 艾莉森懒洋洋地微笑着，手上晃悠着那根紫杉木魔杖，饶有兴趣观察邓布利多的表情，试图看出点什么。 “野心勃勃，精明谨慎，崇尚力量，还有出黑巫师的说法……挺适合我的不是吗？” 老校长的表情又微微沉凝，那双明亮锐利的蓝眼睛直视艾莉森的眼睛。 “艾莉森，每个学院都有优缺点。斯莱特林培养过许多杰出的巫师，当然，也出过些……有争议的人物。” “重要的是你如何运用这些特质，野心和力量从不等同于邪恶。” 巴希达有些担忧：“亲爱的，无论你去哪个学院，最重要的是成为一个好巫师。” 艾莉森漫不经心的垂眸，看着那根紫杉木魔杖，轻缓的语调意味深长：“邪恶？我并不在意这种被他人定义的看法，我只是觉得……” 格林德沃挑起眉毛，露出了兴趣盎然的表情。 艾莉森抬眼，目光灼灼的盯着邓布利多，那只明亮的蓝眼睛里仿佛蕴着深沉的野心。小巫师轻声细语，话中内容却狂傲轻慢的指向伏地魔和食死徒。 “旧时代的残党应该彻底消失，而我，将成为新王。” 顶着邓布利多陡然变得锐利的眼神，她饶有兴趣地想着，自己的言论大概能评个中二病。 被那种锐利得要穿透人心的目光盯着，她的表现是下意识看向格林德沃。 显然，艾莉森的背后是这位越狱且目的不明的老朋友，或许她的言行本身也反映着盖勒特的目的。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这点，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艾莉森，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不希望见到你走上那条路。伏地魔和追随他的那些食死徒用力量支配和践踏他人，发动战争的行为始终是邪恶的。” 艾莉森轻声细语反驳，声音偏向孩子的脆但却有力：“他们不重要，你也没把他们的力量放在眼里过。那位里德尔学长还活着，也只是因为用了些小手段回避了死亡。而你在等着找到那个小手段，彻底杀死他。”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但没有否认艾莉森的话。 艾莉森或者说背后的盖勒特，对目前英国局势的了解比他想象的要多。 红发小巫师轻笑，话中带着点轻佻甜蜜。 “我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我所认可的对手，始终就只有你哦～阿不思～”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眼前仿佛幼狼示威的孩子。 “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艾莉森……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顿了顿，蓝眼睛深邃，试探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艾莉森随意用手指绕了绕红色长发发梢：“那是你和盖勒特的口号，但又不是我的想法。” 格林德沃低笑着插话打断他们，哪怕苍老笑声却依旧低沉而诱人：“或许我们确实能找到共同的目标……” 艾莉森微愣，随后不满的指责：“盖勒特！你到底站在哪边？明明我们说好了的！” 格林德沃摊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亲爱的盟友，我当然站在你这边。我只是在试图理解阿不思的想法，毕竟我和他是老朋友。” 艾莉森仿若愤愤不平地瞪了眼差点临阵倒戈的盟友兼老父亲：！ 邓布利多没有打断他们，只是静静观察着两人。 艾莉森一时冲动，但又克制自己没说更多关于他们计划的东西。 盖勒特突然从纽蒙迦德越狱，又带着艾莉森这个天才，并允许她用圣徒标志，派人就读霍格沃兹，还对英国现状了如指掌，打算掺和进来。 再加上哈利入学，今年突然转聘黑魔法防御课，从阿尔巴尼亚游历归来，明显变得不对劲，或许和伏地魔有联系的奇洛…… 局势更加复杂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再也无法忽视他们明显的密谋计划。 “艾莉森，盖勒特。”他轻声呼唤。 他先看向艾莉森：“你还小，有很多东西要学。在霍格沃茨，我们不仅教你使用魔法，还教你控制魔法。” 然后他又转向格林德沃：“而你，盖勒特，我以为你已经吸取了过去的教训。” 停顿了一下后，他语气变得更坚定：“总之，我会密切关注你们，留意艾莉森在霍格沃茨的每一步，和你在英国的举动。” 艾莉森并不在意爸爸的警告，反而一脸笑意和爹爹对视。格林德沃也微微扬起嘴角，像是在享受老情人的关注和警告。 邓布利多注意到这种互动，眉头微皱。 “这不是游戏！艾莉森即将开始学习魔法，我不希望她卷入任何危险的计划，请为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盖勒特！” 受不了这种严肃的气氛，巴希达忍不住干巴巴地转移话题：“艾莉森，有什么感兴趣的课吗？或许能打听下教授的情况。” 艾莉森抿唇微笑，温驯地顺从老太太，看向自家爸爸：“之前阿不思说，等我正式入学后，会指导我正确使用魔法。” 邓布利多点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些：“是的，等艾莉森正式入学后，我会亲自指导。” 艾莉森略带得意地瞥了格林德沃一眼。 邓布利多已经近四十年不亲自教学，只负责校长工作的校务了。这种话说出来，就是指一对一教导，更紧密的那种巫师师徒关系。 相比正常上课答疑的普通教授，专门带关门弟子开小灶的导师自然关系更密切，与一般师生不同。 格林德沃完全明白女儿的小心思，却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并不介意艾莉森的炫耀。 第39章 老比尔的店 “当然，盖勒特，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参与指导艾莉森的学习。”邓布利多观察着他这位老朋友的反应。 结果反应最大的反而是艾莉森这个小巫师，她睁大了眼睛：“难道你想让他当霍格沃兹的教授吗？”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惊讶，没想到艾莉森会这么说：“艾莉森，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格林德沃先生目前的身份不适合担任霍格沃茨的教授。”他缓慢地说着，停顿了一下，谨慎地选择措辞，涉及学校人事方面，说话内容下意识官方起来。 “我是指，作为你的监护人，他可以在校外指导你。当然，得遵守魔法部的相关规定，不能教诅咒类黑魔法。” 黑魔法分为恶咒，毒咒，诅咒由低到高三个等级。诅咒中就包含大名鼎鼎的三大不可饶恕咒：杀戮咒、钻心咒、夺魂咒。 霍格沃兹对黑魔法态度不算宽松，没有正经的黑魔法课程。不过对于小巫师之间的恶作剧小恶咒，甚至是后果不严重的中等伤害毒咒，最多就是给处分，不至于开除。 但对违法的诅咒类黑魔法就严肃太多了，那种已经不是学生间的问题了，而是应该进阿兹卡班。 格林德沃轻笑了一声：“看来，阿不思，你不怎么信任我啊。” 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格林德沃：“这不是信任问题，盖勒特，这是安全和责任。” “幸好。”艾莉森噗嗤轻笑，反而庆幸起来，一脸幸灾乐祸，“我听说负责麻瓜研究课的奇洛教授今年脑子出了问题，居然改聘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哈哈哈，如果盖勒特真的来霍格沃兹当教授了，难道要让他教麻瓜研究课吗？” 暗中挑起麻瓜世界大战，视麻瓜为家畜，崇尚巫师至上，试图推翻保密法，带领追随者统治麻瓜的老魔王，去教麻瓜研究课。 地狱笑话了，属于是。 邓布利多心中微讶，但迅速恢复镇定，若有所思：“艾莉森，你似乎对学校的人事安排很了解。” “你还是应该尊重教授们的，至于盖勒特。”他瞥了一眼格林德沃，显然也领会到艾莉森的笑点，表情微妙，“……他确实不太适合麻瓜研究课。” 格林德沃挑眉，半开玩笑：“麻瓜研究？我会把整个课程大纲都重写一遍。” 艾莉森笑倒在巴希达怀里，巴希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抚了抚她的背。 显然，这个小插曲缓解了刚才紧张的气氛。 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关于魔法方面……” 艾莉森又无聊地把格林德沃碗里最后一口冰淇淋挖嘴里。 “我提前了解过霍格沃兹的相关情报了。非要说的话，我想知道你当年对克莱登斯用得那个镜像空间的魔法。” 邓布利多下意识看向格林德沃。 半个世纪前，格林德沃蛊惑了邓布利多流落在外的侄子，阿不福思的私生子，默然者克莱登斯。 格林德沃使那个孩子相信，是邓布利多家族抛弃了他，并且派他去刺杀阿不思，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大伯拉入镜像空间给侄子上了所见并非为实的一课。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严肃，目光在艾莉森和格林德沃之间徘徊：“艾莉森，那段过去……” “镜像魔法高深危险，需要强大的魔力，高超的控制力……我不认为现在和你讨论这个是个好主意，你还太小了——或许得等你再大些。如果你那时还有兴趣的话，再来找我学这个。” 格林德沃看热闹不嫌事大：“哦？我倒觉得她天赋很强，万一学得会呢？” 邓布利多严厉地看了格林德沃一眼：“盖勒特，别鼓励她！” 他又叹息着看向艾莉森：“艾莉森，强大的魔法确实吸引人，但你现在太小了。适合你年龄的魔法里，也有很多有趣的，不如先学那些？” 似乎在教育问题上，阿不思真的很威严呢，对熊孩子和熊家长一样特攻。 艾莉森这么想着，乖巧起来，看了下时间：“好吧，那要不要先去找个地方吃午饭，然后下午逛逛零食店糖果店？我可以请客。” 这种家常的话题让邓布利多的表情缓和下来，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好主意，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就在对角巷附近。” 格林德沃也点头附和：“午餐后，再到霍格莫德，去蜂蜜公爵糖果店看看，买些糖果零食——这算是英国特产？” 巴希达松了口气，看起来很高兴话题终于转向了轻松的方向。 邓布利多叮嘱：“不过，艾莉森，你不用请客，收好你的零花钱，留着上学时候用吧。” 于是，艾莉森乖乖听话，跟着大人出了冷饮店。 哪怕英国巫师界再小，对角巷显然不止原着里提到过的那几家店，邓布利多说的餐厅离弗洛林冷饮店还算近。 他们来到那家名为“老比尔的店”的餐厅。这里干净整洁，装修风格充满魔法氛围。有些变形术变成的玩具人偶在架子上嬉闹，见到客人还会鞠躬，金气球飘在角落，音乐声从里面传出。 艾莉森对这里的环境很感兴趣，好奇地四处打量。餐厅里客人不少，各种食物香气混杂在一起意外的不错。 餐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会动的魔法画像，画中的巫师们正在热热闹闹举行宴会。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艾莉森的反应，为她主动分享介绍：“这家店有很长的历史，它的招牌菜是变色炖菜和跳舞布丁。” 格林德沃这个德国巫师娴熟的补充，引来艾莉森狐疑的一瞥：“还有他们的黄油啤酒，味道也是一绝。” 小巫师的脸皱巴起来：“……变色和跳舞？听起来就没什么食欲。” 邓布利多轻笑：“别担心，艾莉森，这里的食物味道比外表还要棒。” 巴希达温柔建议：“小艾莉，这里还有一种''神秘惊喜''，每次都是不同的魔法菜品，想试试吗？” 格林德沃挑眉：“也可以尝试些更传统的，这家的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也很出名。” 几个大人轻车熟路，显然都吃过这家店。 服务员走近，等待他们点单。 艾莉森乖乖巧巧，有些谨慎：“你们选吧，我都没吃过……” “那好，我们就先点些特色菜。”邓布利多点点头，对服务员说，“要一份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还有变色炖菜，跳舞布丁。” 第40章 跳舞的布丁 邓布利多随后又转向格林德沃，开始了成年巫师间的话题。 “盖勒特，要不要来杯黄油啤酒？” 虽然已经是没那么适合喝酒的老头子了，但显然，酒这种东西是只禁小孩不禁老头的。 听到他们提起啤酒，艾莉森的耳朵竖起来，小眼神非常好奇的偷偷瞟过去。 小巫师总是很向往大人的世界的。 邓布利多注意到艾莉森的眼神，温和的轻笑着：“艾莉森，你还太小，不能喝酒精饮料。不过，这里有一种特制的无酒精黄油啤酒，味道也很棒，你想尝试吗？” 格林德沃挑眉，不守规矩惯了的他对此不以为意。 “来吧，让她尝尝真正的黄油啤酒。一小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巴希达略显担忧：“盖勒特，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幸好，邓布利多严肃地看了格林德沃一眼，制止了这个不靠谱的熊家长：“我们还是遵守规矩吧！艾莉森，你觉得无酒精的版本如何？” 此时，被老父亲鼓动的艾莉森蠢蠢欲动，狗胆包天，异想天开，忙回答道：“我想试试火焰威士忌！” 格林德沃没忍住笑出声来，但很快在邓布利多严厉的目光下收敛。 邓布利多更严肃了：“艾莉森，火焰威士忌对你来说太烈了。而且，未成年人喝酒是违法的。” 巴希达试图缓解气氛：“亲爱的，这里有种特制的南瓜汁，味道非常棒。要不要试试？” “艾莉森，我们得遵守法律。等你成年了，你想喝什么都可以。现在，你觉得南瓜汁怎么样？”邓布利多也附和着。 艾莉森蔫哒哒的。 “那就南瓜汁和无酒精的黄油啤酒都要。” 餐厅里回荡着悠扬的音乐声，服务员记下菜单，走向后厨。 邓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神色温和轻松：“艾莉森，不用失望。等你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尝试更多有趣的饮料了。” 格林德沃挑眉，笑眯眯的继续提出不靠谱的建议：“或者我们可以找家非法酒吧，给你买些真正的酒，装在茶杯里。” 巴希达忍无可忍的瞪了自己的侄孙：“盖尔，别太过分了！” 艾莉森眼睛微亮，也想到了钻空子的方法：“也可以用增龄剂！” 邓布利多叹气，用力揉了揉艾莉森的红发：“艾莉森，你不能依赖魔法来解决所有问题。” 餐厅里的氛围很好，客人们低声交谈着。饮品先上来，给等待的客人消磨时间。 几人坐在餐桌边说说笑笑间，服务员迅速的端上了他们点的菜肴。 艾莉森如临大敌的拿餐刀盯着那盘扭动着波浪般的黄色布丁肉，跳着华尔兹的布丁：！ 小巫师第一次吃这种奇怪的魔法食物，反应总是可爱又有趣。 邓布利多忍不住笑出声来：“艾莉森，别紧张，那些布丁只是在跳舞，不会咬人的。” 格林德沃用勺子舀了一勺布丁，放进嘴里，微微勾唇：“试试？” 巴希达也鼓励艾莉森：“亲爱的，勇敢地尝试一下，很好吃的。” 艾莉森迅速抽出紫杉木魔杖指向跳舞的布丁。 “速速禁锢！” 布丁被困住了，不再跳舞，但仍然在盘子里努力扭动。 餐厅里响起了愉快善意的笑声，不止是家长们，还有那些正在边吃饭边偷偷关注这里小巫师可爱反应的巫师们。 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用魔杖解除了布丁的禁锢：“艾莉森，布丁只是想跳舞而已…你不觉得那样很可爱吗？” 恐怕这个布丁至死都不会想到，被做出来后的自己还有荣幸被传说中的死亡三圣器之一的老魔杖施法。 艾莉森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继续不死心的对布丁施咒。 她可不想让会动的东西在嘴里跳舞，这会让她想起那些生吃章鱼触须被吸住喉咙窒息而死的韩国棒子。 “四分五裂！” 布丁被完美的切成四瓣，但依然扭动着。 或者说蠕动更恰当？ ！！！ 没想到布丁如此顽强，艾莉森睁大眼睛。 看完全程的邓布利多轻咳一声，试图掩饰笑意。此时的他根本不想再想艾莉森那完美的施法过程，只沉浸在这场小喜剧中。 “ 艾莉森，我理解你对食物的…热情。但或许我们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来享用它？” 格林德沃则毫不掩饰地大笑，戏谑的看着女儿：“看来我们这里有个小战士啊！” 巴希达有些担忧地看着艾莉森：“亲爱的，也许你可以先尝一小口？它真的很美味。” 在巴希达的建议下，艾莉森严肃的挖起一块扭动的布丁肉塞嘴里，顿时眼睛一亮，表情都软下来了。 浓郁的奶香和鸡蛋香入口即化，留下些许甜蜜和焦糖的微微苦香点缀。 两个人老心不老的百岁老头笑成一团，只有和善的巴希达真心松了口气。 “我就说很好吃吧？要不要再来点别的？” 微微擦拭了眼角笑出的泪痕，邓布利多恢复一本正经，温和地说：“看来你喜欢这道甜点。” 格林德沃接着补充，话中依旧褪不去笑意，毕竟艾莉森有时候过于叛逆乖张了。 “也许下次你可以先尝尝，再决定是否要攻击它。” 服务员走过来，看向小巫师也是眼含笑意，礼貌的询问是否需要加菜。 艾莉森犹豫着要了之前巴希达提到过的神秘菜品。 这家店效率确实高，可能是因为魔法。总之，片刻后，一个冒着彩色烟雾的银色盖碗就被端了上来。 端菜的服务员故作神秘。 “请享用我们的''彩虹惊喜''。” 邓布利多好奇地看着盖碗：“看来今天的神秘菜品很有趣。” 格林德沃挑眉，故意说给小巫师听：“希望不是什么会爆炸的东西。” 巴希达则鼓励小巫师打开自己点的惊喜。 听到格林德沃猜测是会爆炸的东西，艾莉森的脸就绷得像拆弹一样。 虽然她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英国巫师对玩笑还是很宽容的，哪怕这是个整蛊类食物，大家大概率也是一笑而过，甚至作为吹嘘的资本。 于是她快速的用了无声盔甲咒反向包围住盖碗，然后用漂浮咒让盖子飞起来。 邓布利多表情有些微妙，他不知道该不该夸奖艾莉森的谨慎行为。 这孩子认为自己适合斯莱特林，起码在谨慎这方面…嗯… “艾莉森，你的魔法控制得很好，不过，在餐厅里，我们通常不需要这么谨慎。” “…看来我们的小战士很有战斗意识啊。”格林德沃压抑不住恶作剧成功的快乐笑意。 巴希达也哭笑不得，同时不忘瞪了那么大还对女儿使坏的盖尔一眼：“亲爱的，这只是一道菜而已…” 当盖子被移开时，一团彩色的烟雾升起，凝聚成各种小动物的形状。盘子里是一份色彩缤纷的甜点，看起来像是由各种水果和奶油制成的。 服务员此时才非常有眼色的笑着解释：“这是我们的特制彩虹果冻蛋糕，配上魔法烟雾表演。完全安全，请放心享用。” 后半句像是完全对艾莉森担保的。 第41章 斗嘴 闻言，艾莉森表情微微放松。 接着，她果断先把碗推向笑得正欢的格林德沃，牢牢盯着自家老父亲，毫不掩饰想让人试菜的意思。 格林德沃挑眉，没有拒绝，用叉子戳了戳蛋糕。 “看来我们的小战士不太信任这里的食物。” 他笑着尝了一口。 艾莉森观察他的表情。 格林德沃夸张地咂咂嘴，故意吊艾莉森的胃口，故作神秘。 “嗯…这味道真是…特别啊。”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头：“盖勒特，别逗她了。” 巴希达也很无奈：“艾莉森，亲爱的，这只是普通的甜点。没有人会在食物里下毒的。” 格林德沃终于露出微笑：“开玩笑的，艾莉森。这蛋糕味道不错，很清爽。你应该尝尝。” 艾莉森于是放心的用切割咒和漂浮咒取了块蛋糕，边用魔咒边对巴希达解释。 “下毒还好，我随身带了解毒剂。万一是整蛊类的，味道奇怪的食物呢？就像比比多味豆，胡椒小顽童什么的…” 邓布利多眨眨眼：“艾莉森，你的考虑很周到。不过，我想这家餐厅的厨师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来招待客人。” 艾莉森抿了一小口蛋糕，感觉还不错，闻言抬头后冷静的盯着这群大人。 “…但我觉得你们这些糟糕的大人不会放过整我的机会。” 格林德沃大笑起来：“你怀疑我们？” 艾莉森有些困惑于这个快乐狂放的老头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这里最值得怀疑的难道不就是你吗？” 巴希达捂嘴噗嗤一笑。 艾莉森吃蛋糕，冷静又控诉的眼神盯着他们，说话含含糊糊的翻起刚才的账。 “别觉得我忘了，你们刚才还一起忽悠我说分院是和巨乌贼比游泳，骑飞天扫帚穿过禁林，和巨怪打人柳决斗…” 邓布利多无辜俏皮的又眨了眨眼，看起来一点也不愧疚。 格林德沃耸耸肩，用他那巧妙的银舌头诡辩道：“我们不过是在拓展你的想象力罢了。” 艾莉森对温柔可爱的爸爸没什么脾气，还带着一层厚厚的柔光滤镜，但对性格同样恶劣的爹爹就不同了。 她像是逮到了发泄口，冷笑着怼人：“我的想象力已经够丰富了！再被你拓展下去，或许就要像你一样小小年纪就被开除，成为肆业生了！” 邓布利多忍不住笑出了声。 格林德沃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小朋友说话真不礼貌。” 艾莉森面无表情的回敬：“老头子行为真不友好。” 巴希达也因为他们的斗嘴笑得前仰后合。 邓布利多笑够了，整理了一下情绪，因为这种幼稚吵嘴下意识带上些对孩子们的宽和形容，哪怕其中一个是只小他两岁的老情人。 “好啦，你们俩，收起你们的小爪子。” 艾莉森轻哼，给面子的停战，乖乖吃蛋糕。 格林德沃也闭上嘴，专心吃饭。 约克郡布丁就是类似炸面团的食物，但是热腾腾的配着烤牛肉，又有烤肉蘸酱和土豆泥，味道相当不错，香气十足。 烤牛肉也非常美味，肉质鲜嫩多汁，让艾莉森几乎停不下来。 这家店的菜份量挺足，再加上是三个老人一个孩子，都胃口不算大，因此点的这些也够吃了。 艾莉森偷偷看到有人吃了发光炖菜，没什么古怪，才谨慎的盛了一点。 这玩意的颜色不断变化，像是在玩魔术表演，或者是晚上城市里的霓虹灯，实在不像什么好吃的。 她小心翼翼的尝一小口。 味道有些辣，但很有层次感，似乎包含了多种蔬菜和香料。 不太像她过去吃的任何东西的口味，有些奇怪，但不算难吃。 味道甜美，口感顺滑的南瓜汁冲散了这种怪异，被艾莉森一口气喝完，算混了个水饱。 餐厅里氛围轻松愉快，服务员来来往往，供应着各种美食和饮品。 几个大人更多是喝着黄油啤酒聊天，艾莉森也应景的喝了口无酒精的黄油啤酒。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 有小巫师时，他一直都分了些注意力在小巫师身上。 “艾莉森，还习惯吗？” 艾莉森新奇的打量着这种英国巫师界国民饮料，很多小巫师在霍格莫德周离校就乐于去三把扫帚酒吧喝点这个，算是传统文化了。 “…黄油气泡水啊，还加了糖。” 巴希达慈祥的笑着：“孩子们都喜欢喝这个。” 艾莉森偷偷打量他们，试图找机会偷喝某个人的酒杯。 邓布利多轻笑，把她的脸移开：“别调皮，小家伙。” 然后接着和巴希达，盖勒特讨论一些复杂的话题，是关于魔法界的历史和现状的无聊问题。 最起码对艾莉森来说称得上无聊。 吃个午饭还要忧国忧民，会让她消化不良的。 直到吃完午饭，他们离开了餐厅，准备前往霍格莫德村，才让艾莉森微微打起精神。 艾莉森乖乖跟着他们，活泼的叽叽喳喳：“霍格莫德村除了蜂蜜公爵糖果店，还有什么零食店吗？” 格林德沃挑眉：“你想带多少零食进学校？” 艾莉森理直气壮：“最起码也要麻袋装吧。” 邓布利多听到后笑了笑贪心的小巫师，提醒道：“你的牙会坏掉的。” 艾莉森神色轻描淡写：“配着健齿魔药一起吃呗！魔药不就是这种时候用的吗？” 几个大人无奈的对视。 身为教育家的邓布利多试图说服叛逆的小女巫，虽然之前也一直没什么成效。 “我认为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牙齿健康。” 艾莉森反而满脸意外：“你一个喜欢吃糖的邓布利多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蜜蜂的古英语做姓氏，应该是整个家族都嗜甜的吧？” 艾莉森也是半个邓布利多，她非常理直气壮。 格林德沃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是知道阿不思有多嗜甜的，现在说服孩子都没什么底气了。 在这个问题上，邓布利多尴尬窘迫地咳嗽两声：“这个嘛…也许是因为经常吃甜食，所以更注重牙齿健康吧。” 艾莉森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要买的零食大半都是打算之后送给他的。 “反正有钱的话，多买些没坏处，毕竟学校里还要交际。” 第42章 霍格莫德村 格林德沃叹了口气，老父亲难得为女儿这种大方的态度操心起普通孩子的交际问题，虽然艾莉森的性格应该不会吃亏。 “小混蛋，你有没有想过，你零食太多，大家都会来找你要？” 艾莉森之前压根没有设想过这种问题。反应过来，她低低的笑了，又甜又软：“…真要出现有胆子向我讨糖的家伙，我倒也不介意给啊。” 作为经历过霍格沃兹之遗的主角，她自认虽然走了黑巫师路线，索命咒都可以分叉，但为人还是阳光开朗，热情友善的。 如果同学教授有好感度条，送糖会增加，或者算支线任务完成，她估计会一天内把全校师生喂成糖尿病。 问就是强迫症加无聊，并且目前养老模式金钱爆满。 怕就怕同学教授们会因为黑魔法歧视她，发出尖锐爆鸣后做鸟兽散。 巴希达拍拍艾莉森的肩膀：“我打赌他们会很喜欢你的，艾莉森。” 想起现实不是游戏，艾莉森又叹气，改了想法：“还是但愿不要吧…维护社交很麻烦，关系亲密的得打听生日，过节又得互送礼物…光是买礼物都是件麻烦事…” 邓布利多安慰她，以为小巫师是操心零花钱。在霍格沃兹，他见过太多小巫师最初都有这种苦恼。 “你不必太担心，艾莉森。礼物不一定要贵重，重要的是心意。” 艾莉森可爱的故意冲他眨眨眼：“但我连心意都不想给。” 简直是完蛋，人渣一个。 不过她好歹愿意出点钱送些小巫师一般不舍得买的贵重礼物。 总比钱也不出，心意也不出，张嘴白嫖要好。 格林德沃声音低沉的说道：“那可就没人喜欢你了。” 艾莉森勾唇，忽而提起巫师界家喻户晓的童话《诗翁彼豆故事集》里那篇男巫的毛心脏。 童话书的五个故事中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就是男巫的毛心脏，它则旨在告诫读者不要滥用黑魔法。非常哥特式的黑童话，估计是不少小巫师的童年噩梦。 故事中的男巫英俊富有聪明，为了摒弃感情用黑魔法取出心脏锁住，之后又为了脸面追求一个优秀的女巫做妻子。女巫不觉得他真心，要求查看他的心脏。 那颗心脏离开身体太久，皱缩且长毛了。男巫再次装上它的时候，因为压抑的欲望渴求取出女巫的心脏代替自己的坏心。 长毛的心脏控制着男巫不允许他换心，男巫不甘受控用匕首挑出了自己的心脏，最后和女巫双双开了胸腔死了，男巫还握着两颗心脏。 “毕竟我的心脏被取下牢牢的锁在了匣子里，而它只为真正爱的人跳动。” 艾莉森化用故事中的剧情，虽然她觉得故事主角挺像里德尔学长的。 这是最着名的提到死亡三圣器传说故事的书，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年轻时都翻阅过多次，连带着其他故事也相当熟悉。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我相信会有人欣赏你的真实和独特。” 艾莉森又调皮的刻意眨眨那只蓝眼睛：“欣赏？不！我才不是耐心等待的人！得主动出击！不然那颗心脏就要长毛了！” 巴希达赞同地点头，还以为艾莉森是想在学校里找对象：“说得好，亲爱的！不要等待，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艾莉森反驳她话中的追求：“我其实更喜欢比喻成猎人和猎物。” 格林德沃笑容捉摸不透，突然开口：“小混蛋，你想当哪个？” 艾莉森展颜一笑，用了以前听过的话装一下。无论何时，顶尖黑巫师的逼格不能少。 “…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野心勃勃的小家伙。希望你在霍格沃茨一切顺利。” 艾莉森回应他这一语双关同时指他们密谋计划的祝福，非常默契。 “…当然。” 阿不思 被两个格林德沃盯上的猎物 邓布利多安静的观察他们，什么也没说。 对角巷的公用壁炉可以直接去霍格莫德村。 飞路粉撒进壁炉，让炉火变成绿色，巫师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跨进火里，同时大声念出目的地，通过飞路网离开。 他们来到了位于苏格兰高地的霍格莫德村。 这是一个充满魔法气息的小镇，充满了浪漫和神秘感。 这是英国唯一一个纯巫师的聚集地，旁边就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这里的装饰自然是怎么魔幻怎么来。 艾莉森深深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和大人们闲聊。 “其实刚才我差点想喊去翻倒巷来着。” 巴希达惊呼，和善的老女巫难得满脸不赞同和严肃。 “翻倒巷！那里可不是学生们该去的地方！” 格林德沃笑着打岔，避免年纪大的姑婆情绪太过激动：“那里的确很诱人，但霍格莫德村才是我们巫师生活的正常世界。” 艾莉森实在好奇，于是没说太明确，虚虚指了下：“你十六岁的水平能应付？” 她没想到格林德沃来英国那两个月如此多姿多彩，翻倒巷都去了。 格林德沃摊手：“我当然能。” 艾莉森移开视线，反而有些兴致缺缺了：“那我就更没问题了。” 巴希达试图停下这两个沉迷黑魔法的格林德沃的糟糕话题。 “你们俩都冷静一下，霍格莫德村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艾莉森嫌弃的暗戳戳提起猪头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她的小叔，爸爸的弟弟：“…前提是不要碰到讨厌的山羊！” 鲁莽的山羊小子是当年格林德沃起的外号，他非常嫌弃这个拖累阿不思在家照顾全家，无法去追寻梦想的蠢笨弟弟。 艾莉森显然也继承了两个年轻人那时对拖油瓶的埋怨和嫌弃。 不过现在年过百岁的邓布利多明显宽容很多，比那时添了对妹妹死亡，兄弟离心的愧疚。 他对艾莉森的态度有些无奈。 在他看来，艾莉森这个“养女”的思想完全是被盖勒特灌输的。 “…阿不福思没那么糟，艾莉森。” 巴希达也点了点头：“阿不福思确实有些粗鲁，但他是个善良的人。” 艾莉森的表情明显不以为然，但没有在这点上和长辈顶撞，而是去抱着格林德沃的胳膊，无声幼稚的表达自己的立场。 邓布利多叹气，和巴希达无奈对视。 第43章 蜂蜜公爵 格林德沃低头，瞥了眼艾莉森，揉揉她的脑袋，手指理理她的遮眼刘海：“走吧，去蜂蜜公爵。” “巧克力蛙！巧克力蛙！”小巫师瞬间化身麻瓜复读机，兴奋的叫起来，催促家长们。 蜂蜜公爵糖果店。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甜香，还有隐隐的香料气味。各种各样的糖果令人眼花缭乱： 一排排的架子上是平面微微反光的糖果糕点，堆叠的不同种巧克力，用桶装的比比多味豆，滋滋蜂蜜糖。有魔法特效的糖果贴上了鲜明的广告竖着摆在另一排单独的架子上… 蜂蜜公爵糖果店目前是一对中年夫妇经营着，两人都是微胖，但笑容可掬，仿佛被这里的蜜糖浸过一样。 在这种环境下出现瘦子才奇怪，艾莉森心里暗忖。 她的目光迅速转向显眼的巧克力蛙台子，仔细查看。 大量蓝底金框的五边形盒子整齐的堆着，最上面还有画片的宣传海报，详细罗列了各种知名巫师。 她可怜的阿不思爸爸，照片在海报靠近角落的位置。 因为上面实在有太多奇怪的，古老的，经历都像是虚构的大佬了。比如说什么希腊神话中的某女神，梅林，魔法理论之父之类的。 不过也幸好因为邓布利多在画片这一领域不算火，所以画片开出来的概率是最高人物的之一。估计想集齐全套101张人物的小巫师有不少手里都有重复的这个。 抽卡游戏永不过时是吧？现实里都逃不掉。 如果不是家长们在身边，她真想直接去巧克力蛙工厂抢劫，搜刮走所有的邓布利多画片。 巧克力蛙还算纤细小巧，也就半个巴掌大，正常两三口的份量。只是得额外提防着食物逃跑，这小东西跳得还挺快的。 见她盯着那堆巧克力蛙盒子，邓布利多提醒道：“你挑几盒就够了，否则会吃坏的。” 艾莉森大大方方的坦白：“但是我想要你的画片。” 邓布利多有点惊讶：“你想要我的？” 艾莉森再次为爸爸那惊讶的表情笑起来。 这个小巫师好像一直很开心，很容易被生活中的小事逗乐。 “因为我是你的狂热粉丝呀！”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什么明星。” 艾莉森不满的抿唇，纠正他的话：“在我和盖勒特眼里，你比梅林都重要…盖勒特肯定会想和我抢画片的！” 邓布利多微怔，随即又笑了：“好吧，那我给你买几盒。” 艾莉森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嘟囔抱怨：“几盒哪够啊，里面那么多不同人物的画片，我都不确定能不能抽到…”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安慰她，帮忙找补救措施：“我可以把我的给你。” “用不着。”艾莉森态度随意，其实没打算花他们的钱，她提高声音，“…店长，你们店里所有的巧克力蛙都打包。” 开店的夫妇吓了一跳，虽然认出了旁边邓布利多这个名人，但不确定小巫师能否自己做主定下这个任性的要求。 “真的吗？小姐，那可是很多很多钱的。” 邓布利多轻声提醒：“艾莉森，也许我们应该考虑一下预算。” 虽然几个大人都称得上富裕，但谁也不可能把古灵阁随身携带，也不会这么浪费的买椟还珠式的买巧克力。 格林德沃也轻声劝导：“别挥霍无度，小鬼头。” 巴希达紧接着开口：“要懂得节制，你还有整个学年要过呢。” 艾莉森翻手就是一颗规整大小的红宝石。这种氪金的东西她游戏账号里还存了很多。 红宝石是金加隆之上，很少用的金钱单位，通常只是古灵阁用于储蓄，不常在市面上流通。 有时候进古灵阁可以看到妖精数这玩意，而且官方也是有固定和加隆的兑换比例的，不用担心成年巫师认不出。 “这个够吗？不够我再加。” 她语气淡淡，硬是透出一股要包场的气势。搁别的小说里恐怕高低能混个霸道总裁，只可惜她是为了买爸爸的周边和零食，一说逼格都没有了。 不过对于从没有在糖果店见到有人拿这种巨款买零食的店主夫妇来说，显然足够震撼，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您这…这太多了。” 艾莉森轻描淡写的，毕竟这玩意破损到出问题的游戏系统每天都会吐几颗保底，就像还在游戏世界里一样。 “没事，反正还要买其他糖，每样都打包一半好了…” 小巫师本人拿出来的，那确实就是可以自己支配的零花钱了，和家长没关系，这算是英国巫师界的认知习惯。 既然小顾客有能力自己付款，且坚持决定，店主夫妇自然殷勤的帮忙打包，甚至没有余力招呼邓布利多他们。 艾莉森倒是偏头看向几个大人，热情的招呼着要请客，反正也就是她买的那些的零头罢了。 “你们有什么想买的一起买了呗，我请客。” 巴希达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个慷慨的孩子。” 艾莉森在长辈面前倒也谦虚。 “我觉得我只能说是不缺钱，并且乐于用钱解决问题。” “巴希达姐姐可别哄我了，你写的书都成了霍格沃兹的魔法史课本…我们这些人又有哪个真的缺钱了？这只是普通的买糖罢了。” 巴希达倒没真的顺着小辈的客气话说下去，她笑着感叹：“你比盖尔大方多了。” 闻言，艾莉森忍不住好奇歪头，对这种双亲的八卦尤其感兴趣：“他曾经很抠门？” 巴希达若有所思的斟酌词汇形容：“也不算抠门，就是斤斤计较吧。” 邓布利多插话补充，形容得更准确具体些：“盖勒特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丝不苟的。” “看来外人对德国人的刻板印象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艾莉森轻哼一声，“不过我原本以为他这种恶劣张扬的家伙会是例外。” 巴希达笑着感慨：“但他还是很有魅力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也跟着笑了，赞叹顺着巴希达的话脱口而出：“是啊，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第44章 毛心脏 艾莉森戏谑的看向格林德沃，观察他面对老情人夸奖的反应。 这时候，面对真心话，格林德沃假装没听到，继续观察着四周的风景。 这个人的嘴角，好像上扬了啊… 巴希达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眨了眨有些混浊的眼睛，努力想看得更清楚些。 邓布利多顺着格林德沃的视线，看向蜂蜜公爵糖果店不远处宏伟的霍格沃兹城堡，开口转移话题。 “霍格沃茨城堡非常古老，曾经历过许多历史事件。” 艾莉森很给面子的认真倾听。 邓布利多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带着笑意继续说下去。 “城堡里隐藏着许多秘密，只有那些用心探索的人才能发现。如果你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探索一下。” 艾莉森乖乖点头。 格林德沃忍不住瞥了那边父慈女孝的场景一眼：“…你们俩怎么好像关系很好？” 艾莉森满脸微笑，用力咬字强调和炫耀。 “毕竟阿不思未来会是我的老师和好朋友，我要在霍格沃兹上学七年…肯定比某人…” 格林德沃打断她：“行了，闭嘴吧。” 艾莉森于是顺从的闭嘴，脸上是那种不符合年龄的包容微笑。这显得她看格林德沃都像大人在纵容小孩，非常倒反天罡，嘲讽无声胜有声。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的轻咳，巴希达也偷偷笑起来。 都说到这里了，邓布利多自然就继续介绍说明下去。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将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等候。” 邓布利多详细的再次讲了站台的位置和进入方式，不止是提醒巴希达和盖勒特，也是叮嘱艾莉森这个要上学的主角。 虽然上过霍格沃兹的巴希达应该也记得，但大家总会担心这位超过一百五十岁的老女巫会遗忘… 而且这也是引领新生的教授的职责，邓布利多已经几十年没有亲自带过新生，可他依旧清楚的记得这些。 巴希达显然也不介意被提醒，友善的长辈微笑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亲爱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笑了笑：“别客气，巴希达，你总是这么体贴周到。” 艾莉森等待店员打包糖果，看着看着，打了几个哈欠。 今天为了准备完美的豪华早餐起的很早。 不过这不是她打哈欠的原因，哪个游戏主角不是经常熬夜，日夜颠倒的？更何况她目前的精力相关属性都爆表了。 她纯粹是为了… 格林德沃注意到艾莉森的困倦：“你累了？” 艾莉森抿唇微笑，穷图匕见，非常心机的想让被哄来带领她这个新生的爸爸，和爹爹重新约会。 “没办法，正在长身体呢～” “巴希达也有睡午觉的习惯，不如我和巴希达姐姐回戈德里克山谷睡午觉，你们再逛逛？” 巴希达立刻会意，微笑的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明白这孩子在打什么主意，表情有些微妙。 格林德沃显然也明白了什么：“…小鬼头，我倒宁愿你直白一点。” 艾莉森眼皮子一跳，重重的咳了声，打断爹爹那不解风情的发言。 恋爱不就是遮遮掩掩拉拉扯扯才有情趣嘛。 她抱着巴希达的胳膊，随口给那对老情人安排个任务，或者说是用责任感避免爸爸逃跑的合理约会借口。 “总之，我们要回去把买的这么多糖放好，顺便睡个午觉。” “另外，我看到这里有魔药材料店，希望你们逛的时候买些成套的魔药材料，我趁着还有一个月开学能预习一下…听说斯内普教授很严厉呢。” 格林德沃是德姆斯特朗的肆业生，不见得清楚现在霍格沃兹一年级魔药学的教学大纲具体需要什么魔药。 那自然只能由邓布利多这个霍格沃兹校长，艾莉森的引路人兼未来老师操心，帮想在魔药上练习上进的小巫师买材料。 想通了这些，邓布利多有些好笑这种小算计：“好，我们尽量买齐全一些。” 真的抗拒自然也能借口有事拒绝，或者正常买了材料就回戈德里克山谷，这个逛逛的小要求弹性很大。 但是… 他确实不太想拒绝。 无论是出于对盖勒特突然越狱目的的探究，对魔法世界局势的担心，还是… 他自己的心。 半个世纪过去，他曾经觉得自己释然了，但真正看到盖勒特时，看到那张已经随时间老去的脸庞时，他无法欺骗自己重新剧烈跳动的心脏。 就好像当初他把盖勒特关进纽蒙迦德，他的心脏，和那个曾经鲜活年轻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也一并被关在盖勒特那里了。 留下的只是那个努力完美的，最伟大的巫师，或者像一些人暗中嘲讽的——圣人邓布利多。 或许他还来得及把那颗被锁起来的心脏装回去，在它皱缩长毛之前。 巴希达点点头，附和着这个要求：“艾莉森正好需要这些。” 格林德沃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 “…我会多买些她需要的。” 艾莉森俏皮的冲格林德沃眨眨眼，再次提醒他，或许需要避开某个“弟弟”。 “小心不要被山羊顶了哦～” 店长夫妇娴熟忙碌的用魔法快速打包缩小着，正好也整理好了。 本来艾莉森还说要请客，结果现在几个大人的心思也都不在这上面。 无所谓，反正就是个彩头罢了，也不重要。 格林德沃瞪了艾莉森一眼：“快走吧！” 艾莉森笑意盈盈的挽着巴希达的胳膊，把那些打包的糖果缩小后装进袋子里，两人通过壁炉回戈德里克山谷。 走到公共壁炉那边，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目送她们离开，然后齐齐沉默不语。 虫鸣声阵阵，盛夏的霍格莫德村的街道没有太多人。 邓布利多选择率先开口：“艾莉森真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孩子，不是吗？” 格林德沃嗤笑一声：“是啊，但是太过聪明了…”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有智慧总是好的，不是吗？” 格林德沃挑眉：“你看上去很喜欢她。” 邓布利多笑了笑，没有否认。 几句话结束，也从这种被刻意安排约会的尴尬中缓过来，格林德沃还算大方潇洒的耸肩：“我们走吧。” 第45章 约会 他们安静的走在霍格莫德村的路上。 直到邓布利多涩然开口：“…你还好吗？” 格林德沃瞥了他一眼：“还不错。” 邓布利多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就好。” 他们闲聊着，一起沿着霍格莫德村的小路走着，偶尔停下来欣赏风景。 霍格莫德村确实不错，是难得的巫师旅行地，周围是典型的苏格兰高地特征，风景如画，阳光明媚。 其实盛夏下午的阳光是有些炙热的，就像那年盛夏，热到有些烫人了。 格林德沃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也停下脚步：“怎么了？”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呼唤起了当年青年间的称呼，像孩子叫唤同伴昵称一样：“你变了，阿尔。” 邓布利多微微一愣，随即笑了：“是啊，我们都变了。” 格林德沃耸肩：“但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苍老到生出许多皱纹的脸颊。 格林德沃叹了口气：“…阿尔，你知道我一直在说什么。”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你的意思，盖尔，但我不能。” 格林德沃苦笑，轻声的说着：“阿不思，我从未这么失望过。” “…………” 邓布利多张开双臂，轻轻地拥住了他。 格林德沃沉默地用力回抱住邓布利多，许久才开口：“阿尔，你真的很固执。” 邓布利多松开他，微微一笑。 “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的固执。”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但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改变。”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慰：“至少，我们还在彼此身边。” 格林德沃突然勾起唇角，那种隐隐的张扬肆意，快乐狂放的熟悉神情又回到他脸上。 “是啊，我们总是能重逢，不是吗？” 邓布利多也跟着笑了起来：“是的，而且，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格林德沃伸出手，邓布利多也握住了他的手。 “……” 格林德沃嘴角上扬，试探一句：“至少，我们还能陪着艾莉森。” 邓布利多点头，蓝眼睛中满是温和。 “是的，至少，我们可以看着她长大成人。” 果然…阿尔早发现了，只是在配合艾莉森表演。 格林德沃忍不住笑。 艾莉森那个小混蛋至今没发现自己的伪装失败了。 根本不能指望她能糊弄过阿不思。 “…阿尔，你是怎么知道的？”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神秘狡黠的微笑：“直觉，一种父亲对于女儿的直觉。” 格林德沃摇头：“这个答案太敷衍了，阿尔。” 邓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没说自己因为眼熟前几天回去仔细用冥想盆翻了记忆，又根据猜想找之前收好的破碎血盟却没找到。 他和盖勒特有了个女儿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没有顶尖巫师本能的灵感直觉，他可能也会因为他和盖勒特都是男巫且没再接触过的常理下意识忽略过去。 那孩子还是很聪明的，胆子也大，懂得利用思维盲点反过来在他面前招摇，还有办法干扰准入之书的真名显示。 “好吧，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我小时候。” 格林德沃也笑了：“这倒是真的，她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见他承认，邓布利多轻轻扶了扶半月型眼镜，微微眯起湛蓝色的眼睛，开始寻根究底。 “盖尔，你和艾莉森之前的计划…？” 被盘问的格林德沃一脸无辜的看向他，试图维护那个可爱的小秘密：“什么计划？” 邓布利多挑眉：“别装傻，盖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又重新愉快的微笑起来：“那你猜猜看？” 邓布利多皱眉，语气和脸色都有些严肃。 “盖尔，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 艾莉森的表现太危险了。 虽然他之前只是夸艾莉森的聪明，但不代表他就忽略了艾莉森那种危险野心的挑衅和强大的魔法天赋。 重要的是哪怕洞悉人心如邓布利多，也不能看清艾莉森这些行为背后的目的。 艾莉森身上那种混乱失序，冷漠傲慢，纯真好奇都是真的，他不能在这种复杂的真实中剥出艾莉森的本质。 “我必须知道真相！” 格林德沃耸耸肩，和他绕圈子：“好吧，阿尔。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确实计划了一些事情。”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是什么？” 格林德沃狡猾的笑起来：“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阿尔。这是我们的秘密。” 邓布利多试图要求。 “盖尔，你应该知道，艾莉森也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你们的计划。” 格林德沃得意的挑眉，露出一种恶作剧的欢快神情。 “不，你没有。而且，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理解。” 邓布利多气恼又焦急的叹息：“盖尔，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艾莉森只有十一岁，她还是个孩子。” 他甚至一瞬间怀疑盖勒特想东山再起，于是先蛊惑了他们的女儿，但是盖勒特那种轻松的恶趣味态度打消了他最坏的想法。 不过这种失控感对已经习惯于掌控英国局势的邓布利多来说多少有些不适。 格林德沃耸肩，笑眯眯的安慰老情人，却依旧不露口风：“阿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放心吧，艾莉森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妥协了，没再继续追问。他们俩是一类人，如果不想说出什么秘密，那是真的会把秘密带到坟墓里的。 “我会好好观察她的。” 他如此承诺道。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的微笑，颇有看好戏的意思：“那么祝你好运，阿尔。”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尽力的，盖尔。” 第46章 回家 戈德里克山谷，巴希达家。 回到家正心不在焉的整理买来的糖果的艾莉森还不知道自己在爸爸眼中已经掉马，只有共犯爹爹还良心发现帮忙守住了小盟友的小秘密。 艾莉森现在非常着急进展。 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巴希达起来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打趣道：“还在担心他们两个？” 艾莉森甚至急到试图像个颠婆一样做法，想搞些玄学。 她双手合十，一时也不知道该拜哪路神佛，想到之前看到不少巧克力蛙画片上有不少古希腊传说女神，于是下定决心，捧了玫瑰糖，开始用优雅宛如唱诗的声调大声咏叹。 “古希腊爱与美的性欲女神阿芙洛狄忒保佑，他们最好在外面旅店开房间过夜！” “最美的女神啊，如果您尚且深爱的恋人有一丝垂怜，就请您祝福他们的爱情苦尽甘来。” 巫师界类似上帝的存在应该是梅林。 …虽然巫师们不虔诚信仰神明，只是经常的感叹语是梅林的三角内裤，梅林的臭袜子之类的有点神金的东西。 梅林不管爱欲，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人拜希腊女神。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巴希达扑哧一笑：“你这个小滑头！” 操心双亲爱情的小巫师正忙着懊悔，欲哭无泪：“…我应该给他们提前准备好减龄剂的！” 好不容易从那种搞笑和震撼中缓过神，巴希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阿不思和盖尔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照顾，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 艾莉森鼓起腮帮：“…我现在在门口竖一块''盖勒特 格林德沃不得入内''的牌子，能不能把爹爹逼到无家可归去求爸爸收留？” 巴希达笑得直不起腰。 “孩子，你要知道，盖尔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游戏玩家还剩下最后一点理智摇摇欲坠，勉强克制住想点火的离谱行为。 “…也对，我不能烧房子。” 其实她觉得老房子着火挺应景的。 爱情就像那一把美妙的厉火～ 巴希达还在笑，含笑警告试图拆家的小巫师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你要是烧了房子，盖尔和阿不思会一起把你的屁股打开花的！” 艾莉森沉沉叹息，蔫头耷脑的去厨房早早准备丰盛的晚餐，顺便借机分散一下注意力。 老女巫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根本不知道小巫师脑子里转过什么恐怖念头。 “真是个可爱的傻孩子。” 在魔法厨房的各种油煎火烧的声音里，时间到了黄昏。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天边。 艾莉森透过窗户，能看到两个高瘦的人影穿过植被稀疏的庭院，沿着小径并肩走向大门。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看上去都很平静，似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巴希达也看到了他们，轻声对艾莉森说：“看来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晚餐已经自己飞到了餐桌上，艾莉森自然是选择扒着窗子仔细打量。 暗中观察.jpg 两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望向窗户。 艾莉森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缩回脑袋，于是一个红发脑袋从窗沿消失。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默契的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向巴希达家走去。 巴希达慈爱的笑着看他们走进屋子：“好了，孩子们，吃饭了。” 哪怕这两个小辈再如何声名赫赫，再如何苍颜白发，在巴希达面前也依旧是小辈。 巴希达对他们的记忆也依旧停留在那个盛夏，两个聪慧孤独的青年如同火和锅一样契合，甚至比盛夏的骄阳更耀眼。 有这样一位友善热情，温柔体贴的长辈在，晚餐气氛自然融洽，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恢复了往日的默契。 邓布利多再次注意到艾莉森偷偷打量的目光，微笑着向她俏皮的眨眨眼。 被他那半月型眼镜后那双温柔含笑，又深邃仿佛汪洋大海的湛蓝色眼睛一瞧，艾莉森赶紧乖乖埋头吃牛排。 格林德沃则向她举杯致意：“干杯，小艾莉。” 艾莉森也举起苹果汁，看着他的眼睛，用力碰杯到几乎要让苹果汁溅到他杯子里。她在这种小细节上下意识的遵循德国礼仪。 “prost！” 大家更轻松愉快了。 美味的晚餐结束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翻出一套旧的巫师棋，坐在壁炉旁准备下棋。 巴希达在旁边一边织毛衣，一边欣赏着这幅温馨又熟悉的画面。 餐具在魔法的作用下飞回厨房水槽，艾莉森继续随手用了个小型水牢咒全自动刷脏餐具。 水牢是邓布利多最擅长的高级白魔法之一，原着里和伏地魔在魔法部对决时用的就是这个大招。 水牢能用旋转的水球包裹敌人脱离地面，让人无法开口念咒和做出动作，甚至最终溺水。而且困人的水球还可以移动到别的地方，是个相当强力的控制魔法。 然后这个攻击力不足的白魔法落在艾莉森手里基本用来刷碗。 不远处，邓布利多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水球在艾莉森的控制下旋转着，把里面的脏餐具清洗干净。 里面的餐具没有在旋转下互相碰撞，控制得非常完美。 邓布利多看着艾莉森娴熟的魔法控制，心中暗自惊叹，嘴上也忍不住低声称赞。 “漂亮…” 被洗得亮晶晶的干净餐具一个个在变形术作用下主动跳进橱柜里，艾莉森则又忙忙碌碌的拿茶壶准备泡茶。 随手燃起的橙红色厉火小蛇盘蜷在厨房台面，乖巧灵动的抬头看着她用魔法忙活。 漂浮咒平稳浮起茶壶，清泉咒加水，茶包被丢进去，盖上盖子。 基础魔咒，黑魔法，白魔法都精巧的搭配控制着，被她用得行云流水，像没有难度的家务魔法。 邓布利多微微扬起嘴角。 能够轻易控制不同性质的魔法，实属罕见，他和盖尔当年也绝对不及。 厉火小蛇乖巧主动的蜿蜒盘旋，安静的盘着茶壶加热，却不伤茶壶分毫。 没多久，黑醋栗果茶茶包中浓郁的酸甜果茶香就弥漫开来，里面的水被染成一片醉人又温柔的玫瑰红。 第47章 阿瓦达 巴希达闻到茶香，也忍不住加入进来：“好香啊，艾莉森。” 茶壶自动飞到他们桌上。 在变形术控制下，杯子跳出，接好果茶跳到他们面前。 “毕竟是我抽空去伦敦挑的，再不好喝没天理了。” 水汽氤氲，艾莉森微微垂眸看着果茶，在昏黄的烛光下都显出一股温和的错觉。 邓布利多抿了一口，眉头舒展。 酸酸甜甜，浆果香气混着茶香，不同于普通英式红茶的口味确实新奇适口，一扫之前晚餐的油腻。 “确实不错。”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看着艾莉森：“艾莉森，你之前用的魔法，是自己学的吗？” 艾莉森眼睛机灵的扫过，打量他和格林德沃，有些奇怪他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是盖勒特教的？”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盖尔虽然魔法天赋极高，但并不擅长魔法控制。” 艾莉森知道邓布利多口中的不擅长指的是在顶尖巫师中不算突出，虽然这种不算突出已经能超过大部分普通巫师了。 她蹙眉，微微一顿，提起一个例子。 “…他的人体变形术不是不错吗？” 人体变形术是改变人体的高级变形术，而变形术是出了名的难学，需要天赋和努力，更别说高级变形术了。 当年格林德沃用人体变形术取代了美国魔法国会二把手，把那边耍的团团转。 类似效果的复方汤剂能把自己变形成别人的样子，但得提前收集目标的毛发指甲，掐着药效时间续药。 而且这种高级魔药得熬制两个月，其中的非洲树蛇皮是巫师界管控的魔药材料，小巫师们的获取地点大概只有恐怖魔药教授的办公室。 大家为什么不用人体变形术，是不想吗？（艾莉森摇头晃脑阴阳怪气ing) 邓布利多摇摇头，这位变形术大师温和的否定了艾莉森的例子。 “变形术和魔法控制是两回事，变形术是改变事物的形态，而魔法控制则需要更加精细的操作。” 艾莉森思索着，大概抓到点头绪，理解他的意思。魔咒和变形术分类是不同的，虽然在她眼里都是用魔法。 或许老头子以前喜欢搞那种大场面倒也不完全是为了装逼。 想了片刻的小巫师摇头晃脑，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我是个实战派，只感觉用起来都没什么难度就没有深究，这种细分的原理完全就是在为难我！” 邓布利多露出欣慰的笑容，先鼓励夸奖一句。 “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之前安静的听着阿不思指导小孩，此时巴希达也忍不住夸赞附和。 “没错，艾莉森，你真的很棒。” 邓布利多这位教育家则趁热打铁，温声继续追问，狡猾的用了请教的方式哄孩子。 “能教教我，你的这些魔法都是怎么学会的吗？” 艾莉森无辜脸，眨巴眨巴眼睛理直气壮。 “就是知道了咒语，或者看别人用过一次，就会了啊。” 邓布利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你从来没有系统学习过？” 而艾莉森夸张的表情仿佛比他还要感到不可思议。 “这玩意不是有手就行吗？” 巴希达差点喷茶。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两个从小被公认的天才面面相觑。 眼见这种凡尔赛言论捉弄到长辈们，艾莉森嘻嘻哈哈的笑歪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天赋有多恐怖的，和周围人完全不同，还意识不到的那得是纯傻子。 古代魔法继承人，能看到魔力本身，身躯完全由魔力构成，还有天使与恶魔融合的灵魂力量…各种游戏世界主角的天赋融为一体，造就了这个七年成为半神的恐怖存在。 看出艾莉森明显的捉弄，巴希达笑骂：“你这个小坏蛋！” 艾莉森一脸理直气壮。她只是说的凡尔赛了一点，但学习方式可没说谎，哪个游戏玩家在游戏里还真的上课啊？ “反正我魔法就这么学的！” 邓布利多忍不住问：“那你还记得你学的第一个魔咒吗？” 被问到这个，艾莉森一向愉快的表情微微一顿：“……” 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初那道图书馆抽卡单抽出金的金光，然后翻开一看。 一张绿油油的杀戮咒。 先天黑魔王圣体了，属于是。 刚入学的一年级小巫师会的第一个魔咒就是阿瓦达索命，练到后期直接眼冒红光，周围阴风阵阵，还拿了个魂飞魄散成就。 单抽出金，她觉得这是她作为一个欧洲人的基本素养。而黑魔王圣体这种锅应该甩到盖勒特身上，肯定是他遗传的。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型眼镜看过来，看出艾莉森古怪的迟疑。 “方便告诉我吗？” 艾莉森不是很想在那双明亮漂亮的蓝眼睛下说些没必要的谎，于是老实巴交的交代。 “阿瓦达…” 巴希达立刻制止她念下去：“艾莉森！” 阿瓦达索命，又称杀戮咒，死咒，索命咒，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强大的魔力作施咒基础的同时，还需要心中充满强烈的杀意，杀人的同时会污染施咒者的灵魂。 不过就艾莉森的用后感而言，杀意只能算解题技巧，魔法水平才是重点，水平高可以不需要杀意就轻松放出来。 清怪真的很方便，尤其是后期的分叉索命咒，一片绿光下去十几个怪都倒了。 但是这种高效的魔咒显然不被正常巫师认可，从小巫师口中听到这个邪恶到极点的黑魔法，让巴希达情绪相当激动。 茶水见底了，巴希达不再打算听下去。她提着茶壶去厨房，把艾莉森留给阿不思这个专家教育。 看向邓布利多，艾莉森没有说出这个黑魔法的压力和战栗，神色无辜中带着一点愉悦恶劣。 既然试图了解我，就得接受那些吓人的黑暗本质，不是吗？亲爱的阿不思爸爸～ “……” 邓布利多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然而艾莉森的那只相似的蓝眼睛透出的只是轻松愉快又好奇，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到了。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我们都不希望你用到它。” 第48章 对错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女孩抿唇微笑，娇纵的童音反而疑惑好奇的问起来。明明是她自己先起的头，被爸爸直接当真后小孩子却别扭了。 邓布利多定定的注视着她，缓缓开口：“因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在开玩笑。” 艾莉森眼中划过意外，嘀嘀咕咕的嘟囔着。 “眼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呀…” 邓布利多眼神复杂，却依旧耐心的答疑解惑。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真的想这么做，而且有能力做到。” 在那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注视下，艾莉森茫然片刻，然后下意识撇开脸：……！ 邓布利多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不要想着否认，艾莉森。” “这种眼神，我曾经也见过…” 他眼神飘向远方，似乎想起了往事。 “在我和盖尔还年轻的时候…” 艾莉森转过脸来，满脸的好奇八卦，又偷偷打量格林德沃的表情。 格林德沃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那时，我们两个都很年轻，充满活力和热情。” “我们两个都很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在昏黄跳动的烛火映照下，邓布利多蓝眼神变得深邃：“我们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艾莉森插嘴，凉凉的反客为主感叹道：“年轻真好，还能感受爱的刺痛。” 这是电影里罗恩误食迷情剂后，邓布利多看到三个女孩围着他，在后面和斯内普，麦格，斯拉格霍恩几个教授吃瓜时的感慨。 当时拉文德唤着罗罗，从斯内普身边穿过，还可以明显看到斯内普教授的懵逼无语，和扭头时要吐了的小表情。 听到小巫师嘴里这种老气横秋的话，邓布利多忍不住微笑。 而格林德沃侧身靠在沙发椅背上，手肘抵着沙发扶手，撑着头，也轻轻勾唇。 接着，在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之前，艾莉森眨眨眼，幼稚叛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毕竟这段过去她早就知道了，不想听大人之后的说教。 邓布利多感到好笑，他以为艾莉森最起码会对血亲的过去有些好奇的。 “…你不想听？” 声音依旧能传到耳朵里，艾莉森瞪他一眼，满脸挑衅和不服，又轻又软的抱怨：“我才不要听你说教呢！”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说教了？” 艾莉森轻哼，将信将疑的松开手。 “那你说这些干嘛？” 邓布利多眼神温柔：“我只是想说，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犯错，会走弯路。” 没有任何感悟，艾莉森只感觉莫名其妙。 从信息爆炸的时代过来，各种鸡汤，大道理之类的杂七杂八的车轱辘话听过太多，艾莉森根本就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小巫师能比的。 教育一个三观成型，逻辑自洽，固执乖张的小家伙难度系数高得离谱，她甚至还能预判。 “接下来就是说要及时回头，知错就改之类的话？这不还是说教吗？” 被预判成功的邓布利多愣住，然后无奈地笑了。 “…你真的很会拆台。” 艾莉森冷笑，肆意张扬的宣布道：“我才不会后悔！也永远不会忏悔！” 那副固执坚定的样子像极了盖勒特。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她：“…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做错了呢？” 艾莉森冷静到有些漠然：“对错从来都只是人类本身基于道德文明的定义罢了…没有人有资格定义我，真理也从来只在我魔法的范围之内。” 这种话让邓布利多目光变得深邃。 “如果你这样想，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一直安静的旁听着的格林德沃倒是难得开口了：“…我喜欢这句话。” 他微微一笑，继续：“…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定义我们。” 艾莉森眼睛一亮，开心的粘到他旁边。 这种时候，两个格林德沃的看法倒是出奇的一致，并且氛围亲密融洽。 格林德沃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艾莉森冲爸爸莞尔一笑。 “不过，虽然我觉得他人不配定义我，但我还是承认自己是个坏人的哦～” “…为什么？”邓布利多眉头微蹙。 他本以为艾莉森是那种和盖勒特一样的人：坚信自己的理论和观点，只要不符合他的利益，不顺从他的想法，就会被他判处死刑。 无论盖勒特的行为和想法多么可怕邪恶，他都不认为自己在做非常恶劣的事，他只是不顾代价的去做他认为正确事。 然而艾莉森却是清醒的知道她的某些行为想法不符合道德，是邪恶的，就是不想改变。 艾莉森慵懒肆意的撑着脸颊，眉眼轻佻风流，看向邓布利多时颇有些蛊惑意味，语气似讥似嘲。 “因为善良的灵魂往往没有好下场哦～你看，阿不思，人们都不会畏惧你强大的力量了…”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善良不是软弱，而是内心的选择。” “善良的人未必能拥有美好的结局，但至少，他们不会后悔。” 艾莉森哂然一笑，说话毫不客气。 “或许？但我可无法容忍废物的冒犯的，更何况是借着强者的自我约束拿捏起来的蠢货…” 邓布利多还没回应，格林德沃拿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放下杯子，在桌上轻轻磕出一声。 “…我只觉得，你越来越像我了。” 艾莉森轻挑眉梢，侧头看向他：“我应该说我的荣幸吗？” 格林德沃勾唇：“当然，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艾莉森轻笑着，也捧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酸酸甜甜的黑醋栗果茶。 客厅安静了一瞬。 邓布利多看向格林德沃。 “我希望你，不要把她教成另一个你。” 格林德沃是真的冤枉，艾莉森满打满算其实才到他身边一个月。 莫名背黑锅的老魔王无语片刻，但解释又涉及到艾莉森的来历，在艾莉森没同意之前，他不会说，哪怕是面对阿尔。 但或许从遗传角度考虑，这个锅也不算扣错了人？ “…你认为，我在教她？” 邓布利多又一次沉默，冷静的回答：“…至少，你是在影响她。” 第49章 罪与爱 面对这种说辞，或者说隐隐有些指责意味的话，格林德沃也没生气，只是笑了笑。 “那你觉得，现在的她，和我有什么区别？” 邓布利多看着现在黏黏糊糊赖在盖尔身边，还一脸得意挑衅看过来的小姑娘，平静的表情顿了顿。 “…你不会像她这样幼稚。” ！！！ 艾莉森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表情颇有些气急败坏，维持不住之前的慵懒优雅。 这种对话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为什么突然扯到她幼稚上面了？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 格林德沃笑得更开心了，他看向艾莉森：“…你觉得呢？” 艾莉森冷哼，反问起他另一个问题：“你用不可饶恕咒往往是因为什么？” 格林德沃语气轻松，不像在提巫师界禁忌的不可饶恕咒。 虽然用那些的原因还有清除障碍，利益冲突之类的，不过最根本也最通常的原因应该是…… “因为他们让我不爽。” 艾莉森点头，在他之后轻描淡写的说出了游戏玩家的看法。 “你是因为不高兴才用不可饶恕咒的，而我是不用不可饶恕咒就不高兴。” 这种发言过于疯狂，两个家长都沉默了。 片刻后，格林德沃又笑了。 “你真是比我还恶劣。” 邓布利多摇摇头，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格林德沃：“…你们俩都很危险。” 艾莉森噗嗤笑倒，纠正起他的话，感觉在邪恶这方面老父亲这个老魔王被比下去非常有趣。 “好像盖勒特还要好些？最起码他还有些责任感？” 格林德沃马上领会到她的意思：“你是在讽刺我吗？” 艾莉森无辜歪头，无所谓：“也许？但你也不在意这个吧？” 格林德沃嘴角上扬：“…确实。” 坐在他们对面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像…不过，我还是希望艾莉森能够保留一点纯真。” 艾莉森刻意活泼可爱的眨巴眨巴那只红发下露出的蓝眼睛，神情马上变得天真又无辜。 “我难道不纯真吗？” “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也容易变得冷漠。”邓布利多盯着她。 艾莉森笑意盈盈的，那种发自心底的愉快做不得假，脸庞眼睛嘴角都漾着笑意。 “没有吧？我不是一直很活泼开朗吗？” 邓布利多苦笑着摇头：“…如果你真的活泼开朗，就不会问出刚才那些问题了。” 于是艾莉森认真思索片刻，修改了自己之前的发言。 “好吧，前提是在值得花费精力的人面前，比如你，盖勒特，还有巴希达。” 邓布利多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艾莉森抿唇微笑，又一次好奇起来：“你想看我是否和那位伏地魔有区别？是否尚且还有爱？” 被她猜测这个，邓布利多顿了顿：“…可以这么说。” 艾莉森困惑歪头：“…这很重要吗？” 虽然这个世界的主题就是爱，但艾莉森无法从理智上理解。 她的感情来源于当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缔结血盟时对对方的爱意，但她只是拥有那些爱，甚至愿意为了他们牺牲，可偏偏不能理解爸爸口中那些爱的真正力量。 在她眼中，很多事可以用算计布局来达成目标，而爱只是可供设计的人性中正面情绪之一。她承认这种力量存在，却不认为它有多么决定性。 邓布利多认真地看着她，轻缓却又用力的说着：“…非常重要。” 艾莉森更加困惑的蹙眉了，她慢吞吞的询问。 “…哪怕我的罪恶不会因此减少？” 邓布利多笑了，轻松愉悦起来。 “可你并没有真正的作恶，不是吗？” 艾莉森闭了闭眼，声音轻飘飘的，对他这种放松的态度说不出是提醒还是警告。 “…这只是目前。” 邓布利多目光深邃温和，仿佛暗流涌动的海面：“…只要你不放弃自己。” 艾莉森低低的笑起来：“这可称不上放弃，罪恶也是我的权利。” “但你需要明白，罪恶会毁掉你自己。” “不可能的。” 巴希达泡好新茶重新回来，隔着毛巾握着茶壶把柄，正好听到这一段。 老女巫放下有些烫的茶壶，摸了摸艾莉森的头，也耐心的教育劝导。 “孩子，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但你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闻言，艾莉森愉悦的轻笑着，马上开始拉出某个反面例子。 “但是盖勒特之前被通缉时就不用！只要有打得过傲罗们，还有随便越狱的能力就行了！” 巴希达一时语塞，看向某个坏榜样。 格林德沃喝着茶，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眼神中透着年轻时常见的傲慢肆意，显然不觉得女儿这种想法有问题。 “这是事实…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大，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巴希达瞪了侄孙一眼。 这位历史学家对格林德沃之前掀起战争，打算推翻保密法都没什么过于气愤指责的情感。毕竟她深知在历史的洪流下，在矛盾重重需要改变的关键点，没有人清楚最好的未来应该选哪条路。 但对于这种教坏小孩子的言论，她明显的愤怒起来。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那狡猾的，善于蛊惑人心的银舌头再次强调着自己的思想。 “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邓布利多无奈：“强大的力量需要正确的引导。” 格林德沃瞥向老情人：“如果你足够强大，那么世界都会为你改变。” 邓布利多实在难以说服他，无论是哪一次，此时也唯有苦笑：“…你想这么说的话，我不反对…但我仍然希望，艾莉森能够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巴希达也凝视着艾莉森，慈爱的目光中透着担忧：“你可以做到，艾莉森。” 然而艾莉森马上反驳了，寻常问题上她愿意顺从这位友善的长辈，但原则性问题不能改，也不好说谎欺骗。 “我不！我是乐子人！才不是会被欺负的温柔的家伙！” “你这孩子…”巴希达叹着气，征询的视线看向邓布利多，“我还是觉得，她需要一个同龄的朋友。” 第50章 双面 艾莉森马上紧接着补充，反向鼓动。 “希望也是个精通不可饶恕咒的一年级！” 邓布利多语塞：“…你是认真的？” 艾莉森撇撇嘴，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刨除恶意的情绪要求，一般小巫师也根本没有支持杀戮咒的庞大魔力。 “所以只是告诉你们这些大人不要做梦而已，同龄的那些小鬼又不能和我聊魔法，话都接不上。” 巴希达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了当年同样聪慧孤独的盖尔和阿不思，头疼起来。 “…确实。” 邓布利多陷入沉思：“我会想想办法的。” 巴希达端起微微凉下来的茶壶，尽量让气氛变得轻松且家常。 “好了，既然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就来尝尝我的新茶吧。” 艾莉森赶忙机灵的抢先把杯子递上，认真安静的注视着红茶渐渐在杯中上升。 她轻轻闻了闻香气，接着笑盈盈的喝上一大口，捧场的赞美太姑婆收藏的红茶，还有她的体贴辛勤。 哪怕她的赞扬如此华丽夸张，这依旧逗得老太太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的小甜心，你真可爱。” 不加糖加奶的红茶其实有些微苦，艾莉森笑着饮下后，忙去把那些下午买的各式糖果都捡了些，放一个大盘子里，动作自然的顺手摆上桌作为大家的佐茶搭配。 随后她又亲亲热热的和长辈撒娇，感觉笑脸和甜言蜜语都要比她买的那些糖甜了。 本就慈祥友善，喜欢孩子的巴希达嘴上轻轻抱怨，脸上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别撒娇啦！” 另外两个家长对视一眼。 邓布利多喝了口微苦的红茶，挑了颗太妃糖压下苦味，神色莫名：“…看来，她真的很擅长讨人喜欢。” 艾莉森真的是…很会照顾老人家，又或者更进一步说，是精明圆滑。 巴希达没有孩子，平时拜访朋友也难得见到那些去上学的十几岁孩子，所以不太了解，慈祥的她自然下意识对孩子们有些美化。 可身为霍格沃兹校长的邓布利多几十年间接触过太多这个年龄的孩子了。 寻常的十一岁小巫师，他们往往天真烂漫，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与懵懂，有些小淘气，但都是本性如此，很少会像艾莉森这样… 主动负责起家务，在长辈面前八面玲珑，俏皮幽默，一直都是一副有感染力的笑模样。 这样的孩子，往往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心机。 每天都被这孩子的甜言蜜语哄得高高兴兴的巴希达，真心觉得艾莉森就是最懂事可爱的小天使了。 两次接触下来，邓布利多虽然也承认女儿的漂亮可爱，优秀聪慧，但他看到的更多。 艾莉森有时候也会故意挑衅顶嘴，只是这种行为都带着目的性和分寸感，不像普通孩子那样情绪失控冲动行事，而是透着一种成熟冷静的思考。 一面是鲜活的嬉笑玩闹，一面又是理智的审视算计。 这种感觉可怕且熟悉。 艾莉森有时候会让他想到年轻时对盖勒特的某些印象，就像那快速转变的情绪，性格里潜藏的可怕东西：能一瞬间爆发，立刻从平静转为狂怒，温和变为残暴。 几乎像是一对双胞胎操控着一具身体，两只眼睛分别对应着两个人。 在艾莉森身上，某种传承或者继承的东西不自觉的显现着。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隐隐有些担忧。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当初艾莉森承诺过，在成长到他无能为力之前，都不会跨越他的底线，会保持着做个让他无法违背原则下手的无辜学生。 目前艾莉森还没有真正作恶。 而格林德沃显然也注意到了：无论是阿不思的情绪想法，还是艾莉森的那种表现。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一些中规中矩的英式家常问题。 聊了几句后，本来在哄着太姑婆的艾莉森倏尔含笑看向爸爸，完全无视自己之前熟练的魔法开始睁眼说瞎话，面上一片乖巧可爱的给出个敷衍的理由，带些撒娇的温声软语。 “老师要不要晚上留下来？最近一个月帮我补补课，免得我到霍格沃兹跟不上节奏～” 邓布利多自然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思。艾莉森的魔法天赋已经足够她在霍格沃兹如鱼得水了，这话只是为了留下自己给盖勒特创造相处机会而已。 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在艾莉森有些期待乖巧的神情中心软答应了。 艾莉森展颜一笑，马上跑去拿今天才买的课本。 邓布利多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格林德沃也微微放松的靠上了沙发靠背。 巴希达不住的感慨：“艾莉森这孩子，真的太招人喜欢了。” 邓布利多神色不变，点头附和：“是啊…” 格林德沃则没那么多顾忌，脸上毫不掩饰自己对艾莉森的满意。 艾莉森很快抱着课本回来了。 邓布利多和她一起翻开课本，老教授开始辅导女儿。 艾莉森确实没学过这些简单理论知识，很多魔法她得知咒语，或者看别人用一遍就自动能用，熟练后还能超越原版。 这里点名分叉群攻的杀戮咒。 她的日常基本上都是杀怪做任务，没那么多闲工夫细究已经能用的魔法，只有偶尔对某些想要改良的魔法感兴趣，才会针对性看相关书籍，比如火焰类魔法。 不过在点满的精神侧天赋加持下，爸爸的教导都是一学就会。哪怕没有基础，对那些陌生理论也能很快理解并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邓布利多一边教，一边也在观察艾莉森，而格林德沃则也在旁边看着艾莉森和邓布利多一起学习。 艾莉森学习能力很强，理解能力优秀，思维非常灵活。虽然只会实战，但高深魔法接触多了，高屋建瓴，再加上在麻瓜界生活过，总有些新奇的想法。 她那些有趣的想法明显也吸引着邓布利多，让邓布利多有时甚至忘记自己在给她补习，转而和她一起讨论起魔法来。 格林德沃一开始有些不爽，但很快就被吸引着也跟着加入了。 他们都是最顶尖的巫师，但也常为艾莉森的想法感到惊艳。不过艾莉森专注于魔法本身，有点无视道德，某些设想隐隐透着危险。 三人在房间里愉快地讨论着魔法，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巴希达早都离开回房休息了。 第51章 共枕 三人聊到很晚，最后还是邓布利多提醒时间太晚，这场魔法研讨会才依依不舍地结束。 两位长辈一时间竟然有种回到1899年那个盛夏的错觉。 那时的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志趣相投，一起讨论着那些深奥魔法，领导巫师们的宏图大志，恨不能彻夜不眠。 艾莉森随手拿起最初看的课本《初级变形术指南》翻了翻，讨论得太投入，教导几乎没讲多少，虽然这已经比正常上课进度快不少了。 邓布利多温和地安慰：“不用着急，慢慢来。” 艾莉森乖乖点头，随后给老父亲使眼色，装模作样的客套一番，而后突然又明显可爱的重重咳起来暗示，或者说明示？ “盖勒特，那就得麻烦你为我的老师安排住宿了。客房实在来不及打扫的话，咳咳…” 格林德沃哑然失笑，却还是配合的接过话茬，不然这小混蛋得没完没了。 “当然，我会照顾好他的。” 于是艾莉森果断的开溜，只留下客厅里的两个老情人独处。 邓布利多看着艾莉森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格林德沃瞟了艾莉森一眼：“…果然还是小孩子。”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格林德沃没有反驳，他看着邓布利多：“…阿尔，你打算留下来吗？”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格林德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邓布利多则神色如常，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两人收拾了一下客厅，就一起上楼休息了。 …… 邓布利多看到了床头那个以自己为原型的q版抱枕。q版白胡子老校长非常可爱，穿着紫色长袍笑眯眯的正准备施法。 他忍不住拿起来看。 变形术变成的抱枕相当柔软，手指都陷了进去。 他盯着抱枕，嘴角上扬。 格林德沃的目光也落在那个抱枕上，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轮流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房间里寂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深夜总是让人思绪万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邓布利多突然开口：“盖尔。” 格林德沃也轻声回应：“嗯？” 邓布利多询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格林德沃似乎笑了声。 邓布利多也笑起来：“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你在草地上看书…” 格林德沃低笑一声：“…我们那时候在一起辩论，最后…” 邓布利多接上话，有些怀念：“…吵了起来。” 格林德沃语调轻快：“我赢了。” 邓布利多再次欢快的笑了起来：“我记得，当时你笑得非常得意。” 格林德沃轻哼一声，补充道：“你那时候的脸臭极了。” 邓布利多也想起当时的情景，笑个不停。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慢慢回忆着。 那些年轻时的日子，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 邓布利多有些恍惚：“…时间过得真快。” 格林德沃也沉默了片刻：“…是啊，转眼间，我们都已经老了。” 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房间里安静下来。 良久，格林德沃重新缓缓开口：“…你明天要回学校吗？” 邓布利多笑了：“…再陪陪那孩子吧。” 格林德沃也笑了起来：“好。”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床头柜上。 邓布利多睁开眼，扭头看向身边的格林德沃，眼底划过笑意。 格林德沃也醒了过来，他看着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浅笑。 “早安。”x2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起床洗漱。 艾莉森照旧早起做早饭，靠强大的精力值无视了昨晚晚睡的情况。毕竟家里除了她就是三个百岁老人，让他们做饭她良心不安。 各种魔咒配合着操作，行云流水般的快速做好丰盛的早餐，十分钟不到就好，全程艾莉森都没沾过手。 装着早餐的盘子一个个主动飞到桌上，挨挨挤挤的排好。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洗漱完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两人走到餐桌前坐下。 格林德沃肆意张扬的对身为半个邓布利多家族成员的女儿又换了个叫法，顺便调笑一下身边的邓布利多，蜜蜂和凤凰可是邓布利多家族标志。 “勤劳的小蜜蜂。” 阿不思 老蜜蜂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附和：“确实。” 巴希达也下楼了，四人一起吃着早餐，闲聊着。 艾莉森鬼鬼祟祟的探听情报。 “阿不思，你能在这里教我多久啊？”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这个嘛，要看学校的工作安排了。” 艾莉森眨眨眼，不死心的追问：“最近几天呢？” 邓布利多有些无奈。 “艾莉森，我想你更应该专注于学习。” 艾莉森眼神游移，辩解道：“…这不就是在问补习时间，好安排嘛。” 邓布利多失笑，坦白：“好吧，这几天学校没什么事，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格林德沃也附和道：“你放心，我也会监督你好好学习的。” 艾莉森面无表情一瞬，又恢复了笑模样：“…那休息时间有多少？上课时间有多少？” 在她期待的注视下，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达成共识。 “这个嘛…” 邓布利多温和地先说：“每天上午会有一到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格林德沃接着说明：“下午可以自由活动，但晚上要复习上课学的内容。” 听到有整个下午的空闲时间，艾莉森眼睛一亮：！ 巴希达揉揉艾莉森的脑袋。 邓布利多补充：“当然，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艾莉森赶紧吃早餐，准备快点上完课，焦急的小眼神瞟向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早餐的长辈们。 格林德沃奇怪：“这么好学？” 艾莉森幽怨叹气：“我等着去对角巷…越早上完课我的时间就越多。” 这话像是小孩子贪玩想去逛街，倒没引起他们的追问怀疑。 邓布利多温柔安抚她：“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学会的。” 第52章 寻找 艾莉森心不在焉的收拾完餐具，然后去拿课本。 哪怕她再有天赋，面对三位长辈都在书房盯着她，给她补课的场景，还是会相当不适应。 她昨晚为什么要嘴贱，用补习的借口请阿不思留下？ 现在简直感觉座位上有钉子一样。 曾经做过黑魔防教授和变形术教授的邓布利多今天换了《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开始耐心讲解。 艾莉森表情痛苦，作为一个黑巫师，居然在补习一年级黑魔法防御课。 防御谁？防御我自己吗？ 救命！里面提到的魔法生物她一个杀戮咒不就结束了？甚至好多就是她杀过的… 不过爸爸讲课确实幽默风趣，循循善诱，当故事听也不错。 真遗憾他不再负责教学工作… 格林德沃在旁边看着，偶尔插上几句。 巴希达则笑眯眯的一同听着。 艾莉森渐渐舒缓神色，愉快的沉浸在这位老教授的讲课里，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邓布利多放下书本，微笑着，湛蓝色的眼睛也蕴着笑意。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艾莉森回神，想起自己今天原本打算的安排，慌慌张张的窜出家门，不忘高声叮嘱他们。 “…记得中午做饭或者出去吃，我中午不回来做饭了！”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起来。 格林德沃回应道：“知道了！” 几个老巫师继续坐在书房里，一边看书，一边闲聊。 …… 艾莉森先拎着个空的旧手提箱出了巴希达家，鬼鬼祟祟的左右张望一下，用了幻身咒隐身。 随后她翻进隔壁邓布利多家的庭院，提前布置好隔音咒，看小地图红点精准翻找地精。 当然，她不是因为好心且闲得慌才抓这些啃食植物根茎的害虫地精，给爸爸家里养护庭院的。 巫师界真的很和平。明知道土扒貂是这种繁衍速度极快的害虫的天敌，甚至都还会因为认为这种捕食行为过于残忍而很少使用——巫师们通常只是把地精们转晕了远远抛出去。 所以她这种残忍行为绝对不能被发现。 有地精尖叫着“放开我”，却被艾莉森用昏迷咒击晕，然后努力压缩尽量多塞些进手提箱里。 这种低级魔法生物，巫师花园的附赠品脑袋大的像土豆，最高只有三十厘米，完全就是低智的小矮人。 但它们到底算魔法生物。 塞了满满一箱，甚至得用漂浮咒才能拿起来了，玩骷髅的死灵法师愉悦的轻哼着歌，准备去学长存魂器的岩洞里开阴尸大礼包。 艾莉森拎着手提箱去戈德里克山谷的公共壁炉，前往对角巷。 但对角巷只是个中转站，很快，从古灵阁反向兑了些英镑的小巫师从破釜酒吧出去，到了伦敦麻瓜界。 临走前她还不忘关注一下，之前被她用消失咒消失的，用于定位砖块的垃圾桶，换了个新的顶上了。 她身上的巫师袍也悄无声息的变形成了格子裙，在麻瓜界优雅时尚又不显突兀。 艾莉森站在路边，招手拦的士。 伦敦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会儿已经过了工作上班的早高峰，的士也来得快。 艾莉森在车门前没坐进去，装作听说的样子，先轻声询问经常在伦敦到处跑，熟悉各个地方的中年司机。 她不确定那家孤儿院现在还在不在，毕竟原着里几年后变成了新建的大楼。 “伍氏孤儿院…唔，应该是这个名字，您知道位置吗？” 司机在思考了一下：“…好熟悉…哦！知道知道！” 艾莉森于是坐进车里，合上车门。她闲话家常般叹息一声，仿佛真的心里焦急到对陌生人倾诉，谎话张口就来。 “我母亲是那里出来的。她很小被收养了，但是很快举家搬离了伦敦…她想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以前孤儿院的哥哥。虽然感觉希望不大，但我还是要跑一趟的。” 司机被这个故事打动了，同情的顺着询问了一句。他打量小女孩不同寻常独自一人的样子，心里已经转过好几个不好的猜想，反而合理化了女孩一个人打车行动的异常。 “…你母亲…那她还好吗？” 艾莉森蹙眉，摇着头沉默片刻，只摸了摸手提箱。 “…不太好，已经下不了床了…说难听点，这可能就是…” 她欲言又止，眉眼都是愁绪，没说下去。 好心的司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安慰着：“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艾莉森叹息：“谢谢您…总之，哪怕我一个人，都得尽力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司机握着方向盘，目光坚定，充满了做好人好事的力量。 “没问题，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 红发小女孩连连感谢。 出租车在伍氏孤儿院门前停下，艾莉森付了车费，拎着手提箱下车。 出租车司机临走前，还嘱咐艾莉森要小心。 艾莉森颔首致谢。 伍氏孤儿院的大门紧闭，似乎已经关门了。 艾莉森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直接拐进了一家生意平平的老旧小餐馆。 年迈的餐馆老板正在收拾桌子，看到艾莉森，便热情地打招呼：“欢迎光临！” 艾莉森扫了眼菜单，点了份三明治和果汁，然后开始这位当地人打听。三十年代的孤儿院，集体出游肯定是步行能到的，附近的海滩… “您知道这附近哪边有适合散步游玩野餐的海滩吗？” 老板思考了一下：“嗯…西边的海边倒是有很多沙滩，那里风景不错。” 艾莉森思索着点头道谢，把三明治和果汁吃完，还赞美了一下老板的手艺，留了笔不错的小费。 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这个大气礼貌的孩子非常有好感。 “不用客气，欢迎下次再来！” 艾莉森按照老板说的路线，顺利地来到海边。 她用幻身咒隐身，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光轮2000，极速掠过海岸线时观察着渐渐显示清楚周围地形的小地图，还有原着中有悬崖和小村庄旧址的地方。 找到了。 艾莉森眸色微深。 第53章 岩洞 小地图蜿蜒曲折勾勒的海岸线内，出现了一块白线圈起来灰蒙蒙的不规则凹陷，深处密密麻麻满是代表敌方的红点。 这么多死尸做成怕火的脆皮阴尸太浪费了，还不如让她召唤强大的骷髅亡灵。 艾莉森的眼睛一亮，努力压下心中仿佛中彩票大奖的愉悦。 信息交流便捷的现代化社会，不再能像伏地魔那会屠杀一个村庄的人制作阴尸，这使得她这个需要尸体复活亡灵骷髅的死灵法师能力发挥尤其受限。 不愧是学长，就是有好东西留给学妹。 艾莉森对自己使用漂浮咒。整个人虽然仍在地上，却轻盈起来，海风吹过都有些不稳。 她敏捷的跳下悬崖，踩上底下的黑色卵石，仔细打量着岩壁，很快找到了那个通道，并且加大漂浮咒力度飞了过去。 正好退潮不久，不然还看不到被水淹的洞口。盛夏在这里面还算凉爽，就是旁边都是黏糊糊的泥，非常埋汰，艾莉森嫌弃的避开了。 从通道尽头的台阶上缓缓走到岩洞里，她专注的查看那些在她眼中闪闪发亮的魔法痕迹。 然后小巫师扬起眉毛，看着那块通向真正机关的，在她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浓郁魔法痕迹的岩壁，克制住了想用厉火烧过去的蠢蠢欲动的心。 艾莉森从系统背包里取出早已攒好的几瓶地精血液砸到这个原着中隐蔽的吸血的陷阱门上。 一只地精也就一英尺不到，身体瘦小。很难想象这些流动着的，新鲜的血液到底取自多少祭品的生命。 门口的部分魔法痕迹微微发亮，显然是吸取魔力之血的那部分。 讨厌的学长的机关也就配喝地精血了。 艾莉森等待堵门的岩石完全消失，随手把吸血反应的那部分魔法痕迹彻底毁掉。 里面是一片黑色的大湖，湖中央绿莹莹的，是唯一的光源了，四周都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下意识想用个她爹爹的绝招火盾护身照明的想法被克制住，毕竟不能让火焰伤到湖里的小可爱们。 艾莉森粗暴的扯出一只手提箱里的地精，用夺魂咒控制着它去钓作为安全防护的阴尸。 “魂魄出窍！” 地精表情呆滞的走到湖边，触碰湖水，被湖里冒出的惨白的人手紧紧抓住，然后被艾莉森用飞来咒钓出来。 “地精飞来！” 艾莉森摁住弱小无助的阴尸，拿着自己以前用过的匕首往黑魔法痕迹最重的阴尸后脑一捅。 这动作就像杀了十年鱼一样的熟练冷酷，让本来活蹦乱跳的阴尸顿时瘫软不动，彻底掉线。 或许按照黑魔法防御术，用阴尸惧怕火焰和温暖的弱点也能克制驱散那股控制的黑魔法，但黑巫师擅长的可是以暴制暴。 艾莉森乐此不疲地重复着钓鱼杀鱼行为，非常有耐心，毕竟受伤的不是她。 在绿莹莹的模糊光源下，偷摸着干坏事的艾莉森显得相当可怕。 没有长辈在身边，她的神情大多时候是一种面无表情的冰冷专注，像是蜡像馆的精致塑像，没有丝毫生气。 漂亮的小女孩坐在渐渐堆高的软绵绵的尸堆里，专注痴迷的癫狂眼神盯着那些泡得苍白的死尸… 已经可以去拍恐怖片了。 她这样子敢被爸爸看到吗？不敢。就连面对爹爹，都得考虑一下老魔王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他只是个想统治世界的黑巫师，不是变态。 继因为魂器引来了勇敢的雷古勒斯的调换后，这里又因为数量众多的阴尸引来了贪婪的死灵法师。 伏地魔梅开二度的被偷了家。 直到悠闲的钓光了几百只傻瓜原住民，艾莉森把那个穿着泡得模糊的巫师长袍的尸体单独收好，再把剩下那些村民流浪汉耗材都堆进一个有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里。 她伸了个懒腰，开心的一手抱着手提箱，一手抓着已经泡皱的呆滞地精坐上了那艘能通往湖中央的破船。 破船… 破船没有动静。 毕竟上面被施了魔法，使得一次只能乘坐一位成年巫师。而艾莉森这种未成年小鬼，在伏地魔眼里不算人。无人乘坐，破船自然不会动。 艾莉森的脸都黑了，古代魔法涌动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强大到堪比成年巫师的魔力，欺软怕硬的破船这才磨磨蹭蹭的动起来。 船头穿透水面发出柔和的沙沙声，还有艾莉森在全自动小船上活泼的拨水声。小船在玻璃一般光滑的湖面切开深深的波纹，像黑色镜面上的沟槽。 阴森森的还挺有氛围感的。 艾莉森饶有兴趣的在心里点评。 要是这种时候来个小恶魔蝙蝠跳脸杀那就更有意思了，说不定会吓哭某些小鬼。 行驶了一会儿，小船轻轻地撞在中央的岩石小岛上。 在这块石板一样的岛中间，散发着绿光的光源是比人头大的石盆里的翠绿色液体。 石盆上的魔法让手无法触碰这种不祥的液体，只能找容器给魔法智慧生物喝下去，倒掉都会重新回到石盆中。 可惜里面的魂器已经没了，不然艾莉森真想试试缺德的向里面倾倒蛇怪毒液做灵魂料汁，再用厉火小火慢炖，给存一堆尸体的富裕学长煲一锅灵魂靓汤。 这喝汤多是一件美逝啊。 艾莉森遗憾的叹了口气，揪起地精，开始给祭品地精灌里面的毒药。 真正的黑巫师的想法果然都是同样的简单粗暴且高效。 一手提箱密密麻麻的地精们陆陆续续痛苦地蹬腿挣扎着，在幻觉中看到了此生最痛苦后悔的事情：因为好奇探头出洞而被恐怖小魔头抓住。 它们发出含糊不清的凄厉叫喊声。 无辜的小巫师不知道这种低智商生物有什么好后悔的地精生经历，只以为是虚弱和烧心干渴的作用让地精们难受了。 她可爱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 其实如果不是只有一个碗，好奇心重的混邪乐子人自己都想喝一点试试能看到什么最让她后悔痛苦的经历，就她所知她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可惜艾莉森并不想和地精同饮一盆药，所以打住了这个想法。无论是她吃地精口水，还是地精吃她的，这种间接接吻都相当的恶心和埋汰。 第54章 恶作剧 在她强行撕开空间穿越后，许久没有冒泡的破烂游戏面板此时又恰到好处的抽了一下，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嘲讽似的成就： 地精屠夫。 艾莉森没有理会这个成就，再次用精神力秒关。她这个游戏面板的成就又没有奖励，就不能怪玩家对这种嘲讽似的成就如此无情。 石盆渐渐空了，药液那绿莹莹的朦胧光芒散去，黑暗笼罩了这里。 她随手把那个还算漂亮有收藏价值的仿品挂坠盒扯出来放到一边，随手燃起一团没有伤害性，永不熄灭的古卜莱仙火照明，然后只专注的打量着石盆底部微微蠕动着，缓慢再生毒药的魔力运行轨迹。 她不确定哪个代表毒药，哪个又代表再生复制一类的能力，于是燃起厉火小蛇随便一烧。 然后虔诚的把一张邓布利多巧克力蛙画片放进去，试图再生出一盆。 魔法回路没有动静，和死了一样。 艾莉森幽怨的叹气，又吝啬的取回画片收好。 但在感觉到石盆里不让人越过覆盖物触碰底部物体，并且会检测覆盖物对智慧魔法生物是否起效的魔法还在后，她立刻有了个鬼点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又勾起一个愉悦恶劣的微笑。 混邪乐子人的自我修养就是要时刻能找到乐子，有一双善于从生活中发现乐趣的眼睛。 她先取出羊皮纸，抵着手掌在上面写上歪歪扭扭的字，充满嘲讽意味： 【 hahahahaha 真是倒霉，努力过后，却发现你已经来晚了一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a.d.g】 想了想，她又杀人诛心的补了一句： 【ps：其实自带碗也是可以的，我更推荐哦～你不会用了我留下的，喂了很多地精喝过的脏碗吧？】 羊皮纸飘落到干净的石盆底。 随后她又从系统背包里翻出昨天买的蜂蜜公爵糖果。 昨天整理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整蛊专用的比比多味豆，包装袋上明确标注了奇怪口味占了百分之九十。 其实她觉得这玩意不应该在蜂蜜公爵糖果店出售，而是应该出现在附近那家佐料笑话商店。 袋子后罗列着各种奇怪口味：牛屎味，大肠味，耳屎味，呕吐物味… 这算什么糖果？简直让人看一眼就失去尝试它的勇气，只想把这玩意丢进垃圾桶里。 不过此时她万分感谢有它，还有买下店里一半糖果，并养成只要带的下，就会随身携带杂七杂八材料的好习惯的自己。 艾莉森嘴角挂着恶毒的笑意，一气拆光了自己身上全部的整蛊比比多味豆倒进石盆里。 此时，比人头都大的石盆才勉强填满了一半。 紧接着，艾莉森将又黑又小，吃了会喷火的胡椒小顽童，冰牙齿的冰老鼠，会在胃里跳动的蟾蜍形状的薄荷冰淇淋，血腥味的棒棒糖，爆炸夹心软糖之类有奇怪口味或效果的东西都倒进去了一部分，直到填满石盆。 她试着再次直接用手抓出糖果，破破烂烂的石盆上的魔法生效了，手能感觉到阻力，无法直接抓取里面的物体。 乐子人拿着喂过地精的碗搅和几下，混匀恶作剧糖果，并把碗留在了石盆上面，同时忍不住非常反派的在无人的岩洞里发出一阵诡异的怪笑。 这盆见鬼的混合糖果大概能让任何人失去吃光它们的勇气，无论是老狮子，小狮子，还是年轻的蛇… 能让人魂魄出窍（物理意义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亲爱的阿不思爸爸看到石盆里全是糖，应该也不会选择吃了。 这种幽默的大手笔一看就只有她这么可爱的小巫师做得出来，插座鼻孔学长才不可能这么有趣呢。 想象中她亲爱的阿不思爸爸和波特同学无语的对坐着，绿着脸互相往对方嘴里不停的塞恶作剧糖果，时不时干呕一下的场景，也只能梦里想想了。 艾莉森鼓起腮帮。 不过她很快安慰了自己，估计爸爸又会偷偷行动，那就算爸爸真的苦着脸吃光了所有糖果，她也看不到。 环顾这该死的狗洞四周，然后小巫师又盯上了那艘在湖面轻微晃动，仿佛瑟瑟发抖的小破船。 用变形术爆改小船船舱，在船底放了几个惊吓盒子，保证在安静得吓人的漆黑湖面上行驶到一半，盒子里的小丑就会贴脸弹出来发出刺耳尖笑。 伏地魔在小船上的魔法只是保证没有两个成年巫师登船去湖中央，并不禁止对船舱舒适性的改造。 但谁能想到会有这种熊孩子出没。 胆小怕黑的巫师半路被这么吓一跳，估计都要翻到湖里去了。 留下那些地精尸体，顺手把挂坠盒揣兜里，伴随着半路跳出的玩偶小丑们刺耳的尖笑声，在一片热闹中重新乘坐小破船回到岸边，艾莉森心情舒畅。 这里面有反幻影移形咒，无法幻影移形离开。 艾莉森再次走到被破坏关不上的洞口那里，上下打量一番，在旁边嚣张的用切割咒刻上一句： 【艾莉森到此一游。】 远处，那片湖面被朦胧的红色火光照亮。 “……” 沉默一会儿，她之前脸上那愉悦恶劣，仿佛恶作剧成功的肆意笑容渐渐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视线里开始弥漫起黑色烟雾般的黑魔法力量和尖啸着的绿色幽魂，还有点点红色火星般的古代魔法。庞大的魔力在回应着她的情绪，狂暴地试图摧毁眼前的一切。 艾莉森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陡然升腾起的暴怒。眼底染上红意，眼白蔓延，身形模糊的状态才慢慢恢复正常。 这里永远不会有痛苦却又强撑着，最后冷静赴死的爸爸。 我会保护好他。 谁都不能伤害我爸爸。 就让这里，变成一场盛大的恶作剧吧。 冒险结束，她出岩洞幻影移形到对角巷角落，在对角巷简单逛了逛，还和魔药材料店老板沟通了上学时订购魔药材料的事项。 天色渐暗，艾莉森才通过公共壁炉回了戈德里克山谷。 小巫师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真诚喜悦，就像真的痛快玩过一下午。 第55章 冈特 悠闲的背靠夕阳漫步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小路上，渐渐走到巴希达家门口。 艾莉森远远的透过庭院花木的掩映下就看到在门口看书等待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似乎等候已久，他看到艾莉森回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艾莉森压抑不住之前思念他的念头，顺从心意扑上去抱紧他，撒娇的一顿蹭蹭，感受到那种安心的气息。 邓布利多被突然的热情拥抱和撒娇惊了一下，回神后温柔地摸了摸艾莉森的头。 艾莉森愉快微抬下巴没头没脑的宣布。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到开学时候啦！” 邓布利多似乎被逗笑了。 “那就期待你今年的学院表现。” 艾莉森看向这位老校长的眼神重新变得愉悦又挑衅，再一次宣战。 “等着我把教授和同学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吧！” 邓布利多没有生气，依旧从容耐心的笑着回应：“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你到时候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艾莉森又一阵撒娇蹭蹭，扭来扭去的像牛奶蠕虫糖一样，开始得寸进尺。 “我不想补习了，起码明天不想…我大概得向你们请上一天假。” 邓布利多维持着好脾气询问她：“为什么呢？” 艾莉森笑得又软又甜，带着神秘和得意：“因为我有个小秘密，而这关系到一个不错的宝藏…我得请一天假去把它挖出来。” 邓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回应着。 “那好吧，你可以请一天假，不过得先告诉我那个宝藏是什么。” 艾莉森撇开脸，摆明一副拒绝的样子。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先不说这个。不过，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艾莉森仰起头：“嗯？” 邓布利多突然表情严肃，紧紧盯着她：“你刚刚去了哪里？” 艾莉森眼神微动，思考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她确实刚才还在对角巷晃了一圈，只是没有今天一直在那。 邓布利多眼神锐利，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谎言：“别想骗我。” 艾莉森表情自然，面不改色，只是隐瞒了关键，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还出破釜酒吧在伦敦逛了逛而已，不怎么好玩就回来了。” 邓布利多盯着她，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艾莉森轻笑，神态自若，语气漫不经心的表达疑惑和提醒：“怎么了？我只是按照休息时间正常出去玩玩罢了。现在可是暑假…” 邓布利多似乎信了她的话，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艾莉森眼睛瞟向他，随口一问：“你去对角巷找我了？” 邓布利多轻轻抚摸她红色长发的指尖顿了顿。 他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是的，我有些担心你。” 艾莉森的魔法水平虽然高，但到底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又才来英国巫师界。 不过，简单的贪玩撒谎还没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 艾莉森茫然的眨眨眼：“…你不是清楚我的魔法水平还行…”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并不打算把她的异常讲出来。 艾莉森身上有些隐约的，似有若无的黑魔法气息。 本来正说着的艾莉森也突然声音渐低到停下，勾唇，似乎也发现了这点，自然的用眼神无声挑衅他。 小巫师本就是魔力源，她身上的魔力轨迹自然复杂混乱，再加上以前一直生活在游戏世界里玩单机模式，哪怕自己肉眼可见魔力溢散也不觉得有问题。 不过，显然，之前的默默然暴动还是有些后遗症的… 邓布利多选择了无视那种挑衅眼神：“我们先进去吧。” 艾莉森抱着他的胳膊进去。 格林德沃正在客厅喝茶，听到动静抬头：“…回来了。” 他看到艾莉森，眼神里闪过一丝愉悦。 艾莉森像是对角巷畅快购物完的小孩子一样，愉悦幼稚的再次宣布：“是的！我回来了！” 格林德沃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艾莉森：“…那你去对角巷买了什么？” 艾莉森眨眨眼，理直气壮：“什么都没买。去麻瓜界吃了个三明治套餐，然后在对角巷和魔药材料店老板沟通了一下上学期间订购材料的事情。” 格林德沃意味深长地看了艾莉森一眼。 艾莉森笑吟吟回视。 老魔王没有再问，低头抿了一口茶。 艾莉森眼波流转间，又偏头看向邓布利多。 老校长感受到了艾莉森的目光，习惯性的对小巫师和蔼可亲笑了笑。 艾莉森瞬间又打起坏主意，笑眯眯的开口试探，热衷于刺激爸爸的神经。 “亲爱的老师～您对冈特家族，有了解吗？” 被突然问到这个，邓布利多表情控制不住的有了些变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他自然是知道冈特家族的。 当年伏地魔突然出现并组建名为食死徒的势力，在英国开始兴风作浪，他就认出了那是曾经毕业后就消失的学生，汤姆 里德尔。 他再也无法忽视汤姆的那些野心和邪恶，于是在组织凤凰社抵抗的同时还着手调查了汤姆的来历和过去。 结合那些当年伏地魔在学生时代聚拢的小团体成员的印象，还有他所知的蛇佬腔，就自然而然的也查到了汤姆的身世：冈特家族的女儿梅洛普 冈特对麻瓜汤姆 里德尔下迷情剂所生的孩子。 艾莉森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抿唇，狡猾的微笑道：“看来是有喽～还是关于更具体的…” 邓布利多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艾莉森一眼。 艾莉森仰头，神情纯真无辜，毫不掩饰意图：“我想去拜访一下那里，但找不到小汉格顿镇的具体位置。您知道的，那里太偏僻了。”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交锋。 邓布利多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对冈特家族，对伏地魔，对女儿艾莉森…目的，计划，隐秘… 他沉吟片刻。 “我可以带你去。” 艾莉森没有急于出声，优雅从容的等待他的下文。 “…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找冈特家族？” 闻言，艾莉森并不意外，她抿唇微笑，果断卖了某个讨厌的学长。 “…回魂石戒指在那里，我要去挖出那个宝藏。” 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大名一出，邓布利多眼神一凛。 “你从哪儿知道的？！” 第56章 黑巫师思维 在那种锐利明亮的目光下，艾莉森躲到了格林德沃身边。 格林德沃配合地挡住邓布利多，话里非常纵容：“艾莉森想去就让她去吧。” 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这件事不是开玩笑。” 死亡三圣器之一，这名头太大，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并且回魂石本身在传说里就有引人沉迷的效果。 格林德沃慢悠悠开口：“她自己的决定，她自己负责。” 邓布利多紧紧盯着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对这种盯视毫不在意：“我们格林德沃家族的人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他这话意有所指，既是指自己的意思，又是指艾莉森这个明面上顶着混血养女名头的女儿。 那只奇异的透明眼睛带来的预言能力，注定身为先知的格林德沃们能捕捉未来的蛛丝马迹。 艾莉森冷不丁突然出声询问当年他吃醋的历史：“…火盾护身烧斯卡曼德也是有意义？” 被调侃了，格林德沃却面不改色：“这是两码事。” 沉默一会，邓布利多还是皱眉。 “我不同意她去。” 艾莉森表现的非常有行动力，马上进行威胁或者说就是讲事实。 “那我就自己去，最多麻烦些…” 邓布利多盯着她：“你不能自己去，那里很危险。” 艾莉森挑眉，终于图穷匕见。 “那我们三个一起？” 没想到她提出这个主意，两个老巫师对视一眼，似乎在思考。 除了当年那个盛夏的两个月，他们没再合作过，没再成为盟友。 但现在，似乎，的确可以？而且并不赖。 如果他们两人联手的话，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 格林德沃率先开口：“我同意。” 邓布利多考虑了一下，也点头同意。 艾莉森笑意盈盈的提醒警告。 “啊，对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上面有个会诱惑别人带上，然后触发的致命诅咒。” “…所以请不要有人想偷偷行动。”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脸色都严肃起来。 邓布利多是单纯因为危险。 而格林德沃，则是想到了当初艾莉森为了引他越狱，说过邓布利多未来中了致命诅咒。 艾莉森意有所指的补充，眼神和爹爹对上，算是进一步肯定了他的猜想。 “…对于对逝者有执念的人来说，尤其危险。” 格林德沃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微微垂眸，轻声回应：“我明白。” 两个聪明人这一刻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莉森微微偏头打量他们，莞尔一笑。 “…看样子只有我能不受影响喽？”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所以，你更不能自己去了。” 艾莉森睁大眼睛，有些懵的询问，没反应过来他的想法：“…为什么？” 邓布利多语气严肃：“你刚说，只有你能不受影响。” 艾莉森眨眨眼，懵懵懂懂的点头肯定：“对啊。” 邓布利多表情更加严肃郑重：“这意味着，你要去直面危险。” 艾莉森表情微妙，像看傻瓜一样打量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她又看向格林德沃，观察他的想法：？ 格林德沃挑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看向女儿。 艾莉森瞟向格林德沃，意思意思咨询这位老魔王。 “你面对这种情况，一般的解法是…？” 格林德沃耸耸肩，委婉的回答了：“我是黑巫师。” 艾莉森终于愉快的笑起来，找到了同样想法的知己。 “肯定是先找耗材趟雷嘛！” 邓布利多神色一顿，叹了口气：“你们俩…” 格林德沃笑得狡猾，旁边的艾莉森愉快的都要冒泡了。 尊重生命的正常巫师邓布利多在面对两个黑巫师时很无奈。 “你们就不能想点正常的方法吗？” 艾莉森相当理直气壮。 “这不正常吗？正常的黑巫师的思维，高效又安全。” 邓布利多一脸严肃的纠正：“这不叫高效，这叫残忍。” 艾莉森叹气，摇了摇头，勉强妥协：“好吧好吧…我操控没有生命的召唤物取戒指，然后用地精当祭品？” 邓布利多这才脸色稍霁：“至少，这比牺牲人命好多了。” 艾莉森还是有些烦躁，嘀嘀咕咕的抱怨，看向爸爸的眼神又带了些挑衅。 “这多不保险啊…要我说，干脆用夺魂咒去翻倒巷找个幸运儿…” 邓布利多脸色又沉下来。 他板着脸：“不行！” 艾莉森娇纵任性的轻哼，看向格林德沃，大声表达不满。 “盖勒特！让你的老部下想办法查查地方，我们不带阿不思玩！” 格林德沃表情古怪，用眼神示意她看邓布利多的表情。 艾莉森嬉皮笑脸的看过去。 邓布利多冷着脸：“艾莉森…” 艾莉森拉长声音：“诶～” 邓布利多语气加重：“我说不行！” 艾莉森的神情更加愉悦了，非常热衷于让爸爸维持不住那种平静温和的常规样子。 “好脾气的阿不思也会因为我生气吗？” 邓布利多一直板着脸：“这是原则问题。” 艾莉森无辜脸，狡猾的狡辩起来。 “这又不算亲自动手杀人，只是邀请幸运儿罢了…诅咒又不是我设下的，下诅咒的才是杀人凶手哦～” 邓布利多眼神锐利：“你这种行为，与杀人无异！” 被他这副模样取悦了，艾莉森张扬肆意的大笑了一阵：… “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还要继续说时，突然被扑过来的艾莉森紧紧抱住了。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沉默片刻，抬手回抱住她。 艾莉森撒娇般的蹭蹭他，语气慵懒。 “知道什么？我亲爱的老师～” 在这种行为下，邓布利多维持不住冷脸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下来。 “你知道的，我们不能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艾莉森又欢快的笑起来，摇头晃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努力长到你没能力管我！” “我信奉魔法即强权…好吧，所以我目前会听你的，不会用这种方式。” 邓布利多颇为头疼，叹着气纠正。 “我希望你能一直遵守这个原则。” 第57章 誓言 当然，这种话自然不会有用，艾莉森仍然希望吸引爸爸的警惕和关注。 她噗嗤轻笑，慢悠悠的轻轻吐出一句。 “…做梦！” 被小巫师在原则问题上这么忤逆，邓布利多脸色又板起来：“…艾莉森。” 艾莉森一直都不怕他，只是抿唇微笑，轻声细语间神色莫名。 “就算我真的许诺了又如何？你真的就信了？哪怕是魔法誓约，想刻意规避也有的是办法，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 身为魔法誓约的血盟，最不相信的就是誓约。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就像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当年… 海誓山盟到头皆成空。 邓布利多神情严肃：“我当然知道。但你应该知道，誓言并不是毫无意义。” 艾莉森脸上是一片似笑非笑，陈述事实。 “但对我这种说谎成性的家伙来说确实毫无意义。” 邓布利多在她笑意盈盈的凝视下摇头叹息，语气温和。 “艾莉森…” “我当然知道你很狡猾。” “但我不会因为这点就放弃你。” 邓布利多抬手，抚摸女儿柔顺的红发，声音轻柔：“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艾莉森眼神微动。 她听见爸爸轻声说着，然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很聪明，很强大，也很…可爱。” 邓布利多笑起来，笑容包容又温暖，不是平时那种孩子气的快乐俏皮。 他语气轻柔的承诺着。 “所以，我不会放弃你。” 下意识，艾莉森得意洋洋的给格林德沃一个炫耀的小眼神。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片熟练的含笑模样，虽然明显被这种话取悦到了，却依旧不见感动。 格林德沃语气戏谑的提醒。 “我想，亲爱的阿尔，你刚刚那番话可能打动不了她。” 邓布利多似乎早有预料。 他只是平静的注视艾莉森。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轻易感动的人。” “你非常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动摇。” 渐渐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是，你也不会真的抗拒别人对你好。” 艾莉森漫不经心的抬眼瞥他，非常冷酷无情：“…当然，白嫖永远是很香的，别人的行为又不影响我之后捅刀子。” 邓布利多被这孩子的油盐不进搞得哭笑不得：“艾莉森！” 艾莉森懒洋洋的反问：“亲爱的老师，您在试图教好一条毒蛇？” 邓布利多叹息：“我在尝试理解你。” 艾莉森的表情渐渐变得冷酷又傲慢，讲述着一个现实。 “人是不可能真正理解他人的，感同身受永远不存在。” 邓布利多摇摇头，那双明亮漂亮的湛蓝色眼睛中竟带着些孩子般的执着。 “可我相信，爱能跨越一切。” 艾莉森眼神冷淡，神情更加不耐烦了，像条被激怒的蛇。 “但我偏喜欢独一份的东西…如果您指望拿那种甚至会给我同学的爱来敷衍我，只会激怒我。” “……”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注视着小巫师，语气真诚的慢慢说着。 “不…不是那样。” “爱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选择。” “你可以选择爱，或者不爱。” “但我，会一直选择爱你。” 艾莉森闭了闭眼，说不清是什么想法，再睁眼时的语气轻佻。 “那么出于友善的警告，我建议您不要试图打动我，那会更危险。” “您应该已经发现了我和盖勒特有某些相似的特质：我们都是那种，会夺走所爱之人一切来试图得到对方的人。” 邓布利多平静地听完，语气坚定。 “我知道。但我并不畏惧这些。” “因为我相信，爱能改变一切。” “包括，改变你。” 几乎要被那种坚定勇敢的耀眼姿态所灼伤，艾莉森狡猾的撇过脸，仿佛正忙着观察格林德沃的表情，笑容下明显是挑衅和炫耀。 邓布利多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格林德沃唇角似笑非笑，无视了艾莉森稚嫩的挑衅示威，只目光灼灼的盯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艾莉森凑过去，挡在两人之间，刻意努力试图遮住爹爹。 就算要帮忙复合，但不代表她就不想独自粘着爸爸了。反正现在好像进度还不错，被她拖慢点应该也没什么。 对于女儿的瞪视和浅显易懂的小心思，格林德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 哪怕没看到盖勒特的表情，也能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邓布利多对此颇有些无奈。 好像面对这一大一小十分难搞的两个格林德沃时，他的从容平静都维持不住了。 “你们俩…” 两个人都看向他。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艾莉森眼波流转，俏皮的回应。 “那得问您什么时候把自己分成两个。” 邓布利多被噎住了。 在盖勒特饶有兴致地注视下，邓布利多又开始头疼。 艾莉森轻哼着挑刺，开始毫不掩饰嫉妒和恶意。 “你对每个喜爱的学生都这样吗？会爱心泛滥，试图理解他们，永远爱他们。” 邓布利多愣住，随即无奈地笑了：“当然不会。” 艾莉森牢牢的盯着他，一边点人一边观察他的表情，明显不允许他说谎。 “…斯卡曼德，海格…那些被开除的，你所偏爱的学生…” 邓布利多温和地注视着她。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伙伴。” 艾莉森阴阳怪气，摇头晃脑。 “哦，我亲爱的老师有多少最好的，最值得信任的对象？明明最这个词应该是唯一的！” “麦格教授肯定是，包括其他几个院长，外面还有斯卡曼德，海格，凤凰社的那些韦斯莱…马上还有个波特吧？说不定会连人家的朋友也考虑安排上。” 邓布利多被这一串阴阳怪气噎得张了张嘴。 回过神他看着艾莉森笑容下掩盖着不满和怒气，更加头疼了。 “你听我说，艾莉森。” “我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你和盖勒特，和别人都不一样。” 格林德沃也目光灼灼的瞧过来，明显对这难得吐露的心声非常感兴趣。 第58章 魂器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那种烫人的目光。 他看向艾莉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可不是个会被甜言蜜语随意哄过去的人。” 艾莉森漫不经心的绕了绕长发，神色慵懒淡定，显然不会被轻易打动。 小巫师不像老情人那么好哄，她问出了一个关键且致命的问题。 “您准备在我和盖勒特身上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呢？” 格林德沃从艾莉森开口就一直在笑，并且喝茶看戏，这让艾莉森更加恼火。 邓布利多语气真诚：“我会尽力而为。” 艾莉森抿唇轻笑，意味深长：“但我不觉得多…相比霍格沃兹…” 被这么对比，老校长明显无奈了。 “我会尽力，但总有些事情…” 艾莉森才不听爸爸解释，瞬间冷脸。她冷笑一声，不满的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这个人谎话连篇，心里有鬼，自然看别人也全是鬼。所以我一向只看表示目的的行为，不听那些分不清真假的甜言蜜语。” 格林德沃笑眯眯地看向头疼女儿的老情人。 邓布利多无奈的叫着：“盖尔。” 格林德沃心情很好的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盯着他：“你别火上浇油了。” 格林德沃语气很无辜。 “你可真让人伤心，阿尔，你明知道我可什么都没做。”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轻声抱怨：“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格林德沃笑眯眯的：“虽然我确实确实是个混蛋，但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 邓布利多无奈的沉默片刻，感慨。 “你们俩真是让我头疼。” “我觉得你挺乐在其中。” 格林德沃语气戏谑。 邓布利多垂眸。 “至少，我希望我能帮到艾莉森。” 格林德沃挑眉，也开始斤斤计较。 “我以为你对我的爱会更明显呢。” 邓布利多看向他：“我对你已经够明显了。” 格林德沃轻笑着递给他一杯茶，心情很好的回视着他：“可我觉得还不够。” 邓布利多接过，喝了一口加了蜂蜜的红茶。 “如果你非要我说一些甜言蜜语才能让你满意…” 格林德沃张扬快乐的笑起来：“为什么不呢？” 邓布利多神色无奈，却很自然的说出口。 “好吧…我爱你，盖尔。” 格林德沃笑眯眯地凑过去。 邓布利多亲了亲他的嘴角。 格林德沃心情大好：“阿尔…” 邓布利多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两人安静亲昵的坐了一会，格林德沃起身离开时还吻了一下邓布利多的手指。 邓布利多坐着，只是微笑着垂眸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 哪怕再不满，因为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巴希达三位都是年过百岁的长辈，艾莉森还是没在房间待多久就又乖乖的出来做晚餐了。 看到来到餐桌边用餐的只有双亲，艾莉森托腮，奇怪的询问：“巴希达呢？” 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她被朋友邀请去做客了。” 艾莉森眨眨眼，说起正事：“好吧…那么明天早上就出发去小汉格顿镇？” 邓布利多沉静的点点头。 艾莉森又冷不丁询问格林德沃，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什么时候弄只家养小精灵回来？” 格林德沃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艾莉森面无表情，语气平静，老气横秋。 “我是家养小巫师，不是家养小精灵。我现在要负责卫生，做饭，打理庭院…家养小精灵能做的我在做，不能做的我也在做，你良心不会痛吗？” “而且我去上学了总得有照顾你和巴希达的，年纪都那么大了。” 格林德沃忍笑，揉揉她脑袋。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安慰她：“我们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的。” 三人终于安静的享用起晚餐。 晚餐吃到一半，艾莉森又突然愉悦的噗嗤轻笑，有点神经质。 格林德沃抬眸，莫名其妙：“你在笑什么？” 艾莉森可爱的眨巴眨巴那只蓝眼睛，神神秘秘的开口，故意继续挑动爸爸这个唯一的白巫师的神经。 “你有听说过魂器这种东西吗？” 听到这种邪恶的东西，格林德沃下意识和旁边微微蹙眉的邓布利多对视一眼。 邓布利多面色凝重：“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词的？” 艾莉森随口糊弄他，盯着爹爹：“拜托，我可是个黑巫师…盖勒特，你呢？” 格林德沃语气轻松：“魂器？我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 艾莉森接话，好心的解释科普。 “通过杀人分裂灵魂，达到不死的结果。因为哪怕身体死亡，依旧有魂器那里的灵魂碎片在牵扯着他不至于去往灵界。” “你说的没错。”邓布利多眉头紧锁，“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莉森撑着脸：“看书。《尖端黑魔法揭秘》是本有趣的书。” 邓布利多对叛逆乖张的女儿严肃的教育：“你不该看那些东西。” 于是艾莉森又忍不住噗嗤的笑趴在桌上，泪花都要冒出来了，拖长玩味的声音继续卖伏地魔。 “了解还是得了解的～毕竟有傻瓜把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了七份。” 邓布利多的神色瞬间凝重，一瞬间联想到了无数东西。 没有死亡只是消失的伏地魔，食死徒依旧存在的黑魔标记，分裂灵魂的邪恶高深知识… 他沉默了一会，语气不同于寻常的严肃郑重。 “我们得谈谈了，艾莉森。” “关于魂器的事情。” 艾莉森无辜歪头，果断拒绝：“不！” 邓布利多语气坚定：“我必须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艾莉森则任性地再次重申：“我不！” 邓布利多紧盯着她，语气缓和下来，试图哄孩子：“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艾莉森毫不在意的吃牛排，愉悦的含含糊糊回答，油盐不进：“我不！摄神取念都没用！” 邓布利多又沉默片刻。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告诉我？” 艾莉森嚼嚼：“…什么都不行，时间合适我才会说。” 邓布利多微微叹气，对格林德沃家的先知身份，和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态度彻底没了脾气。 艾莉森嘻嘻哈哈的撒娇歪缠在格林德沃身边，得到爹爹此时爱怜的额头吻。 晚餐后，艾莉森意外守规矩的复习了一会儿早上补习的那些黑魔防内容，而另外两位则悠闲的在下巫师棋。 第59章 小汉格顿 汉格顿镇。 这是英格兰东南部的一个小镇，具体位置是萨里郡。 这里以传统的农业生活和与世隔绝的状态闻名。经过工业革命和两次世界大战后，这个偏僻小镇依旧没有受太多影响，保持着相对封闭和传统的生活方式。 英国各地的英语口音差异挺大的。这里独特的南部口音让外人听着更像另一种外语，也让当地人更加凝聚和排外。 这里有一条溪流，将镇子分为小汉格顿和大汉格顿两部分。尽管名字上有一个小字，但小汉格顿才是居民更加集中和繁华的地方，而大汉格顿更加偏远荒凉。 冈特家族崇尚奢华的大排场，又为维持尊贵血脉不断近亲结合，祖先的财产早被同样性格粗鲁傲慢的前几代挥霍一空。 于是二十年代那会儿，这个被当地麻瓜们视为疯癫流浪汉的纯血家族最后的成员只能居住在更靠近大汉格顿的，距离小汉格顿四英里的破烂房子里。 两个老人牵着孩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茂盛的杂草里，走得有些艰难。这里太久没人经过，已经没有路了。 终于到了冈特家族的老宅。 两座陡峭山坡间盘根错节的树丛，和高高的茂盛荨麻丛中半隐半现着一栋废弃房子——艾莉森其实更愿意称之为快塌的棚屋。 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瓦片零落，各处或多或少露着最里面的椽木。 屋外的荨麻一直长到窗口，那些窗户狭小又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让阴森废宅里透进来的点点阳光都破碎而模糊。 破烂的门上钉着一条呈s形的死蛇，象征着斯莱特林纯血统。房子有三间十分狭小的屋子，中间的大屋子兼作厨房和客厅，到处都是尘土，霉斑，甚至是蓬勃生长从缝隙中冒出的杂草。 这里的原主人莫芬 冈特被追寻身世的汤姆 里德尔打昏，抢走魔杖杀了麻瓜里德尔府全家，并且给莫芬植入错误记忆嫁祸，让所有人都相信是莫芬杀了那些麻瓜。 冈特家族的祖传戒指，也就是回魂石戒指，也是在那时被伏地魔夺走的。 邓布利多曾经找到了位于阿兹卡班的莫芬，找到了那些被修改过的真实记忆，作为交换，他保释了莫芬。 不过莫芬还是因为常年在阿兹卡班的生活而身体虚弱至死。他没等到出狱的时候，这位自诩高贵的冈特后人就无人在意的死去了。 站定在荨麻丛边，看着那座破屋，在前方领路的邓布利多轻声说着。 “我们到了。” 艾莉森抬手，身边的泥土便快速凝聚成一个高大的粘土石魔。 石魔被召唤者控制着忠诚地开启吱呀做响的大门，一点点仔细搜寻冈特老宅内部。 见多识广的老校长为这个新奇的魔法感到惊讶，不过随后，就和盖勒特一起牢牢盯着那个老宅，暗自警惕着。 回魂石戒指其实还算好找，放在了一个不算偏僻的位置，被黑魔法好好保护着。 毕竟伏地魔本人似乎也继承了一些冈特们的特质，哪怕他们彼此不承认，可某些相似的东西依旧通过血脉传承着。 他喜欢收集纪念品，喜欢具有强大魔法且有历史意义的物品。傲慢，疯狂，冷酷，又有优越感和获取地位的决心… 没有灵魂的石魔对戒指周围的防护黑魔法不为所动，泥土大掌只是捧着戒指出来了。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立刻察觉到不对。 那只丑陋的大金戒指，上面镶着块刻着佩弗利尔纹章的黑色菱形宝石。而被制作成魂器的死亡三圣器之一此时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邪恶黑暗气息，拼命诱惑着周围人戴上它。 邓布利多的内心升起一股难言的，渴望拿起戒指复活逝去家人的冲动。格林德沃虽然还好些，但也没那么清醒冷静。 打断这种渴望的是艾莉森的冰冻咒。 在庞大魔力下瞬间凝结的寒冰组成了一道和人肩等高的冰墙，完全阻隔了他们和石魔的接触。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人狂热的头脑都清醒了几分。 正如艾莉森所说，只有她不受影响。没有复活逝者需求的艾莉森那只蓝眼睛清凌凌的盯着双亲。 回过神的两位家长深呼吸，表情严肃，两道不同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同时沉声提醒女儿。 “小心，不要被它影响。” “别碰它。” 艾莉森抿唇微笑着安抚他们：“当然，毕竟我没有想复活的人。” 两人点点头，默默观察着小巫师处理这个，随时准备在艾莉森受魂器恶念影响的时候阻止她。 艾莉森先随手燃起厉火，烧向石魔捧着的魂器。厉火灼烧着石魔捧着的戒指，甚至渐渐顺着石魔手臂蔓延至全身。粘土石魔只安静着一动不动。 那颗黑色菱形石头即使在厉火中也完好无损。这颗古代流传下来，甚至和死神扯上传说的死亡三圣器之一确实有奇特之处。 而丑陋的黄金戒托却开始焦黑碎裂，渗透出一种陈年老血般乌黑粘稠的东西，并且伴随着遥远又微弱的惨叫声传出来。 哪怕布满黑魔法陷阱和防护，又是最邪恶的黑魔法物品魂器，却对身为同样是黑魔法的厉火毫无抵抗能力。 三人紧盯着戒托被烧成灰烬——艾莉森本来还带些漫不经心，被家长们影响得也只能认真起来。 粘土石魔也在红色的火焰中被渐渐烧毁，那颗黑色菱形石头轻盈的掉落到草地上。 回魂石上的黑魔法痕迹复杂到难以准确辨别。 艾莉森此时依旧谨慎的打量着它，取出口袋里半昏迷的地精准确丢过去，砸在回魂石上，防止那个致命诅咒依旧存在。 地精和石头都好好的。 然后，盘蜷在旁边的厉火蟒蛇随口吞下了这种不应该出现在麻瓜世界的魔法生物。 她还是有些犹疑，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拾起这颗石头。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凑过来，打量着女儿手心里，这枚他们年轻时研究渴望过的死亡三圣器之一。 第60章 回魂石 看着他们那感兴趣的神情，艾莉森烦躁的抿唇。 “…要不还是找个幸运儿趟雷试试吧？地精到底只是魔法生物，不是巫师。” 邓布利多摇摇头，湛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回魂石，话中意思已经是打算先主动触碰它了。 “不必，这颗石头应该没问题。” 听着他的意思，艾莉森沉默片刻，咬着手套食指脱下一只手套，没戴手套的那只手先他们一步触碰了回魂石。 她的身体随时可以再生替换，只要灵魂不灭就行，这是继承自天使和恶魔那些灵魂体生命的特质。 这个世界的魔法除了杀戮咒，基本影响不到灵魂，如果真的有致命诅咒，能换身体的她先触碰是最优解。 两位长辈都神色微怔。 邓布利多心中暗自感叹，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将这份温暖记在心里。 无事发生。 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那些罪恶都仿佛被炽烈的厉火烧灼干净了。 艾莉森表情冷淡的撇开脸，随手把这个圣器抛给他们。 “…没有诅咒，拿去玩吧。” 她微微放松些，脱下了手套。 格林德沃接住那颗宝石：“就这么爽快的给我们了？” 艾莉森莫名其妙：“我没有想见的逝者，也对阴尸大军不感兴趣…我记得你年轻时非常想得到这玩意制造阴尸大军？” 她是个玩骷髅亡灵的，看不上削弱版的阴尸，甚至还要竞争尸源。 格林德沃笑起来，把回魂石塞给旁边的老情人。 “没错，那时候我还很年轻。” 邓布利多拿着回魂石打量，不痛不痒的警告一句：“你现在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盖尔。” 格林德沃摊摊手：“我只是想研究一下。” 艾莉森看向那颗黑色菱形石头，语气懒洋洋的，透着点不在意的轻慢感。 “我记得是拿在手里转三次…是这样吧？” 格林德沃也看着邓布利多，看着这位知己恋人把那颗石头旋转了三圈，就像他们年轻时根据那些传说研究出来的一样。 只有邓布利多能看见的，转了三次后，身边出现的比灵魂更真实，却比活人虚幻些的家人身影。 他们走在杂草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声，柔弱的身体移动着脚步，注视着已经苍老的邓布利多。 几乎变成实体的记忆父母脸上带着慈爱温柔的笑容，阿利安娜虽然依旧羞怯，却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大哥哥以及旁边的一老一小两个陌生人。 珀西瓦尔不再是过去记忆中，最印象深刻的，因为恨意愤怒变得异常凶狠的父亲，而是更早的，更平静温和的样子。 坎德拉也不复死前忙于照顾孩子们，独自撑起一个家庭的憔悴沧桑。她微微的温柔微笑着，看着压抑一生的长子眼中染上泪光。 阿利安娜仍然羞怯内向，但不见了被默默然和那些痛苦记忆折磨的苍白恍惚和崩溃。 一切仿佛定格在了他们最美好的时刻，并且美化了很多。 邓布利多表情怔忪恍惚，静静地看着他们，眼泪缓缓落下。 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虚幻人影虚虚的拥抱了他，家人们互相诉说着爱意和思念。 邓布利多也伸出手，回以拥抱。 他渐渐微笑起来，泪水却不断地滑落。 艾莉森有些不自然的蹭到爹爹身边，没打扰想见父母妹妹的爸爸。格林德沃轻轻揽住她，也安静的没有出声。 给他一个独处的机会吧。 邓布利多向虚空中说了很久的话，也听了很久的话。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最伟大的巫师，霍格沃兹的校长，英国巫师界的守护神，被所有人依靠的对象。 在这一刻，他只是邓布利多家的孩子，父母的儿子，妹妹的大哥哥。 他在此刻，最起码是这一刻，回到了家。 父母会心疼他，却又为他感到骄傲。妹妹原谅了他，并且叮嘱他照顾好二哥阿不福思，希望他们都好好生活下去，每天快快乐乐的。 家人们甚至还好奇又温和的看向格林德沃和艾莉森，有些活泼的调侃着过去一向谦和骄傲的阿不思。 真正的灵魂又怎么可能时隔多年窥探到现状呢？ 但最起码，这种根据记忆产生的幻象，足够抚慰生者疲惫哀伤的心。 老人那双半月型眼镜后的湛蓝色眼睛不再是平时面对别人的温和平静，而是孩子般纯粹的天真快乐，带着隐隐的泪光。 邓布利多一直微笑着，直到最后转身看向格林德沃和艾莉森。 “我们走吧。” 他握着回魂石过来时，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甚至还沾湿了打理整齐的长胡子，但他笑的相当温暖。 格林德沃也微微笑着，轻轻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肩膀。 邓布利多也笑了，带着明显的释然和怀念。 “是的，我很开心。” 他们互相对视，相视一笑。 接着，邓布利多低头又看向红发小巫师。 “艾莉森，我…”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 “…谢谢你。” 艾莉森别扭的撇开脸，神色张扬肆意，才不理会他。 邓布利多也没指望她回应，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将回魂石收了起来。 艾莉森眨巴眨巴那只蓝眼睛，提出了疑惑。 “…为什么不一直用着？” 邓布利多微笑着，声音轻柔又坚定：“因为，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失去他们了。” 艾莉森茫然：？ 然而邓布利多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了，只是要牵起她的手。 “回家吧。” 艾莉森更加莫名其妙：“…你们大人真是奇奇怪怪的，能变出影像就变呗，换我就一直用着。” 邓布利多只是笑笑，没有反驳的听着女儿活泼的叽叽喳喳，也没有急着抓住她的胳膊用幻影移形。 艾莉森嘟囔着：“就当魔法画像，有人在热热闹闹的不好吗？” 格林德沃闻言也带着长辈般的轻笑，教导小巫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艾莉森抿唇，又蹙眉问了个问题：“…你们要一直拿着它吗？” 邓布利多摇摇头：“回魂石虽然没什么危险，但长时间接触也不好。” 第61章 租赁 “我是说，我们把它租出去吧？按分钟收费，就在霍格沃兹里租！” 艾莉森马上提出一个绝妙的点子。 两个老巫师都被这种离谱的点子惊得懵了一下。 邓布利多努力控制表情，但失败了，最后还是失笑。 “…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 格林德沃忍俊不禁，拍着邓布利多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邓布利多好不容易缓过来，咳嗽了两声：“我确实没想到这个点子。” 格林德沃憋笑，最后还是破功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完全没想过可以用它来赚钱。” 邓布利多又被他带着笑起来。 艾莉森在他们的笑声中，表情从茫然疑惑，逐渐变为愤愤不平：？！ 邓布利多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维护小巫师的尊严：“抱歉，我们只是觉得你这个点子很有趣。” 两人笑够了，相视一眼。 艾莉森恼羞成怒的质问：“提供和逝者的团聚业务！难道不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吗？有这门独家生意，你还可以给学校搞些经费和奖学金！” 格林德沃勉强控制住表情，评价道：“…确实很有意义。” 邓布利多也含笑接话：“…你果然很擅长提出好主意。” 艾莉森狐疑的盯着他们憋笑的脸：？ 格林德沃努力维持优雅从容，不让笑声漏出来，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我们确实应该考虑一下，你有什么建议吗？” 提到这个，艾莉森更加愉快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除了收费记得高点，没有更多的了。正好沉迷的家伙就得破产，然后破产后又要去努力挣钱，然后再回来沉迷…直接促进巫师界经济流通循环！” 两个老父亲互相对视一眼，笑意更浓。 邓布利多为这种缺德循环努力忍笑，说话轻飘飘的带着气音。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艾莉森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们。 “想象力真差劲啊，亏你们还是那么厉害的巫师。” 两个长辈没有反驳，因为还在憋笑。 “…这倒确实。” “…我们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艾莉森撇撇嘴，就被大人提溜着幻影移形带回巴希达家。 到了巴希达家后，他们总算能好好聊一聊了。 艾莉森趴在桌上好奇的盯着他们。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坐在沙发上，开始正儿八经的讨论起这个想法。 最初听到艾莉森把回魂石按分钟收费租出去的点子时，邓布利多还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玩笑。 但是聊到后面，他们的想法都变了。 这是个有趣又理智的点子。它不仅可以满足那些有执念想要与逝者再见的巫师，还可以让霍格沃兹获得些收益，给困难的学生增加一点补助。 从前无数追寻回魂石的巫师们，或是想要追求复活的飘渺传说，或是想见到自己逝去的亲朋，或是像盖勒特野心勃勃试图制造阴尸大军… 用过回魂石后，把它藏起来尘封，那是智者。试图利用回魂石玩弄死亡，那是野心家。所有人对回魂石抱着一种符合死亡三圣器传说的慎重态度，这其中也包括当年追寻这些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而他们的女儿艾莉森，她将回魂石当做普通的工具来使用，不觉得回魂石有多么神秘可怕，也不觉得它有多么强大无匹，她只是在利用它的功能来改善生活。 没有滥用，没有崇拜，而是选择了一种广大的，充满创造性的，甚至又有些庸俗的用法。 就像她辩解的，一种非常有意义的服务：为人们提供一个与逝者短暂团聚的机会。 多么温馨而美好的功能！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实际的多。 想到这里，两人脸上不禁露出微笑，都从对方眼底看到欣赏。 ''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 老校长和老魔王不约而同在心里想着。 他们接着慢慢商量好了具体实施方案，不过暂时还不能实施，毕竟学校里还有疑似近期接触过伏地魔，表现出异常的奇洛教授。 …… 时间在每天的嬉闹补习中渐渐流逝，到了霍格沃兹开学日九月一号。 艾莉森磨磨蹭蹭的起床洗漱。大概是上学对小孩天然带有压迫感，明明各种准备做齐了，可真的到了这会儿，反而有点不想去上学。 自从家里有了家养小精灵，完全把艾莉森养懒了，她咬着煎蛋，含含糊糊的向三位家长抱怨。 “…我不可以赖到晚上，直接飞路网去霍格莫德村，用飞天扫帚飞过去吗？这劳什子的霍格沃兹特快是非坐不可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特快列车是霍格沃兹的传统，而且这样也可以让你感受一下开学的氛围。” 艾莉森的脸皱成一团，像吃了颗酸梅子。 巴希达也笑着安慰补充道：“别担心，就几个小时，而且，你在列车上还能遇到新同学呢。” 格林德沃笑着摸了摸艾莉森的红发：“别担心，有我们陪着你呢。” 艾莉森睁大眼睛，瞬间精神又清醒：“…你们都要跟着送我到车站？” 她知道第一次上学会有人送，但没想到是三个长辈都要出动。毕竟巴希达年纪太大了，而爸爸又要去准备霍格沃兹开学工作，应该只有爹爹闲着。 邓布利多的湛蓝眼睛里是柔和的笑意。 “没错，毕竟这是你第一次去霍格沃兹，我们当然要好好送你。” 艾莉森抿唇微笑，看着爸爸：“我还以为你要先去霍格沃兹准备开学的事情呢。” 邓布利多语气轻松：“放心吧，那边有米勒娃和菲利乌斯他们，不会有问题的。” 艾莉森更加愉快，因为那个猜想开始语调上扬起来。 “难道你要和我一起坐霍格沃兹特快？！” 邓布利多眼中也浮现出孩子气的喜悦，他俏皮的眨眨眼，说出了这份惊喜。 “没错，我们可以一起度过这段愉快的旅程。我会一直陪着你，帮你介绍些有趣的事情。” 第62章 国王十字车站 国王十字车站。 已经把入学物品都塞进系统背包里的艾莉森空着手，轻松的和家长们一起走进车站，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们。 艾莉森慢悠悠的寻找着九站台和十站台。 然后，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眼熟的瘦小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弗农一家开车把哈利带到国王十字车站，并且不怀好意的嘲笑根本没有车票上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找不到站台的哈利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还带着一只大猫头鹰，顶着经过路人的好奇目光，一筹莫展，心中充满紧张不安。 他本来想去试试询问警卫的，不过居然在此时恰好看到了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校长身边依旧是那个之前突然莫名掐他的漂亮女孩。那个空着手的女孩在三位家长的拥簇下神采飞扬，有些傲慢。 但这一刻的哈利顾不了那么多了，突然看到同样来自巫师界的救星，焦急的脸上不可抑制的露出惊喜的表情。 “邓布利多教授！” 温柔的巴希达和邓布利多都主动与这位焦急的小巫师打招呼。 “哈利，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则微笑着拍了拍哈利波特的肩膀：“别来无恙。” 抱紧爸爸的胳膊，艾莉森脸上明显露出抗拒和厌恶，一点都不想让外人接近他。 邓布利多轻声安慰她几句，却还是不起效果。 艾莉森主动像个小反派一样的嗤笑一声，才不管爸爸就在旁边，刻薄嘲讽的话张口就来。然而同时在心里也暗自觉得有趣，感觉非常符合原着斯莱特林同学的剧本。 “哇哦！显然，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个名头并不会让你变得聪明…我猜那个粗鲁愚蠢的半巨人忘了告诉你怎么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才让你像碰见救星一样的过来！” 巴希达轻轻扯了扯艾莉森的衣袖。 见将他带到魔法世界的领路人，他的好朋友被艾莉森又一次出言侮辱，哈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无视了之前被掐脖子的害怕，瞪着女孩。 “不许你这么说海格！” 回应他的是艾莉森冷酷傲慢的神情。女孩下巴微抬，显出一种盛气凌人的做派。 邓布利多也轻轻咳嗽了一下，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艾莉森，这样说话可不礼貌。” 明显有几分机灵的哈利转向真正说话管用的邓布利多。 “海格说，您是他的好朋友！” 邓布利多眼中划过意外，轻声说道：“我和海格的确是好朋友，哈利。”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 “可是，您为什么让这个…” 他看了一眼艾莉森。 “让这个家伙…” “让这种人上霍格沃茨？” 闻言，艾莉森似笑非笑的嘲讽，更加看哈利不顺眼。 “还没入学，就等着做学校的主了吗？波特宝宝～” 哈利握紧拳头，但忍住了。 邓布利多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说：“每个学生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学校，哈利。” “霍格沃茨欢迎每一个想要来学习的学生。”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被安抚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可是，她…” 艾莉森抢先说话，抿唇轻笑，神色张扬肆意。 “呀！还没睡醒呢？我的老师才不可能开除我！不然等我去德国教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入学了，下一个伏地魔就是我了。” 她轻声细语中带着恶意和得意。 “邓布利多开除你的巨人宝宝都不可能开除我，毕竟他得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哈利愣了一下，咬了咬牙。 巴希达打圆场：“好了，好了，孩子们。我们还是快点进站吧，别错过火车了。” 一直笑着看戏的格林德沃摸了摸艾莉森的头：“走吧。” 艾莉森听到长辈们的话，神色乖巧起来，拉着邓布利多的胳膊要走，不想让他再搭理讨厌的波特。 邓布利多却停住了脚步：“哈利。” 艾莉森不耐烦的拽了拽邓布利多的袖口，完全无视那个被她像玩具一样掐过脖子的男孩。 邓布利多没有被艾莉森拉动，他温和的对哈利说：“我想，你需要一个道歉。” ！！！ 艾莉森顿住，熊孩子的表情一瞬间不敢置信。 邓布利多看着艾莉森，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定。 “艾莉森，你应该向哈利道歉。” 熊孩子眼神挑衅，态度乖张又叛逆：“道歉什么？我才不！你明明知道强迫我道歉没用！” 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艾莉森，你知道吗？语言可以伤害别人，就像你刚才对哈利说的那样。还有你之前在对角巷的行为…” 当时在对角巷他不想让艾莉森这个加害者继续出现在有些害怕的哈利面前，而且艾莉森也明显不会吸取教训，还怀有恶意，才没强迫她道歉。 但不代表就真的默许这个乖张叛逆的孩子为所欲为，再一次当面欺负哈利。 这一次，哪怕艾莉森这个狡猾孩子不会长记性，作为校长的他，也得为了哈利的遭遇让艾莉森道歉。 道歉不止是让加害者长记性认识到错误，也是为了让受害者得到一些弥补伤害的安慰的。 邓布利多顿了顿，语气温和，但眼神严厉。他再次老生常谈地说道：“我们应该学会尊重他人，尤其是那些与你不同的人。”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艾莉森。” 艾莉森厌烦的蹙眉：“就因为我说海格那个半巨人愚蠢粗鲁？他难道不是吗？醉鬼，玩牌赌博，崇尚暴力…” 邓布利多语气依旧温和，那双湛蓝色的明亮眼睛盯着女儿。 “海格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不是一个像你所说的那样的人。” 艾莉森嗤笑：“但他就是！” “我建议你查一查他偷偷违法饲养的那些危险动物。他在暗中进行非法杂交实验，试图弄出一些恶心的，悲哀的生物。” 听到这种让人感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邓布利多神色微变。 “…我会调查这件事的，艾莉森。” 艾莉森更加不满：“你为什么那么纵容他？是因为想起斯卡曼德了吗？” 第63章 道歉 听到艾莉森敏锐的联想到纽特，邓布利多沉默了，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纽特确实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而海格… 不得不说，当初看到海格在学校里因为明显的异常体格和单纯性格而没有朋友，把那些神奇动物当做朋友时，他确实存了几分爱屋及乌的心思。 本来还在看戏的格林德沃松开搭在艾莉森肩膀上的手，听到斯卡曼德眼神危险的眯起，声音低沉：“…阿尔。” 邓布利多转头看向格林德沃，两人目光交汇。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别这样，盖尔。” 格林德沃表情微妙的不爽，但还是没继续追究。 在纽蒙迦德待了半个世纪后，这种得阿不思偏爱的，最喜欢的学生怕是早就多了好几个。 最初艾莉森提起这个为什么能激怒他，不就是因为这是他都能猜到的讨厌事实吗？ 邓布利多转身对艾莉森说：“艾莉森，关于这一点，我会和海格谈谈的。” 艾莉森觉得自己之前买校服时掐哈利脖子，还有这件事都算混过去了，神色明显得意起来。 然而，邓布利多又对主动挑事的熊孩子补充道：“但是，你也应该向哈利道歉。” 艾莉森眨巴眨巴那只蓝眼睛，理直气壮的狡猾辩论：“我说的是事实！他才应该向我道歉！”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艾莉森非常擅长诡辩，总有一套逻辑。 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艾莉森说下去。 艾莉森微抬下巴，盯着哈利，盛气凌人。 “你想让我道什么歉呢？你什么都不了解，不知道那个半巨人的过去，不知道他和外人相处的样子，不了解他饲养过什么恶心东西，只凭着几个小时的印象就觉得我在污蔑别人！” 目前才十一岁的单纯哈利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确实不知道这些。 轻松的把这个讨厌的小鬼说得都开始怀疑自己有问题了，艾莉森得意洋洋的拉着邓布利多准备走。 邓布利多没动，他叹了口气，对哈利说：“对不起，哈利。” ！！！ 艾莉森没想到爸爸会道歉，睁大眼睛，脸上瞬间不可置信和气恼交加。 哈利也愣愣的。 这位温和理智的家长对哈利说：“希望你可以原谅艾莉森。” 哈利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没关系。” 不能接受的反而是艾莉森。她鼓起腮帮，根本就不想爸爸替她向讨厌的波特道歉。 邓布利多摸了摸艾莉森的头，再次对哈利说：“谢谢你，哈利。” 他没有再理会艾莉森的小情绪，而是对哈利温声细语：“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艾莉森被邓布利多拉着走，走了几步之后还是忍不住甩开了爸爸的手，气呼呼的。 邓布利多看着艾莉森气鼓鼓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艾莉森闭了闭眼，去抱着爹爹的胳膊，牵着巴希达的手了。 她暂时不想理会爸爸。 格林德沃虽然看起来没管几人之间的矛盾，但其实一直在注意着艾莉森的情绪。 他偷偷的捏了捏艾莉森的手，安慰女儿。 巴希达也察觉到了艾莉森的情绪，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艾莉森：“没事的，亲爱的。” 艾莉森恼火的瞪着哈利，充满恶意，跃跃欲试的想要点火：“我明明警告过波特了！他敢靠近邓布利多就拿厉火烧他！”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艾莉森。”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看着偏心别人家小孩的爸爸。 邓布利多摸了摸艾莉森的头，柔声地哄她：“别生气了，好吗？” 被哄了的艾莉森更加委屈，泫然欲泣。 “你明明是我的老师，现在只教我一个人，我们才是最亲近的关系。”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蹲下身，平视着艾莉森，表情认真：“但是，哈利也是我的学生。” 艾莉森不满这种区分不开自己在他眼中独特性的说法。 “别人才不算！你早就不负责上课了！” 邓布利多停了片刻，继续说：“不管怎么说，哈利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而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他看着艾莉森皱起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责任保护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 艾莉森盯着爸爸看了片刻，委屈的垂眸妥协了。 “…那阿不思亲亲我。”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 红发小姑娘难为情的撇开脸，小声说道：“…亲亲我就好了。” 邓布利多回过神，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凑过去在艾莉森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所以刚才那种程度触到爸爸底线了，看来到学校里得阴着来。 艾莉森垂眸掩下眸底的冷静和算计。 一直无赖到没什么脸面包袱的熊孩子再次抬头时，面上满是真诚乖巧的看向哈利，声音又甜又软的主动道歉缓和关系。 “…对不起，波特同学，我为我对你的伤害道歉。” 哈利愣住了，他没想到那个一直在他面前冷酷傲慢的艾莉森会突然道歉。 身为好孩子的哈利根本没想过背后会有阴谋诡计，他犹豫了一下，被漂亮女孩放软的态度搞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我不该和你吵架。” 艾莉森展颜一笑。 哈利也露出一个微笑。 邓布利多看着两个孩子终于和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过他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安，感觉艾莉森不应该是这种表现。这过于像正常小孩了，但艾莉森通常对一切人事物都有种孩子对待玩具的轻慢感和冷酷，真的会这么温驯的道歉吗？ 于是他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艾莉森，总觉得女儿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巴希达也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摸摸艾莉森的头，夸奖道：“做得好，亲爱的。” 艾莉森露出一个甜美纯真的笑，看着乖巧又可爱。 格林德沃在一旁看着，微微挑眉，他可不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轻松结束了。以艾莉森和他的性格，突然服软说甜言蜜语，只可能是背后有更深的算计。 第64章 藏东西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巫师家长和孩子的交流声，猫头鹰的叫声，行李箱的拖拉声，深红色蒸汽火车的鸣笛声乱七八糟的混杂着。 英国一直都有许多邓布利多熟悉的巫师们。开学日的火车站台，更是上一辈和下一辈都密密麻麻聚集的地方。 韦斯莱夫人莫莉正牵着小女儿叮嘱着要家里上学的四个红发男孩，抬头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穿过魔法隔墙到站台的熟人。 她眼睛一亮，带着孩子们走了过来。 邓布利多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巴希达也和这位好友的侄女寒暄着。 莫莉笑着看向他们旁边的两个小孩子，一个红发蓝眼女孩，一个黑发绿眼男孩。这位家庭主妇自然的问起孩子的事情。 “你们也来送孩子上学吗？” 她带着好奇友善的打量那两个孩子，还有旁边一同送孩子，看着不像英国长相的老人。 巴希达温柔的摸了摸艾莉森的红发：“是啊，我家艾莉森今年也要去霍格沃茨读书了。” 被长辈提到，艾莉森敷衍的礼貌颔首，优雅又透着疏离，对热情的中年女巫很不适应。 莫莉热情的拉过长手长脚，看着有些笨拙的最小的男孩。被妈妈这么大方的在陌生人面前介绍，男孩红了脸。 “真巧，我家罗恩也今年入学。” 大人们还没来得及继续介绍哈利，双胞胎就已经注意到那个黑发男孩额头的闪电形伤疤。 其中一个抢先指着哈利那道闪电形伤疤说：“那是什么？” “哎呀，我的天哪！”双胞胎中的另一个也接着话说，“莫非你是——？” 最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询问：“哈利 波特！” 在哈利承认后，兄弟俩呆呆地盯着他看。最小的，牵着妈妈手的小女孩也惊叫起来，仰慕崇拜的看向这位大难不死的着名男孩。 韦斯莱夫人的注意力也不可避免的被羞怯的男孩吸引过去。 韦斯莱家身为凤凰社的中坚力量，相比普通人知道的传言，她自然更了解当年的波特夫妇，也对这个瘦弱的遗孤抱有同自家孩子的怜爱热情。 艾莉森感觉有些不耐烦，轻轻扯了扯邓布利多的袖口，无声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陪自己上车。 邓布利多注意到艾莉森的小动作，笑了笑：“我们该上车了。” 他和韦斯莱一家告别，艾莉森也和爹爹，巴希达告别。 格林德沃揉了揉艾莉森的脑袋：“去学校以后记得给我们写信。” 巴希达亲了亲艾莉森的脸颊：“去吧，亲爱的。”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邓布利多带着艾莉森登上了列车。 哈利则被热情友好的韦斯莱家带着了。 艾莉森快速寻了个空包厢，邓布利多也跟着她进去。 艾莉森懒洋洋的靠着椅背：“我还以为你又试图让我和波特交朋友。” 邓布利多无奈的笑了笑：“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艾莉森但笑不语，也不承诺。 这种熟悉的笑模样让观察她表情的邓布利多微微叹了口气。 艾莉森亲昵的靠着他，仿佛这个年纪的正常孩子依赖长辈一样。这种错位感让邓布利多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艾莉森长得确实像他，尤其是安静闭眼休息，褪去那种属于盖勒特的张扬笑意和傲慢冷酷时，那种沉静秀气就更明显地表现出来了。 只是他在那个时候，无人可以依靠。 列车驶动，窗外风景如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艾莉森懒洋洋的拖长声音。 “希望不要有什么奇怪的人到处找蟾蜍。” 邓布利多哑然失笑。 艾莉森睁开眼：“我听说有些癞蛤蟆背部有致幻的毒素，有人会舔癞蛤蟆上瘾…巫师界有吗？” 邓布利多被女儿这种天马行空的冷门问题问得顿了顿：“我不清楚。” 感觉此时研究黑魔法一定会被阻止的艾莉森撇了撇嘴：“真无聊。” 老校长失笑：“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艾莉森。” 艾莉森又饶有兴趣的拨弄起他的长胡子，扬起恶劣的微笑：“我如果用一个切割咒…” 邓布利多知道她要说什么，截住她的话：“…别想拿我的胡子做实验。” 艾莉森无聊的叹了口气，嘀嘀咕咕的抱怨：“好吧好吧，那聊聊别的…为什么非要乘坐这种一点都不快的特快？真麻烦…” “上次说我起过魂器，那你会选择什么东西做魂器？…我只是假设，想看看你会选什么东西。对自己意义非凡的？华贵的古董遗物？还是最不起眼的？” 邓布利多笑了笑：“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是我，我想我会选择一些能够代表自己过去的东西。” 艾莉森若有所思，好奇偏头打量他：“比如？” 邓布利多想了想：“也许是些珍贵的书籍，或者是些珍贵的照片。” “你呢？艾莉森？” 艾莉森的神色愉快又恶劣：“用石头，然后埋到沙漠里！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用水滴，丢进海里！” “或者干脆借麻瓜送石头上外太空…我们讨论的主题不是怎么藏东西，以及藏什么不会被发现嘛！” 邓布利多失笑：“好吧，我承认，你的方法确实很难被发现。” “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阻止你。” 这方法像是闲聊时随口一说，但正常人会随口准确罗列出这些吗？艾莉森有时候不经意的言行举止实在刺激人的神经。 艾莉森笑盈盈的没接话。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艾莉森，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他盯着艾莉森暗含挑衅意味的眼睛。 “如果你真的把魂器藏在沙漠里，我也一定会第一个去把它挖出来。” “万一一直找不到呢？” “那我也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第65章 交际 “那藏到外太空变成漂浮的太空垃圾呢？” 艾莉森非要抬杠，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邓布利多笑了，活泼的顺着她的话调侃：“那我就把外太空变成我新的研究课题。” 艾莉森安静的盯了爸爸一会儿，才轻声询问。 “…那找到之后呢？会像我烧之前的回魂石戒指一样，用厉火烧？” ''你会用厉火烧掉我的灵魂吗？'' 邓布利多眼神沉静的看着女儿，语气坚定。 “不会的，艾莉森。” “我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的。” 艾莉森抿唇，偏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伦敦郊区的风景，远远的有些灰顶房子点缀在草地上，树木像团块一样凝在草地和平缓的山上，宽得像缎子的河流稳稳流过。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抱歉，艾莉森，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艾莉森这位死灵法师根本不觉得沉重。应该说她听到爸爸的回答时，反而非常欢快，在这种欢快轻松之下，吐露了部分真实心声。 “…其实相比死亡，我更讨厌衰老。”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衰老？” 艾莉森解释着：“就像巴希达那样，忘了很多东西，身体也变弱了…”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每个人都会经历衰老，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停顿了一下。 “但是，我们可以选择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它。” 艾莉森微扬下巴：“我会用魔法去改变它！” 邓布利多哑然失笑。孩子们对魔法这种神奇的天赋力量总抱着热情和相信。 “艾莉森，魔法不是万能的。” 艾莉森瞥他一眼，没有出声反驳。 邓布利多摸了摸艾莉森的头发：“所以，不要总想着去逃避，要学会接受它。” 大约十二点半，过道上咔嚓咔嚓的传来一阵嘈杂声。 父女俩同时看向门口。 一个笑容可掬、有着酒窝的女人推开包厢门习惯性的询问里面的孩子：“亲爱的，要不要买车上的什么食品？” 不过在看清是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在这儿，才说完那种亲昵话的中年女人明显懵了。 邓布利多冲她笑了笑，冲淡了尴尬：“不用了，谢谢，夫人。” 售货员连连道歉：“啊，抱歉抱歉，抱歉，对不起，我以为…” 邓布利多善解人意的摆摆手，温和又自然的说道：“没关系，夫人，您去忙吧。” 艾莉森的目光又在巧克力蛙上流连了片刻，很想再拆些画片。 邓布利多一眼就看穿了艾莉森的小心思。 “艾莉森，你又想拆巧克力蛙的画片了？” 艾莉森没回应，直接起身溜出包厢门，到小推车旁，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 老校长无奈地笑了笑，也跟着出了包厢门。他站在艾莉森身后，看着小巫师和推车的女人说话。 艾莉森抿唇微笑，显得有些内向可爱。 “我可以买下所有巧克力蛙吗？”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好奇询问：“当然可以，亲爱的，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莉森笑眼弯弯，不涉及双亲，正常社交的时候相当讨喜，话也说得漂亮。 “我喜欢收集里面的画片，不过巧克力蛙也吃不完，有些浪费…” “能麻烦您一下，把那些拆过盒子却没碰过的巧克力蛙免费分给不嫌弃的同学们吗？” 女人有些惊讶，随即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亲爱的，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算了算，是一笔不小的金额，起码对小巫师来说。 “一共是27西可3纳特。” 艾莉森大方爽快的直接递上两枚金加隆。 “…多余的算是麻烦您的辛苦钱。” 以往在霍格沃兹特快上，可遇不到这么大方的主顾，哪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零花钱也得算着用。 “谢谢你，亲爱的，你真是个慷慨的孩子。” 女人接过金加隆，笑得更灿烂了，耐心主动的停下推车帮艾莉森一起拆那些巧克力蛙。 为了不让那些灵巧的巧克力蛙跳出去，她们在五边形盒子底部划开缝隙，就能简单的不碰到巧克力蛙取出卡片。 很快，两人拆完了几十个盒子，艾莉森礼貌道谢后拿着画片回了包厢，女售货员也继续推着车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招呼生意。 邓布利多走到艾莉森身边：“看来你挺受欢迎的，艾莉森。” 艾莉森仔细数着那些会动的画片，认真地把几张邓布利多画片单独收好。 魔法画片上的邓布利多一闪而过，好像躲了起来，然后被和其他同类叠在一起。 她懒洋洋的回应着邓布利多本人，语气轻描淡写。 “是金加隆的魅力比较大。” 邓布利多失笑：“或许吧，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些巧克力蛙分给别人？” 艾莉森漫不经心的抬眸：“我又吃不完，干脆做交际好了。”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只是些拆过的巧克力蛙…也只有小孩会在意那些。” 对于成年巫师，自然不缺这仨瓜俩枣，甚至还会嫌弃拆过。 但对于一些数着零花钱的小巫师，这种免费巧克力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而且这是请所有人随便吃的，不是施舍，没有面子负担。 不过平白接受好意，单纯的小孩自然会当一份情，遇见请客的陌生人也能有几分好声气。 邓布利多微微一顿，半月型眼镜后的神色不明。 “…艾莉森，你很聪明。” 艾莉森挑眉，笑吟吟看着他：“您说过很多次了。” 老巫师又笑了笑，又轻轻摸了艾莉森的头发。 “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更天真烂漫一些。而不是像你这样，过早地学会用成年人的方式去思考问题。” “当然，这并不是说你这么做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方式。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保持一颗童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窗外的景色更加荒芜壮丽，大多都是低矮的灌木和苔藓攀在岩石小山上，偶尔有大片在夏天末尾怒放的紫色花海。 第66章 希望中的孩子 又有人敲他们的包厢门，一个圆脸男孩走了进来，满眼含泪，看到邓布利多校长在，吃了一惊。 纳威看到邓布利多校长在，似乎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先生，同学…请问，有看到一只蟾蜍吗？” 艾莉森想到之后可能会再来的赫敏，微妙的沉默片刻，果断插嘴提供信息打发人。 “…宠物和行李在你下车后都会被家养小精灵送到各自宿舍，不用刻意找。” 赫敏前期的性格的确不讨喜，艾莉森也不太是个耐心听外人说教的性格，可能直接就一个石化咒上去物理禁言了。 纳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真的吗？谢谢你！” 艾莉森摇了摇头：“别打扰我们就行。” 纳威闻言再次对那个表情冷淡却好心的女孩道谢，然后飞快地合上门跑开了。 艾莉森心情不是很好。 之前还神采飞扬笑盈盈挑衅爸爸的小巫师抿着唇，继续刚才的话题，心底隐隐有些委屈和不爽，那些缺乏的安全感像蛆虫一样密密麻麻啃噬着她的心。 “…所以你会更喜欢有童心的，那些天真的，会到处真诚的交朋友的小孩吗？” 她此时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假装盖勒特养女的行为，又补上了那个称呼：“…老师。” 邓布利多微微一怔，敏锐的察觉到艾莉森的情绪有些不对。 然后又听到女儿倔强的补充。 “我就是任性张扬，冷漠傲慢，残忍狡猾，奢靡娇气，还喜欢粘着你们，针对你身边的人，讨厌蠢货…”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 邓布利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艾莉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艾莉森烦躁，回想自己的任性行为，感觉有点糟糕：“你之前是那样希望的…而且如果是你们之外的人这样粘着我，又针对挑衅我，还不听话喜欢捣乱，我一定会讨厌到给他一个诅咒的。” 邓布利多顿了顿，伸手把艾莉森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艾莉森的背。 “艾莉森，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你不用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 艾莉森偷偷打量他：“…哪怕我像个熊孩子一样爱捣乱？” 邓布利多轻笑着安慰：“在我看来，调皮捣蛋、古灵精怪也是小孩子的天性，这恰恰说明你很可爱。” 红发小姑娘晃了晃腿，任性的追问：“那如果我一直不长大呢？” 邓布利多微微垂眸，温柔的低声承诺：“…那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艾莉森眨巴眨巴那只蓝眼睛，感觉这不像是相处一个月的师徒，以及对老情人养女的态度，有点过于亲密和怜爱了。 不过无所谓，哪怕爸爸发现了，只要他没挑明，还在配合就行。玩不过爸爸也在情理之中，她还有b计划。 艾莉森现在有自信让爸爸更警惕防备的多关注自己。 她继续追问：“哪怕我很危险，很吓人？” 邓布利多轻轻叹息：“只要你还是艾莉森，就足够了。” 艾莉森吸了吸鼻子，睁大眼睛。 “…是因为艾莉森？不是因为别的？比如盖勒特，或者是那些猪顶着都可以得到你保护的标签？” 邓布利多被她话里的用词逗笑了。 “你很在意这个吗？” 艾莉森抱紧他，张扬的大声向爸爸宣布：“我想像盖勒特当年一样，凭借自己的性格和思想得到你的喜欢！” 邓布利多无奈的拥着她，又摸了摸头，轻声说：“艾莉森，感情不是交易，也不是比赛，不需要去比较。” “你很好，艾莉森，真的很好。” 艾莉森微扬下巴，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语调带着撒娇的上扬。 “那我不管，你必须更喜欢我一点。”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哄小孩：“好，我更喜欢你一点。” 艾莉森这才满意地松开他，表情得意洋洋，嚣张又傲慢，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 邓布利多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艾莉森乖乖地任由爸爸揉搓，此时安静的像个漂亮布娃娃。 邓布利多心情愉悦，温和的继续夸赞她：“艾莉森，你知道吗？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坚持，这些都是很难得的品质。” “…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看得出来，你承受过很多不该由你这个年纪承受的东西。” 艾莉森眼神游移，笑容却不变。 成为半神的那七年不至于说是吃苦。继承双亲天赋的她姑且算游刃有余，只是有时候不可避免的不太在意生死，以及被环境和灵魂升格侵染得有些疯癫极端。 或许努力的在悬崖边抓住爹爹和爸爸这两根线，不止是血盟身为魔法契约的底层逻辑，还是她扭曲人性的最后一点自救。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放松一点，不要总是绷着一根弦，这样会很累。” 艾莉森凑上去亲亲他的脸颊，然后掏出了早上备好放进系统背包里的热乎午饭，两人亲亲热热的用餐。 小巫师比以往更粘人，黏糊糊的缠着曾经做过黑魔防教授的爸爸讲些关于黑魔法生物的没上过的课，当故事听。 邓布利多也很乐意满足她的好奇心，耐心地给她讲黑魔法防御课的历史。 …… 一直到晚上，广播通知学生们换校袍，霍格沃兹特快渐渐停在一个漆黑狭小的站台。 邓布利多先坐夜骐马车随高年级回学校准备分院，而身为新生的艾莉森，得依照霍格沃兹建校传统，跨越草地树林和黑湖，走一遍创始人的路去往霍格沃兹。 远处有一顶灯高高地晃着，是艾莉森一直讨厌的海格在招呼新生们跟着。 虽然她对除了双亲外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看不起，但过分蠢笨的无疑会得到她更多的恶意。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不可信任的，会因为一些酒水和赌博彩头就头脑发热泄露秘密，不顾朋友或者说恩人的半巨人。 她远远缀在鸡崽一样聚拢的新生最后，慢悠悠地跟着。 紧张激动的新生没有发现在黑暗笼罩下，最后的红发小女巫的脚因为无声无杖的漂浮咒轻盈地飘起，没有沾上丝毫泥泞。 第67章 分院 霍格沃兹建在悬崖上，高耸的塔尖直入云霄，那些廊道和高塔古老又复杂。 艾莉森安静的注视着那座宏伟熟悉的城堡，新生们也几乎没有出声的，都沉默震撼的看着这座第一次亲眼见到的城堡——他们未来将要就读并且成长的地方。 城堡的橡木大门被海格敲开的时候，一个翠绿色长袍的黑发高个女巫一脸严肃认真的引新生们进前厅另一头的小空屋里。 麦格教授先向新生们表示欢迎，然后这位之后也要一同过去，主持分院仪式的副校长简单介绍了一下分院流程，各学院，还有学院分和学院杯。 然后这位严肃认真的老教授视线在新生们有些泥泞的鞋子上微微停顿片刻，提醒新生们趁这几分钟整理一下仪容仪表的同时，帮忙给新生们施清洁咒。 很多新生瞬间对这个看起来严肃古板，但其实善良细心的教授产生了好感。 麦格教授注意到艾莉森一尘不染的鞋子，微微打量这位红发小巫师。 艾莉森勾起一个愉悦恶劣的微笑，和这位严肃认真的老女巫对视，无声地慢慢做着夸张的口型： 猫猫教授～ 麦格教授瞬间黑了脸，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 幽灵们一个个聊着天从身后的墙上窜出来，准备去礼堂，把新生们吓了一跳。 艾莉森则对此饶有兴趣，非常想抓几只研究一下。 幽灵们飘过去后，麦格教授领着排成单行的新生们往礼堂走去。 礼堂充满着魔幻和富丽堂皇感。 带着星光的天花板，漂浮的成千上万的蜡烛，一齐把礼堂照得灯火通明。 礼堂上首是长长的教师席，邓布利多校长正坐在中间温和的微笑着，看着新生们，目光在艾莉森身上也停了片刻，冲她俏皮的眨眨眼睛。 各学院坐着密密麻麻的老生们，桌上是金盘和高脚酒杯——虽然学生们都不能喝酒。 所有新生在大家的注视下排成一排， 麦格教授往礼堂前方特意空出的空地上放了一个四脚凳，然后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又旧又脏的尖顶巫师帽。 帽子裂开嘴唱起自己编的歌，听着也还凑合，大家都应景的在它唱完后鼓掌。 新生们紧张的窃窃私语。 麦格教授走到分院帽旁边，拿着名单开始按新生姓氏首字母报名字。 “现在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分院帽，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 “汉娜 艾博！” 帽子遮住那个面色红润的金发小姑娘大声喊道。 “赫奇帕奇！” 自然，对应的学院长桌爆发出一阵热切的鼓掌欢呼声。 …… 格林这种g开头的姓氏还算靠前。 “艾莉森 格林！” 麦格教授把分院帽放在这个戏弄她的不安分新生头顶上。 艾莉森乖乖戴上分院帽，放开了一部分大脑封闭术。 当然，不会露出那种让分院帽尖叫的绿色闪电链。 她在脑中准确询问。 （我适合哪几个学院？） 分院帽沉吟片刻。 （…你很特别，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你很聪明，也很冷静狡猾，但又有些狂妄自大，还有些…邪恶…） （…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或许还有赫奇帕奇。） 艾莉森眼中划过意外。 （…赫奇帕奇？） 分院帽沉默片刻，声音带了些犹豫，显得慢吞吞的。 （…是的，你有些赫奇帕奇的特质，但并不明显。） （或许，你可以去拉文克劳，那里更加适合你。） 艾莉森没接这个建议，反而狡猾的微笑起来。 （我听说分院超过五分钟的人，就算是特殊的帽栖者了？未来注定会成为有名人物，像麦格教授一样。） 分院帽有些惊讶小巫师知道这个，声音带笑，大方的承认了。 （没错，帽栖者会受到格外的关注。） 艾莉森含笑的声音响起。 （那我可以拖过五分钟吗？比如和您聊聊天，亲爱的帽子先生。） 分院帽愣了一下，随即在艾莉森脑中声音洪亮地大笑起来，没有拒绝小巫师这种狡猾的钻空子想法。它对这种前无古人的想法非常宽容。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可爱的小女士。） 艾莉森在五分钟时间内，非常圆滑愉快的和分院帽在脑中聊了各学院的区别，住宿问题，还有些八卦和创始人的想法。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有了解帽栖者的，已经低声和同学解释并审视的看向教师席前方坐着的女孩。 分院帽最后说道。 （好了，亲爱的小女士，你已经拖过五分钟了。） 艾莉森轻笑，不忘甜言蜜语。 （太麻烦您了，帽子先生～和您聊天真是相当愉快，您有如此丰富多彩的内在，完全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帽子。） 老帽子被她一串吹捧夸得飘飘然。 （哈哈哈，谢谢，小女士，你也很特别。） 它最后高声向等待的大众宣布了一个意外结果：“斯莱特林！” 崇尚纯血，连麻瓜巫师都不收的斯莱特林长桌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对这位顶着麻瓜姓氏，疑似麻瓜界长大的混血巫师兴趣缺缺，仅有的掌声还是看在斯内普院长和帽栖者的份上。 漂亮的红发小巫师无视同学复杂的表情，欢快地蹦哒过去，像只温软无害的天真小动物。 斯莱特林长桌的氛围有些微妙，几个斯莱特林交头接耳。 一个纯血家族的女孩低声对达芙妮 格林格拉斯说着，语气不乏歧视。 “格林…没听说过，是麻瓜出身吗？为什么能进斯莱特林？” 米里森·伯斯德也凑过来：“会不会分院帽坏了？” 几个斯莱特林越说越大声。 而德拉科因为之前向爸爸卢修斯讲述过艾莉森的举动，和在本子上画的死圣徽记，被爸爸郑重警告过要离艾莉森远点。 第68章 不怀好意 德拉科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此时就颇有些烦恼更早分院的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个位置，他感觉座位上有钉子。 艾莉森仿佛有些不安的瞟了眼不怀好意的同学们，脸上还带着茫然无辜，像只误入蛇窝的兔子。 担心被厉火烧了的德拉科眼皮子直跳，心道这家伙演技也太好了。他不安的挪了挪，暗骂那群被阴的蠢货——虽然他还看不出这位格林想干什么。 米里森翻了个白眼，开始尽力贬低红发女孩。 “低贱的混血，还是泥巴种？” “这种麻瓜姓氏…肯定是麻瓜出身的泥巴种吧！装什么呢！” 面对陌生同学的恶意，红发小巫师有些难过不安的低头，活像个受气包。 她心里记挂着趁机合理的揍同学一顿，找几个人肉沙包缓缓这段时间的手痒，但突然殴打同学肯定会被爸爸教训，还是正当防卫比较好。 所以得尽量把同学钓成红名，先动手想欺负她。 邓布利多在教师席上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那几个斯莱特林见状更加兴奋，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丝毫不顾及艾莉森的感受，连带着斯莱特林长桌上其他学生也开始窃窃私语。 巫师界纯血家族出身的小巫师大多互相认识，毕竟从小参加宴会，早就混了个眼熟。而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也都进了斯莱特林，崇尚纯血，排斥外来者，尤其是这种带着麻瓜姓氏的混血。 斯莱特林只收纯血和混血，这位格林也必然有巫师血统。不过巫师血统的孩子会带着麻瓜姓氏，在麻瓜世界长大… 她的父母肯定有不尊重巫师血统，和麻瓜结合的叛徒。 有些聪明的小蛇选择观望。在这位帽栖者真正表现出超常的某些天赋前，他们不会随意下注。如果新生不能自己表现出强大的力量立起来，那就活该被那几个没脑子的欺负。 之后陆续进斯莱特林的几个新生都没什么意外，直到哈利 波特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分院时才又引起了骚动。 很多斯莱特林家里长辈就是那位神秘人的食死徒。神秘人杀波特失败消失后对他们家族也是个打击，有些人的亲人甚至因此被清算，进了阿兹卡班。 应该说是不出意外，那位摇摆不定的绿眼睛男孩最后还是像父母一样去了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响亮的欢呼声响起，教师席上几个教授也关注着。 “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韦斯莱家的双子大喊，好多同学想和哈利握手接触，连幽灵都拍了拍他的胳膊。 ……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伸展双臂看着学生们。 “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学年！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谢谢大家！” 晚宴开始，斯莱特林的餐桌上那些空盘子上很快便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美食，杯子也满上了果汁饮料。 学生们一边用餐，一边低声交谈着，话题不外乎刚才的分院仪式。有几个新生也加入了对麻瓜姓氏小巫师的讨伐，仿佛这样能让她们更尊贵合群些。 教授们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校长正和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讨论着什么。 艾莉森看着美味的食物，心无旁骛地开始干饭。 英国的油炸食品，还有那些喷香热乎的肉食，刚出锅没多久，挺不错的。然后又是甜点布丁一类的，生怕学生饿着，颇有赫奇帕奇喜欢投喂人的风范。 最后，一切消失，晚宴到了尾声。邓布利多又站了起来，礼堂里也恢复肃静。 他那双闪亮的眼睛扫过调皮的韦斯莱双子和艾莉森。 “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禁林禁止进入任何学生，我们有些老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施法。” “魁地奇球员审核…” 他郑重警告，像是没头没脑的奇怪玩笑。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接下来，就是校歌。 全体师生放声高唱浮现在半空的文字。艾莉森随便唱了首欢快的小调，不过合不上歌词节奏，显得很奇怪。 但奇怪的人多了去了，韦斯莱双子甚至在随着《葬礼进行曲》唱歌，还得到邓布利多指挥最后几小节。 艾莉森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个真比不过，他们得爸爸指挥是应该的。 随后，各学院男女级长带领着学生们回公共休息室，尤其注意领着第一次来霍格沃兹这种复杂地方，容易迷路的新生们。 艾莉森怯生生地跟在新生末尾，尽量远离那些不怀好意的同学们。 …其实看着他们的屁股有点想踹一脚。 在敌人面前露出后背，真是太松懈了。 男级长说出了“纯血”这个开门口令，门就如同蛇一般向上卷起。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于地窖深处，在魔法作用下温暖干燥。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像，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还有舒适的扶手椅。 老生们三三两两坐着，或者回宿舍收拾行李。新生们则被级长带领着听一些斯莱特林的规矩。 两位级长尽职尽责地介绍着斯莱特林的情况，从历史到传统，再到注意事项和教室位置，事无巨细。 他们还特意提醒新生们，在斯莱特林学院，实力至上，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尊重。强调在斯莱特林，不要随意招惹他人，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软弱。 提到这个时，级长们还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胆怯地捏捏袖口的红发女孩。 “斯莱特林崇尚荣誉，力量，野心…希望你们能够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交代完这些后，级长们便让新生们自行解散了。 两位级长一走，一脸茫然无辜的艾莉森便不出意外地被几个同为新生的女生堵住。 男生们和那些老生都在看热闹。 霍格沃兹分男女级长，其实也有些男生管男生事，女生管女生事的意思。 第69章 斯内普 “真没想到，你这个麻瓜出身的家伙也能进斯莱特林！” “就是啊，我们斯莱特林可是最优秀的巫师，你一个泥巴种怎么配得上？” “真是脏了斯莱特林，不如趁早滚蛋吧！” 几个女生阴阳怪气的起哄，非常尖酸刻薄。 被围住的艾莉森委委屈屈地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很害怕的样子。 德拉科虽然有心提醒下以前经常和自己这个小团体玩的几个纯血女生，但实在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接说，怕吸引那个爸爸警告他远离的格林小姐。 潘西不屑地说道：“别和她废话了，直接动手吧！” 米里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上前一步，打算伸手去推艾莉森。她已经能想象到这个女孩哭着求饶，被赶出斯莱特林的样子了。 这让她有种决定他人命运的快感。 低着头的艾莉森突然勾唇，不退反上，灵巧地拉着她的手一扯，一脚直接狠辣地踹到肚子上。 米里森尖叫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感觉都要把晚餐呕出来了。 其他女生见状，纷纷下意识后退几步。 出师未捷，反被怯懦的红发小巫师打了，潘西看着地上的米里森气急败坏。 “你这废物，连一个泥巴种都打不过。” 此时潘西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干脆自己冲上前，抬手就朝艾莉森脸上打去。 艾莉森像只灵活的豹子，冲进女生里，肘击，摆拳，鞭踢，摔投…暴力又充满美感。 片刻功夫，一套丝滑快速的格斗术下来，除了她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艾莉森在心里点评，这些沙包的手感比过去她揍的那些更舒服，娇生惯养的小鬼们确实细皮嫩肉。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一片寂静，其他看戏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艾莉森，根本来不及阻止。 没学过几个魔咒的小巫师打架，其实拳头比魔法管用多了，这或许也是马尔福家给德拉科找了两个大块头跟班的原因。 但此时德拉科呆呆的想着，好像克拉布和高尔都不一定打的过那个女生。 级长们匆匆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几个纯血家族新生鼻青脸肿，虾子一样蜷缩在地上，哀哀哭泣嚎叫。有的肢体脱臼，有的被打掉了牙，有的流着鼻血，有的呕了一地。 其实这种几瓶治疗类魔药就能治疗的伤害在巫师界不算严重，疼几天就能好，真正严重的是难以治愈的黑魔法伤害和致死性的物理伤害。 不过这种场景乍一看确实有些惨烈。 女级长厉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艾莉森无辜的眨巴眨巴蓝眼睛：“…她们想要对我动手，结果反被我揍了。” 两位级长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艾莉森，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女级长干巴巴的说着：“…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你违反了校规。” 男级长深呼吸补充：“这件事我们会如实上报给院长，至于他会怎么处理，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愈合如初！” 他们先给地上的几个女生施了几个修复小伤的疗伤咒，确保她们能够走到院长办公室得到魔药治疗。 然后级长们带着艾莉森和那几个女生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艾莉森乖乖跟着级长们，无视那几个女生又气又怕的瞪视。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魔药教授办公室门外。级长们报了“日光兰”口令，带着不安分的新生们走了进去。 艾莉森好奇的打量四周，整个办公室的装潢十分压抑，到处都是暗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混合的魔药气味。 斯内普教授坐在办公桌后，正在低头批改假期作业，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 两位级长。 那个在斯莱特林里有些特殊的麻瓜姓氏小巫师，而且还是邓布利多直接说明要他重点关注的。没想到今天晚上都没过就开始折腾了。 另外几个是纯血家族的女生，脱臼的，捂肚子的，脸肿了掉牙的，流鼻血的…一看就被物理打击过。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女级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汇报了一遍。 身为主角的艾莉森无辜脸。 斯内普听完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你们应该知道，打架斗殴是违反校规的。” 斯内普锐利的眼神打量着身上干干净净，明显不对劲的艾莉森。 “尤其是你。作为新生，刚入学就打架斗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艾莉森低头憋笑，突然劈头盖脸地指着无辜的自家院长骂。她重复的全是那些女生的话，盛气凌人的恶意腔调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种麻瓜姓氏…肯定是麻瓜出身的泥巴种吧！装什么呢！” “真没想到，你这个麻瓜出身的家伙也能进斯莱特林！” “我们斯莱特林可是最优秀的巫师，你一个泥巴种怎么配得上？” “真是脏了斯莱特林，不如趁早滚蛋吧！” 魔药教授办公室的空气突然凝固。 级长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艾莉森。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艾莉森骂完马上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有些压不住调皮捣蛋后的含笑气音，随后又祸水东引地指着旁边几个鼻青脸肿的女生开始告状。 “…我感觉她们在含沙射影，也对您这个麻瓜姓氏的巫师有所不满，所以就对院长您复述了一遍。” 那几个女生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们根本没有这么锋利的嘴皮子，在斯内普教授的怒火下结结巴巴地解释不出来。 级长们也忍不住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大胆。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看着艾莉森，冷冷地一连说了三个好。 “好，很好，非常好。” 第70章 恐吓 “我也觉得挺好的。” “解决不了问题就要选择扩大问题，那样就有能解决的人过来解决了。” 艾莉森一脸笑意，语调快乐的上扬，完全掩饰不住了。刚才戏精地装无辜时，他们的表情超有趣的！ 两个级长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慎重和后怕。没想到这个新生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缜密。 斯内普突然冷笑一声。 “你倒是很会耍小聪明。” 艾莉森不怕他，依旧笑吟吟的，饶有兴趣的观察他。 “总是比有些人聪明点的。” 斯内普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最后冷哼一声。 “很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耍小聪明，那就让我看看你能耍到什么时候。” 艾莉森抬手拢了拢原本敞开的校服，不经意的露出层叠布料下的死圣徽记，回话的语调慵懒肆意，暗含挑衅。 “…肯定能耍到让您被迫容忍的。” 斯内普瞳孔骤缩，死死盯着艾莉森校服上的死圣徽记。 那位德国老魔王显然还是有英国巫师记得的，虽然距离圣徒全盛时期已经过去半个世纪，对于斯内普教授也是上一代的传说了。 旁边的男女级长也顺着斯内普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艾莉森校服上简单勾勒的死圣徽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斯内普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艾莉森依旧笑意盈盈地打量他们，笑容愉快又充满感染力，毫不掩饰看乐子和好奇观察的姿态。 级长们回过神来，看向自家院长。 斯内普沉默片刻，起身拿了几瓶治疗魔药丢过去，视线扫过那些女生，眼中划过厌恶，声音低哑。 “一人一份十二英寸检讨，明早就贴在公告处，外加禁闭一个月。”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出去吧。” 艾莉森漫不经心的扫视一眼那些愚蠢的沙包，神情举止满是轻慢。 几个女生脑子再不清醒，也感觉气氛不妙，还有艾莉森不简单。她们瑟瑟发抖，快步跟着级长们溜出去，逃避那个红发女巫轻飘飘的目光。 艾莉森挑眉，动作慢悠悠的也准备走。 斯内普突然开口叫住她：“站住。” 他盯着艾莉森，沉声询问：“你究竟是谁？” 艾莉森刻意的俏皮眨眼，露出一个狡黠调皮的微笑。 “您去问阿不思呗～毕竟他是我的老师呀。” 斯内普警告这个肆意张扬的小巫师：“你最好不要做出任何危害霍格沃茨安全的事情。” 艾莉森乖巧点头：“嗯嗯！” 结果肯定不会，毕竟她爸爸是校长，霍格沃兹是她爸爸的领地… 过程就不一定了，不过四舍五入一下也约等于没事嘛。 斯内普皱着眉头，怀疑地看了眼这个表现转变极快的新生，挥了挥手，示意艾莉森可以离开了。 趁机骂人迫害完自家院长，艾莉森哼着歌，一路开心到蹦蹦跳跳地准备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了。 她对这位爸爸的忠诚下属带些迁怒情绪，谁叫斯内普那么听话，说用杀戮咒就对她爸爸用杀戮咒了。 斯内普看着艾莉森离开，心里复盘着，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被邓布利多那个变异狮子给耍了！ 见了鬼了，邓布利多根本没说这个神经的小鬼是圣徒，只让自己盯着点，明显在瞒着并且忽悠他呢。 ''邓布利多，你坏事做尽！'' 他咬牙切齿，心中暗骂却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远在校长室的邓布利多打了个喷嚏。 斯内普再次拿起桌上的羊皮纸，开始批改暑假作业，但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了，打分自然也更加严格起来。 p（poor不及格） d（dreadful糟糕） t（troll巨怪） …… 另一边，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其他学生看到艾莉森回来，纷纷投来隐晦好奇的目光。 艾莉森心情极好地对同学们露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活泼地晃了晃手打招呼。 公共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艾莉森真的一脸茫然了：？ 小蛇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肆无忌惮的斯莱特林。 有一个斯莱特林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生气？” 艾莉森莫名其妙：“什么？我揍完人还可以继续生气揍人？” 这条蛇被噎住了。 另一个斯莱特林好奇的打量她，没有完全说出来：“刚刚被打的女生里有纯血家族出身的，你不怕…” 艾莉森眨巴眨巴眼睛，非常平静：“…我家是圣徒。” 纯血家族还是有底蕴的，很多都知道某些历史。 整个公共休息室瞬间鸦雀无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有些不了解的小蛇看到旁人的样子，也随大流地噤声。 小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集体决定装死，暂时熄了接近结交的心思。 艾莉森愉快的微笑起来，很难说没有继续吓唬同学的恶趣味和一股子炫耀得瑟。 “…阿不思不会开除我的～他觉得我可能会成为下一个黑魔王，如果开除我了，我就只能转学去德姆斯特朗学黑魔法喽～” 小蛇们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邓布利多那个老狐狸，居然把这么个危险分子招进学校，还丢进了斯莱特林。 一时间，整个公共休息室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氛，大家内心都有点崩溃。 《我的同学是黑魔王预备役》 不少蛇感觉心里响起了和平时的德拉科相似的尖叫：我要告诉我爸爸！ 艾莉森身上黑暗力量涌动，出现些微的黑雾和尖啸着的绿色幽魂，眼底也隐隐变红。 她顶着这副黑魔法练多了的状态，笑意加深，轻声细语的恐吓同学。 “我是阿不思的狂热粉丝，所以得请你们和你们家少给他找麻烦，不然…我自学的黑魔法其实效果蛮不错的。” 威胁完毕，她又觉得这场景非常有趣，忍不住噗嗤轻笑。 小蛇们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随时会失控的黑巫师，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第71章 宿舍 艾莉森哼着麻瓜的歌，一步三跨的上楼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宿舍。 等到红发小女巫走后，整个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才炸开了锅。 小蛇们纷纷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一不注意就大声了一点。 黑魔王预备役，黑魔法天才，疯子，有折磨人癖好的变态… 艾莉森耳朵很灵，突然从楼上扒着楼梯探头，好心地大声插话纠正他们的印象。 “我才没有喜欢折磨别人！我更喜欢听音乐，而不是聆听蠢货的惨叫！非要说的话，我更喜欢死尸！” “……” ！！！ 楼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小蛇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楼上的红发脑袋。 ''我现在宁愿那是纯血叛徒韦斯莱进了斯莱特林！韦斯莱挺好的，真的！''有小蛇看着那头漂亮的红发，在心底哀嚎尖叫。 在这种安静中，艾莉森也微妙地沉默片刻，声音都像是放大了。 “…我以为斯莱特林这种外界传说都是黑巫师，食死徒预备役的学院，最起码不会怕这个？黑魔法里不是有阴尸吗？” 小蛇们此刻觉得有时候还是要和外人宣传一下斯莱特林的友善的，有个好名声可能就不至于这样了。 一条胆子比较大的小蛇弱弱地壮着胆子开口反驳，试图为黑巫师正名。 “…黑巫师一般也不喜欢尸体啊，阴尸什么的…太恶心了。” 艾莉森挑眉，讨论起魔法的时候脾气很好，语气温和平静。 “…但死人有的时候比活人更可信哦。” “没错，死人不会背叛，也不会撒谎。” 另一条小蛇也附和着这个观点，引来了大家莫名的注视。 这小子是隐性的狗腿还是隐藏的变态？ 看这位黑魔王预备役脾气不错，又有一条小蛇开口接话。 她话里提及了黑魔法里的最着名的三大不可饶恕咒，希望让小魔女转移注意力，不要再讨论同类尸体这种让人反感的东西。 提起这个，艾莉森愉快的低头，公布答案分享起来。 “我三大不可饶恕咒都是精通哒！” 这下子，整个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完全炸锅了，像油煎东西一样噼里啪啦冒泡。 楼上的宿舍都大门紧闭仿佛没人在家。 底下的魔法画像也惊声尖叫。哪怕他们中也不乏精通黑魔法的斯莱特林优秀毕业生，但这么小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谈论起不可饶恕咒的，他们真没见过。 有人表情恐惧，努力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你不会对同学用吧？！” 艾莉森微微一顿，沉吟着斟酌词语，尽量委婉，试图不伤害同学们幼小的心灵。 “对你们不太需要哦。” “我用漂浮咒，翻转咒和落地咒这些基础魔咒组合，都能把人的脑浆子砸出来。” 底下被视为菜鸡的斯莱特林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感动吗？ 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艾莉森咋舌，叹息一声。 “其实杀戮咒称得上仁慈友好了，最起码没什么折磨，一下子人就没了。” “这比活生生被烧死，冻碎，砸死，爆炸都要舒坦。” 底下有小蛇颤抖着开口，看得出光是开口说话都差点耗尽全部的勇气了。 “你，你怎么会这么熟练？” 艾莉森轻咳一声，似乎在掩饰什么。 “…我在魔法生物上练习过嘛！” 斯莱特林们集体沉默。 他们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进入斯莱特林是不是一个错误。 或许来读霍格沃兹就是个错误，应该去布斯巴顿或者德姆斯特朗的。 谈到这种话题，艾莉森轻咳几声，然后溜回宿舍，没再继续下去。 底下的小蛇们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当做无事发生。 他们突然觉得身边阔别一个暑假之久的同学是如此的亲切可爱，于是热热闹闹地开始谈论起英国常见的安全聊天话题。 当然，身为一条毒蛇，偶尔夏眠一下忘记某些事情很正常。 睡一觉起来就没逝啦。 …… 艾莉森打量自己的宿舍，是双人间，但门口只挂了她自己名字的牌子。 宿舍环境舒适，有独立卫浴，还有一面落地窗可以看到黑湖底的小动物们，像水族馆一样，只是夜晚就黑漆漆的很适合睡觉。 这也是她选择斯莱特林的原因之一：人少有钱，可能有单人间或双人间，地下适合睡觉。 有一张床上还贴心地铺好了香香的绿底银色蛇纹床单，床柱还绑了蝴蝶结，就是床单有些凌乱。 艾莉森奇怪地又出了宿舍，顺着楼梯往左右两边宿舍门口都打量一下，全是两个牌子的双人间。 “……” 算了，估计是有好心的田螺姑娘帮忙铺了个床吧，或者干脆就是学院照顾学生，大家都有的。 必不可能是舍友被可爱的她吓得连寝具都不要了连夜跑路。 艾莉森愉快的收拾行李，取出整整一面的，几十张粘起来的邓布利多巧克力蛙画片，挂在了可以经常看到的墙头上。 巧克力蛙画片制作得确实不错，对于活人，他们似乎拍了更多的动作做魔法照片。 上面的邓布利多银白头发亮闪闪的，有的好奇的看着外面，有的偷偷消失躲起来，有的俏皮的眨眨眼，看着都很鲜活可爱。 艾莉森打量一下墙壁，感觉空落落的，还差个几百张画片的样子。 她坐在窗边点蜡烛看了会课本，一直等到宵禁后。 …… 现在，就是夜游行动的时刻！ 艾莉森要在开学第一晚，挑战入侵其他学院公共休息室，留下斯莱特林学院标志的壮举！ 几百年都没人进过？不是本学院的人进不去？ 呵，今晚，斯莱特林就要骄傲地在那里留下属于自己的标志！ 艾莉森站起来，用了幻身咒隐身。 她的身体像一只变色龙一样，水纹般波动一下，颜色和质地就完美的与身后的背景一模一样了。 公共休息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些黑湖底涌动的微小水声。 她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第72章 大冒险 艾莉森优先选择距离最远的拉文克劳。 毕竟万一先惊动赫奇帕奇，她回自家学院就得被堵了。 就在艾莉森往地窖外走，路过一条走廊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掺杂着一点儿猫咪细微的叫声。 是巡夜的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 艾莉森掏了掏口袋，直接在路口丢了一颗猫薄荷球。 趴在地上嗅闻的洛丽丝夫人闻到猫薄荷球的味道，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摇摇晃晃地朝小球追去。 费尔奇看到洛丽丝夫人离开，连忙跟过去。虽然知道肯定有学生在这夜游了，但小球滚得太快，再不追，他明显状态不对的猫就要丢了。 拉文克劳塔楼位于城堡的西面，位于螺旋楼梯顶部。从城堡一楼跑步过去都要二十分钟，这也是她从没考虑过成为拉文克劳的原因。 艾莉森自然不会走寻常路。她先溜去了城堡外，召唤系统背包里一年级禁止携带的飞天扫帚。 城堡外一片漆黑，只有月光洒在地面上，隐约能看见周围的树木和灌木丛。 最新款的光轮2000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径直朝着拉文克劳塔楼飞去。 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大门是一个老旧的木板，上面有会提问的鹰状青铜门环，这是进入的唯一途径。 鹰环可不管门前的是谁，检测到有人，直接提问了。 “什么东西比死亡更可怕？” 艾莉森思索片刻：“…活着。” 鹰环沉默片刻，随后大门缓缓打开。 艾莉森解除幻身咒的隐身效果，拎着飞天扫帚走进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 这里和斯莱特林的风格完全不同，大部分浅色石砖墙壁上点着蓝色窗帘，窗户一扇扇的有很多，透过天窗可以直接看到夜空上闪烁的星子。 深夜，休息室里人不多，只有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坐在沙发上或看书，或拿着望远镜观察星空。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们纷纷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大摇大摆进来的艾莉森。 艾莉森愉悦恶劣的勾唇，远远地把一个桌上的小书架变形成斯莱特林标志，调头逃跑时还不忘挑衅他们。 “你们的公共休息室都被外人入侵啦！” 拉文克劳们一脸懵逼，随后反应过来。 ！！！ 从他们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来，被传书呆子的拉文克劳或许是体力最好的那一批，毕竟宿舍离教室太远了。 奈何艾莉森是骑着光轮2000飞走的。 各学院不会把飞天扫帚这种类似车辆的贵重物品放在公共休息室里，所以几只追逐的小鹰最后只能看着飞天扫帚的尾巴恼火的叹气。 魔咒倒可以用，但对那条飞在空中的小蛇太危险了，人家只是做了不伤害别人的恶作剧而已。 片刻功夫，艾莉森飞到格兰芬多塔楼。 格兰芬多塔楼里一片寂静，只有走廊尽头的胖夫人画像还在打瞌睡。 艾莉森冷酷的戳了戳画像，趁着知道原着剧情，说了开门口令：“龙渣！” 胖夫人被吵醒，一脸不满，迷迷糊糊的。 “你这孩子，真粗鲁，大半夜干什么呢？” 艾莉森冷笑的看着她，扯了扯自己绿色领子的校服。 胖夫人彻底清醒了，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斯莱特林的小鬼头，大半夜跑来我们格兰芬多干什么？” 艾莉森的紫杉木魔杖指向她，威胁道：“口令是龙渣！你可以让开了！” 胖夫人不情愿的让开，嘴里还嘟囔着。 “真粗鲁，斯莱特林没一个好东西。” 艾莉森拎着飞天扫帚进去，穿过类似管道的通道。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风格很像恢宏古老的公会之类的地方，或是别的什么西幻的骑士冒险者聚集的地方。 里面一阵喧闹，有几个学生在打牌，还有几个学生在热火朝天的聊天，没注意到这里。 艾莉森快速跑到最近窗子边开窗，随手把墙上有格兰芬多学院标志的大挂毯变形成斯莱特林标志，然后敏捷的骑着飞天扫帚翻出窗外。 夜风中烈烈的红发让她看起来像一只红色的大鸟，或许是凤凰？ 差点没头的尼克率先惊叫起来：“抓住那个入侵的斯莱特林！” 但显然，从舒服的沙发上起身时，那条小蛇已经没影了，只留下变成银绿色斯莱特林标志的新奇挂毯。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响起一片骂声。小狮子们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毫无办法。 艾莉森降落在城堡门口，收起飞天扫帚，准备去同样位于地下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城堡里一片寂静，只有走廊尽头的画像还在打瞌睡，不知道别的地方已经鸡飞狗跳了。 用幻身咒再次隐身的艾莉森轻手轻脚的走过画像，顺着楼梯来到地下一层，这里是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艾莉森轻轻敲击着从下往上数，第二排中间的那个木桶，敲出了很像赫尔加 赫奇帕奇名字的节奏。 木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泥土铺设的通道。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要低矮圆润很多，像是个獾洞，布置得十分温馨，墙上挂着许多植物标本和画作，架子上养着各种植物。 小獾们似乎都已经回去睡了，只有壁炉里还燃烧着火苗。 艾莉森悄悄来到一个角落，解除幻身咒，然后把一张高高挂在墙上的草药标本变形成精致的斯莱特林标志。 突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艾莉森回头，就看到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塞德里克 迪戈里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根魔杖警惕着。 艾莉森冷笑一声，嚣张冷酷的宣布。 “你们的公共休息室被外人入侵了！我还要打劫！” 说完，她抱起桌上的零食撒腿就跑。 塞德里克愣住了，他根本没想过有人会半夜跑来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打劫零食。 随后他反应过来，追了上去：“站住！” 艾莉森抱着零食，跑得飞快。 打瞌睡的魔法画像都被惊动了，那些已经挂在墙上的优秀毕业生纷纷议论，谴责着那个小偷。 “赫奇帕奇失窃啦！” 有画像看到本来挂在墙上的草药标本变成斯莱特林标志，脾气温和的獾也开始骂骂咧咧。 塞德里克没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莉森通过漂浮咒一瞬间飞出公共休息室。 第73章 教授们 顺利抱着零食回到宿舍的艾莉森换衣服洗漱收拾完，往田螺姑娘铺的床上一倒，愉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霍格沃茨炸开了锅，很多人都在讨论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宵禁后，三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都被斯莱特林闯入，并变形了物品，留下明显的斯莱特林标志挑衅。 而且那条嚣张的蛇还滑不溜手的，没被人抓住！ 级长们都义愤填膺，发誓一定要抓到那个可恶的家伙。 而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无事发生，自然也不知道那些动静，一片风平浪静。 艾莉森早上起床收拾完，悠闲的出宿舍下楼。 底下的斯莱特林们看到这个小魔女，都露出敬畏的表情。 很快，褪去昨晚的惊恐，就有一个学生大着胆子跑过来主动示好，说出自己才得到的独家消息。 “昨天晚上有人冒充你，在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搞破坏。” 艾莉森被他这种有人耍阴谋诡计栽赃陷害的设想整得茫然片刻，缓缓眨巴那只蓝眼睛看着他。 “所以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干的？” ？？？？？？ 那条小蛇瞪大了眼睛，表情空白的和她红发小巫师对视。 “…你，你入侵了其他学院的公共休息室？” 艾莉森笑起来，更加详细地补充。 “我还把格兰芬多的挂毯，拉文克劳的书架和赫奇帕奇的草药标本变形成了斯莱特林标志。” 对方一脸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艾莉森挑眉：“打破一下校史嘛…各学院公共休息室不是都说几百上千年没被外人入侵过了吗？” 没想到有人这么无聊和神经，那个学生嘴角抽搐的盯着艾莉森的背影，然后又追上去。 “可是，你这样做，会给斯莱特林扣分的。” 艾莉森无赖都无赖得理直气壮：“反正我们院长会在魔药课上从其他学院那里更多地扣回来的…大家一起扣了不就等于没扣嘛。” 听到这种说法，追在后面的小蛇茫然的停在原地，沉思起来。 ''…好像有点道理诶。'' 艾莉森又随机抽取幸运受害者，路过一个害怕她的高年级小蛇时，人体变形术瞬间把自己的脸变形成一张带血扭曲的惨白鬼脸。 脸色苍白的男生脸色更白了，他吓得尖叫一声，哭着跑开了。 艾莉森忍不住笑。 其他斯莱特林们纷纷侧目，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 艾莉森恢复原样准备去霍格沃兹餐厅吃饭。 …… 餐厅里，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斯莱特林们。 还在座位上的小蛇们听到小魔女昨晚那些丰功伟绩后，都一脸安详的开始认真干饭，完全没有抬头理会外界的意思。 身为一个斯莱特林，艾莉森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在常见的金发黑发里非常有辨识度。当她从餐厅大门走进来的时候，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就突然站起来，指着艾莉森。 “一定是她！昨天晚上入侵我们公共休息室的就是一个红头发的斯莱特林。” 艾莉森张扬肆意的对那只小狮子在空中比划一个s型嚣张挑衅，仗着教授们也在餐厅他们不敢动手，欣赏对面气得涨红的脸。 同样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教授们也知道了昨天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情。 昨天晚宴后打架斗殴，深夜入侵其他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违反校规携带飞天扫帚，还大摇大摆地骑着在城堡外乱窜，夜游，在城堡走廊使用魔法… 这位格林小姐入学还不到一天，不能犯的事基本上都犯了大半。 邓布利多一脸淡定，毕竟早就猜到艾莉森会搞事情。不过他心里思索着以后还是要加强对艾莉森的监管，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麦格教授的表情一言难尽，总觉得那孩子听起来更像格兰芬多，而不是斯莱特林。不过再调皮的格兰芬多也不会这么过分。 斯内普教授则面无表情地喝着南瓜汁，眼神空洞，完全无视那些动静。 课都还没上过一节，几位教授已经默默在心里给艾莉森贴上了“问题学生”的标签。 特里劳妮教授还在那里神神叨叨的占卜。 艾莉森挑挑拣拣完想吃的早餐，开心的准备吃饭，还愉快的拿着盘子跑到邓布利多身边，拎了张椅子强行挤开自家院长。 斯内普脸都黑了，阴沉沉地瞪了艾莉森一眼，觉得这小巨怪完全是邓布利多放进斯莱特林里折磨他的。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无视了斯内普教授的眼神，温和地问着女儿：“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艾莉森咬着熏肉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挺好的，还有田螺姑娘帮我铺床。” 斯内普教授：？ 艾莉森眨巴眨巴蓝眼睛，平静的向爸爸解释。 “…我舍友连寝具都不要了，连夜跑路了。” 邓布利多强忍着笑，叹息一声。 “哦，那真是太不幸了。” 斯内普教授黑着脸，又瞪了艾莉森一眼。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打断斯内普的瞪视：“艾莉森，你先吃饭吧。” 艾莉森继续吃，边吃边好奇的打量其他院长。 拉文克劳院长弗立维教授是妖精混血，个子矮矮的，也同样好奇的看着艾莉森。 赫奇帕奇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则笑眯眯地给艾莉森加了个煎蛋，听着艾莉森笑眼弯弯的乖乖道谢，她笑得更开心了，又顺手给艾莉森加了个南瓜派。 斯普劳特教授非常喜欢这个看上去很活泼开朗的孩子，在她看来，艾莉森比那些死气沉沉的斯莱特林学生可爱多了。 麦格教授虽然板着脸，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艾莉森几眼。她平时对各学院一视同仁，非常公平公正，但也不可避免的对聪明的学生抱有更多好感。 昨天晚上的变形术非常精妙。只是，如果那不是高悬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正中，印着斯莱特林标志的挂毯就更好了。 这种调皮捣蛋的学生总是让教授们印象深刻，又爱又恨的。 第74章 欲迎还拒 斯内普眼神不善的盯着艾莉森，仿佛下一秒就会毒死她，冷冷的责问。 “…你昨晚去别的学院搞破坏了？” 闻言，艾莉森自然开始狡辩，谎话张口就来，一脸无辜。 “没有的事，肯定是别人陷害我。我就一个新生，不会几个魔咒的。” 斯内普：…呵呵。 麦格教授终于开口：“艾莉森，你老实告诉我，昨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艾莉森眨眨眼，仿佛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骄傲又自豪。 “当然！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耀！” 对这孩子喜欢归喜欢，但涉及到惩罚，教授们也不会手软偏袒。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并不出声提建议，毕竟斯内普教授才是艾莉森的院长，而麦格教授是副校长。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邓布利多。 “阿不思，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邓布利多此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既然艾莉森已经承认了，那就扣五十分吧。” 艾莉森欢快得很：“随便扣，我请客，我们院长买单！” 这种大方的态度让教授们诡异的沉默片刻，周围餐桌旁小巫师们也纷纷侧目。 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试图纠正新生的观念。 “我得强调一次，学院的荣誉不是用来这样挥霍的。” 艾莉森理直气壮的回应：“反正我们院长会在魔药课更多的扣回来，大家一起扣五十分就等于没有扣啦！” 斯内普脸黑了，主要是因为这是真话。 邓布利多笑着揉了揉艾莉森的头发。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阿不思，你应该知道，昨晚的事情性质非常恶劣。” 斯内普阴沉着脸冷冷的盯着红发小巫师：“没错，这不仅会影响到斯莱特林的声誉，还会影响到整个学院的形象。” 艾莉森睁大眼睛，仿佛心直口快地脱口而出，继续给院长加一把火。 “我们斯莱特林不是本来就没什么声誉和形象吗？” 斯内普气到脸色发青，但是碍于邓布利多在场，不好直接给艾莉森一个恶咒。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 麦格教授认为应该给格林小姐一个处分，而斯内普教授认为应该给一段时间的禁闭。 处分在艾莉森本身不会被开除的情况下不痛不痒。 霍格沃兹的禁闭一般是在房间帮教授们干活，做义务劳动。如果教授实在偏爱受罚的学生，也会借口领人到自己那里禁闭，来规避惩罚捞人，并教导知识。 斯内普通常会让讨厌的学生处理些基础大量且恶心人的魔药材料，比如鼻涕虫，蟾蜍之类的。 邓布利多思考片刻，下了决定：“好吧，那就禁闭一周。” 艾莉森蹙眉瞥了一眼不怀好意的斯内普，可怜巴巴地拉着邓布利多的袖口，任性地提要求想规避惩罚。 “…亲爱的老师，我可以去你那里吗？你临时想一种劳务呗～” 邓布利多摸摸胡子，俏皮地眨眨眼。 “嗯…让我想想。” 察觉他有动摇纵容的意思，斯内普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出言阻止。 麦格教授也附和着，认为应该让艾莉森受个教训长长记性。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我只是提议。” ！！！ 艾莉森睁大眼睛，感觉爸爸言下之意居然要放弃了。 斯内普看着艾莉森，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怎么？难道你还指望邓布利多会包庇你？ 麦格教授也对这种纵容有些皱眉，一脸严肃认真。 “阿不思，还是严肃处理吧。”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禁闭一周，地点就在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艾莉森撇撇嘴，保持沉默。 好不容易成功，又欣赏到那个小巨怪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此时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 “没问题。今晚就开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得意，艾莉森面上鼓起腮帮不爽的盯着他，眸底却微微深沉。 ''亲爱的院长，希望未来的您也能如此得意。'' ''人们总是容易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努力成果，却不愿意多加思索背后的陷阱。欲迎还拒的套路，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好用。'' 看到红发小巨怪气愤又委屈的离开时，斯内普心情大好。 按理来说，没有课的时候，艾莉森应该要去向老师——要亲自教她的邓布利多，询问额外的课程安排。但今天发生了这种事，艾莉森应该表现出不想见他的样子。 所以去温室上草药课，和去图书馆看书，交替着消磨了艾莉森的整个上午。 斯普劳特教授非常和蔼可亲，温室风景也不错，但一年级的草药课实在没什么难度。 第一节课就意思意思接触些长得奇形怪状的魔法植物，了解些草药知识。搞得她有种放咬人甘蓝和毒触手和同学们亲密接触一下让人开开眼界的冲动。 五楼的图书馆一直都是那样，书架高得要用梯子取书，平斯夫人在忙着登记那些借阅的书籍。 中午，艾莉森才匆匆跑过楼梯，邓布利多的笑声就从身后传来。 他慢悠悠的走到停下的艾莉森身边，伸手揉了揉那颗红发脑袋。 艾莉森同样蹭蹭他的手，嘴上却轻哼抱怨着。 “你干嘛还追着我？不是都打算让我去斯内普那里禁闭了吗？” 邓布利多笑着：“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找我。” “生气了？” 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别生气了，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一间空教室，邓布利多挥挥手，关上教室门。他在教室中央坐下，又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过来坐。” 艾莉森不情愿的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糖果，是柠檬雪宝。 “吃糖吗？” 艾莉森看了眼糖果，接了过来。 邓布利多又温和的笑起来：“你生气是因为觉得委屈吗？” “是因为你不偏爱我！” 邓布利多对这种指责哭笑不得：“我怎么不偏爱你了？” “谁让你一直不帮我说话，还帮着斯内普一起欺负我！” 邓布利多无奈的叹气，拍了拍小巫师的肩膀。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不能总是一味地任性。” “好了，别生气了，去吃点东西吧。” 第75章 变形术课 第一节变形术课。 麦格教授变形的那只虎斑猫正趴在讲台上。虎斑猫看着陆续进来的学生们，尾巴放松的微微晃动着。 这节四十五分钟的变形术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堂上课。 艾莉森踩着快上课的时间到教室，一来就直奔讲台上的虎斑猫，偷袭般快速地把猫薄荷球放在虎斑猫身上——那是想要第一节课震住新生们的麦格教授的阿尼马格斯形态。 虎斑猫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围着艾莉森的手转圈圈，细声细气地喵喵叫着。 艾莉森愉快的抱起猫坐到座位上，开始吸猫。而猫猫完全不设防地靠在她怀里，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虽然震惊于艾莉森的胆大，动了那只疑似主人是教授的猫咪，不过其他同学到底也都是十一岁小孩。 上课铃响，见麦格教授还没来，他们忍不住被猫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凑了过来。 艾莉森亲了亲这只被猫薄荷迷惑的猫咪的头和肚子，仿佛真的不知道这就是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想变回人形教训艾莉森，但猫薄荷的威力太大了，她不停地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在艾莉森怀里蹭来蹭去。 然后，艾莉森举起被猫薄荷迷惑的猫咪，大声对旁边的格兰芬多们宣布她的身份。 “格兰芬多，勇气至高！你们院长，能变猫猫！” 小狮子们震惊地看着艾莉森和虎斑猫，爆发出哄堂大笑，纷纷欢呼起哄。 小蛇们则呆呆地盯着，露出了这几天越来越熟练的安详表情。 直到上课铃响过了近十分钟后，麦格教授才清醒过来。 她自然是有之前的记忆的。 被小巫师紧紧抱着的虎斑猫瞬间炸毛，变回人形，狼狈的出现在狭窄的桌椅间。 麦格教授恼羞成怒，气得脸都铁青了，对面前的红发小巫师怒吼道：“格林！” 艾莉森无辜脸回应老教授：“呀！猫猫教授…” 麦格教授气呼呼的瞪着艾莉森，咬牙切齿了一阵，才重新组织语言。 “…格林小姐，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她再次强调并且警告：“别想跑！” 回答她的是艾莉森嬉皮笑脸拖长的声音：“好的～猫猫教授～” 其他同学哄堂大笑，嘻嘻哈哈的。 现在还在上课时间，并且因为猫薄荷已经耽搁了几分钟了，麦格教授只能冷着脸继续上课，甚至没有多管之前迟到的波特和韦斯莱。 第一节课讲得都是些变形术理论，下节课或者再下节才会真正开始练习火柴变形成针。艾莉森撑着脸听着这些暑假被爸爸补习过的知识，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下课后，麦格教授板着脸把艾莉森带到办公室。 艾莉森蹦蹦跳跳的跟着她，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自己根本没有犯错。 麦格教授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她冷声质问。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艾莉森非常理直气壮：“没有！是猫猫太可爱了！教授，没有人夸过您可爱吗？” 麦格教授脸色一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身为学生，居然在上课时公然戏弄教授，简直胆大包天！” 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继续重复强调：“扰乱课堂秩序，还戏弄教授！” 艾莉森偷偷打量她的脸色。 麦格教授板着脸念叨，觉得非常离谱，几十年没见过这样的学生：“梅林啊，你甚至拿猫薄荷…” 麦格教授瞪着她，越说越生气，也知道扣分不痛不痒，于是… “上课时间，全班同学因为你而停止上课！” “你应该被关禁闭！” 艾莉森表情无辜，弱弱地提醒：“我身上已经有斯内普教授那里的禁闭了。” 麦格教授板着脸：“那就再加一个星期！” 艾莉森的脸皱了起来。 麦格教授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希望你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会告诉阿不思的。” 麦格教授说完，打开门把艾莉森赶了出去。 随后，她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头疼欲裂，重重的叹了口气。 …… 晚上，麦格教授找到邓布利多，向他汇报了艾莉森在课堂上的所作所为。 邓布利多听完后，忍不住笑出声。 麦格教授生气地说：“阿不思，你还笑！”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努力憋住笑：“没事，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麦格教授瞪了邓布利多一眼，感觉这对师生一样让人生气，气呼呼地离开了办公室。 邓布利多目送麦格教授离开，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另一边，艾莉森先去了猫头鹰棚寄信，除了向巴希达和盖勒特描述一下自己鸡飞狗跳的学校生活外，还让爹爹帮忙在英国各魔药材料店大量购买某些草药。 然后她就去魔药教授办公室准备被关禁闭。 斯内普自然不会对调皮捣蛋的艾莉森有什么好脸色。 这是所有人都能预料到的。 他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看到艾莉森闷闷不乐地走进来时，嘴角就勾起嘲讽的笑容，示意艾莉森去处理那桶专门为她准备的新鲜鼻涕虫。 艾莉森面上仿佛厌恶到极点地盯着那些蠕动粘糊的黑色鼻涕虫，实则内心毫无波澜——她还曾经亲手取过巨怪鼻涕，甚至之后熬成魔药自己喝了下去。 斯内普时不时嘲讽磨蹭的新生几句，最后轻蔑地笑笑。 “行了，放在储藏室那边就去休息吧。” …… 艾莉森似乎对他充满怨念，这也是很能理解的，哪怕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闯祸后在这位严厉的院长这里都要被喷上许多毒液。 所以安分地禁闭了几天后，又一次遭到嘲讽，桀骜不驯的她恼怒地用霹雳爆炸，炸了斯内普精心整理的魔药储藏室。 然后就听到自家院长暴怒着大吼：“你这个蠢货！你怎么敢！” 斯内普似乎想要掏魔杖给满脸得意的艾莉森一个恶咒，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给我滚出去！” 于是艾莉森愉快的结束了禁闭。 第76章 材料缺失 斯内普被气得脸色铁青，他看着被炸得一团糟的魔药储藏柜，心中暗骂。 还好这不是他更私密的那个储藏室，他的私人储藏室里放了很多需要申请的管控魔药材料和熬出的珍贵高级魔药。 而艾莉森每次放处理好的基础材料鼻涕虫，只是存放在更普通的公共魔药储藏柜里。这里面有学生上课时需要的魔药材料，还有上交的成品魔药作业。 斯内普强忍着怒火，把炸毁的储藏柜收拾干净，然后开始重新整理魔药材料。 很多缺的要重新订购，不然会影响上课。这些材料需要得急，但不算珍贵麻烦。而这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那部分，因为学生们要准备巫师等级考试。 他一边整理，一边骂骂咧咧：“这个该死的疯丫头！巨怪都没她这么能折腾！” 斯内普为此熬了整整一晚上，才把储藏柜里还能用的部分整理出来，给本就劳累的教学工作雪上加霜。 第二天，这位辛苦了一晚上的可怜魔药教授给自己灌了一瓶活力滋补剂，一大早就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储藏柜被炸毁一事。 短短几天，喜提第二位教授投诉的邓布利多：…… 他听完后，想起还在单方面闹别扭和叛逆的艾莉森，头痛起来。 “这孩子…” 斯内普冷哼一声：“她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从来没有哪个斯莱特林学生敢这么反过来折腾这位蛇王。 邓布利多无奈地笑了笑——为又一次体会到的，家长因为小孩闯祸被投诉的感觉。 “西弗勒斯，她还是个孩子。” 斯内普脸色更加难看：“孩子？！哪个孩子会用霹雳爆炸？！” 邓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试图糊弄过去。 “她确实有些调皮，不过，这也是她可爱之处。” 斯内普一脸嫌弃，冷嘲热讽：“可爱？！邓布利多，你终于老眼昏花了吗！” “行了，西弗勒斯，别这么激动，艾莉森只是有些叛逆而已。” 邓布利多笑着安抚可怜的魔药教授，随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斯内普阴着脸，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又聊了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斯内普离开后，邓布利多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 …… 斯内普来到霍格莫德村的一家魔药材料店，准备按整理好的清单向老板购买材料。 但是老板很为难地表示其中一些魔药材料被卖完了，暂时缺货。 基础材料被卖完了？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要多久才能补充上？” 老板对这位魔药大师兼老顾客连连表示抱歉，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难看的脸色回答。 “最快也得两周。” 这位老板心里暗自叫苦。 之前霍格沃兹需要的魔药材料都是暑假提前订好固定的一批，斯内普大师本人最多临时购买一些高级魔药材料，往往也要得不急，今天这是闹哪一出？ 斯内普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他继续去了对角巷的魔药材料店。这里倒是还有些存货，但数量也不够，补货同样需要一阵子。 于是斯内普只把剩下的材料全买了，没再订购。 部分缺得厉害的夜间习性草药，还差约四分之一的量，想要快点得到，还是自己去禁林采集比较方便。而且去禁林采药的话，还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稀有材料，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 另一边，飞行课。 又是人少的斯莱特林和人多的格兰芬多合堂上课。 对于按规定不能携带飞天扫帚一年级学生来说，这是大多数小动物最期待的课程之一。 负责上课的霍琦夫人是一位非常严厉的女巫，她教导新生们如何正确地骑乘扫帚。 这位一头短灰发，黄眼睛像老鹰锐利的女巫有一个非常传奇的经历：曾经在飞行时撞上过麻瓜的防空炮并活下来，但她本人认为这是耻辱。 从伸出右手呼唤脚边的破扫帚起来，就能看出些飞行天赋了。让扫帚听话的人只有少数，更多人的扫帚只是打了个滚或纹丝不动。 有些新生是第一次骑乘扫帚，显得有些紧张，霍琦夫人也没有生气，只是耐心地指导学生们如何握紧扫帚，如何平衡身体。 结果，不出意外的，还是出了意外。纳威 隆巴顿太过紧张，飞天扫帚一下子直愣愣地蹿出去了，像个点了火的窜天猴，迅速远离地面。 很难想象学校这种老旧到应该淘汰的横扫系列破扫帚能飞出这种速度，甚至快得连经验丰富的霍琦夫人都来不及阻止——某种意义上，或许纳威也挺有飞行天赋的。 艾莉森随手抽出魔杖，用了五年级魔咒：“减震止速！” 咒语击中纳威，虽然他已经从空中掉了下来，但速度渐渐慢下来，平稳地落到地面上。 霍琦夫人先快步走到纳威面前，检查他是否受伤。 还好，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伤。 飞行课得以平稳的继续下去。 这位严厉的飞行课教授为斯莱特林加分，并欣慰地夸赞艾莉森：“做得好，格林小姐。” 德拉科还在嘲笑笨拙到被扫帚打了脑袋的罗恩，并暗自和同样飞得不错的哈利较劲。 哈利则看向了艾莉森。相比小蛇们对小魔女的恐怖之处的清晰认识，其他学院的小动物们，更多的，是对这位入侵过自家休息室的红发新生感到好奇。 艾莉森歧视海格和威胁并掐他的行为让哈利对她的感观不算好，但从之前的道歉和现在的救人来看，这个斯莱特林女生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还有之前安慰过他的德拉科… 似乎斯莱特林也没那么坏。 红发小巫师对飞行课这种慢腾腾的飞行兴趣缺缺，只是安静的坐着，按要求做飞行动作。 很快，时间消磨到下课。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 艾莉森没回宿舍，而是像格兰芬多新生一样往城堡楼上走，似乎是要去图书馆。 第77章 教父 哈利的心里乱糟糟的。 被那只清凌凌的蓝眼睛无意一瞥，他就鬼使神差地选择跟踪那位格林小姐。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上去，只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他这么做。 艾莉森拐进了一条密道。 哈利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密道里黑漆漆的，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里有很多灰尘，看样子没什么人知道。 艾莉森轻车熟路地穿过密道，进了尽头一间废弃教室，突然开口，语气温和又平静。 “…请出来吧，波特先生。” 被一语道破跟踪行为，哈利从密道里走出来，心里满是紧张。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我…” “我察觉到你在跟着，所以带你过来了…我有些事想要你知道。”艾莉森打断他真正组织语言的解释，语调慵懒倦怠。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为什么会跟踪她了——在修改表层想法方面，摄神取念也是个好用的魔法。 “什么事？” 艾莉森抿唇微笑，看着这只懵懂无知的小狮子，声音轻缓从容。 “…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有一个教父。” 哈利愣愣地盯着她，感觉心脏陡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也听到自己如在梦中的飘忽声音。 “…教父？” 艾莉森好脾气地解释着，走近了他，非常近。 “你的父母关系最近的好友，西里斯 布莱克。” “……”哈利茫然片刻，“…那他人呢？” “他被人陷害进阿兹卡班了。” 哈利瞪大眼睛：“什么？！” 艾莉森轻声细语的说着：“当初你的父亲聚集了一个小团体，四个人。但是其中一个背叛了他们，泄露了你家的位置，才让伏地魔找到你们一家…” 这种巨大的消息冲击得哈利头晕目眩，仿佛有一道闪电击中了他。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他接触过的大人们从没有告诉过他这些，只说是伏地魔杀死了他父母，而他活了下来。 太多的疑问，太多想知道的事情萦绕在这个渴望父母的孤儿心头。 他深深吸了口气。 艾莉森并不需要他催促，就很耐心的叙述着。她轻挑着眉梢，冷酷傲慢的脸上浮现出觉得有趣的微妙表情。 “…布莱克是你父亲的从小的玩伴兼亲戚，最开始的保密人选择得是他…那个保护房子的魔法需要一个保密人，只要保密人不主动泄露，就没人能看见你家。” “布莱克觉得他和你父亲过于亲密的关系能让伏地魔那边马上猜到，所以他在最后一刻建议你父亲把真正的保密人换成他们另一个朋友：彼得 佩迪鲁。而布莱克则作为明面上的保密人吸引敌人的注意。” 哈利攥紧拳头，为自己一家的悲剧而咬牙切齿。 “彼得 佩迪鲁？” 艾莉森很平静地诉说着事实：“他想活下去。” 哈利死死地盯着艾莉森，再一次确认，重复着他心里已经猜到的事实，声音有些艰涩：“…所以他就背叛了我父母，对吗？” 艾莉森点点头，好心的补充，轻描淡写地用几句话挑动起他的情绪。 “你父母死后，布莱克是唯一知道佩迪鲁才是真正保密人的，于是他去追杀佩迪鲁。佩迪鲁炸了一条麻瓜的街道，炸死了十几个麻瓜后假死脱身，让''泄密嗜杀的食死徒''这个身份落到了布莱克身上。” “当时是战后，一片混乱，魔法部不怀疑一个布莱克会干出这个——布莱克家族是古老的纯血家族，而且投向了伏地魔。” “你父母为你定下的教父轻率地被魔法部投入了阿兹卡班。而你们家的仇人，起码是之一，做为英雄被追赠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那是巫师界的最高贡献。” 哈利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为这荒唐的事实感到悲哀和冷冷的愤怒仇恨，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艾莉森冷静的打量着他现在的样子，目光审视又冰冷，就像最初在长袍店那种看死物一样的眼神。 好一会儿，哈利渐渐冷静下来。 红发小巫师比瘦弱的他高一些，此时微微垂眸，神色似悲悯似漠然地补充了最后一句。 “…而我恰好知道佩迪鲁藏在哪儿。” 黑发绿眼睛的小孩猛地抬起头，执拗地盯着艾莉森的蓝眼睛，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问着，声音在废弃教室里大声得吓人。 “他在哪？！” 艾莉森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呼吸都能彼此感觉到。她用几乎叹息的冷酷声音，平静地询问着一个最普通的问题。 那种明亮锐利眼神让哈利一瞬间想到了那些毒蛇猛兽——仿佛在捕食一般，死死地咬上猎物——而他就是那个猎物。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哈利。” 哈利沉默，他想要救出自己的教父，想要为父母和自己的悲剧报仇。但，就像格林小姐说的，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 终于，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死死盯着艾莉森。 “…什么都行。” 第78章 禁林 “那么，我要你晚餐后到黑湖边去。办成一件事后，第二天下午，我就把那只小老鼠交给我的老师，邓布利多校长。” 艾莉森收回手，对他的承诺还算满意。 哈利重重点头，然后心思烦乱地先离开废弃教室。 他离开后，艾莉森也轻盈地离开了废弃教室，走了另一条路。 没有任何有思维的东西能发现她和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有过交流。 …… 晚餐后，黑湖边。 哈利早早来到了黑湖边，他坐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眼神飘忽不定。 他没有告诉罗恩，找了个借口就溜出来了。罗恩肯定会觉得格林小姐，包括斯莱特林的一切都不可信任。但是他渴望一个家人已经渴望疯了，从小就这么渴望着。 或许这个决定是错的？但万一呢… 艾莉森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不远处。她从海格小屋那边的方向走来，而不是城堡，但此时的哈利没心思想太多。 哈利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暗暗深吸一口气。 黑湖边的草地抹去了轻微的脚步声，艾莉森打量着他，挑眉轻笑：“这么紧张？” 哈利抿唇，低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艾莉森抿唇微笑，说得非常轻松：“和我去一趟禁林。” 哈利不可置信地看着艾莉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禁林？” 那是邓布利多教授在开学晚宴上就严肃警告不能去的地方，之后他在格兰芬多里也听说过那些可怕的传闻：里面可能有狼人，有巨怪，有偷猎的黑巫师… 艾莉森轻轻点头，声音轻柔带着自信：“我的实力足够保护你了。必要时，哪怕用厉火烧光那片林子都可以。” 哈利看着艾莉森，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已经决定救出西里斯，让真正的仇人付出代价…'' 艾莉森的语气更轻快了，明显想让他放松：“你的话，还不如担心一下我们被发现后可能的扣分和惩罚。” 哈利苦笑一声：“比起扣分和惩罚，我更担心我今晚能不能活着从禁林里出来。” 艾莉森低低的笑笑。她的笑点很低，仿佛一点小事都能逗得她真诚地笑起来。 “说个我会的魔咒里名头大些的：我精通不可饶恕咒，包括伏地魔杀死你父母的那个——杀戮咒。” 哈利震惊地看着艾莉森。 他此时有些能理解罗恩的偏见了。斯莱特林要是都是这种黑巫师，那确实可怕。 艾莉森漫不经心的往前走，同时催促他一声。 “走吧。快的话今晚能结束，慢的话估计明天还得再来呢。” 哈利快步跟上。 艾莉森偏头，随手对他用了个削弱的漂浮咒，让他能轻盈地行走在林子里。 “我还以为你会问东问西的。” 哈利低头看向自己轻盈的步伐，感觉到她话中透出的不介意，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艾莉森非常坦然果断的回答了：“让布莱克家族帮我处理一些安全的，基础的琐事，以及给我的院长添点堵。” 本以为会听到什么阴谋诡计的哈利愣了一下，没想到答案这么简单。 他看着艾莉森，犹豫片刻，又开口询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艾莉森沉吟着，表情有些别扭的提了个理由。 “怎么说呢…我总得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万一想给他准备个惊喜，总不能还让他帮忙吧。” 哈利被她逗笑了，气氛轻松了许多。 夜晚的禁林黑漆漆的，那些腐叶草地轻易的消除活物的小动静，只有风穿过叶间偶尔摩擦的细微响动。 “那我们现在来禁林要做什么？” 艾莉森勾唇，俏皮的冲他眨巴眨巴蓝眼睛，轻描淡写：“…杀一窝蜘蛛。” 哈利沉默片刻。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麻瓜界那些最多巴掌大的蜘蛛上面，那种东西需要深入禁林去刻意地杀死？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又气又急的叫着艾莉森的名字。 艾莉森明显看出了他的想法，笑意盈盈的，带着恶趣味逗弄。 “亲爱的，不要以麻瓜的眼光看待魔法世界里的蜘蛛…我说的那些，成年体有马车大小。” 在脑中把印象里的蜘蛛放大，哈利感觉头皮发麻，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莉森佯装好心的补充：“而且它们天性食人。” 好不容易缓过神，哈利咽了咽口水，努力说服自己，艾莉森很可靠。 “…好吧。” 哈利跟着艾莉森走进禁林，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一片空地附近。 他透过树影看到了… …密密麻麻的蜘蛛。 艾莉森口中那些，马车大的巨大蜘蛛，到巴掌大的小蜘蛛，都是毛茸茸的，长满了或黑或棕的长毛，睁着八只黑漆漆的眼睛，敏锐地看向闯到这里的他们。 艾莉森丝毫不慌，甚至还在以正常音量为他介绍：“看到了吗？八眼巨蛛，剧毒，食人，群居，繁衍速度极快…” 哈利觉得自己有点腿软，他从没想过蜘蛛会这么可怕，艰难地开口。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招惹它们？” 艾莉森嬉皮笑脸，语调活泼欢快，义正言辞，完全无视了围上来蠢蠢欲动准备享用点心的八眼巨蛛们。 “当然是为了学校师生的安全着想…万一有哪个小鬼也像我们一样跑这来了，不就成送上门的小甜点了～” “我们可是勇士啊，哈利～” 哈利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感觉那些蜘蛛的眼睛里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完全不想要那种勇士的名头。 “…艾莉森…我们…我们打不过这么多蜘蛛！” 艾莉森轻笑，优雅的旋转身体用魔杖划过一个圈，蓝色火焰熊熊燃起，把他们护在中间。 “火盾护身。” 随后，她纠正了一句：“是你打不过，不是我…你就是个啦啦队。” 哈利看着周围一圈灼热又危险的蓝火，目瞪口呆。 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有些不太尊敬的想法：这玩意有点像麻瓜煤气灶。 哈利眨眨眼，压下那个想法，有些结巴地开口。 “艾莉森…我突然觉得…你其实一点也不需要我…” 艾莉森笑着瞥他一眼，随手对火圈外的八眼巨蛛们就是几道无声的钻心咒和夺魂咒。 “我需要…不要怀疑我的决定。” 那些红色蓝色的魔咒交织着，落点又会让周围的蜘蛛身上出现奇怪的绿色叉字标记。 八眼巨蛛们有的痛苦挣扎，有的呆呆地被控制着攻击同伴，而试图冲过蓝色火焰的都被瞬间烧成了灰烬。 哈利感觉自己见证了一场杀戮盛宴。 明明他们只是两个小巫师，加起来还没有一只蜘蛛大，却仿佛猎手一样的屠杀着那些巨型蜘蛛。 看着八眼巨蛛们痛苦挣扎，发出刺耳的嘶鸣。他觉得身上有点冷，心脏却又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 第79章 威胁 艾莉森随手对外面的八眼巨蛛高高抛去一团布料，转头看向哈利，非常悠闲。 “你要不要试着练练黑魔法？这里有现成的靶子。” 哈利愣愣地看着艾莉森：“…我？” 艾莉森好脾气的解释着：“夺魂咒，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以强大的控制能力出名。不过相比钻心咒和杀戮咒，它没什么不可挽回的后遗症。万一遇到危险，你可以把它当一个应急手段。” “就像麻瓜的枪械。用枪伤人当然犯法，但面对危险，身上有枪总能多些底气。” 哈利深吸一口气，看着外面混乱的场面，犹豫了一下：“…夺魂咒很难吗？” 艾莉森笑叹一声：“黑魔法很速成，你只要有点天赋，然后情绪到位就行——夺魂咒要求你有强烈的控制敌人的恶意。” 哈利沉默，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想试试。 那些被控制的八眼巨蛛像牧羊一般驱赶了更多正常的同类过来，艾莉森对其中一只做了个标准的施咒示范：“魂魄出窍！” 哈利看着那只被控制的八眼巨蛛。它快速而僵硬地走向同伴，然后凶狠地一口咬住了对方。 哈利抿唇，学着艾莉森的样子，对着另一只半大的八眼巨蛛也念出这个咒语。 念完咒语，那只八眼巨蛛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他。 艾莉森冷声强调，声音像在他耳边炸开。 “记住！你想控制它！控制不住敌人，死的就是你！” 哈利咬咬牙，再次大声念出夺魂咒。 “魂魄出窍！” 哈利死死盯着那只八眼巨蛛，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大脑。那道蓝色的魔咒隐隐连接着他和另一个意识，争夺着控制权。 八眼巨蛛逐渐失去意识，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他有些脱力的后退几步，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艾莉森提醒道：“这只是开始！控制它行动！” 哈利深呼吸，努力控制着八眼巨蛛，让它按照自己想法行动。 八眼巨蛛开始按照哈利的命令行动，但它似乎很笨重，行动迟缓。 哈利有些沮丧：“…艾莉森，它太慢了。” 刚才还很严厉的艾莉森宽容地鼓励着。 “没事，第一次练习，能成功用出来就很不错了，之后找些活物多练习就好了。八眼巨蛛因为有堪比人类的高度智慧，其实不算好控制。” 哈利点头，很自然地问起来：“那如果是控制一个巫师呢？” 艾莉森沉吟片刻：“夺魂咒主要是控制精神。在强大的巫师和意志坚定的人身上效果要差些，还有长期被夺魂咒控制过也可能挣脱控制。当然，你的魔咒熟练度也有影响。” 黑发绿眼的小巫师若有所思，感觉身上的魔力缓过来后又练习了几次，渐渐熟练起来。 …… 另一边，正在采集草药的斯内普教授遇到了几只八眼巨蛛。 斯内普看着眼前体型巨大的八眼巨蛛，眼神微冷：“…神锋无影！” 魔咒打向一只八眼巨蛛，但对方反应敏捷地躲开了。 几只八眼巨蛛身上都带着奇怪的绿色叉字标记。斯内普意识到不对劲，迅速后退的同时，甩出几道防御咒语。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其中一只八眼巨蛛口中，有一块沾血的霍格沃兹校服领子——是斯莱特林的绿色，就是不知道衣服主人具体是谁。 年轻的教授瞳孔骤缩，脸色阴沉，眼中杀意暴涨。 八眼巨蛛狩猎了学生，或者它们背后还有人控制。而看血迹的新鲜程度，那个学生可能还活着。 这是逼他过去的威胁。 斯内普握紧魔杖。 他抬手挥动，一道又一道咒语飞出，朝着那些八眼巨蛛攻去。 几只八眼巨蛛嘶鸣着被打退，往栖息地，也就是控制它们的艾莉森方向跑去。 斯内普紧随其后，他心中焦急万分，顾不上其他，只想快点找到那个学生。 斯内普跟着那些八眼巨蛛来到一片空地，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圈蓝色厉火中正在使用夺魂咒的哈利和艾莉森，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身上布满绿色叉字标记的八眼巨蛛。 艾莉森站在蓝色火墙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并不意外，还有闲心挥手打招呼。 “真巧啊，亲爱的院长～” 斯内普脸色阴沉，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怒火中烧：“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此时，艾莉森的魔杖杖尖突然冒出一片绿莹莹的分叉杀戮咒。 整个八眼巨蛛群笼罩在亮堂堂的绿色海洋里，一齐无声的失去生命，僵硬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跌倒在地。 在场的两人只听到她平静温和的声音响起。她不像在念充满杀意的杀戮咒，反倒像是睡前的一个晚安祝福一样沉静美好。 “…阿瓦达索命。” 场面其实不算血腥。杀戮咒并没有造成任何外伤，所有蜘蛛像是突然掉线睡着了一样。 哈利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后背冷汗涔涔。男孩突然想起了一些婴儿时期的，许多绿光和尖叫声混杂着的记忆。 斯内普沉默地盯着，眼神复杂极了。他握紧魔杖，想要指责艾莉森，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圈蓝色厉火缓缓熄灭，艾莉森挑眉看向斯内普，语气带笑，内容一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 “抱歉，斯内普教授，请原谅我太过担心同学的安全，一时情急用了不可饶恕咒…” 斯内普回神，冷冷地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艾莉森笑意加深，没有反驳他的指控。她穷图匕见，提起违背就会死亡的牢不可破誓约。 “您会原谅我并为我保密的，对吧？…我想，一个牢不可破誓约就不错。” 斯内普眯起眼睛：“牢不可破誓约？你想让我做什么？” 艾莉森温和的笑起来：“只是让您发誓：您不会主动泄露您知道的，关于艾莉森的事情。” 斯内普冷冷地嗤笑一声。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艾莉森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夸张地扩大了，轻声细语里暗含威胁。 “…波特同学还在这呢，亲爱的院长。” 第80章 发誓 斯内普眼神一凛，他转头看向哈利，后者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艾莉森则笑容不变，甚至还俏皮的冲他眨眨眼，像极了邓布利多的小动作。 斯内普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知道艾莉森已经吃定他了。 最终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选择了妥协。 “我发誓。” 艾莉森愉悦恶劣的笑着，笑嘻嘻地伸出右手。 斯内普黑沉沉的目光注视着红发小巫师，沉默片刻，伸出右手与她交握。 艾莉森对哈利俏皮的眨眨眼。 “波特同学，请拿魔杖指向我们握手的地方。” 哈利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艾莉森抿唇微笑着，意思意思地按照魔法询问早已咬文嚼字斟酌好的内容。 “您发誓，不会主动泄露您知道的，关于艾莉森的事情，是吗？” 斯内普眼神阴冷，他死死盯着艾莉森，最终咬牙切齿地开口，声音像从喉咙和牙缝中努力挤出来的一样。 “是。”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哈利的魔杖杖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留下一道牢不可破誓约的火痕。 火焰消失后，斯内普马上脸色难看地抽回手。 艾莉森咯咯地轻笑着。 “亲爱的院长，太松懈了哦～外面缺的那些魔药材料，大半是我买空的。” “一开始炸您的魔药材料柜，甚至最早被安排去您那里禁闭，都不出我所料呢。之所以耽搁那么久，不过是得合理地被您激怒，以免被老师看出端倪。” 斯内普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声音低沉：“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艾莉森欢快的用指尖绕了绕长发，神色颇为得意激动，向他炫耀着。 “是不是很有阿不思的风范？” 斯内普握紧魔杖，他努力压抑着怒火，又挤出一句话：“你真是…令人感到可怕！” 八眼巨蛛群的栖息地自然不会再有别的活物。 此时临近深夜，安静到连虫鸣都没有，一片死寂，只有那些死不瞑目的巨蛛尸体见证着三位巫师的言行举止。 站在他们旁边的哈利抿了抿唇，感觉艾莉森和斯内普教授之间气氛有些不对。 斯内普声音沙哑冰冷的继续追问。 “…为什么？” 艾莉森平静温和，却透着一种仿佛棋手看棋子的感觉，笃定又傲慢。 “正好可以废掉阿不思在斯莱特林里盯着我的一只眼睛——他肯定让你重点关注我了。” 斯内普沉默，他确实接到过邓布利多的命令，要特别注意艾莉森。 他此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曾经面对邓布利多的压力——一切都被算计好了。隐于暗处的布局者漠然地打量着他们这些棋子，悄无声息的推动着一切。 格林和邓布利多，简直是一类人。那种荒唐行为后隐藏的，是为了利益的精密算计。 哈利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艾莉森轻快着解释着，故意说得很轻松简单。 “我亲爱的老师，邓布利多校长，给院长下过关注我的命令。我不太想被大人死盯着，就设了个套让他发个誓而已。” 哈利感到有些荒谬，他不禁问道：“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艾莉森抿唇微笑。 “不能主动向外界透露任何他知道的，关于艾莉森的信息。” “他现在大概连扣分和禁闭都不能说出来了，毕竟这需要公布准确的违规行为。” 哈利有些目瞪口呆，他忍不住看向斯内普。后者脸色阴沉，却没有反驳这一点。 斯内普瞪着艾莉森，突然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目的达成，艾莉森偏头，失去戏耍的兴趣后，冷淡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爸爸的工具人。爸爸不在身边时，她对很多东西却也还算有耐心。 “我并不在意阿不思从火痕上发现不对劲——就算他发现了，也没法替换掉你。而且设计你，本来也只是我向阿不思发起的一个小挑战罢了。” 斯内普眼神阴鸷：“你真是个疯子。” 艾莉森毫不在意，压根不把自家院长当人看。 “谢谢夸奖，挑战函先生。” 斯内普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赢下这场挑战！” 艾莉森反唇相讥：“反正无论输赢，受伤的也只是棋子。” 斯内普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诅咒：“你最好祈祷自己别输得太难看。” 艾莉森莞尔一笑。 “或许我和阿不思之间根本就不会有输家呢？毕竟所求都不一样。也许我只是想和他下棋玩耍，并不在意输赢呢？” 斯内普嗤笑一声，嘲讽着，显然并不相信这种说辞。 “…真是虚伪。” 艾莉森无辜歪头：“谢谢夸奖。虽然我觉得身为斯莱特林院长的您，应该也不是什么真诚的货色。” 斯内普眼神冰冷，牢牢盯着艾莉森，语气讥讽。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但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去算计一个孩子。” 艾莉森并不在意，好脾气的包容着工具人。 “这算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吗？事实上，顶尖巫师从小就早熟且天赋异禀——你的眼界和实力注定了不能理解我们。” 斯内普冷哼一声。 “是啊，毕竟像我这样失败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你这样天才中的天才。” 艾莉森点头，干脆就顺着他的话怼人。 “你知道就好，有自知之明也算不错了。” 斯内普被她的不要脸噎得脸色铁青，努力压抑着怒火。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伤害其他学生，我绝不会放过你！” “当然，看在阿不思的份上！事实上，我也只是威胁你罢了。哪怕你不同意发誓，我也不会真正伤害他的附属品。” “附属品？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 艾莉森活泼俏皮的眨巴眨巴蓝眼睛，学着邓布利多。 “这个身份在我眼里可比活人重要得多。” “在我眼里，你也是个没杀过人的宝宝哦～亲爱的西弗宝贝～” 斯内普被恶心得够呛：“…闭嘴！” 第81章 菲尼亚斯 布莱克 艾莉森拒绝了自家院长现在带他们回城堡的提议。 她的眼神扫视那些密密麻麻的八眼巨蛛尸体，游戏玩家对材料精打细算的本能让她无法浪费资源，哪怕她实际上很有钱。 “我特意用了不可饶恕咒而不是厉火，就是为了得到完整的尸体。八眼巨蛛的毒液一盎司似乎一百加隆左右吧？蜘蛛尖牙也是材料…” 斯内普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无语片刻。她冷静地谈论着不可饶恕咒造成的后果，仿佛刚刚杀掉的不是一群生物，而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物品，精打细算着要抽筋扒皮。 艾莉森借校袍遮掩掏出一大包采集工具，毫不客气地分给旁边的哈利一部分。 哈利接过工具，这位格兰芬多新生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艾莉森催促着壮丁，非常懂得抓人软肋。 “跟着学啊！虽然你不缺钱，但我有办法合理地把比意外之财给你朋友。你会希望让韦斯莱过得好些的，对吗？” 哈利听到这句话，立刻开始认真观察艾莉森的动作。 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采集这些八眼巨蛛的尸体，斯内普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艾莉森抬眼，看不惯这位魔药大师还闲着，同样把一大把工具塞他手里：“不要光看着啊，珍惜魔药资源，不要浪费！” 斯内普握紧手中的工具，面无表情地开始采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人终于采集完了所有材料，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斯内普看着手中满满当当的袋子，脸色缓和了一些。 艾莉森把哈利手上的那袋材料收回，又给哈利一袋加隆，约莫有几百枚，叮当作响。 “喏，把你那些非法材料卖给我，省的麻烦了——八眼巨蛛是管控生物。” “我中午就能让韦斯莱找你要钱，你把这些给他，应该差不多了。” 哈利收下加隆，一脸茫然：“…你这又是什么操作？” 艾莉森抿唇轻笑，故弄玄虚：“你今天就能知道了。” 斯内普在一旁冷眼旁观，却还是负责地把两个麻烦的小鬼带了回去。他现在连扣格兰芬多的分，惩罚嘲讽波特都没有心思了。 正好刚到早餐时间，艾莉森偷偷溜去校长室。 一般这个点邓布利多已经不在了。 艾莉森在三楼走廊尽头的守门的巨石兽面前快速地报着最近关注的邓布利多甜品菜单，以及蜂蜜公爵糖果店清单。 报到柠檬雪宝时，巨石兽让开了，露出通往八楼校长室的活动的螺旋型自动楼梯。艾莉森走上楼梯，楼梯就贴心的自动把她送到无人的校长室。 她目标明确，看向墙上的魔法画像。 画中的老校长们看着这个陌生孩子出现在无人的校长室，也立刻警惕起来，男男女女异口同声齐刷刷地开口。 “你是什么人？” 艾莉森没有回答，扫视一圈，目光在前前任校长布莱克身上顿住，这位是霍格沃兹之遗里的老朋友了，虽然现在只是她单方面熟悉。 “布莱克校长，做个交易如何？” 画中的校长们愣了一下，随后都露出警惕的表情。 这位一向不讨喜的，斯莱特林出身唯一的校长菲尼亚斯 布莱克开口了。 “什么交易？” 艾莉森神色从容。 “我找回雷古勒斯 布莱克的尸体，并且帮西里斯 布莱克翻案…你们布莱克家族，从此以后帮我做事。” 重视布莱克家族的布莱克校长眼神一闪，沉声问道：“你能做到？” 艾莉森笑意盈盈，开始拿爹爹扯虎皮。 “或许你从阿不思那里听过我的名字——艾莉森 格林，背后和圣徒有关。” 布莱克校长瞳孔微微一缩。 艾莉森继续加码。 其实这不太符合谈判的原则，不过她懒得在这种称不上麻烦的小事上纠缠。 “之前我们和阿不思去拿过回魂石。如果你觉得说服代家主沃尔布加有些困难，可以再加上…” “让一个母亲和她心爱的儿子告别。” 菲尼亚斯其实已经心动了，这位曾曾祖父自然更重视家族传承，而不是后代的私人小情绪。 他沉默片刻，其他校长们也安静地打量着他们。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艾莉森挑眉，觉得这是废话，这位校长在位时校长室口令都是布莱克家训。 “你为什么不答应？有继承人和绝嗣是两回事。” 他脸色微变，显然被说中了心思。 最后，他试图让自己占上风，牢牢盯着艾莉森的蓝眼睛，沉声开口。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先做到。” 艾莉森好脾气地答应了，又低头逗了逗福克斯和分院帽。 老帽子和老凤凰被活泼可爱的小巫师逗得吱吱喳喳的，一片欢声笑语。 …… 艾莉森离开了校长室。 她刚走出校长室，就看到邓布利多站在走廊上。 这并不让人意外，霍格沃兹的画像很多是相通的，能在各个画框里自由活动，并且忠诚于现任校长——这也是她在霍格沃兹干坏事时，会确保周围没有画像和幽灵的原因。 艾莉森眨眨眼，一如既往的在他面前装了会儿乖孩子。 邓布利多微笑着。换作别的小巫师被威严又优雅的他这么一逮，肯定早就惊慌失措，让他牵着鼻子走了。 “我听说，你刚才在跟画像们聊天？” 艾莉森亲昵的抱着他，仰头戳他的胡子，随口嗯了一声。 邓布利多任由她抱着，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找它们做什么？” 艾莉森勾唇，毫不掩饰挑衅他的想法，神情从乖巧变得跃跃欲试。 “找布莱克校长商量，让布莱克家听我的！” 老校长轻笑一声，像闲话家常：“那你谈得怎么样？” 艾莉森透过他的半月型眼镜盯着他和自己相似的蓝眼睛，特别专注地打量他，漫不经心地随口回答问题。 “…当然是成功了。”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让艾莉森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是没有得到他很大的反应，艾莉森肉眼可见的失落：…… 第82章 老鼠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情绪，邓布利多微微低下头，轻声问道。 “怎么了？” 艾莉森恼火地直接问出来：“你为什么不生气？”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包容。 “我为什么要生气？” 艾莉森看上去想狠狠咬爸爸一口。 “因为我现在在干一些聚拢势力的坏事！” 老校长温和地笑了笑，神情认真，语气轻柔，感觉有些轻松和纵容。 “我知道，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一直是个聪明又清醒的孩子，有自己的计划和想法。”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艾莉森憋屈了，又不好直接说自己想得到爸爸的警惕和关注。 最后她只是别扭的冷哼一声，瞪了爸爸一眼，溜走了。 邓布利多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在艾莉森没有看到的地方，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忧虑。 他沉默着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相框，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得一脸灿烂张扬的金发少年。 ''盖尔…'' 他叹了口气，将相框放回原处，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菲尼亚斯已经从魔法画像中消失，显然是去联通的布莱克家老宅向现任代家主沃尔布加说明情况了。 墙上的历代校长们一直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之前那个女孩。他们讨论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女孩很危险。 画像们都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教授，他们见证了无数学生的成长和变化，也能轻易看出孩子们的性格和品行。 他们一致认为，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他们担心着霍格沃兹的未来，讨论得热火朝天，却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已经睁开了眼睛。 邓布利多安安静静地听着画像们的讨论，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画像们立刻安静下来，纷纷注视着他们中最智慧的那个。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道：“她确实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画像们顿时紧张起来。 邓布利多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相信，她会是个好孩子。” 画像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信？这种词往往基于邓布利多的理智和对人性的把控，说到底，他相信的始终是自己。 但此时这位智者话里的意思竟有些盲目的信任。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神微深，轻声说道。 “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会看着她的。” 他随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松了口气的画像们，微笑着说道。 “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多关注一下她。毕竟，她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那些墙上的老校长们纷纷表示，会尽力而为。 …… 中午，餐厅。 邓布利多来到餐厅，看到孩子们正在无忧无虑地吃着午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而刚进餐厅，身为斯莱特林新生的艾莉森，却往格兰芬多那边走。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教授们身边坐下。 斯内普教授也在，他的袖口微微放高露出手腕。 老校长一眼就注意到这位蛇王手腕很明显的，今天新出现的牢不可破誓约火痕。 他眯起眼睛，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斯内普没有说话，目光冰冷地看向格兰芬多那边。 邓布利多顺着年轻教授的目光看去，不出所料地发现西弗勒斯正盯着艾莉森。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艾莉森走到罗恩 韦斯莱身边，目标明确，居高临下地盯着罗恩。 罗恩似乎被这位张扬肆意的小毒蛇吓了一跳，差点被嘴里的鸡腿肉噎住。 艾莉森打量着他手上抓着的，毛发稀疏的灰黄色耗子。 “…你的宠物老鼠卖不卖？” 罗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韦斯莱家的其他孩子听到艾莉森的话，也纷纷转头看向她。 甚至周围的小狮子们也莫名其妙。 在蟾蜍作为宠物都非常落后的时候——现在更流行猫头鹰和猫，居然有人想买一只随处可抓的肥老鼠？ 这条小蛇是来找茬羞辱人的？ 艾莉森无视了所有人的惊讶，神色不变，只随口报了个数。 “两百加隆。” 韦斯莱家的其他孩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罗恩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道：“你…你要买我的老鼠斑斑？” 五十加隆就足够买一只品相最好的宠物猫头鹰了。 这只老鼠还是韦斯莱家没钱，才当宠物养了十几年的。珀西当级长后，家里买了猫头鹰，把这只老耗子淘汰给今年上学的罗恩当了宠物。 艾莉森无视罗恩的询问和犹豫，挑眉继续加价堵他的嘴。 “三百加隆。” 周围的孩子顿时全炸锅了。 罗恩此时已经完全傻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只又肥又老的丑老鼠。 艾莉森打量着那只已经察觉到不妙，变得惊慌不安的肥老鼠，他实际上就是躲藏着的叛徒彼得 佩迪鲁。 韦斯莱家其他孩子一头雾水，双胞胎在这种巨额的金钱攻势中也有些遭不住，说不出玩笑话，只有身为级长的珀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位优秀又有野心，爱护家人的韦斯莱家三子皱起眉头，盯着艾莉森看了一会儿。 之后，他又以一种陌生的审视眼光重新来回打量了自己曾经的小宠物斑斑，慎重地主动开口询问。 “你为什么要买那只老鼠？” 艾莉森抿唇微笑，话里意思颇有些意味深长。 “一只活了十几年的老鼠可不常见，不是吗？” 珀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被外人这么重点强调，他当然再无法忽视斑斑的异常。 他感觉隔着真相，却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些模糊的东西。 老鼠斑斑也变得十分不安。 一向乖巧懒散的它拼命地挣扎着想要从罗恩怀里挣脱出来，还抓咬了罗恩的手。 第83章 小矮星彼得 罗恩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手。 老鼠斑斑趁机蹿到地上准备逃跑。 艾莉森平静地看着老鼠，不慌不忙地直接挥动魔杖用了夺魂咒。 “魂魄出窍。” 蓝色的魔咒准确地击中了那只肥老鼠，斑斑顿时眼神呆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乖乖地走到艾莉森面前。 当众在餐厅使用不可饶恕咒的行为显然非常疯狂。 ！！！ 这种突发情况让餐厅的气氛陡然紧绷起来。 认出这个黑魔法咒语的学生们哗然，还在不明所以的孩子也被氛围感染地下意识噤声，被学长学姐低声科普，警告着要远离。 小蛇们也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家学院的小魔女。虽然知道她精通不可饶恕咒，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用夺魂咒真的很离谱，哪怕只是对一只老鼠用。 聚在一起用餐的教授们也脸色大变，都起身准备过来。斯内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艾莉森。 艾莉森用漂浮咒让老鼠飘起来，跟在她身边，却嫌弃地没有亲自触碰一下。 她准备直接带着老鼠走向邓布利多，同时还不忘侧头和罗恩说一句。 “你去和哈利要那笔钱，这只小老鼠算是他要的。” 罗恩愣住了，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和自己的好友哈利有关。他下意识地看向哈利，却发现哈利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艾莉森身边呆滞的老鼠斑斑。 “艾莉森…” 哈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脸色难看，紧紧地攥住拳头，咬着牙唤了一声，却又没问全。 他在心里已经确认了真相，甚至对自己曾经和罗恩一起逗弄过，还抱着睡过的老鼠感到一阵隐隐的反胃和后怕。 麦格教授的第一节变形术课就在几天前，他明明知道巫师是可以变成动物的…… 艾莉森走向教授们的步伐不停，瞥了他一眼。 “你想跟着看，就跟着吧。” 此时，走过来的邓布利多也早已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明亮锐利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型眼镜看向艾莉森，没有先责问不可饶恕咒的事，而是冷静地沉声问道。 “艾莉森，这是怎么回事？” 艾莉森走近他，垂眸打量着老鼠，非常坦然地轻声细语告知答案。 “一个非法阿尼马格斯。” 几位教授们闻言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非法阿尼马格斯可不是小事，尤其是这个阿尼马格斯还装作宠物混进了学校，足足有好几年。 如果它伤害了学生们… 很多教授心里都闪过后怕。 学生们不知道艾莉森说了什么，但是从教授们凝重的表情来看，这件事肯定很严重。 餐厅里响起小声的议论声，教授们现在却也没心思管。 艾莉森随手把旁边桌上的杯子变形成一个笼子，把夺魂咒控制的老鼠关了进去。 “英烈彼得 佩迪鲁…应该不用我说明他还活着，并藏在韦斯莱家代表了什么吧？” 邓布利多校长枯瘦的手主动接过笼子，脸色凝重地打量里面那只眼神呆滞的老鼠。 麦格教授也凑过来，看着笼子里那只特殊的断指老鼠，脸色同样难看。 红发小巫师轻挑眉梢，打趣着他们。 “能在两位变形术大师眼皮子底下逍遥这么久。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小老鼠胆子不小，而且也挺厉害的。” 身为变形术教授的麦格教授瞪了艾莉森一眼，然后严肃地看向邓布利多。 “阿不思，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先怀疑艾莉森说的真假。 艾莉森这孩子聪明调皮，却不是个无的放矢的。 而且刚才这只老鼠突然逃跑的样子也明显像是有智慧的巫师，还有寿命的异常…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回忆起当年波特夫妇的死亡，还有之前凤凰社被泄露长达一年的消息，他怀疑过的叛徒… 他沉声做下决定，威严平静地看向身边的教授们。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去上课吧。” 艾莉森眨眨眼，暗示性地瞥向自家院长——这位手里绝对有吐真剂存货的魔药大师。 她话里话外百无禁忌，根本不在意违法行为，活像个法外狂徒。 “摄神取念，还是吐真剂？”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艾莉森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礼堂。 邓布利多没有出声阻止，自然是默许了艾莉森的提议，所以他去拿吐真剂了。 这位双面间谍的心底也敏锐地隐隐意识到什么：当年的掠夺者四人组，明明活着却作为宠物老鼠躲藏在别人家的死人… 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艾莉森和旁边似乎也知道几分真相的哈利，承诺道。 “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的。” 艾莉森看向爸爸，适时地提出意见，争取自己未来工具人的教子的好感。 “我们可以旁观吗？毕竟这也和哈利有关。”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当然可以。” 艾莉森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奇洛教授。 奇洛脑后头巾下的伏地魔似乎对这位躲躲藏藏的，不忠诚的属下被抓没有反应，毕竟那只小老鼠当年只是因为怕死才投向他的。 而他现在重点关注着能重塑肉体的魔法石，没功夫冒着暴露风险拯救别人。 身为寄主的奇洛教授似乎察觉到了艾莉森的目光，他抬起头，对着艾莉森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艾莉森也扬起笑脸，愉悦又恶劣地夸赞着这位被伏地魔附身的，满是蒜味的结巴仆人。 “奇洛教授～您身上的味道非常美妙哦～” 被霍格沃兹的混世魔王盯上的奇洛教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说什么？” 艾莉森饶有兴趣地戏弄和吓唬他，故意拖长声音。 “…我是说，您身上那股仿佛腐烂尸体的味道，让我感到熟悉又美妙。” 奇洛教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仿佛艾莉森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麦格教授看不下去了，她严厉地呵斥道。 “艾莉森！” 艾莉森举手投降，顺便为自己狡辩两句。 “诶～好吧好吧～” “其实我只是表达一下对黑魔防教授专业性的欣赏！防御黑魔法的前提是了解，而死亡和尸体也是黑魔法的一部分呢～” 第84章 审问 这个狡猾的孩子一如既往地会为自己开脱，让人争辩不过，像有一条银舌头一样。 麦格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邓布利多，却发现邓布利多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艾莉森。 当然，很快，这位老校长收回目光，看向奇洛教授，安抚解围。 “奎里纳斯，你先回去上课吧。” 奇洛教授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礼堂，滑稽的样子逗得学生们都哄笑起来。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转身看向他们。 “走吧，我们先回办公室。” …… 回到校长办公室后，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示意跟着他的艾莉森和哈利也坐下。 斯内普也拿着吐真剂到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接过吐真剂，然后看向面无表情紧绷着的年轻教授。 “辛苦你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那双阴鸷的黑沉视线只牢牢盯着笼子里呆滞的肥老鼠。 邓布利多打开笼子，把里面的老鼠倒在桌上。 艾莉森活泼地插嘴。 “我觉得应该放地上，一个又肥又矮，又老又丑的男人瘫在校长桌上太过不雅观了！” 邓布利多失笑，打量了一下自己桌上那些精美漂亮，喷着白烟的银器，顺从了这个提议。 老校长挥了挥魔杖，反咒就让放在地上的老鼠扭动挣扎着，变成了一个秃顶的矮个子男人。 男人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陡然锐利的目光下瑟缩着，绞着双手，眼神躲闪。 这是个非常矮小的男人，比两个小巫师高不了多少。 毫无光泽的稀疏头发乱蓬蓬的，顶上还秃了一块，畏畏缩缩的神态，尖鼻子和水汪汪的绿豆眼让他颇有几分神似老鼠。 男人扫视着他们，呼吸急促，哈利看到他滴溜溜转的眼睛直往门那儿瞟。 邓布利多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 在彼得开口求饶之前，艾莉森夸张又戏精地先抽噎了一声。她先声夺人开始配音，矫揉造作，阴阳怪气的样子颇有喜剧效果。 “哦，邓布利多教授，西弗勒斯，还有哈利～你们不会相信别人说的话吧～”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藏起来只是因为害怕～” 本来还仇恨上头的哈利一头黑线，完全被打断了情绪。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扫视过艾莉森，显然是觉得她这个行为非常幼稚。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他拍了拍手，示意艾莉森安静下来。 艾莉森乖乖地眨巴眨巴眼睛，拿起分院帽戴在头上，又抱着架子上的老凤凰福克斯窝回沙发看戏。 邓布利多再次看向彼得，那双漂亮威严的蓝眼睛让人根本无法在他面前说谎。 “彼得，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彼得瑟瑟发抖，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被红发小巫师那么一打岔，更是让他不好说出同样的求饶话语。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斯内普拿起桌上的吐真剂，粗暴地强行给彼得灌了下去了整整一瓶。 彼得的眼皮颤动几下，睁开眼，目光无神，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平板语调，在老校长准确地询问下，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自己的经历和心路历程。 在伏地魔势力强大的时代，波特一家因为某种原因受到了他的搜捕。 被同样作为同伴盯上的彼得很容易地被黑魔王制服，伏地魔强迫彼得做自己的间谍，搜集了一年的情报，又作为真正的保密人透露了波特家住址。 “那黑魔头的黑魔法太强大了。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一直没有詹姆他们那样勇敢。他会杀了我，我于是为他收集情报。” 邓布利多继续询问。 “那伏地魔让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做了吗？” 彼得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艾莉森倒是没有那几个当事人那么愤怒，她保持着一种漠然的态度审视着彼得。 平心而论，她对彼得的好感比对掠夺者其他三人要高——就邪恶阵营的上位者的眼光看待。 这种下属能轻易用生命，威胁，恐惧之类的东西免费地呼来唤去。 为了活命，他足够有毅力，够狠心，智商也在线。只要你还有威慑力，他会兢兢业业地帮你处理好大部分事情。 作为一个巫师，彼得虽然没有波特和布莱克耀眼——他在四人中是不起眼的小跟班，但光是能学会阿尼马格斯，在巫师界已经能评个中上了。 而其他三人… 别看她挑动哈利情绪时语气有多么仿佛感同身受，其实她心底一直觉得那三个有种缺心眼子的美感。 詹姆这个大聪明一号，在她爸爸提出怀疑他们身边有人泄密，要亲自做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时，直接拒绝了。 并且为了表明自己有多信任朋友，直接把保密人定为朋友，拿一家三口的命去赌朋友不会泄密，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西里斯这个大聪明二号，在最后决定保密人的时候，临时来了个你知我知的替换，正好换到他们中跳反的叛徒。 搞得他去追杀叛徒都没人信他，他还心灰意冷地去蹲阿兹卡班，几乎完全忘了好兄弟有个遗孤需要人照顾。 卢平这个大聪明三号稍微好些，但也时不时要掉个链子，做点忘记喝药，月下散步的缺心眼事情——他是个狼人。 也从来不知道对她爸爸坦白一些几人当初练过非法阿尼马格斯的关键情报。另外两个大聪明不信任就算了，好歹她爸爸当初护着这个狼人，有那么点子恩情吧？ 总之，这三个在上位者眼里是骚操作一大堆，能把人全带沟里的超级难用角色。 也就她爸爸是善良阵营的，脾气好。换成伏地魔或者艾莉森，面对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早一个杀戮咒过去了。 第85章 福克斯 艾莉森和分院帽用意识交流起来。 （好像你当初把彼得分进格兰芬多是因为他渴望和波特，布莱克那几个耀眼的名人交朋友？） （没错，他当时非常羡慕詹姆和西里斯，认为成为他们的朋友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好像也没毛病。如果没有战争的话，这种摇摆不定的恶不会被引出来。他在校期间连阿尼马格斯这种困难的东西都学会了，称得上一个不错的巫师。） 听着艾莉森的点评，分院帽叹了口气，看向邓布利多那边。 这顶老帽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把人分到格兰芬多的决定是对是错了，悲剧总是让人唏嘘的。 邓布利多一直在倾听彼得的讲述，表情一直挺冷静的。斯内普和哈利倒是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厌恶。 艾莉森又悄悄和分院帽咬耳朵。 （我总感觉阿不思最后要问这个人有没有后悔过。）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以我对邓布利多的了解，他不会轻易地放过彼得。） 艾莉森摸了摸福克斯的羽毛。 老凤凰声音清脆地小声鸣叫一声，蹭蹭感应到的自家主人的孩子，邓布利多家族血脉。 （他是个理智到有点冷酷的人——在某些方面。但好像别人真的后悔了又能让他有那么一点点安慰？我就不一样。我只看重别人的行为，不会追究内心。） 分院帽有点感兴趣。 （你很在乎别人的行为？） （东方有句话：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哪怕圣人都有阴暗面，但想法和行为是两回事。） （那在你看来，彼得的行为过分吗？） 艾莉森平静到有些冷漠。 （我不知道他具体的想法。如果他是想活下去，那是生物的本能。说冷酷点，没有人应该强迫别人为自己献出生命。） 分院帽愣了一下，沉默片刻。 这种冷漠的观点对于这个继承四位创始人思想，也经常接触这个年纪小巫师勇敢忠诚精神的老帽子来说，有点新奇。 斯莱特林虽然也自私自利，但认准了朋友也是一辈子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懦弱。） （怕死才是常态，所以人才会歌颂勇敢。很多所谓不怕死的，只是没认真想清楚死亡的代价，就糊涂的死了。） （所以，在你眼里，彼得只是做出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不！正常人会远离英国，退出战场。留下来的应该都是默认会遭遇最坏情况的。） （确实，如果害怕危险，就不应该留在战场上。） 一人一帽子沉默一会，继续看着那边的审问。 邓布利多已经听完了彼得的讲述，看不清情绪，又问了一句。 “那你现在后悔吗？” 彼得呆呆地沉默片刻，仿佛吐真剂也没法完全探明他的内心。 “后悔…但又不后悔。”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彼得，你应该知道，背叛朋友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彼得低着头。 “我知道，但我想活下去。”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彼得面前，看着这位曾经跟随詹姆，作为掠夺者一员在学校里也有些名气的学生。 “彼得，你让我很失望。” 艾莉森抱着福克斯。 （总感觉阿不思明明猜到了答案，却偏偏要问，问了也不开心。） 分院帽的声音再一次低低在她脑中响起。 （或许，他只是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邓布利多走过来，走到哈利面前，蹲下身，有几分关切。 “哈利，你还好吗？” 哈利情绪波动很大，点头回答时，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事。” 邓布利多摸了摸哈利的头，这让旁边的红发小巫师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彼得的话，我会把他交给魔法部审判。” 老校长随后站起身，看向斯内普，细心地叮嘱着让他带哈利去喝些舒缓精神的无梦酣睡剂。 “西弗勒斯，麻烦你带哈利去医疗翼休息。” 斯内普点了点头，带着哈利离开了办公室。 邓布利多坐回椅子上，看向女儿。 艾莉森抱着福克斯，戴着分院帽左右张望，然后无辜脸回视：……？ 邓布利多轻叹。 “艾莉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吗？” 艾莉森心思转转，果断摇头。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盯着她。 “因为你让我感到困惑。” 艾莉森听到爸爸的话，神情明显得意起来，毫不掩饰。 “好吧，或许用''担心''更准确些。艾莉森，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得过了头。” 艾莉森嬉皮笑脸地试探。 “比如院长手上的牢不可破誓约？” 邓布利多无奈：“那确实是个错误，但我指的不是这个。” 艾莉森思索着，细数自己干的坏事。 “那是我想得到布莱克家族的事？”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 “确实，但这只是其中一点。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太多不确定性。” 闻言，艾莉森更加得意张扬，马上低头蹭蹭福克斯，开始继续干坏事，试图怂恿爸爸的宠物。 “福克斯！我们一起私奔怎么样？” 老凤凰无奈地鸣叫一声，翅膀拍拍她。 邓布利多终于说明目的。 “我不知道你接近哈利有什么目的，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他身上肩负着很重的责任。” 艾莉森夸张地睁大眼睛：“呀！被看出来了！”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艾莉森懒洋洋的靠着椅背，表情终于正经起来，眼神变得同样明亮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的语气慢悠悠的，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爸爸的脸观察着。 “你居然会选择和我坦白一部分，真稀罕…是因为察觉到我已经了解很多你的计划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仿佛真诚。 “是，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坦诚相待。” 艾莉森勾唇，直接戳穿。 “不！你告诉的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却希望得到你不知道的事情。做梦来得更快些。” 邓布利多有些头疼，选择迂回。 “好吧，那我们来聊聊别的。” 艾莉森抱着福克斯顺毛，跳脱地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有本事你把福克斯送我，我就告诉你。” 邓布利多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后温和地笑了一下。 “福克斯是自由的。” 艾莉森低头对福克斯威逼利诱。 “亲爱的福克斯～你也不想阿不思苦恼吧？” 温柔的老凤凰黑亮的眼睛斜睨了这个异想天开的小巫师一眼，从艾莉森怀里扑棱棱飞回了架子上。 第86章 校长室 福克斯优雅的站在架子上整理羽毛。 艾莉森失望的眨巴眨巴眼睛。 “诶——” 身为邓布利多血脉，又曾经经历过各种危险，她也召唤过一只半大的年轻凤凰。 或许是凤凰的特点和召唤凤凰的邓布利多息息相关，那只半身凤凰像她一样骄傲肆意，明亮耀眼。 但她调皮活泼的厄俄斯（eos）——这个名字取自古希腊的晨曦女神，总喜欢在各个时空到处浪，只在她召唤的时候才会回应。 所以她眼馋爸爸乖巧温和的福克斯是很正常的。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好了，别闹了。” 他重新坐直身体，盯着活泼的女儿。 “艾莉森，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艾莉森打量爸爸漂亮深邃的蓝眼睛，邓布利多也坦然地接受她的注视。 然后红发小巫师恼火地轻哼。 “…难道你想审问我吗？” 邓布利多摇头：“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信任我。” 艾莉森愉快地咯咯轻笑起来。 “得了吧，我们是同类！信任和坦诚这种词只在自己的掌控中。你对斯内普和麦格坦诚过吗？或者对盖勒特？”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轻声说着。 “至少，对你，我愿意试一试。” “但你也随时会因为正义而背叛！” “…我会尽我所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但在改变不了你自己原则的情况下，你会选择限制我。” 老校长没有否认小巫师的话。 于是艾莉森拒绝谈话，但也不想离开，就瘫在了沙发上，拿分院帽遮住半张脸挡光。 邓布利多被她这种悠闲的姿态逗笑，然后拿起桌上的蜂蜜红茶，喝了一口。 “……” 好一会儿后，沙发上声音低低地响起。 “…所以是因为我招惹奇洛？”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看向艾莉森，对女儿的敏锐并不算意外。 他已经让斯内普注意去阿尔巴尼亚游历回来后，明显不对劲的奇洛了。但没料到艾莉森会直接贴脸开大，谁都要整一下。 “没错，奇洛的事让我意识到，不能再放任你自由发展了。” 艾莉森耍无赖：“那你又能怎样呢～亲爱的老师～” 邓布利多无奈叹息。 “我会想办法把你留在身边。” 艾莉森愉悦张扬地躺着晃了晃腿。 “我现在没带课本。你这里有你曾经的旧课本吗？还是卖了或者送人了？” 邓布利多起身，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拿出一本书递给艾莉森。 艾莉森撑起身子，开心地接过翻看爸爸工整的笔记。 邓布利多重新坐下处理威森加摩的公文，嘴上叮嘱着。 “你先在这里看书，等晚餐时间到了，我会让家养小精灵把晚餐送过来。” 艾莉森睁大眼睛，有些意外，但并不排斥。倒不如说，能把爸爸逼到这种程度，让她有点兴奋。 “你难道打算把我一直困在校长室吗？我还要睡觉和上课诶！” “当然不是，我会安排人把你送回斯莱特林宿舍。” 他看着小巫师滴溜溜转的眼睛，看穿了女儿的想法，又补充道。 “学校已经加强了夜巡力度。如果你被抓到，我会按照校规进行处罚。” 邓布利多似乎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夜游了，艾莉森，夜游是很危险的。” 艾莉森偷偷打量他，自爆卡车。 “难道你已经知道我把波特带去禁林威胁斯内普了？” 半月型眼镜后的那双蓝眼睛明亮锐利，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 “不是，但我能猜到。” 他温和地安抚道：“艾莉森，乖。” 艾莉森的表情软了下来，变得乖巧又可爱——最起码是明面上。她挪挪位置，让出一些沙发空位。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艾莉森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艾莉森的背。 艾莉森舒服地咕哝着。 “你难道试图在我们的谈话中占上风吗？就像面对伏地魔一样。”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 “我确实希望能够说服你，但…” 他伸手将女儿揽入怀中，爱怜地轻抚着她的红色长发。 “艾莉森，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 乖乖窝着的艾莉森抬头，撞进他深邃而温和的蓝眼睛里。 “所以，请允许我们彼此犯错，也允许彼此改正。” 听到这种甜言蜜语的艾莉森微微僵硬，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心意，狡猾地开始转移话题。 “…哇哦，盖勒特知道后肯定会炸毛的。”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被他像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后背的艾莉森，抱着分院帽，渐渐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温柔的爸爸帮她盖好毯子，然后坐在一旁继续处理公务。 艾莉森睡得安稳，直到晚餐时间，才被邓布利多轻轻唤醒。 “艾莉森，该吃晚餐了。” 小巫师打着哈欠，揉揉眼睛，恍惚地坐起来。 分院帽被她紧紧抱了一下午，此时见人醒来忍不住抗议。 艾莉森眨眨眼，把老帽子放好，接过爸爸递给她一份晚餐，慢吞吞地吃起来。 邓布利多一边吃一边看着她。 吃到快结束的时候，艾莉森偷偷瞄向他盘子里那个还没动，留着最后吃的布丁，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嚣张地大声宣布。 “你的麻烦要来了！” 她顶着爸爸疑惑的表情，噗嗤轻笑。 “我昨晚带哈利去禁林杀八眼巨蛛。那玩意有一大群，就因为你的巨人宝宝觉得好朋友过于孤单，给它找了个妻子。” “为了防止海格碍事，我提前给他下了生死水，现在应该正好药效过了。” 邓布利多皱眉。 海格一直把八眼巨蛛阿拉戈克当作朋友，但他不应该繁衍一群放养在禁林里。 蜘蛛的繁衍速度都非常快，经过半个世纪，恐怕八眼巨蛛群已经成为禁林一霸了。 他愿意相信海格和阿拉戈克的友情，但他不觉得海格能控制得住一群性格狡猾天性食人的八眼巨蛛后代。 邓布利多放下餐具，起身：“我得去看看海格怎么样了。” 第87章 后续 见他要走，艾莉森面上委屈巴巴的，甚至话里都戏精地带了些哭腔和娇纵任性，捏着爸爸的长袍角撒娇。 “你要抛下我？就为了给混血巨人收拾烂摊子？那本来就是他的错！” 邓布利多揉揉她的头发，再一次开始哄孩子。 “对不起，艾莉森。但我必须去处理这件事。” 排除掉对阿拉戈克和海格友情的感慨，八眼巨蛛群被艾莉森昨晚先斩后奏地除掉，反倒算是一件好事。 八眼巨蛛不像三头犬路威一样难以繁衍饲养——路威在这学年看守完活板门后会被直接送到原产地希腊，多得是神奇动物保护组织接收它。 这种原产于加里曼丹岛，繁衍速度极快的危险蜘蛛的卵，被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明确列为甲级非贸易商品。 海格偷偷在苏格兰大量繁育了八眼巨蛛半个世纪，如果上报魔法部安排适合蜘蛛转移的栖息地，手续过程都会很麻烦——找不到适合上千只巨型蜘蛛的栖息地，最后很大可能是魔法部官员配合教授们一起杀光八眼巨蛛。 邓布利多口中的处理，是指安抚海格的情绪，避免海格情绪失控，闹得地让全校师生都知道他在禁林非法繁育了一大群食人的5x级八眼巨蛛——那海格就真的不能留在霍格沃兹工作了。 艾莉森嘀嘀咕咕地抱怨撒娇，脸上满是爸爸被占的不满和讨厌。 “你之前还说找他谈话——为了他私下试图进行的非法杂交实验，现在又得为他收拾烂摊子！” 邓布利多其实也对最近发现的，海格闯的几个大祸感到有些为难和无奈。 海格确实没有坏心思，热情纯真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他那些自己处理不了的烂摊子也是真的得让别人帮忙收拾。 “海格…他并不坏，只是有时候有点冲动，不会考虑后果。” 知道原着里还有让海格透露给奇洛三头犬弱点的算计，艾莉森泄气了，松开抓着他袍角的手，只盯着爸爸看。 “好吧，垃圾也有回收利用的地方…那你去吧！不过得快点回来陪我，给我上课。” 邓布利多松了口气，点头承诺道。 “当然，我保证。” 目送爸爸离开校长室，艾莉森鬼鬼祟祟地啃掉了他盘子里的布丁。 …… 海格小屋。 这间禁林边缘的小木屋，大门前有一张弩和一双橡胶套鞋，一切都格外高大些。 邓布利多快步来到门前，敲响了房门。 屋里传来一阵紧张的挣扎声和几声低沉的犬吠，接着又传来海格的说话声。 “往后退，牙牙，往后退。” 海格把门开了一道缝，露出他那张被茂密到乱蓬蓬微卷的胡须，头发包围的大脸。 他才刚醒，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下药，睡过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禁林深处的八眼巨蛛群被艾莉森昨晚杀光，并采集了所有有用部分，只剩一地残缺蛛尸。 海格看见是他最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忙一边拉着黑色大猎狗的项圈，一边热情地招呼他进来。 “邓布利多教授？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来，不要客气！” 小木屋只有这一个房间。天花板上挂着些火腿、野鸡，墙角放着一张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 海格的生活粗犷简单，几乎把全部的热情和注意投入在那些危险的神奇动物，毛茸茸的朋友们身上了。 和外表的凶狠截然相反的牙牙，在不怒自威的老校长腿边呜咽着热情撒娇，像海格本人一样。 海格忙着烧水，准备用热水和他这里的食物岩皮饼招待客人，邓布利多则坐到床边，安静地看着他动作，斟酌着对话用词。 “…我听说，昨晚禁林里发生了一些事。” 才从沉睡中醒来的海格挠了挠头。 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记忆甚至还在一天前，努力地回忆着前天晚上夜巡的情况。 “什么事？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邓布利多盯着他。 “你养了一群八眼巨蛛，海格。” 海格在威严的长辈面前顿时紧张起来，他的眼神惊慌失措地回避着老校长明亮锐利的目光。 “我…我知道，但那只是…” 他甚至连解释都说不完全，因为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行为被发现的后果。 邓布利多没有等待海格那些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解释，继续说着。 “昨晚，有一群学生偷偷跑进了禁林。” 海格震惊，又因为邓布利多教授之前提起的八眼巨蛛感到真切的担心和不安。 “学生？！那…那他们没事吧？！” 邓布利多叹气。 “他们没事，但你的八眼巨蛛…” 按理来说那群禁林深处庞大的八眼巨蛛在禁林无人能敌，但这话里的不祥意味让海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它们…它们怎么了？” 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死了，海格。” 海格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情绪甚至来得比悲伤更多更快。 最尊敬的长辈这句轻飘飘的话让他没有多少好朋友和其后代都不在了的实感，他下意识反驳起来。 “死了？！怎么可能？它们…它们可是八眼巨蛛！”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会这个明显也知道八眼巨蛛危险性的鲁莽朋友。 海格在这种目光下慌乱起来。 “我…我…它们…它们不会伤害学生，它们…” 邓布利多打断他：“我知道，海格，我知道你会约束着它们平时不伤害学生。” 海格无措地抓了抓头发，难过起来。 “我…我明明…我只是想给阿拉戈克找个伴…它很孤独…”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无奈地叹气。 “海格，我知道，阿拉戈克是你最好的朋友，但八眼巨蛛毕竟是一种危险的生物——霍格沃兹是学校，它们有可能伤害到学生。” 海格抬头看着邓布利多，眼眶发红，为那些毛茸茸的好朋友无力地辩解着。 “它们不危险，教授！它们只是…只是需要朋友。” 邓布利多回想起当年执拗地保护着动物朋友，孤独又单纯的小海格和纽特。 他顿了一下，然后温和平静地继续。 “但事实证明，它们的危险程度已经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教授，我…” 海格语无伦次，最后哭泣起来。他哭得很难看，完全是因为听闻好朋友的噩耗而真情实感地悲痛着，和艾莉森那种漂亮却虚假的哭泣完全不同。 邓布利多心底叹息，但还是维持冷静。 “海格，冷静点。” 海格努力平复情绪，抽噎着。 “是…是，教授，我会冷静的。” 邓布利多看着他，语重心长。他没有告诉海格是艾莉森的行为，而是选择自己揽下责任。 “我理解你的心情，海格。但我必须让你明白，我们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忽视潜在的危险。” “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有责任保护所有学生的安全。” 海格沉默着，难过地低下头。 面对最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他无法再像以前听到那些小巫师嘴里的，他不想听的话一样无视过去，或者干脆简单粗暴地仗着庞大的体型赶人。 邓布利多明亮锐利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型眼镜盯着他，声音平静温和却不容拒绝。 “所以，海格，我必须让你承诺，以后不要再私自饲养危险生物。” 海格抬头，红着眼睛，嗫嚅了一阵。 “…我…我知道了，教授。” 水烧开了，水壶呜呜地叫着。但海格此时没心情招待，邓布利多也没心情尝试那些坚硬的岩皮饼。 老校长点点头，起身安抚并告辞。 “好好休息，海格。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海格流着眼泪点头。 “谢谢…谢谢你，教授。” 第88章 秋后算账 鬼鬼祟祟地啃掉爸爸剩下的布丁，又满足地吃完晚餐，艾莉森开始肆无忌惮地搜查校长室的书架。 除了禁书区，其实校长室的书架也可以翻到某些经过筛选的，危险的黑魔法书籍——比如艾莉森之前提过的《尖端黑魔法揭秘》。 这里还不需要教授批条，只可惜没有学生敢来找书。 校长室的历代校长画像们盯着底下的小巫师，交头接耳一阵，准备等邓布利多回来就告状。 艾莉森取下自己在游戏世界的霍格沃兹无人图书馆里，也曾经找到过的《尖端黑魔法揭秘》，站在书架前再次翻阅。 这是一本黑魔法大部头书籍，有着褐色的黑皮面，紫色的神秘花纹做装饰。书页里面全是各种危险高深的黑魔法，而且还是唯一已知的详细介绍魂器制作与摧毁方法的书籍。 捧着它，都可以感觉到上面那股属于黑魔法的蛊惑能力。就犹如毒蛇一般，悄悄地缠绕在人的心灵深处，在持续不断地催动着心底的负面情绪。 非常符合黑魔法吸引人一步步陷入黑暗深渊的风格和外界的刻板印象。 艾莉森对此的评价是：有点张牙舞爪的小可爱。 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加buff的增幅器，在平时用黑魔法的时候带着——大部分黑魔法施法时需要恶意，威力才能足够大。 好像魂器也有这种作用，她要不要整一个里德尔学长的碎片，玩黑魔法的时候当装备带着？ 如果让艾莉森评价永生方法，相比撕裂灵魂的魂器，也许让吸血鬼咬一口性价比更高。 除了魂器这个最邪恶最黑暗的黑魔法发明，书上还记载了挽救受损灵魂的办法——忏悔。真诚地悔过自己从前犯下的罪孽，请求他人原谅，甚至忏悔到自行了断，以求恢复一个完整的灵魂。 这个世界的魔法果然唯心，绝大部分黑巫师应该都不会忏悔吧。 回到校长室，邓布利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沉浸书本胡思乱想的女儿身后。 “艾莉森？” 艾莉森大大方方地捧着危险的黑魔法书籍转头。 “…你把巨人宝宝忽悠完了？” “那不是忽悠，海格需要冷静一下。” 邓布利多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低头看到她手里正好在讲杀戮咒分裂灵魂的那一页，微微一顿。 黄褐色的老旧书页上，讲述黑魔法的杀人图画相当诡谲恐怖，感觉都能透出隐隐的血腥气。 “现在，把书放下。” 艾莉森把书塞回去，不满起来，又抽出桌上空白的羊皮纸，随便拿笔写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看过。这本讲魂器还是我告诉你的！” 邓布利多叹息着坐到桌子后的座位上看着，却也不阻止。 艾莉森那锋利张扬的字迹在羊皮纸上写着。 【给哈利： 请写上一封措辞严谨的请求信件交给德拉科 马尔福，托他转交给他的父母。 马尔福夫人出嫁前姓布莱克，是你教父的堂姐，两人关系不错。 马尔福家族在魔法部的关系能加快彼得的判决和西里斯的释放，而且独木难支的马尔福家族会愿意见到姻亲重新有继承人活跃于社交场合。】 随后，艾莉森笑意盈盈地拜托福克斯帮忙瞬移送信给哈利。 她因为挂开得太大，准备撕爸爸写好的剧本，被爸爸关在校长室封号制裁了，现在自然只能让之前蛊惑到的小跟班行动。 暗中报复完哈利，坑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块嚯嚯了他的好朋友海格偷偷养的毛茸茸朋友们，艾莉森的气消了不少，愿意称哈利为自己蛊惑的小跟班了。 老凤凰对帮主人的幼崽送信这种行为并不排斥，发出一声清鸣后，叼起羊皮纸，在一片火光中从架子上消失。 邓布利多看完这一套空手套白狼，免费使唤劳动力的算计，目光深沉又无奈。 “艾莉森，你真的很优秀。” “但我不希望你因为太优秀而变得冷漠无情。” 艾莉森凑上去亲亲他的脸颊，黏黏糊糊的像只小狗狗。 “我和盖勒特对你还是很热情哒！阿不思！阿不思！” 被糊了一脸小孩子亲亲的邓布利多无奈地笑了笑。 “是啊，你们都是最棒的，但是…” 艾莉森理直气壮，倒打一耙，坚决不内耗自己。 “没有但是！那些人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和我没有共同语言？！” “不可饶恕咒会了没有？厉火能不能控制好？多国语言有没有学过？…”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实在说不过她，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一个重点。 “现在，我们该谈谈八眼巨蛛的事了。” 艾莉森心虚地眨眨眼，故意曲解他的想法，并且试图祸水东引。 “…你难道想让我把忙活了一晚上收集的材料上交吗？才不可能！” “我们院长也收集了赃物！你去搜刮他的！” 被女儿叽叽喳喳地嚷嚷，邓布利多不为所动，蓝眼睛明亮锐利地盯着她，看穿了她的糊弄，更进一步点明。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杀死它们的。” 第89章 闪回咒 “给我看看你的魔杖。” 在爸爸平静地伸手和盯视中，艾莉森心虚地眼神游移，拿着魔杖背过手，无声地拒绝起来，但又拒绝得没那么坚定。 ''怎么这样啊，简直和盖勒特之前查魔杖一模一样。在这种事上为什么要这么意外的有默契啊。'' 邓布利多握着自己那根褐色又均匀分布着木瘤的老魔杖，轻轻挥动一下，艾莉森的紫杉木魔杖就被无声的飞来咒夺走，从她的手里脱手，乖巧地蹿到邓布利多手上。 邓布利多举起那根黑漆漆的魔杖，仔细感觉了一下上面已经被黑魔法力量侵染了一些的魔力。 “闪回前咒！” 老魔杖杖尖指着紫杉木魔杖对齐，使出调查性魔咒迫使这个小家伙回溯之前曾用过的那些魔咒。 …… 先是今天在餐厅对杯子用的变形术，然后是对彼得用的蓝色的夺魂咒。 邓布利多的表情一直看不出变化，平静又温和，蓝眼睛沉静地继续往下看。 之后又是昨晚最后杀八眼巨蛛的杀戮咒，一片绿莹莹的光。在校长室里，这个极有破坏性的黑魔法被轻易用变形术变形的物体挡下，把那件漂亮精致的银器炸得粉碎。 艾莉森看得一抖。 夺魂咒和钻心咒又交替着闪了很久的蓝光和红光，把老校长那张白皙平静的，蓄着长长白胡子的脸，照得像个闪亮的调色盘一样。 偷偷瞄过去的艾莉森一时间分不清是不可饶恕咒更亮堂，还是她爸爸闪烁的蓝眼睛更亮。 不可饶恕咒的盛宴过去，最前面还有一个结合厉火的火盾护身，盖勒特的自创魔法，应该是最开始用来保护她和哈利的。 倒霉的蓝色厉火才从魔杖里活泼地窜出来就被强行熄灭了。 再前面就是一些普通的小魔咒，虽然相对一年级很超纲，但不算黑魔法，没什么大问题。 邓布利多放下魔杖，修长的十指指尖相对，搭在桌上，静静地看向艾莉森。 艾莉森心虚地移开视线，瞥向那些前校长画像们，由衷地希望他们能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插嘴说点什么打断她爸爸的压迫——比如像之前说的告状。 然而老校长们都非常会读空气，纷纷装作无事发生。 有的悄悄溜走，有的装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吃瓜。甚至有的还明目张胆地看戏，见艾莉森看过来，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愉快微笑。 红发小巫师看着爸爸平静到不正常的脸色，深感不妙。她越来越心虚，憋了半天，最后干巴巴地笑了起来，掐着嗓子开口。 “啊哈哈哈…老师，我想上厕所！” 邓布利多冷静地打断她尿遁的借口。 “坐好，艾莉森。” 艾莉森乖乖坐好，头都不敢抬。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蓝眼睛沉沉地盯着她。 “告诉我，为什么用这些黑魔法？” 艾莉森眨眨眼，有点理所当然。 “…因为不可饶恕咒能留下完整的尸体收集材料啊！” 这种逻辑上非常正常的理由让邓布利多无奈地揉揉太阳穴。 他之前考虑过艾莉森是痴迷并想练习黑魔法，或者是带着强烈的，虐杀生物的恶意对八眼巨蛛群合理发泄… 艾莉森偷偷观察他，手指无意识地搅着衣角。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继续追问。那双能看透人心的，闪烁的蓝眼睛注视着艾莉森，能准确分辨所有谎言。 “还有别的理由吗？” 艾莉森感觉沙发上有针，挪个不停，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加强自己行为的说服力。 “…八眼巨蛛毒液一盎司一百加隆呢。” 邓布利多微妙的沉默片刻，回想着女儿之前买零食豪气的样子，不太能理解这个熊孩子在赚钱上的执念。 “…艾莉森，你很缺钱？” 游戏玩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非常理直气壮。花钱的时候自然可以一掷千金，但攒钱攒材料也决不能含糊，都得搜刮干净。 “不缺，但这是捡钱啊！而且都是难搞的材料！” 邓布利多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 艾莉森瞬间欢快起来，熊孩子敏锐地从家长的态度上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动作顿了顿。 “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不可饶恕咒虽然强大，却也同样危险，你不能随意使用。” 艾莉森在这一点上更加理直气壮了。 红名亮血条的敌人才能用魔咒干掉，哪怕在现实世界她也遵循着这个好习惯，才不是随便杀的。 “才没有随便用！那是采集材料，对付敌人的！” 邓布利多被她的顶嘴闹得无奈地笑起来。 “好，就算你说的对，那你也不能用得这么频繁，明白吗？” 艾莉森轻哼，果断甩锅，倒打一耙。 “那你得先怪你的巨人宝宝养了太多八眼巨蛛了。” 邓布利多哑然，这孩子总有话为自己辩解。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巫师的脸。 艾莉森满脸乖巧。 邓布利多之前留桌上的晚餐盘子里的布丁已经被她偷偷啃掉了，桌上的空盘子已经被家养小精灵收走，算是毁尸灭迹。 黑魔法的事情盘问完了，邓布利多看着桌上空着的那一块，想起晚餐盘子，若有所思：…… 最后，善良的爸爸决定放过熊孩子，只是提醒道。 “明天上午下课后，记得再来办公室。” 第90章 艾莉森的怨念 最近排在艾莉森怨念榜首前三的，是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和哈利。 麦格教授是因为身为一直跟随她爸爸的副手，虽然这位老教授有自己的恋人并不喜欢她爸爸，但虎斑猫这种可爱又方便撒娇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实在让艾莉森羡慕嫉妒恨。 艾莉森自己当年在游戏里死了好几次，最后强行折腾出了魔法生物形态的阿尼马格斯。当时她还觉得火龙形态很帅，现在想想，一点都不适合让爸爸和爹爹天天抱着！ 可恶！如果她有猫咪的形态，才不会无聊到每年一次吓唬小孩，必化身撒娇精！真是一点都不会发挥这个形态的最大优势——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麦格教授敢这样天天和她爸爸撒娇，她早一个阿瓦达上去了。 斯内普是个过于听话的打工人。原着里她爸爸叫斯内普用杀戮咒杀了她爸爸，斯内普居然就真的一边阴阳怪气地嘲讽，一边听话的真把人杀了！ 讨厌的斯内普！艾莉森坚决要折腾他！让他跟在屁股后面骂骂咧咧的为自己收拾烂摊子！ 并且越想越生气的地方在于，这两个听话能干的下属都不是艾莉森自己的。 这种好用的下属就像一些游戏的奇遇任务，需要足够的声望和主线做前置，随机触发，说不定还要氪金爆肝，最后才能有机率收下。 而她图谋的布莱克，是原着里爸爸根本不用，直接让人待家里的缺心眼——就这还闯祸跑出去了，让他关注的家养小精灵也没看住。 虽然艾莉森也没花多少心思，主要打算让人做点杂活，牵制一下救世主宝宝避免波特粘着她爸爸。 算了，就像游戏开局不久签到免费送的人物，还附赠一个波特做小跑腿，调教调教估计比那只哈士奇好用——她一直觉得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不应该是苏格兰猎鹿犬，应该是哈士奇。 等等，猎鹿…？ “……” 免费的，要啥自行车呢，凑合着用吧。 至于波特，她只是气她爸爸单方面鬼鬼祟祟地关注人家——等这个小鬼头有了教父，就会和他教父整天亲亲热热，让阿不思爸爸彻底死心，认识到人家才是一家人，而邓布利多始终属于格林德沃！ 被算计挑拨了阿不思的信任，海格那个脑子大概都不知道是她干的。 而里德尔学长，奇洛教授不在她面前跳的时候，她往往懒得和死人计较。 仔细盘点一下霍格沃兹里那些可能吸引她爸爸注意力的存在，艾莉森嘴角上扬，愉悦又得意——一群菜狗，不足为惧。 艾莉森一边认真仔细地收拾好自己，一边准备大清早就去校长室待着。 至于上午的魔药课？自家院长的课重要吗？都会了就没必要听啦～翘掉拉倒！反正誓约限制他连惩罚都不能说出来。 就算真的有惩罚，他是敢关艾莉森禁闭再被炸魔药储藏柜还是愿意扣斯莱特林的分？ 收拾完毕，头发还特意心机地没扎起来，只是散着顺滑的长发，看着很好摸——两个老父亲好像都喜欢没事揉揉她的脑袋。 出宿舍下楼的时候，依旧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小蛇们在公共休息室看书，做作业，闲聊和下巫师棋。 斯莱特林内部倒也没太多外人脑补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说话绕圈子，没事办宴会和决斗。 小蛇们大多数都只是一群闲出屁的小鬼头，家里都是一个圈子的，每天臭味相投还损得不行。 想想原着里他们煞费苦心谱了曲《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练习大合唱就为了在球赛现场嘲讽格兰芬多，就能知道某种意义上大家都是乐子人，分院帽还真没把艾莉森分错学院。 看到艾莉森下楼，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又陷入诡异的安静。 艾莉森睁大眼睛，扫视小蛇们，抢先指责。 “…你们不会因为我会黑魔法就歧视我吧？都什么人啊！” 斯莱特林众人纷纷摇头。 艾莉森也没那么在意，她忙着去校长室，只随口和身后的小蛇们提了一句。 “说个冷知识，杀戮咒会穿透盔甲咒，只能被变形术变形的实体挡住或者召唤活物兑掉…” “所以，变形术课最好认真上课哦～” 这种知识在游戏里是热知识，因为多数玩黑魔法的最烦对面是个精通变形术的，但在现实里明显算个冷知识。 公共休息室里的小蛇们面面相觑：是…是挺冷的。 艾莉森连早饭都没到餐厅吃，就风风火火地溜去校长室了。 地下室的学院就是这点好，风一阵跑步蹿过去只需要十分钟，而从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塔楼到楼下几层起码要二十分钟。如果她在那两个学院，一定会天天骑着飞天扫帚在学校里飞，不然太远了。 她顺着旋转楼梯上去，看见爸爸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在看预言家日报。 艾莉森凑到旁边。 上面是关于七月三十一日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最新报道，魔法部自然是还在调查中，但妖精们不够配合，所以一无所获。 而接受采访的妖精们也坚持古灵阁安全，无可奉告相关信息，被闯入金库里的物品已经被金库主人提前取走… 总之，两边互相扯皮推卸责任，又默契地试图拖延时间淡化事件，充满一种熟悉感。 邓布利多合上报纸，放下，抬头看向被限制自由还兴冲冲的艾莉森，眼中划过意外。 “早上好，艾莉森。” “早上好，亲爱的老师～” 兴趣很快转移的艾莉森又从书架上取出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感受着黑魔法书籍上面引动心底负面情绪的蛊惑能力，随手冲爸爸晃了晃。 “你拿着这个的时候，心里会想什么？” 邓布利多走到她身边，接过书，安静地回忆起来。 “…黑魔法总是令人着迷。” 他随后笑笑，摸了摸那本书顺滑奇怪的封皮，却不为所动。 “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些被黑魔法伤害过的人。” 第91章 摄神取念 听到爸爸温声说教的艾莉森，眼神已经先一步放空，神游天外了。 此刻活像一个小呆瓜。 “……” 邓布利多摸摸她的头。 “艾莉森，不要忘了，你学黑魔法的初衷。” 艾莉森思索片刻，不知道一向不喜欢黑魔法的爸爸在闹哪一出。 “…初衷？” 她的声音慢吞吞的反问。 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女儿，引导着她，试图让她明白力量是用来保护的。 昨天晚上他认真想了想，现在拦着明显已经熟练运用不可饶恕咒的艾莉森有点太迟了。 “是为了更强大，不是吗？” 艾莉森眨眨眼，也想起第一次见爸爸的话，果断改口。 她这次说的倒是真心话，不然她在游戏里干嘛不主修草药学，做个凶残高效的赫奇帕奇天天放中国咬人甘蓝啃人。 獾这种生物才是最可怕的，平头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吃蛇都像吃辣条一样。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黑魔法很帅。”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真诚的小姑娘微微愣住，明亮的蓝眼睛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熊孩子说的是真是假。 艾莉森打了个哈欠，神色慵懒肆意。 “你就说盖勒特的火盾护身帅不帅吧！” “这叫''禁林一把火，校长爱上我''。” 邓布利多移开视线，不自在地碰了下长胡子，回座位上坐下。 “…确实挺帅的。” 《开局被学校开除，和英国乡下小哥一见钟情，分手后开启欧洲魔王烧烧烧的传奇人生》 《越狱之后，风韵犹存的美人校长爸爸老房子着火要和魔王爹爹复合》 《论出柜的英国校长为什么偏爱德国事业心渣男》 艾莉森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串奇怪的标题。 感觉今天的自己又神金了一点。 邓布利多看出她走神了，轻轻敲敲桌子。 “想什么呢？” 艾莉森眨眨眼，盯着他看，心中起了一个有趣的恶作剧想法，脸上也带着愉悦恶劣的微笑。 “有本事就用摄神取念自己看！我允许的，机会难得哦！” 邓布利多对于好像没有隐私概念的小姑娘无奈地笑起来。 他其实很少用摄神取念，也不会对在校的学生们用，哪怕他们察觉不了——在一个年龄和阅历丰富，并且善于仔细观察的长者眼里，小孩子们心里想什么，基本一眼就能看穿。 “…你什么时候允许，我都不能对一个女孩子用摄神取念。” 艾莉森茫然片刻，轻哼了一声。 然后，她盯着爸爸蓝眼睛的眼神凌厉起来，通过对视发动摄神取念，要主动入侵爸爸的思想记忆。 艾莉森的意识有些横冲直撞地陷入长辈庞大的记忆中。 出乎意料，邓布利多没有用大脑封闭术抵抗幼崽的入侵，而是很纵容地任由她好奇地探寻。 校长室的景象眼前晃动着，和精神世界里一幅幅仿佛电影的画面一块交织着，闪烁着。 就像整个世界分成了表里两层，而她在精神和现实的世界中来回摇摆不定。 眼前是各种各样的画面： 有熟悉的校长室，不同的教授在和爸爸谈话； 有学校的各种公共场合，学生们向他打招呼和交谈； 有魔法部，最高巫师法庭威森加摩，许多形形色色的成年巫师簇拥过来； 有陌生的，像是巫师的私人住宅里，或许是朋友们，一些同样年老的巫师轻松愉快地和他一起研究，通信，开怀大笑… 那些丰富的情感，犹如水波一样温柔地托举起艾莉森的意识，没有丝毫伤害性。但她对那些日常的记忆不感兴趣，直接去翻那些年轻时候，被岁月珍藏在底下的东西。 褪去艺术色彩说的直白点——她试图翻出爸爸和爹爹年轻时在谷仓的那些记忆，想看爱情动作小电影兼八卦。 本来还平静温和到有些笑眯眯的邓布利多，感觉到这种想法，立刻用大脑封闭术把女儿的意识赶了出去。 他眼中还带着几分大脑封闭术屏蔽感情的空洞，脸上耳朵却带了些红意。 “艾莉森！” 他能纵容调皮捣蛋的艾莉森了解他过去的经历和情感，甚至是他和盖勒特的相识相知分离… 但不代表他能接受艾莉森试图观看这种大尺度私密记忆！ 对过去的感情记忆再坦然，一个正常的大人也不能容忍未成年熊孩子在他脑子里看爱情动作片。 艾莉森撇撇嘴，倒打一耙：“略略略，小气鬼！” 邓布利多难得地生气了。 他板起脸，起身打开校长室的窗户吹风透气，试图把冲上脸的热意吹散。 艾莉森趴在桌上，好奇地歪着脑袋，观察爸爸的神色。 邓布利多回头瞪她一眼，那双明亮锐利的蓝眼睛依稀可见记忆里年轻时惊鸿一瞥的秀美。 “…以后不许用摄神取念乱看别人的记忆！” 艾莉森拖长声音，非常不放在心上。 “知道了～” 邓布利多把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又放回书架上，也没心思教育艾莉森关于黑魔法的事情了。 他重新坐下，板着脸教训着，完全没了最开始的纵容。 “艾莉森，你应该明白，窥探别人隐私是不道德的！” 艾莉森眨巴眨巴相似的蓝眼睛，试图转移注意力，萌混过关，让他消气。 “…老师，饿饿，饭饭。” 邓布利多微微一顿，无奈叹气，老魔杖点了点桌面，似乎是给家养小精灵传达指令。 很快，桌上出现一个装着热腾腾蜂蜜馅饼的盘子，被邓布利多递给艾莉森。 艾莉森接过蜂蜜馅饼慢慢啃着，就着邓布利多桌上的蜂蜜红茶，一脸乖巧。 “谢谢老师～” 邓布利多看着她乖巧听话的模样，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然后开始给她安排今天的学习任务。 他的目光在斯莱特林一年级课表上微微停留片刻。 今天上午是斯内普教授的课，但艾莉森早早到了校长室，完全没有去上课的意思。 邓布利多盯着这个问题学生，一脸严肃。 “艾莉森，不许逃课。” 艾莉森无赖得像块滚刀肉。 “让我们院长有种就去扣分！我倒要看看，扣了斯莱特林的分，是他这个院长更心疼，还是我这个新生更心疼！” 第92章 装扮 远在魔药课教室的斯内普，扫了一圈教室的空位，确认点名后，唯一翘课的是自家学院的混世魔王，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年轻的教授站在讲台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和斯莱特林合堂上课的格兰芬多身上——这其中，又尤其指某位波特同学。 这节魔药课，可怜的教授声音更加轻缓低沉，然后挑刺，嘲讽，刁难和扣分更狠了。 城门失火，殃及波特了，属于是。 当然，纳威和爆破小王子西莫同组做魔药，炸了坩埚，也帮忙吸引了不少火力，又一次喜提蛇王喷洒的毒液，被训得抽抽噎噎。 斯内普教授加倍地扣其他学院的分，加班加点试图把艾莉森那个小疯子现在和未来的扣分全部补回来。 一节课就扣了一年级格兰芬多十分。 艾莉森的翘课行为自然被他无视了——他总不可能主动扣自己学院的分。 小狮子们在小蛇们贱兮兮地嘲笑声里敢怒不敢言，毕竟斯内普的魔药课，大家懂得都懂。 …… 之后，艾莉森同样翘了别的课，天天窝在校长室。 几位教授们来找过邓布利多，但是都被邓布利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艾莉森的进度确实快，快得超出常规，以至于去上大课都算浪费时间。 一堂课的时间，同学们才把教授讲的那一节听个大概，她都能把整本书翻完，并流畅地用出里面的全部魔法了。 邓布利多亲自抽空为艾莉森安排课程上课——作为曾经当过变形术教授和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上学期间是各门课程都是o的优秀级长兼男学生会主席。在炼金，魔文，魔药等领域都有研究，现在还会和大佬们合作的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同为天才，他教导艾莉森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艾莉森也愿意听。 …… 时间一晃而过，艾莉森重复着每天蹲校长室，时不时想出鬼点子和爸爸斗智斗勇，或者到处偷溜躲猫猫的日常。 偶然间，还听说韦斯莱家双胞胎在校队训练休息时，听闻哈利飞得好，就邀请哈利一起玩了一会。 结果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伍德，当即就对那强大的飞行天赋感到惊为天人。 被拉来考察过后的麦格教授也同意为哈利破例，让哈利一年级就作为追球手加入校队，一起训练，还买了把最新款飞天扫帚光轮2000送给他。 早餐时间，德拉科提起这些夸张的说辞，脸上不乏羡慕和遗憾。 因为之前和哈利有些交集，于是现在他和哈利碰面后，也能够摸一摸那把家里不肯给他违反校规购买的光轮2000——只是讨厌的韦斯莱在旁边，再次吵起来之后没能骑上心爱的扫帚飞一次。 …… 彼得这位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获得者，魔法世界公认的因为对抗邪恶牺牲的英烈还活着，并且是真正的食死徒。 这件事一连占据了几天的《预言家日报》头条，在学生们中间都引起一阵议论。 去年幸运上任的福吉乐于做出些实事为自己挣个好名声——反正推翻的也不是他的判决，而是前任的冤假错案。 为此，他给邓布利多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写信请教，做样子，借威望的频率都减少了许多。 西里斯 布莱克翻案的事情被大肆宣扬，魔法照片上那个消瘦却依旧可以看出几分帅气的男巫赚足了眼泪，和老鼠样子被众人唾骂的彼得形成鲜明对比。 富有同情心的女巫们了解过这位的赎罪经历后，更是让那些催促翻案流程，和要求马上释放西里斯的信件被猫头鹰寄着，如雪花一般地送到魔法部和巫师法庭。 …… 霍格沃兹这座魔法学校里，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万圣节前夕，城堡里到处都弥漫着万圣节的气息。 艾莉森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忘和爹爹通信，还询问他要不要喝减龄剂偷偷溜进霍格沃兹，打扮一番参加这里的万圣节晚宴。 格林德沃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于是艾莉森在万圣节当天从霍格沃兹通向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密道溜出学校，去见爹爹。 红发小巫师鬼鬼祟祟地把爹爹拉进密道，在无人的密道里用变形术和早已准备好的减龄剂打扮起来。 喝下减龄剂的格林德沃很快变成了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还有熟悉的张扬肆意，和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快乐狂放。 此时的金发异瞳青年看起来几乎和邓布利多校长室桌上的魔法照片一模一样了，连那份少年意气都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让人移不开眼，天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艾莉森呆呆地欣赏片刻。 格林德沃也变形出一面镜墙欣赏起来。 回过神来，艾莉森愉快地给人变形了一套夸张的万圣节装扮——变形术在临时变装上真是一门绝佳的魔法。 头上长出了红黑相间的犄角。后背，人体变形术让肩胛骨往外延伸，变形出真正会动的蝙蝠翅膀，只是缺少胸腔结构不能飞起来——艾莉森把他打扮成了麻瓜界神话传说中的恶魔。 配合着身体的部分改变，脸上也被艾莉森画了黑暗风格，符合万圣节节日气氛的眼妆。 这只耀眼璀璨的金色大鸟此时仿佛真的如同蛊惑凡人的恶魔一样，带着锁链的皮衣不算暴露，却透着一种张扬肆意，引人堕落放纵的诱惑。 巫师界的万圣节其实一般只举办晚宴和请歌舞团表演，没这么夸张的妆效。 不过艾莉森决定大干一场，让万圣节彻底变得开心起来！ 这位年轻的魔王打量着镜子里帅气又带着几分邪气的自己，没说什么不打扮成麻瓜相关的扫兴话，满意地点点头。 艾莉森眨眨眼，询问。 “你要用幻身咒隐身，然后晚宴上再给爸爸一个惊喜吗？” 格林德沃勾唇，轻挑眉梢。 “那当然，毕竟…他肯定想不到我会来。” 艾莉森愉快地抓紧时间溜走。 “那你自己在霍格沃兹隐身逛逛，我去打扮爸爸喽～” 第93章 堕天使 艾莉森蹦蹦跳跳溜到校长室，没有先忙着提起万圣节的打扮，而是脑子里又闪过一件原着里她好奇很久的事。 邓布利多正在处理文件，看到她进来，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艾莉森…” 然后老父亲就看到跑到他身边的艾莉森，鬼鬼祟祟地试图掀起他的长袍袍角。 ！！！ “艾莉森！别闹！” 邓布利多立刻抓住她作乱的手，摁了下去。他像个被熊孩子掀裙子的大姑娘，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警告性地盯着艾莉森。 艾莉森委屈地反驳自己没有闹。 邓布利多微妙地沉默片刻，认真仔细地打量着她，一如既往猜不到这个熊孩子的脑回路。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艾莉森开心到冒花花，吵着要看，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亲爱的老师～我听说你的左膝盖上的疤痕是一幅完整的伦敦地铁图！” 邓布利多神色微怔，没想到她会知道自己开玩笑的说法。最后，他还是无奈纵容地俯身主动掀开自己的裤腿，露出左膝盖上的一片疤痕。 魔法世界的祛疤治疗手段多得是，但就像他那个影响容貌的，被打断的，歪歪扭扭的鼻子一样，巫师本人不愿意恢复，想要保留下来，那就谁都无法帮忙。 艾莉森凑近，专心地辨认起来。 疤痕上的图案非常复杂，乍一看确实像是一幅完整的伦敦地铁图，布满蜿蜒纵横的线路。 于是，这个满含过去深刻经历，隐约藏着痛苦，却又被包装上幽默形容的伤疤，在红发小巫师这种认真打量下，真的变得有趣可爱了起来。 艾莉森觉得酷毙了，大声赞美着，蓝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老校长笑了起来，放下裤腿。 小巫师眨眨眼，开始怂恿他。 “…今天晚上是万圣节晚宴。” 邓布利多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女儿说明目的。 “你不觉得每年都是那样，就找些歌舞团，看看他们表演，大家吃吃喝喝跳跳舞有点无聊吗？” “今年要不要试试像麻瓜们一样化妆打扮，装扮成各种吸血鬼，恶魔，木乃伊，黑暗精灵之类的，符合万圣节节日气氛的妖魔鬼怪？” 听到这种新奇的鬼点子，邓布利多语气温和，眼中却渐渐漾起笑意。 “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胡闹吗？” 艾莉森嬉皮笑脸，愉快又恶劣的微笑着鼓动他。 “那你想不想？喝下减龄剂后，陌生的学长可以把同学们都吓一跳，还可以和教授们说''不给糖，就捣蛋''！” 孩子气的老校长被她说得有些心动，思考片刻，脸上也露出一个会意的调皮笑容，松口同意了。 “那就试试吧。” 艾莉森早有准备的掏出一瓶减龄剂。 邓布利多接过减龄剂，仰头喝下。 很快，如同时光倒流一般，胡子和白发都变成红色，长着皱纹的皮肤也渐渐绷紧。 邓布利多变回刚成年的样子。 红发蓝眼的青年容貌秀美，气质温和，只是衣服和长胡子有些古怪不搭调。 相比他照片上年轻时还有的一些少年意气，此时的他更沉静耐心，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也更掩不住隐隐的沧桑通透。 此时更能看出他和艾莉森的相似之处了，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 邓布利多轻声笑起来，少年的嗓音清朗温柔。 “你看起来很高兴，艾莉森。” 艾莉森回过神，忙低头用变形术，一副忙忙碌碌吸引注意力的样子。 红发蓝眼的青年任由她施法打扮，只是变形了一面镜子，静静地看着。 那件舒服的紫色星星长袍被变成了一套纯白的，类似布料堆叠的希腊长袍，还点了些珍珠链子装饰着。裹得严严实实，透着一种华贵精致，禁欲圣洁的美感。 背后是人体变形术变形成的羽翼，时不时扇动一下。相比正常的天使，这对翅膀却是漆黑一片。 艾莉森在他脸上折腾半天，修掉了胡子。最后成型的那种偏暗黑风格的反差妆容，明显能让人看出是堕天使，神性底下带着点蛊惑意味。 仿佛是天使，圣人宣扬教义。明面上一片花团锦簇纯洁美好，而暗地里的教堂早已腐化堕落，一切都只是在诱惑着外界纯洁的羔羊成为祭品。 当然，这种化妆纯粹是为了万圣节临时diy一下，好看就完事了，背后没什么深层剧情逻辑，也不算考究——堕天使都穿上了希腊长袍了。 艾莉森其实也有考虑过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那种势均力敌，互相狩猎的搭配，但是吧…… 吸血鬼的假牙，会搞得不方便吃晚饭和热吻，在关键时刻不免会有些扫兴。 邓布利多惊讶地欣赏着自己这身装扮，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他平时的穿着打扮和校长室的那些精美银器就知道，这种华丽夸张的风格确实讨他喜欢，而他的气质和外貌也能撑得住。 墙上的魔法画像们本来都屏住呼吸了，此时也都热闹起来，议论纷纷。 有些活泼热情的校长还大声赞扬起了这个主意和漂亮夸张的装扮。 邓布利多笑着颔首回应他们的赞美，活动了一下翅膀，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觉得有些新奇惊喜。 原本那张秀美的脸在符合万圣节节日气氛的黑暗风格妆容下，显得圣洁又透着隐隐的妖冶。 他再一次对着镜子摆了个姿势，轻声笑出声。 “艾莉森，你觉得怎么样？” 艾莉森果断回答。 “绝对会迷倒一堆小鬼头的！想想他们知道你是校长先生的样子…” 红发蓝眼的青年忍俊不禁，俏皮可爱的眨眨眼，顺着小巫师的话想了想，脸上渐渐浮现出孩子气的活泼期待。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 艾莉森眼见着快到自己处理事情的时间，急急匆匆地溜走。 “我也要去打扮了！去哪里扮成什么是秘密！…总之，你记得准时去吓那些小鬼头一跳！” 邓布利多失笑：“好，那晚宴见。” 第94章 奇洛 一间无人的女盥洗室。 在外面游荡片刻布置完毕后，艾莉森进入盥洗室，沉默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红发小巫师脸上一直挂着柔软活泼地笑容，蓝眼睛同样认真地注视着她。 和平欢乐，没有任务和杀戮的日常虽然不错，但她也确实偶尔会怀念起那些好似旧梦的过去…… 包括阿卡姆疯人院的那些老朋友。 镜中人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近似疯癫的无声大笑。 人体变形术让小巫师白皙红润的脸色变成仿佛擦过面粉般的诡异惨白，眼眶变黑，嘴角出现顺着笑容延伸的涂着口红的巨大疤痕，红发变短转绿，异瞳也变成了浅淡的绿色。 身上的巫师袍变成了一种难看的，亮紫色的西装，搭配绿色领子，里面又是黄色的内衬——整个人身上的色彩多到显得相当脏。 但外人往往不会先注意那身遭人嫌弃的糟糕搭配，只会先被那种混乱失序，邪恶冷酷，癫狂危险的气质所惊吓到。 镜子前的小丑低低地笑起来，到最后慢慢变成无声地狂笑。 也许万圣节戴上面具的人，才是真正脱下了伪装的家伙，不是吗？ …… 学生和教授们期盼着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晚宴，大部分都尽早赶往了礼堂。 不过总有些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去参加晚宴的。 裹着一条巨大滑稽的紫色头巾，神经质的年轻教授，在走廊上放出了他才带进学校里的巨怪。 这种行为让他紧张得过了头，脸色惨白，一只眼睛抽动着。 然后，就在他即将转头的时候，身后有破空声传来。 奇洛想要躲避，却感觉身体无法移动，撬棍结结实实地敲断了他的小腿骨。 这个可怜人痛得尖叫起来，滚倒在地上——在剧烈的挣扎下，此时倒是可以动弹了。 他侧头看清了袭击者，一张惨白的小丑面容，正冷酷又狂热地盯着他，手上握着的撬棍还沾着鲜血。 说不清是刚才干坏事突然受到袭击更恐怖，还是看清诡异陌生，不似正常人的袭击者更恐怖。 对于巫师来说，魔杖明明比撬棍更危险，但现在这根轻松打断他小腿的撬棍不能不让他冷汗直冒。 这个本来就战战兢兢，试图用释放巨怪这种蠢事，在伏地魔眼皮子底下，向外界释放求救信号的黑魔防教授心脏跳动过快，差点晕厥过去。 他试图施法反抗，但魔杖轻轻松松被对方的缴械咒击飞，那个疯子握着撬棍颇有节奏地把他毒打一顿。 脑后附着的伏地魔在这种动静下自然也被惊动了。 残魂附身于奇洛，把奇洛变成临时魂器，但这种寄生依旧不能长久，奇洛的肉体正在像过去他所寄生过的动物们一样慢慢腐烂——哪怕他尽量沉睡维持仆人的生命，希望撑到拿魔法石重塑肉体的时候。 伏地魔得维护这个能合理接触魔法石关卡的，临时仆人的身体，不能让人彻底杀死。 然而，在伏地魔试图张嘴施法时，发现周围的紫色头巾竟然如同黏胶一般全部糊在了他的苍白面孔上，根本无法摆脱。 片刻后，无声无杖的厉火在奇洛的身体周围燃起，那条可怖的巨蟒试图咬向艾莉森，却被一个统统飞走把奇洛连同火蛇一起砸到空教室墙上。 没什么脑子，在走廊上徘徊的，浑身恶臭的山巨怪也被夺魂咒控制着，被一起关进了空教室。 艾莉森还好心加了个隔音咒，确保晚上没人打扰绝望的教授，黑魔王和巨怪相亲相爱。 小丑愉快地低声哼着小曲，甩着沾血的撬棍往礼堂走去，开开心心地准备参加万圣节晚宴。 …… 礼堂。 礼堂门口右侧被不知名人士支了个小摊子，上面写着：一纳特一个，自取。 摊子上都是些毛绒绒的动物造型发箍，手套，还有一些动物脸的，羽毛的，骨骼的或奇怪或可爱的万圣节面具，贴纸。 上面能看出明显的变形术痕迹，一次性的小玩意。 很多经过的学生们都不免兴致勃勃地围了过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装扮。 霍格沃兹的万圣节一般只是大家穿着校袍过个晚宴，但有人发起装扮的鬼点子，小动物们也乐得尝试。 韦斯莱双胞胎似乎也有了些灵感，在旁边大声的试图推销他们捣鼓的恶作剧道具——不过暂时没什么人敢买，大家大多都是嘻嘻哈哈地观望着，对喜欢恶作剧的双子保持警惕。 路过的麦格教授停下脚步，严肃认真的表情让调皮捣蛋的双胞胎噤声。 老教授瞥了两个红发孩子一眼，没有在这个欢乐的日子过多追究。她走到那个小摊子前，打量了一番，欣然买了一个虎斑猫的猫脸面具戴上了。 大家互相看看装扮起来的人，都觉得挺有趣的，气氛也渐渐热闹起来。 …… 离开校长室的邓布利多，往礼堂走去时，一路上收获了无数惊诧的目光。 甚至有学生抱着课本下楼，差点因为看到这只俊美的堕天使一脚踏空摔下去。 红发蓝眼的青年眼中闪着笑意，挥动魔杖稳稳接住呆瓜学生。 有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盯着那对真实的翅膀惊诧地感慨。 “上帝啊，天使也是真的，而且居然也用魔法啊！” “霍格沃兹里居然有堕天使！” 也有高年级小巫师看出些不同。 “是哪个学院的学长吗？这么帅气应该有印象才对啊…” 青年听着这些议论，忍住笑，俏皮地冲他们眨眨蓝眼睛，优雅地拉着繁复的希腊长袍离开了。 大家窃窃私语，有的人不自觉地跟着那只天使，就那么傻呆呆地走进了五光十色的礼堂。 密密麻麻的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飘在空中的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阵阵扑闪。 空气中一直飘着股香甜诱人的烤南瓜香气，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等待赴宴的巫师们享用——很多都是万圣节限定美食。 第95章 万圣节 那只漂亮的蓝眼睛堕天使勾起唇角，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教工席位。 青年一坐下，就收到了来自各位教授们震惊又好奇的目光。 虽然大多没见过老校长年轻时候的样子，但那身温和平静的气质和行为举止都能让聪明的教授们认出来。 不过就算是认出来了，老校长的这种打扮还是让弗利维教授尖叫一声，差点从高高的座位上滑下去。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南瓜汁喝了一口。 带着猫脸面具的麦格教授——这位副校长，跟随他超过半个世纪的助手，惊讶地看着邓布利多，忍不住小声询问。 “阿不思，你这身打扮…？” 邓布利多俏皮的眨眨眼。 “万圣节嘛。” 麦格教授无奈地摇摇头，却又不自觉再三打量这个天生吸引人注意力的俊美青年。 “…好吧，确实很符合节日气氛。” 邓布利多注意到，就连斯内普教授也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移开目光。 学生们都看着校长座位上那个堕天使装扮的俊美青年脑袋发懵。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学生们反应，看着他们震惊、疑惑、好奇等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 他忍不住笑起来，心情格外愉快，身后的黑色羽翼微微扇动几下。 “看来大家都很开心嘛！” 随后，校长先生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表万圣节致辞。 大家下意识地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校长席位上——虽然之前也基本没离开过。 红发蓝眼的青年站起身，张开双手，轻笑起来，语气温和上扬。 “祝大家万圣节快乐！” 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鼓掌，但掌声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邓布利多好笑地摇摇头，然后示意可以开始晚宴了。 晚宴正式开始，大家开始享用美食，但目光依旧时不时地往那个青年身上瞟。 邓布利多装作没有注意到大家异样的目光，淡定地吃着晚餐，只是目光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微微停顿，暗自疑惑艾莉森的去向。 但很快，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操心艾莉森的去向了。 晚宴开始了，门口却突然又有人进来。 那是一个穿着皮衣，恶魔打扮，十六岁左右的金发异瞳青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教工席位中间的红发青年。 学生们都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礼堂，打扮成恶魔模样，和校长堕天使装扮风格诡异的搭调的俊美青年。 两人都穿着华丽繁复的衣服，在宴会厅亮堂堂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教授们也相当疑惑警惕，他们能确定这不是学校的学生。 有教授想起了校长室桌上的魔法照片，眼神狐疑地在今天默契地穿夸张情侣装的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还有类似麦格教授这种经历过当年格林德沃全盛时期的老教授，看到那只透明右眼，被这“惊喜”震撼得差点没缓过气。 陌生青年径直走到邓布利多面前，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他俯身凑近邓布利多，异瞳紧紧盯着老情人的表情，优雅又蛊惑地伸手，声音低沉地询问着。 “这位堕天使，可以认识一下吗？” 全场各处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看到格林德沃的瞬间，邓布利多就想明白了艾莉森今天折腾的主要目的。 红发青年微微挑眉，看着对面恶魔打扮的金发青年，语气温和地回应着。 堕天使配合地将手搭在对方手上，算是默许了这只诱人的恶魔，今天在霍格沃兹——他的领地上，度过一个美妙的万圣节。 “当然可以。” 格林德沃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愉悦微笑，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到邓布利多身边。 才坐下不久，面前的晚餐一口没动，梅开二度被挤开的斯内普教授：…… 斯莱特林的蛇王沉默地盯着这对情侣，阴沉沉地挪开了位置，像一朵阴郁的蘑菇。 邓布利多无视了学生们震惊异样的目光，看着旁边的格林德沃，意思意思轻声询问，眼中含笑。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陪你过万圣节。” 格林德沃挑眉，凑近邓布利多，在他耳边低语。 邓布利多无奈地偏过头，避开他喷洒在耳边有些痒的热气。 年轻人的身体总是更加敏锐些。 恶魔注意到堕天使耳尖微微泛红，低低的笑声忍不住冒出来，倒真有几分符合打扮的勾结蛊惑意味。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瞪了格林德沃一眼。 金发青年不以为意，笑得更加肆意张扬，伸手握住恋人放在桌下的手，仿佛真的回到了过去两个月的盛夏。 邓布利多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 小动物们一个个都成了小呆瓜，看着台上坐着的校长先生和突然闯进礼堂，坐在校长身边还和校长先生举止亲密的神秘青年。 格林德沃轻笑着，继续和邓布利多咬耳朵。 “大家好像都很惊讶。” 邓布利多无奈地瞥了眼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秀恩爱的他。 “这显而易见…你真是恶趣味。” 格林德沃不否认这种指控，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快乐狂放，炙热地和那双蓝眼睛对视，轻声赞美着。 “…今天晚上的你可真帅。” 邓布利多轻咳几声。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 格林德沃怂恿着。 “那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邓布利多感受着随着年龄变小，仿佛也变得相当有活力，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板起脸。 “…晚上再说，现在先好好享受万圣节晚宴。” 旁边的恶魔再次笑起来。 “遵命，我的天使。” 邓布利多轻轻推了他一下。 格林德沃这才顺势放开老情人的手，端起旁边阿尔的南瓜汁喝了一口。 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眼神一直注意着校长席位上那对奇怪又和谐的情侣。 麦格教授默默喝了口南瓜汁压惊。 其他几位教授也神色各异。 第96章 小丑 这时，礼堂门口才又进来一个人，姗姗来迟。 那是一个绿发绿眼睛，嘴唇夸张的被向上割开，涂着口红，脸上如同刷了白漆的小丑。 小丑穿着紫色西装，黄色内衬，绿色领带，搭配非常难看，但所有人一眼注意到的都只是那种冷酷危险，混乱失序的气质。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这个矮个子身上，微微皱眉，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杯子。 他能猜到这是打扮后的艾莉森。 今天万圣节突然全副武装打扮的除了他们也只有艾莉森，其他教授和学生们最多只带了面具之类的装饰。 问题是他注意到小丑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疯狂和毁灭欲的眼神，仿佛要将一切事物都吞噬殆尽。 格林德沃看着小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明显也认出来了。 教授们和学生们微带警惕地打量片刻，看着那个把玩着一把小刀的小丑很自然地坐到斯莱特林长桌。 甚至小丑还打量了一番，挑了德拉科和西奥多两个长得不错的男生，拿着空椅子从中间挤进去坐着。 小蛇们马上猜到这就是某个缺席的混世魔王。 离得近的小蛇们还可以看清那个小丑身上溅上的新鲜血迹…… 这位格林小姐是认真做了万圣节恐怖风装扮，还是真的……？ 没有小蛇敢再想下去。 小丑对旁边的德拉科露出一个咧嘴大笑。 德拉科吓得身体一僵。 艾莉森起了坏心眼，拿着小刀，捧着德拉科的脸，注视着男孩灰蓝色的眼睛，低低地背起电影小丑的台词。 至于为什么不背游戏里的台词？那个的梗太多了，而且是个蝙蝠侠痴汉，这里又没有蝙蝠仔。 “…我爸是一个酒鬼，也是一个魔鬼…有天晚上，他比平时还要疯狂，我妈就拿菜刀自卫…” 听着这种平淡描述，从小生活富裕，家庭幸福的德拉科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下意识想要躲到旁边克拉布后面。 教授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纷纷皱眉。 教工席位中间被造谣的两位真正的老父亲：…… 艾莉森又换成了另一侧的西奥多，盯着他，声音低沉平静，说话间还微微舔着嘴角。 “他不喜欢那样，一点也不喜欢…所以我就看着，他笑着拿着刀走向她…” “最后他又拿刀转向我，同样笑着说''干嘛那么严肃，笑一笑啊''，就将刀伸进我的嘴里…” 听到的小动物们盯着小丑那个顺着嘴角延伸的狰狞疤痕，都倒吸一口凉气。 哪怕知道只是万圣节搞怪扮演，但这种恐怖故事已经可以超过《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那篇《男巫的毛心脏》了，万圣节的这一幕绝对会成为很多小动物的噩梦。 被小丑凑近的，一向自傲于纯血，目下无尘的西奥多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僵硬地靠着椅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丑笑着扫视斯莱特林长桌一圈，饶有兴趣地观察小蛇们的表情。 “所以…” “干嘛那么严肃？” 斯莱特林长桌一片死寂，小蛇们回以僵硬的微笑。 万圣节晚宴就不能好好过吗？非要吓唬人…… 艾莉森这个魔鬼！ 教工席位中间的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又侧头看了格林德沃一眼。 格林德沃一直都在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收回目光，魔杖敲了敲桌子，桌上又出现两杯火焰威士忌。 红发青年看着杯中琥珀色酒液，垂下眼眸，低头喝酒。 因为喝了酒，他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眼神微微迷离。 晚宴也渐渐热闹起来，大家八卦嬉闹着，还有享受万圣节限定的南瓜美食。 艾莉森趁着大家都放松警惕，马上往斯内普教授那里丢竖发药剂，还加了个统统飞走用来加速。 药剂瓶子精准地砸在这位魔药大师桌前，破碎爆开，一片浅浅的烟雾缭绕。 年轻的魔药教授正在吃晚饭，毫无防备地遭遇意外袭击，披散着的头发唰一下竖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凌乱不堪，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因为袭击而看过来的其他教授们忍俊不禁，尽量维持着同事情谊地别过头。 见到一向严厉的西弗勒斯竖直的半长头发，教工席位中间的那个红发青年也绷不住，笑出声来。 斯莱特林蛇王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扫视着他们。 “…很好笑吗？” 邓布利多努力憋笑，重重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 “咳咳，抱歉，西弗勒斯，我不是故意的。” 底下的学生们也都努力憋笑，但还是有几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斯内普教授一个阴沉沉的眼神过去，把笑出声的几个学生全都记在小本子上了。 小动物们顿时感觉后背一凉，连忙捂住嘴，强行给自己闭麦，把笑意憋了回去。 斯内普教授很快解了这种小儿科的恶作剧药剂，想刀人的眼神冷冷地盯着艾莉森。 艾莉森完全不慌，还朝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冲各个学院长桌上乱扔竖发药剂，闹得一片鸡飞狗跳，嘻嘻哈哈。 她兑水稀释过这玩意，药效从半个小时变成了三分钟，也就是万圣节搞怪玩玩罢了。 …… 渐渐到了晚宴跳舞的时候。 恶魔凑近堕天使，低声询问诱惑。 “要不要跳支舞？” 邓布利多看了格林德沃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 红发蓝眼的青年眼中划过柔色，把手递给情人。 金发异瞳的青年微微一笑，牵着情人的手，走到特意空出的舞池中央。 周围的学生纷纷让开位置，给他们让出一片空地。 两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配合默契，舞步优雅。 艾莉森睁大眼睛，对于他们这种没有练习过的默契配合相当意外。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在为他们欢呼。 艾莉森也掏出一个魔法相机，认真拍摄。 格林德沃声音低沉。 “跳得不错嘛。” 邓布利多轻笑一声。 “彼此彼此。” 格林德沃趁着舞蹈动作凑近邓布利多，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诉说着情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迷人。” 第97章 情侣 红发青年耳尖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光映着红发。 ''盖尔这家伙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格林德沃突然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邓布利多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搂住对面恶魔的脖子。 格林德沃加深了这个吻，礼堂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学生们都沸腾了。 大家都在起哄，气氛非常热烈。 ''这也太刺激了吧！'' 两人深深地吻了很久才分开，脸上都带着笑意。 艾莉森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感觉自己牙都要酸掉了。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爽，感觉自己像是路边的狗，又被进展快速的爹爹踢了一脚。 手上的魔法相机，准确地记录下堕天使和恶魔打扮的两人跳舞，然后深情相拥热吻，周围是欢呼声和掌声。 配合着霍格沃兹万圣节的华丽背景，美得不似真人。 红发青年早就没了之前开玩笑着说过，要向同事们说''不给糖，就捣蛋''的心思，注意力牢牢集中在身旁的老情人身上。 热闹的万圣节晚宴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散场。 减龄剂能持续整整一天呢。 格林德沃很自然地邀请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兹，出去过夜。 他就像恶魔在蛊惑一样。 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牵着手离开了礼堂，走出霍格沃兹城堡大门，走到草地上。 离开了反幻影移形咒的保护范围，他们幻影移形到了霍格莫德村。 霍格莫德村的夜晚也非常温馨热闹，到处都挂着南瓜灯，点着蜡烛。 那些不到上学年龄的小巫师和成年巫师们在巫师村庄里愉快地欢庆节日。 蜂蜜公爵糖果店的生意这几天更加火爆，毕竟万圣节离不开糖果。 离开霍格沃兹，两人就早早地自行解开了夸张的变形术装扮，恢复原本的青年样子，避免在度过美好夜晚时还要成为全场焦点。 注意到两个俊美青年手牵手的路人们会心一笑，没人认出这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和曾经几乎统治欧洲的老魔王，只当他们是普通情侣，还因为俊美多看了几眼。 英国被外人称为腐国还是有点道理的，巫师界这种半封闭环境的风气这些年在这方面都开放不少。 邓布利多只跟着格林德沃走，这人既然提出在外过夜，肯定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来到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旅店，格林德沃订了一间房——自然不可能是猪头酒吧，那里又破又旧，还会出现破防的暴躁老板阿不福思。 旅馆老板笑望着两个年轻人，没有多问，只是收了钱，就把钥匙递给他们。 “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有些贵气的金发青年礼貌颔首道谢，接过钥匙，揽着情人上楼。 红发青年睨他一眼，感觉这家伙的手在不安分地摸自己的腰。 进了房间后，格林德沃直接把邓布利多按在门上，低头吻住他。 这个吻比宴会上的那个还要激烈，手也更加不老实。 邓布利多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没有推开格林德沃。 两个人渐渐倒在床上，衣服散落一地。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盛夏，邓布利多总是很难拒绝格林德沃。 ……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起晚了。 金发青年的脖子上还有咬痕，但他丝毫没有要遮挡的意思。 红发青年也什么都没说，只垂下眼眸，默默穿起衣服。 格林德沃又在邓布利多唇上落下一吻，早安吻爱怜亲昵又浅淡。 邓布利多也没有抗拒，温和地笑了笑。 一想到阿尔估计又得回霍格沃兹和他分开，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假笑，嘴上假惺惺问道。 “亲爱的阿尔，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邓布利多那双通透的蓝眼睛瞥了他一眼，立刻看出老情人的想法，不过没直接点明。 “…回学校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格林德沃趁机装作不经意，顺着话问起来。 “我可以跟着你回去吗？” 邓布利多对他的问题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平静温和的回答。 “当然可以。” 这人要是非要想硬闯或者潜入，整个魔法界都没人拦得住，艾莉森那个小叛徒还在霍格沃兹里和他里应外合。 ——所以没必要太强硬的拒绝，反正盖勒特不是教授，在霍格沃兹留不长。有他陪着，盖勒特就算真的有心，也没机会蛊惑学生。 格林德沃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阿尔不会拒绝他。 于是，收拾好后，两人一起离开旅店，邓布利多带着格林德沃回到了霍格沃兹。 一路上，不少学生投来惊讶的目光。 有观察仔细，知道某些事情的，瞳孔地震盯着金发青年脖子上显眼的红印子。 邓布利多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根本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带着格林德沃去了三楼校长办公室。 校长室的墙上挂着历代校长画像，每一幅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们看，目光炙热带着八卦，纷纷交头接耳。 红发青年向画像们温和地点头致意，无视了某些过于开放的讨论。 而艾莉森正蹲在沙发上。 从沙发靠背上幽幽地冒出个红发小脑袋盯着他们，眼神非常幽怨，无声地盯着他们，像朵沙发上长出的阴郁蘑菇。 “……” 金发青年张扬肆意地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炫耀。目光还微微在校长室桌上，自己的照片上一顿，丢给女儿一个得意的眼神。 艾莉森瞪了无良爹爹一眼，从沙发上下来，扑上去抱住爸爸撒娇蹭蹭。 邓布利多笑着温柔地摸摸艾莉森的红发，到沙发上坐下。 格林德沃在一旁看着他们，眼神暗了暗，有些不爽。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走过去，坐在邓布利多身边。 现在，校长室的三个年轻人，一个外表十一岁，一个外表十六岁，一个外表十八岁——和校长室这种理应属于老头子的地方充满违和感。 不过邓布利多的校长室布置得有趣又漂亮，配着画着各种优雅弧线的明亮落地窗，还是看不出什么老年人的岁月感的。 第98章 扯头花 艾莉森斜睨了一眼某个脸上隐隐带着不爽之色的金毛混蛋。 今天，没有早早就看到温柔的爸爸，她还不开心呢，还有某人脖子上那个张扬的红印子…… 她有时候觉得阿不思爸爸像个圣人一样禁欲冷淡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肄业黄毛和她抢人。 可恶，这难道就是当年阿不福思那只山羊的心态吗？ 艾莉森挑衅地瞥了金发异瞳的青年一眼，撒娇式的用脑袋蹭蹭现在外表十八岁更像哥哥的爸爸，开始耍无赖。 “阿不思～我要阿不思喂早饭！我今天突然不会自己吃饭了～” 格林德沃的表情管理伴随着这种恶心的撒娇崩掉了。 邓布利多看了看撒娇的艾莉森，又看了看旁边脸色阴沉的格林德沃。 温和的红发青年沉默片刻，感觉自己陷入了熟悉又陌生的修罗场中，好像世界大战就在他身边爆发了一样。 艾莉森扬起一个恶毒的微笑，完全不顾昨晚是她自己把爹爹打扮好带进霍格沃兹，帮他们复合的。 “盖勒特的表情好可怕哦～” 最终，还是邓布利多先开口，摁住了阴阳怪气主动挑衅的熊孩子。 “好了，都别闹了。” 艾莉森马上一秒乖巧，窝在漂亮爸爸身边。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心里想把艾莉森扔出去的想法，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着旁边的情人同样暗示起来。 “…阿尔，我也饿了。” ？？？？？ 艾莉森睁大眼睛，没想到他也不要脸。回过神后，她狠狠瞪了爹爹一眼。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已经开始头痛了。 “…好吧，那我们去吃早餐。” 格林德沃无视艾莉森的瞪眼，起身主动牵起邓布利多的手。 恼火的艾莉森赶忙抱紧邓布利多的另一只胳膊。 三个人就这样手牵手地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 然后在校长室门口卡住了。 显然，无论是校长室的门，还是螺旋式自动楼梯，都不支持三个人并排走路。 艾莉森恼火地盯着爹爹。 “三个人并排楼梯都下不去了…你往后退！” 格林德沃没有理会她，反而更靠近了阿不思一些。 红发小巫师眼神恐怖。 然后她马上一脸乖巧地转头看向被自己抱着胳膊的邓布利多，声音又软又甜地刻意撒娇。 “阿不思～我要你抱着走～” 感觉自己被这对父女夹在中间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弯腰，一把将艾莉森抱了起来。 艾莉森适时地用人体变形术把自己临时缩小成五岁大小，又用漂浮咒变轻，抱着爸爸的脖子，软乎乎的大声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示威。 “吧唧！” 格林德沃的脸瞬间黑了。 邓布利多假装没看到那个黑脸，抱着艾莉森往前走。 格林德沃快步跟上，一把从红发青年怀里抢过艾莉森，无视艾莉森杀人一样的目光，直接把熊孩子扛在肩膀上。 校服宽大的斗篷翻了过去，艾莉森的脑袋直接陷进了布料里，被物理闭嘴。 “唔唔唔唔唔…” 她试图掰开爹爹的手，但是失败了。 艾莉森表面上放弃，老老实实趴在张扬肆意的金发青年肩膀上。 过了一会，她眼睛一转，直接踹了一脚。 老父亲差点把女儿从楼梯上扔下去。 艾莉森马上对后面笑起来的邓布利多告状叫唤。 “亲爱的阿不思～这个人闯进学校还想拐学生！” 格林德沃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揍熊孩子，最后咬牙切齿地发出对艾莉森根本没用的命令。 “…艾莉森，闭嘴！” 邓布利多看了看两个人，就当没看见刚才的交锋。 “好了，先别闹了，快走吧。” 艾莉森眼泪汪汪的，开始掉金豆子。 “阿不思，你不爱我了！大家都看见我这样被扛到餐厅的话，我脸都没了！” 她说这话时完全无视了自己变小撒娇的不要脸行为。 邓布利多叹息，伸手把艾莉森从格林德沃肩膀上抱下来，轻声安抚着，并抱着轻得像团棉花的熊孩子去餐厅。 “别生气了，我带你去吃布丁。” 艾莉森立刻变脸和他贴贴。 一路上，照旧有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艾莉森毫不在意别人，只又偷偷挑衅地看了爹爹一眼，亲了亲爸爸的脸颊，贱兮兮地询问。 “…我是不是阿不思最喜欢的学生？” 这句话显然效果拔群，旁边传来阴恻恻的低沉声音。 “艾莉森，别逼我揍你。” 并夹在中间的邓布利多在餐厅座位上坐下，头痛地打断了两个格林德沃的争吵。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赶紧吃早饭！” 艾莉森这才停止阴阳怪气，乖巧地坐在邓布利多身边，开始吃早餐。 现在这个点有些晚了，很多教授和学生已经去上课了，没上课还在餐厅的，都忙着偷偷吃瓜看戏。 艾莉森托腮，晃了晃此时够不着地的小短腿。 “总感觉小鬼头们有点吵。” 隔着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瞥了她一眼。 “你不也是小鬼头吗？” 艾莉森抬起下巴，牙尖嘴利。 “那你现在这种十六岁样子，不也是小鬼头吗？” 格林德沃扬了扬眉毛，一脸嫌弃，冷笑着开口。 “至少我不会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撒娇。” “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艾莉森轻哼一声，摇头晃脑，阴阳怪气。 “我就要长不大～然后一直粘着我亲爱的老师～诶～气死你！” 被这种幼稚的炫耀话语提到，邓布利多忍不住伸手在艾莉森的脑袋上揉了揉。 艾莉森也乖乖回蹭邓布利多，像只乖巧粘人的小狗狗，看得格林德沃又是一阵心塞怨念。 邓布利多咳嗽两声，不动声色地打断这种怪异的气氛。 “都别闹了，赶紧吃饭，一会儿要凉了。” 艾莉森认真点头，一脸天真无辜。 “是的呢，阿不思等会还要给我单独上课，可不能耽搁时间。” 格林德沃：好样的，真棒。 第99章 爸爸 现在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算是霍格沃兹早餐时间的尾巴，餐厅里的学生不算多。 很多教授学生们已经提前去了教室，毕竟霍格沃兹复杂且漫长的道路必须提前些时间过去。 麦格教授今天上午没课，昨晚又是负责巡夜的，再加上这位经历太多的老教授昨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以至于辗转反侧起晚了些。 昨天万圣节晚宴，邓布利多教授脸上化着浓妆，大部分人只是觉得惊艳，以及震惊于老校长年轻时的俊美，还有旁边和校长关系亲密的陌生金发异瞳青年。 但没了歪歪扭扭的鼻子和蓄起的胡子，被年轻时的邓布利多教授教过七年变形术课的麦格教授，是真真切切地注意到了他和艾莉森长相上的相似之处。 ——当然，是之前的艾莉森，不是晚宴上那个打扮得谁得都不认识，疯狂捣蛋吓唬人的小丑。 过去看久了邓布利多教授苍颜白发，慈祥和蔼，平静从容的样子，麦格教授只是觉得红发蓝眼的艾莉森有些眼熟，联想不到独身的老校长身上。 而那种眼熟感再常见不过了。 霍格沃兹是英国唯一的魔法学校，很多巫师三代都是这位老教授的学生，走在街上她感到眼熟的巫师能有大半。 先是格林德沃这个恐怖分子不知道怎么的，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悄悄越狱了，又在霍格沃兹万圣节晚宴上和校长默契地都用了减龄剂打扮，并且出去过夜了——成年巫师都知道这种过夜是干什么！ 现在又发现阿不思身边有一个疑似是邓布利多家亲戚的孩子，长得几乎就是年轻时阿不思的翻版，只是气质性格完全不同：一个谦和沉静，一个张扬肆意。 看阿不思平时对那位格林小姐纵容的态度，还有亲自抽时间教导的行为…应该是清楚格林小姐的身份的。 太多太多杂乱的思绪一直堆积在一向严肃认真的麦格教授脑中，让老教授的脸更加板起来了。 她几步走到餐厅，就看到那边的一家三口。 “……！！！” 邓布利多看着自己的副手，这位尽职尽责的老教授精彩的脸色，略带尴尬地轻咳一声，率先打招呼。 “咳，米勒娃，早上好。” “早上好，阿不思。” 梳着紧紧小圆髻的麦格教授脸色绷紧，看得出是有些心不在焉地下意识回应着。她的眼神还停留在让她心梗的老魔王和变小的红发异瞳女孩身上。 是的，异瞳女孩，有一只明显是格林德沃家族遗传的透明眼睛——半个世纪前，他们深深领教过这只能预见未来的眼睛的厉害。 艾莉森的红发在刚才一通折腾下已经露出了那只透明右眼，她现在也没什么再次遮掩的意思，笑意盈盈地回望着麦格教授，眼中满是愉快恶劣。 麦格教授盯着一眼就能看出和红发青年有血缘关系的小巫师。 “…早上好，格林小姐。” 艾莉森纠正她的称呼，也不在乎周围偷听吃瓜的小动物们，直接自爆卡车让两个老头子在所有人眼里瞬间变成家庭美满喜当爹的代表。 “是格林德沃小姐哦，猫猫教授。” “是艾莉森 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 麦格教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她转向明显得到阿不思允许才进入霍格沃兹的金发青年，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貌，而不是选择用石墩出动。 “…早上好，格林德沃先生。” 刚才还在注意艾莉森的金发青年挑眉，但还是对这位老情人的副手礼貌地微微颔首。 “早上好，麦格教授。” 餐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 直面这一家三口的麦格教授表情很复杂。 她看了看邓布利多，又看了看格林德沃，又看了看艾莉森，三人轮流看了个遍，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英国人不太喜欢管别人家的私事，但这种事情实在给人太大冲击了……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表情精彩地转身离开了。 坐在座位上，晃了晃腿，艾莉森一脸无辜地问起旁边还有些怔愣的邓布利多。明明是第一次叫爸爸，表情却很自然。 “她不是来吃早饭的吗？爸爸。” 邓布利多那双闪亮的蓝眼睛看向和他相似的红发异瞳小巫师。 艾莉森饶有兴趣地打量红发青年现在可爱的表情，再次柔软地叫唤了一声。 “爸爸！” 红发青年低头看着女儿，感觉心跳加快，浑身像泡在温水里，软得像是要融化了。 以前虽然知道艾莉森是他和盖尔的女儿，也欣喜于艾莉森的亲昵动作，但真正听到艾莉森亲口叫起爸爸，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此时能如此明确地意识到他还有一个血亲，是和他关系最紧密的孩子，是爱的延续。 邓布利多下意识放轻放柔声音。 “…乖孩子。” 艾莉森托腮，好奇歪头直接问爸爸问题。 “你就没有奇怪过我之前为什么不承认吗？” 那双蓝眼睛透过反光的半月形眼镜温和地看着她。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猜测。” 艾莉森平时在霍格沃茨表现的很叛逆，总是故意惹麻烦折腾人，但这孩子其实很自傲聪明，总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她想要证明自己，凭艾莉森本身在别人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就像盖勒特不会乐于在他眼里只是巴希达的侄孙一样——虽然方式有点幼稚。 现在细数她入学以来干得那些“好事”，已经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霍格沃兹千年以来也出过天才，但从没有过这么折腾的小孩，一年级新生就把学校闹得鸡飞狗跳。 邓布利多迎着艾莉森好奇地注视笑了笑。 “你是个非常骄傲的孩子，不想因为血缘关系得到优待，而是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别人的认可。” 艾莉森的异瞳微闪，没有否认，只是纠正他话里的小错误。 “是爸爸的认可！我才不在乎别人呢！” 邓布利多失笑。 虽然艾莉森这个小混世魔王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内心还是很渴望得到爱和认可的嘛。 第100章 是我打的 邓布利多轻轻摸了摸艾莉森的脑袋，抱住了努力和他贴贴的艾莉森，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好孩子，你做到了。” “爸爸为你骄傲。” 被夸的红发小巫师瞬间脸红得像个苹果，但还是努力粘着他。 邓布利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格林德沃的视线则一直牢牢得集中在邓布利多身上，手也亲密地拢着他的手。 两个男巫，而且都超过一百岁，还有了个女儿。 并且他们一个是曾经统治欧洲，掀起世界大战的老魔王，一个是霍格沃兹校长，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一对在外人眼里公认的敌人… 这简直是能上《预言家日报》头条的爆炸新闻。 餐厅里的其他人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个个表情空白，有些学生甚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或者掐了下自己，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艾莉森撒娇蹭着，蹭到爹爹的手，犹豫片刻，也像乖狗狗一样努力蹭了蹭。 这种温驯的态度让张扬肆意的金发青年表情缓和了几分。 然而，此时，就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孩子们的尖叫声。 大家纷纷望向尖叫声传来的外面，但隔得有些远，看不到是什么情况。 邓布利多身为校长，神色严肃起来，忙起身快步过去，格林德沃和急匆匆恢复原来大小的艾莉森也跟上了。 …… 有学生在锁上的空教室里，发现了仿佛遭遇过毒打的奇洛教授和一只巨怪，两者都有些破破烂烂的，仿佛艰难地搏斗过，并且都昏迷了。 今天上午这边的教室正好有课，又闻到了令人作呕的奇怪恶臭，就有学生打开了空教室，看到了颇让人受到冲击的画面。 斯内普教授也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邓布利多让这位双面间谍注意奇洛，他自然是一丝不苟，不打折扣地做到了——在知道是昨天晚宴就不见人影奇洛时，他就忙先过来了。 看到有学生被巨怪的臭味熏得一阵干呕，连连远离，斯内普直接掏出魔杖，使用了一个清理一新。 有几个教授过来，和赶过来的庞弗雷夫人一起帮忙救治奇洛和弄走巨怪。 霍格沃兹的孩子们还是很单纯友善的，哪怕是奇洛这个不讨喜的结巴教授出事，依旧有人跑去通知医疗翼和教授们。 很快，奇洛教授就被送去了校医室，巨怪也被送走了。 邓布利多姗姗来迟，在人群后面看着教职工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离开。 留在原地的斯内普教授似有所感，目光扫过学生们，最后落在后面那个高挑俊美的红发青年身上。 邓布利多和这位斯莱特林蛇王眼神交汇片刻，然后两人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斯内普微微颔首。 两人都清楚负责保护魔法石关卡之一，疑似和伏地魔有关系的奇洛，和关卡里要放置的巨怪晕在一起，没那么简单。 结果，凶手没等他们查出来，就为了节约爸爸的时间自爆卡车了。 艾莉森拉了拉爸爸的袖口。 邓布利多低头看向女儿，语气温和。 “怎么了？” 艾莉森眨巴眨巴异瞳，颇为理直气壮。 “…奇洛教授是我打的。” 围观教室的小动物们也听到了这个大瓜，纷纷震惊地转头，看到是艾莉森这个混世魔王，又感觉有点没那么意外了。 斯内普教授：…… 年轻的教授沉默地来回打量了一下艾莉森的脸和红发青年的脸，还有另一个异瞳的金发青年，表情僵硬了一瞬。 艾莉森告状，尽量把锅全甩奇洛头上。 “昨天万圣节晚宴，他想放巨怪吓唬大家…估计是黑魔防教授的职业怪癖吧。” “那时我看到了，就正好想试试奇洛教授的水平，然后他就被我揍了一顿。” 吃瓜的小动物们表情渐渐空白，根本没想到昨晚开开心心的万圣节晚宴还有这么多事。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红发小巫师。 才和爸爸阻止她接触的奇洛教授接触过，艾莉森和爸爸对视时，露出一个无辜快乐的微笑，意有所指。 “不过奇洛教授那一手厉火确实漂亮，光看他上课结巴的样子，可看不出来原来这么厉害呢～” 同样知道奇洛疑似和伏地魔有关这一内情的斯内普教授嘴角抽搐，想到破破烂烂的关卡道具，他阴沉沉盯着这个小混世魔王。 “那巨怪呢？也是你打的？” 艾莉森无辜歪头，继续甩锅。 “我就用了个夺魂咒控制巨怪和奇洛教授在一起相亲相爱了～巨怪肯定是奇洛教授后来自己收拾的，奇洛教授身上的伤估计也大半是巨怪干的。” 再次听到不可饶恕咒被新生平淡地提起，学生们倒抽一口冷气。 斯莱特林院长看着艾莉森的小身板，哪怕之前对她屠杀八眼巨蛛群的事印象深刻，但此时对学生的责问还是脱口而出。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艾莉森嬉皮笑脸。 “夺魂咒控制不住，那肯定就是阿瓦达——” 斯内普瞳孔微缩，连忙打断红发小巫师。 “住口！”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语气温和地示意这位对艾莉森束手无策的可怜教授离开。 “西弗勒斯，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斯内普瞪了红发小巫师一眼，没有再说什么，黑色袍子一阵翻滚，先转身离开了。 邓布利多又转头看向红发小巫师，明明是处理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语气却不怎么严肃，依旧温和平静。 “殴打教授…艾莉森，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艾莉森躲到爹爹身后探头，表情天真又可爱，根本看不出她出手就是不可饶恕咒的凶狠。 “那我道歉？” 邓布利多挑眉，故作严肃。 “道歉得有诚意。” 艾莉森才不管什么诚意，她阴阳怪气地站在原地大声道歉。 这与其说是道歉，倒不如说是在骂奇洛教授废物。 “对不起！我没想到奇洛教授那么弱，一下子就被我这个新生打倒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蒜味的结巴教授确实有些不得人心。 第101章 魁地奇 偏心眼的校长先生自然不会为了给奇洛这个弃子出头而责怪女儿。 邓布利多不让艾莉森接触奇洛，也无非是担心艾莉森的安全，以及维护钓伏地魔出来的计划。 和被伏地魔诱惑的奇洛本身可没有关系。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艾莉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故意提高声音，甜甜腻腻地冲他叫唤一声。 “谢谢爸爸！” 然后成功收获了这边不知情的小动物们震惊和打量的眼神。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打断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 “好了，大家都回去上课吧。” 小动物们一哄而散，把知道的新鲜消息传遍全校。 …… 非致命的物理打击对于魔法世界来说不算严重，奇洛教授在医疗翼很快便苏醒了，多躺了几天也就好全了——除了留下些看到艾莉森这个活爹就害怕得发抖的后遗症，从此结巴得更厉害了。 另一边，两个老头子哪怕恢复了老头的样子，依旧亲亲热热地腻歪了几天，艾莉森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个黏黏糊糊地在一起吃饭，散步，看书… 有的时候艾莉森溜得没影了，都顺着密道离开了学校，他们也不会去找她，不会再刻意带上她。 这几乎就是在用行动表明艾莉森是个大灯泡。 质疑阿不福思，理解阿不福思，成为阿不福思。 深感被冷落，气愤的熊孩子在没名没分赖在霍格沃兹的爹爹终于要滚蛋的时候，露出愉悦且幸灾乐祸的微笑，看那两人拥抱告别的样子都顺眼了一些。 ……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转凉，湖面，远山，草地全是冰霜覆盖，飞天扫帚都得每天专门除霜保养。 魁地奇赛季开始了，第一场安排的就是格兰芬多队对斯莱特林队。 哈利三人组再一次被斯内普教授找茬，几人被发现偷偷藏起一团装在罐子里取暖的魔法火焰。 此时，艾莉森飞快地蹿过去，路过他们。 天冷了，她脑袋上常常顶着一条招摇的红色小蛇发带——其实是控制精妙的厉火。 那条灵蛇挂在艾莉森脑袋上，吐着信子，给人一种危险又可爱的感觉。 这确实暖和，只是黑魔法火焰一不小心就得把人烧没了。 斯内普望着红发小巫师远去的背影，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沉默不语，然后无视艾莉森这个校长的女儿，转头继续训斥三人组。 蹿过去的艾莉森举着热腾腾的烤香肠，笑嘻嘻地去找邓布利多。 “爸爸！要去看魁地奇比赛吗？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呢！”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点头答应。 “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哈利的表现。” 艾莉森瞬间拉下脸。 邓布利多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烤香肠，假装没看见女儿吃醋的臭脸。 “走吧。” 艾莉森气鼓鼓地跟在邓布利多身后，还不忘拿着准备齐全的小包。 快到十一点钟，魁地奇比赛热度确实高，作为魔法世界最热门的运动，几乎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周围的看台上。 很多学生还带了双筒望远镜，座位简直被升到了半空，但有时仍然难以看清球场快速转变的情况。 格兰芬多看台那边举起了巨大的，高高飘扬的，床单做的横幅。那上面写着''波特必胜''，下面还画了一头巨大的格兰芬多狮子，颜料闪烁着不同的色彩。 邓布利多忍不住因为这些小狮子们的活泼行为，慈祥和蔼地微笑起来。 “他们看起来倒是士气高昂。” 艾莉森适时地冲老校长露出一个反派的恶毒微笑，拿起望远镜晃了晃。 “那么，真可惜，你得陪我坐在斯莱特林！” 她其实对魁地奇兴趣缺缺，只是想找借口和爸爸出来放放风。 艾莉森喜欢飞行，喜欢骑飞天扫帚，就是不喜欢按规则打球——她太习惯用魔法解决问题了，看到有球袭击也只会想着用个粉碎咒干掉它，再用冰冻咒冻结金色飞贼。 邓布利多纵容地笑了笑，没去格兰芬多那边，也没去教授们的看台，陪着红发小巫师一起坐在了斯莱特林看台上。 斯莱特林们看到邓布利多和艾莉森，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盯着他们看。 艾莉森威胁似得扫视小蛇们一眼，他们瞬间收回目光，全部坐得笔直。 比赛即将开始，球场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两边球员蓄势待发。 等到主持比赛的霍琦夫人吹响银哨，比赛正式开始，双方球员骑上扫帚，迅速升空。 格兰芬多的解说员在麦格教授的严肃监督下，尽量偏向自家学院地解说起比赛。 斯莱特林球队的风格挺野蛮的。魁地奇比赛没有麻瓜界的红牌罚下场，最多罚球，自然他们几个大块头就喜欢撞人。 比赛十分激烈，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双方各有攻守，比分咬得很紧。 突然，看台上的人们全部看向哈利。哈利的飞天扫帚开始不停地翻腾打滚，他只能勉强支撑着不掉下来。 能让本身有防护效果的光轮2000失控，明显是高深的诅咒。 看台上的邓布利多皱起眉头，望远镜看向了教授们所在的看台。 斯内普在远处教授看台那里盯着哈利念念有词，邓布利多直接忽略过去，看到后面奇洛的嘴唇和视线，微微眯起眼睛。 艾莉森饶有兴趣地盯着飞天扫帚拔高失控的哈利，也开始念咒了。 邓布利多转头看向红发小巫师，但注意力很快又被所有人的尖叫声吸引到哈利身上。 哈利的飞天扫帚没再像之前一样疯狂移动了，而是保持相对静止，像个滚筒洗衣机一样疯狂地旋转起来。 哈利本人下意识紧紧抱着飞天扫帚，也被带着疯狂地旋转，远望过去就是个模糊的椭圆型。 看台上的斯内普和奇洛都被这一幕惊懵了，明显没人再念咒。 全场一片哗然，大部分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边。 第102章 幼稚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站起身来，抽出魔杖，对准空中的哈利。 从老魔杖的杖尖射出，一道无声的紫色魔咒准确地击中了飞天扫帚。 在空中不停旋转着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及时停下，在高空干呕了一会，终于安稳地得以继续比赛。 看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都为邓布利多的及时出手感到庆幸——斯莱特林们也看在艾莉森这个小魔女和格林德沃姓氏的面子上，意思意思地为校长先生鼓起了掌。 在看清斯莱特林看台那边坐着的邓布利多后，两个念咒的成年巫师也不再继续暗中较劲。 只是感觉某斯莱特林院长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明明没有像原着一样被烧袍子。 哈利晕乎乎地降低高度，却又发现了金色飞贼。于是他咬紧牙关，强撑着努力保持清醒，抬高飞天扫帚紧紧追逐过去。 看台上的小蛇们紧张地盯着球场，看到哈利领先希格斯一个身位，发出失望的叹气声，艾莉森也应景地叹气。 红发小巫师撇撇嘴，凉凉地感叹起来。 “……如果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我们亲爱的院长又得辛辛苦苦找多少次茬才能扣回来呢～” 邓布利多无奈地笑笑，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艾莉森盯着他，眸色微深，目光探究又好奇。 奇洛是一个在黑白两方之间挣扎的弃子，在后脑带着伏地魔不能直接说明的情况下，拼命想做一些异常的蠢事来暗示自己有问题，向邓布利多求救…… 只是可惜了，她爸爸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圣母玛利亚，才不会对被伏地魔蛊惑的家伙都抱有同情心试图拯救。 不过，事情都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了，他身为校长先生，居然也打算无视过去，而不是意思意思给个交代…… “……你居然不追究刚才波特被下咒的事。”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她。 “我当然会追究，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艾莉森噗嗤轻笑，突然对某个打几份工的打工人幸灾乐祸起来。 “真遗憾～我还想看我们院长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避免深究后把他一块查出来，拼命试图糊弄过去的样子呢～” “哦～可怜的魔药教授～” 邓布利多因为女儿这种折腾人的坏心眼哑然失笑。 “……我可没你这么幼稚。” 艾莉森轻哼一声，随手从他的兜里掏出一颗糖塞嘴里。 糖浆太妃糖非常粘牙，吃的时候含含糊糊地说不了话。 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全场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应该说是把金色飞贼差点吞下去，落地后呕了几下吐了出来。 除了斯莱特林一片嘘声，其他三个学院都在欢呼。 斯内普似乎心情不佳，都没等比赛结束就黑袍一阵翻滚着离开了。 艾莉森眨眨眼，看着其他地方一片欢呼，也小小地切了一声。 虽然波特现在算是她小弟，但她好歹是斯莱特林的。 斯莱特林的分她可以可劲儿地造，但看到格兰芬多比赛赢了就比她扣了一千分还难受。 听到那声不满，邓布利多低头看着红发小巫师，温和地笑了笑。 艾莉森满脸嫌弃和不满地挑刺点评。 “我现在对我们院长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他太要脸了。” “如果他给斯莱特林的加分理由是某某同学仪表堂堂，维护了斯莱特林的良好形象……那不就想加多少加多少嘛！” “他每天上课那点扣分够干什么的啊，干脆哪天直接说格兰芬多呼吸扣分也行啊。”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 “你这样说，可是要引起众怒的。” 比赛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场，艾莉森起身也准备拉着他离开，语气有些无所谓。 “切，说得他现在没有引起众怒一样，又当裁判又当选手的——你看看别的学院的态度。” “要我说，非要下场参加学院杯这种小孩子游戏，那就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能压迫别人的特权也是一种力量，但要是作弊还得不到学院杯，就更丢脸了。” 邓布利多顺从地被她牵着走，摸摸红发小巫师的脑袋。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只是太在乎斯莱特林了。” 大步走在路上的艾莉森轻哼一声。 “我倒觉得他只是幼稚，并且也确实是最小的那个，教授们都让着他……其他院长也没有这样的，可你不能说他们不在乎自家学院。” 邓布利多试图为这位下属辩解，可最后还是笑了起来。 “西弗勒斯只是比较……好吧，他确实有点幼稚。” 艾莉森瞥了他一眼，想起原着里学期末最后，他因为保护魔法石给格兰芬多的加分，故意压了斯莱特林一头，临时打脸出恶气的同时，还给波特增加了威望。 她对此倒没什么坏情绪，毕竟斯内普教授半年的恶意扣分和偏袒都比那些多了，而且波特确实抱着冒生命危险的心态在行动。 过去几年邓布利多都选择纵容这位双面间谍的小任性，而现在大难不死的男孩显然比这位双面间谍更重要。斯内普是一员大将，但波特才是根本，有价值的人得到更多特权理所应当。 ——所以最后只能怪她亲爱的院长过于要脸，没有在学院杯宣布前再临时站起来说给斯莱特林几个皮子好的额外加分，顺便打一下变异老狮子的脸。 最好是几个院长看到这种操作，也都一个个像地鼠一样轮流站起来给自家学院加分，来个期末学院分通货膨胀，那才叫有意思，比充满水分的，小孩子过家家的学院杯有趣多了。 “……其实我觉得你有时候也很幼稚。” 睿智的老校长俏皮可爱地眨眨眼，装作没听见那句话，跟着红发小巫师离开了魁地奇球场。 第103章 圣诞节礼物 一向活泼的艾莉森最近不粘爸爸了，开始变得鬼鬼祟祟的。 周末，她会通过密道离开学校，半天不见人影，然后再偷偷溜回来。 工作日，她除了准时跟着邓布利多上课外，也经常窝在宿舍，让邓布利多看不见人影。 这么明显，邓布利多肯定能察觉到，但是他没有点破，只是暗中观察，并且让画像们也帮忙盯着。 又一次，艾莉森在周末出去，晚上晚饭前才顺着密道溜回霍格沃兹。 结果这次红发小巫师一出密道，就看到了密道口那个高高伫立着的人影。 邓布利多平静的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顺着歪扭的鼻梁朝下盯着她。 艾莉森丝毫没有在寄宿制学校偷溜出去又被校长亲自抓包的惊慌。毕竟，面前的校长先生可是她的爸爸呢！ 她眨眨眼，若无其事地主动打了个招呼。 “好巧哦，爸爸～”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她。 “一点也不巧，我都在密道口等你半个小时了。” 艾莉森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凉凉感叹一句。 “哇哦～那你可真有毅力，而且还闲得慌。” 邓布利多笑着附和，没有让开，显然这次打算深究到底，免得这倒霉孩子静悄悄地作妖。 “还好，毕竟我有的是时间。” 艾莉森自己挪挪位置，准备溜走，然后就被爸爸一把抓住。 “艾莉森，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偷偷溜出学校干什么去了？” 艾莉森理不直气也壮。 “这是我的隐私！违反校规大不了你扣分或者安排禁闭！” 邓布利多炯炯发亮的蓝眼睛凝视着艾莉森，仿佛能看透她隐藏的一切，带着一种难以遮掩的压力。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去哪了？” 艾莉森哼起了歌，神色轻快，但还是被邓布利多看出了她在隐瞒什么。 “只是在附近的麻瓜城镇逛了逛～”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就看到艾莉森伸长胳膊准备捂他的嘴，打算胡搅蛮缠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艾莉森，别闹！” 他偏头躲开，认真地看着撇撇嘴不以为意的熊孩子。 “别骗我，我知道你肯定不只是去逛街了！” 艾莉森面上小小的气恼起来，但心里隐隐为这种细心的关注感到高兴。 “就是去逛街买东西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开始说软话哄她。 “艾莉森，我们是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艾莉森眼神游移，犹豫片刻，却还是顶不住爸爸那双专注盯着她的漂亮蓝眼睛，提前把这件小事坦白了——反正也没有说具体要送什么。 “…我是去准备圣诞礼物了。”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控制不住地露出柔软欣慰的笑容。 来自亲人的圣诞节礼物，自从十八岁后，他有多少年没有收到了…… 虽然不是阿不福思的，但艾莉森的圣诞节礼物，显然也是一个大惊喜。 他主动给了红发小巫师一个紧紧的拥抱，还没收到礼物，就已经为这份心意低声道谢了。 “谢谢你，艾莉森。” 艾莉森的脸红了，埋在爸爸怀里，撒娇蹭蹭，声音闷闷的。 “……总之，你等到圣诞节，就会知道是什么了。” 邓布利多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那我期待着，乖孩子。” 艾莉森偷偷瞄他，准备使盘外招作弊。 斯莱特林可是不择手段的！就得给某个老头子好好上一课！ “……我和盖勒特之前打过赌，比谁的圣诞节礼物更让你震惊。” “所以爸爸一定要选我！” 邓布利多为这两个幼稚的格林德沃哭笑不得。他故作为难，狡猾俏皮地冲艾莉森眨眨眼。 “……这可不好说，你们两个送的礼物一定都很特别。” 艾莉森神色傲慢冷酷，冷笑一声。 “我都已经想好了！我要让他反过来叫我三个月的爹爹！” 邓布利多差点被口水呛到，感觉盖尔听到这种要求可能真的会揍艾莉森。 缓了缓之后，他轻咳一声，努力引导女儿不要作死。 “艾莉森，这个赌约是不是有点……” “总之，爸爸哪怕不偏心我，也绝对要公平公正的，不许偏心盖勒特！” 艾莉森狐疑地蹙眉，紧紧盯着他，得到爸爸哭笑不得的保证才算罢休，放过了爸爸，轻快地溜走了。 …… 回到寝室的艾莉森，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买的一团团精挑细选的柔软羊绒线团，堆满了大半个寝室。 在小蛇们传说中的混世魔王的恐怖居所里，可能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黑魔法道具，甚至是尸体…… 在这里辟谣澄清一下，他们传的都是真的。 寝室里密密麻麻地站了十几个通过阴尸尸体召唤的骷髅亡灵，艾莉森一回来，他们就幽幽地盯着主人。 随着艾莉森一声令下，这些骷髅忙捡起羊毛线团，拿着毛衣针，开始机械地织起了羊毛袜子。 她本人则坐在桌前，拿着羽毛笔写东西，下半身却渐渐变成飘浮的黑色油状物，恐怖狂暴的黑暗力量涌动着。 默默然形态没有进一步延伸，而是精准地分成一缕一缕的，同样缠绕起那些毛线团，开始搭配着颜色织着羊毛衫和羊毛裤，花纹图案还都各不相同。 另一边的空床上已经堆了高高的各种羊毛织物，全是最近周末买毛线团织的：羊毛袜子，羊毛衫，羊毛裤，羊毛睡帽，手套，耳罩…… 数量恐怖到能保证她爸爸再也说不出自己缺人送羊毛袜子。 第104章 雷古勒斯 圣诞节即将来临。 一夜之间，大家从梦中醒来，就发现夜间的风雪更甚了，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 艾莉森清早去校长室，透过窗户还看到韦斯莱双胞胎，那对同样红头发的调皮小伙子，给几只雪球施了雪球咒，让它们追着奇洛教授到处乱跑，最后直直砸在他的头巾——底下有伏地魔脸的那边。 据说这个打脸疑似是原着中这两人最后只剩一个的原因。 在这种风雪交加中，送信的猫头鹰都要辛苦很多，不过熄灭不了在寄宿制学校里，盼着回家放假过节的小动物们的热情。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早餐时间就一阵叽叽喳喳的。 哈利没有登记留校过节的名单，他不需要回到不欢迎自己的德思礼家了。 他已经和自己那位教父通信了许多次，几乎每天早上都要麻烦海德薇给那位热情友善的，还在布莱克家养身体的教父送信。 哪怕没有相见，哈利也毫不怀疑西里斯爱他——西里斯被母亲沃尔布加扣在家里养身体，他的信里对此多有抱怨，甚至想潜入霍格沃兹提前来见他的教子哈利，不过哈利同样明智地劝阻了这种行为。 海格忙着搬运巨大的冷杉树，用来装点城堡。圣诞节因各种各样原因留校的师生们也会一起举办一场晚宴，热闹一下。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也都在礼堂，忙着布置圣诞节的装饰品，给树木挂着小冰柱和蜡烛。 艾莉森按照自己的一年级课表，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堂上课的时候，堵到了哈利，把小下属拉到空教室。 哈利看到她，就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一脸茫然疑惑地接过艾莉森递过来的，瘪的宽口口袋。 他往里面一看，顿时瞪大眼睛，呼吸一滞。 口袋非法用了无痕伸展咒扩展，里面实际上相当大，所以才看着外观很瘪——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里面装了一具泡得微微浮肿，却还能辨认出俊美脸庞，穿着精致长袍的青年——那张脸和他看过的西里斯的照片有点像。 哈利咽了咽口水。 除了婴儿时期几乎没有印象的父母，十一岁的黑发绿眼小巫师算是真正接触到了同类的尸体，声音都有些颤抖。 谁家同龄小巫师把尸体随身带着送人啊！ “这是…” 艾莉森眨眨眼，神情非常平静。 “雷古勒斯?布莱克，你教父的弟弟…我之前答应过他曾曾祖父的魔法画像，把他的尸体送回布莱克家，让他入土为安。” “你正好要回布莱克家，就正好帮我送过去。” 哈利看着红发小巫师，结结巴巴的。 “可…可是，我教父……” 他回想那些西里斯送来的信件，想到西里斯在介绍家里，抱怨母亲的时候，确实提到过那个失踪多年的，西里斯猜测效忠伏地魔后，试图退出被杀死的软弱傻弟弟雷古勒斯。 “……你…你是怎么找到的？” 艾莉森抿唇，坏心眼地恐吓他。 “在一个满是阴尸的湖里——就是受黑魔法影响，会活动的尸体。他们会把人拖下水，变成自己的同类。” 哈利打了个寒颤，透过口袋口子看了看里面的尸体，没想到这位死得如此凄惨可怕。 艾莉森冷静地又递上一个挂坠盒，里面夹着张字条。 “他是为了替换伏地魔藏着的一件黑魔法物品，才牺牲的…你可以告诉沃尔布加，她的小儿子是个英雄。” 【致黑魔王： 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这个秘密。我已经拿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愿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 r.a.b.】 哈利接过挂坠盒。 他安静地看着那封称得上遗书的纸条，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将挂坠盒紧紧攥在了手里。 哪怕不知道上面的魂器具体指的是什么，这种勇敢赴死的心态依旧让外人感到震撼。 他现在反而不怕那具尸体了。 艾莉森沉默片刻，等待他消化完情绪。 “记得把这个仿品挂坠盒，给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看一看。魂器无法被轻易销毁，应该还在他手上。” 哈利郑重点头答应。 艾莉森思索片刻，接着补充安排。 “那东西有影响人心智，激化人的负面情绪的作用…你转告沃尔布加，让她带着那东西，亲自来霍格沃兹——我爸爸那里有回魂石，可以顺便让她和她的小儿子告别。” 哈利有些担心。 “……这样不会有危险吗？” 艾莉森摇了摇头。 “布莱克家族崇尚黑魔法，不要小看那位代家主对黑魔法的了解和抵抗能力。” “相比之下，你和你教父，我反而不放心你们接触那东西。” 艾莉森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哈利收好口袋和斯莱特林挂坠盒，简单平复了一下情绪，也回了格兰芬多宿舍，收拾行李。 圣诞节前夕，学生们，教授们有家的基本上都回去和家人团聚了。 霍格沃兹里一下子冷清了很多，留下的大多在忙着玩，享受着没有课的假期。 公共休息室的人少了很多，壁炉旁边最暖烘烘的几把座位往往都是空的。 艾莉森则选择了留校，最起码圣诞节晚宴要陪爸爸过完，以便第一时间得到赌约结果。 第105章 对赌 圣诞节。 从昨晚到清晨，许多猫头鹰熬夜飞过英国的天空，为巫师们送着各种各样的圣诞节礼物。 一早醒来，邓布利多照旧收到了一堆学生们，朋友们送的，非常符合英国圣诞节送礼礼节的，各种包装精致的书本。 成堆的礼盒让人暂时没有拆的欲望。 他走近校长室，却发现门口铺满了蜂蜜公爵糖果店的糖果，那条各种糖果铺满的道路一直延伸到旁边的空教室。 应该是艾莉森这孩子凌晨就偷偷忙活起来的。 结果当初开学前买的糖果大半都送给他了吗？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惊喜，轻轻一挥魔杖，糖果便重新回到了中间的糖果袋子里。 顺着糖果小路走到教室门口，看到里面被糖果铺满的空地。最中间的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礼盒，银绿色圣诞节风格包装，精致又华丽。 邓布利多笑着走过去，拆开礼盒，然后本来愉快的笑容逐渐消失在脸上。 有着无痕伸展咒的礼盒，还是很难装得住里面爆满压缩过的东西。盖子被打开后，就快速爆出了一堆各色各样的羊毛织物。 羊毛袜子，羊毛衫，羊毛裤，羊毛睡帽，手套，耳罩，围巾，外套…… 老校长被这厚厚的一沓羊毛织物淹没，费了好大劲才从里面爬出来，早上打理整齐的长胡子和头发都乱掉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糖果堆上面的羊毛织物一一捡起来，放回礼盒里。 然而，在捡到最下面，也就是原来放在礼盒最上面的一件羊毛袜子时，他看到了粘着的一张圣诞节贺卡，上面写着： 盒子最里面有惊喜。 所以他又得把那些羊毛织物全收拾出来，才能拿到最里面的东西。 邓布利多非常头痛，却也只能认命地继续收拾，以便找到那个惊喜。 最后，取出来的，暖烘烘的羊毛织物堆满了整个空教室，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闪过温柔。 “这孩子……” 这些柔软舒适的成套羊毛织物十几件都可以称得上幸福和感动，但上百件…… 太吓人了，他有生之年真的穿得完吗？ 礼盒最底下有一个包裹严实的东西，根据他经常收到书本类礼物的经验来看，应该就是一本书。 邓布利多拿起包裹，小心翼翼地拆开那个惊喜。 是一本手写的书，整本都是艾莉森那锋利的字迹，由羊皮纸订起来，还糊了个封皮。 封面上的名字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邓布利多看着书，愣住了。 回过神后，他拿起这本预言书，眉头紧锁，快速翻看起来。 书里的剧情没有艾莉森，但很多东西和现实对上了：哈利和海格，奇洛和巨怪，魁地奇的诅咒，厄里斯魔镜，守护魔法石的关卡…… 书本的最后几章，写着奇洛教授是双面人，他头巾底下是伏地魔的脸。 他们试图抢夺哈利手上的魔法石，却被哈利用母亲的''爱的守护''击败。最后奇洛死亡，伏地魔逃走…… 从这种书里看自己未来会说出的话，感觉真的很奇妙。他清楚那是他会说出的话，他会做出的事，被书写在既定的一段剧情上。 合上预言书，他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孩子早就预言到了？” 这种预言实在有些恐怖。 它不是特里劳妮那种解读有些麻烦的模糊话语，也不是盖尔那种通过眼睛看到的未来片段。 而是排除预言者本人的，可以被明确改变的，一整段事无巨细的可能剧情，就像小说故事一样。 邓布利多把那些羊毛织物重新放回礼盒里，然后抱着礼盒，拿着预言书离开了空教室。 那些糖果袋子也飘起来，跟在他身后。 回到校长室，他将礼盒和糖果袋子都放在桌子上，拿起预言书，继续仔细翻看起来。 书里的大致发展和他设计得一样。 哈利直面并击败了魔法石引来的伏地魔，也确实从中学到并展现了某些东西，让他看到培养哈利并对抗伏地魔的可能性——除了他确实没料到伏地魔直接附身在了奇洛身上。 只是艾莉森…… 预言书提供的未来里没有艾莉森参与剧情，这就意味着，这个知道更多的孩子故意做出什么影响剧情的事情，邓布利多都将无从得知。 而现在，很明显的，艾莉森已经在利用她知道的更多的情报在改变剧情了。 她本身的魔法能力，加上那本预言书，和现实里不同的很多部分，都让邓布利多觉得，得重新评估艾莉森对局势的影响力。 艾莉森平时的矛盾表现也很“斯莱特林”：习惯黑魔法甚至是不可饶恕咒，算计人收拢势力快准狠，挑衅的同时又别扭地在乎家人爱撒娇…… 再次看向那个装着羊毛织物的盒子，邓布利多又微笑起来，明白艾莉森为什么会送那些了——因为他在厄里斯魔镜面前对哈利说看到了羊毛袜子。 校长室的楼梯传来动静，艾莉森上来了。她一路欢快地蹦蹦跳跳，感觉已经胜券在握，黏黏糊糊地叫唤了一声。 “爸爸～” 邓布利多合上那本预言书，蓝眼睛含笑看向她。 “艾莉森，圣诞快乐！” 艾莉森拖长声音，带着明显的得意。她虽然是意思意思的询问一句，但心里从不觉得自己会输。 “圣诞快乐，爸爸！你有看过爹爹的圣诞节礼物吗？和我的相比怎么样？” 邓布利多失笑。 “你送了我满满一屋子羊毛织物，确实很壮观。” 艾莉森鼓起腮帮，赶忙为自己补充。她心里觉得这种可以映照未来的原着相当酷，但爸爸似乎不算很震惊。 “还有一本书！” 邓布利多好脾气地耐心附和她。 “没错，一本预言书。” 艾莉森得意洋洋的轻挑眉梢，争强好胜。 “所以我在让你感到震惊的圣诞节礼物中，赢定了？” 邓布利多又笑起来，狡猾地眨眨眼。 “这可不好说……毕竟你那本书里的内容，对我来说不算新鲜。” 艾莉森的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开始嘴硬。 确实送上一整套《哈利波特》会更震撼，但她还想明年用蛇怪祸害洛哈特，把爹爹捞进学校当教授陪读呢——再多送一本，她估计她爸爸都能直接去马尔福庄园拜访，把魂器日记本从源头消灭了。 “可我不相信他会比我更震撼…爹爹送了你什么？德国人送情人老套的红玫瑰？”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轻轻摇头。 “你爹爹可没这么没创意。” 艾莉森眼睁睁看着爸爸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她探头探脑，尽量忽略心里不祥的预感，撇撇嘴。 “一个戒指？” 然后，就看见爸爸拿起那枚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 第106章 输了 ！！！ 艾莉森彻底破防了。 她脑子里不自觉闪过脑补的画面： 爸爸和爹爹穿着她织的羊毛衣，吃着她买的糖果零食，亲亲蜜蜜地玩笑一般谈论着她默写下来的原着，然后她本人还因为赌约输了被爹爹疯狂使唤…… 那她岂不是成了充满参与感的沸羊羊了吗？！ 艾莉森紧紧盯着那枚银戒指。 戒指上面简单几笔勾勒了一只灵动的凤凰，以及一个死亡三圣器徽记。之前取出戒指时，底下好像隐约还刻了句话和他们姓名的字母缩写。 而且为什么是老套的戒指？血盟这种独特的结婚证明不就很好吗？一点都不俗套！她这么一个爱情的结晶杵在这里，居然还去搞普通的戒指。 邓布利多低头欣赏并展示了一下求婚戒指后，笑眯眯地看向睁大眼睛的女儿。 “这个礼物，确实很让我惊喜。” 艾莉森实在说不出她那些礼物比得上求婚，但又实在不甘心输掉，最后只能憋屈地嘴硬，可说话间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那些羊毛可是我亲自织的！” 邓布利多笑得更开心了，没有否认这一点，夸赞着。 “确实，织得很漂亮。” 被这么一夸，艾莉森更不甘心了。她瞬间眼泪汪汪，不死心地盯着爸爸，试图让裁判心软。 “……难道我输掉了吗？” 狠心的老校长故作惋惜地摇摇头，给了小巫师最后的暴击。 “虽然很遗憾，但确实是你输了。” 艾莉森顿感晴天霹雳，完全不敢想臭爹爹会拿赌约提什么要求——她推己及人一下，严重怀疑盖勒特会让她狗叫三个月。 小败犬呜咽着扑过去抱住爸爸撒娇蹭蹭。 邓布利多顺势搂住她。 艾莉森说出了自己宁愿没猜到的猜测。 “……他跑到霍格沃兹向你求婚了？” 看到爸爸轻轻点头，艾莉森表情复杂，闷闷不乐。 之前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就把她冷落了，温柔的爸爸都没那么关心她了，这未来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两个格林德沃，都没用猫头鹰寄礼物，全耍了盘外招诱惑裁判——这见鬼的相似选择！ 偏偏她还是输掉的那个！ 邓布利多看着红发小巫师精彩的小表情，一阵憋笑，明知故问。 “怎么了？不开心？” 艾莉森emo片刻，就又精力充沛地挑起刺。 “哪有圣诞节求婚当礼物的！” 看出她的胡搅蛮缠，邓布利多忍俊不禁。 “这没什么，我很高兴。” 他的神色柔软下来，思绪渐渐飘远，回想起半个世纪前，奎妮和雅各布的婚礼。 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夜，年轻人们热热闹闹的，他透过窗户望着里面的幸福场景，独自大步穿过布满积雪的街道…… 那时候，最起码有那么一刻，他也曾幻想过盖勒特和自己的婚礼。 艾莉森的脑袋活泼警觉地来回张望着，锐利的眼神扫过周围，试图找出隐藏的活物。 只是校长室里只有睡觉的分院帽，偷偷打量他们的福克斯和画像们。 “……那个混蛋不会现在还在霍格沃兹吧？！” 邓布利多暗暗微笑起来，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梳了梳她的红色长发，好笑地打量女儿的小表情。 “……他现在应该在天文塔，今晚也会留在这里过夜。” 艾莉森叹了口气，臭着脸继续战斗。 “他不管巴希达了？还是要让巴希达去别人家过圣诞节晚宴？又或者是一起到霍格沃兹过节？” “后者。” 邓布利多拍拍艾莉森的头，给她塞了颗桌上盘子里的柠檬雪宝，被艾莉森几下嚼着咽下去，满嘴都是柠檬糖的酸甜。 “别这么沮丧，你应该开心。” 艾莉森委屈巴巴，蔫头耷脑。 “……我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使唤呢！” 邓布利多再一次笑出声了，引来了艾莉森狐疑地一瞥。 “我相信他不会太过分的。” “你是不是早就偏心他，要我输了？” 面对参赛者的质问，裁判无辜地眨眨漂亮的蓝眼睛，一本正经地郑重申明。 “我是站在中立角度。” 不过，哪怕没有求婚的事，他也确实不能让艾莉森赢——让盖尔反过来叫艾莉森三个月爹爹，最后肯定要以打起来拆家收场。 一大一小两个性格张扬肆意的格林德沃…… 嗯，双倍的甜蜜和头痛。 比如像这种时候，争强好胜的格林德沃就都会试图压过对方一头，输掉的那个得邓布利多耐心地哄着安慰。 得到了两份惊喜礼物，最终获利的老狐狸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艾莉森沉浸于爸爸漂亮的蓝眼睛，决定心软地相信爸爸。 和她一样漂亮闪耀的蓝眼睛绝对不会骗她！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牵起她的手，拉着蔫哒哒的红发小巫师走出办公室，往天文塔的方向悠闲地走去。 “走吧，我们去天文塔找你爹爹。” …… 邓布利多带着她来到天文塔，推开门。 慢悠悠地走了好久，垂头丧气的艾莉森咕哝抱怨着。 “先知就可以发神经了吗？大早上看什么星星啊。” 格林德沃背对他们，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艾莉森时，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玩味的笑。 输了赌约的艾莉森心里发虚。 当初的赌约是答应对方一件事，如果是长期行为就限定三个月。 格林德沃没有先管心里忐忑不安的小巫师，而是走到邓布利多面前，揽住他的腰，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邓布利多笑着回吻。 艾莉森受不了这种肉麻的场面，扭过头去，低声嘀咕：“臭爹爹…” 嘀咕完，她再一抬头，就看到两个人还在旁若无人地亲热，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伤害。 “……” 格林德沃终于松开邓布利多，笑着看向艾莉森，神色张扬肆意，准备拿捏小孩。 “艾莉森，你应该叫我什么？” 艾莉森乖巧起来，一脸谄媚，甜甜地夹着嗓子，试图让他念着点父女情分。 “爹爹～” 邓布利多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去。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地打量艾莉森。 “不错，真是个乖孩子。” 第107章 受害者 格林德沃说完，就晾着艾莉森，牵着邓布利多的手，顺着螺旋式的楼梯往天文塔楼下走去。 艾莉森机灵地跟在后面，像个小太监一样偷偷瞄着前面人的脸色。 总感觉爹爹忘了赌约，大度地一笔勾销的可能性很小，现在只是想故意折腾她。 明明正一步步慢悠悠地往下走着，格林德沃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瞥了眼艾莉森。 在艾莉森心里咯噔的时候，他轻笑着说了句节日祝福。 就好像只是之前忘记，现在很自然地补上了。 “…圣诞快乐。” 被这种猫戏老鼠，恶劣玩弄他人心态的行为弄得心里骂骂咧咧，一点也不觉得圣诞节快乐的艾莉森：…… 她面上乖巧地掐着嗓子连连回应。 “圣诞节快乐～爹爹～” 格林德沃眼中闪过愉悦和恶劣，满意地点点头，牵着邓布利多继续往下走。 他现在似乎心情很好，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邓布利多悄悄用余光打量后面跟着，仿佛松了口气的红发小巫师，憋笑憋得很辛苦。 格林德沃偏过头，就对上老情人明亮含笑的眼睛。 随后这位老魔王就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话。 “……” 邓布利多轻笑一声，面上露出一种思考的神情，余光满意地瞥见艾莉森在竖起耳朵偷听。 他看向盖尔，调皮地眨眨眼，故作为难地也用小音量讨论起来。 “……唔，是个好主意。” 跟在后面的艾莉森越听越不对劲，狐疑地来回打量他们两个，总觉得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十足地不怀好意。 什么站在中立角度的裁判，这都和对面选手搂搂抱抱了！ 前面的两人相视一笑，一副达成共识的样子，看得艾莉森浑身紧绷，心中警惕，放慢脚步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没给艾莉森悄悄溜走的机会，格林德沃转过身，似笑非笑的挑眉。 “艾莉森，既然你输了，那就要履行赌约。” “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 被这种压力搞得紧绷到了极点时，艾莉森却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为什么要老老实实遵守赌约愿赌服输啊？她是个熊孩子，没有心理包袱，又不是什么注重面子的大人。 而熊孩子是可以耍无赖的，还可以撒泼打滚，只是她有时候在双亲面前还要点脸而已。 虽然很多时候她还是有些契约精神的，但不代表在利益受损的情况下，她不可以撕毁合约，及时止损掀翻桌子，或者用盘外招——反正她有那个实力，承受得起这种行为的后果。 想通这些以后，就像任督二脉被打通，红发小巫师愉快又放松。 当然，她很快止住这种昙花一现的笑意，可怜兮兮地看向邓布利多求救。 “爸爸～” 被那双带着水色的异瞳盯着，邓布利多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艾莉森无视了旁边的格林德沃，继续对邓布利多加码。 只要说服了爸爸，爹爹就不足为惧！ 昨晚才求婚，还不到一天时间，爹爹敢不听爸爸的话吗？ 呵，轻松拿捏！ 给不出爹爹感兴趣的东西，不代表她给不出爸爸感兴趣的东西啊！ “我知道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在哪，可以说出具体位置……” 涉及到正经事，邓布利多瞬间转头，看向艾莉森。 下完鱼饵后，艾莉森露出狡猾的微笑，得意洋洋地冲格林德沃抛了个挑衅的小眼神，话里还不忘设个简单的挑拨陷阱。 “……亲爱的爹爹，你难道不愿意把那个条件让给爸爸吗？” 格林德沃眼中划过意外，没想到女儿玩这么一手——明明赌输了，却反而把他这个赢家架起来了。无论怎么选，艾莉森都不会亏，总能恶心他一手。 微顿片刻，有着银舌头的老魔王马上判断出形势。 明明是对艾莉森表明态度，他却只盯着老校长，说话娓娓动听，而且足够有魄力，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赌约。 “当然不会，只要是阿尔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 艾莉森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毫不意外。 “……所以？” 格林德沃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着邓布利多，做出征询对方意见的做派。 “阿尔？” 邓布利多好笑地扫视一大一小两个格林德沃，思索片刻，微笑着点头，做主放过艾莉森。 “成交。” 艾莉森神色轻松愉悦，活泼地冲爸爸眨眨眼，还记得故弄玄虚一下。 “拉文克劳的冠冕，被他送回霍格沃兹了，一直藏在这里～” 老校长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微微沉思之后，仅仅凭借只言片语的情报，就让他想明白了这位几乎和他战斗了后半生的学生把魂器藏在了哪里，根本不需要艾莉森多说。 ''当年汤姆毕业后，只有求职那次趁机进入了霍格沃兹……'' 这位把学生的过往经历调查得老底都翻出来，显得有些黑粉和变态的“伏学家”，甚至连伏地魔当时的心态都揣摩到了。 ''汤姆一向自负，且独来独往，不与外人交心，大概认为只有他能想到在那个房间藏起魂器，只有他一个人才探索过那个地方的秘密……'' ''是有求必应屋。'' 终于，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微笑。 “汤姆倒是会找地方……” 艾莉森的脸皱巴起来，有点难以置信爸爸的效率，心中对某位学长的嫉妒像杂草般肆意生长。 “……不需要提示？就已经找到了？” 邓布利多笑着揉了揉艾莉森的脑袋，轻轻摇头。 “谢谢你，艾莉森。” 艾莉森闷闷不乐，但又不方便现在去找里德尔学长的麻烦。 最后，被爸爸摸头的她选择再冲爹爹丢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格林德沃倒看不出恼怒，回她一个微笑。 他并不介意身边人对他有危险和算计，相反，他觉得很有趣。 这只是一个游戏——当你身边有可能会攻击你的人时，生活会更有趣，这能让你保持警惕。 就像过去的半个世纪前，他和阿尔的那些互相博弈。 于是这场家庭战争，唯一的受害者出现了： 是可怜的小汤姆。 第108章 圣诞快乐 艾莉森屁颠屁颠地拉着爸爸就要先溜，却被爹爹示好般地率先牵起另一只手。 血亲间代表亲密的肢体接触很好地安抚了红发小巫师，艾莉森的表情从跃跃欲试地挑衅变成了一种清澈的愚蠢。 本来呲牙咧嘴要咬人的小狗调皮地甩了甩牵着的家长们的手，然后一齐紧紧抱在胸前。 两个胳膊被抱在一起的老父亲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笑意。 艾莉森轻快地在中间拉着他们去餐厅，争取快速下楼远离天文塔这个不祥的地方。 格林德沃之前万圣节那会儿来到霍格沃兹，一直有邓布利多陪着，防止他蛊惑满校学生们，逛到天文塔倒也没什么异样。 现在，圣诞节放假，留校的几个也基本都在公共休息室玩闹或者餐厅吃早饭，又有画像幽灵们盯着，邓布利多也就放松了对格林德沃的看管，随他大早上在霍格沃兹随便逛逛。 艾莉森简直不敢想爹爹在这个预言中爸爸坠落死亡的地方会想些什么，那些打打闹闹针锋相对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糊弄过去——自然不可能是观星的，谁大早上去看星星啊。 爹爹的情绪出乎意料的冷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艾莉森每次上天文课到天文塔，有时候都有一种强拆学校的冲动。毕竟，破坏环境也是改变预言的方式之一。 幸好现在最麻烦的那个致命危险排除掉了，不然，其实她有想过，如果剧情一直没什么大改变…… 那么，为了她爸爸多活哪怕一年，她也只能私下请某位被要求用杀戮咒的双面间谍先去死了。 红发小巫师心里转着谋杀爸爸下属兼自家院长的恐怖念头，面上一片乖巧可爱，溜溜哒哒地到了餐厅。 因为圣诞节放假，餐厅的桌子只有一小块地方堆了密密麻麻的食物。不过似乎也是因为要做的食物少了，精力无处释放的家养小精灵们做了更多费时间的食物。 霍格沃兹的伙食一直不错，有赫奇帕奇从创始人开始就创造并传下来的菜谱，又经过千年间一代代师生们的品鉴，哪怕大部分是英国菜，也都是好吃管饱的。 ——仰望星空那种诡异的黑暗料理当然不在其中，那玩意整蛊还差不多。真要把它放在菜谱里端上桌，家养小精灵看到长身体的学生们都没动几口，估计得尖叫着撞墙。 餐厅里只有少少二十几个留校的学生，没有家庭，干脆留校过节的单身教授们还多些。 不知道为什么，霍格沃兹教授这种职位好像更容易打光棍。 巴希达竟然也在！ 艾莉森原以为这位令人尊敬的老太太会晚宴才来。 她现在严重怀疑是爹爹故意折腾人，昨晚雪夜就把巴希达拉去看他向爸爸进行迟到的求婚。 红发小巫师欢快地放开双亲，溜了过去。 巴希达正在看报纸，时不时和旁边的麦格教授讨论两句。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就看到艾莉森朝自己跑来。 于是这位友善热情的长辈马上放下报纸，张开双臂，一把抱住跑过来的艾莉森，亲昵地蹭蹭小孩的脸颊。 “圣诞快乐，小艾莉！” “圣诞快乐，巴希达姐姐～” 艾莉森先回应巴希达的蹭蹭，又问候旁边的麦格教授，说不清是挑衅还是真心问候。 “圣诞快乐～猫猫教授～” “圣诞快乐，格林德沃小姐。” 麦格教授认真的目光从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上》移开，瞪了她一眼，却没有生气。 巴希达太姑婆为这种倒反天罡欺负教授的行为无奈地摇摇头，不轻不重地嗔怪一句。 “艾莉，别欺负米勒娃。” 艾莉森露出得意的笑容，根本没听话，还对猫猫教授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略略略！” 麦格教授无视了熊孩子，扶了扶眼镜，继续看报纸。 现在，几位教授在管教不了的情况下，已经一致学会了无视格林德沃小姐某些出格的行为。 比如，麦格教授余光瞥到的那条厉火发带。 虽然她一开始还情绪激动到去找阿不思，在他面前大幅挥舞手臂郑重警告在校用这种黑魔法有多危险放肆。 艾莉森却不依不饶地凑到麦格教授身边，好奇询问起天马行空的问题。 “亲爱的猫猫教授，如果你看到有男同学向斯内普教授表白……？” 听到这种离谱问题，麦格教授手一抖，表情空白一瞬，报纸都掉到了地上。 艾莉森像只好奇猫猫一样，扒在桌上观察她的表情：？ 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重新捡起报纸，再次扶了扶眼镜。 “……那只能说明那位同学很有勇气。” 艾莉森眨眨眼，不打算放过可怜的老教授，继续追问。 “那如果斯内普教授是被一堆同学追着告白送情书……？” 想想年轻同事兼学生平时生人勿近的阴沉表情，还有一群上魔药课哭哭啼啼的小动物们和对格兰芬多的扣分，狮院女王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绝不可能！” 旁边已经有偷听的小动物因为这种惊悚问题投来恐惧的小眼神了。 得到答案的艾莉森若有所思，表情欢快地又溜走了。 巴希达没接触过那位斯莱特林院长，没什么大印象和反应，只是无奈地看着跳脱的艾莉森跑远。 “这孩子……” 麦格教授还在想着刚才被问的那些问题，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心中想着事，连手里的报纸都没看进去，面对巴希达这位编写魔法史课本的长辈的讨论都有些心不在焉。 几个问题间，后面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走了过来，和巴希达还有麦格教授打了招呼，说了声圣诞节必备的“圣诞快乐”。 麦格教授点头礼貌回应，但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本来敏锐的老教授还想揪住熊孩子仔细盘问，却被艾莉森抢先打了岔，拉着老校长和老魔王一家三口亲亲热热挤在一起坐下。 “快吃饭啦！”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坐下，开始用餐。 第109章 回礼 带着麦香，还有热气的松软面包片被抹上一层厚厚的莓果果酱，又加了煎培根和煎蛋，番茄，然后一卷。 开心的艾莉森一口把高油高糖的三明治凶狠地塞嘴里。 满溢的甜蜜果酱看得巴希达忍不住开口劝说。 “艾莉森！少吃点糖，小心蛀牙。” 在魔法世界，哪怕有健齿魔药，家长们也不会完全放纵小孩子贪吃嗜甜。健齿魔药到底是药，是治疗手段，不过对一老一小两个以蜜蜂为家徽的邓布利多血脉来说，这应该算日用品。 艾莉森理直气壮的反驳，龇了龇自己洁白闪耀的牙。 “爸爸也没有蛀牙！用魔药就好了！” 邓布利多无奈笑笑。 格林德沃凉凉地插嘴，不怀好意地盯着那口白牙。 “如果蛀牙了，我可以帮你拔掉。” 黑巫师不是牙医，当然不会传统的拔牙——但是可以用黑魔法。比如用抽骨咒，把牙去掉，再用生骨灵长牙，能好好折磨小巫师几天。 生骨灵非常难喝，而且长骨头长牙会伴随适当的疼痛，很适合给小巫师一个教训。 都是黑巫师，艾莉森显然也明白老魔王指的是什么，马上也说了一个毒咒回敬。 “那小心我用颅骨膨胀咒帮你治老年人的高血压！” 麦格教授听到这句话，被果汁呛到了，巴希达忙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严肃地扫视过他们，警告了这两个无法无天的黑巫师。 艾莉森瘪瘪嘴，乖乖夹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物理闭嘴。 “……” 没了黑巫师吵架，来点惊吓旁边小动物们的话题，气氛自然逐渐活跃起来，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艾莉森安静吃饭的样子确实可爱。 巴希达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感叹起红发小辈的可爱，被艾莉森回了一个甜甜微笑。 “我给巴希达姐姐送了麻瓜的历史书哦～好大一包，基本搜集全了各国近代史…可惜巴希达不在家，不能第一时间拆。” 艾莉森眨巴眨巴异瞳，连忙邀功，像晃着尾巴的小狗，顺便又赞美了一下巴希达送她的手工点心糖果和魔法史书籍。 看到小巫师的卖乖，巴希达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小艾莉有心了。” 正好也提起了礼物，艾莉森就顺势咨询了大人们。 “你们每件圣诞节礼物都会回礼吗？” 几个大人都点点头，身为老父亲的两位还教育起小巫师。 “回礼是礼貌，同时也是心意的传递。” “如果别人送你一份礼物，而你没有回礼，那就意味着你不想和对方有任何来往。” 麦格教授则是敏锐地询问：“你还没回礼？” 收到圣诞节礼物，却没给对方准备礼物，是有点失礼的行为，哪怕英国圣诞节礼物通常价值不高。 艾莉森托腮，晃了晃腿，神色漫不经心。 “还没有……我收到一大堆斯莱特林同学们送的——我平时最多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应该都是因为''格林德沃''这个姓氏才送的。” 几位名人意会地点点头，理解了小巫师的问题。 艾莉森用手指绕着头发，她的那些蜂蜜公爵糖果都在昨晚铺地上送给爸爸了，没有多留用于应付的回礼。 不过也不至于给可爱的同学们传达不想和他们有任何来往的想法，毕竟小蛇们还是很好玩的。 她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餐桌渐渐发散，然后突然眼睛一亮。 “……把餐厅的面包打包，作为回礼送给他们，让他们在假期也能回味一下学校的味道，怎么样？” ！！！ 听到这种点子，巴希达一言难尽，又觉得艾莉森实在古灵精怪。 麦格教授努力绷住脸，万分庆幸自己这时候因为聊天没喝饮料。 旁边调皮的老校长已经为这个有趣的鬼主意笑了起来，和依旧不减少年肆意的老魔王笑成一团。 “有点狠啊，小艾莉。” 于是，艾莉森就这么愉快地拍板决定了，还不忘自恋地夸自己几句。 “正好圣诞节包装也可以由面包用变形术变出来！妙啊！好环保！我真是个天才！” 身为变形课教授的麦格教授：…… 可怜的老教授欲言又止片刻，还是没有出言阻止干涉。 对于才过半个学年的一年级小巫师来说，灵活的死物变形技术含量还是挺高的，换做上课她大概会欣然加分，但是这种拿学校的早餐面包回礼的行为真的很…… 像艾莉森本人的日常一样，缺德且离谱。好像没什么问题，实际上问题大了去了。 艾莉森拿光了桌上那盘面包，用变形术一个个变形成圣诞节回礼——她还讲究干净地没用手，只是用飞来咒移动面包。 然后空空的面包盘子马上被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补上新的，却又被艾莉森拿光。 来回几次，循环往复。 面包的大量消耗，和不应该出现在人少的圣诞节的光盘行动，让有些家养小精灵偷偷瞬移出现看了看，然后非常乐意配合红发小巫师送礼行为。 正好放假没人，家养小精灵们加班加点地烤了新的面包。 还有苦恼且空闲的家养小精灵被艾莉森叫住，帮忙打包和收拾礼物盒。 那群瘦骨嶙峋，小巧且有着蝙蝠般耳朵，网球般凸出的眼睛，长而扁的鼻子的家养小精灵们，热切地围着这个校长的女儿团团转，生怕漏掉她的任何一个要求。 艾莉森一脸笑意盈盈，非常友善地夸着这群她平时并不在意的家养小精灵们，把这群被血脉中的魔法契约束缚到充满奴性的家伙哄得晕头转向。 “学校的面包实在太美味了，我相信同学们和他们的家长，那些老校友们也都非常想念这些面包！霍格沃兹里真是有一群厉害又勤劳的家养小精灵们呢！” 自然，被小巫师这么友好地夸奖了，一向以侍奉巫师为荣的家养小精灵们更加卖力，甚至帮忙把圣诞节回礼送到猫头鹰棚，一个个寄了出去，根本没让艾莉森多费心。 第110章 厄里斯魔镜 “要不要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厄里斯魔镜？” 这个提议出自某个无聊又好奇的红发小巫师。 邓布利多似乎早就料到艾莉森会提出这个要求，神色平静温和，并不意外。 “当然，不过我得提醒你，厄里斯魔镜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 格林德沃也在一旁开口补充。 “那只是欲望的载体。” 艾莉森奇怪地打量爹爹。 “……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她本以为这只是布局的爸爸，和通过原着知道的她共享的小秘密，还等着看爹爹问他们的样子呢。 格林德沃淡淡瞥了邓布利多一眼。 又是曾经的摄神取念？两个人共享记忆思想？所以爸爸年轻时在学校就知道这玩意了……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 艾莉森反应过来，瞬间沉默，被狗粮喂饱。 邓布利多笑着转移话题。 “走吧，我们去看看厄里斯魔镜。” 三个人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在霍格沃兹复杂的楼梯上，艾莉森好奇询问的声音也带着慵懒的感觉。 “……所以，你最近在厄里斯魔镜看到的是什么？还是羊毛袜子？” 面对这个隐私问题，邓布利多笑起来，想到她送的那些羊毛织物和那本预言书。 好一阵子后，他俏皮地冲女儿眨眨眼，继续开了个玩笑回答道。 “还是羊毛袜子，不过我已经快集齐一套了。” 艾莉森也笑起来，合适地回应这个玩笑。 格林德沃安静地看着他们，异瞳中看不清情绪。艾莉森感觉爹爹的眼睛微微闪光，可能是阳光透过那些色彩鲜亮的哥特式教堂彩绘玻璃窗，投射到了他眼中。 显然，其他两人都不是会被简单的“羊毛袜子”糊弄过去的人，瞬间意会了邓布利多的想法。 ''……家人。'' ''或许现在他加上了格林德沃和艾莉森。'' 安静地走过一套高高的盔甲，进入了左边的空教室。 这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许多桌椅散乱地堆放在墙边，另外还有一只倒扣着的废纸篓。 对面靠墙，摆着一面非常气派，气派到和废弃教室环境格格不入的镜子。 它的高度直达天花板，有着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漂亮的字母。 艾莉森看向格林德沃，甜甜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看戏的想法。 “爹爹先？” 格林德沃沉默着，却没有拒绝。 老人走到镜子前，看着空空如也的镜子。 厄里斯魔镜渐渐起了反应。 镜中是年轻时的那次三人决斗——他，阿尔，阿不福思。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轻易地顺着镜中景象回忆起来： 当初被激怒的他，率先对一直在阻止他们计划的阿不福思用了钻心咒。 阿尔一直在苦苦哀求，最后站出来保护那个愚蠢粗鲁的拖油瓶弟弟。 因为血盟的存在，他们互相对抗的魔咒都弹开了。 那时，听到可怕动静的阿利安娜站在楼上。 那个金色头发，怯弱安静的默然者小姑娘表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她迅速跑下楼，试图阻止格林德沃对她家人可能的伤害。 一道魔咒击中了她。 当然，虽然用的是黑魔法，但他们都没用最致命的杀戮咒。 可那道魔咒引起了阿利安娜身上的默默然暴动。那个女孩快速转变成了一团黑色的力量，破坏了客厅，最后却慢慢停了下来，变回人形。 ——当然不是默默然力竭，而是那个女孩的生命力再也支撑不住寄生物的侵蚀。天赋不错的她本就已经比普通默然者多活了好几年，现在每天都是生命的倒计时。 一片狼藉中，回给邓布利多兄弟的，是一具尸体。 厄里斯魔镜完美地复现了那个场景： 脸色惨白的红发青年抱着死去的妹妹，漂亮的蓝眼睛饱含后悔和痛苦，看向同样惊慌失措的金发青年。 和现实不同的是，那个红发青年沉默着，在年轻的情人转身逃跑时，轻声开口。 “……我原谅你了。” “你看到了什么？” 镜子外的现实世界，邓布利多看着老情人和一片空白的镜子，轻声询问。 “……” 重叠的声音让格林德沃回过神来，淡淡回答。 “……什么也没有。” 这当然是一个拙劣的谎言，不过足够表明拒绝回答的态度。 很难想象在这个瞬间，两个聪明人都想了些什么。 邓布利多垂眸，并不戳穿，再次抬眼时，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向艾莉森。 “……该你了，艾莉森。” 艾莉森偷偷打量他们，眨眨眼。 “如果我不想看呢？” “厄里斯魔镜自然不可能强迫你去看……但你不好奇吗？” 邓布利多反问，引诱着红发小巫师。乘此良机，他打定主意想了解艾莉森这个崇尚力量的狡猾孩子最渴望的东西。 厄里斯魔镜不像完全展现一切的摄神取念，它只对面前的人展现渴望的场景，不过邓布利多有自信从艾莉森的反应中看出点东西，确认她没有某些恐怖的未来规划。 闻言，艾莉森果然笑了起来，坦然自若地走了过去，代替离开的爹爹站在镜子前。 她的表情很随意，甚至还有闲心对爸爸抛了个飞吻。 人最渴望的东西，往往都是求而不得的。轻易到手触之可及的，永远不会珍惜。 而她最渴望的，她一直很清楚…… 厄里斯魔镜浮现出现在的她，青年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那是一个燃着壁炉的冬日场景，还能隐隐听到些壁炉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和窗外的风雪声。 红发青年在桌前握着羽毛笔认真写信，却耐不住红发小巫师的歪缠，无奈地停笔叹息。金发青年拎着茶壶过来，轻轻敲了敲艾莉森的脑袋，和红发青年聊着什么，然后一手揽住艾莉森。 镜子外的艾莉森和镜子里的重合了，那对俊美的年轻情侣亲昵地勾肩搭背，又揽着看年龄像小妹妹的女孩，笑着看向镜子外，神色都带着少年意气和温柔愉快。 ''真是的，居然和波特一样……'' ''我又不是什么缺爱的小孩。'' 镜子外的艾莉森心里轻轻抱怨着，面上却一直都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显然，镜中景象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什么因为陡然看清自己内心渴望而失态。 第111章 双重镜像 旁边的两位老父亲静静地观察艾莉森的反应，但确实看不出什么。 邓布利多同样选择直接问。 “艾莉森，你看到了什么？” 艾莉森不想说自己看到了全家福，那太幼稚了，而且容易让爸爸减少关注。 是的，减少关注。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懂事的往往没人疼。信任和放心意味着可以减少关注，而危险和防备才能意味着时时刻刻的关注。 如果没有盖勒特，爸爸会那么关注斯卡曼德吗？如果没有伏地魔，爸爸会那么关注波特吗？危险才是主角，出现危险才会找人解决。 这么想着，艾莉森眸色微深，脸上的笑里带了些散漫和懒意。 “……那当然，是看到我统治了整个世界～” 撒谎肯定会被爸爸看出来，不过，爸爸也没法在不用摄神取念的情况下，准确猜到谎言下隐藏的东西。谎言有的时候不一定要骗过去，能遮掩和误导也足够了。 格林德沃短促地笑了一声。 邓布利多的眼神依旧平静温和，看不出什么明显反应，冷静配合地评价着她的谎言。 “那你的野心可真不小。” 艾莉森被这个温柔的评价逗得眼中流露出更加真实的笑意，抬脚准备从镜子前离开，异瞳微动随意一瞥，却突然脸色骤变，瞳孔微缩。 厄里斯魔镜像是又面对了另一个不同的人一样，镜中景象突然再次转变了。 这次，镜中只有艾莉森一个人，就像真正在照镜子，服装场景都没变化——但这不是因为她本身没有渴望，生活得极度快乐或是绝望。 镜中人表情沉静地与她对视，脸上一片漠然，带着种神像上常见的，似悲悯似无情的神性，就是不像活人，没有艾莉森平时那种古灵精怪。 那个艾莉森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 她一动不动，身体却在快速地经历死去，溃烂，腐朽……但漠然的表情始终不变，就像感觉不到疼痛。 镜子外的艾莉森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逐渐裸露的血肉白骨，滑腻柔软的内脏，干瘪变形腐烂的脸……十足的诡异恶心。 到最后，随着肉体的消亡溃散，重新出现在外的，是一个脱离肉体束缚，纯粹由能量构成的，形状古怪，行为诡谲难懂的更高生命体——不是学校里的幽灵们，''祂''已经没有人形了，疑似是一团古代魔法的能量体。 生命形态上的进化，触碰到神话传说里神明的领域，却又是人类意义上的死亡，人类认知彻底消亡。 显然，作为生命本身，本能渴望着的进化，也被厄里斯魔镜判断为了内心的渴望，以至于出现了双重镜像。 厄里斯魔镜外，艾莉森脸上常有的，有点像面具的那种笑模样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像个没有生气的漂亮玩偶，奇异的异瞳宛如玻璃珠子，竟和镜中人的漠然神色有几分相似。 整个镜中小视频大概只有几秒，不过一直关注着女儿的两位老父亲马上发现了不对劲。 本来专注地凝视着女儿的邓布利多大步走上前，把艾莉森揽到怀里，不经意地挡住厄里斯魔镜，低头慈祥地冲她眨眨眼睛。 “……小艾莉？” 格林德沃也走了过去，轻轻把温暖干燥的手掌搭在艾莉森的后颈和脸颊。 像是微微卡顿了几秒，面无表情的艾莉森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垂下眼眸，一脸乖巧，仿佛重新活过来了。 “……没什么的。” 她喃喃自语，下意识的声音低到微不可察。 “……我不可能渴望那种东西。” 明明是这么说着，她却拉着爸爸和爹爹离开了镜子前，然后抱紧充满安全气息的爸爸。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着，但选择尊重不愿说出来的艾莉森，没有追问，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和格林德沃一起拥着她。 两位老父亲互相沉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格林德沃猜测艾莉森会看到他们三人，一个一家三口的幸福家庭，但现在这种反应倒让他感觉奇怪了。 如果是看到家人，不该是这种反应，毕竟他和阿尔都在旁边，她之前的冷静反应倒是更像一些。 厄里斯魔镜展现的是渴望，而不是恐惧，可艾莉森刚才那种反应实在不像是看到了最渴望的东西。 艾莉森牵着他们，活泼地叽叽喳喳，忙吵着无聊要离开这里。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一眼，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却只是思考着她的异常，跟着她离开了。 艾莉森离开这里的脚步比来时明显快了一些，难得地有些萎靡，对什么都好奇不起来。她没有闲情逸致和爹爹斗嘴，只是抱紧爸爸和爹爹的胳膊，十足地缺乏安全感，依赖着他们。 …… 校长室。 回到校长室，三人坐在沙发上，艾莉森安静地靠着爸爸，窝在沙发上发呆走神。格林德沃则看到了桌上那本艾莉森手写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感兴趣地顺手拿过来翻阅。 “……” 摸着女儿的红色长发，邓布利多率先轻声打破沉默。 “你还好吗？” 已经收拾好心情，艾莉森懒洋洋地蹭蹭爸爸的胳膊，然后坐不稳，渐渐倒在他腿上。 “……还好啊。” 格林德沃翻着书，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你那时候究竟看到了什么？” 艾莉森呲牙咧嘴地像是要咬他，显然又恢复了活力准备挑衅爹爹。 “不是说了吗？成为了世界之王！你还站在旁边忙着给陛下端茶倒水呢！”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 格林德沃合上书，放回桌上，转头看着艾莉森。 “你知道的，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艾莉森躺着，仰头看他，嗤笑着，根本不吃这一套。 “……那你是吗？肄业金毛！” 格林德沃笑了声，抬起手轻轻弹了一下艾莉森的额头。 第112章 魔法石关卡 被弹了脑袋，艾莉森哼哼唧唧几声。 邓布利多无奈地看着这对父女打闹，随后低头，摸着艾莉森的红发，正色道。 “艾莉森，我们是家人，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们。” 对上爸爸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艾莉森眼神游移。 “……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你们两个老头子还是顾好自己吧！”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 格林德沃抬眼打量她，语气平静，问了个猜测——只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才会让人在意，如果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大概只会尴尬地一笑而过。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关于未来的画面？” “也许它会是？但无所谓，那是我渴望的东西。” 艾莉森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起来，感觉这种猜谜游戏颇为有趣，就配合着玩起来。 邓布利多沉默着思索片刻，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会为了得到它而不择手段吗？” “我是个没什么底线的人，不择手段一直存在，实现目标都尽量走最优解——无视道德底线的那种。现在克制一些只是因为爸爸的底线，我没把握瞒过爸爸。” 艾莉森纠正爸爸的问题，但依旧没有正面回应。 格林德沃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邓布利多也笑了，目光坚定又明亮。 “那你可以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阻止你。” 艾莉森柔软地嗯了一声，在爸爸让人安心的怀里拱了拱。 格林德沃则继续翻起桌上那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一边看一边笑，搞得艾莉森忙撑起身子好奇探头看他翻的是哪一章，连邓布利多也凑过去看了。 “还挺有意思的。” 格林德沃边看边评价闯关保护魔法石的那部分。 艾莉森嗤笑一声：“要我说，把魔鬼网换成毒触手才更有意思！”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毒触手不是一年级学生能对付得了的！” 艾莉森撇撇嘴。 “所以这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只是个闯关游戏了，谁家用一年级小巫师都能闯过的关卡防盗啊。” “换成是我，要么就开学时出于好奇逛一逛，要么干脆不去，根本不理会什么有人偷魔法石的信息。” 格林德沃继续翻阅着羊皮纸书页，沉吟着。 “嗯……” 邓布利多盯着艾莉森，突然开口：“那要是有人来找你帮忙呢？” 艾莉森下意识想反驳自己才懒得理会思维定势的傻瓜同学，她更想撕了爸爸设计的剧本，但仔细想想，可能也不一定。 同学求助这种东西就像支线任务，有时候不做会有点强迫症——毕竟她是个乐于助人，阳光开朗的黑巫师…… 就是好像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同学看得清她友善的内心，都歧视会黑魔法的她，不找她求助。 “如果感觉上学无聊的话，我可能会去凑热闹折腾人？……放假就算了。” “的确，上学确实挺无聊的。” 同样支持这一观点的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瞪了一眼。 此刻，曾经优秀的男级长，学生会主席，不再庆幸德姆斯特朗开除了某人导致他们相遇，而是非常不满这个肄业生，赞同本就难管的熊孩子“上学无聊”的观点。 瞪完人，老校长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 “……那如果让你来设计魔法石防护措施，你会怎么做？艾莉森。” 谈起这个，艾莉森瞬间来劲了，笑容愉悦恶劣地钻空子——既然她爸爸只说了防护措施，而不是闯关游戏。 “守门的三头犬还算凑合，毕竟那本书里还是有咬伤人的战绩的……下面的第一关放毒触手和中国咬人甘蓝！” （原着里唯一被咬伤的斯内普教授：……） 邓布利多那长长的、银白色的胡须微微颤动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脑补片刻几个一年级孩子被植物们攻击得吱哇乱窜的样子——也可能连叫都叫不出来，几个孩子就成碎块块了。 毒触手是一种多刺的绿色植物，藤蔓可以活动，会本能地试图抓住附近活着的猎物，嫩枝会分泌毒液，尖刺也有剧毒。 中国咬人甘蓝是一种战斗草药，以其独特的外形和凶猛的性格而着称。外形类似于长着牙齿的卷心菜，能够撕咬任何靠近的人或物。 在游戏世界里，这些玩意杀怪效率比杀戮咒都高，攻击一下就没一个。 艾莉森欢快地晃了晃腿继续说道。 “第二关，正常骑飞天扫帚拿钥匙开门，只能穿过走廊通向某个院长办公室，不走寻常路炸墙才能到隔壁的下一关！——这是考思维是否定型。” 格林德沃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 身为校长的邓布利多笑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 “艾莉森，你这样下去，霍格沃兹迟早会被你炸掉的。” 艾莉森随口就开始甩锅，简直是不粘锅。 “能炸掉只能说明当年的四巨头偷工减料。” 成功把爸爸噎住之后，她继续评价。 “麦格教授的巫师棋那一关蛮有意思的，能打过去也能花时间下棋通过。” 邓布利多缓和了表情，表示赞同。 “魔法生物那里，我建议不要放巨怪，太安全了——八眼巨蛛或者蛇怪都挺妙的。” 艾莉森的异瞳闪闪发亮。 格林德沃幸灾乐祸，笑着点头认同：“是的，那些非常有趣。” 艾莉森的笑容越发变态。 “魔药那关，推理题写在那里……然后把所有瓶子全部换成不同的毒药！瓶子外面也沾上毒！” “让闯关的人体验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不能轻信！” ！！！ 听到这种过于辣手摧花的恶毒主意，邓布利多眼皮跳动，倒吸一口凉气。 “艾莉森！魔法石在霍格沃兹，不是为了让闯关的学生经历这些的！” 艾莉森翻个白眼，谨慎的小毒蛇开始刻薄地对一年级小狮子们挑刺。 “如果我是奇洛，就在判断出毒药解药之后，把它们互相调个位置了。而身为防护关卡，本身也不应该留下入口和生机……” “所以，只要没想通这背后是学校的考验，会有教授护着，那些瓶子就都是不安全的，应该考虑用其他方法通过。” 邓布利多头痛地叹气：“你太狡猾了。” 他承认艾莉森考虑周全，但他对哈利那几个一年级小巫师的考验要求已经很高了：要他们鼓起勇气，并有足够的知识和技能，出于内心的正义去阻止伏地魔。 但也没有那么挑剔变态，连正常的思维定势都得看穿并跳出去。 一年级小巫师天真单纯，根本就不会像艾莉森一样狡猾狠辣，足足有八百个心眼子。 第113章 圣诞节 “那魔法石最后会放在哪里？” 艾莉森看着格林德沃，有点奇怪他会问这种明显的问题。 “当然是爸爸亲自带着，怎么可能真的放在会被人闯进去的关卡里呢？只要没有别的利益关系，就没什么比邓布利多身边更安全的了。” 格林德沃朗声笑起来。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又叹息一声。 “艾莉森，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少一点阴谋诡计。” “……算了，你们两个都不是安分的人，我早就知道了。” 艾莉森亲亲爸爸脸颊，继续挂在他身上，理直气壮：“但是我这么可爱～” 格林德沃凉凉接话：“也很麻烦。”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并不否认这一点。 格林德沃摸了摸严格算下来，只相处了三个月的女儿的头发。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吵吵闹闹之后，又去吃了午饭，中间两个老巫师还消失了一阵子，去有求必应屋处理了某个被当挡箭牌推出来的赌约。 “……” 昨天半夜忙着布置给爸爸的圣诞节礼物，艾莉森现在困倦地打瞌睡，听着壁炉里那些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窝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 圣诞节放假，邓布利多也非常遵守放假时间，并不安排女儿上课。他帮艾莉森盖好毯子，和盖尔一起挑了感兴趣的书，坐在沙发上看书。 …… 说实话，艾莉森觉得他们一家人真是奇怪到一定程度了： 理智冷静又幽默可爱的自我奉献型圣父+控制欲旺盛的pua，反社会，疑似双重人格的蛊惑人心魅力满点人渣+混乱邪恶又粘人的乐子人熊孩子 emmmm…… 古代魔法可以抽取人的情绪力量增强自身，而被过多抽取情感的人最后会变成失去七情六欲的空壳。 经过某个游戏世界后，艾莉森能感知和操控几乎已经从巫师界消失的古代魔法，并且敏锐地察觉到别人身上明显的情感力量波动。 她能明显感觉到，爸爸对爹爹的情感，其实远不如爹爹对爸爸的浓烈——也不能说不爱，只能说没那么爱了。 格林德沃被关在纽蒙迦德监狱的后半生，彻底失败的伟大事业从他的生命中剥离开，最后只能苦守着当年和邓布利多的那些少少回忆，以及午夜梦回那些绿光下照亮的一道道惊恐人影。 对于格林德沃来说，从纽蒙迦德监狱出来后，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或许还会加上艾莉森。 邓布利多的后半生则被太多太多不同的责任填满：他要组织凤凰社对抗算计伏地魔，要和朋友们交流联系，要处理一些威森加摩巫师法庭和魔法部的咨询，霍格沃兹的校务，要准备培养大难不死的男孩…… 他回忆起埋藏在心底一角的格林德沃，也只是闲暇时光的片刻恍惚——没有忘记，却也不常想起。 被亏欠的人已经学会在漫长岁月中选择释然，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厄里斯魔镜里，他见到的也不再只是格林德沃，而是孤独人生中最渴望的家人。 哪怕他现在接受了格林德沃迟来的爱意和求婚告白，却依旧保持着理智，在隐隐防备对方威胁蛊惑学生们。 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最爱对方的时候，对方都没有那么深爱。横亘在爱意中间的，是太多太多的现实，理想，信仰，责任……没有艾莉森的干扰，他们都会死守高塔永不再见。 艾莉森也因为太多过往的原因，导致现在冷漠极端，随心所欲，注重享乐，又渴望双亲，本能地靠那点感情努力维护自己最后一点人性。 而最最奇怪的地方在于：尽管有时候他们彼此间各怀心事，互有算计防备，这个由一个白巫师两个黑巫师拼成的一家三口，居然也还相处得不错，估计都能算世俗眼中的幸福家庭了。 …… 到了晚上，霍格沃兹举办了圣诞节晚宴，参加的都是放假留校的师生。少少的几十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不再像以前人多分好几张桌子。 桌上摆着大量的，胖墩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大盘大盘的美味小香肠、拌了黄油的豌豆、浓稠的肉卤和越橘酱，还有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艾莉森感觉这些吃的玩的简直能淹死留校的大家。 邓布利多带着格林德沃和艾莉森坐在前面，顺便愉快地举起魔杖，将自己尖尖的巫师帽换成了一顶装点着鲜花的女帽。 艾莉森坐在爹爹身边，好奇地打量之前被她毒打过，畏畏缩缩的奇洛教授，附赠了甜甜一笑。 蒜味教授打了个寒颤，低头假装没看到她。 教职工们纷纷向邓布利多校长打了个招呼，被老校长笑着点头回应。 艾莉森又转而好奇地打量那几个坐在附近都穿着手织毛衣，同样红头发的，韦斯莱家族的孩子。 韦斯莱兄弟注意到艾莉森的目光，冲她一阵挤眉弄眼，看起来有些蠢蠢欲动想找她搭话。 艾莉森眼中划过恶劣，直接拔魔杖用了无声的跳舞咒迅速击中其中一个。 双子中的一个立刻起身，在桌子旁跳塔兰泰拉舞，姿势很搞笑，眼睛滑稽地挤着试图瞪她。另一个愣了一下，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恶作剧魔咒带着其他学生也都笑了，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麦格教授严肃地板起脸，盯着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对同学滥用魔法的违规行为。 “格林德沃小姐，不要捉弄同学！” 艾莉森的魔杖一转，就指向了麦格教授。 “那就捉弄教授！” 她的语调活泼上扬，嚣张地宣布道。 变形术把变形术教授的巫师袍变成了一套毛绒绒的狮子睡衣，高大的黑色礼帽也长出了会动的猫耳朵。 没有防备的狮院女王懵了片刻，在学生们再次爆发的一阵笑声中回过神，无奈地摇摇头，但并没有生气。 “好吧，看来今天并不适合说教。” 老教授低头欣赏着，脸色因为热闹的气氛带了些激动的红晕，摸摸这件柔软舒适的金色狮子睡衣，也撑不住笑了起来。 第114章 小白鼠 随后，艾莉森又坏笑着，放肆地试图摸弗利维教授的脑袋。 矮小精干的弗利维教授敏锐地发现偷袭，一缩脑袋，就灵活躲开了。 艾莉森马上呱唧呱唧鼓掌感叹。 “太敏捷了！不愧是格斗冠军！” 和蔼可爱的弗利维教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努力维持着教授的威严，没什么威力地瞪了调皮捣蛋的熊孩子一眼。 孩子们都笑疯了，整个礼堂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就这么些人，邓布利多也不会像开学和万圣节一样还发表几句校长讲话，都是直接坐下开吃，也不在乎大家跑来跑去。他小声和管理图书馆的平斯夫人简单聊了几句，确认巴希达还在图书馆。 艾莉森抽了个彩包爆竹，它发出了像大炮轰炸那样的爆响，喷出把人埋进去的紫色烟雾，炸出了一顶高高的尖顶女巫帽子。 帽子稳稳落在艾莉森头上，她有点新奇地努力向上瞟，打量着宽大帽沿上的花边。 学生们也忙着拆那些奇妙的彩包爆竹，里面有各种小礼物：各式各样的帽子，一些西可银币和纳特铜币，还会窜出一些活物，比如小白鼠…… 邓布利多校长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完全就是一个慈爱的老爷爷。 艾莉森又拆了一个，爆出好几只小白鼠在餐桌上乱窜，引起旁边同学的惊呼。 艾莉森不明白巫师界的彩包爆竹里为什么要加老鼠——哪怕是小白鼠。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 她下意识随手几道无声的杀戮咒过去，绿光准确划过，小白鼠瞬间毙命，尸体掉到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 热闹的礼堂顷刻间鸦雀无声，大家都盯着艾莉森。 这下事情真的大了。 虽然对非人类用不可饶恕咒并不违法，但杀戮咒身为三大不可饶恕咒里最不可饶恕的那个，不像夺魂咒那么默默无闻，它的咒语仅仅是被提起都让人恐惧，就像巴希达当初直接打断艾莉森那样。 好像有点像普通巫师面对伏地魔这个名字，都叫神秘人那味？ ……算了，这不是重点。 总之，当众在礼堂使用杀戮咒，还确实通过杀意成功杀死了活物，事情真的很大。 艾莉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解释一句。 “啊……下意识就用这个了，手滑了一下。” 弗利维教授咳嗽一声，打破沉默。 “咳，格林德沃小姐，杀，杀老鼠是可以的，但是请不要在公共场合使用黑魔法。” 红发小巫师一脸无辜，盯着他渐渐起了兴趣，兴冲冲地咨询起这位决斗冠军，说话像机关枪一样快。 “但是，弗利维教授。我如果用基础魔咒杀老鼠，那太血腥残忍了……杀戮咒已经是最温和的一个了！” “您试过漂浮咒，翻转咒和落地咒结合吗？” 弗利维教授有点卡壳，下意识皱眉思索起来那种搭配。 魔力需求有点高，如果是移动重物的话…… 但高度和角度合适，大概连敌人脑浆都能砸出来，或者是摔个半身不遂？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面对艾莉森无辜的脸，神色更复杂了，又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老校长用眼神示意弗利维教授不要多想。 弗利维教授咽下了嘴边的话。 麦格教授接过了话，虽然之前说过圣诞节不再说教，但这种程度的黑魔法显然不能被无视。 “格林德沃小姐，我希望你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行为！” 艾莉森眨眨眼：“……那我用变形术变出地刺，刺穿小白鼠的大脑？” 麦格教授顿住：…… 话一出口，艾莉森自己就发现了问题——干嘛不直接用颅骨膨胀咒把脑子炸开呢？用变形术间接杀，还得瞄准灵活移动的物体预判轨迹。 她眼睛又一亮，喃喃自语着继续拆礼炮，试图再拆几只小白鼠。 “……等等，我有个新思路！” “变形小白鼠的部分血液，让它因为血管栓塞死去……真是不错的暗杀手段……” 负责教变形术的老教授因为这种残忍的想法，眉毛拧了起来。 邓布利多开口阻止。 “艾莉森，先别想这些，先好好享受宴会吧！” 被爸爸打断了，艾莉森忽然叹气，失去了兴趣。 “好像也没什么意义……黑魔法已经可以把人全干掉了，暗杀太小众了。” 闻言，麦格教授表情更加严肃。 “格林德沃小姐，我不希望你彻底成为一个黑巫师。” 不过这位老教授威严的视线扫过艾莉森旁边的老魔王时，她感觉对格林德沃小姐能否成长为正常巫师没什么信心。 艾莉森清清嗓子，意思意思重新纠正一下自己的话。 “……是可以把魔法生物干掉，刚才嘴瓢了。”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纠正，让在场的两位院长都盯着艾莉森这条斯莱特林小蛇。 邓布利多打断对视。 “好了，都放松点，今天是圣诞节，我们应该开心一点。” 气氛渐渐恢复热闹，只是小动物们都离艾莉森远了点。有同学又拆出了小白鼠，乱窜的老鼠再次让礼堂响起小小的惊叫声。 艾莉森一道冰冻咒过去救场，冰冻咒成功击中了那几只小白鼠，让它们瞬间被冻成了一块冰。 礼堂里再次安静下来。 艾莉森茫然地眨眨眼，真的感觉同学们有点大惊小怪。 她试图为自己的手快和乐于助人辩解两句。 “我这次没有用黑魔法……”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小白鼠冰块破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成一滩透着粉红色的血水，连尸块都没留下。 弗利维教授感到牙疼，捂了脸，胡子抖了抖。 麦格教授深呼吸。 敏锐感觉到不妙的艾莉森直接指向邓布利多。 “去找他告状！他是我爸爸！” 被教授们盯着的邓布利多无辜地眨眨眼，然后有些底气不足地干咳一声。 “那个……大家继续庆祝吧！圣诞快乐？” 这几个月，艾莉森让邓布利多学到的经验教训中有一条：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巫师，在作为爸爸时，面对气势汹汹来告自家熊孩子状的教授们，都是没什么威严和底气的。 第115章 圣诞节晚宴 礼堂里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但是很多小动物们都离艾莉森更远了点。 艾莉森叹息一声，抢先委屈上了。 “霍格沃兹对黑魔法管得真的好严，就因为我会点黑魔法就歧视我……” 旁边的格林德沃挑眉，老父亲的异瞳瞥了眼女儿，非常没有父女情分，一点也不惯着。 “我看你不是因为黑魔法才受歧视，而是本身就性格恶劣，惹人讨厌。” 艾莉森倒也不能说是不会演戏。 她确实遗传了几分格林德沃蛊惑人心的手段，可往往都是三分钟热度，半路就憋不住要折腾别人，想一出是一出的。 比如现在，艾莉森就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戏精到了极点。 “我这么阳光开朗，热情友善，漂亮可爱的黑巫师，哪里惹人讨厌了？不要乱说！” 格林德沃都懒得理她。 邓布利多只能对弗利维教授和麦格教授笑笑。 发现礼堂里的其他人也时不时偷看一眼自己，艾莉森直接好奇地盯了回去。 小动物们赶紧收回视线，或脸色苍白，或神情紧绷。 难得又回到母校霍格沃兹，去图书馆翻阅了一天魔法史藏书的巴希达姗姗来迟，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招呼下入座。 老女巫笑着摸了摸艾莉森的脑袋，混浊的眼睛奇怪地打量了一下空出一圈的座位，但也没多问。 或许是霍格沃兹这些年多出的新传统？ 烤火鸡闻着挺香的，吃着却遭罪，家养小精灵的厨艺都救不了食材的糟糕。 火鸡鸡肉干柴，肉又厚实难入味，只有最外面一层香料腌过，烤得香酥金红的皮还算好吃——也就圣诞节还会做这玩意应个景。 旁边还有蔓越莓酱和肉汁酱，用来蘸火鸡肉吃的，不然根本就难以下咽。 嚼着火鸡肉，艾莉森抱怨起来。 “学校好无聊！都没有人陪我打架！” 大人们同时看向她。 艾莉森眼睛亮晶晶地回望老父亲，发出邀请，毫不顾忌两个老巫师的老胳膊老腿。 “我们去打架吧！” 邓布利多微笑着拒绝这个不是很妙的邀请。 “不行！小艾莉。” 他隔着格林德沃摸了摸表情变得可怜兮兮的艾莉森的脑袋，补充道。 “今天是圣诞节，要好好享受节日哦。” 艾莉森泄气，异瞳都暗淡下来，发出暴言。 “……好想被关进阿兹卡班……” 格林德沃戏谑地看向邓布利多，完全把教育熊孩子的事情交给这位恋人兼教育家，自己乐得看戏。 看懂恋人意思的老校长无声叹气，耐心地对小巫师温声询问。 “为什么呢？艾莉森。” “我想研究一下摄魂怪！顺便干掉里面关着的家伙～” 看着眨巴眨巴异瞳的可爱红发小巫师，得到答案的邓布利多头疼起来，满脸严肃。 “艾莉森，摄魂怪很邪恶！不要想着碰它们！它们会吸干你所有的快乐！” “但是那种吸收快乐情绪的家伙真的很有趣……还有摄魂怪之吻，说是吸取灵魂，但被吸的人只是变成行尸走肉，而不是死亡，和杀戮咒又不同……” 艾莉森兴致勃勃地反驳。 她想到了当初游戏世界里一个曾经学习古代魔法，最后走上吸收他人情绪变强的歧途的反派伊西多拉——摄魂怪的某些相关描述真的很像古代魔法抽取情绪力量的效果。 “你不觉得奇怪吗？……失去灵魂，肉体还活着。而摄魂怪又能吸取情绪……或许情绪本身和灵魂有关？” “吸干所有的快乐这种说法本身就很奇怪……我们的情绪是源源不断的。正常来说，哪怕被吸取，也能重新产生快乐的情绪……除非它们作用的是灵魂的部分，是不可再生的……” 周围偷听到“想去阿兹卡班研究摄魂怪”这种疯狂想法的小动物们一阵激灵，打了个寒颤：噫惹，疯子！ 灵魂和生命在魔法原理中是绝对禁忌的领域。眼见话题越来越危险，邓布利多制止了她。 “艾莉森！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艾莉森眨眨眼，坦诚了一部分。 “好吧好吧！我最近对古代魔法有些感兴趣，所以想得多了些。” 邓布利多微微蹙眉，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红发小巫师。 “古代魔法非常复杂……我建议你多花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艾莉森乖乖点头，又去吃火红的圣诞布丁。吃这个之前一定要先挖碎，然后细嚼慢咽——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有硬币咯碎牙齿。 那边，韦斯莱家在学校里最大的那个红发孩子，格兰芬多的男级长，吃布丁的时候，已经差点把牙磕下来了，正捂着脸。 杀戮咒的黑暗气息散得差不多了，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小心翼翼地凑近，把桌上死掉的小白鼠吃掉。 艾莉森注视着洛丽丝夫人暗淡的毛毛，故意在手指间散发出一点吸引动物的古代魔法气息。 受到吸引洛丽丝夫人抬头打量，并不排斥艾莉森，主动上前蹭了蹭小巫师的手。 艾莉森摸了摸寻常学生憎恨的洛丽丝夫人，对费尔奇很自然地随口一提。 “……她的毛有点干……你应该给她多喂些蛋黄和三文鱼。” 费尔奇愣住，没想到艾莉森会关心他的猫。经常被学生排斥，也同样嫉妒会魔法的小巫师们的哑炮管理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拘谨地点点头。 艾莉森对哑炮的态度大部分时候是无视，费尔奇也不会故意犯傻去刁难这个危险的混世魔王——她现在这是对感兴趣的猫的主人的态度。 洛丽丝夫人身上有隐约的魔法气息，电影里活点地图也可以显示她的名字。 活点地图上不显示普通动物，曾经显示过的：一个是彼得?佩迪鲁，一个是格兰杰之后的宠物，有魔法生物猫狸子血脉的克鲁克山，还有一个就是洛丽丝夫人。 如果是阿尼马格斯，应该像老鼠斑斑一样显示巫师名字，而不是宠物名。 能像洛丽丝夫人一样和主人心灵相通，能汇报信息的宠物，另一个是伏地魔的纳吉尼，官方明确的血咒兽人。血魔咒是一种会在女性间遗传的魔法诅咒，能使人在人和动物两种状态间切换，但最终会彻底沦为动物。 霍格沃兹的秘密其实挺多的，不过艾莉森现在只想撸一把这只虽然消瘦，动作却敏捷帅气，异常通人性的猫咪。 第116章 进修班 撸了会猫，艾莉森扫过那些坐远了的小动物们，看着他们甜甜一笑。 “其实倒也不用那么恐惧阿兹卡班……你们想一想，里面关的几乎全是霍格沃兹的毕业生啊！” 这话一出，礼堂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小动物们脸上的表情空白，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从没有感觉恐怖的巫师监狱和自己这么近过，居然能扯上关系。 邓布利多又开始头痛：“艾莉森，不要吓唬同学。” 艾莉森又咬了一口圣诞布丁咽下去。 “我说的可是事实。那里就是黑巫师专业的进修班，里面全是学长学姐，没点实力还进不去。巫师界又是小圈子，查查族谱，追溯一下，说不定大家还都是亲戚呢。” 远处穿着暗紫色毛衣的罗恩忍不住低声吐槽：“……他们进阿兹卡班也不是因为想进修吧！” 这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之前还被震惊到没有头绪的小巫师们纷纷低声吐槽，闹哄哄的。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艾莉森捧着脸笑眯眯地看向爸爸。 邓布利多无奈地回望她。 艾莉森灵活地起身绕过爹爹，绕到爸爸身边，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微笑。 “爸爸给我个亲亲，我就不吓唬他们了！” 面对这种热情，邓布利多笑着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看到艾莉森笑逐颜开。 避开那顶高高的尖顶女巫帽，爱怜地揉了揉女儿的红发，邓布利多又不放心地低声叮嘱。 “去玩彩包爆竹吧，别吓唬同学了。” 听到这句话，艾莉森又憋不住恶劣的笑容，马上变成嬉皮笑脸的样子，赶在爸爸阻止前，就阴阳怪气地大声嘲讽人。 “好的呢～我也不想再无聊到吓唬圣诞节都不能和家长团聚的可怜小鬼头呢～” “……” 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能在圣诞节这个正经节日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的留校小巫师们：你有事吗？ 此时，相比于对家人的伤感思念，小动物们更多的，是被气得咬牙切齿，偏偏又对那个嘲讽人的王八蛋无可奈何。 甚至有些单身教授都在这种无差别攻击中，感受到了路过被人踢了一脚的冒犯，又不太好和校长家的熊孩子计较，表情明显无语起来。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拱火挑衅完毕，艾莉森在一群想刀了她的眼神中，笑嘻嘻地坐回爹爹身边。 邓布利多只能摇头苦笑，尽量安抚其他孩子们。 就在他忙着照顾小动物们的心情时，一个不注意，艾莉森就要偷喝他杯子里的蜂蜜酒，旁边的格林德沃正装作没有看到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的样子。 而邓布利多看过去时，艾莉森急忙低头，差点连杯子都要吃下去。 老校长眼疾手快，以完全不像一个百岁老人的速度，把酒杯移开，没让红发小巫师沾到一滴蜂蜜酒。 艾莉森一脸无辜，仿佛无事发生地撤回了伸长的脖子。 邓布利多只能继续陪其他小巫师聊天，时不时看看艾莉森，防止她又偷偷搞事，偶尔还会抽空瞪一眼明显在幸灾乐祸的格林德沃。 艾莉森幽怨叹气，歪倒在爹爹身上。 “爸爸太不信任我了～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信任呢？” “你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地方。” 格林德沃顺手捏捏她的脸蛋，盯着女儿打量。 红色长发完全扎起来后，这张完整露出的秀美脸蛋倒是像极了年轻时他用摄神取念看到过的，还有那些魔法照片上的年幼阿尔。 比起初见时的阿尔，更多了几分稚嫩。光是看着，就感觉艾莉森天然带上了几分阿尔的乖巧谦和，令人心头一软。 但实际相处下来，这熊孩子贱兮兮的狗德行能精准戳人肺管子，让人在短短几分钟内血压飙升，完全褪去那层滤镜。 他和阿尔都有着天生的，对人心的敏锐洞察力，能轻易看透别人的所思所想。他们利用这种能力安排，领导，布局，算计…… 艾莉森，倒也不能说她没有继承这种天赋，但是她的用法相当神经和无聊，基本都用在“精准找到他人雷点并故意踩上去，试图平等地挑衅激怒所有人”上面——尤其是在自己亲爹身上，用得最多。 闻言，红发小巫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俏皮地冲爹爹眨眨异瞳，语气中，带些刻意的深沉和中二。 “……身为盟友的你，没必要这么说我吧？我可是在严格死守并坚决执行我们的计划的——关键事情上我始终都很靠谱。我也可以做到''在父亲的膝头就学会保密''，只要我想。” 格林德沃淡淡地瞥她一眼，并不想给面子地配合。 “……幼稚。” 心思细腻的老校长此时笑眯眯凑过来，蓝眼睛却深邃如流转的海，透过半月形眼镜观察着这对姓格林德沃的父女，闲话家常般随口一问，仿佛真的没有听到刚才的内容。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艾莉森果断向爸爸告状，却绝口不提自己刚才的密谋：“爹爹说我幼稚！” 格林德沃面无表情：“……难道不是吗？” 邓布利多摸摸女儿的头，眨眨眼，在父女两个中，果断拉偏架维护起来——小孩子闹得不过分的前提下，总是更得家长偏爱的。当然，之前那种试图让自己亲爹反过来叫自己三个月爹爹这种事绝对不可以，盖尔脾气本来就不算好。 “别听他的，你在我这里永远可以当一个小孩子。” 艾莉森配合地撒娇回蹭爸爸的手，和他亲昵片刻后，红发小巫师又颇为得瑟地冲爹爹抛了个张扬挑衅的小眼神。 格林德沃都懒得理她的挑衅，端起一杯蜂蜜酒喝掉。这熊孩子一天到晚逮着人就嚯嚯，他看着都累。反正圣诞节的晚上，包括整个假期晚上，都只有他和阿尔享受宁静的二人时光。 …… 总之，一个愉快又温馨（？）的圣诞节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要除去晚上艾莉森棒打鸳鸯地捣乱，试图缠着爸爸讲睡前故事。 第117章 布莱克 圣诞节过后的清晨。 邓布利多在校长室收到了一封措辞非常严谨礼貌的拜访信函，来自布莱克家族——不是西里斯，而是目前重病，苦苦支撑的代家主沃尔布加写的。 出于谨慎，信中只简单几句隐晦说明了她的小儿子雷古勒斯身上发生的悲剧，和那个一直保存在克利切手中，雷古勒斯用生命换来的，无法摧毁的黑魔法物品。 邓布利多阅读完这封意外的，简短的拜访信函后，沉默了很久。 这个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确实出过不少问题，但雷古勒斯……是个例外。 现在回忆起来，老校长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很稀薄。 当年雷古勒斯在学校里，性格温和安静，甚至有些腼腆。他成绩优秀，却在斯莱特林里并不怎么起眼，和在格兰芬多爱闹腾的哥哥西里斯完全相反。 人们对雷古勒斯更多的关注点更多在于西里斯的乖弟弟，布莱克家备受父母喜爱的小儿子，新继承人上，而不是雷古勒斯本身。 这个听话优秀的孩子的人生轨迹无趣到外人一眼就能望到头，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16岁时，他也确实是顺从了家族的安排，年纪轻轻就追随了他们家信仰的伏地魔，成为食死徒，作为布莱克家的标志在那个阵营发声，维护着纯血利益。 但他还没在食死徒中成长起来，发挥更大的作用，就失踪了，只留下父母苦苦支撑布莱克家族。 一个食死徒的失踪并不是什么大事——在清楚伏地魔残暴的外人眼里。 食死徒可不是一个入职后，发现不对劲，就能递交辞职通知，抛下一切跑路的组织。就像他们擅长的黑魔法一样，渐渐失去底线，大多数人最后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一年后伏地魔杀不死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消失在魔法世界之后，大家欢庆祝贺，陆续审判大量的食死徒，把那些恶人投入阿兹卡班。 没有人在意一个投向伏地魔，消失的孩子，除了他同样“黑色（ck）”的家人。 然而，包括邓布利多和雷古勒斯的父母在内，谁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温顺乖巧，和哥哥截然不同的孩子，竟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那么早就发现了汤姆的魂器，认识到汤姆的残忍。理想破灭后，不惜用生命换来汤姆的一个魂器，以毁掉黑魔王的不朽神话。 而他身边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帮手，宁愿默默无闻地死去，无法入土为安葬入祖坟，也不愿意连累家族。 哪怕信上只是一位母亲的只言片语，却也已经足够心思细腻的老校长拼凑出事情全貌。 邓布利多对布莱克家族，包括西里斯在内，其实都没什么好印象。哪怕他此前亲自向魔法部帮忙证实了彼得才是出卖波特夫妇叛徒，西里斯是无辜者，为人翻了案。 布莱克只在乎他们在乎的人和事，并为此付出一切，对其他人的感受乃至生命却漠视到了堪称残忍冷酷的地步。 就比如西里斯，在他们年轻时，掠夺者和西弗勒斯尖叫棚屋那次事件。 邓布利多确实偏袒掠夺者一方善后了。 毕竟那时，相比隐瞒卢平狼人身份，帮他省心的掠夺者，身为典型的斯莱特林，已经沉迷于黑魔法并且接触食死徒一方的斯内普对他没什么价值，也没有足以造成麻烦的家世。 邓布利多为此事善后了，严禁那时来找他求救的西弗勒斯把此事说出去。但同样的，他也因此明确感受到了西里斯或者说布莱克的疯狂冷漠共性。 ——西里斯并不无辜，他是在目标明确 ，充满恶意地谋杀一个讨厌的同学。他一点也不在乎斯内普的死亡，以及杀人后的卢平和整个霍格沃兹的未来。 霍格沃兹历史上，在校期间就敢杀人的，除了邓布利多确定和密室有关的汤姆之外，就只有西里斯了——如果没有詹姆斯最后关头后悔阻止，西里斯会完全成功。 这在老校长的心里或多或少留下了些阴影，以至于后来波特夫妇被保密人出卖，邓布利多都拿不定主意，不能确定这个和他互不信任的布莱克是否真正叛变了。 相比之下，雷古勒斯就真的…… “……雷古勒斯……雷古勒斯……” 邓布利多喃喃自语，神情颇为复杂，唏嘘不已，湛蓝的眼中隐隐有些水色。 这样的勇气和牺牲精神，实在令人敬佩。 那样一个年轻的孩子，却比很多格兰芬多都要勇敢正义。 墙上挂着的布莱克校长安静地看着那封信，眼中满是悲伤和遗憾，没了往日的狡黠生动，乍一看木愣愣得倒像是麻瓜画像一样。 格林德沃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显然心思并不在书上。他静静地注视着邓布利多，也接过那封拜访信函看了一遍，随手放回了桌上。 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校长终于开口。 “……盖尔，你对雷古勒斯怎么看？” 格林德沃表情平静地合上书。 “……一个愚蠢的牺牲者罢了。” 艾莉森眨眨眼，眼中划过意外。她一直是平时那副带笑的模样，显然也不为所动，不过却又试探性地提起了大部分人对这种行为的观点。 “我还以为爹爹会说他是伟大的勇士什么的……” 格林德沃嗤笑一声：“比起勇士，他更像是个傻子。” “是因为他过于善良，而且不想活了吗？” 艾莉森歪了歪头。 她也能看出来，雷古勒斯其实是可以活着的。他的赴死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养小精灵，也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家族避免伏地魔发现他摧毁了魂器。 ——伏地魔那时候并不算重视一个毛头小子，而且他一向自负于自己对魂器的隐藏。 雷古勒斯哪怕有一丝想活下去的念头，试着命令克利切带走他或许也来得及，最起码能挣扎一下。 但他没有。 少年从小崇拜和信仰的破灭，无法摆脱的食死徒身份，对家人的保护，连同那盆毒药和湖里的阴尸，彻底杀死了他。 或许还有对哥哥的爱和保护？毕竟那时西里斯和好兄弟詹姆斯在为凤凰社效力。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蠢货才会明知是死路还要往里面钻。” 第118章 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 艾莉森面上的复杂一闪而过，瞥了一眼说话的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显然也是猜到了雷古勒斯的某些想法，沉默片刻，委婉反驳恋人那种“毫无意义”的观点。 “或许，对他来说，那是一种解脱。” 艾莉森掩去眼底的复杂，无视某人在原着里选择以死保护恋人坟墓的行为，笑意盈盈地打趣他。 “换作是你？那恐怕你的银舌头早就在伏地魔眼皮子底下挖墙脚，蛊惑他的食死徒们倒戈了。” 格林德沃轻笑，神色肆意张扬。 “……这确实是我会做的事。” 邓布利多看着他们父女两个，微微叹了口气。 艾莉森好奇地歪头：“怎么啦？爸爸。”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感慨起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很像。” 红发小巫师靠着沙发靠背，神色和爹爹如出一辙的肆意张扬。 “那倒也不至于——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屠光伏地魔和食死徒。” 格林德沃淡淡瞥女儿一眼：“果然还是太嫩了。” 艾莉森微微睁大眼睛，反驳道。 “你那种聚拢势力的想法才奇怪吧～力量加身，权利自来～相比别人，我还是更相信自己。” 格林德沃嗤笑：“所以你一辈子都只能当个令人忌惮的黑巫师，只是个小鬼，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领袖。”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悠悠看着窗外的高处风景，居高临下地教育熊孩子。 “力量固然重要，但是懂得利用人心才是真正高明的手段。” 艾莉森无语地看着这个装逼的老头，果断选择捅刀爆杀，面上天真单纯地询问起来。 “所以你和爸爸当年的决斗，你为什么输了？是你不想赢吗？” 听到熊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攻击，而格林德沃动作一顿，脸色一黑，维持不住刚才的形象，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闭嘴！”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轻咳一声打断，不然他担心盖尔要揍孩子。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艾莉森想听爸爸的话，奈何自己已经笑得一抖一抖，瘫在沙发上，根本停不下来。 格林德沃站在旁边阴恻恻地盯着她。 邓布利多努力岔开话题：“……还是说说正事吧。” 格林德沃给面子地坐回沙发，只是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邓布利多正色：“沃尔布加的信，你们都看过了……” 沃尔布加送上拜访信函，如此急迫地在圣诞节第二天就准备过来，显然是因为艾莉森透露过的回魂石——她想借此再见心爱的小儿子一面，为此不惜向邓布利多这位凤凰社领袖递上魂器，彻底背叛黑魔王。 懂事乖巧的小儿子毅然赴死，背叛了代表纯血的黑魔王，只为取得并摧毁魂器，恐怕对这位一向高压固执的母亲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和警醒。 而且现在的情况又和雷古勒斯试图保护家族不同：布莱克家族只剩下病重，苦苦支撑等待儿子回来的沃尔布加，还有一个凤凰社成员西里斯。就算没有魂器这回事，伏地魔一派看到西里斯也会想杀了这个纯血叛徒的。 所谓的商量只是岔开话题意思意思，邓布利多早就决定同意沃尔布加的拜访申请。 一方面是因为这位母亲的确可怜，另一方面是为了看看沃尔布加会不会遵循和艾莉森的交易，兑现承诺。 作为爸爸，总是要为女儿把关帮忙的。他虽然对艾莉森的一些聚拢势力算计人心的行为感到不安，但如果只是布莱克家族，还掀不起大浪。 艾莉森笑眼弯弯，显然也猜到了爸爸要帮忙的想法。 “呀～虽然知道爸爸不会拒绝沃尔布加夫人借用回魂石的请求，但这么干脆地帮我得到布莱克家族，还是很让我意外呢～” 随后，艾莉森敏锐地看向旁边冷哼的格林德沃，晃了晃腿，得意洋洋地挑衅爹爹。 “诶～爸爸就是会主动帮我收拢势力，气不气？某个人根本就没有这种待遇～” 新仇加旧恨，格林德沃面色一沉，直接伸手捏住熊孩子的脸颊，完全不顾阿尔还在旁边。 猝不及防被捏住，艾莉森满脸不服地挣扎着。这人说不过就动手，菜鸡！ “唔唔唔唔唔唔唔！”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忍不住又开口劝说：“都别闹了。”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松开手。 艾莉森揉揉脸，气鼓鼓地瞪了格林德沃一眼，然后马上变脸，一脸委屈张口就唯一向能管的人告状。 “爸爸！你看爹爹！” 格林德沃眼皮跳了跳，眼神警告她。 邓布利多揉揉眉心，打断眉眼官司：“别闹！” 艾莉森懒洋洋地打哈欠，回忆了一下之前的话题。 “……随便好了。那位夫人既重要，也不重要。反正最后是西里斯继承布莱克家族，而他又听他教子哈利的……” 邓布利多无奈：“哈利还是孩子。” 漫不经心地和爸爸闲聊着，忽然艾莉森又蹙起眉头，带了些挑剔刻薄。 “……他们那群叫掠夺者的四人团体，还真是……微妙。” “核心是布莱克和波特。布莱克当年就试图利用卢平这个狼人谋杀斯内普，慕强投机的佩迪鲁最后又背叛了波特夫妇……七年学生时代，所有人公认的密友在最后却是分崩离析的结局。”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至少，他们曾经拥有过一段真挚的友谊。” 艾莉森轻哼，并不瞧得上眼。 “我对他们可没好感，全都是给爸爸添麻烦的货色。” 邓布利多先是苦笑，然后渐渐严肃认真。 “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们曾为了正义而战。” “艾莉森，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幸运，拥有强大的力量和足够的资源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却突然让艾莉森烦躁起来。 “幸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邓布利多微微一怔。 第119章 默默然 “……抱歉，爸爸。” 艾莉森马上控制住情绪，闭了闭眼，压住了微微躁动的默默然。她看着爸爸突然被她用话尖锐地一刺后怔愣的样子，低声道歉。 邓布利多指尖微颤，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看出女儿情绪不对，他默默地走过去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小艾莉。” 格林德沃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坐在爹爹和爸爸中间的艾莉森蔫蔫的，她安安静静的垂眸，像个洋娃娃，没什么生气。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似乎刚才邓布利多无意间说的“幸运”真的让她反应很大。 这相当罕见，毕竟艾莉森一直都是一副张扬肆意的熊孩子样子，到哪都闹腾得厉害。 她对其他人都有一种面对玩具的轻慢感，兴趣来了就逗弄两下，根本不在意他人情绪——只除了面对她的双亲。她把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视作整个世界的唯二同类，所以才会对邓布利多说的话有那么大的情绪反应。 在沉默中，艾莉森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一时间纷纷乱乱想了很多。她想起自己曾说过人是不能相互理解的，又想着利用机会让爸爸多几分心疼和关注。 脱离自己的私人情绪，她很轻易就能猜到是从小的强大天赋给了邓布利多这种想法——不止是邓布利多，还有格林德沃，都认为魔法力量是一种幸运，是只在少数灵魂中绽放的奇迹。 如果她正经在魔法世界中长大，能轻易依靠天赋轻易获得力量，那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幸运。但现在也称不上坏，得到了更强的力量，并且能阻止他们的死亡，这就已经足够值得了。 宁愿清醒的死去，也不要糊涂的活着。 ''既然爸爸说过爱能跨越一切，会选择一直爱我，那……'' 艾莉森心底对于爱意的渴望肆意疯长起来。 年轻时格林德沃的一些隐藏的思想一直在影响着她：爱是可以掠夺和算计的，只看手段高低罢了。 邓布利多一直按着舒缓的节奏轻轻拍她的背，轻声询问着，像是不想惊扰她。 “艾莉森，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 艾莉森声音低低地透露部分真相。 “……我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什么幸运。”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和格林德沃一起静静地等待着，耐心地倾听。 “……光是杀戮咒，我就在实战中练过不下三千次。” 邓布利多瞳孔骤缩。 格林德沃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黑魔法确实会让人堕落，而其中最为大名鼎鼎的杀戮咒，能污染甚至损伤施咒者的灵魂。 如果不是艾莉森的灵魂进化过，坚韧很多且包容各种属性，又有古代魔法辅助，恐怕现在的确会有一个漆黑且破碎的灵魂。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探究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艾莉森，银白色的胡须微微颤动着，却又是如此希望自己判断错了——他第一次那么希望艾莉森只是在说谎。 “艾莉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莉森靠在格林德沃身边，慢条斯理地，平静地说着。 “我不想说！反正，我虽然天赋好，但实战训练从来没少过……成千上万次的战斗……我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什么幸运可以概括的……” 格林德沃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接替邓布利多，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邓布利多沉默着，声音艰涩地缓缓开口：“……抱歉，艾莉森。” 这不止是为自己不了解艾莉森就做出“幸运”的轻率评价，还有身为一个父亲，没有保护好女儿的迟来道歉。 艾莉森定定注视着爸爸的表情，轻轻伸手握住他的手，柔软的手和枯瘦苍老的手交叠着。 她突然感到浅浅的后悔，不愿让那种悲伤的表情出现在爸爸的脸上——她明明知道阿不思是如此的心思细腻，感情丰富，却还是因为渴望爱意选择故意用真相刺激他。 “……和爸爸没关系，爸爸又不知道……我才不应该冲爸爸发脾气。” 邓布利多揉揉她的头，因为红发小巫师的安慰，稍微放松了一些，露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艾莉森。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坐在旁边，脱离之前的震惊，隐隐看出某些东西的格林德沃却微微一顿，异瞳紧盯着艾莉森片刻，却还是没有打扰这对父女温馨的互相道歉，只是低头轻轻吻了吻艾莉森的头顶。 面上一片轻松温柔，却不代表邓布利多心里真的就是这样。 他没有忘记在艾莉森身上感觉到的那股熟悉的黑暗气息，那是伴随着他年轻时的家庭悲剧，还有中年又再次遇见过的——默默然。 他和盖尔曾经深入地研究过。 艾莉森魔法天赋强悍，而且完全不排斥魔法，习惯用魔法解决大部分问题——那她身上那个排斥压抑魔法力量，才会衍生出的寄生物默默然，是如何诞生的？ 默默然能在血亲之间转移。 按照他和盖尔缔结血盟的时间。 ……这是阿利安娜和奥瑞利乌斯的那一个。 经过接连寄生和侵蚀生命后，那股黑暗力量明显更加强大，也更加危险了。 窗外，雪花纷飞。 校长室内的壁炉还算暖和。 邓布利多的心里很乱，难以克制内心的担忧。 力量再强的敌人都不会让老校长失态，但是现在，这股可怕的力量又一次扼住了邓布利多血亲的咽喉，让人数着生命的倒计时走向毁灭。 格林德沃却微微摇头，给邓布利多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从最初相遇就知道艾莉森是个默然者，但没有多管，也没有告诉阿尔——在艾莉森能灵活使用魔法，轻松控制默默然，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格林德沃选择尊重女儿的隐私。 看出老情人的意思，邓布利多眸光深邃，决定找个时间跟盖尔好好谈谈。 第120章 接待 艾莉森安静地看着邓布利多。 “……爸爸。” 邓布利多回过神，下意识露出一个慈祥温和的笑容：“怎么了？小艾莉。” 艾莉森抿了抿唇，有些别扭地安慰：“不要不开心……我也会难受的……” 邓布利多心里一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笑眯眯地顺着艾莉森的话说下去。 “好，爸爸答应你。” 沉默了一会儿。 艾莉森冷静地盯着邓布利多，眼神明亮锐利，就像爸爸一样。 回想之前的默默然躁动，看着身上隐隐约约的黑魔法气息，红发小巫师直接戳穿爸爸的心思。 “你在担心我的默默然？”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没想到艾莉森这么敏锐。 “艾莉森，你身上的默默然……很强大，但也很危险。” “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他深呼吸，斟酌着开口，心底有些焦虑，下意识代入了当年的他的侄子，阿不福思的儿子奥瑞利乌斯。 那孩子流落到美国，因为种种原因成为默然者，又为了寻找自己的来处，不断漂泊，还被盖尔蛊惑着认为是邓布利多家族抛弃了他。 默默然的力量来源于宿主的负面情绪，盖尔那时不停刺激奥瑞利乌斯，透支那孩子的生命去增强默默然的力量。 虽然知道现在盖尔不会这么对他们的女儿，但邓布利多无法保证崇尚力量，和盖尔某些方面很像的艾莉森，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试图利用和增强自己身上的默默然力量。 邓布利多轻声叮嘱，希望得到一个承诺。 “答应爸爸，不要做傻事。” 艾莉森叹气，真的很后悔一时冲动，情绪不稳，招来爸爸的唠叨。 “其实我可以让它消失的，但作为一个额外的黑魔法魔力源，以及考虑到默默然形态有些独特的优点，就保留下来了……” 她的默默然并不是游戏世界里得到的，而是诞生那会儿自带。如果不是她刻意投喂了一些游戏世界里获得的情绪能量和默默然卡牌，恐怕默默然早就因为她过分乐观，经常负面不起来的心态消失了。 她自己用黑魔法都不一定能攒什么负面情绪，大部分时间用不可饶恕咒真的很快乐——尤其是看到对面笼罩在绿色海洋里，像稻草一样成片倒下的时候。 有时候感觉有这么个玩意陪着还算不错，就像隔空继承了姑姑传到堂兄，又从堂兄传到她手上的小宠物。 一宠传三代，人走宠还在。 好像有点地狱笑话，这玩意又不是乌龟。 她决定暂时隐瞒一下送爸爸的羊毛制品很多是可爱的默默然织的，毕竟她爸爸才收到礼物，还没怎么穿过。 邓布利多明显意外了，艾莉森完全做到了他年轻时和盖尔设想的完美结果，控制默默然的力量。 “你能控制它？” 艾莉森瞥了爸爸一眼，靠着爹爹，耐心解释。 “我从来都没有排斥过魔法，它只是因为血缘关系寄生到我身上而已。” “我也没有完全失控过，就像爹爹有时候像两个人一样，我的其中一部分永远冷静地审视着一切。”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马上就理解了。 艾莉森睁大眼睛，活泼地调侃逗弄爸爸。 “呀！居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爹爹在爸爸眼中，那部分隐藏起来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邓布利多想了想，陷入年轻时的回忆，轻轻吸了口气，缓缓诉说着。 “……疯狂，危险，但同时又充满魅力。” 艾莉森潜在的那一部分是冷漠，盖尔则是疯狂——人们总是被格林德沃的魅力吸引，或许危险感也是让人飞蛾扑火的魅力之一。 包括邓布利多，也是那些飞蛾中的一只，而且是第一只。 格林德沃看向邓布利多的眼底满是笑意，神色都带着年少时的快乐狂放和引诱蛊惑。 邓布利多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我们还是先准备一下吧。” 艾莉森浅浅打了个哈欠，熟练地准备安排和使唤爸爸的下属，一点都不客气。 “有什么好准备的，让斯内普教授去接不就……诶！等等！我亲爱的院长在学校里过圣诞节吗？昨天晚宴没看到他人呢……” 邓布利多表情略有些无奈。 “西弗勒斯昨晚在办公室熬魔药。” 艾莉森拍板决定：“那就让他去接人到校长室！斯莱特林院长出面不算磕碜。” 布莱克家族崇尚纯血，但好像没什么有身份的纯血巫师留校过圣诞节。让韦斯莱家那位格兰芬多男级长去接待就更奇怪了，毕竟韦斯莱家族是纯血巫师里公认的纯血叛徒。 连学校校长都是站在亲麻瓜种一边的混血巫师，凑合着把斯莱特林院长丢出去得了，反正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了，斯莱特林好歹还和布莱克家族沾个边。 邓布利多失笑，顺从地抽了张羊皮纸写字条，拜托福克斯送给窝在地窖里过圣诞节假期的西弗勒斯。 于是，在这个大雪天。 可怜的教授被迫从有壁炉，还算暖和的办公室出来，免费加班去接布莱克家族的访客。 布莱克家族的马车穿过霍格莫德村，抵达霍格沃兹大门时，斯内普教授已经等在门口了。 布莱克家这次算全员出动——不过哪怕这么说，也掩盖不了满打满算就三个人的单薄。 布莱克家族目前的代家主，西里斯的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和西里斯?布莱克，以及西里斯的教子哈利。 沃尔布加老夫人认出了年轻的教授，维持礼貌微微颔首，并没有歇斯底里地疯狂谩骂看不起的混血巫师。 “斯内普教授。” 能看得出这位老夫人五官底子不错，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但是现在脸色蜡黄憔悴。有传闻沃尔布加一直重病难愈，只是撑着一口气，所以近年鲜少活跃在社交场合中。 斯内普教授也微微欠身：“布莱克夫人。” 沃尔布加一直牵着哈利的手，跟着斯内普教授，一起走近久别的霍格沃兹城堡，根本没有搭理她叛逆的长子。 第121章 挂坠盒 马车里，最后下来的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长长的黑发垂落在傲慢的脸庞周围，不经意带出几分典雅和风流。 看到在霍格沃兹门口接他们的斯内普，西里斯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斯内普教授和沃尔布加老夫人默契地一致无视了后面跟着的西里斯，只有哈利感觉这样不太好，下意识频频回头看向自家教父。 西里斯火冒三丈，小声嘀咕一句。 “可恶的鼻涕精！” 斯内普听到后，脚步一顿。 沃尔布加回头瞪了眼西里斯，瞪得逆子悻悻闭嘴。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带他们去校长室。 快到校长室，沃尔布加神色矜傲地侧头，终于肯和后面的蠢儿子冷淡叮嘱。 “西里斯，到校长室之后，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西里斯撇撇嘴：“……知道了。” 他们进入了校长室，可怜的教授则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得以提前离开，不用再对着死对头那张讨厌的脸。 年轻的教授离开后，沃尔布加微微凝视片刻那位她知道的食死徒的背影，掩下心中复杂的思量，稍稍放松了一些。 校长室正中的办公桌后方，邓布利多笑着站起身，和沃尔布加态度温和大方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沃尔布加。” 沃尔布加微微颔首。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教授。” 几人坐下，两边代表互相客套寒暄，邓布利多也简单介绍了一下沙发上的艾莉森和格林德沃。 西里斯沉默地坐在一旁，在大人们的客套中，表情渐渐不耐烦。 他重点观察那位哈利信中提到过，以及托哈利送回雷古勒斯尸体的格林德沃小姐。 左眼湛蓝，右眼透明，显得有些奇异。柔顺的红色长发，容貌秀美精致，个子高挑。 此时，她正神色慵懒地靠着身边的异瞳老魔王，幼稚地把玩着对方苍老枯瘦的手，明显在走神，同样没有认真听大人间的客套。 相比漂亮的外表，让人印象更深的反而是那种傲慢冷酷的危险气场，看人的视线轻飘飘的，天然透着种轻慢感。 ……不算很意外。 他认真看了之前哈利信中提到过这位小姐的行为，并且也梳理过她的那次算计：几天时间，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用彼得那个叛徒多方得利，一事多卖，能交易的就交易，不能交易的就威胁。 很难想象一个一年级小巫师会精通黑魔法，而且深谙人心和阴谋，手段果断狠辣。 在知道哈利把自己卖了，只为了换彼得被抓，为他这个教父翻案，为詹姆斯和莉莉报仇之后，西里斯只能无奈感叹哈利这个傻孩子，并且更加担心警惕那位格林德沃小姐。 沃尔布加刚刚见到那位和布莱克家族交易的格林德沃小姐，也感到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很快，话题就转到了正事上。 老夫人沉默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她凝视着那盒子，最后缓缓推到邓布利多面前。 在那盒子里，雷古勒斯用生命换得的魂器，隔着盒子都散发着黑魔法力量的邪恶气息。 邓布利多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仔细端详着这件被制成魂器的创始人遗物。 挂坠盒有鸡蛋那么大，表面有一个华丽的s型蛇的图案，由多颗小绿宝石嵌成，在从亮堂的校长室中闪着细碎的光芒。 西里斯也抬头看向那边，沉默不语，但目光一直停留在挂坠盒上。 坐在教父旁边的哈利，担心地看了沃尔布加和西里斯一眼。 “……” 良久，老校长声音低低地开口：“沃尔布加，雷古勒斯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 提起雷古勒斯，沃尔布加眼眶泛红。 无需外人夸赞，她自己就已经如此清楚心爱的小儿子有多聪慧勇敢，固执温柔，又有多爱这个家，有多想保护她…… ……她此时宁愿雷尔自私怕死一点，不要那么优秀。 ……她后悔了。 看着对面那位维持不住优雅傲慢姿态的悲痛母亲，哪怕某种意义上和布莱克家族不对付的邓布利多都微微叹气，唯有尽力承诺，帮忙完成雷古勒斯的遗愿。 “……谢谢，魂器我会妥善处理的。” 沃尔布加闭了闭眼，尽力掩住眼中的水光，点点头。 “拜托您了。” “……邓布利多教授，还有一件事……我想见见雷古勒斯。” 看着邓布利多将挂坠盒收好，沃尔布加下意识看了眼旁边沙发上的艾莉森，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提出想借用回魂石和雷古勒斯告别。 “当然可以。” 邓布利多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取出办公桌里的黑色石头递过去。 一直安安静静的艾莉森突然开口补充，暗示性地偏过头，瞥了眼校长室侧面的楼梯。 “……去楼上的台子吧，再施个隔音咒……回魂石转三圈就能用了。” 沃尔布加专注地盯着那颗回魂石，礼貌对艾莉森颔首：“谢谢。” 她接受了那个保护隐私的礼貌提议，努力在维持礼仪的情况下，尽量快速地匆匆上楼。 西里斯低声叮嘱哈利两句，也跟着起身，静静地大步跟在母亲身后。 邓布利多看着那对母子上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艾莉森控制茶壶给她神色有些拘谨的小追随者倒了杯热茶。 哈利乖巧地捧着热茶，可视线还是忍不住瞥向楼梯上——虽然那里被帷幕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回魂石。 昨天圣诞节，他收到了艾莉森的礼物，是一本巫师界的童话书《诗翁彼豆故事集》。西里斯到他房间来看他时，发现他好奇，还拿起那本童话书为他念了《三兄弟的传说》当睡前故事。 他能通过那个复活他父母吗？ 邓布利多校长注意到哈利的视线，简单解释着。 “哈利，回魂石只能短暂地让逝去的人出现在世人面前，并不能让他们真的活过来。” 第122章 哈利的圣诞节 “而且那不是真正的灵魂，只是根据使用者记忆生成的一段幻影。” “——我不建议你现在用。你对你父母的印象太浅薄，只是想象中存在。如果想看到更真实的，最好多找找他们之前的朋友，得到那些相处的记忆再说。” 艾莉森靠着爹爹，状似体贴真诚地看向哈利，冷静补充着爸爸的话。 至于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哈利只是为了看看幻想中的父母，还是之后看厄里斯魔镜比较方便，想看多久看多久。她爸爸肯定要找机会让人知道厄里斯魔镜的，毕竟那是魔法石关卡的最后一关。 艾莉森实在不想让哈利再上去浪费时间，看原着里哈利沉迷于厄里斯魔镜，就知道他上去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布莱克打扰他们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就已经很烦了，艾莉森也就是看在他们要把布莱克家族卖给自己的份上，才忍一忍的。 至于小下属哈利渴望父母的想法？ 已经到手的下属，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去发福利，不使唤他就不错了，糊弄糊弄得了。 不知道女儿心里转着什么资本家想法的邓布利多赞同地点点头，看着正捧着热茶小口喝着的哈利，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关心道。 “哈利，在布莱克家的圣诞节假期，过得怎么样？” 黑发小巫师的绿眼睛微微亮起来，重重点头。 …… 那是哈利离开德思礼家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教父早早就等在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哈利远远就认出那个只见过照片的身影，下了火车，小跑上前，一把抱住他。 西里斯也紧紧地回抱住哈利，仿佛要把哈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十年左右的阿兹卡班生活自然没那么快养好身体，他瘦得拥抱都有些硌人，但哈利心里只有满满的惊喜。 那时，西里斯抱紧哈利，注视着那张仿佛两位死去挚友爱的延续的脸，对哈利轻声说：“欢迎回家。” 幻影移形的滋味有点难受，之后又遭遇了沃尔布加冷冷生恨的眼睛，和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的驱赶谩骂。 但当哈利说明并取出艾莉森要他转交的，雷古勒斯的遗体和遗物时，沃尔布加和克利切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沃尔布加看到雷古勒斯的遗体和遗物，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在她心爱的小儿子身边坐了很久。 最后，她让克利切把尸体搬到楼上的房间去。 西里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拉着哈利，沉默着陪沃尔布加上楼。 哈利走到楼梯口，经过另一扇锁住的门前，看到门上有块气派的小牌子，下面的油漆有深深的划痕和工整的手写字母：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 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此时，哈利这才算是知道了那位雷古勒斯叔叔的全名。 不过，自然不可能为了放遗体，打开小少爷不想别人进去的卧室——布莱克家还是有几间空房间的。 沃尔布加坐在床边，看着雷古勒斯的遗体，一言不发。那个挂坠盒被放在桌上，纸条夹在里面。 西里斯沉默地走到桌前，看了那张纸条，或者说，是他印象里，一直听话胆小的弟弟的遗言。 拿着纸条，他感到一阵窒息，心猛地一沉。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弟弟，竟然会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 他一直以为，雷古勒斯的失踪是因为想退出食死徒，然后被其他食死徒杀死，却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关系称得上冷淡，他们明明是血亲，性格却几乎完全相反，聊不到一起去。相比之下，他的朋友詹姆斯才更像他的兄弟。 但雷古勒斯到底是他的亲弟弟，他也曾在雷古勒斯失踪后试图探寻死因。 沃尔布加沉默了很久，之后，她站起身，走到西里斯面前。 西里斯以为沃尔布加又要责骂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沃尔布加只是抱住了自己的叛逆的长子，又哭了起来。 西里斯僵硬地站着，没有动，听着沃尔布加断断续续的哭声，慢慢伸出手，回抱了一向高压且疯狂的母亲。 他们母子，在那一刻才像是真正的母子。 那些恨意下的爱意，此时微微展露了一角。 良久，沃尔布加松开儿子，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哈利面前，优雅又认真地深深感谢。 “……谢谢你，哈利……谢谢你把雷尔带回来，让我能再见他一面……” 这搞得哈利完全不知所措了，只能干巴巴地说着客套话。 再之后，沃尔布加又抱住小巫师，这位伤透了心的母亲轻声道歉：“对不起，哈利……我之前对你那么坏……” 哈利那时就很难再对沃尔布加奶奶，有初见时陡然遭遇谩骂驱赶的负面情绪了。 克利切也因为哈利送回雷古勒斯主人的遗体，让人能葬入祖坟入土为安，并且雷古勒斯的遗物也能得到处理而激动着。 这只年老丑陋的家养小精灵的态度随了女主人，同样热情友善地对待着哈利，几天做得都是丰盛的大餐。 餐桌上的气氛也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虽然由于雷古勒斯的原因，圣诞节大家不怎么笑闹，但老夫人变得和蔼可亲了。 沃尔布加无视了西里斯，只顾着对哈利嘘寒问暖，叮嘱哈利多吃些，纵容着这座压抑老宅里，难得的孩子的好奇探索，还让克利切去收拾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让小巫师住下。 随后，她又急急忙忙地去准备了要送给哈利的圣诞节礼物。当然，西里斯那个逆子依旧不可能有，沃尔布加无法原谅他，之前的脆弱哭泣就像昙花一现。 不过西里斯也不在意，反而乐得轻松——他倒宁愿见到沃尔布加谩骂尖叫，而不是之前那种样子。 要去霍格沃兹拜访邓布利多校长时，沃尔布加拉着哈利一起上了马车——自然不可能把小巫师一个人丢在家里。而且哈利还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天然是凤凰社那一派的。 然后，她又冷淡自然地命令西里斯跟上。 第123章 收服目的 校长室楼上。 沃尔布加用了隔音咒，然后转动那颗黑色石头。 西里斯看不见回魂石招来的弟弟的幻影，但能感觉到沃尔布加在发抖。 可怜的母亲在小儿子的温柔安慰下哭得更厉害了，雷古勒斯一直哄着她。过了好久，她平静下来，和她的雷尔最后虚虚地相拥告别。 沃尔布加擦干眼泪，转过身，就看到她叛逆的长子此时安静地站在一旁，甚至是为了不打扰她，退到了楼梯口。 西里斯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沃尔布加恢复了往日高傲的样子，无视了逆子，自己先下楼了。 不过，她把回魂石留在了桌上。 西里斯拿起回魂石，愣愣地看了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转动了它。 除了雷古勒斯，詹姆斯和莉莉的身影也浮现在了身边。那些感知到心底的渴望，回应着召唤的逝者走近，并拥抱了他，脸上满是绽开的笑容。 …… 楼下。 沃尔布加下来了，眼角微红，但是神情比之前轻松了很多。她看着楼下的一家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然后，这位老夫人代家主谈起了之前答应的交易。 艾莉森之前许诺的那些已经大方宽容地尽数达成，那布莱克家族自然也会做出回应。 约在校长室内，不仅是为了借回魂石，同时也是身为斯莱特林双方的一种精明和默契。 对于艾莉森来说，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两位双亲的威慑在，能最大限度保证沃尔布加不会试图毁约，同时也能释放一个会正常安全使用布莱克家族的信号。 而对于沃尔布加来说，在总体行事风格偏向温和的邓布利多的见证下，和他的女儿交易，能尽量保证这位格林德沃小姐不会像伏地魔一样，用邪恶和残暴将布莱克家族带入深渊。 此时，接回西里斯，违背黑魔王意志将魂器交出去，自绝靠山的布莱克家族，除了赌对面那位最伟大的巫师的掌控能力，和他对女儿的爱护教育之外，走投无路。 沃尔布加深吸一口气，询问道：“格林德沃小姐，我想知道，您到底需要布莱克家做什么。” 艾莉森思索片刻，重复之前和哈利说过的内容。 “我和哈利说过的，一些安全的琐事：比如去别的国家跑，帮我收集些指定的新闻，买些当地的特产礼物和材料。” 沃尔布加也听哈利和西里斯说过这些，所以皱起眉头重新确认，不敢相信这位危险的小姐算计得到了神圣二十八族之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只是为了让他们帮忙干些跑腿的杂活。 “就只有这些？” 艾莉森微妙地沉默一下，快速瞥了一眼楼上。见西里斯还没下来，她尽量委婉地解答了对面那位代家主的疑惑。 有原着情报和实力的情况下，布莱克家族真不难到手，她还真就是为了方便和尽量保密，找几个能避开双亲的工具人跑跑腿。 西里斯长得确实帅，也有魅力，但真的不适合做一个下属。冲动易怒和渴望自由只能让上位者摇头，艾莉森也不想浪费时间精力去试图调教一只忠于波特和自由冒险的哈士奇。 ——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哈利好了。调教好了她就使唤，调教不好也只有哈利这个做教子的受着。 “……唔，那个，您的长子，其实，相比他，我反而更放心一年级的哈利。” 沃尔布加愣了一下，随后，这位母亲回忆起逆子做的各种叛逆蠢事——其中最蠢的就是被佩迪鲁那只肮脏的老鼠算计。别人炸街诈死，就骗得她的蠢儿子狂笑着乖乖跟魔法部走了，一句辩解都不说，就在阿兹卡班蹲了十年。 “……” 这位老夫人在一片尴尬中，微妙地沉默起来。 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巫师来说过于大名鼎鼎。 她之前上学期间，《预言家日报》经常有艾莉森旁边那位老魔王的魔法照片屠版：或者是通缉令，或者是演讲拉票，又或者是格林德沃占领了那里的威胁言论。 哪怕英国因为邓布利多教授坐镇的原因，没有遭遇席卷欧洲的战火，但还是让人看着都心惊肉跳。 所以沃尔布加在听说是格林德沃小姐想要布莱克家族，下意识就想起了她的父亲，那位老格林德沃的行为，甚至做好了最坏打算：这位冷酷的小姐走上她父亲的老路，聚拢势力再次掀起巫师界的对抗和动荡。 布莱克家族现在甚至连传承都难以保证，她父亲们的祖宅都要保不住了——沃尔布加对西里斯乖乖听话找个纯血女巫，娶妻生子传承家族不抱任何希望。 如果时局真的不好了，她不求荣耀利益，只求保住现在人丁凋落的布莱克家族，保住西里斯这个任性的逆子的命。 结果因为身为继承人的西里斯过于不靠谱，格林德沃小姐压根没考虑过重用他，让他去执行一些机密且危险的任务。 好像得到了现在梦寐以求的安全：有格林德沃这个挂名，还因为哈利和格林德沃小姐，与邓布利多那一派搭上了关系。 不过沃尔布加实在是心情复杂，高兴不起来——毕竟这一切建立在西里斯在格林德沃小姐眼里，甚至不如一年级小巫师靠谱的情况下的。 而最关键的是，沃尔布加在心里对比一下自己嫌弃的逆子，和固执勇敢却又谦虚随和，讨人喜欢的哈利后，也不太想反驳这一点。 沃尔布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西里斯他……真抱歉，让您见笑了。” 艾莉森冷静评价。 “但他确实是个典型的布莱克：对自己在意的东西有强大的执念，在其余事上就是冷漠傲慢——只是追求的东西不同而已。” “血脉这种东西果然奇妙。明明他如此想摆脱自己的家，但身上最明显的特质又逃不开家的影子。” 沃尔布加夫人苦笑起来：“布莱克家族祖传的固执……” 第124章 发际线 “有哈利在，他意识到需要像个父亲一样照顾教子时，也许能成熟些。布莱克家族的教育和天赋都很好，他缺的只是心态上的转变。哈利又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也能稍微劝住他一点。” 艾莉森小大人似得安慰两句，虽然心里其实对此不抱希望。 沃尔布加欣慰地笑起来：“哈利确实是个好孩子。” 寒暄客套，商业互吹一阵，西里斯拿着回魂石下楼了，眼底尚有未褪去的悲痛。 邓布利多收起回魂石，自然又是一阵温和慈祥的关切。 两位布莱克看起来实在不妙。 老夫人经历长子叛逆背离家族，次子死亡失踪，每天只能在压抑阴沉的祖宅里待到逐渐疯癫，等着奇迹再现儿子回家——她已经做了魔法画像，并把画像用永久粘贴咒放在门口，只为了能看到回家的孩子。 喜欢冒险和自由的西里斯则在阿兹卡班坐了十年牢，保持阿尼马格斯形态放空脑袋，防止摄魂怪吸光那些正面情绪和记忆，还饿得瘦骨嶙峋——这种精神和肉体的摧残也不是简单两个月能养回来的。 艾莉森借口他们还有雷古勒斯的葬礼要忙，又情绪激动，大喜大悲的，就做了布莱克家族的主，把他们连同哈利赶回去休息。 邓布利多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微微叹息。 艾莉森却盯着爸爸上下打量，看得邓布利多非常不自在。 邓布利多今天穿着件深蓝色的长袍，上面绣银色的星星和月亮图案，领口和袖口也都带着银丝勾边，里面是件她织的白色羊毛衫打底，看起来优雅又漂亮。 巫师帽子也是和巫师袍配套的，底下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长胡子也修剪得整整齐齐，看着像个圣诞老人。 此时，爸爸那双明亮锐利的漂亮湛蓝色眼睛，正透过歪扭鼻子上的半月形眼镜，盯着走近的她。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怎么了？” 艾莉森没有回答，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时髦眼镜和老魔杖，然后选择突然伸手偷袭他的巫师帽。 底下长长的白发从中间向两侧分开，邓布利多愣了一下，随即活泼地笑着问女儿。 “怎么了？想戴一下试试？” 艾莉森认真打量他的白色长发，慢悠悠地回答：“不，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为英国人的发际线……我总害怕爸爸的头发是连着帽子的，会被一起摘下来。” 居高临下地观察了一下那片英国人常见的，中间凸出两边凹进去，需要靠长发遮着的m型秃头，她随后悲哀地叹了口气。 “……好像发际线还是有点高。”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不过还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重新确认，然后很乐观地笑起来。 “没关系，至少它还在！” 艾莉森转头打量了一下格林德沃那些更加稀疏，两边都不剩多少的细软头发，美少女抓了抓自己漂亮的红色长发，肉眼可见地无语和绝望，第一次明确意识到自己美貌的保质期如此短暂。 “……完蛋了！” 格林德沃听到这种暗含嫌弃意味的话，不乐意了：“喂！” 被爹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艾莉森嗤笑一声，故意刻薄地做出上下打量他头发的姿态，开始重扬斗志人身攻击。 “爸爸还说你是金色大鸟。要我说，现在是秃毛鸟还差不多！” 格林德沃磨牙，心里暗自想着要找点养护头发的魔药：“……闭嘴！” 艾莉森轻哼一声，又回沙发上坐下，然后冷不丁突然出声问了一句毫无关联的话。 “爹爹婚都求了，爸爸也接受了。暑假的时候，我可以期待一下你们的婚礼吗？” 现在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已经明确伏地魔附身在奇洛教授身上，她爸爸估计要留在学校牢牢盯着，圣诞节假期都离不开。 然而，听到这话的邓布利多，却有些尴尬，低头凝视自己办公桌上的杯子。 “这个……” 格林德沃认真端详了他片刻，向后靠去，眯起眼睛。 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眼神游移间，碰到了旁边刚硬的目光。 看出他有逃避的意思，格林德沃皱眉，不满起来，甚至都没有再甜蜜地唤着昵称。 “阿不思！”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时机成熟，我会考虑的。” 艾莉森眨眨眼，凉凉拱火。 “不会还要等你的老学生，那位我亲爱的里德尔学长完蛋，才肯放松下来参加婚礼吧？” 邓布利多沉默着。 的确有汤姆的原因。 在知道汤姆制造了那么多魂器后，邓布利多就感觉未来注定会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战斗。 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 他和盖尔虽然都不在意外人对他们恋情的褒贬，但是婚礼就牵扯太多了，不止是关系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还有背后的势力——甚至邓布利多的很多老朋友，曾经的伙伴学生参与过和格林德沃一方的对抗，失去了家人朋友。 身为一个领袖，邓布利多现在有太多太多的责任，全都置于他们的爱情之上，就像当初格林德沃选择将伟大事业放在爱情之上一样。 格林德沃阴着脸，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邓布利多见状，连忙起身坐过来安抚小了两岁的任性情人：“别这样，盖尔。” 拱完火的艾莉森嬉皮笑脸，大声嘲笑旁边的爹爹：“怨男！” 一向温和慈祥的邓布利多率先瞪了熊孩子一眼。 格林德沃却没有理会熊孩子，只是盯着邓布利多，语气不善地逼问。 “……阿不思！” 终于，犹豫过后，邓布利多无奈妥协，点头承认。 “我承认，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但还是收敛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艾莉森反而不满地瘪瘪嘴，试图继续拱火：“真好哄～” 两位家长都当没听见她说话。 第125章 水龙头脑袋 两周的圣诞节假期。 期间，艾莉森试图用黑魔法搞一些大动静。比如火焰类魔法爆破学校，闯进四楼右边的走廊和三头犬搏斗，并趁机往活板门下丢毒触手…… 毫无疑问，她无一例外都被爸爸和爹爹抓到了。 她甚至怀疑爸爸在她身上，用了比对奇洛还要多的关注和监控。 ……她爸爸看人真准。 每次艾莉森被抓，老校长都会语重心长地教育女儿，但收效甚微。 …… 黑湖边。 留校的小巫师们约了打雪仗，领头的依旧是韦斯莱双胞胎。 为了躲避城堡里告密的画像和幽灵，艾莉森无聊地溜到黑湖边，正好看到了那两个红头发穿得厚实暖和，在带着其他人打雪仗。 里面有好多小狮子，也带了些小鹰小獾，不过没有小蛇——小蛇基本没有留校的，有也不会来和格兰芬多打雪仗。 双子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捣蛋鬼，总是能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而艾莉森则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敢当众用不可饶恕咒的邪恶黑巫师。 两拨人一碰面，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其中一个红头发看着艾莉森，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样子是根本没忘记前几天圣诞节晚宴上，被这条小毒蛇用恶作剧的跳舞咒偷袭，当众跳舞出丑的事情。 弗雷德开口打招呼：“哟，这不是格林德沃小姐吗？” 艾莉森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用雪球咒砸过去回应。 和普通小巫师雪球咒召唤的拳头大的雪球不同，艾莉森的雪球咒，凝聚的是比人还高的巨型雪球。 巨型雪球沉闷地在雪地上滚着，追逐着双子，把周围小巫师们也撵得四处逃窜。 几番挣扎后，打雪仗的小动物们全被强大冷酷的小毒蛇埋进了雪里。一时之间，雪地里哀嚎遍野。 “我可是邪恶的斯莱特林～” 笑容转移术发动之后，艾莉森拍拍手，哼着小曲儿走了，愉快又骄傲。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这个仇，我们记下了！” 邓布利多在校长室无意间往下看，就看到雪地里埋着的一堆只露脑袋的小巫师，像萝卜地里的胖萝卜一样。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老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挥动魔杖，把雪地里的小巫师们都救了出来。 小动物们冻得马上各回各家烤壁炉。 韦斯莱双子和其他几个小狮子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乔治一边擦头发，一边抱怨。 “那个可恶的格林德沃，下手真狠！” 弗雷德点头附和他的兄弟。 “没错，这笔账，咱们迟早要讨回来！” 其他小狮子们也七嘴八舌，纷纷表示赞同。 艾莉森回到城堡也感觉有些冻耳朵，于是翻了翻系统背包里的时装，然后从最底下翻出了一顶绝对保暖的学院帽。 那是一个蛇头帽子。 当然，蛇头是在脑袋顶上延伸出去的，头下面那一截身子被脑袋撑得鼓起来。看着反而像个怀孕的绿水龙头，或者是撑大的浅绿色袜子。 但这绝对暖和。只露出了脸，耳朵都完全遮住了——实在不暖和，也可以选择嘲笑这顶帽子来笑暖和。 这顶帽子像打开了游戏玩家的什么奇怪开关，艾莉森又换了件看着就很健康的绿油油的睡衣，骑上飞天扫帚在城堡里绕过移动的魔法楼梯，或者用变形术变形钩爪枪，用漂浮咒上下飘。 总之，她像个奇行种一样到处乱窜。 因为艾莉森的举动，城堡里就经常出现留校小巫师停下脚步侧目而视，并和画像幽灵们一起响起尖叫声的情景，很快成为了霍格沃兹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 没过多久，学校里就流传出一个关于“水龙头脑袋”的传说。 传说，水龙头脑袋是黑暗邪恶的化身，这种奇怪的黑魔法生物经常会出现在城堡的阴暗角落，伺机攻击无辜的小巫师，只有最勇敢的格兰芬多才能打败它。 艾莉森对此嗤之以鼻。 “那是蛇帽子！最后一句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无聊的格兰芬多编的！估计就是最调皮的那两个韦斯莱！” 两位老父亲也听说了这个传说，不忍直视地看了眼最近女儿糟糕的审美喜欢上的蛇帽子。 就在艾莉森每天不走寻常路，窜来窜去的时候，遇到了自家院长。 本来已经无视艾莉森，看到这一幕，斯内普教授还是忍不住吐槽：“梅林的胡子！你简直比巨怪还要巨怪！” 艾莉森顶着那个像怀孕水龙头的蛇帽子，毫不在意地晃了晃。 “这可是斯莱特林的标志！” 斯莱特林院长瞥了眼那个绿帽子，颇感辣眼睛地收回视线，没在这种抹黑斯莱特林的着装打扮上过多纠结。 他皱眉反驳。 “但斯莱特林也不允许学生像巨怪一样乱窜！” 艾莉森得意冷笑。 “只要我窜得够快，就不会像巨怪！” 可怜的教授被噎住：…… 艾莉森愉悦恶劣地微笑，此时非常快乐地宣布了自己的称号。 “我可是邪恶的水龙头脑袋！” 斯内普教授脸色铁青：“梅林！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称号！” “你求梅林当然没用！你应该求我～” 艾莉森马上帮忙纠正，完全就是杠精。 斯莱特林蛇王握紧了魔杖，很想给眼前这个小混世魔王一个恶咒。 红发小巫师见势不妙，马上骑着飞天扫帚在城堡的楼梯间窜没了影子。 斯内普教授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艾莉森又懒洋洋地探头关心：“脾气真坏啊，亲爱的院长～这样对身体不好～” 然后她就看到自家院长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如果眼神能杀人，她估计已经死了一万次。不过艾莉森毫不害怕，还继续勇敢欢快地八卦。 “亲爱的院长，有人评价你和最优秀的教授的区别，就是多了张嘴～” 斯内普脸色铁青，魔杖一挥，一道红光朝艾莉森射去。 艾莉森骑着飞天扫帚一躲，贱兮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诶～打不着～气不气～” 可怜的教授气得咬牙切齿，奈何艾莉森骑着飞天扫帚溜得太快，根本追不上。 ……他讨厌骑飞天扫帚的！ 第126章 裤子争夺战 邪恶的水龙头脑袋飞出城堡之后，绕着墙，又在变形术教授办公室的窗口探出了头：？ 上面那颗睿智的蛇头张着嘴呆滞地晃了晃，下面的艾莉森嚣张地做了个鬼脸。 “水龙头脑袋要吓唬猫猫教授！” 正在看《今日变形术》的麦格教授，余光突然看到一个诡异的脑袋从窗外探进来，吓了一跳，看清是谁之后，又好气又好笑。 严肃认真的老教授正准备抓住并追究红发小巫师违反校规，一年级骑飞天扫帚到处乱晃的行为，艾莉森就已经跑没影了。 城堡里。 弗立维教授看到艾莉森骑着飞天扫帚在楼梯间乱窜，立刻激动地挥手喊道：“格林德沃小姐，快下来！这很危险！” 艾莉森看到这位温和幽默的小老头，眼睛一亮，马上就对人用漂浮咒，想把矮个子的弗利维教授也揪到自己的光轮2000上，体验一下到处乱窜的快乐。 这位决斗冠军一时不察，被无声无杖的漂浮咒得手，轻飘飘的身体猛得蹿起一大截，心脏狂跳中吓得连忙躲开艾莉森之后伸来的手。 “哦！梅林的袜子！” 在弗利维教授试图用咒立停让自己回到地面时，艾莉森的魔杖指向了他，用了四年级的飞来咒。 “弗利维教授的裤子飞来！” 艾莉森的本意是让裤子带着人飞过来，毕竟飞来咒移动死物比活物更方便——尤其是在活物反抗挣扎，巫师还会用反咒的情况下。 为了服从召唤，物体会在直线飞来的过程中弄坏障碍物或拴着它的链子，或者干脆大力出奇迹，带着障碍物一块飞过来。 但是问题在于，弗利维教授现在正高高地飘在空中，他的裤子又短又松软，被飞来咒召唤之后直接用力带动小老头的腿微微上移，随后欢快地脱离了主人的腰，像酒瓶瓶塞崩出来一样顺滑。 这下真的成“阿瓦达索裤”了。 又闯了祸的艾莉森微微睁大眼睛，有点茫然地低头握着那条又软又厚的短短冬裤，严重怀疑好脾气的弗利维教授现在想给她一个阿瓦达。 弗利维教授的裤子被艾莉森用飞来咒拽掉后，露出了短短的，光溜溜的腿和最上面的条纹内裤。 是蓝白色的。 ……嗯，在这种小细节上，挺有拉文克劳的风格，不愧是拉文克劳院长。 决斗冠军也想不到对面的熊孩子会不按常理出牌，来这么一出。回到地面脚踏实地的他尖叫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条纹内裤，快速冲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艾莉森敢打赌，那声尖叫比他见到哈利时叫得都响，直接响彻了假期人少的城堡。 周围楼梯走廊上路过的几个零星的小巫师们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混世魔王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邪恶的水龙头脑袋抢了弗利维教授的裤子！ 呆滞片刻，为了防止弗利维教授找她算账，小黑巫师直接拿着裤子骑飞天扫帚跑路了。 干完坏事就跑路，她觉得也颇有斯莱特林的风格。 弗立维教授冲进空教室，用袍子裹住自己，简单折腾完后，气急败坏地出来，用魔杖指着艾莉森逃跑的方向。 但光轮2000不愧是光轮2000，跑路速度非常美妙，让追杀者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只有楼梯和走廊的小巫师们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弗利维教授。 一向欢快慈爱的老教授下意识拢紧自己的巫师袍，感觉腿上空荡荡的，还一阵凉意，顿时又羞又恼。 “看什么看！都没有事情做吗？乱晃什么！” 小动物们都憋着笑纷纷散去。 弗利维教授快速回到教职工宿舍，越想越气。他决定写投诉信给邓布利多，让老校长好好管教一下他的女儿格林德沃小姐。 老父亲喜提投诉+1 至于另一边的艾莉森…… 她把意外获得的迷你战利品拿在手上，有节奏地甩着裤腿招摇过市。 脱离刚开始的茫然和懵逼，游戏玩家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妙啊～ 这太自由了～ 无聊的她试图通过炫耀裤子的办法，激怒弗利维教授，让这位决斗冠军和她认真打一架玩玩。 结果弗利维教授没等到，自家院长先路过了。 斯内普教授本来不想再理会熊孩子的，但看到艾莉森手里的迷你裤子，他黑沉沉地凝视片刻后，立刻皱起眉头，冷冷地询问。 “格林德沃小姐，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手里拿着弗利维教授的裤子？” 艾莉森理直气壮，非常自豪：“我抢来的！” 斯内普教授脸色铁青：“你抢弗利维教授的裤子干什么？” 艾莉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非常崇拜弗利维教授，想收集他用过的东西，所以干脆抢了教授的裤子做纪念品！” 斯莱特林蛇王嘴角抽搐，觉得这个解释简直荒唐至极，但荒唐过头反而让人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该说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喷吐毒液并把艾莉森扔出霍格沃兹的冲动，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看着同事的迷你裤子眼神空洞，心平气和地命令。 “……格林德沃小姐，我希望你能把裤子还给弗利维教授。” 艾莉森果断地拒绝了，举着裤子对自家可怜的院长宣布。 “不！我对这条可爱的裤子一见钟情了！我爱它！” 斯内普教授额头青筋暴起，欢快地跳动着。 “……你爱裤子？” “对！我爱裤子！谁都不能阻止我追求真爱！” 艾莉森甚至用的是“love”。 脸色铁青的斯莱特林院长突然领悟了什么，决定放弃和熊孩子讲道理，直接动手。 魔杖一挥，一道红光就朝艾莉森射去。 “诶嘿～追不到～打不着～” 艾莉森敏捷地侧身躲开，同时拉开距离。她实在没有和魔药教授动手的打算，最多调戏一下。打坏了斯内普，她爸爸就少了个听话顺手的下属，估计又要唠叨。 第127章 告黑状 霍格沃兹院长里，按战斗力排，身为决斗冠军的弗利维教授应该最高，麦格教授其次，年轻的斯内普估计最低。院长们天赋都很高，斯内普差就差在年轻，有时候年长也是一种优势。 ——斯普劳特教授就不知道怎么排了。草药学战斗力也很强，但艾莉森不觉得那位温柔的教授经常愿意放中国咬人甘蓝去啃人。 斯内普再次挥舞魔杖，这次是石化咒。 艾莉森身前出现无声无杖的盔甲咒挡住袭来的魔咒，看得斯内普愣住，没想到这个小混蛋居然还会无声无杖咒。 红发小巫师感受到那种柔弱的石化咒，一脸真诚地建议。 “亲爱的院长～菜就多练，输不起别玩～” 斯内普教授气得嘴唇都刻薄地卷了卷，刚想回敬垃圾话并继续动手时，邓布利多出现在走廊上。 艾莉森马上机灵地跑到爸爸身边，掐头去尾告自家院长黑状，像个小太监向皇帝吹枕头风一样陷害忠良，手里还不忘拿着那条迷你裤子。 “爸爸！院长要打我！” 突然被陷害，进入职场勾心斗角环节的双面间谍咬牙切齿，同样向能管事的顶头上司告状。 “邓布利多！你看到了！她简直无法无天了！” 艾莉森得意地回头，冲他晃了晃自己像怀孕绿水龙头一样的蛇帽子。 “谁让我爸爸是校长呢～” 斯内普教授气结：“你！” 艾莉森得瑟起来，自有一套逻辑：“你要听我爸爸的，我爸爸要听我的。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你要听我的～” 想起女儿的默默然，老校长不着痕迹地把调皮捣蛋的红发小巫师护到身后，温和地对西弗勒斯笑笑，熟练地开始偏心眼。 “艾莉森确实调皮了些，不过她本性不坏。” 斯内普教授一脸不可思议：“你居然还护着她？！” 邓布利多对可怜的下属俏皮可爱地眨眨蓝眼睛。 “西弗勒斯，艾莉森还是个孩子，需要更多的引导和关爱，而不是责罚。” 斯内普被恶心得脸色阴沉，给出了一个恶毒的建议。 “关爱？像她这样顽劣不堪的学生，就应该受到惩罚！最好是禁用魔法去打扫全校的盥洗室！” 邓布利多微微叹气，头痛起来。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不能否认，艾莉森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邓布利多身后的艾莉森已经愉快地用漂浮咒飘起来了。 她顶着一个水龙头蛇帽子，还穿着一身绿色睡衣，举着弗利维教授的裤子在半空晃悠，每一样都在挑战斯内普教授的神经。 “现在可是圣诞节假期呢～” 这个离谱的红发小巫师用愉快的口吻这么宣布着。 斯莱特林蛇王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蛇类吐信子的嘶嘶声，光是说出自家学院的小混世魔王干出来的事，都觉得异常丢脸。 “……她抢了弗利维教授的裤子！” “那是因为爱！” 艾莉森骄傲地扬起下巴反驳一句，抱着迷你裤子，晃晃悠悠地飘走了。 底下斯内普的脸看上去都变得绿油油的了，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和艾莉森身上睡衣的颜色到底有什么区别。 是非常符合斯莱特林的，健康而又充满生机的风格嘛！（喜） 老校长看着艾莉森飘走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怜地留在原地接受斯莱特林院长的毒液洗礼。 飘上楼的艾莉森，看到远处爹爹也过来了，歪了歪头。 格林德沃经过，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浮在空中，拿着一条迷你裤子又在发神经的女儿：“……你在干嘛？” 艾莉森飘到他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向身为老魔王父亲板起脸，严厉地批评训斥道。 “谁教你这么走路的？！简直像麻瓜一样！” “巫师都应该飘着走！” 前半生都在试图发动战争，统治麻瓜，视麻瓜为家畜的巫师种族主义者：…… 格林德沃冷笑着打了个响指，让艾莉森被迫飘下来。 艾莉森掉到爹爹怀里，气鼓鼓地软声抱怨。 “爹爹讨厌！” 一向注重逼格的格林德沃面无表情地抓着她的后颈肉，像抓猫一样。 “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给家族抹黑。” “格林德沃～不要抢别人的裤子！”艾莉森阴阳怪气地夹着嗓子叫唤了一句，然后吃吃笑起来，“可我觉得，如果他们这样叫着，会超级有趣～” 老父亲冷哼一声，果断伸手，从蛇帽子里准确揪住红发小巫师的耳朵一扭，根本不和乐子人争辩。 艾莉森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地求饶。 “疼疼疼疼疼疼！爹爹！疼！松手！” 格林德沃放开艾莉森，一本正经地教训她，小心眼地反击女儿刚才的批评训斥。 “身为格林德沃，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像个疯丫头一样！” 看出他的报复，艾莉森翻了个白眼：“那我现在原地改姓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盯着她，声音低沉：“……你想清楚了？” 艾莉森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以后，请叫我邓布利多小姐～” 然后她就挨了老父亲拿着魔杖，抬手的一记爆栗——明明艾莉森拿着那根魔杖的时候，都没用它敲过人。 红发小巫师瞬间哇哇大哭，声音非常嘹亮，大嗓门震得欺负熊孩子的格林德沃脸上都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爸爸！爸爸！” 邓布利多匆匆赶过来，巫师袍一阵摆动。 “你们父女俩又在干什么？” 艾莉森一把抱住邓布利多，带着哭腔又开始七扭八歪地告黑状：“爸爸！爹爹让我改姓邓布利多！他嫌我姓格林德沃丢人！只配姓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板着脸看向老情人：“你认真的？” 格林德沃阴恻恻地给艾莉森递了个眼神，皮笑肉不笑地对老情人解释。 “我只是在教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格林德沃。” 老校长挑起眉毛，感觉有些荒唐地上下打量这个一向不守规矩，张扬肆意的老年肄业生。 “……合格的格林德沃？像你一样？” 老魔王双手抱胸，一副高傲的样子，颇有优越感。 “至少我不会去抢别人的裤子。” 邓布利多点点头：“确实，在这一点上，你确实不如艾莉森。” 听出他的偏袒和小小报复，格林德沃咬牙，又有几分委屈：“阿尔！” 邓布利多耸耸肩，满脸写着''是你先开始的''。 第128章 杰作 “爸爸最好了～” 艾莉森对着偏袒自己的爸爸眨巴眼睛，夹着嗓子，甜甜一笑，撒娇蹭蹭，像狗狗一样黏黏糊糊地糊他一脸亲亲。 邓布利多宠溺地摸摸女儿拱来拱去的脑袋。这看得格林德沃心里噗噗直冒酸水，黑沉着脸，伸手就要把女儿从恋人怀里拽出来。 但艾莉森牢牢挂在爸爸身上，就是扯不下来。 格林德沃咬牙切齿地威胁她。 “……艾莉森！” 艾莉森马上抬头告状，甚至都不用多说：“爸爸！” “好了好了。” 被格林德沃父女双重奏的邓布利多头痛，温柔地安抚了女儿，又被艾莉森趁机在脸上吧唧一口，听到她像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话。 “我想听爸爸讲睡前故事～要爸爸一直陪着我～” 格林德沃盯着艾莉森，眼神危险。 “你多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 艾莉森抱着爸爸的脖子，得瑟地挑衅和反驳爹爹。 “反正无论我多大了，在爸爸面前都是小孩呢！” “我就是爸爸花了最多心思的，最喜欢的学生！” 格林德沃眼神一凛，魔杖挥动，一道红光闪过。 艾莉森手里的迷你裤子瞬间化作灰烬。 红发小巫师尖叫起来，看着手心的灰烬悲痛欲绝，为自己转瞬即逝的cp哀悼着。 “不！弗利维教授的裤子！” 格林德沃面无表情地接话：“现在没有了。” 他确实不好在阿尔面前和艾莉森掐起来，但拿捏一条裤子报复熊孩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邓布利多保持一种优雅的姿态，礼貌微笑着，欣赏这场闹剧——就是嘴角的上扬弧度略大，似乎在偷笑。 艾莉森矫揉造作地靠在爸爸怀里，抽抽噎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鳄鱼眼泪，力图表演出一种被爹爹棒打鸳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样子。 “哦！我心爱的小裤子！” 邓布利多也配合着，轻拍着艾莉森的背，满脸忧郁难过，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真是太可惜了，小艾莉……这下满意了？” 艾莉森哼哼唧唧地默认了，想了想，眼睛转转，又思维跳跃地给出了一个提议。 “……要不要去看看布莱克家提过的，那个之前藏着魂器的岩洞？” 邓布利多被她跳脱的想法搞得微微一怔，深邃的湛蓝色眼睛闪闪发亮，眼中划过意外：“……你想再去？” 结合布莱克家族提到过的具体信息，还有邓布利多曾经去伍氏孤儿院接汤姆入学时，从院长科尔夫人那里知道的，汤姆吓唬人的岩洞，已经可以确定位置了。 哪怕藏着的魂器已经被雷古勒斯取走，艾莉森也在后面光顾过，取走了雷古勒斯的遗体遗物，邓布利多却也决定要再去看看，也算是增加对那位老学生的了解。 艾莉森一脸正直地表忠心。 “我已经去过了！不过爸爸想去的话，我可以再陪爸爸！” 邓布利多欣慰地摸摸小巫师的头发，答应了。 艾莉森强行忍住笑意，尽量维持平静：“……最好也带上爹爹一起！” 邓布利多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微微瞥过女儿，然后顺从了这个建议，侧头看向格林德沃，故意眨眨眼，轻笑起来。 “怎么样？盖尔，就当陪陪我。” 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明显也看出艾莉森不怀好意，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邓布利多装聋作哑，假装没看到这对父女俩互扯头花。 …… 三人到了海边岩洞。 艾莉森站在礁石上，吹着冬日寒冷刺骨的海风，盯着海面思索片刻，感觉下次可以试试在霍格沃兹城堡靠湖的侧边钓鱼，当个钓鱼佬。 她爸爸不是和哈利一起，到这个犄角旮旯度过二人世界，实在太妙了！ 艾莉森用冰冻咒凝结了海面，就和家长们顺利地进了岩洞内部。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并肩走在前面，艾莉森像个幽灵一样，优雅地飘在后面，直到前面突然停下脚步。 不远处的洞口大大的开着，都不用找机关，旁边嚣张地刻着一句话： 【艾莉森到此一游。】 “艾莉森……”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感知摸索一下汤姆最初在这里设下的魔法痕迹，然后继续往前走。 洞的深处是一个湖，远处的湖心有一团明亮的红色火焰朦朦胧胧地照亮空旷的岩洞，黑沉死寂的湖面泛着光。 哪怕知道艾莉森已经来过一次，邓布利多却依旧轻声叮嘱着女儿：“小心些，跟着爸爸。” 绕着湖岸，脚步踏在湖边岩石上，发出啪啪的回音。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轻松地小声聊着些关于这里的猜测，布莱克家提供的信息，伏地魔的心理分析。 突然，他们一同停住脚步，对视一眼，像是察觉到了某些特殊之处。 艾莉森愉快地看戏，看着爸爸和爹爹用魔杖驱使着湖底绿色的铜链冒出来，像蛇一样盘在地上，叮叮当当撞在岩石上。 幽灵般的小船顺着链条从湖底冒出湖面，漂浮过来，轻轻撞击到湖岸上。 两位老巫师走到小破船旁边，没有急着上去，又笑着咬耳朵般分析两句。 “……” 这船只能上一个成年巫师，邓布利多看向格林德沃。 “……你先还是我先？” 艾莉森主动凑上来，嬉皮笑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格林德沃。 “我建议爹爹先！” 格林德沃瞥了艾莉森一眼，没有多说，直接跨进小船，高大的四肢挨挨挤挤地缩着。 在死寂又阴森的环境里，小船晃悠悠地自动载着格林德沃向湖心驶去。 然后行驶到一半，突然弹出几个尖笑着的惊吓小丑盒子，声音响彻岩洞——这一看就知道是艾莉森的恶作剧。 岸边和艾莉森待在一起的邓布利多，看到突然弹出的惊吓盒子，忍不住笑出声。 他悠闲地站在岸边，欣赏着老情人的窘态，顺便意思意思故作严肃地警告艾莉森，免得女儿太调皮真的被揍。 “……艾莉森，适可而止。” 船上，被几个小丑盒子团团围住骚扰的格林德沃：…… 老魔王面无表情，掏出魔杖一挥，魔咒击中那些小丑盒子，把它们炸成了碎片。 这种小把戏可吓不到让欧洲魔法界闻风丧胆的格林德沃。 第129章 恶作剧糖果 见小破船上的格林德沃没有吓到跌进湖里，艾莉森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后悔了——应该让惊吓盒子连接船底。这样，炸了盒子的话，就会顺便让小破船中途散架…… 艾莉森的魔杖轻轻挥动，无声的冰冻咒精准地在湖面上强行凝结出一条宽阔的冰路——一直冻到湖底，非常结实，就是大冬天踩这个有点冻脚。 邓布利多被艾莉森拽着，抬起带铜扣的鞋尖，非常放心地大步随着女儿踩过冰路。 他环视四周，看着冰路旁边漆黑光滑的湖面，脸上略微带点沉思的神色：看来之前布莱克家族从家养小精灵口中得知的满湖阴尸，已经被上次来的艾莉森清除掉了。 汤姆总是这样，暗暗害怕着黑暗和死亡。面对它们时，害怕的应该只是未知。 走过一会儿，艾莉森牵着爸爸的手，看着毫发无损，离湖心平台还有一段水路的爹爹，脸都皱巴起来。 “爸爸，那你会被吓到吗？” 邓布利多笑眯眯回答：“我应该也不至于。” 艾莉森幽怨叹气：“就没有会被我的机关吓到跌进湖里的人吗……”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我很庆幸我们都不是。” 小破船慢悠悠地向前，不远处的格林德沃淡淡补充，语气平静中透着危险。 “你该庆幸没有让我掉进去……” “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艾莉森眨眨眼，乖乖地没有顶嘴。 虽然她觉得，她后不后悔不知道，但爹爹自己肯定是舍不得可爱的血盟结婚证的——曾经有那么多年，她的前身血盟，都挂在爹爹的脖子，或者装在心口的口袋里，直到…… 湖心的平台中间，有一团毫无伤害能力，永久燃烧的古卜莱仙火，和一个装满恶作剧糖果的石盆。再远些的地方，散落着一地奇怪干瘪的地精尸体。 石盆里都是比比多味豆，胡椒小顽童，冰老鼠，蟾蜍形状薄荷冰淇淋，血腥味棒棒糖，爆炸夹心软糖之类的奇怪糖果。正常人吃过一次后，大概率不会因为好吃而复购它们。 邓布利多认真打量着石盆，然后把长袍袖子朝上抖了抖，手指尖伸向了糖果表面。 他遇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无法接近糖果。不管怎么往下伸，手指碰到的似乎都是坚硬无比，牢不可摧的空气。 不过可以抓住里面的一只碗，用碗盛出糖果。 格林德沃也跟着试了试，用手直接取出来的糖果又回到了石盆里。他看着那些熟悉的恶作剧糖果，饶有兴趣地挑眉。 保留了汤姆机关的风格，只是里面的东西。嗯，某种意义上是比毒药更让人恐惧的存在，因为得吃完整整一盆…… 布莱克家族那里转达过家养小精灵的话：喝的时候看到恐怖的景象，五脏六腑都着火，需要水，喝湖水然后被阴尸拖下去…… 邓布利多大概想明白了老学生布置机关陷阱的各种心理后，心情不错，拿碗舀了一把比比多味豆。为了不辜负女儿恶作剧心意，他捧场地吃了一颗颜色鲜亮的金棕色豆子。 选一颗太妃糖口味的总是万无一失的…… 然后邓布利多被呛得喘不过气来，一股又黏又湿的酸苦味在嘴里化开。 “呸，倒霉！是耳屎！” 格林德沃愉快地笑起来。 艾莉森幸灾乐祸，非常恶毒的揭秘着。 “这些都是整蛊专用的恶作剧糖果！很显然，如果想得到石盆底下的东西，只能把这个比头都大的盆子里所有糖果全部吃完！” 其实邓布利多倒也没那么想得到底下藏的东西——以艾莉森的恶劣性格，藏的只会是另一个搞人心态的玩笑。 不过他还是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看着一脸无辜的艾莉森语气温柔。 “小艾莉，帮爸爸个忙，好吗？” 艾莉森推了把格林德沃，死道友不死贫道。 “让爹爹帮你！” 她迎着爹爹阴恻恻的眼神，甜甜一笑，鼓励道。 “考验你对爸爸的爱的时候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轮到格林德沃吃，他就皱起眉头，觉得这个恶作剧有些无聊和神经了。 邓布利多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那些死掉的地精上，然后又看向艾莉森，脑中迅速复盘了一下艾莉森上次的行为。 ……拿地精做祭品，灌毒药…… 用什么灌的……？ 两个老情人非常默契，格林德沃也反应过来，沉默地看了眼邓布利多手上的那个碗。 无论是喂过地精，还是用泡满阴尸的湖水洗过，都不是什么干净玩意。 熊孩子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强忍怒火，拼命提醒自己面前的坑货是自己女儿。 “艾莉森！” 已经用脏碗吃过一个耳屎味比比多味豆的邓布利多默默放下碗，转身看向躲到自己身后的红发小巫师，露出一个非常慈祥的微笑。 “艾莉森，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格林德沃一把拽住试图逃跑的艾莉森，把挣扎的小巫师拎起来。 艾莉森可怜兮兮地盯着最容易心软的爸爸看。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低头。 “艾莉森，现在，给我一个解释。” 艾莉森理不直气也壮，还确认似的点了下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又没错！我想祸害的是回来查看魂器的伏地魔！这叫与邪恶不共戴天！你们自愿吃了，我来不及阻止，这不能怪我！” 真正遭到祸害的老校长叹息，看着艾莉森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心软了，勉强认可了这个糊弄的理由。 “……你真是个小混蛋。” 老魔王黑着脸，拎着小巫师晃了晃，一点都不想留在这种一细想就觉得脏的地方。 “该走了。” 没有坑到老父亲们把一盆子恶作剧糖果吃下去，艾莉森略微有点遗憾，不过当邓布利多瞥过来时，马上又变得一脸乖巧可爱。 第130章 獾院菜谱 校长室。 回去后，还没到饭点，邓布利多正好看到桌上被猫头鹰送来的投诉信，悠闲地翻了翻。 这是弗利维教授对艾莉森的投诉信。 信中投诉格林德沃小姐在走廊骑飞天扫帚，对教授施咒，并用飞来咒抢走了他的裤子。 显然，一向温和友善的菲利乌斯，也对这个魔法天赋极强的捣蛋鬼头疼不已。 不过教魔咒课的老教授写着写着，还是忍不住称赞艾莉森那几个无声魔咒用得漂亮，很有学魔咒的天赋，尤其是那个四年级才学的飞来咒。 ——只是希望下次她施咒的对象不要再是私人衣物了（这里涂抹了一段，划去了后面“尤其是男教授的裤子，当然，女教授也不行。”）。 想起那条在吵吵闹闹中，被盖尔用黑魔法毁掉的倒霉裤子，老校长不由失笑。 格林德沃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旁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捏着一支羽毛笔，缓慢地左右晃动笔，垂眸看着桌上摊开的书。 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听到邓布利多的笑声，才掀起眼皮。 邓布利多抬起头，蓝眼睛含笑地看着老情人。 “她倒是和曾经的你一样调皮。” 格林德沃嗤笑：“我可没她那么顽劣。” 邓布利多笑眯眯调侃：“真的吗？” 格林德沃没继续搭腔，只是慢悠悠翻了页书。 邓布利多于是也不再说话，接着低头看信，时不时笑起来。 …… 夜幕降临，整个学校都沉浸在静谧之中。 因为今天到处跑，还去了海边岩洞，并且被熊孩子的恶作剧恶心到了。于是邓布利多一反早上洗澡的习惯，现在就去洗漱了。 他脱下衣服，整齐叠放在一旁，然后走进浴室，闭眼享受温暖水流缓缓冲刷过身体，冲掉疲惫的感觉。 格林德沃特意听着浴室里传来的细微水声，耐心等到他的阿尔洗到一半，突然打开浴室的门，伸出手，明目张胆地挑走了老校长的星星睡裤。 “别这么瞪我……我只是觉得阿尔你下午说得有几分道理——我是得学着抢别人的裤子。” 一边悠闲欣赏着老情人有些羞窘和恼怒的瞪眼，一边故意这么说着的老魔王，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年轻时常见的那种鲜活恶劣，仿佛恶作剧成功的狡黠笑容。 由于格林德沃先生不是教职工，所以霍格沃兹里，是没有适合他的教职工宿舍的，只能和校长一起住在校长室内部的卧室里——至于是不是真的没有，那只是老校长一句话的事。 但，反正，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提出意见的话，就当确实没有合适的教职工宿舍好了。 …… 被外人——尤其是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们说成邪恶的斯莱特林，黑巫师苗子后…… 正常小蛇的反应：嘲讽回去\/决斗\/和院长打小报告\/陷害算计人 艾莉森的反应：（一阵诡异兴奋的怪笑）嘿！你看人真准！那我不装了！我就是邪恶的斯莱特林！ 最近经常被格兰芬多那群捉弄毒蛇不成反被报复，然后恼羞成怒的蠢狮子们喊“邪恶的斯莱特林\/黑巫师\/水龙头脑袋”，艾莉森感觉她觉醒了更多属于玩家的恶趣味。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斯莱特林！ 黑魔法，力量，精明，野心，圆滑这几点都勉勉强强，但她缺了陷害人。 陷害的对象当然得是——老实本分的赫奇帕奇！ 格兰芬多麻烦多到用不着陷害。 拉文克劳的话，才折腾过人家院长，还是放过他们吧——而且艾莉森觉得，如果提出怀疑有高年级小鹰在宿舍搞了违规的奇怪研究，说不定都称不上陷害，可能那就是事实。 …… 某天的晚餐时刻，桌上多了几道中餐。 教授们都很好奇桌上的新奇食物，用刀叉尝了些，然后纷纷赞不绝口。 霍格沃兹常做的英国菜，味道也还可以，不过烹饪方式简单，而且吃习惯了——简单的香料去除腥气，煎炸烤炖做熟，激发食材本身的香味，就热腾腾地端上桌。 中餐则复杂很多，除了食材本身，还讲究调料组合，火候控制和各种步骤，菜品种类也多。 简直让味觉打开了另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艾莉森还是特意买齐了相关调味料，才把菜谱交给家养小精灵，偷偷用她爸爸的校长权限让厨房制作并上菜的。 《我的校长父亲》 另外，她还恶毒地往格林德沃的啤酒里加了冰块。 德国人喜欢纯啤酒，通常不会在啤酒中加冰，因为啤酒本来就很淡了，放冰会影响口感——要喝冰的可以冰镇。 这种行为的恶毒程度，是类比在意大利披萨里加菠萝，在麻婆豆腐里加草莓。 捏了捏阿尔的手，格林德沃刚想喝啤酒，啤酒杯里的冰块就浮了上来，让他和阿尔聊天时的笑容瞬间消失。 “……”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地盯着艾莉森，然后又恢复面无表情，把冰块用漂浮咒挑出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来无论是德国的麻瓜还是巫师，对于加冰啤酒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艾莉森若无其事地叉起一块苹果，啃得咔嚓咔嚓响。 邓布利多努力憋笑，肩膀微微颤抖，脸都红了，接着就被旁边的老情人瞪了一眼，漂亮澄澈的湛蓝色眼睛无辜回望。 桌上，红烧狮子头，小鸡炖蘑菇，爆炒蛇段三道中餐已经被瓜分一空。 艾莉森幽幽地盯着教授们，然后终于憋不住笑，用一种带着笑意的，刻意变得阴冷邪恶的口气说道。 “……看来，红烧格兰芬多的脑袋，拉文克劳的幼崽炖蘑菇，爆炒切段的斯莱特林——味道都不错。” ！！！ 什么东西？！ 所有教授都愣住了，直勾勾盯着艾莉森，空气仿佛凝固了。 艾莉森无辜脸。 “诶呀～就是红烧狮子头，小鸡炖蘑菇，爆炒蛇段……这不是说得贴近生活一点，会更形象嘛～” 几位院长反应过来后，一个个脸色极其精彩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 第131章 臣妾要告发赫奇帕奇 似乎是厨房那边感觉到光盘了，家养小精灵们又热情地把菜满上。 闻着中餐的浓郁香味，沉默片刻后，邓布利多干咳两声。 “……艾莉森。” 艾莉森叉起一个狮子头，咬了一口：“唔？” 邓布利多无奈：“你怎么能……” 艾莉森打断爸爸的话，盯着他，恶狠狠地又咬了一口狮子头。 “格兰芬多的脑袋就得多吃几个！” 旁边格林德沃差点笑出声，轻咳了一声，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握住邓布利多的手。 艾莉森转移仇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对了，菜名来自赫奇帕奇学院……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这里面没有獾。” 斯普劳特教授脸色微红，尴尬地咳了一声。 她还真无法确定这是不是自家学院的东西，虽然相信小獾们都是老实孩子，但菜谱这种东西就…… 除了赫奇帕奇，应该不会有别的学院研究吧…… 弗利维教授笑着打圆场：“好了，只是菜名而已。” 艾莉森邪恶地笑了，刀子切了一块鸡腿：“哼哼，拉文克劳幼崽的腿！” 小老头脸上的笑容僵住，在大家的憋笑中干咳两声：“……这个，确实是……有点不太好……” 艾莉森笑倒在爹爹身边，继续补刀：“……下次烧成年鸡，干脆叫大盘拉文克劳院长。” 弗利维教授彻底笑不出来了：…… 笑了一阵，艾莉森恢复正经，一脸严肃，冷笑着看向邓布利多。 “所以，我要告发赫奇帕奇学院野心勃勃，意图造反，罪不容诛！” 斯普劳特教授瞪大眼睛：！！！ “他们特意选了獾这种不服就干的生物做学院代表！明显就是在暗示和挑衅！” 瓜尔佳氏?艾莉森此时的背景，是一向温柔的斯普劳特教授欲言又止，颤颤巍巍地小声插话。 “……格林德沃小姐，你没必要这么解读……” 艾莉森才不理会被罗织罪名的无辜獾獾，一阵慷慨激昂。 “还有！那些烹饪所有学院的菜谱！他们是想把别的学院全部吃掉！一家独大！” 百口莫辩的赫奇帕奇院长彻底放弃挣扎，决定回去就给老校长写投诉信。 邓布利多正对着艾莉森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笑到发抖。 斯内普教授黑着脸，觉得再不管自家学院的混世魔王，她就要拆了霍格沃兹了。 今天敢污蔑院长，明天就敢…… 邓布利多在管教女儿的事上根本靠不住。 至于另一位家长格林德沃…… 谁会指望老魔王管孩子？老魔王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够了，格林德沃小姐。” 艾莉森嫌弃地瞄了眼拆台的自家院长，感觉阴沉沉的斯内普一点都不懂栽赃陷害别人的快乐。 “斯莱特林都要被切段了！院长你是一点不慌啊！” 斯内普教授深吸一口气，语气轻缓地讽刺道。 “格林德沃小姐，我看你是太闲了——或许可以去分担一下家养小精灵的工作。” 艾莉森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意味深长。 “我确实闲，所以甚至有闲心预言一下和院长你相关的未来～” 年轻教授注视着那只格林德沃家族的，奇异的透明右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面上却还是冷笑一声，威胁着。 “……你最好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艾莉森笑得花枝乱颤，说起了原着里倒霉孩子的奇怪剧情，贴脸开大忽悠人。 “未来，哈利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被夹在中间做他儿子的感觉如何？” 斯内普教授黑脸，额头青筋暴起：格兰芬多！波特！扣五十分！ 其他教授微微发愣，下意识想到平时哈利和西弗勒斯的糟糕关系，回过神后努力憋笑，试图维护同事情谊。 过分搞笑的情况下，邓布利多压下上扬的嘴角，扮演着严肃威严的校长先生。 艾莉森瞥了眼严肃脸的爸爸，无差别创人。 “并且那位小阿不思和马尔福的儿子搞基了！” 可能阿不思这个名字也有加成，就是会和宿敌成为妻子？ 她倒是不排斥同性恋，但是顶着这个名字，又带着父辈的关系，真的很奇怪，再加上剧情……怪不得是官方同人。 这种奇怪的八卦让教授们都沉默了，还有教授下意识瞟过邓布利多。 复杂，震惊，呆滞…… 邓布利多眸色微深，清了清嗓子，开玩笑般警告。 “……艾莉森，这个话题不适合再讨论下去了。” 不止是因为过于好笑，还有名字背后代表的深意——给孩子起长辈的名字是一种传统做法，是表达对逝者的尊敬，怀念和感激。 他和西弗勒斯都是被纪念的那个吗…… 虽然大家应该都只是认为艾莉森在胡说八道，像往常一样给自家院长添堵，但斯内普的间谍身份不能暴露…… 艾莉森咔嚓咔嚓啃苹果。 可能人类的天性就是八卦，她现在格外激动，想再爆几个瓜。 “那就换个话题——听说哈利未来会有十二个孩子。” 想想现在一年级消瘦的黑发绿眼小巫师，全体教授表情都裂开了。 一对夫妇生十二个孩子……对于子息单薄的巫师来说，太可怕了，家族繁荣昌盛也不是这么繁荣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 出了名孩子多的韦斯莱家也就生了七个孩子。 “……梅林啊！” 麦格教授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斯普劳特教授捂着心口，和弗利维教授一起，露出惊恐的表情。 斯内普教授脸色阴沉。 “……这真是我听过最荒唐的谣言。” 艾莉森终于坦白：“这是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我预见到她未来说的话了。” 闻言，邓布利多微微松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有时候确实会成真，但并不是全部。” 但红发小巫师却对爸爸神秘微笑起来，食指抵住嘴唇。 “嘘！相信先知吧！无论是格林德沃，还是特里劳妮……她的预言始终准确，只是实现时间很微妙罢了。” 第132章 先知 身为一个格林德沃，着名的先知家族成员，艾莉森那种故弄玄虚的态度确实震到了大家。 邓布利多顿了顿，敛下思绪，没有再说话。 麦格教授有些担忧，这位严肃认真的老教授皱着眉，提起那位酗酒疯癫的，没给她留下好印象的同事——特里劳妮教授今晚也不在餐厅吃饭，估计又喝酒喝到忘记饭点了。 “西比尔的预言一向是不好的，她经常会说些死兆一类的，不祥的东西。” 自打特里劳妮教授来到学校，每年都会预言有学生死亡，起初他们还警惕着，可直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出过事。这种危言耸听的预言多了，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当她是个疯癫的骗子。 艾莉森饶有兴趣，神神秘秘地和他们讲起原着特里劳妮教授背后的神话溯源。 “她的曾祖母是卡珊德拉，着名的占卜大师——而稍微了解些希腊神话，就会知道，那是一个特洛伊公主的名字。” 麦格教授被小巫师跳跃的思维弄得有些茫然：为什么突然提起麻瓜神话？ “……特洛伊公主？” 艾莉森应景地幽幽叹气，指尖搭起放在桌上，压低声音为面露好奇的教授们讲述神话故事。 “有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卡珊德拉作为太阳神殿的女祭司，被阿波罗赋予了预知命运的能力。作为回礼，她被要求接受阿波罗的示爱，但她拒绝了——于是阿波罗气恼地向她施以诅咒……” 大家忍不住连连追问：“什么诅咒？” “她说出口的预言百发百中，然而谁也不会信以为真，并且那些预言全是不吉利的：背叛，过失，死人，国家陷落……所以，人们不但不信她，还嘲笑并憎恨她。” 一阵沉默。 这种几乎映照现实的神话传说让几位教授表情复杂，惊疑不定。 斯内普突然嗤笑一声，打破沉默。 “无聊的传说。” 艾莉森轻哼，懒得和他争辩，抱紧了同为先知的爹爹的胳膊。 邓布利多垂眸看着艾莉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他喝了口南瓜汁，面上似乎并不在意那些预言。而格林德沃也一样，神色淡淡，就像真的只是听着饭后闲谈八卦。 艾莉森撑着脸，又想起之前的小孩名字话题和倒霉孩子同人，突然兴奋起来，一脸严肃地拼接名字。 “哪天我捡个小孩，一定要给人取名叫伏地魔。” “伏地魔?格林德沃！祝你在斯莱特林过得一点也不愉快！肄业后就进纽蒙迦德吧！” ！！！ 她的爸爸，正在喝南瓜汁的，当世最伟大的巫师，差点被嘴里的一口南瓜汁呛死。 不停咳嗽的邓布利多倒在同样无语的格林德沃身边，被老情人用了个“安咳消”魔咒，重新疏通气管救了老命。 在老校长的咳嗽声背景音里，所有教授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这个发神经的小巫师，甚至连突然听到“伏地魔”这个名字的紧张恐惧都没有了——恐惧先被离谱的情绪冲散了。 这个名字，光听着都感觉要世界大战了。还有那个安排，直接一步到位，少走几十年弯路是吧？ 邓布利多在格林德沃的顺气下，好不容易缓过来，漂亮蓝眼睛带着水色和无语看向女儿。 “为什么会取这种名字？！” 艾莉森俏皮可爱地眨眨眼。 “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十二个孩子，得把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塞进名字里。” 斯内普教授脸色铁青，回想起之前那个被夹在邓布利多和波特之间的名字，就感觉自己已经要吐了。 “……谁会这么愚蠢。” 艾莉森表情夸张，不敢置信。 “亲爱的院长，你不觉得这很酷吗？——我都想在名字里，加不可饶恕咒的咒语做中间名！” 斯莱特林蛇王脸色从绿转黑，低沉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 艾莉森耸耸肩，撇嘴吐槽：“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邓布利多叹气，笑得无奈：“小艾莉，你的幽默感太过了。” “知道了！白色大黄蜂！” 老校长一愣，反应过来女儿在开一个语言的玩笑。他眼中满是笑意，轻快地哼起歌，真的有点嗡嗡嗡的蜜蜂的感觉。 旁边的老魔王含笑垂眸，手指仔细梳理着老情人刚才闹得有些乱的长胡子。 阿不思是拉丁语里白色的意思，邓布利多又是大黄蜂的变体。但是直接按意思换成现在的英语叫，真的奇怪又搞笑。 麦格教授压下嘴角，这位细心尽责的副校长提到了另一个重点。 “既然西比尔的预言可能发生，那我们还是有必要提醒学生们注意安全。” 哈利未来的十二个孩子就算了，那虽然是个奇怪的大瓜，但不是重点。 艾莉森又塞了口桌上红艳艳的草莓，在酸甜的汁水中，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在死亡回归和最终大战之前不需要——当然，也许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唔，毕竟预言不是总会发生的。” 可能先知都喜欢故弄玄虚，毕竟看别人疑惑又惊讶的样子真的超级有趣。 没头没脑地卖弄完原着后，她又俏皮地冲疑惑的老教授眨眨眼，说了原着里麦格教授在霍格沃兹大战时的话。 “''石墩出动''——我知道你想用这个咒语很久了。” “……” 大家都是聪明人。 事情严重到，需要麦格教授用''石墩出动''，驱使霍格沃兹所有死物的情况…… 保卫霍格沃兹。 老教授抿唇，叹息一声，沉默着。 艾莉森依旧神秘的微笑着，温和平静，轻松自信的样子带了几分她爸爸的风采，让人下意识缓和下凝重紧张的神色。 “无需过于担心，最后都会平安无事的——这是我作为一个格林德沃的预言。” 邓布利多看着她的样子，也欣慰地轻轻一笑。 第133章 抽象 圣诞节假期过后，斯莱特林们返校。 小蛇们看到一身绿油油睡衣，戴着奇怪蛇帽子，像奇行种一样飞来飞去，不走寻常路的艾莉森，纷纷陷入沉默，只能尽量保持礼貌的微笑。 圣诞节假期的两个星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格林德沃小姐好像进化得更抽象了…… 明明她刚入学的时候，还算是个正常人。 圣诞节前夕，他们有的遵循家中长辈的要求，给格林德沃小姐送了份同学的圣诞节礼物——虽然小蛇们本人其实根本不想和那位混世魔王攀交情，但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太有威慑力了。 得到还算给面子的回礼反馈倒并不算意外，家长们也满意地明确了那位小姐，或者说，她背后势力释放的一些，可以接触的暧昧信号。 不过，当早就习惯艾莉森各种奇葩操作小蛇们，看到回礼拆出来是学校的早餐面包时，还是心里忍不住想到“还得是她啊！”。 接着，大家又从留校的同学口中，陆续得知：格林德沃小姐在假期，当众抢了弗利维教授的裤子。 梅林！太勇敢了！ 她真的是斯莱特林，而不是格兰芬多吗？ 但好像格兰芬多都不敢这么干…… …… 艾莉森在餐厅门口大片空地上支起一个小摊子，旁边的牌子写着： 【巧克力蛙画片交换——收邓布利多画片，可用其他画片交换】 摊子上有各种各样的稀有的人物画片，标明了分别要用几张邓布利多画片交换。 虽然现实里也逃不过抽卡游戏，但她可以灵活一点，和别人互通有无嘛～ 小动物们嘻嘻哈哈地围观着这位校长女儿收集她爸爸的画片。 邓布利多画片是巧克力蛙画片里出现的概率最高的之一，收集全套画片是不少小巫师的兴趣。 很多人看到有自己需要的稀有画片，急忙回去，拿出手上多余的邓布利多画片，赶来和艾莉森交换。 摊位上，邓布利多画片越来越多，稀有画片被大家瓜分一空。 同样喜欢收集巧克力蛙画片的小动物相遇，也学着艾莉森的行为，互通有无起来。 一时间，周围其乐融融，也没什么学院偏见——毕竟都是同好，而且还有混世魔王在旁边。 艾莉森抱着一大堆爸爸的画片回去，上千张画片在寝室墙上贴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 墙上的邓布利多照片活泼地做出各种行为，和底下骷髅们挨挨挤挤地待在一起，形成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 多余的画片被她当做书签夹在每本书里，看书都可以开开心心的——虽然施舍格林德沃一些，看着爹爹精彩的小表情会很有趣，但艾莉森舍不得。 哪怕有再多的爸爸的画片，她都不想给别人分享。 …… 圣诞节假期收到爸爸的遗物隐形衣，又从教父口中得知过去他们上学时披着隐形衣的冒险，于是哈利到学校也开始激动地夜游。 黑发绿眼的小巫师探索着霍格沃兹里的秘密，按照西里斯这位前辈的指点，熟悉各种方便逃跑的密道。 其中还因为沉迷厄里斯魔镜，被白胡子校长教育了一番——哈利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了爸爸妈妈，还有教父和沃尔布加奶奶。 邓布利多教授似乎对此有些欣慰？接着就聊了两句老校长在镜中看到的艾莉森，和哈利互道晚安。 之后，又一次夜游时，他被洛丽丝夫人——那只令人憎恨的，能闻见气味的猫追逐时，没头没脑地跑了一阵，看见了斯内普和奇洛教授在空地上相对而立，气氛紧张。 受气氛感染，躲在隐形衣里的哈利也下意识屏住呼吸。 奇洛瑟瑟发抖，好像很怕斯内普，结巴地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厉害。 “西弗勒斯，不，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要，要选在这里见面……” 斯莱特林院长语气低沉，暗含威胁和压迫，打断了结巴嘀咕的奇洛，步步紧逼那个缠着头巾的可怜人。 “你有没有弄清，怎样才能通过海格的那头怪兽？” “你不希望我与你为敌吧，奇洛？” “我，我不知，知道你——”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奇洛更加胆怯了，斯内普却没有任何怜悯，冷酷地又逼近了一步，几乎揪住了奇洛的衣领，像毒蛇准备从容地吞食猎物。 然而，就在此时，斯莱特林蛇王突然侧头，锐利黑沉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隐形衣，直勾勾盯着哈利藏身的地方。 年轻的教授伸出手抓向紧张的小巫师…… 哈利吓得大气不敢喘，悄无声息慢慢后退。 突然，斯内普教授伸出的手反被一把抓住一扯。隐形人抱脸虫一样抱着他，他油腻腻的半长黑发也被无形的手狠狠薅了一把，诡异地凭空浮起又落下。 ！！！ 反被贴近和抱脸杀的可怜教授被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脸上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咬牙切齿。 “格林德沃小姐……” 艾莉森主动解除隐身，眨巴眨巴异瞳，夸张地惊讶起来，矫揉造作地扭了扭身子，娇嗔几句。 “呀～亲爱的院长～您居然如此了解我，还没见到人就认出来了～” “——是不是偷偷关注我很久了？真讨厌～” 斯莱特林院长额头青筋暴起，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把自家学院的混世魔王做成魔药。 旁观的哈利和奇洛目瞪口呆，感觉空气突然油腻恶心得让人反胃，险些让人原地去世。 艾莉森的恶趣味和表演欲上头，还轻轻捶了下自家院长的胸口，娇羞地低头。 “哎哟～在奇洛教授面前这样～真是有点害羞呢～讨厌～” 魔药教授强忍住把身上挂着的，恶心的，绿油油的抽象玩意做成魔药，或者当垃圾扔出霍格沃兹的冲动，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艾莉森穿着绿色睡衣，还带着那顶像水龙头的蛇帽子，同样冲奇洛抛了个媚眼。 奇洛回忆起这个活爹的一系列行为，也不结结巴巴地装害怕了。他瞬间脸色惨白，害怕地转身，拔腿就跑。 看着蒜味教授狂奔的背影，艾莉森满脸无辜地歪了歪头。 ……她应该没可怕成这样吧？ 第134章 透题 “格林德沃小姐，请问您现在是否可以放开您的院长了？” 斯内普阴恻恻地瞪着艾莉森。 艾莉森幽幽叹气，放了手，低头打量手上那一把掉发。 “……真没有幽默感……头发也掉得多——你进入英国男人不可避免的秃头时期了？” 斯莱特林蛇王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快要把自己点燃了，他深呼吸，努力克制住自己。 “……格林德沃小姐，我希望您能解释一下，刚刚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艾莉森迅速在脑中复盘了一下刚才一连串的离谱行为，茫然片刻。 “……你指哪个行为？” 斯内普教授额头的青筋欢快跳动，说话一字一顿的。 “摸我的头，还扯我的头发。” 艾莉森俏皮地眨眨眼，无辜脸，向他解释，轻轻捻了捻手上的战利品。 “哦，就是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一样油腻。” 还有一句她没说出口。 这头发确实有点油。 但仅仅是那句话，就已经让可怜的教授感觉血压飙升。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格林德沃小姐，我想您应该知道，随意碰触教授是不礼貌的行为。” 艾莉森一脸无赖，开始耍流氓。 “你也可以对我不礼貌，随意触碰啊！” 斯内普教授：感觉拳头已经硬了。他现在甚至不想用魔杖，而想直接揍上去。 最后，双面间谍的理智还是克制住了怒火。他习惯性地用了大脑封闭术，把情绪排除在外，眼神空洞地转身离开。 就是脚步还是加快了很多，黑色袍子翻滚着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奇洛，继续进行那场被打断的威胁了。 艾莉森愉快地站在原地，整理那把掉发——很多魔药需要用到特定人物的头发作为指向。这可是重要的魔药材料，也是她预见到这一幕赶过来的主要原因。 至于次要原因…… 哈利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掀起隐形衣，震惊地看着艾莉森。 艾莉森对他愉悦挑眉。 这个小下属说话结结巴巴的，可能是在模仿他同情的奇洛教授，表达敬意吧。 “你……你刚刚……” 哈利也发现了自己的结巴，就干脆指了指远处斯内普教授离去的背影，用动作表明意思。 “你刚刚……那样……” 艾莉森嗯了一声，脱离之前那种刻意表演出的普信油腻，此时神情慵懒又冷静。 “我把他气跑了。” 毕竟这种威胁行为对奇洛和伏地魔都没什么用，最多就推个剧情，加重对面黑发绿眼小巫师的怀疑，最后来个无聊又老套的大反转。 哈利咽了咽口水：“为什么？” 艾莉森笑起来，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一句：“你的猜测呢？” 哈利犹豫片刻，在黑暗的环境里细心打量对面混世魔王的表情：“……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他的用词，艾莉森高高挑起眉梢，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发现？霍格沃兹之内，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 哈利倒没有觉得艾莉森的自大表现有问题，霍格沃兹的大家都习惯到麻木了，而他甚至见过对方大量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疯狂情景。 所以，他只是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知道，奇洛教授在做什么吗？” 听到小下属带些心机地委婉问话，艾莉森眼中划过意外，随即便是笑意盈盈，点破他的心思。 虽然平时她经常做出各种离谱行为，和自家院长也不算对付，但到底也是个斯莱特林。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亲爱的院长想干什么……” 哈利皱起眉头：“你果然知道！” 艾莉森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柱子，说出了和哈利的推测截然相反的话，直接揭晓真正答案。 “奇洛想偷魔法石，斯内普在试图拦着他。” 她斜睨了一眼旁边听到这个答案愣住的小巫师。 哈利反应过来后，难以置信，下意识反驳，为他心中怯懦的可怜教授辩护。 斯内普和奇洛的对比如此明显，一个到处挑刺欺负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个懦弱结巴还有心理阴影，苍白消瘦又被前者逼问…… “怎么可能？奇洛教授看上去那么胆小……” 艾莉森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事情真相往往非如你所见''——这是我爸爸曾经说过的话……人是会伪装和说谎的，也是会改变的。” 看着小巫师呆呆的小傻瓜样子，她暗暗叹气，温和解释起来，态度从容地像是在闲话家常，而不是讨论教授的阴谋。 “我这么说吧：请你跳开对他们那些目的不明行动的个人情绪，去从整个局势来看——斯内普一直都是院长，是校长信任的对象。而奇洛，他则突然从麻瓜研究教授转聘到黑魔防教授这个职位……” “你之前生活在麻瓜界，应该不太清楚这个职位：黑魔防教授职位自从伏地魔求职过后，就渐渐变得臭名昭着。据说是伏地魔求职失败，对这个职位下了诅咒，那些教授都只能教一年，然后就要出事。” “所以这个一年消耗一个耗材教授的职业在英国臭名昭着，以至于找不到合格的人主动应聘——所以相比从前，性格突然转变，并主动应聘这个危险职位的奇洛非常可疑。” 震惊细思过后，哈利又皱眉，挠了挠头，点明他想不通的漏洞。 “可是，那校长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聘用奇洛？” 艾莉森俏皮地眨眨眼，异瞳闪闪发亮，回忆并点评起她爸爸。 “聘用不代表信任——我爸爸虽然乐意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平等轻松的姿态，但他对任何人的信任都十分有限。” 见说得有些深奥，导致小下属一脸茫然地对着她。艾莉森叹了口气，说得更直白了些。 “比如说，我发现有人想偷我的东西，但我没去驱赶他，而是选择了放任——最后捉贼拿赃，一劳永逸！” 哈利恍然大悟，后知后觉，脱口而出。 “你是说，校长是在钓……” “闭嘴！” 艾莉森嘘了一声，打断哈利。 这里虽然是自家院长精心挑选的，没有画像之类打扰的隐蔽角落，但霍格沃兹内，还是小心为妙——被爸爸发现她出于乐子，随口偷偷摸摸给小下属透题开挂，就麻烦大了。 第135章 试图翘掉期末考试 想干坏事，当然得关上门避着人。 在她爸爸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才刺激。 看到小下属在她的命令下乖乖闭嘴，艾莉森满意点头，又给个甜枣鼓励——那些关卡也不好放着生锈，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半途而废有点浪费。 这也是她现在还留着伏地魔的原因：老学长和小学妹都默契地打算把问题留到期末考试之后再解决，不能影响学习成绩嘛～ “总之，你要是想拦一下奇洛，也可以去试试。几位教授都布置了关卡，挺有趣的。调查一下，解解谜，和你的小伙伴当游戏玩玩也好。” 邓布利多不会主动透露信息，是想考验一下哈利是否能承担得起对抗伏地魔的重任，是一个值得被他引导和培养的苗子。 除了伏地魔这条自投罗网的鱼，这只可爱的老狐狸还在趁机钓哈利这条小鱼，杀人诛心地借老学生给新学生锻炼锻炼呢。 而艾莉森主动透露，除了暗中叛逆对抗，撕爸爸剧本，不打算让他继续关注培养哈利的小心思之外，也确实打算在今年，就彻底解决掉能折腾的伏地魔主魂。 暗黑游戏世界的技能，都是能彻底伤害灵魂的。 她手上就死过不少灵魂类怪物。 靠魂器这种留下一部分未受损害的灵魂，牵引主魂滞留人间的东西，根本不能阻止她彻底毁灭灵魂。 不想转生是吧？ 那就魂飞魄散好了。 而且，说老实话，让讨厌的里德尔学长死得太过干净痛快，会让她不爽…… 哈利并没有和艾莉森心有灵犀。 被校长的女儿这么一鼓励，黑发绿眼小巫师心动地想了想一直好奇的活板门下方，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邀请。 “那你呢？你不一起吗？” 艾莉森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这个有勇气敢邀请她同行的小跟班。 她对专为一年级准备的宝宝关卡实在没兴趣，如果是她之前设想的那种关卡，她或许还会欢快地溜进去玩一玩。 “……我和我爸爸聊过——我一直建议把第一关的魔法植物换成毒触手和咬人甘蓝，它们杀人的效率比杀戮咒都高一点。” 哈利打了个寒颤，摇摇头，努力甩掉那些可怕的想象。 而艾莉森就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重新隐身离开了。 …… 再次见到斯内普教授，他的头发居然真的清爽了很多，并且之后也保持清爽了很久。 …… 哈利又经历了一系列诸如海格偷偷养火龙——那只成长迅速的火龙不知怎么的，最终还是被邓布利多教授发现了，找人送去了罗马尼亚。 还有遭遇禁林里吸食独角兽血液的，会让他伤疤剧烈疼痛的，带着兜帽的亡命徒——救下他的马人费伦泽暗示他，那是伏地魔。 总之，这个学年过得非常精彩，体会不到一点霍格沃兹的安全。 …… 一直到了学期末。 艾莉森不想参加期末考试，想着干脆翘掉，于是正在和她的爸爸，那位霍格沃兹的校长先生撒娇。 邓布利多耐心地哄女儿：“乖孩子，那只是一场普通的考试，并不会决定你的命运——最起码去考一下。” 艾莉森坐在沙发上晃了晃腿，理直气壮地反驳。 “就是因为是普通的考试，所以没有考的必要嘛～我平时都是你单独上课教的，进度早就超前了那么多～” 邓布利多搅了搅红茶，温和但坚定地拒绝了。 “那也不行！你要是翘考，别的学生也会有样学样的。” 红发小巫师嗤笑一声，神情傲慢：“他们又没有校长爸爸和魔王爹爹！” “艾莉森，不要拿身份当借口！” 邓布利多无奈叹气，然后顿了顿，决定换个方式说服她。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开始忽悠小孩：“这是对你的考验！” 果然，哪怕知道爸爸在忽悠她，艾莉森却依旧好奇地歪头，认真听了起来，完全被拿捏住了。 “如果你连一场考试都不愿意参加，那将来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领导者要学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包括考试。” 艾莉森乖乖举手，真诚地向爸爸坦白：“那个，我打算啃老。” 成功噎住爸爸后，艾莉森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蠕动：“我现在对统治不感兴趣，太麻烦了——有你和爹爹在，我干嘛不啃老？”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不行！你不能一辈子都依赖我们！” 艾莉森冷笑着，说话有理有据。 “但起码现在，我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爸爸还是校长！” “就连巫师等级考试成绩都可有可无的，你们难道真的指望我未来成为什么魔法部小职员？或者依靠好文凭去打工？” 感觉说不过这个小孩，邓布利多头疼地捂了捂额头。 “艾莉森，你都十二岁，是个大孩子了，应该学会独立！” 结果话音刚落，艾莉森瞬间眼泪汪汪：“你和爹爹复合后，就想把我踢走了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更加成熟。” 邓布利多手忙脚乱地坐过来，连忙哄她。 结果，哄了一会都不管用，老父亲逐渐冷静下来，看出艾莉森是想靠撒泼打滚，嚎啕大哭来混过考试时间，于是又立马诱惑道。 “艾莉森，如果你这次考试能拿满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艾莉森立刻停下，眼眶红红，偷偷瞄他一眼：“……真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微微一笑，自觉成功，放松下来。 “当然！怎样，这个条件很诱人吧？” 然而，艾莉森却瞬间翻脸，根本没被诱惑到。她还打了个哈欠，神情冷酷。 “听起来诱人，实际上非常鸡肋——我正常提要求，你都会满足。而触及到你底线的东西，你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同意。” 第136章 期末加考 艾莉森是个过分聪明的小孩。 老校长并不恼，反而好脾气地笑笑：“那你先说说看。” 艾莉森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同他对视，异瞳紧紧盯着那双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眼睛，语气里透着危险感，仿佛毒蛇吐信，执拗地要确认爸爸的爱。 “……你得答应要永远陪着我！永远爱我！” 邓布利多呼吸一滞。 他看着眼前的女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那种危险，炙热，执着，步步紧逼，带着掠夺意味的爱意，让他有种面对过去的盖尔的错觉。 艾莉森太像盖尔了。 盖尔当初那句“你答应了要永远陪着我的，你承诺过的。”仿佛同时响在耳边。 邓布利多移开目光，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就像他过去那时不愿意看清眼前人一样。 此时的他，同样盲目地，为了爱，缓缓开口承诺。 “好。” 艾莉森低低笑了起来，愉悦又兴奋。 “爸爸居然真的答应了！其实爸爸只要和我撒撒娇，说说你爱我，我就会同意哦～我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最好说话了！” 邓布利多明亮澄澈的蓝眼睛重新凝视着怀里的孩子，温柔地用枯瘦修长的手指梳理她的长发，轻声郑重回应着。 “……我知道，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达成目的。” “艾莉森，我爱你，这是事实，不需要任何条件。” 艾莉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血盟从格林德沃那里继承的，是爱意可以掠夺，可以掺杂各种手段，算计的思想——而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不断挑衅双亲，多疑地反复确认他们的想法，隐藏起自己某些绝对不可能被接受的黑暗面，病态极端地掠夺关注和警惕…… 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却满腔爱意，同时渴望着更多的爱，到最后只能固执地想要爸爸和爹爹永远陪着自己。 邓布利多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艾莉森几乎是瞬间就敛去了所有锋芒，连平时最常挂在脸上的笑意和傲慢都消失了，温顺得像一只猫崽，柔软地撒娇回蹭爸爸的手。 邓布利多心中叹息，有些酸涩和心疼。 他很清楚艾莉森对自己的感情并不纯粹，因为过去那些他未知的糟糕过往，甚至性格都变得极端而扭曲…… 但他依然愿意包容自己的血亲。 摸了摸艾莉森的脑袋，他微微推动小巫师的身子，轻声叮嘱。 “现在，去考试吧。” 艾莉森眨眨眼，昙花一现般，轻飘飘又真心地笑了一下。然后她点点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考试并不重要，虽然艾莉森确实认真写完了那些简单试题——魔药课还要额外顶着自家院长有趣的瞪眼。 她的仇恨拉得居然比格兰芬多以及哈利都多吗？ 考试途中艾莉森故意搞小动物们的心态，往往大家写到一半，就看到某人都提前交卷，大摇大摆地走了。 大部分握着防作弊羽毛笔，还在冥思苦想，疯狂回忆书本知识和上课内容的小动物们：…… 直到深夜。 眼前清晰地浮现出哈利和奇洛对峙的画面，艾莉森眨了眨异瞳，慢悠悠地从斯莱特林寝室离开，走在去往四楼右侧走廊的路上。 走廊上称不上安静，隐隐约约传来有些魔法画像的呼噜声，颇有节奏感——但这种没用的东西也模仿本人真的有必要吗？ 艾莉森挥动魔杖，音乐声再次从旁边的竖琴上流泻而出。龇牙咧嘴的三头犬刚准备咆哮，就又昏头昏脑睡了回去。 那个混血巨人爱去的酒吧真是什么东西都有：三头犬，龙蛋…… 一群危险的走私犯…… 换成游戏世界，早被她闯入营地屠杀光了。 飘下活板门，还没走几步，就遇到骑着飞天扫帚，带着昏迷的罗恩，上去准备找教授通风报信的赫敏。 飞天扫帚蹿了上去，艾莉森瞥了眼看到还有人来，表情惊愕的赫敏。 “别……” 有着一头蓬松凌乱棕发的小女巫的话轻轻飘散在空中，听不清有些尖细的嗓音在说什么，飞天扫帚就已经带着他们往反方向的出口飞去。 艾莉森身侧的厉火远远地就逼退了魔鬼网，然后她踩着之前怨种们开的路，不紧不慢地前进。 到了斯内普教授设下的逻辑推理关卡时，门口的火焰被变形术控制着，温柔的大蛇蜷缩起来，让开了道路。 艾莉森无视最深处的门后那些奇怪的动静，饶有兴趣地先挨个打量一下那些瓶装魔药。 毒药真的是毒药吗？对于一个闯关游戏来说，逻辑推理出错，小巫师应该也罪不至死吧。 她把桌上那些无主魔药全部搜刮收进系统背包里，几瓶荨麻酒都没放过。 至于可能来回收东西的自家院长…… 谁在乎？ 反正她不在乎。 捡完战利品，艾莉森不紧不慢地穿过火焰，进了最后一个房间。 她随意扫了一眼自己的小地图。 嚯！真热闹！ 对外说是被魔法部信件叫走，实际上隐身在旁边，准备随时救场的老校长。 共用一个身体的双面人伏地魔和奇洛。 还有一个正在努力保护魔法石，准备往艾莉森这边的门口退的哈利。 看似是两个人的表演，实际上是四个人。 期末加考是吧？ 身为学生会主席的老学长为了保证母校学生的期末成绩，特意等到期末考试结束才行动，顺便临时加考一场武打决斗。 这还不是一两次，原着年年如此，偏执老学长就是要期末左右动手，一直送到心爱的小学弟毕业——好像有什么大病。 可能是分裂灵魂，也顺便把智商分完了。 艾莉森进来时，正好看到哈利的魔杖指向那个双面人。 那个人的手臂被反过来掰折到身后，后脑勺上有一张异常惨白的脸，通红的眼睛放着光，下面是两道像蛇一般细长的鼻孔——伏地魔始终失去了他的鼻子。 哈利脸上带着擦伤，死死盯着正在威逼利诱的伏地魔，魔杖杖尖迸发出一道深蓝色的魔咒光亮。 一年级的黑发绿眼小巫师对着眼前的敌人，念出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黑魔法咒语。 “魂魄出窍！” 第137章 暴怒 夺魂咒是这个一年级小巫师会的唯一一个强大的魔咒。 毕竟不能指望用漂浮咒飘起奇洛的魔杖，狠狠砸在奇洛头上，或者干脆做个近战法师，把自己的魔杖插进伏地魔的插座鼻孔里。 可惜的是，这个压箱底的不可饶恕咒还是没什么大用——除了让奇洛微微一顿，恍惚了片刻。 伏地魔和奇洛共用一具身体，自然也连带着提升了奇洛在精神方面的抗性。 在发现奇洛有问题，疑似和伏地魔相关后，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就曾试图用过摄神取念，但这两位也什么都没看到。 而“没看到”这个结果其实已经能说明某些问题，让他们确认了：按奇洛之前的魔法水平，他可没有这种防护能力。 不过，一年级小巫师果断使用不可饶恕咒这种场景，确实像给周围上了个石化咒，让伏地魔和隐身在旁边的邓布利多齐齐沉默片刻——某种意义上，哈利好像也确实达成了控制效果，而且是群体控制。 “……！” 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隐身的邓多多发出尖锐爆鸣（x） 从惊讶中回过神，邓布利多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意外，顺便冷静地在培养计划里又加上了“培养心性，减少黑魔法影响”这一条。 夺魂咒这种不可饶恕咒，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是艾莉森教给哈利的，或许之后沃尔布加同样出力训练了。 艾莉森的想法，老校长也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虽然教导内容有点激进，但哈利的情况确实和正常小巫师不一样。学会了这个，面对生命危险起码能有还手之力。 并且夺魂咒不像钻心咒和杀戮咒，它只是个能解除的控制手段。这可以避免年龄尚幼的小巫师，在校园生活打打闹闹间，一时冲动就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之前倒是一直没见哈利在学校里用过这个，这孩子还算有分寸。而且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冷静下来，运用自己所学，倒是令他颇为欣慰。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或许正常攻击魔咒方面的教导也该抓一抓了。 一阵晃晃悠悠，奇洛挣脱控制后，脸色更加苍白，透过他面对的厄里斯魔镜，几乎是惊恐地看着那个用出了不可饶恕咒的一年级小巫师。 他的主人伏地魔就冷静很多，微微沉默片刻，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哈利，恐怖的面容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又露出一抹冷笑。 艾莉森在此时进来，脚步声不紧不慢，颇有节奏感。 伏地魔扭过脸，盯着艾莉森，想起之前差点被打得报废的奇洛，眼神阴鸷。 大部分时间都虚弱地沉睡着，没有正面交锋过，他其实并没有把艾莉森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艾莉森不过是一个被邓布利多宠坏的孩子。 正好，随手处理了这个意外的闯入者，能顺便报复一直念叨着爱的理论的邓布利多。 然而，艾莉森却比他更加果断和狠辣。 红发小巫师冷冷地盯着伏地魔，完全不见平时的笑模样，彻底暴怒了。 艾莉森的性格里，总有一部分理智到漠然审视一切的底色。哪怕是放狠话威胁，在血亲面前做出一副娇纵气恼的模样，也是始终保持着理智，没有碰过底线。 但是此时，她的魔杖直接射出一道明亮红光——是无声的钻心咒。 这道钻心咒在折磨敌人的恶意情绪加持下，远比过去她用过的要强大太多，趁着伏地魔还有一个共用身体，疯狂地折磨着他。 奇洛的孱弱身体或多或少拖慢了反应，加上那是一个被轻视的一年级小巫师的魔咒——伏地魔猝不及防被击中，和奇洛一起，发出重叠的凄厉惨叫。 于此同时，因为近距离灵魂链接共享精神痛苦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同样惨叫一声，晕了过去，重重砸在地上，被邓布利多偷偷用了个防护魔咒——运气还算好，没有活生生清醒着被折磨疯。 艾莉森钻心咒的首杀：友军哈利?波特 不过艾莉森根本没多看旁边可怜的小哈利一眼，她的周身渐渐弥漫起一点黑雾，却又被强压下来，满怀恶意和愉快地欣赏着伏地魔此时的痛苦。 原着里，伏地魔为了老魔杖，去纽蒙迦德监狱，找格林德沃询问老魔杖的下落…… 哈利从被抓去马尔福庄园就看到伏地魔进入了纽蒙迦德，一直到逃脱时，伏地魔才对她爹爹用了杀戮咒。 “……” 猜猜这段时间，伏地魔会对她爹爹用多少拷问折磨用的钻心咒？ 她一向不太喜欢聆听蠢货的惨叫，但这位讨厌的里德尔学长是个例外。 他死上一万次，都难消艾莉森的心头之恨。 艾莉森随手划出一道蓝色厉火圈。 组成火盾护身的赤胆忠心咒判定过活物的忠诚，温柔平静地穿过哈利和隐身在角落的邓布利多，甚至干扰切断了哈利灵魂上的链接，却危险地爆燃着逼近了那个双面人。 伏地魔毕竟是黑魔王，很快就反应过来，忍着剧痛挣脱了钻心咒，控制着奇洛的身体，狼狈躲开厉火，身边也升起红色的厉火大蛇，脸色却十分难看。 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位格林德沃小姐，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得先解决掉她。 艾莉森语气冰冷，充满恶意：“我该怎么折磨你呢？” “呵，就凭你？” 伏地魔露出了可怕的笑容，魔杖挥手间就是一道绿光。此时他也不需要再顾忌身体和灵魂是否虚弱，是否能够支撑了——魔法石就在眼前，除掉艾莉森就能拿到并重新复活。 红发小巫师直接召唤活物，拿一只活生生的嗅嗅轻易抵消了杀戮咒。死去的嗅嗅尸体跌落在蓝色厉火中，燃起更高的火焰，一条生命的逝去就没有更多的结果了。 她如此清楚该怎么刺激和侮辱这个讨厌的学长。就像她自己心底同样隐秘的，不愿意放开思想，不想让爸爸和爹爹知道的，疯狂试图隐瞒的污点：她曾经是一个麻瓜。 于是艾莉森嗤笑着，轻蔑地扫视过他。 “麻瓜和疯子生的下贱种子！” “你说，我之后为你写本书，就叫：麻瓜父亲与疯女巫的迷情剂产物——小汤姆?里德尔，论这个肮脏卑贱的混血如何欺骗纯血……怎么样？” 身世这种敏感话题完全戳到伏地魔的心里血淋淋的伤口。 他刻意把自己毁容，就是为了舍弃和麻瓜父亲一样的英俊长相，摆脱和忽略他眼中那部分低贱至极的麻瓜血统。 这位自诩高贵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彻底被激怒了，强大的魔咒疯狂地袭向艾莉森。 第138章 古代魔法 艾莉森的左手出现一根骨杖。 那是一根脊椎骨精细雕刻而成的轻巧骨杖：墓穴之脊。 骨杖挥动后，凭空在身前凝结出一面骨墙。对面那些魔咒砸在骨墙上，噼里啪啦炸了一部分，却依旧没有完全突破防御。 艾莉森游刃有余地施展魔咒，蓝色火墙也在她的指挥下追赶击打着敌人，就像指挥乐队一样优雅从容。 感受到身边的空地上，有如实质的冷静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艾莉森才逐渐冷静下来，脸上带上笑意，不复之前那种冷冷的怨恨和嫉妒。 是的，还有嫉妒。 艾莉森疯狂地嫉妒着这位学长占据了她爸爸后半生的关注——邓布利多在伏地魔身上直接或间接地花了多少时间？ 组织凤凰社是为了对抗他，培养哈利是为了对抗他，甚至最后中了他致命的诅咒，还心心念念着与他算计和博弈。 他凭什么？！ 从小就被她爸爸亲自到孤儿院去接人，上学时也被重点关注，还有她爸爸的亲自授课，未来的研究，关注，战斗…… 一辈子都离不开邓布利多。 那明明是她的爸爸！ 去死吧！ 艾莉森甜蜜地笑起来，恶毒宣布着，眼底的红意渐渐浓郁。 “你的魂器被干掉了好几个哦～” “我曾经有一个敌人说过：即使是死亡也无法从他那里拯救我……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对面虚弱苍白的后脑勺根本没想过自己最大的秘密会被发现，瞬间脸色一变，停下施咒动作：“你说什么？！” 他看着艾莉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彻底从愤怒和贪婪中短暂地清醒过来，找回部分理智。 ''先撤退吧！以后再找机会解决掉这个小巫师。'' 这么想着，一个灰色的灵魂从暂时的寄体奇洛身上强行脱离出来。 镜子里可以看到，之前被剧烈战斗透支魔力的奇洛眼神绝望，哀求着，却难以得到自身难保的主人的任何怜悯。 最终，这个被诱惑的，可怜又可恨的人啪嗒一声倒在地上，属于他的红点彻底从小地图上消失了。 艾莉森的骨杖准确指向那个逃跑的，自以为安全，实则脆弱无依的灰色灵魂。 在层层叠叠的，冲天的蓝色火焰包围中，她还饶有兴趣地学着爹爹，轻快地问了一句，咯咯地笑着。 “你觉得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里德尔学长。” 骨杖中涌出的白骨之魂凄厉地尖啸着，被死灵法师驱使着，袭向伏地魔的灵魂，疯狂地啃噬撕咬，阻拦他逃跑。 那个虚弱的灵魂发出痛苦的哀嚎，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围攻的怨灵。 趁着他情绪最激烈的时候，艾莉森紧接着用了古代魔法。 像游戏世界里的反派伊西多拉一样，魔杖杖尖从那个灰色的灵魂里快速抽离出一大团黑色带着红光的力量，又顺畅地流入她的古代魔法中。 伏地魔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而去。然后，灵魂体的痛苦挣扎就像突然掉线卡死了一样。 ——它渐渐变得麻木呆滞，不再对怨灵们戏耍似的啃噬撕咬有任何反应，就宛如一个空洞的壳子，彻底失去了灵魂中的七情六欲。 它也不再同几分钟前那样害怕死亡。 吸收了一大团顶尖巫师的情绪力量，艾莉森的眼睛彻底变红了，而她的胳膊被旁边的枯瘦修长的手紧紧握住——那只手，好像有点颤抖？ 刚才的事情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隐身在旁的邓布利多只能看到艾莉森抽离并吸收那团奇怪的力量，眼睛都变成一片血红。最后，他只来得及抓住艾莉森的胳膊。 艾莉森冷静地按照预定计划，随手用奇洛的尸体发动了一个毒爆，补了个伤害终结敌人。 尸体内部轻轻地爆炸了，导致尸体诡异地微微弹动了一下，冒出一股绿色毒雾。 尸毒迅速弥漫开来，把旁边那个灰色灵魂短暂染成绿色，然后就彻底飘散成灰色的烟灰了。 地上那个死去的，被抛弃的仆人送了抛弃他的主人最后一程。 尘归尘，土归土。 邓布利多看不出某些魔法的来历，不知道艾莉森究竟是怎么做到抹杀灵魂的。但他感觉得到，艾莉森现在很危险，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于是，他解除隐身，主动给了红发小巫师一个轻轻的拥抱。 艾莉森并不意外，偏头看向邓布利多。对视间，她的表情蓦然柔软下来，冒着红光的眼睛里也满是真挚的喜悦，甜甜地叫唤着。 “爸爸～” 伤不到室内剩下三个活人的火盾护身也渐渐消散——这是个好消息。 这代表着，哪怕现在状态不稳定，程度也始终有限，艾莉森尚且能平稳地控制好最难控制的厉火。 不过，邓布利多松开艾莉森时，仍然关切地打量着女儿，视线在她的红眼睛上停顿片刻，眸色微深。 “没事吧？小艾莉。” 艾莉森噗嗤轻笑，瞥了一眼地上早已昏过去的哈利，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当然没事……不过，我还以为爸爸会先关心晕过去的那个。”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感觉着她身上那股波动着的，不同寻常的强大力量，轻声抱怨，又试探性地问道。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魔法？” 艾莉森俏皮地冲爸爸眨眨红眼睛，面对他的时候，非常坦诚。 “古代魔法——我圣诞节那会提过。” 第139章 伤疤 感觉到爸爸严肃认真的目光，艾莉森试图转移话题，她语气轻快地说着，像聊起下午茶一类的轻松话题。 “……伏地魔的主魂都没了——爸爸不开心吗？” 不过很显然，转移话题失败，邓布利多暂时不想放过小巫师。 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 “我很高兴……可是，我更担心你。” 古代魔法早已失传，连记载都没留下太多，并且其中的内容大都玄而又玄。哪怕身为巫师，面对古代魔法记载的那些“可以肉眼可见的古代魔法痕迹”，都是一阵抓瞎，就像麻瓜面对魔法一样。 有魔法天赋的人是灵魂中绽放的奇迹，那有古代魔法天赋的巫师，就得算是奇迹中的奇迹。 过去比较着名的，用出过古代魔法的，是已经被伏地魔杀死的莉莉?波特，她的那个献祭魔法用爱和生命一直保护着儿子哈利——古代魔法这个神秘的领域是公认的晦涩，强大，危险。 严格意义上来说，邓布利多看不到之前艾莉森从伏地魔灵魂上抽出并吸收的东西，他只是能隐隐感觉到，有一团庞大躁动的魔力顺着艾莉森的魔杖流动着，而且艾莉森是早有准备地谋取伏地魔的力量。 汤姆在魔法上的造诣确实强大，不过灵魂也同样污浊破碎。艾莉森从他灵魂中抽取并吸收了某些东西，并且异常都明确反映在外表上了——那双像汤姆走上黑巫师道路后，变得血红的邪恶眼睛。 在这条未知的道路上，哪怕是当世最伟大的巫师都无法给予女儿太多指导和警示，邓布利多心底都难得有些忧虑和疲惫，哪怕伏地魔的主魂被提前终结也高兴不起来。 艾莉森伸手要去捂住他的嘴，血红的眼睛再次俏皮可爱地眨了眨。 “好啦～吸收情绪力量确实算古代魔法里比较偏门的运用，不过我也只是废物利用一下讨厌的学长嘛～” 邓布利多并没有完全相信艾莉森的话，但他知道，现在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双明亮澄澈的漂亮蓝眼睛仍旧透过眼镜盯着艾莉森，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责备女儿的危险行为。 “下不为例。” “伏地魔也没有第二个呀～剩下的不就是几个魂器了嘛～” 艾莉森狡猾地偷换概念。 老校长简直要被她这种糊弄的态度气笑了，干脆眼不见为净，走到旁边，俯下身去查看哈利的情况。 艾莉森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也蹲下看着哈利。 邓布利多眉头紧锁，各方面都检查一下，治疗了身上的擦伤，还着重检查了精神方面，却没有查出问题。 不过，之前哈利那声和伏地魔同时间发出的惨叫实在过分奇怪，而且艾莉森送的那本预言书上也几次写明了哈利面对奇洛时，会“伤疤剧痛”。 艾莉森正意味不明地注视和轻轻抚摸着哈利额头那块闪电形伤疤，又笑吟吟地偏头看向若有所思的爸爸，进一步点明。 “他是在我对奇洛用钻心咒的时候倒下的——要我说，他那种仿佛感同身受一样的痛苦可不正常呢～” 听到艾莉森这么说了，邓布利多垂眸注视着那个伤疤，神情微微黯然和忧虑。 哈利，也是一个魂器，甚至能通过灵魂碎片与伏地魔建立心灵感应。 过去，邓布利多就意识到哈利的伤疤与伏地魔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想着那是预言中，伏地魔亲自用杀戮咒留下的，对劲敌的标记。 而现在，那些像拼图一样破碎的情报渐渐齐全，真相明晰，邓布利多却不愿意去想那是活体魂器——这意味着他得亲自培养一个孩子，并在合适的时间让人赴死。 一只小动物养上几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活生生的无辜孩子。 见吸引了爸爸的注意力，艾莉森甜甜一笑，又安慰起来。 “不用担心啦～主魂都没了，几个魂器应该也对他影响不大——说到底，过去十几年都没出事，之后这一小片灵魂闹出问题的可能性也不大。” 邓布利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情略微恢复一点：“希望如此。” 的确。现在伏地魔的主魂被艾莉森用未知手段提前杀死，只剩一些魂器。 如果当初汤姆用杀戮咒散逸出的，附在哈利灵魂上的灵魂碎片很小，那么消灭了那些死物魂器之后，或许可以忽略掉灵魂碎片对哈利的影响。 大难不死的男孩不用再背负那些残酷的命运，去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他人。 这个孩子人生中最大的苦恼将只是学业，恋爱，工作……他会像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安全又平凡的生活着。 也许在未来，哈利还会把年少时面对伏地魔的大冒险，像讲童话故事一样，轻松兴奋地讲给自己那十二个孩子听。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把哈利变得轻飘飘的，抓起黑发小巫师的胳膊，然后他又牵起艾莉森的手，召唤了福克斯在校内瞬移，把他们送到医疗翼。 昏迷的哈利被交给了庞弗雷夫人照顾。 这位精通治疗手段的女士就待在医疗翼内，没有去休息，哈利旁边的床上是先前被治疗后睡下的病友罗恩。 庞弗雷夫人的视线同样在艾莉森异常的红眼睛上微微停留，然后…… 没受伤的父女两个，被严厉的庞弗雷夫人一同赶出了医疗翼。 艾莉森困惑地打量黑漆漆的周围，眼神中透出一股没见过这个时间医疗翼的，清澈的愚蠢。 “现在是深夜吧，庞弗雷夫人不用睡觉的吗？居然这么精神……” 邓布利多无奈笑笑，小声解释。 “波比是校医，自然会随时待命。” 艾莉森的吐槽脱口而出：“这是什么牛马工作！” 布置魔法石关卡，设计伏地魔，间接给校医增加工作量的校长先生老脸一红，心虚地轻咳一声，示意小巫师注意言辞。 人家波比明明是热爱工作！ 医疗翼平时也不会深夜忙碌的！ 邓布利多让庞弗雷夫人先照顾着哈利，然后带着艾莉森回到了校长室。 刚刚战斗结束，并且吸收完混杂的力量，艾莉森有些兴奋，情绪躁动不安，跃跃欲试地想要拆家。 想起原着里哈利干过的，毁坏校长室的行为，她的心底涌现出强烈的好胜心。 哈利能做的她也要能做！ 不能让爸爸偏心眼！ 于是她一胳膊扫过去，立刻化身桌面清理大师，把细长腿桌子上那些精美的，旋转着的银器全扫到了地上。 第140章 欢庆 老凤凰福克斯惊慌地扇了扇翅膀，发现没有影响到自己的鸟架子，于是重新镇静下来，好奇歪头，打量着红发小巫师没头脑的举动。 老父亲睁大漂亮的蓝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没有阻止突然拆办公室的熊孩子。 不过他不出声，有的是画像出声。 墙上那些正在睡觉打呼噜的画像们被噼里啪啦的动静惊醒，几幅肖像睁眼看到这一幕，发出愤怒和恐惧的尖叫：“真不像话！” 艾莉森没理会，不过也没有继续选择摔砸东西。她在校长们的惊呼和怒骂中，直接嚣张地坐到了清理干净的办公桌上——真有点让人意外，她本以为这种细长腿的桌子坐上去会散架呢。 画像们愤怒地指责这个混世魔王没有礼貌，不过都一致无视了旁边的邓布利多。 霍格沃兹里的大家，对“让邓布利多管教女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艾莉森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摇头晃脑挑衅，做了个鬼脸。异常的红眼睛在这种贱兮兮的挑衅行为面前，不值一提。 “那你们有本事来打我吗？一群挂在墙上的家伙！” 画像们气急败坏，都气得吹胡子瞪眼或者跳脚。 邓布利多暗暗叹气，赶紧安抚前辈们：“各位，请冷静一点。” 艾莉森则晃了晃腿，向他们愉快宣布。 “虽然伏地魔还有些魂器，不过……” “我！艾莉森?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干掉了伏地魔的主魂！” 画像们的视线从邓布利多身上离开，安静下来，惊讶地看着艾莉森，然后又下意识看向邓布利多。 这回，单单提起这个，邓布利多脸上流露出骄傲和欣喜，微笑着点点头对他们确认，银白色的长长胡须也跟着晃了晃。 “是的，艾莉森确实做到了。” 虽然还有一些魂器需要操心，不过，最危险的主魂确实已经除掉了。 这下，周围的墙上，霍格沃茨历代校长们肃然起敬，全体起立，对着艾莉森鼓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没有人再去追究大功臣不合时宜的调皮捣蛋。 鼓完掌后，他们有的挥舞帽子，有的挥舞假发，在像框间冲来冲去，互相紧紧地握手，在画里的椅子上又蹿又跳。 菲尼亚斯?布莱克这次不再感觉丢脸，反而是激动地抹着眼泪，用他高亢的尖声大喊：“这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她是个斯莱特林！” 一群人的吹捧确实可以让人飘飘然，艾莉森臭屁地扬起下巴得瑟道：“所以功臣哪怕想坐在校长的桌子上，或者拆了这里，也是应该的！” 画像们笑得更开心了，甚至还有教授大声怂恿和鼓励她的离谱行为。 艾莉森跳下桌子，试图去抢爸爸的半月形眼镜。 邓布利多灵活地躲开了，透过眼镜笑眯眯地看着她。 艾莉森泄气了。 “为什么不行？” 邓布利多摘下这副普通的近视眼镜，擦了擦，又在女儿期待的小眼神中重新戴上，语气温和。 “艾莉森，别闹。” 艾莉森轻哼一声，没再继续执着，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放在长袍口袋里的老魔杖。 出乎意料，她爸爸直接把老魔杖递给了她，轻松得像在转交一件玩具。 艾莉森睁大眼睛，感觉莫名其妙。 “为什么魔杖都可以，就是眼镜不行？” 邓布利多耐心地解释道：“眼镜是我的私人物品，而魔杖——” 艾莉森更加困惑茫然，直接接话打断他：“死亡三圣器之一，老魔杖——可这不是更不应该给其他人吗？” 她实在不理解这种把武器交给别人的行为，更何况在老魔杖的历代主人中，是有为了得到它而弑亲的。 邓布利多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想法，只是安静好奇地看着她拿着老魔杖想干什么。 “艾莉森，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艾莉森叹气，勉勉强强挥动这根在他们家里转过一圈的老魔杖，随手地用了个兰花盛开，仰头询问爸爸。 “虽然是出于信任，但武器握在别人手里，不会感觉毛毛的吗？” 没想到她在纠结这个，邓布利多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确实。不过，我相信小艾莉不会伤害我。” 他一边这么说笑着，一边打量了一下地上那些零散的东西，操控茶壶和茶杯茶匙飞过来，手指优雅地轻轻一点，倒出了两杯红茶，加了三颗方糖并搅了搅。 喝了一口红茶后，他又忙着去翻抽屉里的糖果，拿出一罐柠檬雪宝，取了一颗，递给艾莉森。 艾莉森就顺手把老魔杖还给他，嘴凑过去咬住柠檬雪宝，嚼一嚼，便满嘴酸酸甜甜还带了点柠檬的涩味。 “……唔，那玩意也就凑合吧。” 她不知道是在说柠檬雪宝，还是在说用起来有点滞涩的老魔杖。 邓布利多喝了一口茶，又笑了起来。 艾莉森打量着他这副轻松悠闲的样子，也喝了口茶，嘀嘀咕咕抱怨。 “……大半夜喝茶。”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侧头认真观察窗外的夜色。 夜空像块占卜时垫桌子的黑绒布，星星倒是亮，满天星斗都在闪耀，看样子是个观星的好时候。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艾莉森。” 艾莉森嚼着柠檬雪宝看向爸爸，眨眨眼睛，一头雾水。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目光温柔，又突然笑了。 “……没什么。” “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艾莉森却没有动，又挑了颗蟑螂堆吃起来，撑着脸问他。 “暑假一起回戈德里克山谷？” 第141章 魔法石 看到爸爸点头，艾莉森甜甜一笑，开始得寸进尺。 “那爸爸和爹爹的婚礼？” 猝不及防，邓布利多一口茶喷出来，呛得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艾莉森对他用了安咳消魔咒，他缓过来，哭笑不得：“艾莉森……” 小巫师靠着沙发，眨眨眼：“不行吗？伏地魔的事都解决了大半了！” 邓布利多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艾莉森的脑袋。 艾莉森鼓着腮帮子，气恼地盯着他：“你们两个！都有我这个爱情的结晶了！还在磨磨唧唧什么呢？” 邓布利多嘴角抽搐，总觉得艾莉森的语气不像是女儿，倒像是恨嫁的老母亲。 艾莉森换了个方式，来软的，忧郁地低头，紧紧抿唇。 “你们要一直这样，让我永远是单亲家庭的小孩吗？” 邓布利多顿感压力山大——这顶帽子扣下来，他可担当不起。他叹了口气，最后妥协了。 “好吧好吧，等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艾莉森不放心，试图散布危言耸听的言论，但似乎用力过猛了，让她爸爸一阵嘴角抽动。 “万一我在霍格沃兹里被同学喊野孩子怎么办？” 校长室门口突然又有动静，麦格教授被楼梯送上来了。她一进来就看见校长室里一片狼藉，微微愣住。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含糊解释道：“刚才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麦格教授皱起眉，但现在的关键是之前格兰杰小姐向她说的，有人偷魔法石，哈利去阻止的相关事情。 老教授心急火燎地过去了，结果只看到奇洛教授的尸体，哈利已经不在了，就过来校长室问问。 她避开了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件，严肃地看着邓布利多：“阿不思，刚才有人闯入了四楼禁区！几个孩子去阻止了！” 邓布利多俏皮地眨眨眼：“哦？那真是太危险了。” 格兰芬多狮女王瞪着他，激动地挥舞手臂：“您难道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吗？！” 老校长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当然采取了措施，米勒娃。哈利现在在医疗翼，不过我不建议这个点去打扰他和波比。” 从这位老人的轻松从容态度中得到到了哈利平安的结果，麦格教授冷静下来，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又看向围观吃瓜的艾莉森，惊讶于这个点还在的小巫师，而且艾莉森的眼睛血红一片，明显不正常。 “……格林德沃小姐，您知道些什么吗？” 艾莉森睁大眼睛，歪了歪头，态度无辜又噎人：“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呢？猫猫教授～” 同一时间，邓布利多出声打断老教授的气恼：“米勒娃，你先回去休息吧，事情我会处理的。” 麦格教授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艾莉森正在玩着邓布利多之前收回来的魔法石，一块鲜红色的石头，看着倒像红宝石：“……真的不能留下它吗？” 邓布利多无奈叹气：“不能，这是原则问题。” 艾莉森莫名其妙：“这算哪门子原则问题？我觉得你只要写信告诉你的好朋友尼可?勒梅，他就会同意的。”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尼可当然会同意，但是……” 想到那位决定告别的忘年交老朋友，他的视线蓦地柔和下来，沉默片刻，语气温和，却语重心长。 “艾莉森，你应该知道，长生不死并不是一件好事。” “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另一个开始。在头脑十分清醒的人看来，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艾莉森注视着手上的魔法石，声音低低：“……但我不想你和爹爹离开我。” 邓布利多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 “放心，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红发小巫师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不过还是听话地放下魔法石，回寝室睡觉去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桌上的魔法石上，神情复杂。 …… 第二天。 艾莉森一早就来到礼堂，发现大家都在讨论昨晚有人闯入禁区的事情。 赫敏和罗恩被格兰芬多们围着讨论那些闯关，不过最后的内容就说不清楚了，毕竟当事人哈利还在医疗翼昏迷着。 此时就像是听故事听到半截下面没了，大家都一言难尽，只能自己编出各种各样的离谱谣言。 邓布利多不在，可能是晚上睡得迟，现在起晚了。艾莉森就难得坐到斯莱特林那边，吃着早餐。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突然凑到这边，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有人闯进了禁区。” 他好像只是听到八卦随机分享，却没想到艾莉森也在。看到那头红头发，还有现在变得血红的眼睛，这个淡金色反光脑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询问。 “你，你的眼睛……？” 嘴快地问完，德拉科就在全体斯莱特林看勇士的敬仰目光下，安详地自闭了。 艾莉森懒洋洋地撑着脸，好脾气地回答了。 “某些魔法的后遗症，过阵子就消了。比起那些，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主动凑近我？” 德拉科顿时涨红了脸，输人不输阵地嘴硬起来，结结巴巴的样子颇有几分奇洛教授真传。 “谁，谁主动凑近你了？！我只是，只是刚好路过！” 艾莉森眨眨眼，好心放过了这点，倒不介意让周围偷偷看过来的小蛇们听点八卦。 “昨晚去禁区的，我是其中之一。” 长桌顿时安静下来，小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把目光落在勇士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硬着头皮开口：“你，你为什么要去禁区？” 脑子里的鬼主意转了转，艾莉森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配着血红的眼睛，狰狞的样子格外吓蛇。 “我是去偷魔法石的！还把赶来阻止我的哈利打了个半死！” 大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陷入一片死寂。 似乎是前几次都没事，给了德拉科勇气。他震惊地睁大眼睛，率先打破沉默。 “你真的把波特打伤了？！” 艾莉森幽幽叹气：“我一个钻心咒过去，他就躺医疗翼去了。” 小蛇们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斯莱特林长桌周围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第142章 学院杯 “……” 看到他们这个反应，艾莉森反而难受了。 不是，他们都不怀疑一下这是开玩笑的吗？就这么自然地认为她就是能干得出这种事？！ 她是个好人啊！ 只是学了黑魔法而已！ 这是黑魔法歧视！可恶！ 艾莉森臭着脸。 “你们还真信了啊……是奇洛教授！和他后脑勺上长着的蛇脸伏地魔～” “对同学用钻心咒我都不可能在这吃早餐了，好吗！昨天晚上我爸爸都在的！” 看着小蛇们发愣的样子，艾莉森忍不住又笑倒在桌上。 “是的～伏地魔的脸就包在奇洛教授那个大头巾里——你们还上了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课～” ！！！ 桌上乱成一团，像水滴进了热油里，噼里啪啦一阵炸锅，后知后觉地瑟瑟发抖。 梅林！ 我们曾经的教授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神秘人？！ 对那位曾经带领食死徒的，打着“纯血至上”旗号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神秘人，不能说出名字的人。除了某些崇尚残忍的死忠，大部分还有脑子的家族现在都不愿意见到他重新归来，也没有花时间找过他。 最开始还都是大家拥护纯血，维护利益，你好我好。但慢慢的，神秘人越来越疯狂，大家得不到利益不说，连自己和家族都得搭上，稍有不慎就是挨一发钻心咒或者杀戮咒。 伏地魔属于是举着纯血至上的好听旗子拉别人上车，至于之后车怎么开——他开得爽就行了。 为什么大家有时候还会表现出死忠的样子呢？那是因为不死忠的被发现后都得去见梅林！ 不止是他的敌人，那些普通民众，连他自己的下属都在害怕他。 狂热粉丝大部分都在阿兹卡班，而且事业心很重没有后代。 目前还在斯莱特林的小萝卜头们，知道些事的，血统歧视归歧视，也照样看不顺眼格兰芬多，同样向往力量，但不代表就不害怕神秘人了。 …… 晚上，年终宴会。 礼堂里一年来都用着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毕竟他们是去年的学院杯冠军——其实是连续七年夺冠。主宾席后面的墙面，也挂着条绘着银蛇的巨大横幅，亮闪闪的，看着漂亮又有钱。 一切都像剧情一样进行着，邓布利多赶到时，麦格教授摇了摇手边的铜铃，礼堂里的嘈杂声逐渐平息。 老校长穿着一身闪耀时髦的，黑底亮红格子装饰的巫师袍，兴高采烈地站起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 “……现在，据我所知，我们得先进行学院杯颁奖仪式，各学院具体得分如下：” “第四名，格兰芬多，312分；第三名，赫奇帕奇，352分；位居第二的是拉文克劳，426分；位居榜首的是斯莱特林，472分。” 艾莉森在下面撑着脸，昏昏欲睡。 自家院长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已经准备接收学院杯了。 不过在艾莉森看来，作业也不能减，巫师等级考试也不能加分，工作也不能拿这个当简历，也不发奖品——要这累死累活屁用没有的破流动红旗干嘛？换个礼堂限时时装？ 她除了反对拉文克劳得学院杯外——那个深蓝和青铜配色都太暗，不符合她的审美，要是蓝白配色就好了。 对其他学院都没有意见，毕竟旗子各有各的漂亮，而且她爸爸可是霍格沃兹校长，四舍五入一下，这里就都是她的领地。 不过对于小蛇们来说，流动红旗小红花一类的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他们还没成熟到看透这些的年纪。 斯莱特林桌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和跺脚声，还有人用高脚酒杯使劲敲打着桌子。 对于同样看不透这些的某个幼稚教授来说，今年的主线“格兰芬多扣大分”又一次圆满完成，成功让格兰芬多变成了垫底的格兰艹多。 至于盯着奇洛？那是支线任务。直到保护对象波特进了医疗翼后，他才从邓布利多口中得知奇洛和伏地魔昨晚去偷魔法石了。 可事情不出意外的还是出了意外…… 邓布利多环顾四周，又清了清嗓子。 “很好，好样的，表现不错，斯莱特林。” “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 “我还有最后一些分数要分配……” 黑漆漆的年轻教授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表情顿时不妙起来。 之后，就是一番对几只小狮子的临时加分和夸奖。 本来艾莉森还波澜不惊，都已经想好明年要用复方汤剂扮成她爸爸，把礼堂的格兰芬多旗帜变成斯莱特林的，好好恶作剧一番。 但是，看到邓布利多俏皮可爱地对那边哈利几人使眼色，笑吟吟地把单纯小动物夸到脸红的时候，她的表情也顿时不妙起来。 院长！现在还没宣布学院杯归属！赶紧加把劲，抓紧一点站起来挣扎一下！就说韦斯莱，格兰杰，波特和隆巴顿脸都笑烂了，笑得很恶心，扣分啊！ 把之前哈利他们因为夜游被抓扣的分加了回来，确认心爱的小狮子们不至于因为输了学院杯被归罪排挤后，邓布利多又笑眯眯地看向艾莉森。 “……当然，还有格林德沃小姐，在危险之中保护了哈利，勇敢对抗敌人。” “所以，我要给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本来失望的斯莱特林们又欢呼起来，斯内普教授紧绷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只有被打断了恶作剧计划的艾莉森表情古怪。 戏耍所有人心态的老狐狸笑意盈盈，眼中满是愉快和恶劣，发表了最后总结。 “当然，就算没有魔法石事件，我也相信斯莱特林会成为今年的冠军。” “所以，我宣布，今年的学院杯得主是——斯莱特林！” 装饰维持了每年的原样，并且又将继续一年，看得艾莉森有点厌倦——其实每天轮流换新的也不错。不然每天都那样，都不清楚几天打扫一次。 第143章 暑假 第二天，霍格沃兹特快离开学校之前，艾莉森去找了自己的小下属哈利。 哈利正在跟罗恩和赫敏聊天，说说笑笑，看到艾莉森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艾莉森在一个空教室门口招招手。 “哈利，过来一下！” 黑发绿眼小巫师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罗恩和赫敏说了一声，乖乖跟着艾莉森离开了。 绕进空教室里，艾莉森的神情轻松愉快：“这个暑假，我需要你和你教父一起去外面出差。” 突然被“出差”这个属于大人的正式词汇砸了一下，哈利一脸疑惑茫然。 “……出差？去哪里？” 艾莉森俏皮地冲他眨眨眼，随口给小巫师发布暑假期间的主线任务。今天她的红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异瞳漂亮又奇异。 “你去买一套畅销书作家吉德罗?洛哈特的小说，然后按照上面的地方去当地收集相关新闻——可能会用到布莱克家族的人脉加急办理出国旅游的申请。” “也不一定要全去。你和你教父挑感兴趣的地方去几个就好，就当暑假旅游了——别忘了给朋友们买旅行纪念品哦～”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多问原因，只是脸上露出笑容。他想起在家里一直抱怨感觉闷，等着自己回家一起玩的西里斯，欣然接受任务。 “好，我知道了！” 艾莉森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说清楚自己的目的，免得哈利或西里斯泄露消息，正义感爆棚主动举报，最后坏了事。 “我听说洛哈特可能成为下一位黑魔防教授。他的那些小说经历疑似是用魔法盗取了别人的记忆，那些偏远地区的当地新闻应该会是证据——收集到证据之后，我让你们举报的时候再举报。” 哈利总结了一下她的意思，惊讶起来：“你是说，洛哈特可能是个骗子？” 艾莉森随意点头，再次叮嘱她眼中更靠谱的小下属一句。 “盗取记忆的小偷，骗子……确实是这样。不过他作为小说家还算出色，那些书也可以读一读，都是别人的真实经历，而且文笔不错。我留着洛哈特暂时有用，看好你教父，别让他冲动了。” 哈利认真地答应：“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那么，暑假旅行愉快～” 艾莉森笑意盈盈和他挥手告别，转身离开。 …… 暑假开始了。 戈德里克山谷，巴希达家。 巴希达见到艾莉森，就激动地抱住她：“小艾莉！” 艾莉森同样热情地亲亲老太太，然后根本没给邓布利多拖延商量的时间，直接先斩后奏地大声宣布。 “爸爸准备暑假就和爹爹结婚啦！” 巴希达立刻瞪大了眼睛，混浊的眼睛来回打量着一脸无奈的阿不思和暗暗欢喜的自家侄孙。 “真的吗？！” 面对艾莉森的挤眉弄眼，格林德沃会意地笑笑。邓布利多也温和地笑了，倒也干脆地和老情人一起承认。 “是的，巴希达。”x2 “那我得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老太太精神起来，立刻拿出魔杖，高兴地钻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看样子，哪怕有家养小精灵处理家务，巴希达也依旧热爱烹饪。 明明刚才还被女儿在长辈面前用话推了一下，邓布利多却好脾气地拥抱了她，忍不住嘴角的温柔浅笑。 “谢谢你，小艾莉。” “你可是我爸爸呀……这是我的家。”和那双漂亮明亮又温暖含笑的湛蓝色眼睛对视，艾莉森害羞地撇过红脸，又拉了拉格林德沃的袖口，转移话题，“爹爹打算怎么准备婚礼？” 格林德沃回答时不假思索，看起来早就提前想过了：“按照传统，婚礼会在德国举行，之后会回英国举办一场小型宴会。” 艾莉森困惑歪头，下意识吐槽：“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遵循传统的人？” 老父亲肆意张扬地挑了下眉毛：“这有什么问题吗？” 红发小巫师迷惑地嘀嘀咕咕：“哪一方求婚在哪边家乡办吗？我不太懂巫师的婚礼，更不懂同性巫师的……” 本来邓布利多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插话，现在发现女儿的疑惑，笑眯眯地低头教导起来。 “每个国家婚礼仪式都不一样，细节也不同。但不管在哪里，婚礼最重要的意义，是让彼此成为真正的家人。” 艾莉森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作为三个人里的点子王，又提出了新点子：“需要我去帮你们抓点独角兽之类的神奇动物充当气氛组吗？” 两位老父亲都忍俊不禁，格林德沃轻咳一声，忍着笑补充：“……不用了，有你在，就已经是最好的气氛组了。” 艾莉森表情微妙，总感觉爹爹在骂她。 没过多久，巴希达端着食物出来，招呼大家吃饭。在餐桌上，这位热心的老女巫一直不停地询问两个小辈关于婚礼的细节。 两个人耐心地回答着，主要是策划的格林德沃在说，邓布利多偶尔会补充几句。 艾莉森则乖巧地坐在一旁，认真吃瓜。 谈到激动处，巴希达还挥动出魔杖，给他们展示一些婚礼上可以用到的小魔法。 最后，她又略带怀念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仔细摸索着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对漂亮精致的银戒指，一枚镶红宝石，一枚镶蓝宝石，算是很传统的，长辈给小辈的结婚礼物。 对于巫师来说，戒指圈口不重要，只要不会差距大到影响整体造型，变形术就能随意修改。 “这是当年我祖母送给我的结婚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们。”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相视一笑，拿起戒指，在巴希达和艾莉森祝他们永远幸福的祝福声和鼓掌中，他们互相给对方再一次戴上戒指，凝视着彼此，眼神温柔。 巴希达起身，借口收拾东西，留下三个人在餐桌前聊天。 聊着聊着，邓布利多突然笑着开口。 “对了，小艾莉，我们准备邀请你做花童。” 格林德沃也点头补充：“毕竟你是婚礼上唯一的孩子，花童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第144章 德国 艾莉森点头答应了花童这个临时身份。接着，她又狐疑地打量爹爹，微微蹙眉，刻薄地问起另一个问题。 “……那你们打算邀请谁？我真怕底下有宾客情绪激动到给你一个不可饶恕咒。” 老魔王显然不以为意：“那就给他们一个阿瓦达——” 这句咒语的完整版，在老校长的伸手轻打下，被中断了。 挨了轻飘飘一下的格林德沃轻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艾莉森看着，说不出什么滋味，笑容逐渐消失：“……那还要留蜜月时间吗？” 邓布利多笑了：“当然，婚礼结束后，我们会去旅行。” 红发小巫师臭着脸，酸不拉几的，心里泛起被抛弃的委屈：“那我呢？你们难道要……” 爸爸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你当然要一起。” 艾莉森立刻喜笑颜开，扑到爸爸怀里黏黏糊糊地拱来拱去。 “爸爸最好了～” 格林德沃在一旁看着，有些吃醋。在艾莉森转头挑衅看向他的时候，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凑过去亲了一下邓布利多，宣示主权。 被爹爹秀了一脸的艾莉森咬牙切齿，决定今天要挂在爸爸身上一整天：“……幼稚！” 格林德沃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得意反击：“彼此彼此。” 最后两个姓格林德沃的一大一小掐了起来，又得靠邓布利多调停。 …… 艾莉森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快。 巴希达就已经开始清点和收拾行李，两位老父亲也在旁边帮忙。 小巫师困惑地打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必要带那么多吗？” 有过经验的老太太笑起来：“毕竟是去度蜜月，当然要准备充分一点！” 艾莉森自有她的道理，坐在旁边扬起脸反驳：“可是有变形术啊！” “蜜月旅行当然要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不是吗？”巴希达耐心地解释，成功说服了艾莉森。 这时，邓布利多把行李箱合上，笑着过来提醒：“走吧，我们要出发了。” …… 格林德沃带领他们到达格林德沃庄园。 巴希达和艾莉森都曾住过这里，主要的介绍对象自然就是为第一次到来的邓布利多——这座庄园未来的另一位主人。 小巫师饶有兴趣地探头探脑，试图探索庄园，同时叽叽喳喳地询问。 在充满爱意的正常环境中被养了一年，又达成大半目标的熊孩子非常放松，好奇心和作死想法也被完全激发出来了，根本没有第一次来时的冷淡和谨慎。 “之前在格林德沃庄园，没怎么看到过画像——所以格林德沃家族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格林德沃脸上的情绪看不分明，只是语气淡淡地说。 “……黑巫师家族，你懂的。” 邓布利多也在一旁补充道：“德国的格林德沃家族曾经辉煌过，但后来没落了。” 艾莉森忧郁叹气，又想起了游戏世界的几年日常。肯定是现在有爸爸和爹爹陪伴的日子更好些，但在这种温和的世界，有时候也会不可避免地手痒。 “可惜你们不是那种黑巫师家族的家长——不然我的不可饶恕咒玩得肯定比现在还要丝滑。” 前面领路的格林德沃眼中划过意外：“怎么？嫌我们太温柔了？” 艾莉森有点烦躁地用食指绕了绕长发，斟酌用词：“不，估计连那种传统黑巫师家族都过于温柔了。我觉得我这种上学前就精通不可饶恕咒的家伙，放到这种家里，他们都要觉得我极端了。” 老魔王被逗笑了：“像你这样的小家伙，确实少见。” 牵着小巫师手的巴希达也笑了起来：“小艾莉，别听他胡说。每个家庭都有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格林德沃家族很包容的。” “所以他们会怎么锻炼小孩？从小训练和魔法生物实战：小精灵，妖精，巨怪，八眼巨蛛…？” 小巫师天真的话让邓布利多回头，含笑望着她。格林德沃抓紧他的手，一本正经地吓唬小孩：“也不全是，我小时候还要跟火龙打架。” 火龙是5x级危险生物，正常需要一队捕龙队精英巫师出动，才能成功捕获，还难以避免受伤。 不过，艾莉森却平静地随口评价：“那也还好。” 两个人老心不老，还试图捉弄女儿的老父亲笑成一团：“怎么？不觉得可怕吗？” 红发小巫师异瞳打量着他们，表情古怪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的杀过？” “……” 邓布利多紧缩眉头，偏过头，不让艾莉森看到，和他的盖尔交换眼神。然后，就听到巴希达小心翼翼的询问打破了沉默：“小艾莉，你说的杀过，是什么意思？” 艾莉森扬起一个天真的笑脸，面不改色地对老太太扯谎：“没有啦～我吓唬爸爸和爹爹的～” 格林德沃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看着故意用过去经历吸引他和阿尔注意的小混蛋，没多说话戳破谎言，只是在一楼房间安顿好巴希达后，一家人来到二楼的房间。 他很自然地把阿尔和自己的行李都放到了主卧，示意艾莉森上楼，不要打扰他们。 见此情景，艾莉森发出恶毒的诅咒：“未来你们的画像，我一定会分开摆放！” 可惜，小巫师幼稚的报复只能引来大人们的哄笑。 家长们去花园散步后，艾莉森无聊地到处开门探索房间，试图找到格林德沃家族先祖的魔法画像。 终于，进入阁楼，她找到一幅老旧却干净的画像。上面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异瞳老巫师，看到她的异瞳，目光微闪，在画像里慈祥含笑地看着她。 “晚上好，我亲爱的后辈。” 第一次见面，艾莉森勉为其难，乖巧片刻：“晚上好～不知道第多少代的祖宗～” 许久无人问津的，画像里的格林德沃先祖笑眯眯地安抚难得到来的小家伙，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不用这么拘谨，小家伙。” “我叫奥古斯特?格林德沃，是格林德沃家族的第十二代家主。” 第145章 祖宗 艾莉森冥思苦想，最终确定自家不靠谱的爹爹压根提都没提过：“我…我不太清楚盖勒特是第几代——他是我爹爹。” 不过，这已经足够奥古斯特确认身份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显然印象深刻。 “盖勒特？！那个混小子？”肆意张扬地笑够了，他才停下来笑着抱怨，“那家伙，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不过，虽然性格有点狂妄自大，但他实力确实很强，挺有本事的。” 老人看着艾莉森，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试图引诱小孩。 “小家伙，要不要考虑跟着我学魔法？” 艾莉森眨巴眨巴异瞳，满级后突然遇见个教学npc，感觉有点懵：“……那你会什么？” 奥古斯特得意洋洋地说起来，眉眼间那股张扬自信简直和爹爹如出一辙。 “我什么都会！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能教给你！” “你难道还会古代魔法？” 艾莉森勉勉强强沉吟片刻，挑了个自己最近想研究的方向。 她已经放低要求，没问一些关于死亡，生命，灵魂与能量本质之类的，涉及世界规则的问题了。 老巫师又愣了一下，笑起来，以为艾莉森只是故意刁难他。 “古代魔法？！那个已经失传好几百年的玩意儿？我只会些黑魔法，跟那些真正的古代魔法比起来，差远了。” “不过古代魔法应该也没什么人……” 他的半截子话突然停住，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惊讶地看着窗外，恨不能从画框中探出头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艾莉森的魔杖随手一指窗外，远处天空密布的阴云都被她的古代魔法驱散了，只留下一片清朗，夜空中明亮的星星闪烁着。 改变天气，攻击摧毁，抽离情绪……这种属于自然的本源力量总是美丽又危险。 小巫师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幼稚地欣赏老祖宗震惊的表情，开始炫耀起来：“我可是古代魔法继承人！不可饶恕咒和厉火这些也都是精通的！” 奥古斯特被她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激动到起身在画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孩子！”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连忙补充：“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让那个混小子把你带坏了！” 这老头子一脸严肃，对小孩子滔滔不绝地抱怨着，讲着她爹爹的坏话：“盖勒特那家伙，从小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整天想着搞什么大动作，根本不会有心思好好教你……” 艾莉森一脸无辜，眼底却满是愉悦恶劣，仿佛一时心直口快：“还好啦！爹爹现在越狱了，还娶了我爸爸！” 爹爹？爸爸？娶？ 他家要有一个男媳妇？！ 盖勒特那个混小子出柜了？！ 那为什么会有孩子？！ 现在外面的巫师界已经发展到可以男男生子了？！ 被突然庞大到难以理解的信息量冲击过，奥古斯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他盯着艾莉森张张合合的嘴唇，感觉她可能说的不是德语，而是某种奇怪的外国话。 艾莉森眨眨眼，故意继续暴击观念传统的老古董，表面上礼貌地自我介绍。 “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女儿艾莉森。叫我艾莉森就好，我的姓氏可以是两个父亲中的随便一个～反正两家都只有我一个小孩～” 老祖宗愣愣地看着艾莉森，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听到面前这个小混蛋憋不住的咯咯笑声，才恍然回过神，瞪着眼睛，气呼呼指责起来。 “你这小丫头，居然敢这么忽悠长辈！” 艾莉森理直气壮：“我又没说谎，爹爹和爸爸回来就是举办婚礼的！” 奥古斯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已经在心底认定这是谎话了，但是不想和这个表面乖巧实则恶劣的小混蛋纠缠这个问题——他就不应该对盖勒特的女儿抱有希望，混小子亲生的孩子也很大可能是小混蛋！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 “但你既然是盖勒特的女儿，那就得按照我们格林德沃家族的规矩来。” 艾莉森可爱地歪了歪头，但显然不太能骗得过已经看清了她本性的倒霉祖宗：“什么规矩？” 好的当然是继承。 至于坏的，那就是应该清理干净的糟粕。 麻烦但有好处的，可以丢给爸爸和爹爹处理麻烦，由艾莉森吃掉好处，反正她是两个人唯一的小孩。 完美！ 奥古斯特不知道小巫师心里转着什么鬼主意，只是牢牢盯着她，表情变得郑重起来，语气严肃认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格林德沃家族的继承人了！” “哇哦！”艾莉森感叹了一声，马上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看得出，非常有行使这种权利的冲动，“那我可以把盖勒特赶出去吗？” “咳咳咳……” 老巫师被艾莉森的脑回路惊到了，根本没想过会有小巫师听到这个的第一反应，是想把自己亲爹赶出家门。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样子盖勒特那个混小子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简直是活该有今天！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当然可以，只要你有这个能力。” 看着艾莉森变得亮晶晶的异瞳，奥古斯特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作为继承人，你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艾莉森非常好奇，捧场地连连追问：“什么责任？” 老祖宗清了清嗓子：“首先，你要学会如何管理家族事务……” 红发小巫师杠精一样插嘴吐槽：“可是，我爹爹蹲了半个世纪的大牢，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奥古斯特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视了熊孩子的顶嘴，接着按流程念着继承人责任。 “咳咳咳咳……其次，你得努力提高自己的魔法水平。” 艾莉森乖乖举手，意思意思示意要插嘴，然后在没人叫她的情况下就直接开口纠正老头的认知。 “我魔法水平已经够高了！” 第146章 和平 “狂妄自大！你以为自己的实力很强吗？” 奥古斯特打量小巫师的小身板，冷哼一声。 虽然艾莉森在一年级小巫师里属于身材高挑的，但到底年龄年纪尚幼，小个头在家里不够看。格林德沃家族全是大高个子，长手长脚的，年轻时也基本都称得上是大明星，俊美高挑魅力十足。 艾莉森思索片刻，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确实温和很多，没什么像之前一样拿得出手的战绩，比如：殿堂级决斗家，屠了半个巫师界，平定妖精叛乱，通过梅林考验，称霸阿卡姆疯人院，成为刺客大师，杀空大半地狱…… 她有些失落，感觉自己都要羞愧到脸红，然后好脾气地，勉勉强强地拿出海格的八眼巨蛛群开始鞭尸：“用不可饶恕咒屠了霍格沃兹禁林的八眼巨蛛族群算不算？繁衍了半个世纪的蜘蛛应该有上千只了……” “我明年年初，会想办法掀了英国监狱阿兹卡班……这样可以算实力强吗？” 画像里的老巫师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瞳孔地震，声音颤颤巍巍。 “……你，你说什么？！” 艾莉森幽幽叹气，耐心地为眼前的老祖宗解释着，试图说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我的爸爸，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霍格沃兹的校长，一个大好人。我最多能踩他的底线杀些罪犯和魔法生物——虽然我也想用死灵魔法复苏巴黎地下的几百万具骸骨，来一场亡灵天灾……但我爸爸会不高兴的。” ！！！ 古老黑巫师家族出身，但根本没见过这场面的奥古斯特，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个一脸无辜乖巧，嘴上叽叽喳喳蹦出谋划的恐怖行动的熊孩子。 看着他的表情，艾莉森也微妙地沉默了，伸手比划了一下，顺便拉出爹爹做对比——虽然这个对比对象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我应该比盖勒特好一点？他当年是真的差点用厉火烧了巴黎，只是被魔法部很多巫师拦住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呀！” 老祖宗看上去已经快要晕过去了，他腿软地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颤抖着开口：“你，你以后还是少跟盖勒特来往！” 他真傻，真的。 他单知道盖勒特这个混小子天赋强大，天天试图搞大计划；他不知道艾莉森也完美的继承了这一点…… 天要亡他格林德沃家族…… 传承这么久的家族都不够这对父女两个嚯嚯的。 艾莉森难以置信地看着画像上恍恍惚惚的老头子。 见鬼！她本来以为会遇到些同样唯恐天下不乱，野心勃勃的黑巫师先祖，然后成为她的知己呢！ 这不应该！ 过去的黑巫师不应该这么封建！ 看看早期的黑巫师“卑鄙的海尔波”的传奇经历：第一个制造出魂器，早期的蛇佬腔，第一个发现使用癞蛤蟆孵化公鸡蛋可以孵出蛇怪，并且许多研究和魔咒至今仍然影响着黑魔法…… 如果他的魂器没被摧毁，说不定现在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呢！ “格林德沃家族不是黑巫师家族吗？很强的那种……你对黑魔法，黑巫师还有邪恶行为的包容呢？” 被小辈质问不够包容的奥古斯特微妙地陷入沉默，尴尬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努力一本正经，语重心长地劝说起来。 “咳咳咳……时代变了。” “现在，和平才是大势所趋，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 黑巫师？爱好和平？ 一个个都是她这种阳光开朗，乐于助人的大好人是吧？ 艾莉森沉默地盯着他，感觉自己脑袋上冒出了一堆问号。 奥古斯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说，你爸爸是霍格沃兹的校长？” 小巫师很快被爸爸的相关话题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讨论恐怖行动，眼睛亮晶晶的：“嗯！他是爹爹十六岁时的初恋！当然啦，他们一辈子也只爱过对方！” 格林德沃家族的老祖宗若有所思，感觉这熊孩子好像真没开玩笑。 不过，震惊过后，他也不再纠结盖勒特出柜的事情。毕竟继承人都有了，能传承家族，他也不准备去管已经练废的大号。 “能让盖勒特喜欢上……看来，那个叫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男人确实很优秀。” 艾莉森扬起下巴，同样非常骄傲：“爸爸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而且45年就是他打败了爹爹！” 奥古斯特愣神，但也没生气，反而笑起来。小辈们的日子自然是小辈们自己过，反正现在有一个好结果就足够了。他当初还担心盖勒特那个混小子的臭脾气找不到能让他爱上的人，得孤独终老呢。 “不愧是盖勒特看上的人。”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低声喃喃感叹一句。随后又收敛起笑容，认真地看着艾莉森，“既然这样，那你更要好好努力，继承父亲们的荣耀啊……” 老祖宗眼中怀着欣慰和笑意，期待地打量着这个继承了顶尖巫师血脉的继承人，还打算继续努力抢救一下熊孩子。 谁都有思想阴暗的时候，没有付诸行动前，应该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之后好好教育就行。 要相信这孩子的另一半血统，她爸爸可是个有底线，会约束熊孩子的好人呢！ 结果面前的熊孩子理直气壮地顶嘴：“那我干嘛不啃老？” ！！！ 什么玩意？！ 奥古斯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趁他一时间失语，艾莉森溜溜哒哒地窜出门去了，还不忘在门口欺负不能动弹的画像，嚣张地做了个鬼脸。 她才不理会什么继承人责任呢！反正格林德沃家族和邓布利多家族都只有她一个小孩！ 说不定愚蠢的臭山羊叔叔的猪头酒吧都是她继承，哪天她就送那里的走私团伙一片正义的绿光！ 纵然长得不像，但红发小巫师那种愉悦恶劣，张扬肆意的神情像极了盖勒特。 混小子生养的小混蛋！ 老巫师气呼呼地瞪着艾莉森的背影，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孽障！” 第147章 婚前准备 顺着走廊窗户飘到花园，艾莉森鬼鬼祟祟地试图找到爸爸和爹爹。 两位老父亲还在花园散步，手一直牵着，时不时闲聊两句，有说有笑，气氛温馨平淡。 在花园角落里，隐身的艾莉森偷偷种下一颗毒触手种子。毒触手在古代魔法的催发下长出来，尖叫着，用那张猪笼草叶片般的藤蔓弹射出击，袭向格林德沃。 前面两人本来正在说笑，突然，格林德沃敏锐地停下脚步，一把将邓布利多拉开，抬手一挥魔杖，一道红色的魔咒将毒触手击退。 魔法植物在现实中仿佛也更灵动些，毒触手瞬间像被吓到的小动物一样，在受到攻击刺激后，缩回了艾莉森藏身的草丛，委委屈屈地扒拉到主人身上。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走近了，冷冷地命令：“出来！” 解除隐身的艾莉森把毒触手扒拉下去，从草丛里钻出来。熊孩子显然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种点花花草草……” 老魔王瞪着想让他在阿尔面前出丑的小巫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艾莉森挑衅地挑了挑眉，又得意洋洋地冲着爹爹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到爸爸身边，挽住爸爸的另一边手臂。 “刚才有一个自称奥古斯特的老巫师画像，说我现在是格林德沃家族的继承人！可以把你赶出去！” 格林德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奥古斯特？那个老古董？” 艾莉森摇头晃脑，马上开始在背后讲祖宗画像的小话：“一个爱好和平的黑巫师……听起来可真不怎么样。” 某位了解更深的后代嘴角抽搐了一下：“谁告诉你，他爱好和平的？” 红发小巫师绝口不提她之前吓唬人的行为，无辜地微微歪头，眨眨眼睛。 “他自己说的：时代变了，和平才是大势所趋～” “……看来那个老顽固这些年真是老糊涂了。” 格林德沃表情微妙，决定之后过去看望一下奥古斯特。 画像只是真人包含了记忆和思维方式的一段复制品，可以对事情做出类似本人的反应，但不应该随时间流逝出问题啊…… …… 艾莉森的“植物大战巫师”游戏计划大失败，没有人愿意支持她在花园里种植咬人甘蓝，毒触手和曼德拉草。 …… 几天时间里，格林德沃庄园内，猫头鹰们匆匆忙忙，飞来飞去，到处给两位新人——应该这么称呼，哪怕他们已经老去，但在结婚上依旧是新人——的老朋友们送上婚礼的精美邀请函。 不少收到邀请函的巫师都感到惊讶，毕竟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1945年决斗，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亲手关入纽蒙迦德监狱的事情完全是写在魔法史上的，两人应该已经闹翻几十年了。 格林德沃作为臭名昭着的黑巫师，仇家自然不少。而邓布利多一向温和正直，学生朋友遍布魔法界。 宾客都是双方斟酌商量过的。虽然很遗憾，但还是只选择了那些中立的，彼此之间也没有仇恨的，以及了解两人的关系内情，对他们重新在一起持释然态度的巫师。 不然，万一有血仇，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送上祝福，搅和了婚礼还是小事，给其中一位新郎一个不可饶恕咒可就乐子大了。 虽然两人都不是顾忌世俗眼光的人，但邓布利多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婚礼给别人心口捅刀。 其中就没有纽特?斯卡曼德，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之一，那位对抗格林德沃的，着名的神奇动物学家。 纽特的嫂子，同时也是他的同学兼好友莉塔?莱斯特兰奇为从格林德沃的火盾护身中救下斯卡曼德兄弟，被格林德沃用厉火吞噬。纽特的哥哥忒修斯也在之后一次对抗格林德沃的行动中牺牲。 平时，邓布利多虽然不介意谈起他，但绝对不会让目前生活幸福，组建美满家庭的老学生过来和盖尔共处一室。 至于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只是叹息一声，没送扎人心的邀请函，只是简单写信告知了自己结婚了，也不指望得到弟弟的祝福。 虽然他估计这封信大概会被揉烂撕碎扔进壁炉里——哪怕夏天用不着壁炉，阿不福思也会乐于为此点燃一次的。 正常情况下，邓布利多也确实不会和格林德沃结婚，哪怕他从来没有为当年那场冲突恨过盖尔，自始至终只是自责。横亘了太多的爱情，最后只能在世界之巅的高塔上渐渐腐烂，等待死亡让他们重聚。 结婚的原因，除了盖尔的期望，以及这一年亲密相处，他确实能感觉到彼此的爱以外，艾莉森渴望家庭的心愿也占了大半。 作为父亲，他希望艾莉森能够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不是像他一样，从小就生活在阴影之中。 艾莉森好奇地凑上去看爸爸写下邀请函上的名字，圈圈套着圈圈的特殊字体一眼就能认出是邓布利多。 “婚礼上，你们要用减龄剂吗？” 邓布利多笑了笑：“不用，我们打算以最真实的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艾莉森嫌弃地瞥了眼爹爹，打量了一下他稀疏的头发，嘲讽得无声胜有声。 结果某个老头脸皮极厚，眉毛一挑，无视了艾莉森的嫌弃，反而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阿尔。 艾莉森眼睁睁看着爸爸从善如流地回亲，还含笑偏过头，对着她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 被暴击的红发小巫师捂着眼睛落荒而逃。 “你们两个！” 两个幼稚的老头顿时笑成一团。 …… 婚礼现场布置得非常漂亮。 长长的紫色地毯，精致的金色椅子配红色坐垫，花园立柱上缠绕着大朵的紫红蔷薇花， 两边家族都没有合适的年轻人，不过早早就有双方亲近的老朋友们提前相约带了家里的年轻人，充当侍者帮忙指引座位，在这场主人宾客都不平凡的宴会上露个脸。 俊秀的青年男女们换上了统一的，点了些金线装饰的简洁白袍，先随长辈们来到主人家面前问好和祝福，然后散开熟悉场地和任务，礼貌又活泼地低声交流，互相认识。 第148章 婚礼 花园里各种奇花异草被艾莉森用古代魔法催长盛放，蜜蝶懒洋洋地在花丛和灌木树篱间穿梭飞舞，还能看到绣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家徽的旗帜，凤凰社和圣徒的标志错落点缀其中。 考虑到身处盛夏，礼服厚重闷热，地上甚至有几条镂空板盖着的深沟，内部被艾莉森用冰冻咒凝结了大量冰块，散发着一阵寒意。 邀请的是一支齐齐身着黑色巫师袍，看着有些传统古板的德国乐队。不过，听着他们挂在腰间的那些奇怪乐器流泻出的民谣，感觉相当不错，有种华美深情的感觉，他们轮着唱那些英语德语法语西语的歌曲。 旁边旋转的多层大蛋糕最顶端，是火红凤凰和金色雷鸟的模型，在变形术的帮助下，变得灵动起来，交颈展翅之间，既似对峙又似缠绵。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换上了熨帖华丽的礼服长袍，领口别了玫瑰，领结宝石闪耀，头发和胡子也打理得整整齐齐。 邓布利多一身明艳耀眼的红袍绣金羽毛装饰，格林德沃是湛蓝色长袍点缀了同色碎星星宝石——艾莉森总感觉那颜色有些像爸爸的眼睛，真是个诡计多端的攻。 虽然年过百岁，但两位老人看上去依旧风度翩翩，精神矍铄。在魔力的滋养下，普通巫师都平均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左右，强大的巫师寿命也更长些，活到两三百岁都算正常。 所以说，某位讨厌的学长追求永生后，在他自己的努力下，最终活到了普通巫师寿命的三分之二，这简直称得上地狱笑话了。 那些从庄园大门口陆续凭空出现，形成了一支队伍，蜿蜒穿过花园，到达现场的宾客，几乎涵盖了小半巫师界的上层力量： 格林德沃曾经的老下属，还有邓布利多的朋友和学生们…… 客人们大部分白发苍苍，只有少数年轻一些，有霍格沃兹的部分教职工，还有十几年前的凤凰社核心成员。 能接触到这两位的邀请函的，大多是有些年龄，且本人极为出色的。对于这种巫师来说，基本就是年龄越大，地位越高。很多曾经的年轻人早已成了一家之主，以及某些巫师团体组织的核心力量。 不过，这可是私人婚礼，不是上层宴会那种交际场所，主办方并没有给面子地邀请魔法部那些讨厌的，会到处攀谈客套的虚伪政客。只有官方报纸上徒劳苍白地放出这场惊人婚礼的新闻，一张相关的魔法照片都没有。 打扮得体的朋友们相互谈笑着打招呼，对两位今天结婚新人表示祝福，然后在年轻人的指引下，随着座位表挨挨挤挤地坐下。 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兴奋的大笑声，帽子上小鸟的叽啾声，蜂蝶的嗡嗡声，还有那些宝石和装饰品的反光，香水的香气，花香，点心的甜香……一切都那么美好。 花童步态轻盈，率先走过新人要走的那条通道。 其实一般的花童不超过十岁，个子高挑的超龄花童艾莉森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红色长发用黑丝带扎成马尾辫，看上去倒也有几分乖巧可爱。 她没有规规矩矩地挎着大花篮撒花瓣，而是选择挥动魔杖。一瞬间，空中红色花瓣纷飞，地上大朵大朵的红玫瑰盛开，簇拥着她的父亲们。变形术又变出了彩蝶飞舞，还有云雾飘渺的浅淡云雾，场景犹如梦幻仙境。 提前请来的摄影师拿着魔法相机不停拍照，咔嚓咔嚓的，通过会动的魔法照片记录婚礼的美好瞬间。 宾客们纷纷鼓掌，赞叹艾莉森魔法天赋惊人。看着艾莉森的样子，有老人明显回忆起了当年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两人年轻时也是这般耀眼夺目，光彩照人。 不过，现在的邓布利多依旧温文尔雅，格林德沃也气势不减当年，肆意张扬。两人踩过地毯和花瓣，满脸笑容，并肩走向高台。 高台上，从法国赶来主持婚礼的尼可?勒梅正含笑望着面前的他们。 这位放弃了用魔法石继续延寿，本应该正和妻子处理身后事，准备拥抱死亡的六百五十多岁的炼金术士，听到邓布利多这位忘年交准备结婚的消息，就主动请缨要抽时间过来做证婚人，同时也借婚礼亲眼见见老朋友们，做好最后的告别。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德高望重的司仪苍老庄重的声音配合扩音咒大声宣布着，注视着这对新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你愿意与盖勒特?格林德沃结婚，并发誓从今天开始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者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都不能分开……？”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那双漂亮澄澈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注视着对面的盖尔，眼光含着水色，在尼可的话说完后，郑重承诺。 “我愿意。” “盖勒特?格林德沃，你愿意与阿不思?邓布利多结婚，并发誓从今天开始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者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都不能分开……？” 格林德沃快乐狂放地笑了起来，奇异透亮的异瞳定定注视着他的阿尔，目光灼热滚烫。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同样在司仪话音刚落后许诺。 “我愿意。” 他们纠缠了近一个世纪，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末。当年盛夏，两个月的意乱情迷，造就了一个世纪的不可言说。 在今天，1992年的盛夏，短暂的夏日玫瑰又重新盛放，没有人会在世界之巅的高塔逐渐腐烂。 在众人的见证和鼓掌中，他们交换戒指，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然后紧紧相拥着亲吻对方。 艾莉森控制古代魔法驱散天空中那几片白云，让盛夏的火辣阳光彻底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 第149章 新婚礼物 侍者们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美味的食物让人食指大动。 切块的婚礼蛋糕被端到邓布利多面前，上面是一角巧克力画的死圣徽记，疑似夹带某人的私货。 邓布利多微笑着接过蛋糕，看着图案，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手上的叉子陷入松软微湿的巧克力奶油蛋糕里。 很快，巧克力的香甜，入口即化的厚重奶油香，蓬松的蛋糕体和内部暗藏的莓果果酱的香气几乎是在嘴中炸开，唇齿留香。 看着上面的图案，还有周围各种能代表他们过去的标志，艾莉森挪到爸爸身边，戳了戳：“什么感想？” 邓布利多放下叉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没什么感想，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唔，不舒服，可恶！” 艾莉森想撒娇蹭蹭爸爸，却又抬起脑袋，被礼服上华丽坚硬的装饰物硌得难受。 邓布利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揉小巫师的头发，又听到女儿直接问他。 “爸爸想要什么新婚礼物呢？” “如果可以，我想让你以后不要再调皮捣蛋了。”他愣了一下，俏皮可爱地眨眨眼，这么说着。 “这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但这果然引起了艾莉森的不满，她努力补充具体的东西，举着例子，“我可以送两本《哈利波特》系列的预言书，赚一下你们的眼泪。” 赚眼泪？ 邓布利多表情微妙，哭笑不得：“这就是你说的新婚礼物？” 他能隐约从艾莉森有时候透出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出来，或许小巫师预言到了一些非常残酷的未来，即使现在伏地魔主魂已经被毁…… 平时他很乐意接受这种礼物，像那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一样，用来和现实相互印证，但哪有人新婚礼物送这种不祥的东西的…… “加隆能买到的你们也不缺——或者我送些夸张的漂亮衣服，你们可以两个人关上门，穿着跳舞取悦彼此……” 艾莉森振振有词，眼神扫过婚礼蛋糕切完后，纠缠着飞在空中，发出清亮鸣叫的模型凤凰和雷鸟，表情越来越古怪。 老凤凰福克斯似乎也颇感有趣，站在树梢上好奇地盯着那边的模型。 雄性鸟类的求偶似乎就是通过华丽闪耀的羽毛，灵巧独特的舞蹈，悦耳动听的叫声吸引注意力的。 看到爸爸微微脸红，艾莉森眼中划过愉悦恶劣，越说越起劲。她自己或者以前看别人穿着爸爸和爹爹元素的仿装跳舞，自娱自乐，又有什么意思，果然还得鼓动正主。 “我有一套模仿凤凰尾羽和翅膀的，还有一套金色的雷鸟套装……” 听十二岁的早熟小孩谈这种情趣真的会尴尬，邓布利多轻咳一声打断她：“咳咳，小艾莉，谢谢你的好意，不过……” 艾莉森就像根本听不懂拒绝，歪头蛊惑爸爸：“爸爸不想看爹爹喝减龄剂辣舞吗？那是只属于你自己的金色大鸟哦～” “接下来可正好是蜜月……” 老校长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看不清楚，只是镜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也没继续强硬阻拦下去，似乎是动摇了。 随后，他故作镇定：“好了，小艾莉，礼物的事以后再说吧。” 艾莉森笑着跑远了，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正跟老下属们叙旧，结果被偷偷背刺的格林德沃。 …… 婚宴结束，送走客人们，又和巴希达说了会话，两位主人家也回到主卧休息。 这时，敲门声响起，艾莉森就拿出一大盒礼物送给他们，脸上带着坏笑：“新婚礼物～结婚快乐～” 邓布利多接过盒子，道谢后就要关门，却被艾莉森抵住门，毫不掩饰她想看他们拆礼物的反应。 看着这两人的反应，格林德沃挑眉，隐约感觉不对劲，果断掀开了盒子。 上面是一大堆减龄剂，底下又有很多夸张华丽的时装。 第一件就是一套金色的雷鸟套装，衣袖连着金色翅膀，还有模仿尾羽微微卷曲的下摆…… 邓布利多也凑过来，看到那套雷鸟套装，耳尖微红。 他不说，自然有旁边的艾莉森一脸幸灾乐祸，拱火的同时，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爹爹的表情：“爹爹！爸爸想看到你穿那个在他面前辣舞！” “是吗？” 出人意料，格林德沃面色不变，完全不尴尬，直接伸手拿起那套金光闪闪的雷鸟套装和一瓶减龄剂，眼神扫过盒子下面另一件红色的凤凰套装，微微一顿，进了更衣室。 这种反应反倒搞得邓布利多目光有些飘忽，坐立不安。 见没有大人赶她，艾莉森便厚着脸皮也想看下去，缩在门口探头探脑，好奇兴奋地忙着吃瓜。 余光瞥见女儿探头探脑的样子，邓布利多感觉更尴尬了。 更衣室的门突然开了，格林德沃已经喝下减龄剂，换了雷鸟套装出来。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套游戏世界出品的华贵衣服过于压人，难以驾驭它的气质，根本撑不起服装想展现的雷鸟气势。 雷鸟是一种原产于北美洲的大型鸟类动物，与凤凰关系很近，危险等级也是4x，可以在飞行时挥动数对翅膀召唤闪电风暴，对危险高度敏感。 此时出来的格林德沃，整个人真像是只锋利自由的金色大鸟。他英俊的脸上带着蛊惑意味，笑吟吟望着邓布利多，快乐又狂放，金色的鬈发从肩头垂落。 走到邓布利多面前，金发青年俯身吻了吻老情人的额头，满意地看到那双蓝眼睛里的惊艳和羞窘。 格林德沃大笑着站直身子，又随手拿起旁边盒子里那套凤凰套装，配着减龄剂一块递给邓布利多，意思很明显。 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去更衣室换衣服。 金发青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副慵懒随意的样子。他的异瞳扫过门口鬼鬼祟祟的小巫师，却也默许了提供服装的小孩稍微多看点服装效果。 至于之后的跳舞和调情…… 他可能给艾莉森看吗？ 做梦来得更快些。 第150章 求偶舞 红发青年换好衣服出来，凌乱的长发随意散到胳膊肘，时装上有着伴随走动时微微晃动的凤凰翅膀和卷翘尾羽，衬得他秀美的脸庞都有些艳丽夺目。 艾莉森呆呆地看着那只高傲迷人的凤凰离自己越来越近，清亮又含着沧桑的漂亮蓝眼睛专注地注视着她…… 然后，邓布利多顺手把门带上，把门口偷看的某小孩关在门外，彻底隔绝了艾莉森的视线。 他叹了口气：“真是的……” 沙发上的金发青年起身，走到红发青年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腰，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着咬耳朵大方询问：“怎么样？” 他没有指明到底是说哪个人，又或者是哪件衣服，不过这显然不重要。 “……挺好看的。”邓布利多耳尖泛红，下意识搂住格林德沃的脖子，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四目相对间，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想到艾莉森之前胡说八道的“他想看盖尔辣舞”，红发青年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格林德沃轻挑眉梢，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嬉笑着更加贴近，在他耳边低声戏谑：“要不……我给你跳一个？” 话音刚落，也不等回答，那只金色的雷鸟就自顾自地松开手，大步走到房间中央空地。 红色的凤凰靠在沙发上，感觉浑身不自在，眼神躲躲闪闪的，但又忍不住好奇偷瞄。 格林德沃优雅挥动魔杖，用变形术把空椅子变形成乐器，颇有节奏感的激烈舞曲自动从那凭空弹动的琴弦上响起。 伴着音乐，他开始灵活舞动起来。 他舞姿随性又张扬，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魅力，转身和跳跃间，肌肉绷紧，动作充满力量感，倒真像只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翩翩起舞的求偶雄鸟。 不得不承认，盖尔真的很适合跳这种热情奔放的舞蹈。 本来偷瞄的红发青年不自觉看得入迷了，随着音乐节奏点头，哼唱起来。 格林德沃注意到邓布利多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着更加激烈的音乐声，有时候还故意贴近他的阿尔。 ！！！ 沙发上的青年被这只金色大鸟撩拨得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一曲终了，格林德沃站在原地，微微喘息，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邓布利多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而盖尔正盯着他，眼神深邃炙热，一步步向他逼近。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格林德沃走到他面前，撑着沙发扶手，俯身吻了上去。 红发青年没有反抗，闭上眼睛，回应着这个吻，却没想到肆意张扬的金发青年趁他不备，直接把他从沙发上带起来，搂着他转圈，继续跳舞。 他随着盖尔的动作旋转，渐渐放开了，配合得越来越默契，金红的裙摆交叠飞扬，仿佛交颈缠绵的大鸟，伴着音乐声互相纠缠着。 在让人晕乎乎的接连旋转中，邓布利多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凤凰，在盖尔的引领下自由地飞翔。 等到这两只凤凰与雷鸟终于停了下来时，两人的额头抵着，鼻尖也碰在一起。 格林德沃伸手轻轻抚摸着邓布利多的脸颊，青年朗朗的声音却显得有些低哑。 “喜欢吗？” 或许是凤凰本身和火焰相关，也或许是刚才的舞蹈太过激烈，邓布利多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发烫，尤其是脸颊，简直要燃烧起来了。 他微微侧头，避开那灼热滚烫，充满掠夺意味的目光，轻轻点头，声音微不可察。 “……喜欢。” 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暧昧起来。 金发青年大笑起来，笑声朗朗，神采飞扬，张扬肆意。 “那我们以后可以多跳几次。” 艾莉森这个熊孩子倒是难得地做了件好事。 想到地上那个深深的大盒子里还有一大堆漂亮的衣服，一向喜欢精致华美服饰的红发青年耳尖都红透了，下意识推开盖尔，略带几分惊慌地转身走向浴室，准备洗个澡。 “好了！该休息了……” 格林德沃眨眨眼，没有在这时继续为难他的阿尔，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邓布利多离去的背影，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邓布利多关上浴室门，靠在门上，平复着心跳。 他褪下并叠起收好身上这件漂亮的凤凰套装，慢慢冲澡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他的盖尔真的很会撩人，明明都已经是…… 红发青年叹息一声，撩起水打湿半长的红发，打着圈地揉搓出泡沫。 洗完澡，擦擦头发，他穿着睡袍走出来，看到那只闪耀的金色大鸟换了地方，正坐在床上等他。 金发青年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多调侃两句，只是起身，和他擦肩而过，也去洗澡了。 邓布利多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但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只金色大鸟翩然起舞的样子。 不行，不能再想了！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睡觉，努力放空思想，但没过多久，又听到安静的房间里，浴室里窸窸窣窣一阵，随后又传来间断的水声。 之前他洗澡时，盖尔也是这么听着的吗？ 冲水打湿，洗头发，又是冲水…… 唔，他洗的好快…… 红发青年听着水声，心里有些烦躁。 很快，水声停了，浴室门被打开。 金发青年从浴室里走出来，就那样随意披着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 感觉到有如实质的目光，邓布利多睁开眼睛，就看到格林德沃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 “怎么还不睡？” 红发青年显然也不是一直被动的人，他心头同样燃着一团火，此刻不再坐以待毙，直接坐起身，伸手搂住新婚丈夫的脖子，将人拉近自己。 金发青年顺势倒在床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邓布利多微微仰头，主动吻上格林德沃，呼出来的灼热空气都交织在一起。 吻了一会儿，他松开盖尔，伸手扯开爱人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袍，欣赏着眼前皮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的身躯。 格林德沃也翻到床上，微微压着他的阿尔，逗猫一样逗弄了一下阿尔散乱的红色长发，同样随手滑下阿尔的睡袍。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又都回到了那时，在同样的盛夏，同样充满活力和热情，互相凝视着对方泛红发烫的年轻身体。 红发青年伸手抚摸着金发青年的后背，感受着他结实有力的肌肉。 金发青年则低头亲吻红发青年的脖子，留下浅浅的印记。 邓布利多被啄吻得发痒，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盖尔的头发。 这逗得格林德沃也笑起来。 第151章 菜鸡 被关在门外，好奇地抓心挠肺的艾莉森没有放弃，而是去观景大露台找了爸爸的宠物凤凰福克斯。 温柔的老凤凰懒洋洋地趴在窝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由于是有求于福克斯，艾莉森自然先耐心地轻轻顺毛摸了摸这只老凤凰。 福克斯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鸟类咕哝声。 过了一会功夫，艾莉森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开口直接表明来意，看样子非常单纯直白，很能糊弄小动物。 “福克斯，我有事找你。” 老凤凰懒洋洋地睁开黑亮亮的眼睛，歪着脑袋看了小孩一眼。 艾莉森漂亮的异瞳盯着福克斯，试图诱哄凤凰带着她去打扰父亲们的新婚夜：“……我想去找爸爸，你带我瞬移过去呗～” 她绝口不提自己就是被爸爸赶出来的，以及卧室里现在可能有些让人激动的成年人的场景。 福克斯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依旧很聪明。这只聪明绝顶的老凤凰马上意识到，主人的幼崽想打扰主人和丈夫的新婚夜。 于是，他翻了个身，把屁股对着艾莉森。 凤凰是忠诚的，才不会背叛主人，更不会带着主人的幼崽去故意捣乱。 看出福克斯在拒绝，艾莉森努力地试图用小动物能理解的方式继续找借口忽悠，还放出增加动物好感的古代魔法，同时还夸张地比划着，试图让福克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不是在繁衍后代！那是，那是一种伤害！万一你的主人，我的爸爸之后患上肛肠科疾病怎么办？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结果老凤凰不为所动，依旧趴在那里。 艾莉森气急败坏，被彻底转移了注意力。此时，看爹爹跳舞都成了次要，她打算折腾福克斯！ 红发小巫师眨眨明亮的眸子低声诱哄：“那，福克斯，给我一些凤凰眼泪和凤凰羽毛总可以吧？” 福克斯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豫。忠诚温柔的老凤凰当然能分辨出艾莉森的撒娇到底是真是假，只是这到底是主人的幼崽…… 敏锐地发现他动摇了，艾莉森马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凤凰，声音刻意夹得又甜又软，还放宽要求。 “拜托了～福克斯～你是最漂亮，最心善的凤凰～” “实在不行的话，就给我一些眼泪备用也好～” 福克斯盯着艾莉森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飞到架子旁边，用爪子挑挑拣拣抓起一个空的水晶瓶扔给她，准备飞过去哭泣。 艾莉森眨巴眨巴异瞳，不再装乖了，果断用了放大咒，把半个身子那么高的瓶子放到老凤凰面前，愉悦恶劣地示意他哭满。 看到比自己整只鸟都大的瓶子，福克斯一爪子拍在艾莉森脸上。抓猫逗狗的熊孩子下意识要抓他，凤凰就优雅地飞起来，飞到更高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小巫师。 此时，艾莉森却兴奋起来，魔杖指向福克斯：“来战斗吧！福克斯！我早就想知道凤凰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了！” 福克斯嫌弃地瞥了一眼主人的幼崽，没有和这个半大幼崽动手，扑棱棱飞走了。要不是看在主人的份上，他现在就要把这个熊孩子啄成筛子。 艾莉森魔杖指向福克斯，使用飞来咒。 “凤凰飞来！” 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老凤凰选择用瞬移避开魔咒。不过他又瞬移到艾莉森面前，扇动着翅膀，不悦地看着不依不饶和凤凰纠缠的熊孩子，警告似的盯着对面。 红发小巫师恶魔低语吓唬福克斯。 “凤凰不怕杀戮咒，小心我对你用膨胀咒，做成凤凰护盾！顺便在你每次重生后拔光你的毛！” 老凤凰才不害怕，只是愤怒地用喙啄向艾莉森，但是被她敏捷地躲开了。 看着小巫师嚣张地鬼脸，一向好脾气的老凤凰扑腾着翅膀，又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 艾莉森直接用铁甲咒，挡住了福克斯的啄击，嫌弃起来：“诶呀，福克斯啊！我还以为凤凰的危险等级低，只是因为凤凰们是友善生物，结果你是真的菜啊！” 福克斯气急败坏，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怒火中烧地喷出一团火焰，但是又被艾莉森用清水如泉浇灭了。 “水牢！” 艾莉森欢快地挥动魔杖，把爸爸的宠物凤凰在水牢里困了三秒，看着他挣扎着，却怎么也飞不出来，又随手撤了水牢。 “看到没有！以后我才是你的老大！” 就这么宣布完，艾莉森兴致缺缺地躲开了他随后的啄击，对周围修复如初，把一切恢复原状之后离开了露台，完全没有再和福克斯这只菜鸡打的想法。 福克斯气得在露台上跳来跳去，但是无济于事。 和爸爸的宠物愉快地玩耍了一番，活动完筋骨，有点困倦的艾莉森轻松地回去睡觉，脑子里转着怎么得到爸爸和爹爹今晚记忆的想法…… …… 第二天。 太阳晒屁股了，艾莉森起床后，却发现爸爸和爹爹仍旧没有起床。 巴希达参加完婚礼，就又和婚礼上遇到的老朋友回去了——毕竟之后是新人的蜜月旅行，格林德沃庄园也没人陪着爱热闹和友善的她，巴希达本人也不是会打扰小辈蜜月的那种长辈。 艾莉森坐在客厅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等着爸爸和爹爹起床。等着等着，等到心都凉透了，她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嘀咕。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节制……” 吃完早餐，红发小巫师决定去找点事情做。 她试图从窗口用漂浮咒晃晃悠悠地飘出去，通过主卧窗户变态地偷窥里面的风光。 但是主卧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厚重又不透光，让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不是吧？这庄园里就三个活生生的人类，其中两个还在里面，连她这种君子也防啊？ 既然他们如此对她，就不要怪她不讲武德了！ 艾莉森鬼鬼祟祟的，想用无声无杖的变形术，把窗户玻璃变形出一个大窟窿。 第152章 偷看 格林德沃庄园的防护还是相当不错的。 或许是因为黑魔法的破坏力太强，这个古老的黑巫师家族连窗户玻璃都特制了，变形术压根不起作用。 艾莉森眉头一皱，眼神危险起来，接着，又对这面看似平平无奇的玻璃用了消失咒。 然而消失咒同样没用，玻璃似乎被施过某种魔法，根本无法被魔法破坏。 魔法不行就换物理。 艾莉森控制厉火加热玻璃，但玻璃不仅没有被烧红融化，反而变得更加坚固了。 ！！！ 小巫师睁大眼睛，现在已经对卧室里的情况不怎么感兴趣了，只想着和玻璃搏斗。 她又用了冰冻咒，决定靠冷热交替炸玻璃。 可玻璃在几个魔法的威胁下，似乎已经转变成了某种特殊的材料，无论艾莉森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破坏它。 真正大动静的实在不好用，不然玻璃没炸开，她就要先被双亲发现，混合双打了。 艾莉森严肃地盯着玻璃研究半晌，光洁干净的玻璃上倒映着小巫师认真思考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爸爸的话：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红发小巫师顿时眼睛一亮，决定不再和玻璃死磕，而是把目标换成墙脚，准备用变形术打洞挖墙脚。 但墙脚好像也经过特殊处理，变形术同样不起作用。 “……” 艾莉森若有所思，控制自己飘到了楼上，魔杖杖尖对着地板，也就是二楼主卧的天花板，用了变形术。 对外的防御似乎没有延伸到室内，格林德沃家族的先祖也没想到会有熊孩子故意在家里搞破坏。 这次，天花板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艾莉森眨巴眨巴异瞳，低头从洞里往下看。 这下可以清楚看到主卧里的情况了。 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睡袍，床单和被子都皱巴巴地堆在一起。两个青年躺在床上，身上共同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可能是感觉有点热，他们还是睡得分开了一点，没有紧紧贴着。 毯子盖不到金发青年的全身，他手臂从毯子底下伸出来。毯子下，白皙精壮，贴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胸口上满是若隐若现的红痕。 旁边红发青年散乱的长发下，同样布满了吻痕和牙印，秀美的脸庞是深深的疲惫，眼角微微泛红。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累得厉害，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艾莉森的偷窥。 在小巫师呆呆地吃瓜注视下，邓布利多翻了个身，格林德沃的胳膊顺势搭在他身上。 艾莉森的小眼神微妙又兴奋，渐渐的，脑袋从天花板上的洞口越探越大胆，最后变成光明正大地偷看，红色长发也顺着洞口垂下，像一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女鬼。 她还在心里啧啧啧地批判：真是糟糕的大人啊～太没有警惕心了～而且还赖床……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下一秒，底下两人一起睁开了眼睛。 ！！！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刚睁眼就看到天花板上隐隐约约倒吊着垂下来一颗红色长发的脑袋，是什么感觉？ 邓布利多带点迷茫的蓝眼睛瞬间清醒了，然后看清是自己的女儿。他这才反应过来，轻笑一声，无语地拉着毯子，懒洋洋地撑着床起身。 鬼鬼祟祟的脑袋刷一下缩了回去，天花板瞬间恢复原状，仿佛无事发生。 昨晚折腾了很晚，被打扰了早上好觉的格林德沃还在眼神危险地盯着天花板。 楼上。 艾莉森感觉自己绝对会被小心眼的爹爹找麻烦。 她思索片刻，随即眼睛一亮，溜出去找魔法画像自救。 趁着底下两人洗漱收拾的功夫，她把格林德沃家族的所有祖先画像都取下来，一个个整整齐齐地码好，挂在了自己的房门口。 画像们被小巫师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商量了半天，最后，其中一个凑到了艾莉森面前。 是艾莉森更熟悉些的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好奇询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挂在这里？” 挂完画像，艾莉森果断进去关上门，只留下画像们对着外面，里面闷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用你们做第一道防御我爹爹的防线——我刚刚在天花板上钻了个洞，关心了一下他的新婚夜过得怎样……” 说的这么好听，可这不就是偷窥吗？ 真是个熊孩子…… 画像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奥古斯特第一个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准备拿捏小孩：“你这个行为，在我们家族是会被称为大不敬的！” 艾莉森在门后顶嘴：“那只能怪你们的防御没做齐全，没防楼层间隔——大不敬又怎样？反正继承人就我一个，爱咋咋地！” “你们还能有本事让他们两个男巫再生一个孩子吗？” “……” 画像们集体沉默，都被艾莉森的厚脸皮噎住了。 艾莉森非常愉快。 “快！已经到了你们为格林德沃家族的未来冲锋陷阵的时候了！平时挂在墙上一定深恨自己无能为力吧？现在是不是特别感动我提供的机会？记得把盖勒特打发走！” ！！！ 画像们被她的不要脸震撼到了，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 奥古斯特隔着门大吼。 “我们可是格林德沃家族的荣耀！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熊吗？！” 其他画像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就是！我们可是格林德沃！” 艾莉森幽幽开口，捅人心窝子：“可是你们只有我一个小孩，没得选了——这是卖方市场，懂？” 画像们被她怼得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飘回原位，继续充当门神。 艾莉森则悠闲地回床上躺着，打瞌睡，也不管门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 看到艾莉森房间门上一堆被搬过来当挡箭牌，正臭着脸的格林德沃祖先画像时，红发青年强忍着笑意，看向金发青年。 格林德沃的脸色黑得快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地呼唤。 “……艾莉森！” 房间里的艾莉森立刻缩进被子里装死。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不过还是伸手拍了拍盖尔的肩膀，安慰道。 “别生气，小孩子嘛……” 第153章 门口 面对俊美的红发青年，奥古斯特立刻摆出一副和蔼友善的表情，微微颔首致意。 其他画像也都纷纷效仿，表达对新成员，现任家主盖勒特伴侣的欢迎。 虽然“格林德沃家族有了一个男媳妇”这种事还是让一群老古董觉得有点超前和不适应，但话又说回来，毕竟孩子都生了，还是个天赋强大的孩子，就是调皮了亿点点…… 可这也怪不到人家邓布利多先生头上，别人一看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优等生。 生的小孩子熊，那完全就是自家盖勒特的锅，那些恐怖想法肯定也都是遗传，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常黑巫师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说起来，昨天的婚礼也没看到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来啊，那也是英国的古老家族呢。不会是盖勒特被嫌弃了，然后把人拐回来私奔，上演一场逃亡的盛大夕阳之恋……？ 听说这两人都单身了一辈子，就年轻时谈了两个月的恋爱，然后相爱相杀…… 几个想法多的老头老太，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脑子里转过堪比麻瓜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情大戏，脑补过后眼神越来越温柔怜爱。 昨天和盖尔结婚，如今算是正式成为格林德沃家族一员的邓布利多嘴角微微上扬，彬彬有礼地回应：“谢谢大家。” 看着这和和美美的一幕，格林德沃虽然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表情已经缓和了一些。 奥古斯特看着格林德沃，趁热打铁地打发人离开。 “盖勒特，艾莉森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还没学会好好表达感情……” 金发青年并不买账，一眼就看穿他们维护的意思，冷哼一声打断：“她就是太熊了！” 相比阿尔有时的谆谆教诲，格林德沃这位熊家长对艾莉森的捣蛋更多是视而不见的纵容。 ——只要不挑衅这位老魔王的权威，折腾冒犯到他头上，以及对人滥用杀戮咒损伤灵魂，他就不太在乎艾莉森的行为是否出格，毕竟当年他犯的事比这种小打小闹要过分多了。 不过，就因为同样是从熊孩子成长起来的，又知道艾莉森是血盟，他对于熊孩子的某些小心思猜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什么不会好好表达感情？ 她纯粹就是觉得好玩！ 奥古斯特马上反驳：“盖勒特，别忘了，你小时候比她更熊！” 突然被揭短，格林德沃顿时语塞，瞪着奥古斯特。 传承久了，家里有魔法画像，就是这点尤其不好。那些有智慧的东西会教训你，还会把你小时候的糗事记得一清二楚，必要时就会翻旧账全部抖出来。 老祖宗们才不怕某个小辈的不满，七嘴八舌，开始轮流回忆盖勒特小时候的糗事，还时不时有人补充细节，热热闹闹的，连几岁尿床都扒得干干净净。 邓布利多听得津津有味，憋着笑，时不时还插嘴仔细问几句。 其实有些事情也在他们当年互相在对方身上练习摄神取念时看到过，不过没那么详细，热恋情侣不会刻意去翻看这种尴尬事，现在听着长辈们口中的印象，倒也别有一番兴趣。 艾莉森也早就轻手轻脚起身，竖起耳朵靠着房门听八卦。 哪怕是要办成一番伟大事业的领袖人物，小时候居然也会尿床。 这感觉，就像突然意识到了偶像也需要上厕所一样，好奇怪哦。 在长辈们的记忆里，盖勒特从来都不是他平时留给外人的那些印象：危险的领袖，聚集追随者进行恐怖行动，试图掀起巫麻战争，蛊惑人心，野心勃勃，强大的黑巫师，魔王…… 他们口中的盖勒特，只是一个天才漂亮的金发熊孩子，学魔法非常快，经常得到长辈们夸奖和宠爱，从小聪明叛逆，是孩子中的焦点…… 难得有这么一个不会遭到盖勒特怒火的捧哏，画像们越说越起劲，恨不得要把小辈的过去全部对家族新成员，家主夫人都抖出来。 金发青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忍无可忍地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够了！” ！！！ 说得正起劲呢，都差点忘了八卦的正主还在旁边了。 大家纷纷识趣地闭嘴，眼神游移，假装无事发生。 被火上浇油的格林德沃不打算放过搬来画像堵门的熊孩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先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艾莉森，出来。” 门后的艾莉森幽幽叹息，决定忍痛先对可怜无辜的爸爸开大，先把爸爸臊得离开，爹爹自然就会跟着跑了。 新婚夫夫就是如此简单能被拿捏。 于是艾莉森掐着嗓子阴阳怪气。 “……爱我们的人永远不会离开我们～你们昨晚新婚夜''不离开''的感觉如何啊？” 突然遭遇暴击，本来还笑着的红发青年，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晚上…… 德国在这种事上，其实比英国开放很多。面前的画像们或是躲躲闪闪地偷看，或是光明正大地吃瓜，就是没人去教训熊孩子。 在众多目光下，委婉的英国人彻底败下阵来，回忆起昨晚，捂着脸，快步离开了。 身为一个经历颇多的年长者，他能坦然面对自己爱着盖尔的事实，最多有时候会小小逃避一下盖尔灼热的爱意…… 但这种对感情的开放，不代表就可以被小孩当众问这种私密问题！ 尤其是他们还喝了减龄剂，一看就知道做过什么。 为什么这种关于分别的，充满智慧的话会被联系到这种事上？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艾莉森松了口气，愉快地打开门，准备欣赏一下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 没办法啊，亲爱的爸爸，就当得个漫长人生的小小教训吧～ 不要脸的人才能胜到最后。 然后，艾莉森就看到门口站着的，面无表情的金发青年。 丸辣！ 时刻都不应该放松警惕，她应该先看一眼游戏小地图的，得意忘形了！ 受到惊吓的艾莉森下意识要关门，却被早有防备的爹爹一把抵住门。 第154章 禁足 格林德沃一把逮住想跑的艾莉森，现在年轻有力的长手长脚一下就把她拎了回来。 艾莉森睁大眼睛，扭着身子挣扎，先声夺人指责爹爹。 “你干嘛不去追爸爸？你们才刚结婚，你就不关心他了？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是吧？” 这话更是让金发青年想起了被打扰的美好新婚夜，他盯着女儿，眼神危险。 “你还好意思提？” 小巫师只是晃了晃腿抱怨着，开始道德绑架。 “不就是大早上被我瞄了一眼吗？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干什么？”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艾莉森甩锅狡辩，根本不认罪。 “那是家里防御措施做得不到位！我就检查一下，不小心扫了眼……什么都没看到嘛！你们还盖了毯子！” “你是我爹爹！阿不思是我爸爸！我看了怎么了？这是我帮你们复合活该的报酬！” 金发青年冷冷地盯着她，拎着她就往外拖，干脆利索注重效率的德国青年边走边说。 “现在，立刻，马上去楼下，找你爸爸道歉，然后把画像们都放回原位。” 本来还在挣扎的艾莉森偷偷瞄着爹爹的脸色，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呢。 道歉这种事情，对于不要脸的人来说，那是张口就来，能说上一天不带重样。 盖勒特当初在美国找默然者，没认出他找来帮忙的克莱登斯就是目标，以为人没用了，就给了他一个耳光，顺便还骂他哑炮。最后，发现克莱登斯是超龄默然者时，直接扑通跪倒对那团默默然恳求了。 可能姓格林德沃的，都是没有道德感的反社会。 格林德沃轻掀眼皮，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冷笑着，毫不留情地击碎。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道个歉就没事了？” “才没有没那么简单。” 艾莉森不满嚷嚷：“那你想干嘛？” 格林德沃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 “作为惩罚，接下来一周，你都要留在家里学习。” 红发小巫师顿感晴天霹雳，马上反驳挣扎：“爸爸说过，你们蜜月会带着我的！” 金发青年十足地冷酷无情：“那是之前！现在，你只能留在家里学习。” 犯了大罪被冷酷审判的艾莉森，看出了自家爹爹的小心思，揪着不放指责起来。 “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我就是在公报私仇！” 下判决的法官格林德沃丝毫不为所动，居然直接承认自己在徇私枉法，无视小罪犯一路上的抗议。 刚才耽搁了一会儿，邓布利多现在缓过来了，只是脸还有些红，正坐在沙发上随意翻阅一本《羊毛编织图案》。 格林德沃把艾莉森拖到客厅，往邓布利多面前一扔。 红发青年早早听到这两个姓格林德沃的闹腾出的动静，合上书，接住顺势扑到他身上拱来拱去的女儿。 两个长相相似的红发脑袋聚在一起，此时看着不像父女，倒像是兄妹。 艾莉森笑容狡黠，俏皮可爱地眨眨眼，试图仗着随爸爸的漂亮脸蛋萌混过关，仿佛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干过什么''好事''。 “爸爸！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邓布利多摸了摸眼前的红发脑袋，叹了口气，有点为难。 “……艾莉森，你这次真的很过分。” “我就是有一点点好奇嘛！” 艾莉森亲亲爸爸的脸颊，还伸着食指拇指捏着，比划了一下一点点的程度。 校长先生语气温和，没有和会狡辩的机灵孩子纠缠那个好奇的程度，敏锐指出问题。 “可是，不管怎么说，偷窥别人都是不对的，这是侵犯隐私。” 更何况，这熊孩子之前居然还大庭广众之下故意问那种隐私问题……他都不好意思重复出来。 艾莉森幽怨叹气，脸都耷拉下来，露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消沉样子。 “但我真的超级想看！可你们显然不可能让我摄神取念，成功看到那一段的……” 红发青年摸摸她的头，顺着她的思路理解：“所以，你选择了更可行的方式，是这样吗？” 熊孩子开始狡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是斯莱特林的精神！” 邓布利多忍不住笑了：“但斯莱特林应该也并不支持偷窥这种不够''荣耀''，侵犯隐私的行为。” 随后，他看向金发青年：“盖尔，你打算怎么惩罚她？” 格林德沃轻描淡写：“禁足一周，让她专心学习。” 艾莉森马上苦瓜脸，然后向爸爸撒娇。 “爸爸！我要跟你们去蜜月旅行！把这个禁足延后好不好？” 邓布利多还没说话，格林德沃就开口阻止：“不行！” 红发小巫师才不听爹爹的，只是眼泪汪汪盯着爸爸的蓝眼睛，带着点绝对会被同意的自信。 在这个家里，更好说话也更心软的爸爸才是掌握家庭帝位的那个，熊孩子早就敏锐地察觉到了。 结果邓布利多只是无奈笑笑，然后残忍地拒绝了，根本没有心软的迹象。 “抱歉，艾莉森，这次我站你爹爹那边。” 他拍拍彻底失去笑容，眼神空洞的红发小巫师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等你学习结束，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旅行了。” 艾莉森说哭就哭，立刻梨花带雨地掉起眼泪。 格林德沃挑眉，同样坐到邓布利多旁边，凉凉嘲讽：“哭也没用。” 邓布利多倒是好心地替她擦擦眼泪，还哄了哄小孩：“别伤心了，乖。” 感觉真的没办法挣扎了，艾莉森抽噎着，仿佛怕怕地瞥了爹爹一眼，趁机埋在美人爸爸怀里，躺平放弃。 “那你们这周要去哪里玩？” 金发青年神色张扬，冷淡插嘴：“意大利。” 红发青年梳着她的头发，补充道：“下周去奥地利。” 艾莉森蹭蹭爸爸的手，狗狗一样黏黏糊糊的。 “魔法界？还是去麻瓜界逛？” “都有。” 看着酸不拉几皱着脸跑掉的熊孩子，格林德沃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了。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含笑，问他。 “现在满意了？” 第155章 念叨 “当然。” 坐在他旁边的俊美青年轻轻挑起眉梢，神色张扬肆意，半长微卷的金发从肩头垂下，伸出胳膊把旁边的爱人带到怀里。 红发青年温顺地随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身侧，用一种压着笑意的欢快语气，轻松调侃着。 “真的只是惩罚她？” 格林德沃拨弄那长到半腰带来些痒意的红发，在爱人面前坦坦荡荡，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顺便报复一下。” 邓布利多低声笑起来，侧身捏捏身边人俊美的脸颊，蓝眼睛明亮澄澈。 “我还以为你是吃醋了。明明就只是在找借口惩罚她，让她不许跟着我们……” 任由爱人捏了一会儿自己的脸，格林德沃随后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爱怜地轻吻。 想到今天早上，度过了美妙的新婚夜，他的阿尔睡意朦胧的可爱样子，欧洲醋王轻哼，声音低沉，霸道又幼稚地宣布。 “我是不想让她看见你。” “……只有我能看。” 红发青年笑意加深，没对这种仿佛少年热恋，莽撞却又生动的言论发表感言，只是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 金发青年自然也亲昵地拥着他回吻。 那些调皮的金红发丝也纠纠缠缠，混杂在一起。 少年的亲吻就这样融化在灼烫阳光里，爱意向阳肆意生长，时间彻底定格在了这热烈的，永不消逝的盛夏。 …… 他们走出客厅，就看到艾莉森还坐在楼梯口。 她像朵忧郁的蘑菇生长在阴暗角落，幽怨地盯着他们，视线还在新婚夫夫水润的嘴唇，脖子的浅淡印子上停顿片刻，更加破防。 邓布利多露出温柔微笑，走过去，蹲下身：“还在生气呢？” “爹爹肯定就是不想我跟着，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红发小巫师抱怨着，又狠狠给了爹爹一个眼刀。 旅游是次要的，艾莉森只是想粘着爸爸，实际上对欧洲各国的风土人情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他们还要去肮脏的麻瓜界。 肮脏——她不是在表达种族主义的歧视，而是在陈述事实。欧洲关于民生的基建设施很差劲，资本不会做亏本生意往这些地方投钱。 公厕收费，餐馆厕所也要求消费过才能使用，所以很多流浪汉会乱拉乱尿，有些死角甚至为防这个装了挡尿板。还有经常遛狗留下的臭臭，人的狐臭加掩盖的香水味…… 题外话扯远了，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阿不思完全被盖勒特那个男狐狸精迷住了，就像当初1899年那两个月一样！甚至更过分，这次还没有共鸣的理念和方向呢！ 艾莉森不相信爸爸看不出他们两个的小心思，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遮掩目标的打闹。可她爸爸就是在女儿和老情人面前，选择了刚刚完婚的老情人，打算过二人世界。 所谓的惩罚只是玩闹说笑罢了，的确有部分对熊孩子恶行的小惩大诫，但相比事情本身的黑白对错，他们都是更关注结果和形势的那种人。 格林德沃凉凉炫耀：“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父亲对女儿和对伴侣的区别。” 艾莉森恶劣地威胁爹爹，试图反击。 “你就不怕我一个人在家，把格林德沃庄园拆了？” 金发青年不屑嗤笑，脸上浮现幸灾乐祸的微笑：“你拆吧，反正未来也是你继承。” 这话真的把艾莉森噎住了，她一阵气结，不知道这臭老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了。 邓布利多坐在楼梯上，在红发小巫师身边，轻顺她的后背，像安抚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别想太多，下周爸爸就回来接你了。” 艾莉森叹息，耐心地絮絮叨叨，仔细叮嘱没怎么在麻瓜界大城市待过的乡下爸爸。 她不打算跟着，听到他们说还要去麻瓜界那会儿，就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如果是去魔法世界的犄角旮旯，挑战魔法生物，那她肯定撒泼打滚都要跟着。 而且，这也勉强算爸爸迟来的“游学旅行”，还是和爹爹这位新婚丈夫兼知己好友一起的，或许能稍微弥补下青年时期的遗憾。 ——1899年，阿不思的妹妹阿利安娜默默然暴发，意外杀死了母亲坎德拉。那时，霍格沃兹毕业后游学旅行是一种传统。原本刚毕业成年，和朋友多吉约好一起游学旅行的阿不思，被迫爽约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作为长兄肩负起一家的生计。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这算是，迟来的治愈一下童年？ “那边的魔法界我不清楚，不过麻瓜界……” “看到颜色奇怪的海，尽量别下海游泳，最多远远地拍点照片就好——那可能是重金属超标的污染，泡过后，身上会起红斑红点，全身发痒的。都不知道常规魔药能不能治好这个，说不定还要去医院……” “还有，小心小偷，看好行李，麻瓜界非常乱的。''不偷不是意大利，不抢不是法兰西，又偷又抢英吉利，再开两枪是美帝''，明白吧？” “要提前找好厕所，餐馆。旅游之前一定要上过厕所再出发，别喝太多凉的，容易拉肚子。多准备点各种硬币，麻瓜界公厕投币口只收规定的硬币，而且景点那边要排队……” “汽车容易晚点，还可能闹罢工，而且狐臭味和香水味挤在一起非常熏人。花点钱找私家车，或者用摄神取念……” “总之千万小心！麻瓜餐馆最好提前预订，不然想吃美食需要排队，或者你们干脆就幻影移形回巫师界吃饭……” “知道了！谢谢提醒，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盖尔的！” 温和又孩子气的红发青年，看着小巫师一副不放心宝宝独自外出的老妈子做派，笑个不停。 或许他们两个老人的年龄，应该和艾莉森调换一下才对。 “照顾爹爹？虽然他是比你小两岁，但现在你们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又不像外表一样，你还把他当小男友弟弟看呢？” 艾莉森像个恶婆婆一样，嫌弃挑剔地打量旁边某个一脸桀骜的金发青年。 德姆斯特朗肄业金毛，拐带霍格沃兹优秀男级长…… 噫～ 莫非乖学生就是会被这种叛逆小伙吸引？ 邓布利多笑得更厉害了，像只狐狸一样，眼中划过恶劣和狡黠：“确实不是小男友了，现在是合法丈夫。” 艾莉森表情僵住：！ 第156章 火车 喝了减龄剂后，本来就孩子气的老狐狸越发促狭起来，就像心态随着外表也年轻了。 红发青年低头在女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拉着金发青年欢快地，充满活力地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期待已久的旅行。 艾莉森哼哼唧唧，看着他们清点那些提前准备好大半的行李，站在壁炉前，准备出发。 明明过去在游戏世界里，那么久都是孤身一人，此时她却突然感觉有点不舍，挨个抱抱自家双亲，连一向不对付的爹爹也紧紧给了个拥抱。 这一年里，她完全没有离开过他们超过一天，总是会一直有个人陪着她。 艾莉森的性格也在充满爱意的环境影响下，渐渐消磨了些一开始的警觉和暴戾，展现出来的样子只是有点熊孩子，而不是演变成把现实完全视为游戏的杀人狂魔。 或许一个人之所以能保持正常，是因为处在了一个正常的环境中，而不是因为他本身是一个正常人。 格林德沃拥抱着面对分离，难得粘着他，展露爱意的小巫师，摸了摸她的长发，笑得张扬戏谑。 “舍不得我？” 艾莉森选择打直球，亲亲爹爹的脸颊：“有点儿。” 格林德沃嘴角上扬，却并不吐露同样温情的话语，只是故意逗弄小孩：“要不我多禁足你一周？” 红发小巫师撇撇嘴，异瞳冷静地盯着他，此时褪去了之前嬉闹时故意夸张表现出的不情愿，懂事又体贴。 “随便你们！反正我对欧洲旅行不感兴趣，你们估计也还要到处拜访老朋友们——玩得开心点，不用数着日子回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听到这种贴心话，邓布利多心中熨帖，把她抱到怀里，爱怜地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我们会给你寄信和带礼物的。” 艾莉森最后亲亲他们。 两个俊美青年挥动魔杖点燃壁炉，从旁边盒子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火炉前，将那把飞路粉挥洒出去，炉火“呼”一声变得碧绿，呼啸着蹿起。 最后，他们踏进壁炉，朗朗的声音准确报出柏林巫师界的地名，再一次回头看了她一眼，身影消失在飞旋的绿色火焰中。 …… 柏林巫师界。 两人会从这里，前往柏林火车站，乘坐魔法火车车厢去往意大利的首都罗马。 此时，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结婚的新闻，早已铺天盖地传遍欧洲。 有些小报抓住热点，挖出过这两位突然结婚的宿敌，魔法世界名人年轻时的某些过往——当然，只是他们中年时，格林德沃故意向魔法部透出的那些“好朋友”记忆片段，并且文笔客观，丝毫不敢抹黑。 至于像原着里的丽塔?斯基特，这种聪明大胆的无良记者一样，去用吐真剂挖掘两人亲友巴希达的记忆，再写书什么的…… 拜托，这两位大佬都还活着呢！而且据参加婚礼的知情人透露，还有一位不知道怎么诞生的，继承了他们血缘和天赋的继承人小姐。 没有记者想死，大家只想赚钱，还不想搭上小命。 邓布利多确实不会因为诋毁发怒，但那两个坏脾气的，一大一小两位格林德沃就不一定了，而且还有那些当年的圣徒…… 于是，两位俊美青年刚走出壁炉，就看到不少巫师在打量他们。 认出他们的身份，德国巫师们看向格林德沃的目光各异，有善意的，狂热的，好奇的，也有仇视的，厌恶的…… 格林德沃本人在巫师界的评价两极分化。他的理念本身确实有吸引力，也反馈着现实弊病，但那些杀戮的恐怖行为也血淋淋存在着，甚至部分巫师的亲友就丧命于反对他。 不过，面对各种目光，踏出公共壁炉的金发青年神色淡漠，完全不在意，只是拉着红发青年往前走。 邓布利多则微笑着回应一些认识他的巫师，还友善温和地挥手打招呼。 一些年轻的巫师鼓起勇气上前，想要和格林德沃搭话，格林德沃耐心回复几句，但也很快把人打发走了。 邓布利多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起中年时，盖尔身边就像这样，簇拥着各种各样狂热的追随者们，那些俊美热情的优秀年轻人，人才济济…… 结果到现在，他们又像回到了最初，只是两个青年相伴着，并肩而行。 格林德沃察觉到他走神，回头看他：“怎么了？” 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轻声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金发青年低头，刻意和他双手十指紧扣牵着：“确实。” 红发青年顿了顿，低头看向两人紧扣的手，笑容更加灿烂。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也不管周围那些不时落在身上的各种目光。 因为距离不远，又只是双人旅行，他们就没用幻影移形赶路，只是慢悠悠地闲聊着，顺便看看德国巫师界的新鲜东西，一直走到这附近的火车站。 巫师们在麻瓜的火车站里，用魔法隐藏了那些供巫师们乘坐的专属列车和车厢。 按照行程安排和取出的车票，他们上了某列麻瓜火车，走进火车尾部的破烂行李车厢——当然，那其实是被魔法隐藏过的，魔法火车公司旗下的魔法火车车厢。 车厢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巫师——并没有试图刺杀格林德沃的奇怪天选麻瓜。 两个俊美青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又陆续有其他巫师进来，看到他们，露出惊讶和敬畏的表情。不过成年人都很会读空气，看出他们插不进外人的和谐气氛，就没有上前打扰。 第157章 罗马 火车鸣笛，渐渐开动。 这列漂亮的绿皮火车不像霍格沃兹特快那种老旧的，会喷出浓烟的蒸汽火车。电力机车安静又快速，鸣笛示意启动后，就平稳地带着乘客们驶向远方。 邓布利多静静欣赏大片玻璃的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中年时，被迫和盖尔对抗那会儿，他也曾经在欧洲各国跑过。不过，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各种计划和局势，很难真正放松下来，而且麻瓜的火车也不像现在这样舒适。 郊区的楼房，绿化隔音的绿植灌木，旁边铁轨上时不时快速掠过的红皮火车，高高架起的混凝土桥梁，绵延的电线，结构精巧的信号塔，草地上野餐露营的异国家庭…… 格林德沃掀起眼皮扫过车窗外的麻瓜景色，兴趣缺缺，抽出了魔法列车上免费提供打发时间的当日报纸。 报纸上的头条还是他们结婚的后续影响，官媒和娱乐小报都是，他一路上都在翻看报纸，偶尔和阿尔聊上几句话。 这种事情上，官媒总是更正经，八卦小报要开放得多。 有些记者甚至大胆猜测，邓布利多先生会不会选择在婚后隐退，从霍格沃兹辞职，安心陪伴家庭——一百多岁早就是退休的年龄了，副校长麦格教授也是个培养多年能扛得住事的。 官媒要正经得多：一个曾经掀起过世界大战的战争狂人，种族主义恐怖分子，一个现任国际魔法联合会主席，结婚的意义太过深远。 有受邀分析的专家猜测，这会不会代表着邓布利多改变主意，现在重新接受了格林德沃的那些疯狂理念，就像他们年轻时那样志同道合了。 不过，各国魔法部从受邀参加婚礼的宾客那里探听过，并且通过官媒否认这种猜测，发出声明，表示邓布利多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 之前一直装聋作哑的英国魔法部一致受到外界指责：他们封锁了格林德沃越狱并携女进入霍格沃兹的消息，还捂嘴不让英国官媒《预言家日报》公布此事，也不通知外国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 ——哪怕学生和教授们寄到家里的猫头鹰满天飞，很多英国人都清楚了这家人的八卦，甚至还有学生珍藏了那段万圣节恶魔堕天使共舞的魔法照片，做了回自家校长和老魔王的颜粉。 当然，英国魔法部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推脱霍格沃兹是相对独立的地方，他们对此事不知情，并且反咬了负责纽蒙迦德监狱的奥地利魔法部一口，顺便拉奥地利魔法部下水，现在是撕得热火朝天，大家到处甩锅。 格林德沃还当打发时间的笑话看上几张，邓布利多则忙着看风景和拍照片，没空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只想好好享受这次旅行。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远离人烟。 纯净透亮的蓝色湖水如同宝石般散落在草地上，在盛夏烈日下波光粼粼，旁边围着圈矮矮的木制栏杆。 然后又是险峻的山崖峭壁，火车顺着高高耸立起的桥，穿过那条天路，贴着那些植被茂密的盛夏山岩驶过，透过玻璃还能看到遥远的山脚，偶尔出现的乡村…… 条条大路通罗马。 两个俊美青年下了火车，轻松愉快地欣赏这座世界着名的文化名城。 天气炎热，但巫师们自然会给自己加上些降温清凉的生活小魔咒，根本不会影响旅游的雅兴。 他们先进入罗马这边的巫师界，通过古灵阁兑换了些意大利的纸钞硬币——很微妙。里拉和金加隆的兑换比例太高了，一枚金币能换一万里拉。 但看到那些纸钞，他们又释然了：一万里拉其实也只是一张纸币，意大利通货膨胀得厉害，硬币都有几百几千面值的。 计划是先在麻瓜界，跟随地图行动。 罗马的人文景物确实都有种历史的厚重感，那些遵循几何的，蕴含着麻瓜智慧的建筑称得上恢宏漂亮，但也没那么夸张。 巫师界同样古老，且很多地方延续中世纪传统，还有各种奇异的魔法。只是因为人少，建筑通常不会建得那么大。 两个青年在罗马斗兽场，许愿池，万神殿，西班牙广场漫步拍照，观赏那些麻瓜的文明。 他们还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个意大利冰淇淋，边吃边走，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西班牙广场上，有把脸涂白的奇怪麻瓜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搞笑表演，手舞足蹈的。还有坐在台阶上吃冰淇淋，被罚款都屡禁不止的麻瓜游客——好像是什么风俗习惯？和麻瓜电影有关。 他们打算之后也去看一看电影。 艾莉森说得对，这里某些角落明显脏乱，纸巾塑料散落在石砖地板上，伴随着微风，在美景中掺杂了一股异味，非常破坏好印象。 新婚夫夫对视一眼，默契地避开那些地方，没打算亲自尝试踩过去。 他们在许愿池前许下愿望，希望彼此能够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还有看到奇怪的麻瓜们捡树枝，点篝火用锅炖各种菜，并且围着跳舞，唱着自成一套的陌生语言，拿着玻璃球占卜算命，还表演了一番“魔法”。 围观的，身为真正巫师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这两位确实见过真正的吉普赛巫师，但也就像麻种巫师一样，不怎么成大家族，只是偶然从人堆里出现那么一两个有魔法天赋的孩子。 眼前这些麻瓜显然都是骗子，欧洲人对这种流浪民族的整体印象也是小偷，骗子，好吃懒做，有些机灵的还下意识警惕地远离，并捂紧了自己的包。 那些吉普赛人高价卖了些没用的护身符，草药，“古董”之类的东西，给围观的，不明所以的呆瓜游客们。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没有去揭穿，看了个热闹，同时拒绝了那些脏兮兮深色头发眼睛的吉普赛人的热情推销，护住了自己的随身物品。 古罗马着名的还有猎巫行动。麻瓜小说里，有女巫举行仪式后变成猫头鹰飞出窗外的故事。 那些麻瓜们通常把女巫们描绘为寻求年轻男子欢心的性感妙龄女子。当然，和柔弱正常的麻瓜女子相比，女巫们如果被拒绝了，就会采取报复行动。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翻阅着，虽然这些麻瓜对巫师的印象如此浅薄又充满偏见。 ——就他和盖尔印象深刻的那些女巫们，比如米勒娃，文达之类的，都是天赋异禀且聪明独立的。巫师也有正常逻辑，几乎没有会仅仅因为正常交往被拒绝，就进行报复的。 第158章 蟹蟹你 旅途的第三天，新婚夫夫离开了罗马，前往威尼斯。 威尼斯是意大利东北部着名的水上城市，被誉为“水城”和“桥城”，由118个小岛组成，以177条水道、401座桥梁相连。 这里没有汽车，交通工具是船，两人租了一艘“贡多拉”游船，泛舟在威尼斯运河上。 轻盈纤细，内饰奢华的单人摇橹小船上，船夫一边唱着悠扬的当地民歌，一边划船，让游船在幽长狭窄的水巷中摇曳，穿过一座座小桥。 两人参观了威尼斯最着名的建筑之一，圣马可大教堂。 外形仿佛珠宝盒的教堂内部同样装饰华丽，金碧辉煌带着占拜庭风格，还有各种漂亮的马赛克镶嵌画。 “相比巫师界会动的魔法画像，这些麻瓜的艺术品太过死板，少了些生动。”——该评价来自某个一脸桀骜挑剔的金发青年。 而且，“从埃及亚历山大盗走圣马可的遗体，在威尼斯建教堂重新埋葬遗体，作为守护神”这种理由颇有点神经。据记载，当初为了避开穆斯林，威尼斯商人们甚至还在遗体上覆盖猪肉来躲避搜查。 神明，教堂，圣洁，美德，欲望，财富…… 种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仿佛都汇聚在教堂中，实在配不上教堂代表的意义。 威尼斯总督府侧面的一座巴洛克风格的石桥，叫叹息桥。 这是座密封的拱桥建筑，只能通过桥上的小窗子由内向外望，两端连接法院与监狱两处，死囚在行刑前通过此桥，在此感叹即将结束的人生，因而得名“叹息桥”。 老实说，挺不详的。 不过又是因为麻瓜电影中，一对亡命天涯的男女主人公日落时分在这里互许终身，就又有了恋人在桥上接吻，就能得到永恒爱情的说法。 俊美的青年们随着麻瓜们的脚步，也去凑了个热闹，在叹息桥上拥吻，还用混淆咒让麻瓜游客帮忙拍了张魔法照片。 总有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偷偷瞄着那对气氛温馨，插不进外人的俊美青年，尤其是他们还穿着艾莉森送的帅气时装，完全就像引领时尚潮流的衣架子。 麻瓜的餐厅看上去很不错，装饰精美，露天桌椅旁边还有小提琴演奏，食物香气浓郁。可遗憾的是，队伍排得很长，估计得饿着肚子得上好一会。 他们索性去了之前打听过的威尼斯魔法餐馆。 魔法餐馆藏在小巷子里，里面装修得很有格调，来往的也只有能看到这里的巫师们。 挺奇怪的一点是，厨师头上戴着一个面条滤锅做帽子。 威尼斯的海鲜美食很多，他们点了几道菜，看着厨师现拉现做，做着餐馆的招牌菜：飞天意面。 奇怪的墨鱼意面裹满酱汁，黑乎乎的，飘在盘子上方，盘旋着。 好吃是好吃，但是意面太调皮了，总往格林德沃的脸上飞，看得邓布利多笑倒在桌上，调笑起来。 “看来你太有魅力了，盖尔～” 脸上都沾了黑乎乎酱汁的格林德沃假装恼羞成怒，想把半空的意面塞到邓布利多嘴里。 邓布利多赶紧躲开，却不料意面缠在了他的红色长发上，也染得黑漆漆的。 这下两人都被搞脏了。 败在飞天意面下，狼狈不堪的伟大巫师们相视一笑，互相为对方用了个清洁魔法。 …… 艾莉森在家里陆续收到了老父亲们旅行途中，通过租借猫头鹰跨国寄回来的一些信，魔法照片，明信片，当地纪念品…… 每一只到达房子里的猫头鹰几乎都脱力地瘫在桌上，炸毛成毛绒绒的一团——这不止是因为跨国飞行，还有巨大的惊吓： 大人不在家，熊孩子就自己做主，在格林德沃庄园的花园里种满了咬人甘蓝，毒触手和曼德拉草。 每天看着外面一片绿油油的，生机盎然的，安静的植物中间，还有活泼开朗，滚来滚去的杀人包菜，艾莉森的心情都随着它们一起变得愉悦了。 天知道本就跨国飞行相当疲惫的猫头鹰们，在目的地看到底下那些恐怖的，对活物蠢蠢欲动的魔法植物是什么心情。 平时送信只是累一点赚零花钱，这家人是要猫头鹰的命啊！ 目前，艾莉森面前的这只雪鸮，就非常有攻击性。它吃完东西恢复体力后不停地咕咕叫，感觉是在骂骂咧咧，而且丝毫不为金钱所动，收下加隆后，还试图叨小巫师。 上一只雕鸮就佛系多了，成功地高高飞进房间里之后，就拿翅膀遮着脸自闭，休息好后一脸安详地赶紧飞走了。 好不容易送走这只，艾莉森轻轻松了口气。 幸好她的父亲们是打一枪就换个地方，寄信的猫头鹰都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不然，爸爸和爹爹突然得知他们被当地租借猫头鹰的地方拉黑，恐怕会立刻中断旅行，赶回来对她混合双打。 没人陪她欣赏窗外朝气蓬勃的美景，艾莉森就把祖先们的魔法画像挂在了城堡外墙。 城堡外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红发小巫师愉快地欣赏着格林德沃们崩溃的样子。 谁家祖宗摊上这么个熊孩子啊！ 原本规整大气的花园，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杀人植物，还时不时会有熊孩子骑着稀有的，长相狰狞的紫角兽横冲直撞。 城堡上空回荡轰隆作响的践踏声，令人胆战心惊。 在一片清爽的绿色中，艾莉森迎着风儿，欢快地大喊：“我不做黑巫师啦！我要做绿巫师！” 身为黑巫师的格林德沃列祖列宗们：听我说谢谢你…… 第159章 惊喜 格林德沃先祖们的画像已经挂在城堡外墙上暴晒三天了。 但他们依旧在有气无力地骂骂咧咧，根本没有学着欣赏熊孩子杰作的意思。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很快，欢乐了好几天的熊孩子乐极生悲。 城堡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艾莉森！你在做什么？！” 艾莉森差点没从撒欢狂奔的紫角兽背上摔下来，慌忙稳住身形后，她扭头一看。 老父亲们提前幻影移形回来了，正站在不远处，一脸严肃，沉默地盯着她。 完了，芭比q了。 列祖列宗尖叫着被挂在城堡外墙上暴晒，花园里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熊孩子还正骑着紫角兽横冲直撞…… 本来打算提前回来，给孤单无聊的女儿一个惊喜，却被反过来“惊喜”了一下的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这花园真是绝了，他们刚幻影移形回来，就差点被那些灵活滚过来的咬人甘蓝啃上一口。 在艾莉森这个熊孩子相关的事情上，真是时刻不能放松警惕。 格林德沃挥动魔杖一道红光炸开最近的咬人甘蓝，然后划过一个圈，冷静地控制火盾护身把又聚过来的傻瓜包菜们隔开。 艾莉森暗道不妙，但很快镇定下来，从紫角兽上跳下来，随手把紫角兽收回系统背包里，假装乖巧，就仿佛无事发生。 伴随着城堡外墙上，隐隐传来格林德沃祖先画像们看到能管事的家长们回来，陡然变得精神起来的尖叫和指责声。 “快把那个熊孩子丢出去！” 无视了那些噪音，自然地穿过火盾护身，红发小巫师甜甜地夹着嗓子，热情扑到邓布利多怀里撒娇蹭蹭。 “爸爸～爹爹～欢迎回家～” 然后，就听到旁边格林德沃阴沉的声音：“艾莉森，你先解释一下……” 艾莉森往爸爸怀里躲，大声打断爹爹的话，拼命撒娇企图挣扎。 “爸爸一定很累了，回去休息吧！艾莉森陪着爸爸！” 邓布利多看着乖巧地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可爱笑容的熊孩子，微笑着地按住她的脑袋，语气不容置疑。 “艾莉森，我们谈谈。” 红发小巫师马上开始掉眼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好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 前提是不要看花园里那些还在欢快翻滚的杀人包菜，尖叫着的毒触手，外墙上破防的列祖列宗。 树底下的草摇摆叶子，好像还是听到根须尖叫声，就会使人丧命的曼德拉草。 倒是挺符合外人对魔王老巢龙潭虎穴的刻板印象——或许应该再违法养殖点火龙？ 面对女儿的哭泣，邓布利多不为所动，继续微笑。 “别装了，没用的。” 艾莉森的哭声立刻撕心裂肺起来，熊孩子开始撒泼打滚：“爸爸不爱我了！” 格林德沃直接一把把她拎了起来，让她站直。 红发小巫师可怜巴巴地抬头，眼睛里蓄满泪水：“你们睡一觉，花园就恢复原样了嘛！” “我们确实累了，需要休息。”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出的情绪平静温和。他动作温柔地摸了摸艾莉森的脑袋，看着小孩异瞳中升起的希望，故意停顿，笑眯眯来了个转着，“不过……” 红发小巫师心里直打鼓，表面还维持着乖巧甜美的形象，冲爸爸咧出一个阳光灿烂的讨好笑容。 有那些毒触手和画像们尖叫做背景音乐，邓布利多显然没有放过熊孩子的意思。 “我得先听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花园会变成这样。” 格林德沃抛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静静看着他的阿尔教训熊孩子的好戏。 看着那一片野蛮自由的绿色植物，艾莉森垂死挣扎，试图辩解一二。 “……这个花园，花园它现在就是……大自然的样子，生机勃勃！” 说着说着，她却渐渐理直气壮起来，开始胡乱咬人，试图拉旁边看戏的格林德沃下水。 “爹爹也说过了，庄园之后是我继承！继承人想换种花园风格，又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 老魔王挑眉，看出她甩锅的小心思，追问起来：“那城堡外墙上挂着的那些画像呢？你打算怎么解释？” 艾莉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无视远处画像们情绪激动的反驳咒骂。 “那是我看祖祖们天天闷在房间里，见不到一点绿色的自然风光，有点可怜，就让他们赏赏美景放松一下。” “真是……用心良苦。”老校长依旧微笑着，一脸慈爱欣慰，故意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感动眼泪，但透过半月形眼镜的眼神明显犀利起来。 他摸了摸胡子，突然话锋一转：“可我看那些画像们似乎不太高兴？” 艾莉森诡辩：“反正比之前关在房子里要活泼开朗多了嘛！” 邓布利多顿了顿，语气平和地补充道：“应该是差点没被你气死。” 红发小巫师心虚地轻咳几声。 “咳咳咳，反正早就死过了，现在更有些活力不是很好嘛……” “你不能这样对待长辈们。” 老校长的语气逐渐严肃，又温和地看向同样列祖列宗被挂墙上的受害者。 “盖尔，你觉得呢？” 格林德沃从善如流地配合着，微笑起来：“确实不太好——我建议把她关进纽蒙迦德反省一段时间。” ！！！ 什么玩意？！ 艾莉森闻言猛得抬起头，满脸震惊。 去年这臭老头蹲大牢，她把人刺激得越狱出来找爸爸复合，今年就要轮到她去蹲了？！ 过河拆桥都没那么快的！她还没有挑起世界大战，突然白白被关进去不是很吃亏吗？ 她就在自己家里折腾折腾，熊孩子罪不至死啊！亲爱的院长都只是想让她去扫全校的厕所，没有那么恶毒过。 “这一点都不好！那是爹爹以前的监狱，我又没犯那么大的罪！”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冷酷无情地宣布。 “你在我心里犯了大罪！” 红发小巫师反唇相讥：“臭老头！那破地方关不住你，难道就能关得住我了？” 然后，余光一瞟，本来嚣张的艾莉森却看到面前她爸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第160章 纽蒙迦德 新婚夫夫自然是浓情蜜意，再加上过去那些纠缠分别，旅游到了奥地利时，两人默契地去了纽蒙迦德监狱。 在那座年久失修，潮湿腐朽的城堡内，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邓布利多沉默地看着高塔上破碎的木头家具痕迹，还有依稀可见的破烂床单，没了皮的老鼠干尸。 不知道谁起了头，他们在半个世纪前告别的地方拥吻。 迷人的蓝眼睛和异瞳激烈对视着，自然而然地用摄神取念入侵了对方的大脑——就像回到最初两个青年嬉戏打闹，一切都完全向对方敞开的时候。 那些金红色的漂亮思想，压抑在平静外表下的浓烈感情，一生的漫长记忆，都毫不设防地袒露着，没有一丝用大脑封闭术隔绝的意思。 他们看到了中年时，彼此敌对，为了局势绝不会坦白的设计和秘密，午夜梦回的思念和痛苦，还有之后彻底别于高塔的私人生活…… 邓布利多也在那时，知道了一些艾莉森的来历，她和盖尔瞒着他的小算计。 老实说，哭笑不得。 互相交换记忆和思想情感之后，老校长已经能完全确定盖尔没有继续蛊惑人心，收拢势力实现野心的想法了。 本来他还在“能给学生们做反面教材的草包名人洛哈特”和“洗心革面深入了解过黑魔法的老魔王格林德沃”之间，纠结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人选，现在倒是不用了。 直接按原计划聘用洛哈特就好，正好也让他看看他们狡猾的女儿打算怎么中途合理报废教授。为他被窃取记忆的朋友报仇，能让学生们——尤其是哈利——面对名利会长个记性，有备选教授也不耽搁学习成绩。 哈利的培养计划，本来已经随着艾莉森一年级直接越过魂器，强杀伏地魔主魂而报废，他也不再强行要求哈利必须住在讨厌的姨妈家。 不过，既然艾莉森都计划好了，看看好戏也不错。 这一促狭的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对面的爱人感知到了，异瞳带了些戏谑和纵容。 无声交流完彼此的思想计划后，他们简单修复了纽蒙迦德城堡的一些大损坏的地方。 当年，格林德沃修建了这座城堡，布置了重重防御和探测类魔法，作为权利中心，圣徒总部，同时也会关押某些重要的巫师反对者。 1945年那场决斗之后，作为决斗输了的那一方，愿赌服输，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亲手关进了这座他亲自建造，防备严密的城堡最高的牢房中。 如今，很多防护魔法已经随着岁月流逝失效了，但加强过的反幻影移形咒至今顽强地生效着。 …… 故意说着要把艾莉森关进纽蒙迦德监狱，自然是吓唬小孩的。 本来没有花园被糟蹋这回事，两位老父亲也准备把艾莉森带到纽蒙迦德，全家一起，继续修复和布置那座花费大量心血的私人城堡。 想起之前从盖尔记忆里看到，艾莉森那个让自己辞职，做纽蒙迦德看守的馊主意，邓布利多语气温和，接过话。 “确实关不住你，所以我们会亲自去纽蒙迦德陪你。” 本来还一脸警惕的艾莉森诡异地安静下来。 这不是奖励我吗？ 邓布利多撑不住严肃的表情，无奈浅笑着：“这下高兴了？” 在艾莉森欢快地亲亲下，邓布利多拍拍她的背，准备处理烂摊子：“但是，去纽蒙迦德之前，还得先解决一下花园的问题。” 艾莉森把脸埋在爸爸的巫师袍里，假装没听到，还明晃晃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格林德沃，示意让爹爹去。 反正她已经收过几批魔法植物种子了，剩下这些被火盾护身烧了都不心疼。 格林德沃冷冷地扫视了小混蛋一眼，不想惯着。都已经没有惩罚了，总不能烂摊子都不自己收拾。 “你干的好事，自己收拾。” 邓布利多微笑起来，说话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定，意思很明显地把艾莉森强行拉出来交给盖尔。 “你爹爹说的没错，艾莉森，犯了错要负起责任。” 艾莉森抬头，一脸讨好谄媚，但老魔王根本不吃这一套，拎着她就远离了爱人。 花园里的危险植物们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但身边又有主人，于是一个个犹疑起来，没有攻击。 红发小巫师叹了口气，见讨不了好，就乖巧快速地开始收拾烂摊子，一声不吭把那些魔法植物挨个收回去。 最后，花园彻底宁静下来，地上只剩下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各种土坑。 光秃秃的花园又被撒上了各种花种，经过古代魔法催长，直接大致恢复了花园的原样，最多需要后期修剪一下茂盛的枝叶。 格林德沃则在旁边施咒，让城堡外墙上挂着的画像们自己飞回各自房间。 看到重新回归正常的花园，老魔王满意地点点头，头一次感觉这里如此美丽和值得怀念。 …… 纽蒙迦德。 艾莉森再次来到这座城堡，不同的是，这次她身边双亲相伴。 这里已经没有当初格林德沃越狱时，艾莉森看到得那么破了。她猜测两人之前去奥地利旅游，也顺便修复了一下这里。 作为一个供人居住的城堡，纽蒙迦德整体看上去还不错，只是一些小细节需要增加，家具物件得补充。 两位老人在客厅里休息，艾莉森则被赶去布置自己的房间。 等到小巫师重新下楼，就懒洋洋趴回沙发上，随口闲聊。 “你们早就打算好，带我过来住一段时间了？” 邓布利多端了一杯热茶，顺手递过去。 格林德沃接过茶，语气随意地嗯了一声回答。 邓布利多坐下，补充：“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在这里好好反省。” 想了想日子，艾莉森轻哼一声，看透了大人们的打算。 “反省什么呢？明明是要准备爸爸的生日。你们居然想在爹爹蹲了半个世纪的纽蒙迦德过生日，真奇怪……” 第161章 生日 终于反应过来了，还算机灵。 格林德沃抿了口茶，嘴角微微上扬。 被毫不留情戳穿的邓布利多轻声笑起来，也不尴尬：“那你准备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呢？” 提起这个，艾莉森立刻皱着脸。 “我还没想好。” “结婚，生日，圣诞节……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要送礼的时候，偏偏你们又不缺普通的东西……” 邓布利多温和笑笑：“确实不缺，但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很喜欢。” 艾莉森偷偷瞄他一眼，观察他的反应。 “送一把薰衣草北极星扫帚？飞行的时候扫帚尾巴还会有拖长的紫色光点，像流星一样。” 因为她这种形容，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惊喜地亮起来，搞得本来开玩笑的艾莉森反而愣住了。 “诶！我还以为爸爸会觉得不够适龄……我从没看见你骑扫帚，有魁地奇比赛，也不是很狂热地要去看……” 还有半句话她没说。 飞天扫帚某种意义上可以类比麻瓜们的汽车，越是新款，就越是豪车跑车。 在霍格沃兹看到白胡子老校长骑飞天扫帚窜来窜去，大概就像麻瓜们看到赛车飞驰而过，飙车的却是个八旬老太一样。 邓布利多笑吟吟的：“年纪大不代表不能喜欢……我年轻时也很喜欢魁地奇。” 他摸摸女儿的脑袋，眼中闪过回忆。 魁地奇是巫师界最狂热最重要的运动。 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473年。历代打得好的，被世界球队招揽成为球星的校友，也总让不安分的小狮子们津津乐道，甚至有些人的魔法画像就挂在公共休息室。 在这种环境下，邓布利多也很难不喜欢魁地奇，尤其是他飞得还行——虽然不是顶尖的那种，但飞行课成绩也能规规矩矩拿到o。 可魁地奇需要自带飞天扫帚，他家里是没有的，只能飞行课上骑一会学校的，或者摸摸别人的。他对魁地奇和飞天扫帚的喜爱没到像米勒娃那样狂热的程度，也就很自然地放弃了。 之后，盖尔来到戈德里克山谷，带了把飞天扫帚，他们在那个盛夏倒是骑着玩过好一会——就是不能飞得太高被麻瓜发现，否则魔法部会寄警告信件——盖尔还曾骑着扫帚出现在他的窗外，偷偷翻窗找他。 艾莉森倒是比他那时自在，飞天扫帚都是轻描淡写说送就送。 红发小巫师拱了拱爸爸的手，又轻轻拉了下他银白色的长胡子。 “那我生日你们打算送什么？八月末也离得很近……” 格林德沃倒是先放下了茶杯，语气随意地说出早就计划好的决定。 “把纽蒙迦德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 艾莉森无语片刻，重新用看自己地盘的眼神巡视了一番尚且有些空荡荡的纽蒙迦德城堡。 “还没毕业找工作，我就荣升为监狱长了？虽然这里现在已经不是监狱了……” 因为女儿毫不留情的吐槽，邓布利多笑倒在格林德沃身边。 “生日最关键的，还是好吃的水果奶油蛋糕吧。”红发小巫师嘟囔一句，对自己的私人城堡兴趣缺缺。 “那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格林德沃为她那副好吃懒做没出息的样子嗤笑一声，爱吃甜食这点倒是随了阿尔，但有时候懒散的，三分钟热度的样子实在不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艾莉森也不恼，慢悠悠瞥他一眼，眼中划过恶劣狡黠，开始戏弄家长。 “爸爸生日的时候，爹爹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做生日礼物送给爸爸吗？” 格林德沃动作一顿，眸色微深看向旁边的爱人。 邓布利多正忙着低头喝茶，非常专注。 这红茶可真茶啊。 艾莉森故意把脸凑过去，逼爸爸看她，在邓布利多习惯性露出温和微笑看向她的时候，用了摄神取念。 “……” 什么效果都没有，邓布利多微微侧头避开和艾莉森对视，又淡定地喝了口蜂蜜红茶。 红发小巫师看到这种反应，噗噗噗地笑起来。 …… 生日惊喜是不用想了。 在这种时刻消失，还能瞒过心思细腻的邓布利多，那是不可能的事。 索性就像去年一样，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地亲自布置生日场地，商量计划着采购东西，倒也不错。 格林德沃带着艾莉森去采购庆祝生日需要用到的东西。走在奥地利巫师界，艾莉森的注意力渐渐被街旁的神奇宠物商店吸引。 格林德沃瞥她一眼：“喜欢就买。” 艾莉森眨眨眼：“我只是在思考，未来做一个在禁林进货的拯救者的可能性。” 《神奇动物全在我兜里》 为什么送其他竞争对手，啊不对，是盗猎者一片正义的绿光呢？ 那自然是因为她是在保护和拯救神奇动物！ 救了太多，放不下最后只能忍痛一个120加隆卖掉，留下闪光宝可梦……串台了。 拯救？老魔王挑眉，不理小巫师的鬼话，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面包店的麦香远远就散开了，还藏着隐隐约约的奶油甜香，培根香肠的肉香，黄油和焦糖…… 艾莉森在一堆款式繁多的蛋糕模型前挑挑拣拣。 老父亲就随手把之前买的东西放桌上，靠着桌子，漫不经心地随着她慢慢选——这也是阿尔嘱咐的意思。 如果是麻瓜界，倒是容易挑选，只选简单美味的水果奶油蛋糕或者巧克力蛋糕就好——颜色深到奇怪的，多半是往里面加了半瓶一瓶的色素。虽然是可食用色素，但根本消化不了，也不太敢放心吃。 巫师界不怎么搞科技，魔法蛋糕大都是植物染色，不用太过操心色素问题。 这反而让小巫师纠结起来，挑了好半天，最后选了个有很多精美小装饰品的白底水果奶油蛋糕——本来想选紫色，但想到阿不思的意思是白色，还是选择了这个。 格林德沃付了钱，艾莉森抱着蛋糕盒子乖巧跟上。 生日当天，红发小巫师就把自己游戏世界里获得的，没飞几次的收藏品薰衣草北极星扫帚送给了爸爸。 邓布利多开心到当场骑着扫帚飞了一圈。 艾莉森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这个灵活绕着城堡飞行的老头：！ 虽然知道她爸爸一向活泼孩子气，掉下来也有能力自救，但还是很……有视觉冲击。 格林德沃抿了一口蛋糕，淡淡评价：“大惊小怪。” 小巫师眼皮子直跳，不服气地反驳：“你见过哪个百岁老头这么飞？！” 老魔王瞥她一眼：“你爹爹我。” 艾莉森嘴角抽搐。 这算什么普遍性？ 邓布利多飞了一圈，稳稳当当降落在两人面前。 艾莉森立刻捧场地起身，鼓掌欢呼。 格林德沃把早已切好的，写着邓布利多名字的那一大块蛋糕递给他。 旁边的裱花带着红色草莓，旁边还有轻轻扑闪翅膀的凤凰装饰——“自选一种孩子喜欢的神奇动物玩具模型”，蛋糕店是这么宣传的。 嗯，老小孩怎么就不是小孩呢？ 第162章 二年级 在纽蒙迦德度过了一个每个人都满意的美好盛夏尾巴。 直到开学前，收到霍格沃兹的书单，他们才悠闲地回了英国。 行走在对角巷。 艾莉森刻薄挑剔地斜睨了眼丽痕书店楼上窗户前拉出的那条大横幅： 【吉德罗·洛哈特 签名出售自传 《会魔法的我》 今日下午12：30—4：30】 那么大一条嚣张的横幅挂在那儿，很难不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艾莉森甩了甩手上的羊皮纸书单——二年级书单要求的八本书里，除了一本魔咒课的老书，剩下七本都是洛哈特这位新任黑魔防教授的小说。 当然，其他年级黑魔法防御课也都是那七本他个人替换和规定的教材。这种新鲜昂贵的畅销小说，很难买到二手的，可想而知今年有多少小巫师得多花钱。 虽然那些危险事件是他盗取别人的真实经历，确实能看小说学些东西，但艾莉森讨厌比她还嚣张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个草包。 如果不是确实还留他有用…… 红发小巫师恶毒地吐槽。 “他是来卖小说的吧？是打算在遭受诅咒的最后一年里，大赚一笔医药费，好安度余生？” 老校长平静地打量那浮夸的宣传场面，没有对女儿的诅咒发表意见，只是委婉点评：“吉德罗确实比较有商业头脑。” 艾莉森嫌弃地撇撇嘴。 ……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一日。 今年开学日，邓布利多就没有陪小孩坐火车了，毕竟艾莉森也该学着独立。 可开学日的“惊喜”显然不会少，那是一个接着一个。 进入二年级的艾莉森更加老油条了，到了下车时间，都不换校服，穿了条游戏背包里的漂亮红裙就嚣张下车。 小动物们看到混世魔王这身打扮，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艾莉森也不乘旁边的夜骐马车，直接取出光轮2001飞速窜出去了，搞得后面只能看到扫帚尾巴的学生们纷纷发出惊叹。 一路飞到城堡大门前，还紧闭着的霍格沃兹大门显然阻挡不了混世魔王。 “阿拉霍洞开！” 她随手对大门用了个开门咒，飞天扫帚擦过门口等待新生的麦格教授，直接一个极速拐弯窜进目前一个学生都没有的礼堂。 突然被不明物体闪过的麦格教授愣住：……！ 教授们还在教师席上放松地闲聊，突然看到艾莉森骑着飞天扫帚灵活降落在斯莱特林长桌，还不忘对坐在中间的爸爸挥手致意。 邓布利多笑着朝她点点头，无奈的眼神在她那一身仿佛要参加舞会的华丽红裙上微微一顿。 其他教授们也都看向艾莉森，斯内普教授瞬间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大家显然也都习惯格林德沃小姐的一贯风格，刚才愣神只是因为一个暑假没见，突然重新接触这个抽象的熊孩子，还有点没适应。 扣分也没用，关禁闭还会炸办公室，黑魔法精通，又不能开除…… 还能怎么办，凑合过呗。 斯内普眼神空洞，忍耐着旁边新任黑魔防教授洛哈特的喋喋不休。 他今年再次向邓布利多申请做黑魔防教授，不想继续当魔药教授了，但是邓布利多的回复始终是下次一定。 不止是因为可能的诅咒和已经内定这个职位的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也不愿意让这位因为爱而改变，弃暗投明的好用下属接触更多的黑魔法，走上老路。 斯内普和洛哈特是同级学生，今年都是32岁，只是一个是斯莱特林，一个是拉文克劳。 洛哈特当年在学校里搞出的某些事情，让所有教授和同学们都记忆犹新，这其中也包括斯内普： 那个草包通过魔法，把签名用二十英尺长的字母刻在了魁奇球场上。 还设法模仿黑魔标记，把自己巨大闪亮的投影肖像投到天空中。 有一年，为了让外人觉得他很受欢迎，他给自己寄了八百张情人节贺卡。那天，礼堂聚集的猫头鹰们让大家不得不放弃吃早餐——粥里的羽毛和粪便太多了。 略微回想一下，一时间，斯莱特林蛇王竟感觉旁边这个闪闪发亮的玩意，好像比自家学院的混世魔王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门外嘈杂声响起，老生们下了夜骐马车，走进礼堂。 一进礼堂，就看到了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穿着红裙趴着的问题儿童。 大家表情各异，有人震惊，有人习以为常。小蛇们麻木地坐到长桌边，给艾莉森周围空出一圈。 新生们随后也到了，可直到分院仪式开始，哈利和罗恩还没到。 麦格教授让新生们排好队，准备开始分院。可老教授有些走神，眼神微带疑虑和担心，看了看缺少哈利和罗恩的格兰芬多长桌。 加急的《预言家晚报》被猫头鹰送来，几个教授都看到了上面的标题： 【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 邓布利多看完报纸，微微皱眉，闪动的半月形眼镜掩下眸中锐利。 麻瓜汽车，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的职工亚瑟?韦斯莱，缺席的哈利和罗恩…… 还有更早的，哈利和洛哈特在丽痕书店的合影…… 这也是他始终担心的一点。 哈利真的没有受到那些足以使任何一个孩子头脑发昏的名气的影响吗？ 分院仪式还在进行着。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响声。 第163章 三堂会审 飞车撞到了奇怪的打人柳，然后吐出小巫师们的行李，彻底free，驶入并消失在禁林的黑暗中——可以说是自由，也可以说是免费了。 或许未来哪个学生夜游禁林，能收到倒霉学长们的馈赠：摔得破烂的一辆飞天汽车。 也可能会是巡视禁林的海格？ “……” 三个人从车上摔出来，狼狈不堪。 是的，三个人。 带头开飞车冒险的，是哈利的教父西里斯。 好在成年巫师最后靠谱了一下，用防护魔咒减少了汽车坠落和打人柳攻击的伤害，大家都没有缺胳膊断腿，只是吹了一路冷风四肢僵硬。 西里斯帮忙拿了部分行李，小巫师们也带了一部分破烂箱子，开始往草坡上拖，朝着城堡那两扇橡木大门走去。 靠近城堡，罗恩把箱子丢在台阶脚下，悄悄透过一扇明亮的窗户偷看里面热闹的场景。 “我想宴会已经开始了……快看，在分院呢！” 两个小巫师的脑袋挤在一起，看到戴着一片密密麻麻黑色尖顶帽子的人群，新生们排着长队，提心吊胆等待分院，罗恩的妹妹金妮就在其中，有一头显眼的红头发。 斯莱特林那里有个显眼的，趴在桌上的红裙女孩，显然是格林德沃小姐，也只有她会嚣张地不穿校服还没人敢管。 哈利突然发现教工席上有一个位置空着，斯内普教授不在！ 哈利和罗恩一唱一和，猜测讨厌的斯内普病了，走了，或者被解雇了，逗得身后一块陪他们看的西里斯也笑出声。 “也许，”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三人背后说，刺激得西里斯下意识拔魔杖警惕回头，“他在等着听你们两个说说为什么没坐校车来。” 斯莱特林蛇王阴沉沉的目光在死对头的魔杖上一顿，又打量两个小巫师。 “真是狼狈啊，你们三个。” 哈利和罗恩吓得不敢说话，西里斯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斯内普冷哼一声：“跟我来。” 小巫师们紧张地看向家长。 西里斯习以为常，耸耸肩，非常轻松：“走吧，孩子们。” 从大礼堂飘来了食物的香味，可是魔药教授带着三人离开了温暖和光明，沿着狭窄的石梯下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四壁昏暗压抑，沿墙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悬浮着哈利不想知道名字的，各种恶心粘糊的东西。 年轻的教授轻声嘲讽：“啊，着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教父布莱克，以及好伙伴韦斯莱，嫌火车不够过瘾，想玩个刺激的，是不是？” 被嘲讽的小巫师们脸皮薄，可西里斯不怕他，挑眉回怼：“确实挺刺激的！” 斯内普被噎了一下，无情地展开报纸，把报纸上的标题【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给他们看，随后冷冷嗤笑着高声宣布。 “你们被人看见了！伦敦两名麻瓜确信他们看到了一辆旧轿车飞过邮局大楼，中午在……一共有六七个麻瓜。” 斯莱特林院长抬眼扫过皱眉的西里斯，又看向罗恩，笑得更加险恶：“我记得你父亲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工作吧？哎呀呀……他自己的儿子……” 罗恩脸色苍白，西里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罗恩。” 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嘲讽一声：“真感人啊！” 对面消瘦的英俊男巫上前一步，侧身护在小巫师面前，挡住他阴沉的视线。 “鼻涕精！别阴阳怪气恶心人！这事是我干的，你要怎样？” “还轮不到你嚣张，布莱克！”斯内普教授冷厉呵斥，阴恻恻扫视两个小巫师，眼神像是要穿透西里斯。 “真可惜，他们不是我学院的学生，我无权作出开除他们的决定……我去把真正拥有这个愉快特权的人找来，你们在这儿等着。” 说完，年轻的教授就大步流星，袍角翻飞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哈利和罗恩看起来局促不安的。 西里斯双手插兜，随意地靠在墙上，让两人心里稍稍安定。 “没事，别担心……你们没受伤吧？” 看着小巫师们摇头，他放心地舒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鼻涕精肯定会向邓布利多告状就是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斯内普一脸得意地回来了，旁边果然跟着严厉得要命的麦格教授，甚至还有他们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 老校长的小尾巴艾莉森也饶有兴趣地逃了晚宴，跟着爸爸一块过来。 哈利感觉全身都麻木了。 麦格教授的眼镜片不祥地闪烁着，嘴唇抿得紧紧的，哈利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生气。她一进屋就举起了魔杖，在小巫师们的瑟缩下，点了一下空空的壁炉。 壁炉里立即燃起了火苗，把黑漆漆的蛇洞照得亮堂堂的。 狮院女王维持了三堂会审最后一点善心，让几只鲁莽的狮子都退到炉边的椅子上。 邓布利多的表情异常严肃，目光顺着他歪扭的鼻梁朝下看着他们三个，尤其在西里斯身上停留。 身为带头闯祸的霍格沃兹优秀毕业生，哈利的家长，西里斯若无其事地朝邓布利多点点头。 老校长语气平静：“请解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让哈利和罗恩体验了一次麻瓜的车——那辆车飞得很稳当，很安全。” 西里斯神情轻松，无视飞车最后熄火跌落的结局，只说了前几个小时的状态。 他没刻意辩驳无法进入站台，火车开走了之类的话。 身为成年巫师，是有很多手段通知学校教授们的，他之前也确实打算先带孩子们回格里莫广场12号。不过，听到了两个小孩商量用飞车上学的有趣想法，一时兴起做了那个带头开车的。 一路上，吹着风追赶火车，看着小巫师们因为这场冒险兴奋又紧张的样子，他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像是回到了当年骑着改造的飞天摩托，和詹姆斯他们一起…… 斯内普冷笑着反讽。 “是啊，非常安全！违反保密法试图暴露巫师界，对一棵珍贵的古树造成严重损害，并差点就带着他们去见梅林了！” 这个话题显然也引起了某人的兴趣，艾莉森含笑的声音响起，开了个小玩笑。 “你们也是我父亲格林德沃的信徒，渴望自由，真理和爱，想要加入我们，希望推翻保密法，暴露巫师界？” 因为上学年一系列事情，了解过那位老魔王事迹的哈利和罗恩吓得连忙摇头。 第164章 飞车起因 邓布利多扭头看了她一眼。 艾莉森笑吟吟侧头回望爸爸，抱着他的胳膊，挑剔地打量前面一大两小。 “开个玩笑罢了——真要是圣徒的话，伦敦就应该闪烁起美妙的绿光了……” 邓布利多没理会那个让外人冷汗直冒的笑话，重新看向西里斯。 麦格教授先责问起来。 “你根本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面对这位也管教过自己七年学生生涯的格兰芬多院长，西里斯微微有点不自在，随即还是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我当然知道，但我们不是成功了吗？” 他现在颇有点无所畏惧。 毕竟早就毕业那么多年，还做了家长，他打定主意要自己揽下责任，学校就没法开除也没法扣分惩罚。 麦格教授看起来像是要把西里斯这个不靠谱，带头搞事的家长生吞活剥了。 老校长示意她冷静，那双锐利明亮的蓝眼睛完全看透了熊家长的小心思，轻声警告。 “既然是你的主意，那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我得给亚瑟写信，毕竟汽车是他的……西里斯，我还必须警告你们，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这样的行为，就只能开除哈利和罗恩了。” 哈利和罗恩如释重负。 之前抓到别人小辫子的斯内普教授，表情不太美妙。 学校确实没有惩罚已经毕业的家长的能力，很多限制只是针对没有约束的小巫师。 魔法部消除六七个麻瓜的记忆，调查清楚是无意行为后，寄给成年巫师的，最多就只是罚单警告一类不痛不痒的惩罚。 邓布利多则是又看向艾莉森。 一身漂亮红裙，还骑飞天扫帚进入礼堂的红发小巫师，仿佛失忆了一样，无辜歪头：“啾？” 老父亲无奈叹气：“你也给我安分一点。” 艾莉森心虚地眼神游移，果断转移话题。 “……我觉得还是应该问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开飞车来——当然喽，我们都知道''体验麻瓜汽车''的说法，只是糊弄罢了。”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耐心纵容了她的意思。 本来他还猜测哈利是否被名气冲昏了头脑，想搞出大事开飞车炫耀。 但看到小巫师们那副无地自容的难受样子，他就已经消气了不少，再加上西里斯一力承担责任，事情翻篇…… 老校长通过半月形眼镜的目光微微温和下来，看向黑发绿眼小巫师，打算听听真实的经过。 “哈利，你说吧。” 哈利犹豫片刻，把事情经过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韦斯莱家和他们一起赶火车，但轮到他们时，突然无法穿过去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隔墙了。因为这个迟到几分钟，导致火车开走，然后他们选择开飞车追赶霍格沃兹特快…… 斯莱特林蛇王冷哼一声。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格兰芬多狮女王皱紧眉头，冷冷地说：“为什么不派猫头鹰送信给我们呢？我相信你们是有猫头鹰的吧？” 艾莉森突然打断教授的责问，轻飘飘维护了一下张口结舌的小下属。 “亲爱的猫猫教授～你得清楚一点：对于一个之前生活在麻瓜界，才接触巫师界一年的小巫师来说，遭遇魔法相关的突发情况，是很难冷静考虑周全的。” 顶着麦格教授的瞪眼，她俏皮地故意眨眨眼，拖长含笑的语调，阴阳怪气甩锅。 “当然，如果是要责骂哈利的教父，您过去的学生，我倒是没意见。” “但您身为格兰芬多院长，都负责管教了布莱克先生七年，结果他现在还是一副不成熟的孩子样儿——这听起来好像更糟糕了呢……” 接到锅的老教授被噎住，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 《在学术界对我毫无威胁，但在教育界会让我颜面扫地》 《如果日后惹出什么事端，不要说我是你院长，否则千里之外也不会饶恕你的》 邓布利多打圆场：“好了，艾莉森，我想，西里斯会吸取教训的。” 斯内普阴沉沉剜了眼死对头，尖锐地讽刺一句：“我可看不出来——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从尴尬情绪中缓了缓，麦格教授抿紧嘴唇，也严厉地盯着这三人——包括早已毕业的西里斯——警告着。 “要是下次再闯祸被我发现，我将不得不扣我自己的学院，扣格兰芬多一百分！” 那三个还看不出反应，身为斯莱特林的乐子人艾莉森，听到格兰芬多院长要扣自家一百分的宣言，就已经开始呱唧呱唧鼓掌，表示支持和幸灾乐祸。 老教授恼羞成怒，气愤地转头，像愤怒的老鹰一样瞪着她。 “……” 这怎么又开始了…… 邓布利多无奈，清了清嗓子。 “咳咳，大家先回去参加宴会吧！米勒娃，我得去宣布几个通知。来吧，艾莉森，西弗勒斯，有种蛋奶果馅饼看上去很不错，我想尝尝……” 艾莉森打断爸爸的借口，提起最后的形容词，脸上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 “你们不追究重点？事情的起因是那堵墙突然无法穿过——特意阻拦小巫师入学，还是以那种……幼稚愚蠢的方式。” 几个成年巫师都脸色微变，就连邓布利多都皱起眉头。 斯内普教授死死盯着她，希望通过追问得到更具体的信息：“什么意思？” 他们明明也反应过来了。 艾莉森蹙眉，有点不耐烦解释说明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吗？那两个小巫师里，哪个更可能成为被盯上的目标？” 第165章 超大型爬宠 “有人故意拦截他？！” 这种猜想完全激起双面间谍的敏感神经，斯内普眼神冰冷锐利，刺得众人目光中心的哈利下意识紧张到咽了咽口水。 一瞬间，那些狡猾脱罪的前同事食死徒名单在他心里快速划过，筛选着真正死忠疯狂的，可能在伏地魔消失十几年后还盯上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巫师。 “人？”艾莉森重复一遍这个词，又饶有兴趣地笑起来，恢复了耐心，“亲爱的院长，成年巫师手段多种多样，都知道可以通过幻影移形或公共壁炉去旁边的霍格莫德村，再到霍格沃兹，或者寄信联系……” 异瞳扫过某个闯祸的问题家长，她微妙地停顿片刻，重新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呃，是绝大部分。” “在学校里闹出矛盾的小巫师，又显然不会有足够阻拦他们的魔法能力——施法水平不低的魔法生物，这是我的推断。” “而且还是那种只有略微智慧的，思维方式异常且神经质的玩意儿……” 想起原着中这个学年多比那种自顾自“为你好”，然后拼命帮倒忙的脑回路，艾莉森颇有些厌恶地皱紧眉头，刻薄冷酷地评价着。 魂器日记本和蛇怪，与洛哈特和多比进行对比，还真让人分不清哪组才是对哈利造成暴击的mvp（对胜利最有贡献的游戏者）。 她不能容忍蠢货，包括善意的愚蠢，和自我感动式的奉献——而且最后的烂摊子往往都是留给那些更像是保姆的好朋友们收拾，蠢货们就在旁边愧疚感动得掉几滴鳄鱼眼泪，然后继续重复犯错。 相比邓布利多看重人心和人性，她更重视能力和事情结果，能达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伏地魔主魂也没了，就没有必要为了救世主的小命，留下那只难以沟通，崇尚自由的家养小精灵。 斯内普教授盯着她，眼神阴鸷，显然也理解了自家学生的意思。 “你是说……家养小精灵。” 麦格教授也脸色难看起来，褪去对哈利他们行为的怒火，担忧地看了黑发小巫师一眼。 如果是家养小精灵，那种忠诚的，不起眼的生物只会受主人指使…… 它们的魔法自成一套体系，和巫师不同，还能绕过霍格沃兹的反幻影移形咒，进行幻影移形潜入…… 所以，是有人让家养小精灵干的，意在阻拦哈利入学？ 艾莉森垂眸，漫不经心地抓着邓布利多的长胡子编麻花，不用抬头就能猜到大人们被她的分析误导到了哪里。 不过也没必要再解释多比的特殊性，正好结果是她想要达成的。 相比向往自由的善意崇拜者，教授们会更加重视并试图驱赶城堡内的危险因素。 她蔫蔫地瞥了眼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的西里斯，其实不太想和这种脑子疑似被摄魂怪吃掉的格兰芬多沟通。 “布莱克家也有家养小精灵，你应该清楚这类生物对于目标的执着——除非收到主人的停止命令，否则，我恐怕那个愚蠢的失败行动，只是危险开始的预告。” “……你的教子被盯上了，长点心吧。” 斯莱特林蛇王声音轻缓低沉，在面对老对头的问题上，难得附和起自家学院的混世魔王。 “很显然，某些人不仅没长心，还一直沾沾自喜，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自己伟大的教子。” 邓布利多轻声制止了斯内普，然后继续冷静地看向哈利，虽然带着一下巴密密麻麻的细麻花辫的样子有些滑稽。 “西弗勒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哈利，告诉我，你之前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哈利一下子就想起之前暑假，朋友们送他的信，和他给朋友们寄的旅行纪念品都没有送到，他还以为朋友们都忘了他。 霍格沃兹的书单也没收到，西里斯带他去陋居拜访韦斯莱一家，又看到赫敏的信，才知道大家都寄了东西，却被寄丢了。 罗恩显然也反应过来，张张嘴无声和他对视。 于是，小巫师们犹豫着提起这件事。 拦截信件阻断通讯…… 这下，算是更进一步确定是在针对哈利了。 老校长的半月形眼镜闪过光亮，若有所思：“我会让校内的家养小精灵们留意陌生存在的。” 艾莉森反而拉着邓布利多要走：“唔，我饿了，爸爸～” 邓布利多回过神，无奈地顺着她走，嘴上快速安排，示意般看向那三只鲁莽的狮子：“米勒娃，得请你负责安排一下你学院的学生们……” 离开前，红发小巫师突然侧头冲其他人展颜一笑，奇异的异瞳在壁炉火焰的映照下闪闪发亮，语气欢快又恶劣。 “啊～给你们个忠告：这个学年，校内有对视即死的超大型爬宠出没～记得戴个平光镜躲避厄运哦～” 大人们面色凝重，沉默对视，看向邓布利多，却不见笑呵呵跟着小巫师的老校长有什么安排。 “……” 半月形镜片掩住深邃的蓝眼睛，学识渊博的校长先生马上回忆起去年暑假，和艾莉森闲聊起的斯莱特林密室，蛇佬腔，蛇怪一类的话题。 看来汤姆，或者说他的魂器，在霍格沃兹内。 或许哈利之前的遭遇也和这个相关。 哈利和罗恩则面面相觑，欣慰地看到好兄弟脸上也是一片清澈的愚蠢，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话题转到了什么爬宠上。 超大型爬宠…… 突然想到蜘蛛，罗恩打了个寒颤，回想起他三岁时，抱着心爱的泰迪熊宝宝玩，被双胞胎哥哥把小熊变成了一只活的大蜘蛛。 罗恩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有很严重的蜘蛛恐惧症。 哈利想起去年认识的蟒蛇先生。 那时，德思礼家带着达力的好朋友一起去动物园，也顺便带上了他。他和爬虫馆的一条巴西蟒蛇交流，无意识让玻璃消失，把蟒蛇放了出去，还吓唬了欺负自己的达力他们。 那条蛇先生成功抵达巴西了吗…… 斯内普也随后跟着去了礼堂。 麦格教授简单交代了几句，告诉罗恩他关心的妹妹金妮也进入了格兰芬多，还为他们挥动魔杖，叫霍格沃兹内的家养小精灵们送上一大盘三明治和一壶南瓜汁。 西里斯被要求在宵禁前离开学校，不过现在，他可以陪着教子时隔多年再次品尝霍格沃兹的晚餐，并去哈利的宿舍溜达看看。 第166章 臭大粪 开学第二天。 艾莉森照旧翘了其他熟悉教授的课，在校长室消磨一个上午。 福克斯百无聊赖地在架子上梳理羽毛。 艾莉森试图摸这只她上次惹恼后，一直没原谅她的老凤凰，被毫不客气地啄了一口，却还是死皮赖脸，坚定地要继续摸。 福克斯被她烦得不行，扑扇着翅膀飞起来，在屋子里盘旋，最终羽毛炸得胖了一圈，停在邓布利多肩膀上。 邓布利多失笑，安抚地摸摸自己的宠物凤凰。 红发小巫师盯着老凤凰，突发奇想。 “凤凰，猫头鹰之类的魔法鸟类，只需要信件上的人名就可以追踪收件人——我如果给伏地魔寄一个炸弹，会不会送到魂器那里？” 邓布利多表情古怪，沉吟片刻，还是很耐心地回答了这种天马行空的问题：“只是理论上可行——但那周围肯定布置有干扰魔咒，而且魂器本身也不可能被麻瓜炸弹销毁……” 艾莉森神色慵懒肆意，又换了个点子：“那算了……给哈利寄一个非法门钥匙，他拆开包裹摸到，就能传送到某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阴森墓地，吓唬一下他，怎么样？” 门钥匙是一种可以将人从一个位置瞬移到另一个位置的魔法物品。 为防麻瓜误触，外表一般都是相当不起眼的东西，不过原着里四年级的三强争霸赛火焰杯被食死徒制作成了门钥匙，把哈利传送到里德尔墓地，复活伏地魔。 邓布利多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却被狡猾的红发小巫师顺势靠在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 老校长觉得好笑，但还是故意板起脸：“别闹！” 艾莉森眼睛转转，趁机要挟起来：“那爸爸把福克斯给我摸！” 福克斯睁着黑豆大的眼睛，谴责地看了艾莉森一眼，不等邓布利多说话，就扑棱棱从侧门飞走了。 邓布利多无奈，站起身：“走吧，去吃午饭。” 艾莉森快步跟上他：“下午我去看看洛哈特的课～估计会很有趣～” 邓布利多看她一眼。 之前她看出洛哈特是个自恋草包，现在又兴致勃勃要去上课，多半就是想捉弄洛哈特，顺便欣赏别人出丑的样子。 艾莉森很聪明，天赋异禀，但没有原则，做事全凭心情。 洛哈特不重要，所以老父亲没有阻止，只希望熊孩子不要做得太过分。 …… 下午。 艾莉森空着手来到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哈利坐在后排，面前的七本书堆得高高的。罗恩坐在哈利的一侧，不过赫敏另外找了座位，看样子缺少了原着里韦斯莱夫人吼叫信的帮助，她暂时还没有原谅男孩们昨晚的飞车旅行。 红发小巫师眨眨眼，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校服上，属于斯莱特林的绿色领子变成格兰芬多的红色，然后顺理成章，动作自然地坐到哈利旁边的空位，也就是格兰芬多那边。 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关注着斯莱特林混世魔王的小动物们，看到这种操作，都惊讶地睁大眼睛。 哈利小声跟她打招呼：“艾莉森。” “哈利。”艾莉森点点头，见他对自己校服上的红色欲言又止，也低头看了看，随口解释。 “我预见到洛哈特那个草包会发关于他自己的调查问卷——我打算顶着格兰芬多的身份交白卷，顺便在上面画画，然后让你们被扣分！” 哈利瞪大眼睛，嘴角抽搐：“这也太损了吧！” 艾莉森愉悦恶劣地微笑起来，带着种反派的得意：“我可是邪恶的斯莱特林！以后干坏事就都穿格兰芬多的衣服！” ？？？？？ 旁边听到这种宣言的其他格兰芬多学生，都缓缓冒出一脑袋问号。 全班同学坐好后，洛哈特大声清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他随手拿起前排纳威?隆巴顿的《与巨怪同行》举高，展示封面上他本人的大头照。 他吹嘘了一番自己的荣誉，然后开始发卷子。 卷子上面都是小说里提到的，他本人相关的各种问题，比如洛哈特最喜欢的颜色，生日，秘密抱负…… 小动物们开始埋头苦写，教室里一片寂静。 艾莉森本来想画丑陋的肖像画，又临时改了主意，开始用自动羽毛笔，让笔在上面抄写：洛哈特臭大粪。 她还特意戳了戳旁边的哈利。 黑发小巫师瞥了一眼，憋住笑，低头假装认真做题。 然后，到了要收卷的时候，艾莉森在那张写满臭大粪的卷子上，潇洒填上了哈利的名字。 哈利：？！ 她假装没看到小下属不可置信的眼神，随手把卷子交了，顺便用变形术变形墨水，把哈利那张卷子的名字变形成自己的。 洛哈特把试卷收上去，当着全班同学翻看着，然后看到了写满“洛哈特臭大粪”的那张卷子。 他本来还眨着眼睛，闪露着白得耀眼的牙齿，瞬间笑容僵住，随即又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艾莉森努力憋笑，差点呛到。 哈利的表情有些崩溃，余光瞥见艾莉森的异瞳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棕色，脸庞也微微改变。 洛哈特干笑了几声：“……哈利？” 黑发小巫师生无可恋，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在。” 虽然暑假收集的那些情报，能证明洛哈特确实是个草包和骗子，但现在他还是教授，能扣分啊…… 洛哈特窘迫地咳嗽两声，没念答案，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利，这个，嗯，很有想象力……” 艾莉森在哈利旁边忍不住笑起来，帮忙宣布：“卷子上写满了''洛哈特臭大粪''！” 大家哄堂大笑，只有几个洛哈特崇拜者忿忿不平。 第167章 洛哈特 “够了！安静！” 洛哈特恼羞成怒，严厉地扫视一圈，然后盯着艾莉森。 “你！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艾莉森站起来，一脸无辜，仗着新教授之前没点名，随口盗了罗恩妹妹的号：“金妮?韦斯莱！” 底下一片憋笑，大家互相挤眉弄眼交换滑稽的眼神。 洛哈特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金妮小姐，我相信你只是失误。现在，请你坐下。” “……” 这场面怪得罗恩哽住了，然后打量着好像不太聪明的洛哈特。 居然没扣分吗？ 艾莉森眨眨眼，乖巧坐下，心里有些遗憾，看着洛哈特恢复微笑，无视刚才的事情，继续翻阅，还大声夸赞赫敏全对的卷子。 “……赫敏?格兰杰小姐知道我的秘密抱负是消除世上的邪恶，和销售我自己系列护发水——好姑娘！一百分！赫敏?格兰杰小姐在哪儿？” 坐在前面的赫敏脸都红了，骄傲地挺直身板，举高手臂，被洛哈特给格兰芬多加了十分。 艾莉森偏头看向哈利和罗恩，低声忽悠：“这个草包好像很容易刷学院分——你们要不要试着丢下脸皮下课围着他夸，多要点学院分。” 还有这种操作？ 看着小巫师们懵逼的表情，艾莉森继续怂恿，准备看好戏。 “这是为了整个学院牺牲自己的英雄！五十分等于一次夜游，两百分相当于一次魁地奇比赛胜利——想想你们上学期扣分之后！多刷点分才有底气！不然到时候丢分又得被同学讨厌。” “为了五分十分那叫丢脸，为了五百分一千分那就是英雄了！” 哈利和罗恩还在纠结脸皮和学院分的取舍，脸上隐隐有心动神色闪过，但还没什么明确表示。 前面的赫敏听见了，先严肃地转过头。 艾莉森在这个洛哈特迷妹准备开口指责前，打断施法，用书本拉人下水：“教授有禁书区权限，可以从他那里多刷几张空白签字批条，整个学年都能用！” ！！！ 一头蓬松棕发的小巫师眼睛瞬间亮了。 最前方的工具人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些最恐怖邪恶的夸张形容，弯腰从讲台后方拎出一只蒙着罩布的大笼子，放到桌上。 “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洛哈特压低声音，故弄玄虚，“那会激怒它们的！” 大家勉强提起些兴趣，屏住呼吸看过去，第一排的纳威甚至被唬得缩了缩，怀疑这个自恋狂是不是真有什么本事。 洛哈特掀开了罩布，笼子里是一群康沃尔郡小精灵。 它们全身铁青色，大约八英寸高，小尖脸，嗓音尖厉又刺耳，像许多虎皮鹦鹉在争吵一样。 罩子一拿开，这些调皮的小精灵就开始叽叽喳喳，上蹿下跳，摇晃着笼栅，朝近旁的人做着各种各样古怪的鬼脸。 小精灵的魔法部分类级别是3x。 当然，如果你是洛哈特，它就属于7x级别了。 前面铺垫得那么夸张，结果就这玩意儿，大部分小巫师都一脸无语。西莫?斐尼甘忍不住发出了嘲笑，引得洛哈特恼火起来。 “它们也可能是和魔鬼一样狡猾的小破坏者！”讲台上的草包教授高声说着，打开了笼门，“好吧！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 小精灵们一哄而散，在教室里像火箭一样四处乱飞，准备对小巫师们的耳朵，墨水瓶，书本下手。 全班同学有的吓傻，有的机灵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钻心剜骨！” 艾莉森神情冷淡，起手就是不可饶恕咒，一道钻心咒的红光准确击中刚刚揪上纳威耳朵的小精灵。 红光擦过纳威的脸，本来尖叫着的纳威声音停了，跌落在地上，腿软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呆愣和恐惧。 被击中的小精灵发出刺耳的尖叫，摔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抽搐着，左右晃动。 不过，不知道该不该说幸好，那只小精灵没被折磨多久就活生生疼死了，达成了它一辈子最难得的安静，周围几个小精灵身上则出现了绿色叉字标记。 ！！！ 同学比康沃尔郡小精灵还要恐怖。 小动物们纷纷尖叫起来，胆小些的甚至吓哭了。 艾莉森看着小蛇和小狮子们的废物反应，叫骂起来，抬手又是几道无声的红光精准击中逃窜的小精灵们。 “一群废物！还能被这种东西欺负！都不会魔法是吗？！打啊！”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努力回忆一年级学过的少少咒语，挥动魔杖施法，攻击那些小精灵。 老实说，效果不算太好。 小精灵太小太灵活了，导致他们常常会误伤同伴。 但好在二年级刚开学，他们也不会什么高伤害的魔咒，最多让同伴石化或者僵住片刻，出点丑。 总之是手忙脚乱，教室里一片混乱。 表现最出色的就是用冰冻咒的赫敏，还有见艾莉森放开了，于是也开始用起夺魂咒的哈利。 或许多读书，还有上学年的冒险经历确实有些帮助，让这两位努力练习过攻击魔咒。 会反击的小巫师们，还有艾莉森这个一下死一个的混世魔王杵在后面掠阵，确实让那群小妖精收敛了些，转而盯上前方讲台上的洛哈特。 脸色苍白的草包教授卷起衣袖，挥舞着魔杖，吼着他自创的魔咒：“佩斯奇皮克西佩斯特诺米！” “……” 无事发生。 反而被狡猾的小精灵们看出这个购买它们的成年巫师色厉内荏。 一个小精灵抓住洛哈特的魔杖，把它也扔出了窗外。 洛哈特倒吸一口气，钻到了讲台桌下面，却被不依不饶的小精灵们揪着耳朵拎起来。 在全班哄堂大笑中，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 草包教授金灿灿的脑袋撞翻讲台后，力大无穷的小精灵拎着他渐渐接近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枝形吊灯。 眼见所有小精灵身上都覆盖了绿色诅咒标记，艾莉森直接用了杀戮咒。 “阿瓦达索命！” 魔杖杖尖的危险绿光四射，勾魂锁链一般连接了所有小精灵，把教室笼罩成一片绿海。 小巫师们木然呆愣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看着身边穿过的那些绿色魔力。 洛哈特重重跌落，像只死狗一样瘫倒在地，小精灵们则都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片死寂，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惊恐地看向格林德沃小姐的眼神。 艾莉森愉快地抬头欣赏着那个完好无损的精美吊灯，还有旁边那一大条赫希底里群岛黑龙骨架，教室里只剩她幽幽的说话声。 “总算保住了标本——要知道，她的年纪都足够做你们太奶了，可撑不住这种程度的活动筋骨啊……” 洛哈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声音微弱：“你，你竟然……” 似乎是被草包教授的声音惊动了，艾莉森低垂着眸子，笑意盈盈，漫不经心打断他的话，语调含笑上扬。 “洛哈特教授，您也看到我怎么对付它们了——评价如何？” 洛哈特现在恨不得扇刚才脑子不清醒主动开口的自己一巴掌，他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非常好，非常好，金妮小姐……” “……！” 罗恩再一次哽住了。 艾莉森挑眉，扫视全班：“你们为什么不笑？是不够精彩吗？” 小动物们反应过来，拼命鼓掌，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精彩！太精彩了！” 第168章 科林 说实在的，她那副样子迷人极了。 那种肆意张扬，锋利危险的气质，让艾莉森身上魔魅的蛊惑感轻易超越了皮囊，像朵靡丽盛放的罪恶之花。 她重新悠闲地看向洛哈特，手中把玩着那根紫杉木魔杖，魔杖还闪烁着危险不祥的绿光，声音不紧不慢。 “那么，教授，既然您觉得我们表现不错，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金发草包冷汗直流，连忙点头：“当然！当然！每人加十分！” 艾莉森不依不饶，继续慢悠悠扫了眼地上那些小精灵尸体，意有所指，威胁教授。 “您看，小精灵们都被精彩地应对了，也没有活的给我们继续参考……那么作业？” “没有作业！绝对没有作业！”洛哈特差点哭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仿佛继承了奇洛教授的结巴怯懦，“以后，以后都不会布置作业了！” 艾莉森笑眼弯弯，侧头含笑看向小动物们。 底下的大家反应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上个学年的奇洛教授只教理论，上课一股蒜味还结巴，而且期末又爆出有伏地魔附身——可那家伙还要布置作业，让人查资料啊！ 虽然学生们因为洛哈特和他自传小说不符的废物表现，对他的崇拜破灭了，但这个草包没有作业！ 正好，下课铃声响起。 洛哈特如蒙大赦，逃命似得飞快地冲出教室。 艾莉森盯着他的背影，总感觉这种行为有点眼熟。她转头，随手几个修复咒恢复教室，饶有兴趣评价。 “新教授还挺有趣的嘛～” 然而，看到格林德沃小姐挥动那根冒绿光的魔杖，大家也争先恐后地离开教室，生怕再待下去会命丧当场。 “……” 红发小巫师无语片刻，修复好了破碎的窗户和墙上的画，她慢悠悠出了教室，却正好撞到科林?克里维拿着相机堵住了哈利。 “你好，科林。”哈利回答的语气充满无奈和恼怒。 之前就是这个格兰芬多的新生，同时也是他莫名其妙出现的狂热粉丝，叽叽喳喳要签名照，然后害他被洛哈特自顾自合照和扯进教室。 科林似乎把哈利的课程表背了下来，专门准备跟着哈利。对这个新生来说，就好像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事，是每天说上六七次“你好吗，哈利”并听到回答。 很多同学都在窃窃私语看笑话，同时也难免对哈利投以异样眼光。 平时，大家虽然清楚哈利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有些好奇和崇拜，但还是一起正常相处的。这种狂热粉丝的出现，倒是更进一步加深了一种异类和区别感。 当然，那位科林听不懂拒绝，追星一般夸张的态度也让人不适。英国人还是重视个人空间和社交礼仪的，对隐私也有尊重和保护的意识。 科林完全没注意到学长学姐警告过的混世魔王，正在疯狂地拍照，嘴里还念叨着：“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艾莉森厌烦地蹙眉，随手一道大爆爆击中那个相机：“他不想！听不懂拒绝是吧？！” 相机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周围一片惊呼。 科林被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爆炸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被围观众人的动静吵得回过神，抬头又被艾莉森充满杀意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跑开。 虽然科林现在有些可怜，但哈利确实感觉松了口气，感激地朝艾莉森点了点头。 红发小巫师傲慢地微扬下巴，毫不留情。 “对付这种听不懂人话的玩意，我的建议是给一个攻击魔咒，他或许就能在恐惧的帮助下听懂了。” 黑发小巫师无奈地笑了笑，并不想这么出风头惹麻烦。 艾莉森那双奇异的异瞳敏锐地看出小下属的想法，冷静地教训道。 “不想惹麻烦，就得把麻烦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拖着，让问题越来越严重。” “和你关系不错的始终只是那几个——如果没有继续交友的打算，就没必要浪费时间迁就其他人。” 哈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围小动物们也嘀嘀咕咕，却也没对这种极端又高效的做法有太多异议。 或许是之前黑魔法防御课上那些不可饶恕咒极大拉低了底线，他们居然觉得大爆爆称得上温和了。 艾莉森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 校长室。 邓布利多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翻阅一份文件。 他已经从画像之类的渠道得知艾莉森在黑魔法防御课的行为，还有之后炸了克里维的相机。 艾莉森进来就懒洋洋窝到沙发上，拿过桌上的蜂蜜茶欢快地喝起来。 老父亲抬起头看向女儿，脸上带着温和慈祥的笑容。随后，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小巫师身边坐下。 第169章 泥巴种 “我听说，你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表现得很出色？” 校长先生笑眯眯提起话题，镜片闪动着。 艾莉森愉快点头，故意表现得很恶劣，做足坏孩子做派，明目张胆打量爸爸的反应。 “是用了不可饶恕咒，威胁了教授，出门还炸了一个格兰芬多新生的相机！”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慈祥了。 “你似乎很在意我的看法？” “是想看到爸爸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红发小巫师直截了当地回答，她靠着爸爸的胳膊，缓缓仰头注视，心里暗自困惑爸爸平静从容的反应。 老校长轻轻梳理了那些顺滑的红色长发，垂下眸子，微微眯起眼睛。 “相比你的行为本身，我更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艾莉森抿唇，不情不愿地把自己行为背后的想法说出来：“隆巴顿之前被遗忘咒影响过，看到钻心咒，能让人恢复。” 第一次巫师战争，特里劳妮的预言提到：七月末，出生在三次抵抗过伏地魔家庭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哈利，另一个是纳威。 因为混血的原因，伏地魔选择亲自去袭击并标记了哈利，从此波特夫妇和哈利阴阳两隔，只剩下大难不死的男孩。 而在伏地魔杀了波特夫妇并消失后，纳威的父母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小巴蒂?克劳奇等伏地魔的死忠食死徒绑架，逼问可能的伏地魔下落，并用钻心咒把他们折磨致疯。 钻心咒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从此，那对优秀的傲罗，凤凰社成员，就一直在圣芒戈魔法医院接受没什么用的治疗。 他们不再记得自己的儿子，却会给探望的纳威塞一张糖纸。 通常，走出医院的隆巴顿奶奶都会让孙子扔掉，毕竟家里已经够多了，但纳威总是仔细地把它们都收藏了起来。 因为纳威小时候曾经目睹过父母遭到食死钻心咒折磨的残酷画面，所以奶奶对他施了遗忘咒。 不过这种好心举动也影响了他的天赋，让他经常忘事，并从婴儿时期能自己用魔力裹毯子的天才，变成差点收不到录取通知书，快变成哑炮的庸才。 艾莉森这种刺激人找回记忆天赋的举动显然非常过激，残忍程度几乎能媲美原着里混进霍格沃兹，假扮穆迪上课，故意让纳威看钻心咒的克劳奇了。 邓布利多微微一愣，显然也根据只言片语猜到了更具体的情况，伸手把艾莉森搂进怀里。 他低头，在安心缩在他怀里的孩子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想我应该夸奖你。” 之前才做了一系列疯狂举动的红发小巫师睁大眼睛，怀疑她爸爸被蜂蜜糊住了脑子：“你认真的吗？居然夸奖我不可饶恕咒用得好？” 邓布利多笑起来，蓝眼睛平静而又安详。 “我可没有夸奖你用不可饶恕咒——我夸奖的是，你愿意帮助纳威。” 哪怕手段过激，艾莉森确实有过帮助的善意，而不是被黑魔法和负面情绪裹挟得无可挽回。 有些黑巫师已经很难回头了——当然，不是指西弗勒斯那种没有亲手用杀戮咒杀过人的——他们能毫不留情地剥夺别人的生命，灵魂被污染得一片漆黑，但心底依然残存着的微弱爱意，像悬在悬崖边的细线一般，吊着他们没有彻底堕落下去。 艾莉森侧头盯着他，慢悠悠补充：“但大部分原因是，我觉得当众用那个吓唬大家很好玩～” 邓布利多无奈地轻声抱怨：“你总是这么诚实。” “面对爸爸，我会稍微诚实一点……”红发小巫师轻哼，看见爸爸眼底闪过的笑意，又补充了后半句，“因为骗不过。” 老父亲眼中的笑意漾开，深深蔓延到脸上，毫不掩饰。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艾莉森犹犹豫豫：“因为我偶尔愿意帮助别人？哪怕只是出于顺手和好玩？” 邓布利多点头，顿了顿，继续郑重说道。 “艾莉森，你要记住，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小巫师别扭地撇开脸：“我不善良！我没有道德感，你再怎么催眠我也一样！我只是因为你……” 她的话被爸爸温柔地打断了：“是因为爱。” “……”艾莉森沉默了，神色变得漠然，“我还是无法理解……我的选择始终是基于分析……如果你不在了，我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怜悯。” 老校长没有反驳，只静静听着，最后坚定回应：“但至少现在，你还愿意为了我，维持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善意。” 年幼的死灵法师靠着他，疲惫地闭眼，低声咕哝：“我讨厌生者，除了你和爹爹。”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伸手把女儿搂得更紧了，爱怜地亲了亲她的发顶。 ……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因争抢训练魁地奇的球场起了冲突，德拉科骂赫敏泥巴种，结果被罗恩施了吐鼻涕虫咒。 这事在霍格沃兹引起了轰动。 泥巴种这种对麻种巫师的歧视性蔑称确实很过分，德拉科平时就有些傲慢无礼，这次做得更过分了。 不过吐鼻涕虫咒也确实很恶心，德拉科一路从球场吐到校医院，庞弗雷夫人也没办法，最多让他吐得快一些，早点把要吐的量吐完。 抱着木桶呕上半天也就结束了，用不着去圣芒戈，但这真的很丢脸和恶心。淡金色头发的小巫师呕到两眼无神，饭都吃不下，还莫名其妙被一向偏心斯莱特林的院长要求禁闭了。 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那位纯血统，还有霍格沃兹校董身份的大马尔福并不好惹。希望邓布利多校长严肃处理相关问题，给马尔福家族一个交代的信件已经被猫头鹰送到了校长室。 艾莉森懒洋洋躺在校长室沙发上，看着邓布利多回复信件。 “不是他儿子先骂人的吗？泥巴种这种脏话可称不上优雅呢～” 她随即又一个鲤鱼打挺，正襟危坐，一本正经摆出一副清汤大老爷的做派。 “我建议请双方父母到场！父亲们在台上决斗，弗利维教授当裁判，母亲和小孩在下面呐喊助威！” “正好，脸面是自己挣得，输了只能怪自己菜！” 笑得邓布利多连回信都写不下去了，只能放下羽毛笔：“你的想法很危险。” “因为是以力量决定对错？我说的只是更直观了，事实上它一直存在。” 艾莉森试图蛊惑爸爸，却在他澄澈迷人的蓝眼睛注视中败下阵，主动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这套理论的缺点就是，强者其实无法保证自己永远是最强的那个，在他想要压迫弱者的时候，其实也可能被更强者压迫……” 邓布利多平静点头：“所以我们需要遵守规则，法律。” 艾莉森嫌弃地打量大马尔福的来信。 这完全是走流程，欺负邓布利多是个好人，不会生气，所以大马尔福硬气。但要真有惹恼他们家里格林德沃的趋势，最先慌得反而得是马尔福了。 她眨眨眼，又不怀好意地提起另一个话题：“我想看爸爸穿基尔特服！” 基尔特服是苏格兰男人的传统服装，也就是苏格兰短裙。 其实就是可以代替毛毯的羊毛格子裙，而且为了表示勇气，里面不会穿内裤，女性可以合法掀男人的裙子检查穿没穿内裤。 以前打仗，男人还会掀起心爱的小裙子，露出屁股蛋羞辱敌军，有过一群光屁股苏格兰男人吓跑敌军的先例。 某种意义上还算保守，虽然成长过程中也见过很多穿小裙子的麻瓜男人，但并不遵循这种麻瓜传统的老校长无视了艾莉森。 明明爸爸就有苏格兰口音，艾莉森不满地叫嚷起来：“为什么？这是苏格兰男人勇气和历史的象征！” 邓布利多失笑，透过半月形眼镜瞥她一眼：“你真的很无聊。” 艾莉森恼火地趁机跑出校长室。 第170章 伏地魔归来 霍格莫德村。 瘦高的身条，带着黑色的兜帽，蜡融一样扭曲而恐怖的面孔苍白憔悴，那双瞳孔细长的红眼睛闪着光。 伏地魔身上黑雾缭绕，绿色幽魂尖啸着缠绕着他的袍子，他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 因为是在霍格沃兹旁边，邓布利多随时能赶到，他没有什么懒洋洋的悠闲感觉，行走间黑袍一阵翻滚，急匆匆的。 ！！！ 巫师们被突然出现在霍格莫德村的神秘人吓得四散而逃，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恐怖的黑巫师轻车熟路，径直走向蜂蜜公爵糖果店。 寻常的一天，正在搬运糖果补货的老板弗鲁姆，抬头就看到门口的伏地魔，吓得差点晕过去。 糖果店生意不错，伏地魔扫视里面的顾客们和弗鲁姆夫妇。 里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逛街放松的熙熙攘攘都消失了，所有人恐惧地盯着门口。 那张没有嘴唇，只有一条缝的嘴巴，勾起一个冷酷的微笑，伏地魔看着老板，声音嘶哑。 “如果想要保住你全家的性命，就投靠我吧！” 弗鲁姆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的，感受到那股强大狂暴的黑暗气息，连摇头的勇气都没有。 “我，我……” 似乎是看穿了糖果店老板不情愿的内心，伏地魔通红的眼睛注视着他，惨白细长的手抬起紫杉木魔杖，随手一道杀戮咒绿光擦过他，击碎了大门。 弗鲁姆先生尖叫一声，瘫倒在地。他胖胖的妻子眼光含泪，却像那些客人一样，同样腿软到不敢出声。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大家惊恐的目光，像沉默的羔羊一样忘记了怎么反抗。 伏地魔抬起狰狞的面孔，张开两条细缝一样的鼻孔嗅了嗅空气中甜滋滋的气味，手上优雅地把玩闪烁绿光魔杖。 “我闻到了巧克力！空气中有一股甜香！伟大的黑魔王要知道你的巧克力蛙是怎么来的！” 弗鲁姆几乎要魂飞魄散了，想后退却又不敢后退，急忙说道。 “我，我自己做的！” 伏地魔垂头，苍白的手交握着，轻声细语。 “手工糖果？好吧……那么，黑魔王需要邓布利多画片，全部的！” 神秘人为什么要他唯一惧怕的邓布利多教授的画片，是想通过画片隔空下诅咒吗？ 弗鲁姆微微愣神，反应过来后，急忙去拿画片。 现在顾不上思考那么多，只能先尽量保住自己和大家的小命。 店主去拿画片了，剩下的客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名字也不能说的神秘人。 然而伏地魔似乎非常有倾诉的欲望，在等待画片被拿过来的间隙，他面露怀念，声音变得高亢而又狂热，吹了一通。 “啊～邓布利多教授～我最心爱的教授～他是如此的聪明，火辣，强大……” 所有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可怕的黑巫师到底在发什么疯。 好在弗鲁姆很快把画片拿了过来，战战兢兢，恭敬地递给伏地魔。 可怕的黑巫师痴汉一样拿起那叠画片，抚摸着上面可爱探头的邓布利多。似乎是感觉不够，他还低头亲了一口，幽怨叹气。 “真可惜，我的火辣邓布利多不再单身，和我的另一个偶像格林德沃先生在一起了。” ！！！ 我们看到和听到了什么玩意儿？！ 众人瞳孔地震，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开始怀疑人生，反应大点的差点没当场被这颗卤蛋的行为恶心得呕出来。 伏地魔声音突然变得冷酷起来，通红的眼睛直直瞪向老板。 “你！为什么一直不出情侣款巧克力蛙画片！格林德沃那么伟大的黑巫师，你为什么不放上去？！” “这让黑魔王感到失望！” 感受到神秘人身上陡然暴涨的黑魔法力量，被狂热粉丝找上门的糖果店老板涕泪交流，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伏地魔恶狠狠地打断，依旧摩挲着魔杖。 “我是ggad的cp粉！黑魔王是宽容的，限你一周内做好情侣画片！” 可怜的糖果店老板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是是是……” 伏地魔阴沉着脸，又自然地白嫖打劫了所有巧克力蛙和邓布利多画片，甚至连小孩子买下的都抢走了，统统收进那件神秘的黑袍里，最后重新大摇大摆离开。 “……” 一时间，整个蜂蜜公爵糖果店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大家都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没睡醒，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太可怕了，神秘人简直深不可测。 客人们匆匆忙忙地离开糖果店，生怕再待下去会惹祸上身。 第171章 来信 收获了一堆爸爸的画片和巧克力蛙，还成功威胁蜂蜜公爵糖果店老板制作爹爹的情侣款画片，盗号的艾莉森心情舒畅，幻影移形到了禁林，在那里解除了变形术。 《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为什么要买？零元购不香吗？一步到位拿齐所有画片》 《你的号fine，下一秒mine》 《号养好了不就是给我玩的吗？卤蛋本人又没反对》 《放弃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艾莉森欣赏着画片上之前被吓到，现在又好奇探头打量外面的邓布利多。 坏了！ 她还有要求没说完！ 除了现在可爱优雅地老年画片，中年和青年时期也该出。她爸爸和爹爹中年时期都贼火辣，没有版型的衣服套身上都能撑出版型，那叫一个翘凸后翘。 甚至在粉丝嘴里有dumbledamn（火辣老邓），yumbledore，dumblicious（美味老邓）之类的词——纽特的演员也是这么说的，某种意义上爹爹烧他非常正确。 可恶的里德尔，居然见证了她爸爸的中年时期，在他们敌对时刻都被抽时间关注了七年。 吃得真好啊，混蛋！ “在古今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录上，格林德沃若未能名列榜首，只是因为晚一辈的神秘人后来居上夺取了王冠。” 做梦！今天她就要败坏卤蛋名声，让插座鼻孔学长变成会去糖果店，抢小孩子巧克力蛙的神经病！丽塔?斯基特那个倒霉记者肯定不敢再把伏地魔排她爹爹上面！ 可惜卤蛋本人已经无了，不然黑巫师排行榜之争，一定能让他狠狠感受一下竞争压力和教训，学到什么叫真正的斯莱特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欢快地哼着歌，召唤飞天扫帚飞回城堡。 …… 校长室。 邓布利多正在处理文件，突然打了个喷嚏。 最近寒气有些重，可能他也感冒了，等会儿找波比要些提神剂吧。 耳朵冒烟也挺有趣的。 窗外一阵扑棱棱的声响，突然来了许多猫头鹰，丢下信件慌慌张张飞走了。 邓布利多认出其中一只是弟弟阿不福思的，他一脸疑惑，忙拆开信件。 消息灵通的猪头酒吧老板信里写着黑魔头刚刚出现在霍格莫德村，并去了蜂蜜公爵糖果店。 至于具体情况，阿不福思就不知道了，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猪头酒吧——他在继续打听相关消息，估计要迟一会。 死而复生的汤姆？ 去了糖果店？！ 邓布利多眉头紧锁，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接着拆其他信。 这一封是蜂蜜公爵糖果店弗鲁姆的来信，详细描述了神秘人对他的巧克力蛙画片做出的奇怪行为，并声称对方用“火辣”和“最心爱的教授”形容他…… 看得速度太快，等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时，已经太迟了。 邓布利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 老校长带着“地铁，老人，手机”的精彩表情，接着往下看。 神秘人说格林德沃先生是他的偶像，并且他还是ggad的cp粉。另外，他威胁弗鲁姆一周内出情侣款卡片，抢走了店里所有的邓布利多画片和巧克力蛙，就连小孩子手上的都没放过。 邓布利多看到这些内容，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已经猜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伏地魔”到底是谁了，忍不住笑出声：“这孩子……” 都不用问，肯定是艾莉森那个熊孩子。 但褪去了哭笑不得的情绪，他又无奈叹息一声。 太胡闹了，居然冒充伏地魔去霍格莫德村捣乱，而且还是抢劫和威胁别人…… 哪怕她不是真的想伤害别人，只是恶作剧，也应该被好好教育一下。 现在，关于伏地魔归来的事情，估计闹得霍格莫德人心惶惶，邓布利多一点也不希望艾莉森继续捣乱下去了。 他提笔写纸条，准备先把不省心的小孩叫回来。 冒充伏地魔评价自己爸爸火辣，抢劫画片和巧克力蛙，说是什么cp粉…… 邓布利多简直无法想象艾莉森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精神状态到底如何。 侧门传来开门声。 艾莉森骑着飞天扫帚窜到侧门，蹦蹦跳跳进校长室，就看见爸爸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红发小巫师心虚片刻，面上不动声色。 “爸爸？” 邓布利多语气平静：“玩的开心吗？” 艾莉森装傻充愣：“爸爸在说什么？” 老校长从桌上拿起那封信，优雅地推向她，然后修长的手指指尖合在一起。 “现在看来，我应该叫你一声''黑魔王大人''。” 红发小巫师对他的幽默无动于衷，凑近扫了一眼信，戏精地轻挑眉梢，装作惊恐害怕。 “哇哦～伏地魔出没在霍格莫德村了？真吓人！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正在眨巴眼睛的女儿，然后被小巫师“吧唧”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指尖一顿，面无表情：“艾莉森，知道错了吗？” 艾莉森感觉十分荒唐，反问道：“伏地魔干的坏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邓布利多盯着她：“你冒充伏地魔，在霍格莫德制造恐慌，还抢劫，威胁别人。” 红发小巫师睁大眼睛：“你怎么凭空污你女儿的清白？伏地魔和食死徒们都没有发澄清通告说明那是假冒的！” 当然，她就是欺负卤蛋不会说话。 原着里，没人相信伏地魔复活，魔法部还抹黑她爸爸，她就觉得爸爸应该这么做：人体变形术变形成伏地魔，闯入魔法部杀了福吉，直接给老学生扣黑锅。 反正伏地魔也不能发声明澄清是有人假冒，他本人没复活。 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白魔王爸爸会比较带感，可惜阿不思就是太有底线了一点。就算他算计人性要牺牲别人，也是在确定别人已经卷入局中，不愿放弃正义的前提下，不会强行逼迫。 第172章 少年心事 邓布利多要被熊孩子气笑了。 “明知道伏地魔死了，还故意去冒充他，你是觉得很好玩吗？！” 艾莉森冷静地狡辩，逻辑清晰，一口咬定爸爸没有证据证明。 “万一是有什么魂器蛊惑了别人，吸收他人生命复活了呢？” 老校长锐利的视线穿过半月形眼镜盯着她。 “你说得对，确实会有这种可能，但就算他的某一部分复活了，也不会选择去霍格莫德做出这些行为。” 红发小巫师一脸无赖，坚决甩锅：“谁知道呢？毕竟我们都清楚他灵魂分裂太多，已经疯了，脑子不太好。” 邓布利多瞪了她一眼，收好那些信件。 “你……算了，我不和你争论这些，反正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艾莉森笑嘻嘻歪缠在爸爸身边，亲亲他，疯狂撒娇：“那万圣节可以这么装扮吓唬人吗？我知道爸爸最好啦！”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动。罚她的话，她离开视线后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妖。 怎么会有这种熊孩子？ 老父亲心累，最后还是认命了：“行了，最多万圣节，而且前提是不能伤害别人。” “……” 没多久，校长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从戈德里克山谷匆忙杀到霍格沃兹的格林德沃臭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办公桌前。 艾莉森缩在沙发上，假装无事发生过。 老魔王在面对笑眯眯的爱人时，终于缓和了脸色，低头亲吻爱人的额头，没有询问自己之前看到的，伏小鬼亲吻爱人照片的奇葩消息。 “阿尔，我想你了。” 邓布利多心满意足，眉眼温和放松，轻轻搂住他。 “我也想你。” 两人在办公室里腻歪，全然不顾一旁被塞了一嘴狗粮的艾莉森。 红发小巫师挪挪屁股，感觉底下有针，嘴上不服输地试图拱火。 “今天下午，伏地魔在霍格莫德评价爸爸火辣哦～” 还没找这小混蛋算账呢！ 格林德沃俯身拥抱爱人的动作一顿，冷冷看向熊孩子，皮笑肉不笑。 “你很得意？” 艾莉森缩缩身子，一脸无辜，咬死不承认。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卤蛋本人在蜂蜜公爵糖果店激情表白。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格林德沃冷笑着：“我看你挺开心的！” 正在笑眯眯看热闹的老校长，突然被转身的老魔王拉起来。他睁大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却没有反抗。 ！！！ 艾莉森躲在抱枕后面偷看，看着两个大人进了校长室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 早上，餐厅。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看起来心情都很好，两人紧挨着坐下吃早餐。 老校长还悠闲地拿起牛奶壶，倒了杯牛奶，递给慢悠悠坐到他们身边的艾莉森。 突然，猫头鹰扑棱棱飞进来，带来艾莉森订的八卦报纸，上面的头条就是： 【神秘人归来！当众隔空示爱邓布利多教授！揭秘黑魔头少年心事！】 报纸上的配图照片就是伏地魔低头亲吻邓布利多画片的场景——在八卦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记者们，从旁观者的记忆中提取了动图。 邓布利多扫了一眼报纸，嘴角抽搐。 格林德沃黑着脸，额头青筋直跳，一言不发地用厉火烧没了艾莉森手上的报纸。 老校长安慰地摸摸还没细看，一脸无辜偷偷憋笑的艾莉森：“快吃早餐吧。” 红发小巫师低头吃着早餐，时不时偷瞄一眼爹爹，那臭老头面无表情，但周身气压极低。 昨天下午的事情闹得太大，官方的《预言家日报》也捂不住了，只能规矩报道了伏地魔归来，且袭击了糖果店的荒唐新闻。 大家都觉得荒诞，但那个“神秘人”周身强大恐怖的黑暗气息，还有毫无顾忌直接用杀戮咒当众威胁别人的行为，都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感觉这种行为不像是神秘人，但更不愿意承认在神秘人消失之后，英国魔法界又出现了另一个强大程度不输于神秘人，准备兴风作浪的黑巫师。 订官方报纸的师生很多，这则报道一出，全校都要炸开锅了，食死徒与凤凰社双方大概都会被创得两眼一黑。 邓布利多随手把纳特塞进猫头鹰脚上的小口袋里，然后马上把荒唐的报纸一折，防止被盖尔烧光——他确实有点想看里面的描写，还有其他新闻。有些东西虽然很怪，但就是让人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 而旁边，对自己接下来会受到怎样冲击毫不知情的斯内普教授，正坐在长桌前，手里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准备边享用早餐边阅读。 映入眼帘的就是上面刊登的神秘人归来。 配图同样是伏地魔一脸痴汉地站在蜂蜜公爵糖果店门口，当众亲吻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画片。 ！！！ 斯莱特林蛇王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凭借大脑封闭术清除外露情绪，努力保持镇定，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他握紧了报纸，报纸都被攥紧到出现褶皱。仔细看下去后，可怜的教授被新闻里客观描述的lord言行创得两眼一黑。 ……自称火辣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cp粉，威胁店主一周内出情侣画片，还打劫了所有巧克力蛙和邓布利多画片，连当时来店里买糖的小孩手上的都没放过…… 双面间谍差点一口苦咖啡喷出来。 他迅速收起报纸，决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也不打算去找邓布利多严肃讨论。 刚回归，第一件事就是去霍格莫德打劫糖果店的邓布利多画片，而不是召集食死徒——这绝对是艾莉森那个混世魔王冒充的。 盗伏地魔的号，干出这种离谱事情…… 年轻的教授心中暗骂邓布利多不会管教小孩，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伏地魔真的回归，知道了这件事，会气成什么样子。 现在，外界对伏地魔的印象，除了恐怖之外，还增加了“疯子”，“ggad的狂热cp粉”，“激情表白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粉丝”之类的奇怪印象。 斯内普教授内心无比纠结，再次低头看了看报纸，又辣眼睛地收回空洞的视线。 神秘人还抢了店内小孩的画片和巧克力蛙…… 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到底有多滑稽…… 第173章 迷情剂 这几天，格林德沃赖在校长室的同时，终于有闲情逸致教导艾莉森一些格林德沃家族的东西，比如关于透明右眼的传承，先知的相关知识。 艾莉森认真总结询问：“所以，我们得有目的性，或者被预言的对象有要做某事的主观意愿，才能预见到？” 格林德沃点头。 “没错，但预言并不是每次都会应验的。它只是告诉你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至于结果如何，这取决于人本身。” “……” 邓布利多笑着坐在一旁，一边喝蜂蜜茶，时不时忙忙碌碌为他们准备些糖果点心，一边听着父女两个上课。 …… 有求必应屋。 火灰蛇卵，珍珠粉……被一股脑加入。 坩埚里的魔药有着珍珠母的光泽和呈螺旋上升的蒸气。 艾莉森随意地用魔杖搅拌那份迷情剂，注入古代魔法，看着那些没怎么处理的魔药材料在魔力作用下被强行融合，然后在其中丢入一小截自己的红发。 在她的嗅觉中，一股类似盛夏烈日晒过的草地的气息，混着浅淡的墨水和羊皮纸味，充满青春感。 或许当年她的父亲们就是这样，在草地上畅谈未来，急切地写信诉说理想…… 不错的香水——虽然她不觉得阳光草地墨水羊皮纸味的玩意会好喝。 着迷地嗅着刚做好的迷情剂好一阵子后，她才依依不舍地将液体倒入几个玻璃瓶子中，塞好封口的软木塞。 迷情剂熬制需要的时间其实不算短，但哪个游戏玩家是真正需要等待几个月得到那些魔药的？ 游戏世界总有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忙解决问题，确保包括要熬六个月的福灵剂都可以几分钟内出锅，还不需要处理魔药材料。 就像现在，平时可以按步骤慢慢操作，但她只要加入一些古代魔法，就能直接丢入未处理魔药材料，并无视步骤得到完美魔药。 …… 令人苦恼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首先，哈利最近被洛哈特逮着，抓到那间现在墙上挂着数不清洛哈特相框的黑魔防教授办公室，为他的崇拜者回信，并被传授些如何做一个名人的“小妙招”。 黑发小巫师当然不想做这份没由来的劳务苦工，但洛哈特根本听不懂人话，执意以教导补课的名义，让大难不死的男孩“自愿”过来，帮点力所能及的小忙。 环境很糟糕，充满着草包教授的吹嘘和教导，还有那些堆成小山的回信和明信片，时不时有恶毒奇怪的细语传来，但洛哈特似乎没听到，只认为他是晚上犯困…… 本来，哈利还能用艾莉森之前提过的，能哄洛哈特给格兰芬多加分为由安慰一下自己，可他又很快发现，高兴早了。 洛哈特加分确实大方，格兰芬多的分数快速上涨，但这也迅速吸引了其他学院的注意力，大家都发现了哄哄洛哈特就能开挂作弊。 所以草包教授哪怕草包，在城堡里也经常受到一堆为了学院分牺牲面皮的狡猾小动物们违心夸赞，看上去倒是一片花团锦簇的热闹场面。 而斯内普教授看着最近几个学院上涨的学院分，扣分变得更加凶猛。 兜兜转转，最后，竟成了斯莱特林分数遥遥领先。 …… 万圣节前夕。 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准备参加万圣节晚宴。 礼堂里早像过去那样，用活蝙蝠装饰起来。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从地里摘下，挑好的，又用了膨胀咒，再雕刻成一盏盏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的灯笼。还有传言说，校长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去年，老校长一家三口带头装扮成一副夸张的样子，今年大家自然也吸取经验。 有同样想在万圣节那样打扮一番的，都早早定制了相关服装道具，和同学讨论着晚上要化身吸血鬼，狼人，恶魔…… 在这种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面前，洛哈特不值一提，刷窝囊分的也得下班过节。 所以很快，草包教授变得门可罗雀。 不过，万圣节晚宴前，他的办公室外响起不紧不慢的敲门声，非常有节奏感。 本来还有些失落的洛哈特急忙起身打开门，然后看到那位校长爱女，危险的格林德沃小姐站在门口。 在他还来不及寒暄反应的时候，艾莉森就灿烂一笑，直接挥动魔杖，一道蓝光击中了他。 “魂魄出窍！” 洛哈特突然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思想和责任感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无比的幸福和愉悦。 他听到那个轻快的，带些恶意的声音让他喝下一瓶药剂。 于是，很自然的，他温驯地喝下了那瓶带着魔法照片油墨味，气味美妙到让他回忆起成名时那些照片的魔药。 夺魂咒这种黑魔法可能不会被霍格沃兹判定为教授自愿加分，所以艾莉森选择用迷情剂，确保绝对是出于教授主观意愿。 墙上骚动着，几张照片上的洛哈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头发上还带着卷发筒。 悠闲地走进办公室，霸占了草包教授舒服椅子的艾莉森，解除了夺魂咒控制，笑嘻嘻打量着金光闪闪的洛哈特。 “教授，我想要您给斯莱特林加点分……” 洛哈特展示自己一口晶亮的牙齿，勿忘我花一样的蓝眼睛有些呆滞，整个面孔都在发亮，好像被一道最纯净的阳光照透了，彻底成为爱情的俘虏。 他痴迷地盯着那个在他座位上，漫不经心绕着红色长发的小巫师，连声甜蜜地答应着。 “当然可以，亲爱的！” 他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自己的《与女鬼决裂》，望着那奇异的异瞳，还有缎子似的漂亮红发，意思意思问着显而易见的问题，创造加分理由。 “那么，这本书的作者是？” 艾莉森被逗笑了，秀美的脸庞都笑得红润起来，在那些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危险蛊惑。 “当然是您，最着名的洛哈特教授！拜托～为了崇拜您的我，多加些分，几百分，几百分地加上！” 第174章 沙漏爆炸 被那个宝石一般璀璨耀眼，玫瑰一般娇艳迷人的孩子轻声哄骗着——是的，洛哈特当然知道她在哄骗自己。 他深知那甜美的笑容中包含罪恶，漂亮的小嘴里可以吐出蛇信子。 但他就是痴迷地爱着她，难以抑制心头萌发的情愫。 只消看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连生命和名利都不放在眼里了，更何况是那些教授们随口一句的学院分。 他给斯莱特林加了很多分，直到女孩轻飘飘喊停制止了他。 艾莉森的笑容陡然褪下，变得冷酷而危险，仿佛紧盯着猎物的毒蛇。 “魂魄出窍！” 又是一道蓝色魔咒，击在不闪不避迎接着魔咒的洛哈特身上。 那痴迷狂热的目光霎时又变得空白空洞，仿佛蜂蝶般绕着她嗡嗡直转的行动也停下了。 艾莉森直接用夺魂咒驱散着他走到三楼过道，隔壁就是桃金娘经常待的废弃女盥洗室。 地上有一大滩水，显然又是一觉得痛苦，就会在死亡地点不停啼哭，把水弄得到处都是的桃金娘干得。 不过桃金娘幽灵本人现在不在，应该是受邀去参加格兰芬多的学院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500岁忌辰晚宴了。 洛哈特听话地走过去，站在那滩水洼里，一边牢牢盯着地上的水渍，一边摆起了姿势。 …… 门厅。 “boom！” 在洛哈特一下子加了一万分之后，斯莱特林的计分沙漏爆炸了——就是装不下那么多宝石，物理意义上的炸了。 正常来说，当学院被加分时，一些宝石会从上半截的圆球中落下来；当学院被扣分的时候，宝石又会飞回圆球中。 然而，一万分让圆球不断落下宝石，快速塞满底下的玻璃瓶。最后，魔法宝石挨挨挤挤的，沙漏内部压力实在太大，直接炸开了，好在没波及到旁边几个沙漏。 听到爆炸声，大家都闻声从礼堂赶来，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碎沙漏和绿莹莹的魔力宝石。 在一片寂静中，身为校长的邓布利多最先反应过来，可靠地走到原本放置计分沙漏桌上，拉着格林德沃一起查看情况。 其他教授们也观察着地下那些碎片和宝石，并挥动魔杖检查。 小动物们渐渐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讨论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 邓布利多简单摸索着台子，又运用校长权限检查了一下，发现是洛哈特加了太多分，导致魔法装置超负荷运转，才会爆炸。 “……” 一般学期末学院分都是千分以内的，计分沙漏之前没有炸的先例，霍格沃兹也没有特别精通炼金术的教职工，只能慢慢修理了。 老校长直接宣布暂时停止比赛，等斯莱特林沙漏修好，再重新开始。 斯莱特林蛇王脸色黑沉，一言不发地盯着地上的碎片和宝石。 本来，斯莱特林都已经遥遥领先了…… 可就因为洛哈特这个帮倒忙的用力作弊过猛，邓布利多直接不算了他那些努力（扣别的学院的分的）结果…… 洛哈特！！！ 大家回到礼堂，万圣节晚宴继续进行，但是没人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都在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 …… 艾莉森慢悠悠下楼，进了礼堂附近的女盥洗室，然后用人体变形术变形成伏地魔的样子，一脸坦然地从女厕所出来——反正变态的是伏地魔。 她cos得很奇怪，不像之前那么苛求完美：卤蛋脑袋还是一样的，但上半身穿着黑色蝙蝠衫，下半身是芭蕾舞裙配丝袜。而且个头也是随她自己的身高，相比原型，是只矮个子伏地魔。 礼堂门口零散路过的学生看到伏地魔，纷纷尖叫着跑开，不知道是因为遭受视觉污染，还是因为真的被卤蛋脑袋吓到了。 “是神秘人！他到学校了！” 小动物们边跑边喊着进了礼堂，闹得里面惊慌失措，教授们纷纷警惕地握住魔杖，盯着大门口。 然后，全校师生就看到门口，矮个子的奇怪伏地魔优雅地踮着脚尖，滑进了礼堂。 “……！” 礼堂里顿时鸦雀无声，包括那些装扮成妖魔鬼怪，害怕到挤成一团的小巫师在内，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诡异的玩意。 小号卤蛋冲教师席中间的邓布利多教授，挤了挤通红的竖瞳眼睛。 老校长差点呛到，努力忍住笑，示意艾莉森上前坐到教师席，和他还有盖尔一起，别留在下面嚯嚯小蛇们。 爸爸的意思是再加一个座位到中间，反正教师席足够宽敞，但艾莉森眼睛一转，又梅开二度地盯上了自家院长的宝座。 ooc伏地魔步履轻盈地溜到了斯内普教授面前，张开只有一条缝的嘴巴，声音嘶哑冷酷地命令着他的前下属。 “黑魔王想要这个位置！让开！” “……” 斯莱特林蛇王眼神空洞，被面前顶着伏地魔脸的玩意雷得不轻，把毒舌都忘了，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他脸色铁青，动作僵硬地站起来，果断把邓布利多身边的位置让给了艾莉森。 周围其他教授都努力憋笑，响起窃窃私语。 艾莉森一甩蝙蝠衫的宽大袖口坐下，用现在凉快的光洁脑袋，对旁边的爸爸一顿撒娇猛蹭，看得所有人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邓布利多差点绷不住表情，勉强憋住笑，一本正经地拍拍那个光头。 底下小动物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响起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艾莉森无视那些反应，非常不适应地摸了摸现在惨白的光头——十月底顶着这种发型（或许光头不算“发型”？），感觉凉飕飕的。 旁边的老父亲慈爱地看着，替她变出一顶华丽漂亮的小礼帽戴上。 不过，艾莉森不满意地重新变了一下，变形成了一顶只露脸，全包脑袋的暖和南瓜帽子。 现在，冒牌伏地魔的脑袋上是一整个橙色的南瓜，只在面部开了口子，露出那张蜡融般的惨白蛇脸，插座鼻孔和通红眼睛。 大部分人都憋笑憋得面红耳赤。 第175章 贴面舞 斯内普教授简直想起身就走。 旁边邓布利多和他女儿凑在一起，父女两个亲亲热热地讨论着万圣节限定甜点，时不时小巫师还自然地亲亲爸爸。 但问题是艾莉森那个混世魔王顶着伏地魔的脸，声音都一样。 搞得斯内普低头享受晚餐时，还要不时被那种嘶哑冷酷的声音激得一身鸡皮疙瘩。 就像有人来回拉扯双面间谍的神经，并在上面上蹦迪一样。 忍不住抬头，他又要忍受看到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亲亲热热的视觉污染。 现在就是恨不得冲上去，把艾莉森从邓布利多身上扒下来。 盗号很好玩吗？！ 甜食有什么好吃的？！ 多大人了为什么还这么粘糊？！ 邓布利多明明说过黑魔王还会回来，所以需要他保护莉莉的儿子，那为什么又这么纵容艾莉森的轻狂行为…… 父女两个都是疯疯癫癫的，老的神神秘秘谜语人，小的行事跳脱乐子人。 迟早要被这两人逼疯。 打工人真难。 “……” 舞会开始。 格林德沃先邀请了邓布利多跳第一支舞——这很正常，毕竟是结婚没几个月的夕阳红新婚夫夫。 然后，艾莉森紧随其后邀请爸爸跳第二支舞。 老校长欣然接受，牵着穿着芭蕾舞裙和丝袜的矮个子伏地魔的手，在舞池里跳起了贴面舞。 周围的小动物们都看呆了，就连一向稳重的麦格教授都忍不住捂住嘴。 回过神，大家有的惊呼，有的大声喝彩，有的则满脸安详。 斯莱特林蛇王强忍着恶心坐在教师席上，感觉自己和那些热闹格格不入。 他现在只想回去找点治疗胃部不适的魔药，还有无梦酣睡剂——不然晚上肯定要做噩梦。 说不定就会是什么伏地魔大喊着无聊，要看魁地奇比赛，强行组织所有食死徒骑上飞天扫帚打球，飞得不好就要被折断魔杖，送到霍格沃兹扫厕所之类的奇怪噩梦。 一曲结束，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牵着艾莉森的手，走回教师席。 ooc伏地魔还非常手贱，伸出修长苍白的手，轻轻挑起斯内普教授的半长头发，嘶哑冷酷的嗓音娇嗔一声。 “死鬼～果然不油了呢～” 可怜的教授脸色刷得变绿，额头青筋暴起，差点当场去世。 艾莉森怀疑自家院长现在想抽出魔杖给她一个神锋无影，或者把手里那杯南瓜汁泼她脸上。 这不应该！ 她明明是斯莱特林的大功臣，刚刚才给洛哈特灌了迷情剂，最后废物利用一下草包教授，给斯莱特林压榨了一万分呢。 邓布利多再次笑得呛到，赶紧喝了一大口南瓜汁压压笑意，转移注意力去和他的盖尔说话——继续笑下去，那只浑身散发低气压，阴沉沉的大蝙蝠就要瞪过来了。 矮个子伏地魔懒洋洋地靠着邓布利多，一起欣赏着下面跟着打扮成妖魔鬼怪的小巫师们的群魔乱舞。 老校长也确实请了骷髅舞蹈团为晚宴炒热气氛，今年的万圣节晚宴也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大家吃饱喝足，踏上了回宿舍的楼梯。 低沉的喧闹声，像雷声一样，还有几百只脚踏上楼梯的脚步声，高声谈笑。 然而，那些嘈杂声音却突然中断了，变成一片寂静。 哈利，罗恩和赫敏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中间，洛哈特教授则被石化了，身体僵硬地盯着地上的水渍。 在两扇窗户之间，距走廊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血字，在燃烧着的火把映照下，闪闪发光。 【密室已经被打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德拉科挤到人群前面，灰蓝眼睛打量着那个场景，平常一片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 他瞳孔地震，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洛哈特那个草包的光洁身体，一具小巫师没见过的，成年同性还算凑合的躯体。 金光闪闪的教授站在废弃女盥洗室隔壁，维持着一种非常远古的自然姿态，一丝不挂背对他们，衣服丢得满地都是，活像一个被人见义勇为石化了保存证据的变态。 赫敏表情微妙，躲在哈利和罗恩身后，躲躲闪闪露出半个脑袋。 小动物们都尴尬地沉默着，挨挨挤挤的，既想看正面，又不想被同学发现自己想看。 诡异的安静还是吸引了察觉到不对劲的教授们。 邓布利多带着格林德沃和艾莉森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 麦格教授赶紧板着脸，严肃地扫视着，让围观的女生们都转过身去。 格林德沃强行摁住矮个子伏地魔，遮住熊孩子充满好奇心的眼睛。 邓布利多走到石化的洛哈特面前，仔细端详着这具自然到让他回忆起罗马蜜月旅行的雕像。 不过很快，在爱人锐利的视线下，老校长后知后觉地无辜眨眨眼，不再细看和摸摸戳戳，只是变出一件袍子，盖在目前有碍观瞻的洛哈特身上。 斯内普教授盯着墙上的血字，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显得阴森森的，表情十分古怪，好像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而这也是抛弃对袭击事件本身的担心，教授们共同的心思。 洛哈特这个听不懂人话，到处打扰别人，整天夸夸其谈的草包，被制裁真是太妙了。 就是黑魔防教授职位的诅咒最近几年发作得是不是有点快？去年奇洛也是万圣节晚宴倒霉失踪，好像还是被艾莉森打得…… 想到艾莉森，大家看过去。 在雕像被遮住后，格林德沃终于松开了挡住熊孩子眼睛的手掌。 艾莉森顶着伏地魔的脸，发出一阵魔性的傻笑，显然非常入戏，并且毫不客气地侵占了万圣节晚宴还勤勤恳恳在外游荡，试图制造恐慌却见义勇为的日记本汤姆的成果。 说起来，可怜的小汤米好像还不知道有人盗了他大号，和邓布利多跳贴面舞享受晚宴。 “诶嘿嘿嘿～” “洛哈特完蛋了！现在到了你们向伟大的黑魔王宣誓效忠的时候了！” 斯莱特林蛇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格兰芬多铁三角呆滞地转头，盯着那个穿着芭蕾舞裙和丝袜，套着南瓜帽子的矮个子伏地魔。 邓布利多强忍着笑意，轻声点了哈利三人组的名字，招呼他们跟着，又用漂浮咒飘起雕塑，朝医疗翼走去。 第176章 蛇佬腔 到了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微带嫌弃地瞥了眼洛哈特白花花的身子，然后检查他身上的石化效果，又试着挥动魔杖用了几个解咒。 最后，得出了和邓布利多判断一样的结论。 “强力的石化咒，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麻烦的地方在于，医疗翼内没有储备曼德拉草复活药剂，温室里的那些曼德拉草还没有成熟。” 邓布利多点点头，让庞弗雷夫人照顾洛哈特——其实就是放在病床上盖上长袍，免得被小巫师们看到什么长针眼的东西。 当然，如果未来病床不够用了，必要时刻也许可以把这个讨厌的雕像丢角落里…… 接着，他带着一群人又去了校长室，聚在这里。 老校长坐下后，示意大家也坐下，然后沉静坚决地看向哈利几个。 “不会是他们。普通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这需要高深的黑魔法……” 说着说着，他明亮的目光落在艾莉森身上。艾莉森之前就半开玩笑闲聊起密室蛇怪和蛇佬腔传说，开学时还警告过大家。 现在，红发小巫师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正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指甲。 卤蛋的装扮实在不舒服，鞋子也没有，走得脚底难受，她路上就用原形立现把自己那副装扮褪去了。 邓布利多轻叹一声，点名道姓：“……艾莉森，你认为呢？” 艾莉森装傻充愣，无辜地冲爸爸眨眨眼糊弄：“啊？我？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还不如讨论一下新的黑魔防教授人选……” “新教授的事不急于一时，我想听听你对袭击事件的看法，艾莉森。” 看出她的推辞，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具有穿透性的探究眼神凝视着女儿，明亮的壁炉火光在镜片上闪动着，再次重复了一遍。 老校长现在缺乏的信息只是密室入口位置，还有潜入霍格沃兹的魂器的位置——甚至连密室入口他都有所猜想，幽灵桃金娘当年的死亡地点实在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提示。 他追问艾莉森，其实是想试探出艾莉森不愿意告诉他的原因。 艾莉森向盖尔许诺今年之内报废吉德罗，让盖尔成功当上教授，然后吉德罗就以这种荒唐的方式，成了需要期末才能恢复的笑料。 这也是邓布利多没问艾莉森索要成熟曼德拉草的原因。艾莉森不想吉德罗恢复，所以根本不可能会给，问了也只能得到搪塞。 但如果她所求真的只是让盖尔当上教授，一家三口都能在霍格沃兹，就没理由隐瞒更多信息，放任魂器和蛇怪在霍格沃兹游荡…… 艾莉森拒不配合，继续糊弄，转移注意力：“哈利他们才是第一目击者吧，我可是和你们一直在晚宴上，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都没碰过洛哈特教授！”哈利大声说，和罗恩，赫敏一起，争先恐后地解释他们去参加了忌辰晚会，“……那里有几百个幽灵，都可以证明我们在那儿。” 邓布利多把目光转向三小只，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在壁炉火光中闪闪发亮，他咄咄逼人，明显不打算放过讨厌的小狮子们：“可提前离场之后呢？为什么你们不来参加晚宴？而是去了上面的走廊？” 罗恩和赫敏抿唇，都犹豫担忧地看着哈利。 哈利隐约觉得，说出“听到奇怪的，只有他一人听到的声音”，是站不住脚的。 但他又实在狡辩不出其他合理原因，最后只能心虚地说谎。 “因为，因为我们累了，想早点回寝室睡觉。” 听到这种拙劣的谎言，斯莱特林蛇王枯瘦的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毫不留情地敏锐指出哈利话里的漏洞。 “不吃晚饭？我认为，幽灵们在晚宴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罗恩大声反驳说不饿，可他的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地叽里咕噜响着，打了自己的脸。 斯内普教授轻蔑地撇撇嘴，马上夹带私货，试图以他们隐瞒事实为由，禁了哈利继续参加魁地奇比赛的资格。 这算是戳了一直希望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胜过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狂热爱好者麦格教授的肺管子，老教授马上睁大眼睛厉声抗议。 “西弗勒斯，我看没理由不让这孩子打球！洛哈特不是被扫帚和球打中脑袋的，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哈利犯错。” 随后，这位格兰芬多的狮女王严肃认真地看向艾莉森。 “现在，最重要的，是格林德沃小姐开学那会儿提过的，对视即死的超大型爬宠——她最起码知道些什么！” 大家的目光于是也都集中在艾莉森身上。 红发小巫师眨眨眼，感觉不透露点什么，无法糊弄教授们，于是直接用了个魔咒，抢了德拉科的戏份。 “乌龙出洞～”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个只知道咒语的魔咒，但显然效果不错：魔杖尖一声爆炸，一条巨大的蟒蛇钻出来，重重跌落。然后它在地板上蜿蜒爬行，昂起蛇头，准备进攻哈利。 哈利被她突然的魔咒惊了一下，但并没有害怕，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和那条蟒蛇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蟒蛇渐渐发怒，将要跃起，他却不退反进，快速向前挪几步，然后傻乎乎冲蛇喊“退后，保持安静”——他还没发现面对蛇的时候，他下意识说出的不是英语，而是蛇一般的“嘶嘶”声。 蟒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乖乖地趴回地上。 教授们之前没阻止，是准备看看艾莉森到底想干嘛，以及也都有把握在蛇咬伤哈利之前让它消失。 但这个结果确实出乎大家预料，他们惊讶地看着“嘶嘶”说着古怪蛇语却不自知的哈利，又看向艾莉森。 第177章 格林德沃教授 红发小巫师躲到格林德沃身后，不满地鼓起腮帮：“我本来还想着拿超大型爬宠这种说法，让你们猜谜呢～真是没有一点耐心和幽默感～” 这是猜谜的问题吗？波特是个蛇佬腔，和神秘人一样，问题大了去了！ 斯内普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混世魔王，被对面回应了一个幼稚的鬼脸之后，怒气更盛了。 哈利还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蛇语，只是从大家的反应中，感觉到不安。罗恩和赫敏小声和他解释他刚才说的是蛇语，也就是斯莱特林标志的蛇佬腔。 黑发小巫师犹豫片刻，解释之前的说谎，是因为听到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才追到三楼，看到了洛哈特。 邓布利多倒是一直都很冷静，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然后赶大家回去休息。 格林德沃同样住校长室，自然不可能走，而艾莉森却也赖了下来。 暗戳戳注视自家一直想换岗位的倒霉院长背影，红发小巫师扭头，表情愉悦。 亲爱的院长，你看你提也不提，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现在！应该讨论一下黑魔防教授的新人选了！” 老校长注视那一老一小两个张扬狡猾的格林德沃，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等待下文。 艾莉森履行自己最初的承诺，扯着爹爹的袖子，狂热地比划手势推销这位老魔王。 校长室墙上那些装睡的画像们都开始偷看，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觉点起头。 “看！精通黑魔法！也绝对清楚什么能防御黑魔法！人生经验丰富！上能传道授业解惑，下是精通人性解决麻烦的知心教授！还不用担心职位上的诅咒！” “今晚补封求职信，他就能入职，无缝衔接，绝不耽搁同学们的学习——爸爸找别人还需要先写信询问，而且得担心诅咒和黑魔法影响吧～” 她说得天花乱坠，邓布利多笑眯眯耐心听完：“你非常希望你爹爹在霍格沃兹任教？” 推销人员狡猾地否认自己的心思，做出一副为他人着想的姿态。 “我只是站在爸爸的立场上考虑～而且爹爹也希望和爸爸一直在一起～” 邓布利多含笑瞥了格林德沃一眼，语气温和：“我倒不反对盖尔当新教授，不过前提是他保证不做危险的事情。” 格林德沃一脸正经，手却握住了爱人的手，眼底划过恶劣戏谑：“当然，阿尔，我保证。” “……？” 事情发展得过于顺利，艾莉森狐疑地打量两个老头，总感觉他们早就串通好在演自己。 不过，没等她细想，邓布利多就温声打断她的思路。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艾莉森只好作罢。 作为人生意外的红发小巫师离开办公室后，两个真爱夫夫单独相处着。 本来还想戏弄一下女儿的老魔王看向老校长，轻声抱怨：“阿尔，你刚刚答应得太快了。” 邓布利多抬眸望着他：“……我以为你比我更迫不及待。” 格林德沃微微一顿，和那双蓝眼睛激烈地对视，低声笑着，大方承认。 “确实如此。” …… 第二天早上，邓布利多就在早餐时间宣布，因为洛哈特石化，会由新教授上课。 “很不幸地通知大家，因为昨晚遭遇袭击，洛哈特教授需要到期末才能恢复。” 虽然老校长是这么说着，但教授们的表情是一致的愉快，甚至有无声鼓掌的。 “不过我很高兴地欢迎一位新老师，他愿意接手接下来几个月的代课工作，填补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空缺。” 新老师？ 斯内普教授眉头一皱，感觉不对劲了。 底下的小动物们好奇地探头探脑，怀疑地打量着已经看习惯，没有陌生人的教师席。 邓布利多愉快地揭晓谜底。 “现在，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格林德沃教授。” 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要当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 大家一片哗然，却没人敢公开反对。 自从伏地魔自爆偶像是格林德沃之后，大家就一致认为这两位时间错开的，未曾谋面的黑巫师里，是卤蛋要为他的偶像倒退一射之地。 艾莉森带头鼓掌，然后从小蛇们开始，学生们纷纷跟着鼓掌，掌声越来越热烈，让新教授能充分感受到他们的欢迎。 在一片掌声中，格林德沃微笑着起身，优雅鞠了一躬。哪怕已经是个老头子，也依稀可见当年肆意张扬的魅力。 就这样，老魔王正式成为了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早饭后，艾莉森决定去黑魔防教室听课。 五年级的小蛇和小獾们早早地坐在教室里，小声低语，讨论着新老师。 对于换教授期待最大的，就是这些高年级了。 不论那位过去有多恐怖，最起码有真材实料。能被校长允许上课，应该也不会生气时乱放不可饶恕咒。 五年级学年末要面临普通巫师等级考试（o.w.ls），七年级毕业也要经历终极巫师等级考试（n.e.w.t.）。 考试成绩分为六个等级：优秀（o），良好（e），及格（a），差（p），糟糕（d），极差（t）。 大多数教授都只允许在o.w.l.考试中取得o的学生继续上课深造。 所以其实学校里的六七年级都算某方面的精英了，真正不出挑的五年级早就彻底毕业和霍格沃兹告别，没有课程还能让人留校。 n.e.w.t.成绩则是七年级毕业后找份好工作的学历认证，魔法部傲罗就需要至少五门e。 因为黑魔防职位诅咒的原因，各学院其实已经摸索出一套高年级互助，院长抽空辅导的模式，不指望每年像小丑一样的耗材们了。 但格林德沃教授或许会不一样。 管他什么魔王呢，能在今年给他们涨分的就是好教授，总比让他们浪费生命表演话剧的草包洛哈特强。 邓布利多也来旁听，艾莉森顺势坐到爸爸身边。 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教室的门被推开了，格林德沃大步走了进来。 第178章 上课 那种大步流星，昂首挺胸的自信姿态，轻易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格林德沃随意压低手掌，小巫师们就全都乖乖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 他环视了一圈，露出微笑，简单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从今天开始，将担任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其实这种中途代课足够很多新教授苦恼： 这么多年的影响下，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基本靠自学，这门课的水平参差不齐。 而且洛哈特之前还把课本换成了他的自传，那些掺杂私货的小说实在不像什么适合严肃上课的课本。 课程需要的博格特之类的魔法生物显然也得提前准备，临时赶鸭子上架就只能讲些枯燥无味的防御咒和恶咒破解咒理论。 不过老魔王只是放松地轻靠着讲台，压根没有用什么课本，那些考试范围内的防御咒的相关魔法理论就脱口而出，仿佛信手拈来一般，看不出有丝毫压力。 沉稳有力的声音还时不时深入浅出，穿插讲述一些他自己过去和防御咒相关的经历细节，让人更加信服。 底下一片脑袋像向日葵一样跟着他转，课堂气氛从沉闷渐渐转向活跃，叽叽喳喳鼓掌欢呼。 按照他上课的节奏，小巫师们被那些精彩的战斗描述吸引到崇拜狂热，轻易记住了那些故事和知识。 “……？” 艾莉森微妙地沉默，感觉这人上课都像在演讲一样。 职业病吗？ 好在没出现什么上课先询问“谁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之类的奇怪问题，大概是因为在校长室住久了，早就摸清爱人现在的想法了。 褪去那几分蛊惑，艾莉森觉得爹爹讲课风格竟然有点像爸爸。两个顶尖巫师都是高屋建瓴，有条不紊，讲课时看着轻松，实际上是背靠着几十年经验打底的。 虽然平时看他教导艾莉森时，已经有些心理预期了，不过邓布利多还是非常满意爱人的第一次公开教学，时不时和讲台上的格林德沃教授笑眯眯对视。 几次提问试探出小动物们的真实水平后，老魔王就开始布置任务，让他们分成两人一组，进行实战练习。 教室中央的那些五年级组合用上了上课学的防御咒，简单决斗退场后，艾莉森不怀好意地看向邓布利多，显然打算挑战一下爸爸。 看出女儿的想法，老校长欣然接受。 他们起身来到教室中央，周围自然散开一条路，又围了一圈小动物。 按照决斗的规矩，两人都颇带点兴奋地转身面向对方，鞠了个躬，然后，把各自的魔杖像箭一样举在胸口。 格林德沃沉稳的声音中压不住笑意，忙让学生们散得更开一点，甚至推推桌子，留出更宽阔的空地，最后开始数三秒。 艾莉森眼神凌厉，迅速拉开距离，趁着移动时巫师袍遮掩，对面看不准魔杖指向，先手一道悄无声息的蓝光，是夺魂咒。 毕竟是黑魔法防御课，她打算干脆就按正常黑巫师的方法打——还要去掉杀戮咒。虽然她知道爸爸能处理得了，但真有个万一，她就要没爸爸了。 邓布利多长袍摆动着，轻松侧身躲过，并回敬了一道缴械咒。他也没认真，像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连水牢和驱使周围死物的高级变形术都没用。 红发小巫师没有防御，只是预判魔咒方向并闪避，然后迅速燃起厉火，变形成一只展翅飞扑向对面的凤凰。 老校长闲庭信步，用变形术将扑过来的厉火凤凰变成一只肥嘟嘟的鸽子，那团危险厉火的掌控权也顺势到了他手里。 艾莉森尝试用霹雳爆炸摧毁鸽子，想把脱离控制的厉火炸开。 火焰确实被炸得四溅，但很快又违背物理学，重新逆向聚拢到一起。 她不爽地咋舌，索性不管了，抬手又是一道钻心咒。 红光击中对面的盔甲咒，隐藏屏障出现，激起一大片波纹，又反弹波及到周围，被格林德沃轻松用变形术挡下。 两边打得有来有回，老魔王悠闲地欣赏着，同时做解说几句话简单解释双方用的无声咒。周围吃瓜的小动物们大呼过瘾，飞溅到周围的危险黑魔法都没让他们的热情退缩。 看着像两边势均力敌，其实艾莉森打得越来越窝火——是对面她爸爸那双漂亮蓝眼睛专注盯着她都不能消失的窝火。 不可饶恕咒完全打不中，厉火也要被变形术抢走，不用超规格的杀招，节奏基本就掌握在她爸爸手里。 她随手换成大范围的多重冰冻咒。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释放出一道火焰屏障，消融了快速蔓延的寒冰，又用统统加护挡住冰火交融雾气里藏着的一道夺魂咒。 艾莉森表情憋屈，随便用了个气象咒。 白雾凝聚成乌云，黑压压地弥漫在天花板。雷电准备劈下来时，平静欣赏着的邓布利多用变形术将乌云变成一只巨大的水球，似乎要拢住艾莉森。 红发小巫师用粉碎咒炸开水牢，最后放任爸爸抽空用缴械咒击中自己。 旁边的小动物们纷纷鼓掌喝彩，艾莉森瘪瘪嘴。 击败爸爸相关的纪念成就没了——她不在意其他没有奖励的收集类成就，但在意爸爸和爹爹相关的一切。 打得也相当憋屈。 小孩子过家家，两边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她爸爸显然耐心十足，从头到尾都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 一点点消磨，看得到进展，艾莉森还能忍得住，可一点进度都没有，完全是在做白工，就怪不得她最后认输放弃了。 她用无杖的飞来咒唤回魔杖，向走过来的爸爸叹气抱怨。 “没意思透了——黑巫师最讨厌和变形术大师打，什么都防得住。” 邓布利多拉她坐回座位，微微摇头反驳：“艾莉森，你刚才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没办法～一想到可能让爸爸受伤，我就心软到毫无斗志了～”艾莉森靠着爸爸嬉皮笑脸，还挑衅地看了眼回到讲台的爹爹。 格林德沃回以一个微笑，看上去非常大度，闹得熊孩子自讨没趣地撇撇嘴。 第179章 魔法部 快下课最后几分钟，格林德沃教授挨个中肯地简单点评了刚才几组决斗，指出了优缺点和改进方向。 下课铃响，小巫师们热热闹闹的，很少有走开的，大多都围着难得靠谱的新教授，成了问这问那的迷弟迷妹。 艾莉森一本正经地看着邓布利多，企图夹带私货：“我突然想起来，昨晚洛哈特教授留过遗言，说想办个ggad俱乐部——所以校长先生批吗？” 邓布利多慈祥的微笑僵在嘴角，果断摇头，银白色的长胡子都晃动起来。 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伏地魔袭击糖果店，只为威胁店主制作情侣画片，磕他和盖尔cp的报道——虽然那是艾莉森干的，但狂热cp粉的行为真的很离谱。 完全不敢想象艾莉森组建俱乐部后，会带坏学生们，做出什么变本加厉的恶行。 可能就会成为继汤姆上学期间组建的食死徒前身之后，又一个让他头疼的团体。 他不介意别人探究自己的过去，也坦然承认自己的感情和过错，但绝对不想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以及可能会给盖尔带来灵感，让他遭罪的东西。 另外，他们年轻时那些思想，后来盖尔那种煽动性的理论，也不适合三观未完全形成的孩子了解，太容易让人走偏了。 巫师界中，巫师与麻瓜，纯血与麻种之间的矛盾，从未解决。 艾莉森不抱希望地继续：“那阿瓦达神教和fff团？” 阿瓦达是杀戮咒，fff团是什么？厉火吗？ 老校长沉默着，不赞成的严肃目光透过镜片投射过来，被艾莉森重重咳嗽打断说教。 红发小巫师狡猾地溜走了。 邓布利多看着明显深受欢迎，大概还有好一阵子才能脱身的盖尔，无奈浅笑着先离开了教室，回校长室处理文件了。 等到格林德沃耐心解答完小巫师们的各种问题，终于脱身离开教室，却又被绕回来的艾莉森在走廊上堵住了。 她面上笑意盈盈，语气却暗含深意。 “亲爱的爹爹～我已经履行了去年的约定，帮你当上了霍格沃兹的教授……” 闻弦歌而知雅意。 过去，政治权谋斗争和利益交换同样接触不少，老魔王并不意外女儿讨要好处的行为，只是扬眉轻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幼崽伸出利爪。 “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艾莉森微笑着，仿佛真是一片诚心和担忧，细心叮嘱：“只是希望爹爹不忘初心，始终记得保护爸爸罢了。哪怕现在没有伏地魔的威胁，魔法部有时候也会得寸进尺，欺负他好脾气……” 格林德沃眸色微深，勾起嘴角：“这点不用你提醒，我自然会照顾好阿尔。” “那就好哦～” 仿佛得到想要的承诺，就已经满足了。红发小巫师笑意加深，直接转身离开，没有多说一句。 这种果断确实出乎老魔王意料，他看着小混蛋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突然提及魔法部…… 昨晚出事的洛哈特，是个每天要回几百上千封回信的名人，引来调查是肯定的，社会舆论加上英国一些试图打压阿尔的政客，估计会借机要求魔法部处理…… 但艾莉森的行为明显有异常。 暑假布莱克家族的跨国旅行并没有避开有心人的眼睛，两位老父亲也早早从朋友或下属那里知道了，清楚女儿手里有可以让洛哈特身败名裂，彻底销声匿迹无人问津的丑闻证据。 所以，明明早就可以达成让他取代洛哈特成为教授的结果，为什么非要拖到密室事件重演，洛哈特被袭击，也不放出来？ 就像是故意吸引魔法部调查，给阿尔制造麻烦一样。 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哪怕有打压抹黑的小心思，可魔法部能给阿尔制造的麻烦本来就有限，又有他在旁边震慑，最多带走当年密室事件存在嫌疑的教职工…… 艾莉森是单纯地想看热闹？还是另有打算？ 她的目标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是千千万万她感兴趣的东西。 就像去年她曾经评价过的，相比围绕目标布局的他和阿尔，没有目标的艾莉森要复杂太多了，复杂到她都无法预料自己的行为。 想到熊孩子平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各种奇葩言行举止，格林德沃不禁冷笑。 “……狡猾的小混蛋。” 既然艾莉森没有说明清楚，那他也就当字面意思理解，正常见招拆招好了。 只是到底，这孩子算计起人来，狠辣耐心，藏得住事，一点不露目标，就像条暗处的小毒蛇。 而这条毒蛇现在逐渐长大，已经开始时不时展露自己的獠牙。 弯弯绕绕的耐心布局像阿尔，但张扬随性，没有底线这点又像他，然后融合成了完全不同的行为方式和思想。 艾莉森从来不是谁的影子，而是继承了他们的爱的延续。 …… 事情经过一天的发酵，魔法部显然不太能承受舆论压力。 名人洛哈特在最安全的霍格沃兹出事，密室事件重演，又有那些纯血家族势力推动，政党政敌盯着……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不得不亲自前往霍格沃兹，先去校长室见了邓布利多。 福吉脸上带着焦虑的神情，矮胖敦实，乱蓬蓬的灰发。衣服是古怪的大杂烩，并不好看，杂乱无章的：细条纹西服配鲜红领带，披着黑色长斗篷，穿紫色尖头靴，胳膊底下还夹着顶暗绿色礼帽。 格林德沃也在校长室，安静地盯着他。 福吉被老魔王看到头冒冷汗，非常不自在地撇开脸。 他是亲眼见过且深深畏惧伏地魔的恐怖手段，面对格林德沃这位危险黑巫师，也下意识拿自己认知里的伏地魔来套了——就算不是伏地魔又怎样？反正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面对邓布利多，魔法部政客们会一边努力地用恶意揣测这位拒绝权利的强大老人，心里想着利益，权利，地位，一边却又下意识觉得他会遵守游戏规则，哪怕被判定有罪押送进阿兹卡班他也不会反抗，得罪他也不会招致私欲报复。 或许好人就应该被拿枪指着。 对好人龇牙，却向恶人服软，这是太多人的通病。 面对格林德沃，还有伏地魔这类，力量强大却不讲道德不择手段的黑巫师，政客们就只会想着生命的基本生存需求了。 第180章 福吉 “我不得不来。洛哈特先生，霍格沃兹的教授都遭遇了袭击，现在都无法恢复，非常糟糕。阿不思，海格的前科记录对他不利，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我们已经和校董事会联系过了。” 不出意料，福吉果然一口咬定是海格放出了密室怪物，要求过去逮捕海格。 他低着头，把玩手中的那顶礼帽，借此缓解面对两位顶尖巫师的压力。 经历过两个月的教学和相处，霍格沃兹的大家确实都清楚洛哈特只是个夸夸其谈的草包。 可在外人眼里，洛哈特对抗过许多黑魔法生物，冒险经验丰富，获得过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是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国际知名人士。 这样的人物都栽在密室怪物上了，霍格沃兹的危险性顿时高了起来。 只是无权无势的麻种学生出事，还能把事情压下去，但洛哈特是名人，又是混血巫师，要求魔法部处理此事的巫师们自然多了起来：有巫师家长，有洛哈特粉丝，有推波助澜的纯血势力…… 邓布利多蓝眼睛里闪烁着怒火和厌恶，话里透着一种冷峻，显然看透了福吉并不在乎事情真相，只是想找个无辜人顶包，缓解舆论压力。 “康奈利，带走海格根本无济于事。” 或许是因为壁炉的暖意，福吉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滴滴答答顺着肥肉滑下，把内衬染湿了。 他一阵支支吾吾——倒不是因为邓布利多的怒火，他才不在乎这个，毕竟邓布利多是个好人。只是那位暑假刚和邓布利多结婚的老魔王，霍格沃兹的新教授表情微妙地变化着，看上去更加阴险了。 “时间很短，只是预防措施。如果抓住了另外的人，就会放他出来，并致以充分的歉意，我压力很大，得履行……” 而表情阴险的某人，其实只是想到了艾莉森之前提示过的话，于是打断福吉的絮叨诉苦，主动提出由自己带领福吉去海格的小屋。 感觉到阿尔复杂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语调意有所指，毫不掩饰自己想给福吉下马威的恶意。 “阿尔，放心，我会好言相劝福吉部长的。” 福吉看见要带路的是格林德沃，而不是老熟人邓布利多，变得脸色煞白，如同老鼠见了猫：“您，您不用亲自……” 格林德沃教授的笑容顿时核蔼可氢起来，气场全开，步步紧逼：“嗯？你觉得我不配带你去吗？” 魔法部部长吓得腿软，赶紧赔笑：“当然不是，格林德沃先生……” 他在心里把旁边变得神色轻松，笑眯眯看戏的邓布利多骂了个遍。 为什么不阻止这个疯子！ 但他终究还是没敢骂出口，只是求救地看向邓布利多，尾音都在发颤：“阿不思，你，你不一起？” 邓布利多只是个校长，不愿意碰权利打破底线的话，执法权就始终在魔法部手里，他不好真正违抗规则撕破脸留下海格。 盖尔想替他出头，老校长自然含笑摇了摇头，低头认真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没拖后腿。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康奈利，相信格林德沃教授会照顾好你的。” 邓布利多轻快地加重了“教授”这个身份的读音，提醒福吉这也是霍格沃兹的教职工，带路非常合理。 福吉冷汗直流，但是不敢直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格林德沃身后出去。 离开温暖的燃烧着壁炉的校长室，他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那些湿透的内衬被冷风一吹冻得刺骨。 老魔王倒没有出言威胁，只是一路上一言不发，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 福吉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心里异常后悔自己选择亲自过来——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魔法法律执行司……谁来都行，就是不要是他！ 他不敢搭话，格林德沃也懒得开口，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来到海格的小屋前。 “……” 敲过门几秒钟后，海格猛地把门打开了，看着他们，脸色发白，惊慌失措，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福吉看到海格，就像看到了救星。 快点把这家伙抓回去，就什么事都结束了，不需要留在霍格沃兹了！ 他无视了海格的表情，语调清脆快速地通知这个大块头因为前科记录要被带到阿兹卡班。 格林德沃却在旁边沉默地打量这个“海格”，眸色渐深，露出一点了然的微笑。 作为同样精通变形术，以前还曾用人体变形术取代美国魔法国会二把手搞事的老魔王，能看得出面前大块头身上某些不太对劲的细微痕迹。 嘴上说着让他保护爸爸，其实是为了避免阿尔认出变形成海格的艾莉森，阻止她的行动——相比总觉得女儿太小，又有默然者滤镜，不愿艾莉森接触太多危险的阿尔，他在危险事情上要放任得多。 狡猾的小混蛋，离开阿尔，在这里先斩后奏地算计他呢。 那个报酬实际上应在了这里。 “海格”几乎是恳求地望着他们：“我没有，你知道我没有，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的，先生们……”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精彩表演。 表情饱满，符合人设，真有他当年的风采。 眼见格林德沃没有阻拦，福吉几乎是长长松了口气，没有丝毫怀疑，简单粗暴地要求呜咽着的“海格”跟随自己离开。 离开前，那个哭丧着脸的巨人，仿佛不经意回头，凶狠粗野的脸上，那对甲壳虫似的含泪眼睛和格林德沃对视了。 老魔王脑中立刻浮现出自己黑魔防办公室的相关记忆，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第181章 阿兹卡班 成功学大师的秘密——阿兹卡班。 素有霍格沃兹隐藏第五学院，黑巫师进修班的美誉。 从来只有霍格沃兹其他学院进入阿兹卡班的，没有背叛阿兹卡班回到霍格沃兹上学的！ 生源优秀，教育方式独特，注重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四面环海海景房，风景优美。 条件宽松，入学只要求一定的黑魔法基础，并且想对阿瓦达索命等咒语做进一步的研究。除此以外，不限年龄，不限男女。 考虑清楚，满足条件，只需立刻用你的魔杖向幸运路人发送一道耀眼的绿色烟花\/送个绿色保熟大瓜，即可免费入学，原地保送。 入学包吃包住，学费全免，虽然不太可能毕业，但阿兹卡班会养你一辈子，终身在编，还有当地保安全程关爱，贴心哄睡，生物空调。 舍友都是学长学姐，而且还是自家亲戚，可以和很多知名狱友交流感情。 优秀学生还能获得保安大叔\/大妈——无所谓，反正摄魂怪没有性别——激情辣吻一个。 我们来自地狱，我们凶狠残暴，我们无恶不作，我们杀人放火，我们是阿兹卡班！ we e from hell, we are fierce and cruel, we mit all kinds of evils, we kill and set fires, we are azkaban! 已经住几年的人现身说法，特别好，现在已经是vip了。我推荐大家去阿兹卡班学习学习真东西，里面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战斗力又爆表。 就是别试图越狱和卤蛋混，不然三天能饿九顿，吃饭都得啃马尔福。 …… 霍格沃兹的南部，北海中部寒冷的水域的一个小岛上。 正好是一个颇有氛围感的阴雨天，寒冷刺骨，还有海浪声搭配着。 远处就是黑沉沉的城堡，非常有压迫感，光线都仿佛被吸收完了，还有一些穿破烂黑斗篷的高大身影来回巡视，飞高飞低。 ——虽然一想到斗篷这种东西的起源，就觉得没那么觉得帅气了。最初的斗篷，是为了主人在穿梭犄角旮旯时，突然遭遇屎到临头的危险，仆人能掀起斗篷挡一下的。 “海格”经历了幻影移形，被福吉押送到这里，省略了所有流程，直接定罪。 冰凉的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他不管不顾，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上是近乎痴迷的神色。 他深呼吸，任由雨中微凉的清新空气充满庞大的肺部，定定地欣赏着这里，感觉到一种回家的熟悉和快乐。 在他一人能看到的视野里，魔力充斥着城堡和那些游荡的生物，还有浓郁的，被古代魔法感应到的情绪力量。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预估错误，摄魂怪不能吸收，就只吸光那些囚犯，屠了没用的摄魂怪们，再幻影移形回去呢。 成功到了阿兹卡班，艾莉森就不在乎是否在福吉面前暴露了，她为庞大的能量微微颤抖，喃喃自语。 “……这真是个美妙的地方。” “……！” 旁边的福吉看到那个巨人的眼神，听到奇怪的感慨，顿时觉得心里毛毛的。 肥头大耳的魔法部部长觉得，可能是这里的环境让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这个三年级就被魔法学校开除并折断魔杖的家伙绝对不敢反抗的。 把人关押进去，交代摄魂怪首领看好他，就可以回去喝杯热可可，吃点巧克力零食，好好享受一下事情完结的悠闲下午了。 然而，事情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人体变形术取消，那个大块头的身体诡异地扭曲蠕动起来，并且骨骼都在噼里啪啦响着，皮肤毛发像蜡融一般变形，渐渐露出了十三岁女孩的身体。 艾莉森神色高傲冷酷，那双奇异的异瞳在微光下闪动着。她长得漂亮秀美，身材高挑，气质又带着种锋利蛊惑的美感，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又快速缩小。 可刚才的变形只让福吉感觉毛骨悚然，看着红发小巫师都像在看一条斑纹艳丽的危险毒蛇。 在危险的刺激下，魔法部部长还算找回了点脑子，立刻呼唤那些感觉到新鲜生人气息，飘过来查看情况的非人看守们。 “还不快抓住她！” 本来只有三只过来，现在一群摄魂怪都蜂拥而上，靠近艾莉森，试图吸食她的灵魂。 艾莉森漫不经心抬眸，回想起当年用杀戮咒一下子干掉一片的绿色海洋的快乐，双手之间迅速弥漫开充满暖意和压迫感的银白色浓雾，明亮的白光逼退了它们。 最后，那些银白雾气凝聚成一条五十英尺的巨大火龙，从她的前方腾空而起。 匈牙利树蜂龙凶戾地扫视着摄魂怪们。 这是最狠毒，攻击性最强，食人最多的火龙，现在却和守护神咒这种象征希望，快乐和活下去愿望的高级白魔法矛盾地融合着。 这只匈牙利树蜂龙身上布满银白色的漂亮鳞片，有着蜥蜴一样的外表，长尾巴上也长着尖刺。看体型，应该是随了艾莉森的性别，是只雌火龙。因为要负责繁育后代，雌火龙往往比雄火龙体型更大，更凶残。 巨大的火龙守护神不停地盘绕着，翅膀扑扇着，长着尖刺的长尾巴向摄魂怪们迎头抽去，嘴巴张得大大的，五十英尺的银白柱状“火焰”喷涌而出——艾莉森的魔力充足，足够这个好姑娘消耗玩耍。 对比之下，那些小小的摄魂怪们被火龙戏耍似的举动撵得四散逃窜。 艾莉森眼底闪过贪婪的红光，牵动唇角，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身边唯一的活物，那个旁观者福吉惊恐地看着眼前超出他常识的一幕：十几岁的小巫师，用出需要大大高于普通巫师水平的，强大魔法基础的高级白魔法守护神咒。 红发小巫师不知从哪抽出魔杖，优雅指向前方。明明她没有继续驱使守护神攻击，却见那些摄魂怪快速破碎成灰烬，无风自动向她飘来，像被抽离出了什么东西带着一样。 艾莉森笑容满面，凑近魔杖上吸取出的，一大团黑色泛着红光的情绪力量，轻轻用古代魔法吸收着，异瞳陡然变成一片血红。 “……！” 福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也不敢出声和反抗。他现在已经被隐形的庞大魔力压迫得一阵腿软。 第182章 摄魂怪 肆意放风，玩闹够了的守护神终于记起底下还有施法者需要帮助。它像牧羊一样驱赶着那些摄魂怪靠近艾莉森，然后眼见它们成群地被古代魔法抽离情绪力量，变成飞灰。 摄魂怪就像活动的情绪力量资源点，辛辛苦苦吸收的那些快乐，那些灵魂的能量，最后全部被艾莉森这个抢劫的土匪连命一起收割了。 它们吸吮着空气，发出临死之人才会发出的那种咯咯的喉音，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惊恐害怕地试图逃跑。 别人遇见它们还能用守护神咒驱赶，可它们遇见艾莉森一点逃命的办法都没有。要是回想最快乐的回忆就能驱赶她，它们一定会拼命回想。 相信如果有黑魔法防御课供它们学习，这些家伙马上会忙不迭去报班，查找一下怎么驱逐艾莉森这种黑巫师。 艾莉森一边例行公事地吸取摄魂怪，一边胡思乱想。 这玩意能不能抓来繁殖和卖钱…… 到处乱跑好麻烦啊…… 为什么没有夹道欢迎，过来跪下恭迎它们的王？ 说起来，它们吸取灵魂的话，她是不是应该来之前把日记本魂器随身携带，看看能不能投喂摄魂怪…… 随着摄魂怪的减少，阿兹卡班渐渐亮堂和温暖了一些，艾莉森仰头打量这座气势恢宏的城堡，思考着把它收入囊中的可能。 “……” 不过都已经有纽蒙迦德了，难道她毕业以后真的要变成监狱长吗？ 阿兹卡班单间里关押的，被摄魂怪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那些穷凶极恶的疯癫罪犯们。看到艾莉森到处走动着，驱赶和杀死那些摄魂怪，顿时兴奋起来。 艾莉森被兴奋的欢呼声吸引，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魔杖同样指向了他们。 “……！” 那些犯人瞬间安静下来，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红发小巫师也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艾莉森笑吟吟地活生生抽光了一个囚犯的情绪力量，那人瞬间变得如同摄魂怪吻过的行尸走肉，僵硬地保持着目前的姿势，呆呆地望着前方。 原本已经麻木不仁的囚徒们，此刻和被捕食的摄魂怪一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摄魂怪起码还会为了长远考虑，遵循魔法部定下的规则，只是吸收快乐情绪，不会随便亲吻犯人。但这个新来的恶魔，根本没打算放过阿兹卡班的任何活物。 按照魔法部的糟糕程度，艾莉森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未经审判入狱的无辜人，还有刑期短暂马上释放的倒霉蛋。 但她不在乎。 说到底，她又不是为了正义才吸取那些力量的。 她是为了得到力量，正好废物利用一下这些垃圾，顺便解决摄魂怪和食死徒的隐患。 从游戏世界几个沉迷力量的npc那里，她吸取过一个教训： 不要试图伪装掩饰自己的欲望，找理由找借口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最后沉迷力量根本无法回头，众叛亲离了还觉得自己是在伸张正义。 难得有机会踩着爸爸的底线合理吸收力量，自然要鲁莽冲动一点，一个不留喽～ 爸爸问起，就是预言到了摄魂怪会叛变，食死徒会越狱，提前热心解决问题。 一网打尽也是因为她不认识哪个是食死徒，又没用杀戮咒，大家都还活着嘛～ 反正关在阿兹卡班，意识清醒和行尸走肉差别不大。 随着摄魂怪更多地被捕食杀死，阿兹卡班百年间盘踞着的阴冷感也渐渐消退。乌云退散，温暖明媚的阳光撒落在女孩的红发和残虐红眸间，闪着金光，竟似麻瓜界传说中的天使一般。 但在场的所有活物，心中只余恐惧。 艾莉森笑容甜美纯真，不紧不慢行走在阿兹卡班之内，毫不留情地榨干情绪力量。 她抬手一道绿光，随手对一只摄魂怪用了个杀戮咒，穿透了摄魂怪半虚半实的身体，击碎了一块墙壁。 摄魂怪没有灵魂，杀戮咒当然没什么用，但艾莉森就是突然想用了。 它吃不吃绿色保熟大瓜是它的事，可艾莉森现在想让它品尝一下。 就像艾莉森同样不在乎摧毁阿兹卡班后，魔法部饶不饶恕她，只知道魔法部得反过来猜猜艾莉森饶不饶恕他们。 冷不丁神经兮兮地用了个杀戮咒后，红发小巫师慵懒扫视着在场所有瑟瑟发抖的活物。 福吉现在真看不出和那些囚犯的区别，都在平等的享受着恐惧，完全丧失反抗的勇气。魔法部部长和囚犯们的身份在此刻惊人地模糊起来。 艾莉森吸收光了阿兹卡班所有的情绪力量。摄魂怪们团灭，囚犯们则像是行尸走肉，连害怕发疯都不会了。 整个阿兹卡班城堡，阳光灿烂，却又死气沉沉。 这个在希伯来文中有“毁灭之地”或“地狱深处”之意的恶魔岛，此时看着更名副其实了一点——最起码在艾莉森的审美中是这样。 她爹爹的评价一点没错，她根本不能成为也不想成为真正的领袖，相比蛊惑囚犯和摄魂怪越狱追随，她更愿意用这些耗材提升自己的力量。 此时，艾莉森终于餍足地侧头瞥向福吉，血红的眸子打量着，然后被他那副瘫软在地的德行取悦到了。 “呀～魔法部部长——我一不小心好像伤了些阿兹卡班的看守，没关系吧？” 福吉哆哆嗦嗦的，身上肥肉一阵乱颤，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在摇头，还是在发抖。 “没，没关系……” 艾莉森甜甜一笑，虚假做作地拍了拍心口：“那就好～不然我还得提心吊胆地担心魔法部追究呢～” 福吉眼神惊恐，连忙摆手：“不追究！不追究！” 第183章 分头行动 艾莉森还是没有罢休，她扬眉轻笑，手指娇俏地绕了绕红发，不怀好意地盯着福吉。 “您应该认出我的身份了～我其实总苦恼于有些人天天给我爸爸寄信咨询问题，并且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停麻烦他……” “我心里一直琢磨着，如果始终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去解决提出问题的那个人……” 每天寄垃圾信件，试图利用邓布利多影响力稳固地位的魔法部部长亡魂大冒，差点吓得尿裤子，拼命摇头，声音近乎尖叫。 “不不不不不！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给邓布利多写信了！” 红发小巫师还想继续威胁戏弄一下这个政客，却感觉到城堡外，就在被反幻影移形咒覆盖的空地上，传来异常的魔力波动。 …… 霍格沃兹。 被小混蛋的摄神取念传递了信息，又目送福吉带着“海格”离开后，格林德沃进入海格的小屋里看了看，不出所料看到了和狗一起昏睡在床上的真海格。 简单检查，发现药效估计能维持一天，艾莉森算计人依旧滴水不漏，老魔王才放心离开——不然，他在学校里帮忙拖延时间，被冒充的正主却突然闹到阿尔面前，那就尴尬了。 格林德沃教授回到了自己的黑魔防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包装精致的礼物，看样子里面是一本书。不年不节的，包装成礼物，大概是因为实在见不得人，不能被那些来来往往问问题的学生看见。 拆开印着精致蝴蝶图案的浅米色包装纸，里面露出一本羊皮纸简单装订，手写版的《哈利波特与密室》。 上面字迹锋利，充满艾莉森的个人特色，和阿尔上次圣诞节收到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风格相似。 他拿起这本新的预言书，对照目录，随手翻了偏后的几页，突然笑了。 看样子，这是想通过威胁学生安全，急需解决的密室蛇怪和魂器，绊住他和阿尔…… 也或许只是想利用学校事务，绊住看到熊孩子闹得过火，会说教的阿尔。毕竟他们是两个人，可以分开行动，同时处理这两件事。 小混蛋心思确实缜密，但阿尔真的会在“跑到了阿兹卡班的调皮女儿”和“学校潜藏的伏地魔魂器与密室蛇怪”里，选择优先处理后者吗？ 她恐怕低估了她爸爸对她的爱，还有阿尔对他的信任。 虽然阿尔很多时候都冷静可靠的，但感情同样会让人失去理智和变得柔软。 老魔王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翻阅起这本二年级的预订剧本，带着所剩无几的共犯情谊，意思意思帮忙拖延了一下阿尔发现不对劲的时间。 粗略过完了剧情后，格林德沃挑眉，慢悠悠拿起书起身去校长室。 校长室。 邓布利多正在认真掰着糖罐子里，受潮微微粘连的柠檬雪宝糖。听到门口动静，抬头看到盖尔回来，就知道是已经送走了福吉，而且海格也被带走了。 老校长心下无奈暗叹，却又瞥见盖尔手里那本风格熟悉的手写书，愣了一下。 这连环计设得实在巧妙，算到了每个人每件事。格林德沃脸上隐含笑意和戏谑，把预言书放在桌上，推给爱人。 “我们可爱的小艾莉，真是长大了。” “……！” 邓布利多看到那本《哈利波特与密室》上熟悉的锋利字迹，又想起中午吃完饭后就跑没影了的艾莉森，盖尔刚刚送走的福吉，是去押送海格进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蓝眼睛里微微闪过慌乱，却在目光触及到盖尔时重新镇定下来。 阿兹卡班的摄魂怪，短时间内不至于伤到女儿，还来得及捞人，相信这也是盖尔的判断，才会允许艾莉森离开。 先是借蛇怪和魂器之手处理洛哈特，然后静静等待舆论逼迫魔法部寻找海格这个替罪羊，利用这个机会避开他们单独去阿兹卡班折腾，再用预言书卖了魂器和蛇怪的位置，想要绊住他这位校长…… 每一步都计算得很精准，可惜邓布利多不打算按照艾莉森给的剧本走。 他不满地轻声抱怨着，简单翻阅了最后几章，合上了预言书。 “这孩子越来越不可爱了……” “我倒觉得她可爱极了。” 老魔王放松靠在沙发抱枕上，好笑地看着办公桌后被熊孩子主要的算计对象，扬眉轻笑，朗朗反驳调笑。 邓布利多瞪了眼助纣为虐的老混蛋，思考时习惯性地掰了颗柠檬雪宝，准备放进嘴里，要吃点甜食缓解压力和用脑消耗。 格林德沃却突然起身凑近，轻轻咬过爱人指尖的那颗柠檬糖。 捻了捻指尖，老校长垂下眼眸，重新耐心地掰了一颗，塞进嘴里自己享受。 老魔王靠回沙发，咬碎那股柠檬酸甜，挑衅似的舔了舔嘴唇。 “所以接下来……？” “既然知道了位置，蛇怪和魂器肯定要尽快处理。你留在霍格沃兹，我去阿兹卡班。” 沉吟片刻，邓布利多冷静拍板决定了。 老校长很放心地准备自己去阿兹卡班捞小巫师，把霍格沃兹内的危险交给了格林德沃教授单独处理。 …… 阿兹卡班。 到底还是不愿耽搁太久，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紧紧握住福克斯长长的金色尾巴，在老凤凰的帮助下，随着一道火焰，来到了阿兹卡班。 福克斯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低低盘旋了一圈，黑豆般的眼睛略带嫌弃，先瞬移回校长室了。 邓布利多惊讶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阿兹卡班。 不同于他过去所见的压抑和冰冷，还间或夹杂着癫狂的哭叫，这里现在阳光明媚，却又死气沉沉，连活动的摄魂怪都不见了。 艾莉森的火龙守护神已经感应到了施法者隐藏的心意，欢快地从高空远远扑向邓布利多——那个施法者心中一想到就噗噗直冒甜蜜爱意的人。 十五米高的，大蜥蜴般的怪兽绕着老巫师，好姑娘试图把心底珍藏的血亲像保护龙蛋一样认真地圈起来。 第184章 极度危险 这个大块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体型，还有深重的压迫感。 体现巫师内心情感和意志的守护神，只是通过动作直白地表达着爱意，黏黏糊糊要撒娇蹭蹭贴贴。 被拱了一个踉跄，邓布利多哭笑不得，拥抱般摸了摸匈牙利树蜂龙温暖的脸颊，以示安抚。 魔力消耗殆尽时，火龙还在粘着他，然后在一片银白中模糊消散。 结合阿兹卡班消失的摄魂怪，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想，抬头看向同样扑过来的艾莉森，习惯性露出温和的微笑，伸手接住她，抱在怀里拍拍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 邓布利多暂时没有询问这里的异常，包括阿兹卡班消失的摄魂怪，诡异的死寂，艾莉森的守护神和那双血眸…… 愉快地嗅闻着爸爸巫师袍上沾到的羊皮纸味和墨水味，还有柠檬雪宝的酸甜，被安慰的艾莉森后知后觉眨眨眼，开始戏精起来：“呜～这里好可怕啊～” “不怕不怕。” 邓布利多配合得轻声哄着躲在怀里的小巫师，又顺了顺她的长发。 老父亲当然不会被糊弄过去，他太了解艾莉森了。 但他也没急着戳穿，只是揽着女儿，一边温柔哄着，一边走进阿兹卡班城堡，查看熊孩子的杰作。 “……？” 艾莉森不着痕迹观察着邓布利多的反应，疑惑歪头。 爸爸为什么没有被糊弄过去，还想着查看阿兹卡班的情况……是她现在不可爱了吗？ 阳光透过缝隙，零零碎碎洒落在城堡，给这座一向阴森恐怖的监狱带来了罕见的温暖。 福吉还瘫坐在地上，面对艾莉森瑟缩着，表情残留着惊恐。 看到邓布利多时，魔法部部长眼中充满了面对救星的激动，但很快又遮掩下来，不敢在艾莉森面前表现出什么。 邓布利多轻飘飘瞥了眼福吉，继续往前走，查看那些诡异安静的囚徒。 隔间里的罪犯全都如同行尸走肉，虽然还活着，但像丢了灵魂一样，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 摄魂怪全部消失，或者说就是被消灭了，阿兹卡班数百年的积淀，一朝化为乌有。 这个活地狱般的，摄魂怪盘踞的英国巫师监狱，彻底被毁了。 目光扫视过那些宛如行尸走肉的人，邓布利多微微垂眸，掩去眼底怜悯难过的复杂情绪。 即使囚徒们是有罪的，但摄魂怪吸取情绪逼疯，或者艾莉森那种掠夺力量的极端手段，从来都不是正确的方式。 用一种邪恶去惩罚另一种邪恶，始终是畸形的。 后面的福吉当然不在意这些，他快吓疯了，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求救的目光灼灼投向邓布利多。 老校长回头，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把注意力移到魔法部部长身上。 “康奈利，你该回魔法部了。” 得到邓布利多的允许，并且看到格林德沃小恶魔没有出言阻止，乖乖默许了。 福吉如蒙大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阿兹卡班城堡，在远处迫不及待幻影移形离开。 他现在哪里还想得起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处理密室怪物相关的海格。 邓布利多目送他离开，抱着艾莉森，没有急着离开阿兹卡班。 这引得红发小巫师抬头，一片血色的眸子偷偷瞄向爸爸：“……爸爸？不回去吗？” 老父亲低头，对上她的血眸，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眼睛变红了，她肯定又像之前面对伏地魔主魂那样，用古代魔法吸收了别人的情绪力量。 他透过这双令人恐惧胆寒的眼睛，很自然地会联想到汤姆的行为：逐渐分裂了越来越多的灵魂，犯下那些不可饶恕的可耻罪行，轻狂地触及邪恶禁忌的领域…… 艾莉森，是不是……在朝那个方向发展？ 他是不是……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亲，一点点堕落，却无力阻止？ 没有对囚犯使用杀戮咒，也没有对福吉下手，完全是踩着他的底线。看似行为幼稚冲动，实际上每一步都精准算计…… 还有那条匈牙利树蜂龙守护神。 守护神的动物形态往往能反映出巫师的内在品性和人格，是巫师内心光明净土的具现化。 危险，力量，非凡的魔法能力……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拥抱着艾莉森，离开了阿兹卡班。 …… 魔法部。 狼狈不堪的福吉软着腿回到魔法部，立刻嚷嚷着召开了紧急会议。 倒霉的部长甚至顾不上收拾自己现在失礼的装束，肥胖惨白的面孔紧绷着，喘着粗气，在会议上，把阿兹卡班的情况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大约一个小时前，阿兹卡班被摧毁了？ 摄魂怪团灭，囚犯们全被不知名黑魔法变得呆傻了？ 做出这种疯狂行为的只是一个小巫师？ 疑似下一个黑魔王？ 魔法法律执行司，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相关人员听完部长的控诉，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重新确定日期不是愚人节。 有人对摄魂怪这种实在不讨人喜欢的黑魔法生物彻底消失，是感到乐见其成的。 让摄魂怪看守罪犯，通过这种方式给它们提供食物，实在是迫于无奈，毕竟没人想看见饿了的大量摄魂怪飞向陆地。 但再高兴的情绪，也压制不过对于小小年纪，魔法能力就超出想象的艾莉森的恐惧。 他们一直以为阿兹卡班固若金汤，之前也从没有囚犯越狱记录，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被一个未成年女孩毁了。 那些痴傻的囚徒需要重新安置，他们可能连吃饭喝水都要让人喂，可魔法部没有这种多余人手，难道要把人送回家里？ 英国总得有个巫师监狱，不然傲罗们抓的罪犯怎么处理？所以还需要找地方重建，布置防护魔法…… 最近的罪犯难道要联系国际魔法合作司，转送到国外？ 大家震惊着，并且为了未来可以预见的庞大工作量和加班生活苦了脸。 将艾莉森?格林德沃列为极度危险分子，倒是很快一致表决通过。 但一想到她的双亲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众人又是一阵犹豫憋屈无语。 邓布利多还是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他们向国际巫师联合会上报英国魔法监狱惨遭黑巫师摧毁，难道要让会长自己处置自己女儿吗？ 最后，魔法部只能决定，先暂时按兵不动，密切关注格林德沃小姐的动向。 第185章 胡编乱造 幻影移形到霍格沃兹附近，慢慢走回城堡。 邓布利多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像往常一样平静。 艾莉森眨眨眼，偷偷打量爸爸的表情，用大义凛然的借口遮掩自己吸收力量的私心，拖长声音叫唤着，并出言试探。 “爸爸～你讨厌的摄魂怪都被我干掉了，不高兴吗？” 老校长终于有了点其他反应，伸手抚摸女儿的头发，沉默片刻，轻声开口：“高兴。” 红发小巫师轻轻揪他的长胡子，因为爸爸抛下学校到阿兹卡班捞她的行为，感到愉悦又苦恼，半真半假地解释着。 “我预言到那些摄魂怪会叛变，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爸爸非常担心，才去解决问题的……” 邓布利多垂眸看着她，心知这只是借口，却没有反驳。这种论心的理由，艾莉森本人不承认的话，总有办法撇开的。 谎言真假参半才可信。预言应该是真的，但也只是她合理抽取力量，并对外解释的借口，而不是她行动的真正原因。 艾莉森见他光看着，顿时气恼起来。 “爸爸！你都不夸我！” 从担忧中回过神来，邓布利多哑然失笑，伸手将她抱紧。 他的小艾莉，还是那个喜欢撒娇的小巫师。无论她多么强大危险，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只能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慢到在他还能够保护她的时候，让这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 校长室。 格林德沃已经按照预言书上的记载，沟通了麦格教授，让人帮忙从格兰芬多女寝，金妮的私人物品里，找到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现在，一本又小又薄的书躺在办公桌。 破破烂烂的黑色封皮上，已经褪色的日期表明是五十年前的日记，第一页只能认出有个用模糊不清墨水写的名字：t.m.里德尔。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在就那本预言书，闲聊之后该怎么处理蛇怪。 反正没有魂器打开密室，老魔王的意思是好好调教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然后把人拉去对付蛇怪，正好废物利用上实战课——总之非常硬核。 艾莉森则饶有兴致地翻了翻空白笔记本，露出一个坏笑，从墨水瓶里随手拿起爸爸的羽毛笔。 邓布利多余光注意到她的举动，微微挑眉，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和盖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关注过去。 没有理会大人们，红发小巫师低着头，提笔在日记本上写道： 【伏地魔复活，试图寻找并除掉他的宿敌哈利?波特……】 墨水闪了一秒，接着就被纸吸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日记本的纸上突然又用那些魔水渗出一些字。 【你是谁？】 艾莉森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继续开始激情编写非常离谱的同人剧情，甚至还有伏地魔小黄文。 【波特被凤凰社保护，自然难以抓住，于是黑魔王转而盯上了波特的朋友海格。食死徒抓住了宁死不屈的海格，邪恶的黑魔王决定亲自审问……】 【伏地魔轻轻挑起海格毛绒绒的下巴，邪魅歪嘴一笑，嘶哑冷酷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真是是个可爱的小妖精……】 接收了短短十几年人生里从未见过的奇怪东西，日记本上的字迹逐渐变得潦草。 【你到底是谁！？】 邓布利多在旁边笑得直喘气，感觉脸都要笑裂开了。 格林德沃一脸无语，也不知道艾莉森这种非常擅长把严肃事情变得诡异起来的毛病随了谁。 艾莉森无意间抬头，对上爹爹无语的眼神，却还是非常热情地又将羽毛笔蘸满墨水，写了下去。 【两人在食死徒们面前一阵被翻红浪，这引起了马尔福的嫉妒。马尔福暗中利用海格饲养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威胁海格，想把人赶走。却不料被伏地魔逮到，于是带到地下室一顿惩罚……】 她越写越兴奋，完全放飞自我。 很快，剧情进展到食死徒们全部因为生子魔药怀孕，人渣黑魔王却又在霍格莫德村，邂逅魔法体育司一个很会玩魁地奇的英俊男巫，在酒吧喝酒调情。 日记本上重新吐出的字迹已经彻底凌乱，完全看不出想表达的意思。 很难想象这种ooc的同人剧情，对于记忆还停留在未成年时期的里德尔学长，造成了多大冲击——可能是恨不得啃瓜那个万人迷卤蛋，顺便啃了作者的程度。 终于，他回过神来，字迹狂乱用力起来，勉强还能辨认。 【你到底是谁？！不要再写了！】 艾莉森全程用大脑封闭术防御好自己，感觉到精神上微弱的拉扯感，冷酷地无视了他的话，继续写着抽象文学。 【被情人们追杀的伏地魔意外发现自己能听懂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语言，然后遇见了见义勇为救下他的真爱巴克比克。伏地魔像小娇妻一样娇羞地依偎在强壮的巴克比克颈部，呵气如兰，轻轻吐露心声……】 【巴克比克带着他飞上天空，他们在云层间忘情地亲吻，完全没有注意到下方霍格沃兹师生正仰望着他们……】 纸上重现的笔迹又扭曲，像是一团乱麻，最后彻底消失，只剩一片空白。 倒霉笔友掉线了。 艾莉森还是有头有尾地续了个结尾。 【邓布利多教授亲自为穿着婚纱的伏地魔主持婚礼，巴克比克和伏地魔拜过梅林，海格和牙牙之后，忘情地亲吻起来。】 像有一阵大风刮过，纸页哗啦啦地翻过，日记本猛得合上，彻底沉默了。 艾莉森托腮叹气，把羽毛笔丢回墨水瓶里，嫌弃道：“这就破防了……菜鸡！” 邓布利多在擦笑出来的眼泪：“小艾莉，你真是个坏孩子。” 红发小巫师皮笑肉不笑，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爸爸。 “我还有更坏的！也许我应该忽悠他，说现在是45年，格林德沃大魔头打败了邓布利多教授，彻底在霍格沃兹开启了黑暗恐怖的统治……” 老校长笑容僵硬，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老魔王倒是饶有兴趣地追问：“然后呢？” 仿佛专爱胡编乱造的丽塔?斯基特附体，艾莉森悠闲挑眉。 “然后？然后记录和交流一下偶尔看见大魔王带着的邓布利多教授如何忍辱负重，试图暗中联系反抗军，结果被格林德沃暴君发现，可怜的教授被暴君关在校长室强迫跳舞……” 邓布利多嘴角抽搐，猛得打断：“艾莉森！” 他耳尖发烫，想起之前暑假两人在卧室跳的舞，又瞪了眼旁边眼神戏谑玩味，不怀好意的某人。 “盖尔！不许笑！” “我可没笑。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第186章 阿瓦达神教 墙上的画像们在低声八卦刚才听到的话，时不时偷偷瞄着中间的一家三口。 邓布利多真的有些尴尬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装作没看见大家的视线，放下手上那本《哈利波特与密室》，走到窗边，看着底下的黑湖草地，还有球场上骑着飞天扫帚训练的球队队员。 学生们并不知道原本可能发生什么，霍格沃兹依旧是一片祥和安宁。 格林德沃走到他身边，陪着他欣赏黄昏。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两人就这样站在窗前，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邓布利多微微侧头，含笑看向格林德沃，被回以一个微笑。 此刻，历经沧桑的两位老人都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也不错。 “……” 艾莉森嫌弃地撇撇嘴，又强行翻开日记本低头续写，继续折腾讨厌的学长。 接着刚才的童话结局，剧情突然变得黑暗紧凑起来。 【海格的猎犬牙牙篡位当上了食死徒主人，小娇妻伏地魔遭人陷害，变得魔力尽失，被帅气的巴克比克挂在霍格沃兹墙头曝晒三天三夜……】 看着那边又是一阵埋头苦写，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 这孩子真是精力旺盛。 不过有她在，日子确实热闹很多，或者说是鸡飞狗跳。 老校长凑近拜读熊孩子的大作——魂器汤姆似乎已经躺平了，不再吸收墨水，现在就像一本老老实实的笔记本，离谱剧情都保留在上面——然后不可避免地沉默了，满脑袋问号。 剧情进展到了伏地魔嫁的七彩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的回忆： 【牙牙和海格一起养大了巴克比克，巴克比克发誓要为遭遇悲惨，被渣了的海格报仇雪恨……】 【于是，巴克比克故意泄露伏地魔行踪给追杀的黑化卢修斯和贝拉特里克斯，然后英雄救美，在勾结外戚牙牙，趁伏地魔用生子魔药为爱怒而怀孕时背叛篡位……】 “……？” 所以，牙牙到底是怎么当上食死徒主人的？ 而且，伏地魔还心如死灰，任由自己被挂在墙上晒了三天三夜？ 为什么食死徒能在霍格沃兹来去自如，还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每看一句，眼睛就要放大一次。抛开事实不谈，还挺有创意的——是指把读者创死的那种创意。 他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邓布利多隐隐猜到艾莉森现在状态不对，很像上次吸收伏地魔的情绪力量之后。 他其实挺担心女儿失控，现在有个发泄方向和折腾对象总比憋着要好，所以想了想还是默许了这种离谱东西。 因为吸收了过多情绪力量，变得躁动兴奋的艾莉森兴致勃勃，感情充沛地刷刷继续写着： 【被扫地出门的伏地魔带着孩子艰难站在街道旁卖东西求生，每次收费5纳特，然后还被大反派牙牙率领食死徒白嫖……】 同人嘛，总归是要站街的。 后续又是一连串生动形象，黄不拉几的描写，甚至还有食死徒对伏地魔用了“阿拉霍洞开”。 嗯，开的是什么，见仁见智了。 邓布利多坐在旁边，想不看到都难。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抢过日记本，准备等会就用厉火烧掉。 “够了！” 太可怕了，再看下去，他要瞎了。 5纳特（5毛钱不到）？这种收费根本不会让人觉得悲惨，只会觉得是诡计多端的0！ 后面那段还描写得非常详细，就像现场观看一样——这根本就是小黄文！ 尤其是里面还都是熟人和熟狗的名字，这让他以后还怎么直视海格的牙牙和巴克比克。 不销毁这本日记本，晚上都要做噩梦。 而且艾莉森写这种剧情，不会感到羞耻吗？还是说这孩子的脸皮真的厚到了极点？ 老校长快速打量了一下面不改色，红都没红的二年级熊孩子——难道是他自己太过年老保守，跟不上时代了？ 被夺走了爱好的艾莉森幽幽叹气，被爸爸温柔地摸摸头。 “乖，别闹了。” 再写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揍小孩。 红发小巫师不知道爸爸心里转着什么念头，乖巧蹭蹭之后，又眼睛一亮，撒欢狂奔出了校长室。 爸爸不让她成立社团又怎样？她又不是第一次违反校规了！ 窜到走廊上，艾莉森用魔力模仿黑魔标记的，做了个绿油油的阿瓦达神教闪电标记，发射到半空。 路过的小动物们看向绿色标记和双眼血红的艾莉森，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 红发小巫师扫视他们，大声宣传。 “阿瓦达神教招新！看一看瞧一瞧！不可饶恕咒包教包会！还可以一起讨论黑魔法！每天一个入狱小技巧！” “阿瓦达神教了解一下！阿瓦达之下众生平等！没有血统歧视！快来学习高效又仁慈的魔法吧！” 这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么离谱的社团。 梅林的裤衩啊，谁来救救他们？ 格林德沃小姐彻底疯了！ 被那番宣传惊呆的小动物们回过神来，尖叫着四散奔逃。 很快，在麦格教授的怒吼声中，艾莉森被“请”进了变形术教授办公室。 老教授气恼地瞪着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格林德沃小姐总是能弄出这么多麻烦。 艾莉森仍旧不忘初心，同样热情地向她推销宣传：“阿瓦达神教了解一下！猫猫教授！” 第187章 日有所思 邓布利多叹息着，看着小巫师跑远，然后低头看向手上的日记本魂器。 似乎是感应到了换了人，不再是那个让人感到无语的愚蠢小鬼，日记本吸收掉那些小说内容，快速变成一片空白，然后在上面浮现出一行字。 【你是谁？为什么要拿着我的日记本？】 “……” 邓布利多没有写任何东西，只是沉默地，眼神复杂地注视它——记忆停留在十六岁的汤姆，已经打开过密室，通过蛇怪杀死桃金娘，并且嫁祸给了海格。 似乎是接连不对劲的情况让年轻的汤姆沉不住气了，日记本上的文字语气强势起来。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 老校长甚至能回忆起初见时汤姆用凶狠响亮，气势吓人的声音命令自己的样子。 他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将日记本重新合上。 和魂器对话毫无意义，他只需要彻底摧毁这个邪恶的东西。 修长的手指划过封皮，却又看到了辣眼睛的东西。 封面上的汤姆之前名字已经被艾莉森涂掉了，现在改成了：汤姆·樱雪羽晗灵·血丽魑·魅·j·q·安塔利亚·伤梦薰魅·海瑟薇·蔷薇玫瑰泪·羽灵·里德尔。 邓布利多盯着日记本上那一长串花里胡哨、中二气息十足的奇怪名字，忍不住嘴角抽搐。 虽然他知道汤姆讨厌那个随了麻瓜父亲的平凡名字，最后甚至改名成了伏地魔，但是艾莉森涂改的这个独特名字…… 汤姆应该也不会喜欢的…… 一向喜欢花里胡哨，宠爱熊孩子的老校长也实在欣赏不来这种品味。 他在心里默默为汤姆点蜡默哀，希望汤姆不要介意熊孩子。 虽然现在汤姆大概率已经气得冒烟了。 熊孩子真是大杀器。 想到可爱的艾莉森，邓布利多还是忍不住露出慈爱的笑容，然后就听到了画像们惊慌转述跑出去的熊孩子在校内大声宣传阿瓦达神教。 “……” 可爱不了一点。 …… 深夜。 大概是白天多想了太多关于汤姆和艾莉森的事情，邓布利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或者说回忆起当年伏地魔来霍格沃兹求职的那段记忆，但那个伏地魔变成了艾莉森。 黑暗中，淡青雪片飘过窗前，堆积在外面的窗台上，福克斯在栖木上酣睡着。 邓布利多等待着，不一会，门外便响起敲门声：“进来。” 门外踮着脚优雅滑进来进来一个穿着一身绿油油闪电图案袍子，脑袋上裹着水龙头一样蛇帽子的奇行种。 艾莉森一屁股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一点没有客气。 年轻些的校长先生差点被闪瞎眼，眨眨眼，强迫自己适应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新应聘者。 水龙头脑袋懒洋洋的，单刀直入。 “邓布利多教授，我听说你当了校长？那我可以走后门吗？” 虽然邓布利多已经习惯了艾莉森过去的奇葩言行，但再次见识到，还是感觉自己的眼角都在抽筋。 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现在酒柜前为自己拿酒，装作没有听到那种作弊言论。 看着他拿喝的，艾莉森马上毫不客气地提要求：“我要喝热可可！” 校长先生嘴角抽搐，拿起魔杖一挥，一杯热腾腾的可可便出现在桌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坐回书桌旁，按照记忆中客套。 “那么，艾莉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艾莉森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捧着热可可大口喝着，神色有些严肃深沉。 “他们不再叫我‘艾莉森’了，如今我被称为——” 听到这种陌生又熟悉的回答，邓布利多感觉心脏跳得快了些，充满不祥的预感。 果然，对面的奇怪生物没等他回应，就自顾自流利地报出了一串名字。 “阿瓦达·钻心剜骨·魂魄出窍·蕾玥瑷雅·曦梦月·玥蓝·岚樱·紫蝶·丽馨·蕾琦洛·凤·颜鸢·希洛·玖兮·雨烟·叶洛莉兰·凝羽冰·邓布利多·格林德沃！” 校长先生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葡萄酒喷出来，眼角抽搐得更厉害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保持镇定，不要失态。 “……艾莉森，这个名字太长了。” 校长室的气氛发生了微妙变化，邓布利多拒绝用阿瓦达选定的称呼，也是在拒绝她支配谈话——当然，也可能确实是因为名字太长，还包含了不可饶恕咒咒语，实在念不出来。 艾莉森不依不饶，非常不要脸，她晃了晃头，脑袋上那个水龙头一样的蛇帽子顶着睿智的眼神同样甩了甩。 “那你可以叫我亲爱的！” 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他尽量让自己在熊孩子面前表现得像一位和蔼可亲，宽容大度的长辈。 但说真的，这很难。 看着眼前的奇葩生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继续着堪称折磨的会面，聪明地没有纠缠称呼问题，只是尝试转移话题和重点。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来霍格沃兹？” 沉默片刻，顶着邓布利多期待表情的艾莉森深吸一口气。 “我回来了……我来请你允许我回霍格沃兹执教，你想必知道我离开这里后见了也做了很多，我可以教学生们从其他巫师那学不到的东西……” 邓布利多从杯子上方打量她一会儿，平静开口。 “是的，我知道你离开这里后，见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你的传闻也传到了母校，艾莉森。如果它们有一半可信，我将非常遗憾。” 正经不了一点，艾莉森带着愉快表情，果断自爆卡车。 “没错！我炸了阿兹卡班！还带着食死徒们去别人坟头抢贡品吃了！” 校长先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赶紧扶住桌子，这才勉强稳住身体。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反问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说什么？！” 艾莉森无赖地炫耀着：“食死徒嘛！炸监狱，抢死人贡品和坟头蹦迪有什么问题吗？就算给隔壁凤凰社的死对头门口丢大粪弹，我也依旧伟大！” 邓布利多感觉头疼得快要炸了。 第188章 夜有所梦 他不能，不应该和艾莉森一般见识。 邓布利多克制住抽出老魔杖揍人的冲动，深呼吸，缓缓开口。 “……艾莉森，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艾莉森静静盯着他，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那你肯让我回来吗？让我向你的学生分享我之所学吗？我会将我和我的才能都交给你，听你指挥……” 邓布利多优雅地扬起了眉毛：“那么，那些还在猪头酒吧里，听你指挥的食死徒呢？真忠诚啊，跟你在雪夜跋涉这么远，只为祝你谋到教职。” 冷酷傲慢的艾莉森毫不在意：“他们会自己去坟头找贡品吃的，没有我也饿不死。” 食死徒（death eater）毕竟不能真正吃掉死亡，四舍五入一下，吃坟头贡品也很正常嘛。 校长先生被她的理所当然噎了一下，决定赶人，结束这场谈话。 他放下空杯子，坐直身子，双手指尖碰在一起，没有多费唇舌去讨论什么爱的力量——他担心这话一说出口，对面就会要求他叫“亲爱的”，作为教授，重新教导一下。 “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艾莉森肉眼可见的震惊。 “为什么？找不到体面的正经工作，万一我哪天偷吃贡品，吃坏肚子没钱治疗死掉了，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吗？ 刚才的对话已经磨光了他最后的耐心，邓布利多冷漠无情：“我觉得你很健康，不需要我担心。” 艾莉森站起来，满脸怒容：“这是你的最后决定？！” 邓布利多也站了起来，语气平静：“是的。” 然后，他就看到艾莉森立刻躺倒在校长室的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并大声宣传阿瓦达神教，怎么赶都赶不走。 ！！！ 过于头疼，老校长半夜惊醒了，漂亮的蓝眼睛里还残留着空茫和绝望，满脑子都是熊孩子的撒泼声和阿瓦达神教的宣传。 他没戴眼镜，周围一片模模糊糊，是熟悉的休息室环境，身边躺着的盖尔还在熟睡。 他松了口气，重新裹紧了松软的厚被子。 还好，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如果汤姆当年是他梦里那样…… 邓布利多打了个寒颤。 大概是白天从艾莉森的行为联想到了汤姆，才做了这种混合的怪梦，熊孩子的事情明天再考虑吧，现在好困。 格林德沃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搂住阿尔，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邓布利多顺势靠过去，听着耳边的呼吸声，还有壁炉燃烧的噼里啪啦，在冬日深夜两人贴着的暖意中，又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上。 老校长难得有些赖床，没有遵循过去固定的生物钟。 正常醒来的老魔王疑惑打量着爱人眼底的青色，还有憔悴萎靡，裹紧被子的样子。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邓布利多闭着眼，疲惫地轻声向盖尔简单讲述昨天深夜的荒唐梦境。 格林德沃听完后憋笑：“阿尔，你竟然被小艾莉吓成这样？” 邓布利多睁开眼，一脸无奈；“我也不想，但梦里的她真的很可怕。” 说也说不清楚，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格林德沃趁着和他对视，用了摄神取念。 老校长也不设防，直接展开那段抽象的梦境记忆。 老魔王看完后表情瞬间凝固，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阿尔是这种状态。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 “……” 算了，还是一起再睡一会吧。 …… 斯莱特林寝室。 做了噩梦的不止邓布利多一个人。 吸收了太多情绪力量，情绪波动过大，艾莉森也陷入了梦境中，而且因为精神力量强大，梦境非常真实。 原着1995年，暑假。 忙于重新组建凤凰社和处理哈利受审问题的邓布利多，在百忙之中收到意外信件，有陌生的未成年巫师向他咨询转学的事宜。 艾莉森?格林是德国德姆斯特朗学校的五年级生，但因为家庭原因移居英国，询问能不能转学到霍格沃兹。 转学？ 老校长给德姆斯特朗寄了一封信，询问这位格林小姐的情况。 没过几天，德姆斯特朗的新校长回信了，还附带了格林小姐的成绩单。 黑魔法课程有点糟糕——不过霍格沃兹不教这个——其他课程表现平平，但也没有处分记录。 原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是出卖食死徒同事洗白上位的，在听说伏地魔复活后，就果断跑路了。 新校长是德国魔法部任命，不太了解学校的普通学生，只是看在邓布利多威望深重的份上，回了信。 公事公办的态度，没多少详细记录的信息——看起来格林小姐是学校里的小透明。 麻瓜姓氏的混血巫师，在这种不招收麻种巫师的学校里，应该是最底层了，说不定还会被欺凌。 前校长卡卡洛夫是个毫无原则，自私自利的人，在学生中鼓励一种恐惧和恐吓的文化，他担任校长的黑暗时期，许多家长把孩子从德姆斯特朗带走。 或许她想转学不止是因为家庭原因，邓布利多叹息一声，已经可以猜到这位格林小姐之前过得怎样了。 霍格沃兹愿意包容来自外地的小巫师，老校长也能从格林小姐敢于寄信给陌生人，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离开熟悉环境的行为里，窥见小巫师的勇气和毅力。 邓布利多给艾莉森回了一封信，告诉她被霍格沃兹录取的消息。 随信附带了录取通知书，选课信息和专门列出的入学物品清单——一些五年级所需课本正常学生之前几年就买过了，一本课本要用两三个学年，还有校服和防护手套之类的。 艾莉森的回信一如既往的字迹工整，看着规规矩矩的，又干净整洁。信里很正常的感谢了邓布利多教授，并且几句话简单表达了一下对霍格沃兹生活的期待，礼貌夸赞了几句。 哪怕没见面，邓布利多也对这个乖巧的小巫师印象不错，没有转交给麦格教授处理。 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礼貌又懂分寸，性格看起来也很沉稳…… 第189章 转校生 梦里的剧情跳得非常快，转眼到了开学日。 艾莉森要是能借用到德国的圣徒势力，那就应该有爹爹出场。有些地方明显违反逻辑，她清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然后愉悦地横冲直撞起来。 高挑到鹤立鸡群的她，随着新生们一起出现在城堡大门口，看到等待的麦格教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快步走到自己面前。 气场全开的冷酷傲慢样子看得老教授直皱眉，更何况她的容貌还有如此明显的双亲特征。 提前得到阿不思关于“乖巧沉稳的五年级转校生”消息的麦格教授瞳孔地震，努力平静下来，盯着那张写满桀骜不驯的脸，用一种僵硬的语气问道。 “请问是艾莉森?格林小姐吗？” 已经被录取了，艾莉森也懒得装了，她扬眉轻笑。 买家秀和卖家秀有区别不是很正常嘛～ 已经到货，概不退款哦～ “是～当然，您要是想叫格林德沃小姐，也没问题～” 真正得到确定，老教授瞪大眼睛，心脏狂跳，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 红发小巫师漫不经心勾唇，打断：“女儿。” 如遭雷击。 这个明显长得像阿不思的孩子说自己是格林德沃的女儿，而她作为助手，是清楚两人的某些过往恩怨，不是简单的敌人那么简单的。 信息量大到老教授呼吸急促，怀疑自己下一秒要晕过去了。 “阿不思知道……” “不知道哦～不过马上分院，他看见我，也就知道了～” 猜到麦格教授想表达什么，艾莉森继续打断，表情更加愉悦恶劣了，语气轻佻带着玩味。 说完，她无视老教授和新生们，径直往前走向礼堂，大摇大摆的，根本不等人带路。 她爸爸当校长的学校，不就是她家嘛～ 把学校当自己家，放松一点啦～ 新生们都议论起来。 那个更大些的女孩是谁？为什么这么狂妄自大？ 没多久就穿过走廊到了礼堂，艾莉森无视全场所有人，只饶有兴趣地盯着教师席中间，照样可爱的邓布利多。 分院仪式还没开始，霍格沃兹的其他人惊讶地看向早到的陌生人。 还来不及反应，老校长的蓝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艾莉森，再也移不开视线，大脑空白片刻。 那些过去，回忆，痛苦，遗憾，爱意……一股脑涌上心头。那个明显有着两人影子的小巫师仿佛潘多拉魔盒，打开了他心中最隐秘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回过神，邓布利多根据她的年纪，轻易猜到了这个陌生女孩假身份。 回想起格林小姐的回信，还有那些绝对是虚假的成绩单，猜测的乖巧沉稳勇敢的印象…… 上当了，不愧是盖勒特的女儿，同样狡猾的混蛋…… 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气恼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 礼堂里的气氛微妙，议论声越来越大，几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这个单独出现的陌生女孩。 她看起来如此张扬跋扈，和霍格沃兹格格不入。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人觉得有种独特的魅力，忍不住想要靠近。 从后面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努力控制住场面，大声说道。 请安静！同学们，安静下来！艾莉森?格林小姐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今年五年级，因为家庭原因，转学至霍格沃兹就读五年级……” 分院的结果不出所料依旧是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为这位明显强势傲慢，魅力十足的小姐。 邓布利多同样礼貌鼓掌，但眸光深邃，轻轻蹙眉。 伏地魔复活，斯莱特林现在可称不上好选择。他原本希望，这孩子能进入格兰芬多，最后成为一个勇敢正直的人。 “……” 老校长简单发表新学期注意事项，说了魔法部派来的乌姆里奇是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今年教师队伍有两个变动……同样高兴地介绍乌姆里奇教授，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魁地奇……” 他的话被乌姆里奇刻意清嗓子打断。 老校长猛地顿住话头，询问地望着乌姆里奇，发现矮个子的她站了起来——虽然不比坐着高——一刹那间惊诧后，邓布利多机敏地坐回去，专注望着粉蛤蟆，似乎迫不及待想听人讲话。 有点可爱。 当然，这不是评价粉红色癞蛤蟆。 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吸完都得变成粉红色。 其他教授的表情管理就没那么到位了，一个个眉毛都要窜飞了。 乌姆里奇的声音高而尖，带着气声，像小姑娘，假模假样的，咧嘴假笑，开始长篇大论魔法部的官僚观点。 大家交头接耳，疯狂皱眉。 艾莉森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演员本人其实挺可爱的——不过在梦里还会按照原着啰里吧嗦，得给差评。 所以她突然出声打断，高声在下面嘲讽。 “这年头，粉红色癞蛤蟆都可以上教师席了吗？就因为品种稀有？” 大家愣住，安静了一瞬间，小动物们哄堂大笑，不少人甚至吹起了口哨，教授们的表情也放松了片刻。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示意大家给个面子。 见邓布利多表态，艾莉森才勉强安静，只是冲乌姆里奇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 她心里转着念头，想着要不要现实里去魔法部，把人变成活尸收藏，接收可爱的粉红色小屋和糖果…… 如果梦能继续下去，把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当成黑魔法靶子也不错，她相信教授的业务能力，肯定能防御住。 乌姆里奇一点也不知道五年级转校生有多恐怖，只是被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瞪着艾莉森，咬牙切齿。 “这位同学，注意你的言辞！” 邓布利多猛得打断她可能说出的惩罚，机灵地打圆场，趁机叫格林小姐等会到校长室谈话，然后继续讲魁地奇相关事项了。 第190章 噩梦 校长室。 艾莉森笑吟吟盯着邓布利多。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时刻期待与你赴约。 在那含笑炙热的视线下，邓布利多难得有些狼狈。 “艾莉森，在霍格沃兹，你要……” 红发小巫师无视爸爸的废话，只是挑刺挑衅，并愉悦地欣赏观察他的表情。 “为什么不叫我格林德沃？您这么自来熟吗？喜欢轻浮地称呼陌生人的教名。” 被怼的老校长当然知道艾莉森是故意刺激他。在这个心思深沉的孩子面前，他严肃地维持自己作为校长的威严，同时也在试探。 “因为不尊敬教授，斯莱特林扣五分。” 艾莉森笑起来，懒洋洋窝到沙发上，甚至还配合地鼓掌。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端详着这个小无赖，甚至觉得她比年轻时的盖勒特还要难对付。 对面十六岁的高挑少女一直是一副笑模样，半点不被他的话影响，没露出任何他预料之中的反应。 邓布利多垂下眼眸，指尖相合，依旧坚定了自己的称呼，没被她牵着鼻子走。 艾莉森来到霍格沃兹，肯定不是为了学习，必须弄清楚她，甚至背后的盖勒特的真实目的。 “艾莉森，告诉我，为什么要转学到霍格沃兹。” “我不是在信中说明了吗？家庭原因，因为我爸爸在英国工作……” 做个梦难道得在德姆斯特朗乖乖念书？疯了吧。 艾莉森一脸无辜，掀起眼皮戏谑地看着他，话里暗示着邓布利多，可嘴上依旧是一副学生面对校长的做派，根本没称呼他为爸爸。 老校长简直要头疼死了，死死地凝视艾莉森，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何必兜圈子。” 艾莉森滴水不漏，似笑非笑：“或许是为了杀死您目前最喜爱的学生？” 邓布利多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艾莉森面前，高瘦的老人居高临下。 “别跟我开玩笑了，艾莉森。” 艾莉森慵懒靠着沙发，无视他充满压迫感的锐利视线和逼近，反问道：“那您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呢？” “你是为伏地魔而来的。”邓布利多观察她，缓缓开口。 艾莉森挑眉：“这是您的猜测，还是期望？” 她一直在用问题回答问题，不透露自己想法的同时，不断刺探邓布利多的内心。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疲惫地闭了闭眼。 “伏地魔已经复活归来，我们都需要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艾莉森低笑，直到张扬肆意地朗朗大笑，笑倒在沙发上。 她没有推脱说魔法部认为伏地魔不存在，只是他和哈利哗众取宠，但也同样不动声色。 “然后呢？您在期望什么呢？” 老校长一直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异常。在这个时期，一个身份特殊天赋异禀的孩子进入斯莱特林，实在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我希望你能站在正义的一方。我知道，你从小就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一起长大，受他影响很深。” 下意识改口后，他瞥见艾莉森没有否认这种猜测，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 “但是，艾莉森，格林德沃是错的，伏地魔也是错的，他们在利用仇恨与偏见分裂我们熟悉的世界。” 邓布利多直视着她，语气柔和：“我们其实都是同样的生命，你明白吗？” 艾莉森随手拨弄他桌上的精美银器，话里透着种冷血和轻慢。 “正义与否，没有意义，我又不在乎这个。” “那你在乎什么？”邓布利多的眼神更沉了，修长的手指微动。 艾莉森身上，属于老朋友的影子实在让他感到不安。 红发小巫师漫不经心瞥他一眼。 “我和您的关系还没到倾吐心声的程度。”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转身坐回桌后的位置上，展现出一种慈爱长辈的宽容态度，闲聊般接着试探。 “那就换个话题——你对哈利怎么看？哈利?波特。” “哗众取宠的小丑，滥用魔法违反法律的坏小孩，男女关系混乱……” 艾莉森娴熟地背诵魔法部和斯基特在新闻上的说辞。 随着她的话，邓布利多的目光从半月形镜片后面严厉地射过来，忍不住打断。 “哈利不是那样的人！” 艾莉森微微一顿，因为爸爸维护别人的态度而危险眯眼，但邓布利多只是脸上带着自豪，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偏着脑袋继续说着。 “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智慧，当然，还有善良的心。他是个出类拔萃的好孩子，男子汉，我为他感到说不出的骄傲……” 这是噩梦吧，爸爸在她面前疯狂地夸赞波特。 红发小巫师脸色越来越难看，完全维持不住微笑，她猛得起身。 老校长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艾莉森？” 无视了画像们的惊呼和斥责，艾莉森从桌子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侧边逼近邓布利多，目光凶狠，揪住他的长胡子，恶狠狠地命令着。 “你在我面前，这么夸赞别人？！” “你是我爸爸！不是他爸爸！利用可以，但再让我发现你对他有过度关注，我直接杀了他！” 随后，注视着老校长满是惊讶的脸，她轻佻地伸手抚摸着——这也是格林德沃用来拉近距离的，习惯性的肢体接触动作。 邓布利多没有躲开，只是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听到艾莉森低语。 “我们是父女，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您的一半血液在我身上流淌，剩下的一半是您深爱的人——我们为何要如此剑拔弩张呢？” 红发小巫师脸上却又突然露出一种纯真，脆弱，期待和幽怨，熟练地用愧疚感试图操控血亲。 “爸爸，你缺席我的人生太久了。作为你的血亲，我却连爱都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夸赞波特，把那些爱意和关注倾注在他身上吗？” “你对我太残忍了，只看到我的危险，觉得我别有用心，却根本没有注意我同样只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她随即立刻主动紧紧拥抱住他，像情难自禁一样，掉下眼泪。 不过，只感觉到爸爸犹豫挣扎的回抱，心里一直熊熊燃烧的冷冷妒意就让她从梦里气醒了。 艾莉森黑着脸从被窝里坐起来。 哈利！这个仇我记下了！ 第191章 万人迷斯内普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餐厅。 哈利一如往常，和罗恩，赫敏结伴吃早餐，闲聊，接收猫头鹰带来的报纸，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从大难不死的男孩变成大难临头的男孩。 玻璃杯上还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是才洗过，干干净净的，仿佛象征着愉快一天的开启。 他一边拎着牛奶壶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看着牛奶从壶嘴倾泻下来，渐渐倒满杯子，一边还分神听着罗恩和赫敏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的牛奶有股隐约的飞天扫帚的木头味，还有浅淡的花香。 可能是闻到哪个人养的花的气味了？或者是他太想去和罗恩一起骑飞天扫帚产生的错觉？ 牛奶怎么可能喝出木头味呢！ 等会就去和罗恩去骑飞天扫帚。 西里斯又给他买了把最新款的光轮2001，虽然哈利觉得之前那把光轮2000也不错。去年罗恩也通过佩迪鲁换的加隆买了把横扫。 现在二年级了，没有不能带飞天扫帚的校规限制。休息时，两个人就经常相约着，骑扫帚玩魁地奇消磨时间。 粗心大意，根本没想到有人暗算的黑发小巫师一口气喝完牛奶，脸上渐渐泛起一种古怪的茫然表情。 坐在他对面的赫敏说完话，一侧头，就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你怎么了？” 旁边的罗恩也看到他不祥的苍白脸色，好像要生病的样子：“哈利……？” “我受不了了，没法不想他！” 哈利打断了他的话，嗓音沙哑，呆呆地叫唤起来。 赫敏一脸茫然：“谁？” 黑发小巫师脸红傻笑，用一种抑扬顿挫的，缠绵的语气念着恐怖魔药教授的全名，整个面孔都亮了，好像被一道最纯净的阳光照透了。 “斯内普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 听着好兄弟用这种恶心的语调念着大蝙蝠斯内普的名字，罗恩的表情逐渐惊恐，生生打了个寒颤，寒毛直竖，手上的三明治吓掉了。 赫敏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哈利，强行压低声音没有尖叫出来：“你疯了？！” 罗恩凑过去，仔细观察哈利，看着他脸上的痴迷。 两人对视了近一分钟，罗恩颤抖起来，嘴巴难过地张大，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你，你在开玩笑？是吗？这应该，应该只是个玩笑？” 哈利一脸幸福地傻笑着，残忍果断打破了好兄弟的侥幸幻想。 “不，我爱他！” 更远处偷听的金妮脸色煞白，瞳孔地震，看着哈利睁大呆滞的绿眼睛，听他屏息夸赞着。 “你看到西弗勒斯黑亮的半长秀发了吗？缎子似的垂下来。还有他乌黑深邃的眼睛，轻缓低沉的声音，细长的手指，雷厉风行，心灵手巧——他真可爱！” 罗恩和赫敏沉默片刻，对视一眼，都欣慰地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他俩小声嘀咕。 “完了，哈利真的疯了。” “你们昨天打球砸到头了吗？带他去医疗翼，让庞弗雷夫人检查一下脑子吧……” 但他们醒悟得太迟了，哈利已经偏过头盯上了教师席的斯莱特林蛇王。 斯内普教授正在和麦格教授讨论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格兰芬多的小小骚动。 哈利身边坐着的罗恩拼命拉扯，却拉不住哈利，过大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大家都看到哈利跌跌撞撞跑向了教师席。 教授们也停下了讨论，好奇看向前面。 可怜的年轻教授皱眉，警惕打量着明显不对劲，面孔上带着无限渴望，冲向他的混蛋波特。 迷情剂是违禁品，但确实每年情人节经常有小巫师滥用这种会让人头脑发昏一天的魔药。 格兰芬多的有些小狮子们已经猜到哈利中什么招了，纷纷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好奇围观这场已经无法阻止的闹剧。 赫敏和罗恩一脸绝望，听着高年级七嘴八舌科普迷情剂的效果。 斯莱特林院长更加皱紧了眉头，黑沉沉的阴冷眼神盯着眼前满脸通红，傻笑着凑近他的小鬼，却又被那双遗传了莉莉的绿眼睛盯得微微恍神。 黑发小巫师的奇怪反应让其他教授们也露出震惊的表情，一向严肃认真的麦格教授都没反应过来。 哈利凑了上去——他做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后回忆起来绝对会感觉自己不愧是格兰芬多，不是一般的勇敢的事情——他从教授们的长桌上翻过去，用古怪的声音高叫着紧紧抱住恐怖的魔药教授。 “西弗勒斯！我爱你！” 桌上，被他横推的早餐碗盘杯子噼里啪啦散落着，一片狼藉。麦片粥，牛奶，苦咖啡，果酱，南瓜汁，腌鲱鱼，薄荷糖乱七八糟地糊到桌上，地上，他的校袍和西弗勒斯的黑袍上。 “……！”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麦格教授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 弗利维教授真的从高高的座椅上跌下去了，狼狈地摔在桌下的食物糊糊里，被糊了满头满脸。 邓布利多也维持不住平时一贯温和平静的表情，惊诧地侧头盯着他们，半月形眼镜顺着歪扭鼻梁滑下来，被格林德沃伸手扶回去。 霍格沃兹的日子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相比于愤怒，被紧紧拥抱住的斯内普教授更多是错愕，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离谱的事。 反应过来后，他赶紧试图用力推开波特，但这个小鬼像是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 “为了波特不尊重教授的行为，格兰芬多扣五十分！” 格兰芬多们，下到学生上到院长和校长，都没什么心思追究抱怨意外丢失的五十分，大家都傻愣愣地盯着一反常态，痴迷地纠缠着斯莱特林蛇王的哈利。 魔药教授厌恶地往后撤，同时忍受着中了迷情剂发癫的黑发小巫师，绕开教师席，准备离开礼堂先去给人配解药。 但是，很快，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路过斯莱特林长桌时，他被同样中了迷情剂的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一起抱住。 第192章 社死 艾莉森幻身咒隐身，给哈利的杯子里加了些迷情剂——当然，不好多加，很多人最喜欢的气味不是牛奶味，多加了太容易被发现异常了，全倒进去就得是“在迷情剂里发现了少量牛奶”。 绕一圈，路过斯莱特林这边，她又顺手把剩下的迷情剂倒进了饮料壶里，随机祸害同学。 现在，已经有三个喝之前还说在饮料里喝出一股甜点味的傻瓜中招了。 级长们马上反应过来，亡羊补牢，眼疾手快地挥动魔杖，让家养小精灵换掉了不对劲的饮料壶，没让其他人继续中招，也算阻止了自家院长彻底变成万人迷。 四个小巫师——里面还有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块头跟班——几个男生强人锁男，男上加男，层层叠叠，紧紧抱着万人迷斯内普教授，差点把可怜的教授勒死。 因为手臂也被抱住，没法挥动魔杖给几个恶咒让他们清醒清醒，斯莱特林蛇王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甚至还被几个小鬼亲到了脸颊。 无视餐厅的其他师生，还有身上蹭到的脏污，满脸痴迷的小巫师们一个个争先恐后，不甘示弱，激情示爱。 “亲爱的西弗勒斯，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我爱你！求求你和我在一起吧！” “你的黑眼睛像鼻涕虫一样晶莹剔透！” 魔药教授浑身僵硬，脸色铁青，被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吃下去的早餐呕出来。 他第一次因为魔药的恶作剧如此狼狈！ 几个迷情剂都发现不了的巨怪！等着未来禁闭补习吧！ 格兰芬多那边，过于绝望触底反弹之后，罗恩已经自暴自弃，开始笑得前仰后合，赫敏则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最后，还是回过神的邓布利多出手，给了几个小巫师不算用力的昏迷咒，把可怜的下属解救出来。 老校长用眼神示意麦格教授赶紧把这几个倒霉孩子带走，麦格教授连忙起身，憋着笑，带着昏迷不醒的小巫师们离开了礼堂。 被围观的斯内普教授冷冷扫视了一圈，还在哄笑的小动物们瞬间噤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随后，他瞪了眼艾莉森，扭头看向邓布利多。 成功把给哈利找麻烦的任务外包，交给专业人士，并且同时膈应了亲爱的院长一下的艾莉森，露出一个愉悦微笑。 老校长轻咳一声，努力憋笑，无辜望天感叹：“年轻真好，还能感受爱的刺痛。” 斯莱特林蛇王脸色更加阴沉，同样狠狠瞪了邓布利多一眼，转身快步走出餐厅，脚步略显狼狈。 几个小巨怪的迷情剂解药还等着他马上熬出来——如果不想听到他们说出更多蠢话。 说不清到底是斯内普教授更可怜，还是那几个中招的倒霉蛋更可怜，总之，餐厅里现在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医疗翼 四个小巫师在医疗翼醒来，就嚷嚷着要见西弗勒斯，还争先恐后表白了一串恶心巴拉的情话。 德拉科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一直在念叨着西弗勒斯，骄傲表示一定要让西弗勒斯答应自己，没有人能拒绝马尔福。 听着他们一个比一个肉麻幼稚的情话，还有辣眼睛的样子，麦格教授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强忍着恶心，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出去看看西弗勒斯的魔药好了没有。 回想起西弗勒斯平时的样子，她心里对这几个傻孩子只剩下浓浓的同情。 因为担心，陪在旁边的赫敏和罗恩一脸无语地看着又是傻笑又是心花怒放，还一直念叨着斯内普名字的哈利，简直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拍醒。 听着一句句对斯内普的情话，罗恩实在受不了了，他把哈利摁在病床上，低吼道：“你清醒一点！” 这当然没什么用，哈利挣扎着，脸涨得通红：“我要见西弗勒斯！” 没救了。 罗恩无奈捂住脸，赫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同一个房间，小巫师们彼此都能听到各自的表白，一声声形容词匮乏的表白说完，几个情敌开始吵架，吵得不可开交。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罗恩和赫敏只觉得他们吵闹，并且想把他们的嘴缝上。 就在几个小傻瓜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麦格教授回来了，身后跟着斯内普教授。 看到年轻的魔药教授，哈利，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顿时安静下来，一脸痴迷地盯着他片刻。 回过神后，几个小倒霉蛋挣扎着，想下床继续粘到斯内普教授身上，却被麦格教授用变形术固定住，动弹不得。 小巫师们只好躺在床上，继续眼神痴迷地呆呆看着，并且不忘嘴上激情表白。 头疼的麦格教授：“……” 斯内普教授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他冷着脸走到哈利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他的到来，变得一脸欣喜的波特小鬼。 他无视了旁边另外三个小巨怪挤眉弄眼，大声表白，试图引起注意的行为，黑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直接粗鲁地灌进哈利的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趁机报复的意思。 哈利被呛得直咳嗽，但还是把药喝下去了。 魔药灌进去后，黑发小巫师立马就安静下来，呆滞痴迷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 他回想起之前的行为，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斯内普教授，脸色白得和床单有的一拼，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能让他钻进去。 斯莱特林蛇王黑着脸：“清醒了？” 哈利低着头，不敢看恐怖的魔药教授。 当然，可怜的教授没心思和讨厌的波特过多纠缠，旁边还有德拉科三只在不断说着肉麻情话当背景音乐，听得他表情越来越难看，然后走过去同样粗暴地给那三个灌了解药。 清醒过来的小巫师们战战兢兢地缩在病床上，生无可恋，不敢说话。哪怕是克拉布和高尔这种头脑简单，没搞清楚状况的大块头，在气场强大，阴沉着脸的院长面前，也不敢放肆。 斯内普教授的脸黑得像锅底，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惩罚也没说——虽然觉得应该给几个小巨怪补补魔药课，但他现在不想看到他们。 留下几个同病相怜的倒霉蛋面面相觑，尴尬极了，崩溃到惨烈哀嚎起来，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罗恩和赫敏同情地看着他们。 以及，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有点想笑。 麦格教授叹着气，安慰了两句，也好心地赶紧离开医疗翼。 第193章 撞球 医疗翼的门再次被打开。 艾莉森一进门，就听到哈利的哀嚎，她笑意盈盈，绝口不提就是自己下的迷情剂。 距离哈利看到她拔斯内普头发，气走人帮忙解围，已经过去近一年了。从动机上，哈利怎么也怀疑不到毫无征兆发难的自己人，估计也就自家亲爱的院长能从她平时的恶意上猜到几分。 但那又怎样？有牢不可破誓约在，斯内普又不能主动对外人说出她的具体行为，而且，那位也不是会和波特多嘴拉拢人的性格，只可能别扭迁怒地继续折腾哈利。 她也不提之前早餐时间哈利做出的尴尬事，这种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的态度，倒让哈利心情稍微好些。 艾莉森随手用了个隔音咒，轻飘飘提起旁的事情，也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魔法部要抓海格。” 这个消息让他从尴尬中回神，哈利瞬间清醒过来，也顾不得其他，心里只担心着海格，下意识抬起头。 “什么？为什么？！” 红发小巫师平静地诉说着，模仿着讨厌学长的春秋笔法。 “因为洛哈特遇袭石化。” “五十年前，海格上学时，就养过一些危险生物，然后他被怀疑饲养的生物杀人而遭遇开除……现在，魔法部按照过去的怀疑，认为他是放出密室怪物的凶手。” 魔法部这种权威到底还是对小巫师有些压力的，三小只咬着嘴唇，沉默地对视，交换无能为力的眼神。 他们三个早就知道，海格对庞大危险的怪物情有独钟。去年海格就试图养一条火龙，还被伏地魔设套用龙蛋套取魔法石关卡，他饲养的看门犬三头犬路威的弱点。 海格当然不会故意想着害死人，但没人对他面对危险怪兽时的定力有信心。他可能就是想让那东西出来活动活动，免得可怜的毛绒绒小可爱一直被囚禁着，根本没考虑别的。 大家相信他的善良，热情和忠诚，但坚决不相信他的脑子，保密能力和那些毛绒绒的小可爱。 草包洛哈特被石化，应该是让学校里受够了课堂话剧表演的大家拍手称快的，可显然魔法部不那么认为。 观察一下正在皱眉思考，心里盘算着怎么帮助海格的哈利，艾莉森好心提醒。 “我让你暑假收集的，洛哈特窃取他人冒险记忆的证据。洛哈特身败名裂的话，那些粉丝就不会催促魔法部处理了。” 其实就算放着不管也无所谓，阿兹卡班已经彻底废掉了——看样子魔法部在压消息，还没有新闻——没有那些能直接吸取情绪力量，影响灵魂的黑魔法生物，按照混血巨人的抗性，丢哪里都没事。 万一是德国厄克斯塔监狱那种饲养了蝎尾兽做看守的魔法监狱，说不定他还会兴奋地滋哇乱叫，并且恋恋不舍试图偷偷带一点回来饲养，对着小巫师们招呼“看他多可爱”。 不过艾莉森关键在于要利用洛哈特的瓜，去压下她摧毁阿兹卡班的事情，不至于影响到她和双亲的平静生活。 至于怎么压，能不能成功压下，那就是拿着纳税人加隆，急于摆脱舆论压力的魔法部该操心的问题了，关她一个好心人什么事呢？ 提醒完毕，看到哈利眼睛一亮，想起这个准备回去写信后，艾莉森就笑吟吟离开了。 她从头到尾的话都仿佛真的只是出于好心，收到消息，提醒在意海格的小下属，并帮忙出主意。 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 赫敏忍不住开口：“格林德沃小姐怎么，怎么那么冷静？” 罗恩耸耸肩，倒并不意外：“她可是格林德沃。” …… 透过窗户，艾莉森正好看见草地上弗利维教授在教学飞来咒，用了她在游戏世界里曾经见过的一个小游戏。 地上铺着个巨大的木板，最远一端是一排红蓝双色的，约膝盖高的球。木板从远到近的颜色是红橙绿蓝，代表分数也依次递增，分别是10，20，30，50。 两人分别操控不同色的球，需要用飞来咒拖动最远处的球，让球尽可能靠近木板另一侧得分，但如果被撞掉或者拖动掉出木板，自然就是零分了。 游戏最后统计场上全部球的得分，分高的获胜。 弗利维教授向四年级生们演示如何正确使用飞来咒。 他精准念动咒语，挥动魔杖微微在前方划一个小圈。远处的蓝球接连被拖动，停在蓝色的那片区域，拿了满分。 专心看着的小动物们纷纷鼓掌，非常捧场配合。 弗利维教授笑了笑，欢快地鼓励大家。 “现在，你们谁来试试？” 路过的艾莉森无视这是四年级课堂，非常友善地主动上前，用飞来咒拖动后面的红球们，邪恶地精准撞掉矮个子教授的那几个蓝球，让还在高兴的教授变成了零分。 虚假的游戏规则：按照球被拖到的区域得分。 真正的游戏规则：清空对面的所有球。 “……！” 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屑的弗利维教授愣在原地 周围坐在草地上的学生们哄堂大笑，鼓掌欢呼声更大了。 艾莉森俏皮地冲老教授眨眨眼：“这才是正确玩法～虽然容易被打～” 弗利维教授也不恼，只是无奈摇摇头，然后自己也颇觉有趣地笑了起来。 “看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展示自己的飞来咒水平了。”他拍了拍手，尖声喊道，“做得好，格林德沃小姐！哪怕你不是这堂课的学生——为了你漂亮的飞来咒，斯莱特林加五分！” 二年级学妹——虽然是恐怖的混世魔王——的成功更加鼓励了大家，四年级生们跃跃欲试，嘻嘻哈哈地控制力道，费尽心思撞起别人的球。 自己有没有分不要紧，重点是对面不能得分。 撞掉球比单纯拖动要困难，毕竟拖动是一个力度，撞击又是另一个，一不小心就得自己出丑。弗利维教授笑呵呵地陪着他们玩闹，时不时纠正一下手势和咒语。 第194章 博格特 艾莉森独自漫步在草地上，目光扫过远处隐约可见的霍格莫德车站，还有火车轨道，心里各种想法一个接一个像冒泡泡一样咕嘟咕嘟翻涌上来。 唔，寻找某个山崖，然后炸掉铁轨，能不能把乘坐霍格沃兹特快上学的英国小巫师们一网打尽…… 如果之前没有消灭伏地魔主魂，而是留下来等到伏地魔用哈利的血液复活。她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下，储存伏地魔的血液或者说就是哈利的血液，用来作为备选复活她爸爸…… 好像有点套娃，而且要保存灵魂，还不如提前搞清楚灵魂强化质变，不被灵界吸引的方法…… 魂器能让主魂不被灵界吸引，是因为即使巫师的肉身遭袭击或者毁坏，部分灵魂依旧被完好无损的保留在世间，未受损害。 死亡就是对灵魂的一种损害，会吸引灵魂循环的规则？黑魔法可以掩盖无肉体依靠的灵魂吗…… 又或者，她能像游戏世界里的试炼一样，用魔法杀死那些死神之影，死神的黑暗恶犬和死神巨怪？死亡的规则会具现化吗？ 要么就重新试着沟通那些游戏世界…… 可是爸爸和爹爹并不害怕死亡，而且科技在快速发展，她不想他们经历一个无能为力的未来…… 漫无目的走到霍格沃兹饲养家禽牲畜的地方。 艾莉森无聊地对学校的奶牛用了退敌三尺，让牛牛上下翻飞。 魔法生物全部拯救，麻瓜生物重拳出击。 这是什么？ 这，就是格林德沃！ 去往温室，路过这里的小动物们不敢管，露出无奈又无语的表情，只能赶紧快步离开，免得混世魔王转移注意力再盯上他们。 他们对艾莉森的印象更多是恐怖，精通不可饶恕咒，虽然也知道艾莉森是个很奇怪的巫师，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奇怪。 “谁会对一头奶牛用退敌三尺呢……这太残忍了。” 这一点也不像正直宽容的邓布利多教授的孩子，但考虑到格林德沃教授以前的作风，似乎也能说得通。 翻了几次，破烂的游戏系统卡了卡，又弹出一个成就： 【牛奶牛奶溅出来】 艾莉森无语片刻，却也被打断了边发呆边翻滚晕厥奶牛的节奏，想了想，准备试试看抽出奶牛的灵魂。 正准备动手，却发现爸爸找过来了。 邓布利多现在一点也不愿意放任艾莉森离开城堡那些家养小精灵，幽灵和画像们的监视范围内，最好就乖乖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艾莉森每次离开他的监控，都是准备搞出点事情。 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老校长看了看难得体验巫师魔法服务，被退敌三尺上下翻飞到晕厥的奶牛，无奈地叹了口气。 “艾莉森，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嗯，活泼？” 其实“活泼”这种形容词真的很委婉，他再三斟酌，才从这种抽象行为中，糊上厚厚的滤镜这么评价。 最近看到她，邓布利多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又老了几十岁。 艾莉森的表情一瞬间皱得委屈巴巴，又看得老父亲心软，连连说软话。 “我只是希望你偶尔能控制下自己。” 红发小巫师乖巧地眨眨眼：“那我干正事？在霍格沃兹里，像爹爹当年那样到处演讲？” 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邓布利多噎住：“还是算了吧，霍格沃兹不能再出黑魔王了。” 他不想再看到另一个格林德沃在霍格沃兹到处煽动仇恨，兴风作浪。艾莉森不是纯粹的恶人，可是性格实在太跳脱，很难让人放心。 但考虑到艾莉森还小，邓布利多还是露出微笑，决定给个机会，满足下她的突发奇想。 “不过，如果你能保证，演讲的内容都是积极向上的，那么我可以考虑一下。” “……” 完全没憋好屁，准备煽动巫麻战争的艾莉森微妙沉默了，心虚地撇开脸。 邓布利多锐利明亮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打量着她的表情，感觉还是得和盖尔交接好，轮流盯着熊孩子。 他牵着艾莉森回城堡，去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正好是二年级的课，教室前面放着一个小柜子，柜子抖动着，咔哒作响，另一边格林德沃陪着小动物们。 喜欢黑暗封闭的环境…… 曾经也做过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用过这种实践道具的邓布利多马上反应过来，是博格特。 博格特是一种会变形的神奇生物。它会看透人的内心，变成别人最害怕的东西。 驱逐咒是“滑稽滑稽”，会强迫博格特变为巫师认为最滑稽的样子。 人越多，它便越好对付，因为它不知道该变为什么。不过真正能简单杀死博格特的是大笑，发出大笑声，博格特便会炸成烟雾消失。 不过目前被老魔王银舌头鼓动过的小巫师们一个个精神状态还不错，相比害怕慌张，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红发小巫师也听到是博格特了，脸上微微露出些抗拒和厌恶：“这种生物……” 老校长神色轻松，安慰地捏捏她的手。 “别怕，博格特称不上可怕，都是假的。而且我和你爹爹都在这儿呢。” 艾莉森感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过去的困难都被战胜了，也没有遗憾，她所恐惧的估计是未来，那些现在并未发生的东西。 对未来的恐惧再深也有限，人只会想方设法改变未来，而不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惧彻底不过日子了。 但爸爸和爹爹，恐惧的大概是过去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情，每次回想起那些记忆，恐怕就如同面对博格特一样——那是真正痛苦的人生。 所以她困惑地盯着邓布利多，抿唇低声询问：“爸爸不害怕吗？” 邓布利多温和一笑，明明说着害怕，语气却轻松随意，就好像是在喝下午茶：“当然啦，博格特变成我最害怕的东西的话，我也是会害怕的。” 但作为霍格沃兹的校长，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凤凰社的领袖，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能暴露害怕疲惫之类的软弱姿态。他得用轻松的，值得信任的态度，带给同伴足够的信心和安全感。 第195章 害怕 教室里，已经开始挑第一个人，准备让人上前单独对付博格特了。 艾莉森好奇观察那边的情况，同时打量着格林德沃。 “爹爹最害怕的，会是什么？” 她没问邓布利多最害怕的，那太好猜了，肯定是阿利安娜的尸体。 那是爸爸的家庭和理想轰然崩塌的源头。 邓布利多安静地看向正在讲解注意事项，引导小动物们的盖尔，没说话，只是又随手摸了摸艾莉森的脑袋。 格林德沃表情一如既往的张扬自信，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害怕，看到他们时，随意瞥过来的视线也淡淡的。 不过邓布利多还是看出来了，盖尔在有意用大脑封闭术封锁记忆。 这既可以解释为，让博格特专注面对学生，确保教学情况，又可以解释为，他确实不想暴露自己最害怕的，可能涉及到他们过去的景象。 问不出来，艾莉森自然也闭嘴了，好奇打量着站出来的同龄小蛇，心里思量着，之后纳威变出穿他奶奶衣服的斯内普教授，要不要意思意思跟着谴责一下…… 那可是她亲爱的院长诶！怎么可以这样恶搞人家！隆巴顿收获的只是几年的心理阴影，斯内普教授可是没脸了！ 开玩笑的。 她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两人的烂账。 隆巴顿确实无辜，但也不能说斯内普对隆巴顿的人生轨迹完全没一点好处。 斯内普的偷听预言并告密，间接导致了波特和隆巴顿家被盯上，两个预言之子失去双亲，而且斯内普之后还因为莉莉的死亡，迁怒了没被伏地魔盯上的纳威，完全称不上一个好老师。 可是，斯内普本身的定位也不是做一个好老师，而是一个双面间谍。 如果他不是一个态度恶劣，偏心眼，没有师德的老师，很多人其实都活不到成年。包括隆巴顿在内的哈利一行人，在魔法部之战那会儿，就会得不到凤凰社支援死在那了。 他的作用就像一根针，支撑着一个倒放的金字塔——那是整个魔法世界，正反双方的战略平衡。 邓布利多选择让他当魔药教授，放任他欺凌学生，是因为相比学生的心理健康，更看中这位双面间谍的心理健康，以及在之后可能的战争中获胜，保下更多人的小命。 伏地魔对这位双面间谍下过命令，让他潜伏在霍格沃兹收集情报。 在卧底潜伏期，他也不能轻松，得给正反双方传达一种“正方认为他可能变好了，邓布利多信任他，反方认为他从未改变，依旧值得信任”的模糊立场。 邓布利多是故意让他远离食死徒，黑魔法那些黑暗的，可能让他重新变坏的圈子。 用单纯的校园生活潜移默化改变他的信念，最后也的确让他从在意莉莉，到在意哈利和学生们，再到愿意为了拯救巫师界而赴死。 完全确定伏地魔，包括那一打魂器都无了之后，或许邓布利多就愿意解除战争准备，找回斯拉格霍恩教授，放这位不再会启用的双面间谍离开，结束这种师生双方都受折磨的教学生活。 不过很快，艾莉森不用胡思乱想着关心别人了。 教室里，大家已经退后了，独独留下那条小蛇面对被开锁咒打开的小柜子。 里面一个银色的圆球突然变成了艾莉森！ 那个盛气凌人的红发小巫师不紧不慢靠近小蛇，脸上露出一种熟悉的轻慢神情，血红眼睛仿佛观察玩具一般。 她周身围绕着黑雾和尖啸的绿色幽魂，手上把玩着紫杉木魔杖，杖尖还时不时冒出危险而不祥的绿光。 小动物们看着博格特，纷纷发出惊恐尖叫，拼命往后退，甚至有人躲到桌子底下了。 “艾莉森”发出轻蔑的笑声，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吓唬人带来的恐惧。 真正的艾莉森站在门口，抱着邓布利多的胳膊，一脸无语地扫视好像一点也不ooc的博格特，还有满脸害怕的小动物们。 “……哈？” 老魔王远远瞥了女儿一眼，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嫌弃。 老校长也相当无奈。 仔细想想，这个结果倒也不意外。 艾莉森的性格恶劣张扬，经常捉弄同学，顶撞教授，总惹麻烦，甚至大庭广众之下对活物用包括杀戮咒在内的不可饶恕咒…… 她可爱温顺，会为爱妥协的一面仅限于家人，在其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傲慢冷酷的样子，又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女儿。 别说是同学了，就连教职工们见到了艾莉森，很多都得绕着走。 少部分小动物还在艰难地鼓起勇气抵抗“艾莉森”。 “艾莉森”步步紧逼，走到纳威面前，没有改变造型——纳威现在最怕的根本不是斯内普教授，而是最近用钻心咒擦过他脸颊，让他想起父母怎么被折磨疯的艾莉森。 纳威连连后退，手里举着魔杖，嘴里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实在被逼急了，尖叫着。 “滑，滑，滑稽滑稽！” “啪！” 猛一声脆响，像抽了一记响鞭。 “艾莉森”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后退两步，低头打量自己现在的服装。 她身上换了装，变成一件带花边的暗绿色长裙，头戴一顶上面有只被虫蛀过的秃鹫标本的高帽子，围着棕色狐狸毛围巾，还提着一个红色大手袋。 真正的艾莉森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那只棕色的秃鹫标本像一大坨牛粪顶在脑袋上，充满了女巫的风格——就像她的水龙头脑袋蛇帽子一样，正常人绝对不会戴那种东西。 别的老气打扮倒也还好。 脸蛋漂亮，身材高挑，穿麻袋都称得上好看。 不过这种奶奶的装扮还是让教室里传来学生们的哄笑声。 邓布利多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免得伤害艾莉森：“咳咳咳……” 格林德沃带着一脸恶作剧成功的快乐狂放，愉悦恶劣地冲门口的艾莉森眨眨眼，没有一点父女情，毫不掩饰自己的戏谑得意。 见到艾莉森黑脸，他才继续关注起学生们和那只在笑声中晕头转向的博格特，继续教学工作。 第196章 钟表 博格特晕头晃脑，又朝哈利扑去。 啪一声脆响，它在哈利面前变成了西里斯的尸体。 那张曾经英俊，现已消瘦憔悴的脸上混杂着恐惧和惊讶，空洞失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倒在一片血泊中，四肢伸展，仰面躺着。 ！！！ 突然看到一具同类的尸体，教室里鸦雀无声，天真稚嫩的孩子们互相交换着面对死亡时惊恐不安的眼神。 哈利心脏狂跳，瞳孔骤缩，只觉得肺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全被吸空了，好像自己正朝地板下坠落，大脑里也一片冰冷，渗透骨髓的寒意笼罩了他。 那是博格特！ 不是西里斯！ 不是他的教父和仅剩的亲人！ 今天早上起床，西里斯还在通过双面镜笑容可掬地望着他，还用了狗吠般的笑声跟他打招呼，教父教子两个互相道了早安。 黑发小巫师猛地拔出魔杖，盯着那具尸体，坚定地念出咒语。 “滑稽滑稽！” 又是啪的一记脆响。 尸体变成了一只搞怪的大黑犬。 它似乎正在释放自己标记领地，看到周围的人群，惊慌失措地瞬间夹起尾巴收回腿，人性化地露出尴尬神色。 看到暑假旅游时的回忆，哈利松了一口气，放下魔杖，也忍不住和其他人一起哄笑起来。 不过，最感到高兴的是，这只是一只博格特！ 如果西里斯真的死了，他简直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 那该有多绝望啊。 等会儿下课，就再用双面镜和西里斯说说话吧，他好想见他。 博格特可没那些多愁善感的细腻心思，它又啪一声变成全身是毛的巨型蜘蛛，马车大的蜘蛛朝罗恩逼了过去，气势汹汹地张开了大钳子。 哈利有一瞬间想到曾经在禁林里被艾莉森带着杀的那些八眼巨蛛，也是他初次学习夺魂咒。他看着罗恩，还以为好兄弟被吓傻了。 罗恩的脸确实突然变白，不过没有逃跑，而是吼了起来。 “滑稽滑稽！” 蜘蛛的腿顿时消失了，在地上滚来滚去，有几个小巫师尖叫着躲开了。 但大部分小巫师还是哄堂大笑，就连罗恩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博格特滚到了赫敏面前，又一声脆响，变成了拿着全部为t的成绩单和闯祸被开除的通知，紧紧抿着嘴唇，满脸愤怒和失望的麦格教授。 ！！！ 有着蓬松乱发的小巫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梅林的胡子啊！ 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收到这么可怕的成绩单，并且被学校开除！ 不过，她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同样举起魔杖，对着那个“麦格教授”认真准确地念出魔咒。 “滑稽滑稽！” 成绩单和开除通知变成了一张写着“逗你玩”的纸条，一只熟悉的虎斑猫正歪头叼着纸条躺倒在地上，眼神迷离，毛发凌乱，像被撸过一样。 心里认为最好笑的东西暴露，在笑声中，赫敏脸色涨红，瞪了眼又变成其他样子的博格特。 虽然只是一场闹剧，但她还是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态度，或许应该把更多时间花在学习上，现在还不够卷！ 罗恩还在笑个不停，对旁边的卷王学霸又要开始卷的想法一无所知。 很多学生最害怕的都是艾莉森，尤其是小蛇们，然后“艾莉森”被迫换上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女巫衣服，看着倒像是奇迹暖暖。 接连多次被击退后，博格特似乎也感觉到小动物们不好对付，于是有了退避的心思，在笑声中慌张地远离他们，快速飘到门口。 小巫师们看向邓布利多和艾莉森两位大佬，都紧张起来，生怕博格特变成什么可怕的东西。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都没有阻止，放任博格特停留在艾莉森面前。 “……” 艾莉森冷静抬眸，沉默片刻，没有驱赶它，而是微微放开大脑封闭术，看着那个穿着古怪的自己发出一身响动，又开始变换。 非常平平无奇的恐惧。 博格特变成了一个时钟。 当然，它不可能仅仅只是指随处可见的器具。 时间是无形的，却能通过时钟这一凝结人类奇思巧智和知识积累的，精密有形的机械，得以让人有直观的认知，真是奇妙。 博格特变成了时钟，这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就连邓布利多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艾莉森从来不害怕强敌，那些有形的东西必要时可以被她赐予的死亡带走。 但时间不同。 时间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残忍，最难对付的敌人。它无处不在，却又无形无踪，会一点点带走你的青春，消磨你的意志，最后让你一无所有。 生活幸福美满的艾莉森，最害怕的，就是被公平而无情的时间带走现在拥有的一切。 流逝的时间背后的含义是：她的血亲会死亡，而她却永远的活下去，眼睁睁看着父亲们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她不敢研究时间魔法，因为自己现在应有尽有，承担不起一点失去他们的可能。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幸福者退让原则： 如果一个人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或稳定的生活，那么在遇到外界的挑衅和烦扰时，应该选择忍让。与可能引发的冲突和潜在风险相比，他们有更多值得珍惜和保护的东西。 因为爱，她变得软弱了。 或许她就是个胆小鬼，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会失去一切的恐惧中。 红发小巫师面无表情，重新用大脑封闭术封闭思想，随手挥动魔杖。 “滑稽滑稽！” 因为她的大脑封闭术，博格特没感觉到她觉得最好笑的东西，就只是变回了本体，一个银色圆球，然后被艾莉森用统统飞走猛得关回柜子里。 教室里噤声的小动物们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博格特的变形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 连老校长和老魔王都没想到，女儿最害怕的竟然是时间。 在他们看来，艾莉森一直是一个自信张扬，无所畏惧的熊孩子，很像他们年轻时的肆意狂妄，对生命都带着些漠视。 他们原本猜测，她会害怕失去家人，博格特可能就是他们的尸体，可结果竟然是更深层的时间。 邓布利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格林德沃简单宣布下课，走近蔫蔫的艾莉森，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第197章 永生 从那天见到博格特变成的时钟之后，艾莉森虽然维持了表面的平静，但内心的不安迅速蔓延开来。 恶作剧鬼点子少了，她开始为未来忧虑起来，去图书馆翻阅了很多魔法原理，灵魂，死亡，生命相关的书籍。 有的是普通书架上枯燥乏味的大部头，有的则是禁书区需要批条才能碰的。 她当然没有批条，也懒得去问爸爸和爹爹要——肯定要被唠叨追问一大堆问题，还不一定给批——直接给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一个夺魂咒不就好了～ 反正夺魂咒也没有后遗症，多挨几下正好增强抗性，像穆迪，就是挨太少了。 成熟的大人可不会幼稚的遵守规则，去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大人可以用绝对的力量，直接掀翻不想继续下去的棋盘。 …… 校长室的画像们七嘴八舌传递情报：除了经常去图书馆，艾莉森还翻阅过校长室书架上，邓布利多收集的，关于魂器的资料。 听着那一连串的书名，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发现艾莉森最近翻得最多的都是一些禁忌领域的禁书。 他感觉这样继续下去不太行，就趁着艾莉森在校长室看书的时候，放下了手里的蜂蜜红茶，坐到她身边，温和地看向她。 格林德沃翻了个白眼，却也难得正经地在教育上和阿尔站在了统一战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坐到艾莉森另一边，双手抱胸。 艾莉森正窝在沙发上，翻阅一本枯燥的大部头魔法原理，看着像无事发生，只是熊孩子突然懂事起来开始认真学习了。 她捧着热可可，茫然歪头，来回打量突然都坐到她身边的家长们。 “……？” 老校长单刀直入，平静地注视着艾莉森片刻后，就开口了。 “艾莉森，你最近追求永生……是为了什么？” 艾莉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反驳爸爸的指控，乖乖回答了。 “……我要让你们一直陪着我。” 邓布利多神色微顿。 “哼，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格林德沃倒是嗤笑一声，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他还是眸光微动，微微侧头看了眼阿尔。 邓布利多深深叹了口气，认真地注视着女儿。 “艾莉森，你知道吗？死亡并不是终点……” 因为他又一次的老生常谈，艾莉森变得烦躁起来：“死亡是一场伟大的冒险！我知道！可是冒险也不应该永远抛弃我吧！” “……” 邓布利多凝视着执拗的小巫师，眼里带了一丝伤感和疲惫，变得有些软弱。 他当然明白，失去父母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也明白那种被抛弃，只能独自支撑起人生的感觉。 可他不能因此就让艾莉森走上歪路，必须确保她不会试图用魔法狂妄地玩弄灵魂和生命之类的禁忌领域，造成无法想象的可怕后果。 艾莉森现在还小，她只是孤独……而已。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拍了拍说完那些话后，神色蔫蔫靠着他的艾莉森的背，眼神却有些深邃。 艾莉森最近琢磨的那些，无非就是想通过什么手段保存灵魂，复活他们，或者干脆让他们不老不死。 但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况且他和阿尔也都不畏惧死亡。 红发小巫师恶狠狠地宣布道。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在他身上，银色的眉毛和胡须上，脸部深深的皱纹上。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一种平静。 “你知道的，即使你找到了办法，我们也不会接受的。” 艾莉森冷静反驳，眼底却隐隐有红意闪过：“由不得爸爸！反正死了之后，灵魂也没有反抗能力了！” “……” 一时语塞，老校长实在为这种力量决定一切的想法头疼起来。 他感觉现在的艾莉森，像是只被关进名为爱的笼子里的凶兽。凶兽安静，却不意味着安全。她随时可能出笼，带着压抑许久的疯狂感情毁灭一切。 格林德沃抬眼看着阿尔，接着默契地扮演起慈父的角色，摸了摸艾莉森的脑袋——其实看起来，更像是在逗小孩。 看着疑惑偏头的小巫师，他语气很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不能忽视。 “听好，艾莉森，你不需要额外做什么让我们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想，我们就永远在你身边。” 邓布利多也点头，温和附和这种带些哲学意味的说法。 巫师们的寿命漫长，又涉及到魔法这种唯心力量，大部分巫师死后都是勇敢地继续往前走。 巫师可以在人间留下印记，可以飘缈地走在生前走过的地方，但只有很少的巫师选择作为幽灵停留，霍格沃兹千年以来也只有那十来个幽灵。 艾莉森紧紧抿着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这种坦然的态度激起冷冷的愤怒。 先离开的人自然最幸福，活着的那个人，看似幸运，实则最难熬。 他们就这样自顾自要她留下，永远品尝那些失去唯二同类的痛苦和孤独？ 多么残忍。 “画像们？我不要！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活着才永远都有希望！” 格林德沃揽住她的肩膀，邓布利多握着她的手。 “你要知道，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 艾莉森垂下眸子，指责道：“但那都不是你们。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在强迫一个小孩接受她的血亲会死去的消息。” 老校长皱眉，想反驳，最后却只是轻轻叹息。 老魔王张扬挑眉，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想那么多干嘛？等到我们死了，你也早就长大了。” 红发小巫师的表情是罕见的害怕，声音低低的，甚至有些颤抖：“……如果我长不大呢？” 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感到一种不安，下意识握紧艾莉森的手。 “……”格林德沃啧了一声，沉默片刻，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骗小孩，“那没办法，你只能永远当个小孩子了。” 艾莉森沉默而哀伤地盯着他：“人类的感情是被记忆所操控的，如果我们的记忆能永远停留在一起……” 第198章 灵魂 两个老父亲眨眨眼，眼中划过意外。 因为这种危险而有深度的想法，格林德沃收敛了笑容，眼神意味不明地凝视着艾莉森。 某种意义上，随意操控他人的记忆，感情和人生，倒是比夺魂咒还要不可饶恕一些。 邓布利多幽幽地缓慢开口。 “艾莉森，我们也像你一样，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但生命的意义，在于珍惜短暂生命的每一刻……” 艾莉森面色冰冷，以一种坦率而冷漠的态度宣判着事实，目光投向他漂亮明亮的蓝眼睛。 “我死不掉。” 她声音轻飘飘地再次残忍地重复了一遍。 “力量可以和肉体相互转化——我已经死不掉了。” 邓布利多愣住，瞳孔骤缩，下意识看向盖尔。 格林德沃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面上看起来却并算不惊讶。 他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那里是初见时艾莉森送他的，已经融入身体消失，还在源源不断补充气血的戒指的位置。 某些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魔法体系的魔法和道具，还有从空中撕裂空间跌落的孩子…… 阿尔和他交换过记忆，但摄神取念并不能完美地把当时的感受和思想都一并传达。 他们原以为，艾莉森只是有些奇遇，却没想到她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触及到了更加深奥的禁忌领域，甚至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不需要主动通过魔法手段，就会被动地永生。 就像凤凰一样。 邓布利多沉默地注视着女儿，澄澈沧桑的蓝眼睛看起来疲惫而哀伤。 红发小巫师突然掉下眼泪，缩着靠近他。 “不要抛下我！”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住艾莉森，抱得很紧，不停低声重复着：“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格林德沃也拥着他们，抚摸着小巫师的红色长发，语气含笑轻佻，略带夸张地轻声哄着。 “我也不想，谁舍得抛下你呢？小艾莉。” “就算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陪着你，会一直在你身边，叽叽喳喳地吵你，让你烦不胜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朗朗笑起来，声音带着戏谑和调侃。 “然后，就看着我和阿尔一起养大的小混蛋慢慢长大，直到最后变成个老巫婆……” 变成幽灵吗？ 邓布利多也被他逗笑，无奈摇摇头，却没有反驳这种说法，而是从桌上拿了颗柠檬雪宝塞艾莉森嘴里。 嚼嚼那颗有点脆的柠檬糖，感觉酸甜带涩的甜味化在嘴里，红发小巫师娇纵地轻哼，不满地抗议着他口中老巫婆的说法。 “我才不会变老，都说了是灵魂和魔法的力量构成了肉体。我也没准备分裂灵魂永生，灵魂是魔法的基础，强化灵魂力量才是进化的下一步。” 格林德沃扬眉，兴致盎然：“那下一步进化是什么？” 艾莉森安静片刻：“我不知道……但应该不再是人类了。” 邓布利多眼神微沉，抬眸和盖尔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忧虑。 “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爱你。” 艾莉森偏头，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我不知道能不能记住——就像五足怪一样，认知改变之后，可能人类的一切都无法理解了。” 传说有个岛上曾住着两个巫师家庭，产生冲突后，一方用变形术另一方一个不落地变成了一种五足怪物——当然，这种滥用变形术的行为遭到了报应——最后那些危险的五足怪杀死了岛上的所有活人。 五足怪高智商但不会说话，一直坚决抵制被捕捉和设法恢复它们的所有尝试。作为一种肉食动物，它们喜欢食人，与人类极端敌对。 这些巫师——姑且用它们的过去称呼——在变形术的影响下，完全改变了认知，清晰记得过去的所有记忆，但发自内心认可自己的怪物身份。 曾经做过变形术教授，本身也是变形术大师的邓布利多自然也知道这个例子，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艾莉森冷静地对爹爹陈述自己的理念。她的目标是通过增强灵魂力量让他们达到永生，但又狡猾地抛出增强巫师天赋的设想，试图吸引一个同样敢于研究禁忌领域的天才共犯。 格林德沃之前身为一位激进的变革者，总是更能接受某些离经叛道的疯狂想法。 “只有巫师能变成幽灵，巫师的灵魂是不同的，最起码比麻瓜强大很多，区别就是魔法……那么，提升灵魂力量，能不能提升魔法天赋？” 听到这话，格林德沃愣了一下，隐隐猜到她的想法，看着小巫师，眼神陡然变得幽深起来。 沉默片刻，他语气平静，缓缓开口，简单思索着挑了些看过的相关理论，但仔细听，就能听出其中深意。 “魔法的本质是灵魂，也就是精神的力量……它的盛放，只会在极少数的灵魂里……理论上来讲，确实如此。” 魔法和灵魂力量息息相关，这是每个巫师都清楚的事情，但很少有人会去深究天生的天赋和涉及本源的禁忌。 巫师界一直很自然地接受着天赋论，鼓励坚定信念和意志，通过精准施法动作和魔咒来增强魔咒强度，因为这些更容易，也更安全温和。 老魔王若有所思，异瞳在阳光下灼灼闪动，被新的设想重新激起了难得的野心，仿佛看见巫师界迎来的变革，还有未来那个更加强大，更加辉煌，也更加危险的魔法世界。 他确实被说动了。 艾莉森平时和他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但真正涉及大事，他们反而是更能接受彼此想法的人，同样不安分，同样冷漠激进疯狂，同样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格林德沃不可能看着巫师界一直这样下去。 科技在发展，而魔法却停滞不前，麻瓜界和巫师界之间的矛盾总有一天会爆发，那时，他们必将处于弱势地位。 他无比厌恶这种现状，现在的安分只是因为重视阿尔，以及那些伟大事业失败后没有再起的可能了。 可如今，机会摆在面前。艾莉森提出了一个疯狂诱人的计划，让他看到了改变的机会。 第199章 思量 鼓动完野心家爹爹之后，艾莉森得意地勾起嘴角，鬼鬼祟祟侧脸瞄了瞄邓布利多的脸色，暗中观察爸爸的态度。 之前还哭过，脸庞有些泛红，面上看着是一副活泼可爱的样子，实际上小毒蛇心里转着绝对不能被家长知道的，冷漠可怕的念头。 她现在的温和做派只是因为局势不坏，还不到让她拼着爸爸伤心去搞小动作。 她是一个现实的，或者说悲观的人。 麻瓜界的科技在发展，巫师界却一直停滞不前，若几十年后的某天，科技彻底能压制魔法，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所珍视的一切恐怕都要化为泡影。 甚至现在麻瓜界的导弹，卫星都足以对巫师造成威胁了，还有某些生化手段…… 导弹可不会受麻瓜驱逐咒影响，魔法能干扰电子设备，但能让炸药熄火，物理规则完全失效吗？通过日影之类的计算方式就能大致确定巫师界方位，真要壮士断腕牺牲平民，完全能伤到巫师界。 卫星虽然可能受魔法干扰，但依旧可以捕捉到那些在麻瓜界混居，突然瞬移消失出现的可疑人员。 麻瓜政府不可能一直那么好心地帮忙遮掩，而不索取任何回报。 一旦科技能摆脱魔法干扰，魔法的一切在快速发展的传媒手段下，能轻易传遍全世界。 到了那时，巫师们根本不能用遗忘咒解决，麻瓜政府也受够了这种麻烦的投入，接下去就是暴露虚弱的巫师界任人宰割的时候了。 麻种巫师到底是从小在麻瓜界长大的，观念会受麻瓜影响，在利益诱惑下，或许混血和纯血巫师都不见得靠谱，会有眼皮子浅的出卖同类获取蝇头小利，却不认为屠刀最后也会落到自己身上。 艾莉森有想过，如果爸爸和爹爹越来越老，局势越来越坏，她就控制外界接收信息的渠道，让他们只能看到一片花团锦簇，最后在幻梦中幸福死去。 但她又实在舍不得他们离开，画像终究不是真实存在的生命，那就只能追求永生。 不断清洗虚构记忆，让彼此的记忆和感情永远停留在过去也不错，但风险太大，容易翻车。爸爸和爹爹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图谋的又是感情，不能强行用武力压制。 她不想自己的血亲把注意力放在除自己之外的别处，可一旦永生就不可能无视巫师界的情况。 他们这种人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脱离巫师界只顾自己，负面影响虽有，但并不致命，只可惜相比随便巫师们去死的她，她的父亲们偏偏生了一副充满责任感，忧国忧民的柔软心肠。 那就得两手抓，追求永生的同时，顺便拉一把巫师界。让巫师界最起码能苟延残喘坚持一阵子，在她的父亲们因漫长的生命对它丧失兴趣前，依旧存在着，面对麻瓜有自保能力。 “……” 被观察的邓布利多垂眸，情绪难辨。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没察觉到巫师界的某些隐患，潜藏在平静生活下的危险。 始终未曾解决的巫麻矛盾，血统歧视，阶级固化……那些“黑魔王”激进而残酷的理念从始至终都有孕育的土壤和环境，都会有一部分不满于现状的人响应。 但前半生忙着阻止盖尔，后半生又和老学生汤姆斗智斗勇，分不出精力，逃避权力的情况下，也很难真正去深想和处理这些未来危机。 他是一个等待着死亡，像劳累了一天准备上床睡觉的老人，只能做好目前能做的事，抱着乐观心态，留个画像指导，寄期望于未来成长起来的后辈解决未来的问题。 现在汤姆的问题不再是问题，倒确实应该考虑别的了。 并非推动战争，而是研究如何提升巫师的魔法力量吗…… 身为爱人亲人，邓布利多当然知道，这对姓格林德沃的父女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不过这个计划确实可能解决巫师界目前的困境，探索出一条发展方向。有他参与并且盯着，盖尔和艾莉森不会太过分，做出什么伤害无辜者的事情。 也或许他担心早了。灵魂这种禁忌领域没那么容易研究透，前人的经验都少之又少，现在只是纸上谈兵，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可如果真能实现，巫师界将迎来一个新纪元。 虽然是现在的正方领袖，刻意远离权利的校长，但一个青年时期能和格林德沃找到思想共鸣，同样不满于巫师界现状，看得清未来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顽固守旧分子。 一向理性的邓布利多冷静思索片刻，最终同意了这个温和的提议，注视着旁边的两个人轻声应允：“我同意。” 即使前路未知，也要勇敢地朝着希望走下去。 更何况，现在还有彼此相伴。 继半个世纪的敌对，他和盖尔重新走到一起，共同面对未来。而这一次，他们会并肩作战，为理想而努力，再也不分开。 邓布利多弯眸，看着歪在他怀里撒娇的艾莉森，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心潮澎湃的格林德沃满意地亲了亲阿尔的脸颊，并被人侧头回亲一下。 红发小巫师带着嫌弃，捂着眼睛偷偷从指缝间观察。 兴奋的老魔王随手找玩具逗弄，恶劣地捏了捏无辜小孩的脸蛋。 老校长看着，轻轻一笑，主动抓住折腾小孩的手，想让盖尔松开，却被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 他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艾莉森的脸都酸了吧唧地皱巴起来，试图分开他们隔着自己依旧交握的手。 so？ 她没记错的话，提出计划的是她吧？为什么他们两个又黏黏糊糊地开始秀恩爱了？ 靠后都不方便了！很硌人的！还怎么坐啊！ 她现在雷ggad！ 尤其讨厌不分场合腻歪的夕阳红情侣！ 格林德沃瞥她一眼，得意挑眉，又挤着她，凑过去故意在阿尔的唇上啄了一下。 就着小败犬精彩的小表情，尤其下饭。 第200章 宠物 成功达成目的，鼓动老父亲们自带人脉帮忙干活之后，艾莉森又恢复了过去的悠闲，甚至还明目张胆在学内带着寝室里那一串骷髅亡灵到处溜达。 她寝室隔壁的其他斯莱特林寝室，确实偶尔能听见艾莉森走后的无人寝室里，时不时发出细微的诡异动静，但根本没想到混世魔王会在自己卧室留一堆骷髅亡灵！ 二十几只骷髅簇拥着艾莉森下楼，正好撞见这一幕的小蛇们也都安详不起来了，纷纷亡魂大冒尖声惊叫，敏捷机灵地避开那些死人骨头架子。 骷髅战士和骷髅法师们围在艾莉森身边，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在聊天。 出了公共休息室往前走，就看到一只路过的小獾被吓得摔倒在地。 “别……别过来！” 闻言，艾莉森勾起冷酷的笑，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瑟瑟发抖的小獾，开始得意洋洋地欺负命令同学。 “把你的零食交出来！” 在周围一堆骷髅和混世魔王的压迫下，一只獾獾哭着交出自己抱着的零食。 周围的学生们退避三舍，议论纷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和缺德的场面。 红发小巫师吃着抢来的乳脂软糖，从地窖往楼上走，漫无目的，就是主打一个随机。 差点没头的尼克从石墙里钻出，飘到艾莉森面前，打量了一下她周围的骷髅们。 “格林德沃小姐，这样可不好。” 说话间，这位和蔼善良的德?尼古拉斯敏西-波平顿爵士，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还晃了晃，叹了口气：“你是个斯莱特林，应该更优雅些。” 艾莉森蹙眉牢牢盯着他，观察那只珍珠色泽的幽灵脸上的表情，敏锐断言。 “我爸爸让你盯着我。” 被戳破了，尼克尴尬地笑了笑，优雅地挥着一只修长的手，扶了下卷发上插着羽毛的时髦帽子。 红发小巫师的异瞳仿佛能透过车轮状的皱领，看穿他那和脖子连着一点的断口，脸上浮现出一个明晃晃带着算计意味的微笑。 “我听说你一直希望脑袋彻底地断掉，并加入无头猎手队？我能帮你……” 这只格兰芬多的学院幽灵愣住了，略带心动，犹豫着开口：“真的吗？” 他的目光游移在那些骷髅亡灵身上，那些同样半生不死，没有轮回的东西…… 正常来说，幽灵无法被伤害到，但这些亡灵或许…… 艾莉森甜甜一笑。 “当然～不过你也知道，斯莱特林一向精明……我要你去校长室里站岗，盯着我爸爸。” 尼克瞪大了眼睛：“你要我反过来监视阿不思？” 红发小巫师歪头，狡猾地说着：“没有，只是小小的反击一下我爸爸～你去和他直接说明情况都行。” 尼可：我也是你们y的一环吗？ 不过纵然搞不懂这对父女到底在闹什么，被拒绝多次，无比希望加入无头猎手队的尼克还是犹豫着应下了这个明显有利的交易。 一个骷髅战士上前，直接砍断了他脑袋连着脖子的那点皮和筋，尼克的脑袋就这样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尤其是被幽灵脑袋滚到脚边的小动物，一蹦三跳地惊恐退开。 但那颗滚到地上的脑袋肉眼可见的兴奋，没头的身体匆匆忙忙，像没头苍蝇一样趴下来摸索着抱住了地上的脑袋，看着很像某种幽灵的行为艺术。 无头身体抱着脑袋，脑袋一边笑一边向艾莉森道谢，然后飞起来快速飘向校长室。 “谢谢你！格林德沃小姐！” 艾莉森目送他远去，真诚希望能吓她爸爸一跳。最近忙于研究灵魂力量，寻找相关书籍的爸爸和爹爹都不太关注她了，非常让小孩担心。 “……” 很快，没过多久，招摇过市的街溜子就被赶来的邓布利多拦下了。 老校长看着形态各异的骷髅战士和骷髅法师，微微皱眉，语气还算温和，但态度很坚定。 “艾莉森，你不能带它们在校内到处跑。” 那些明显偏向战斗的，呆头呆脑的骷髅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强大危险的气息。看着它们在艾莉森身边晃来晃去，总给他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艾莉森义正言辞，随手摸了摸一个骷髅的脑袋：“这是我的宠物！像那些蟾蜍，猫头鹰和猫一样的宠物！” “……” 邓布利多沉默。 这明显不是正常宠物该有的样子啊喂！ 而且这根本不是宠物不宠物的问题，是尸体处理问题！ 死者为大，随便拿别人的骨头架子当做宠物，这种行为实在算不上礼貌，甚至应该说是缺德。 老父亲实在头疼，决定先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骷髅哪来的？” 他不相信艾莉森会偷偷出去杀了一批人，还明目张胆地把证据炫耀出来。 艾莉森心虚片刻，乖乖回答。 “之前那个岩洞，湖里面的阴尸都被我钓上来了。” 邓布利多回忆了一下汤姆存放斯莱特林挂坠盒的空旷岩洞，感觉血压正在升高，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他一直以为艾莉森只是单纯用厉火之类的魔法，清除掉了那些作为魂器保护措施的阴尸，结果是全都被熊孩子捞光了，一个不剩收进了口袋，还进一步精加工成了骷髅亡灵。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保持心平气和：“那你能控制好这些骷髅吗？” 艾莉森优雅地挥动魔杖，指挥骷髅们跳芭蕾舞。 骷髅们僵硬地扭来扭去，动作非常滑稽，完全看不出任何美感，场面十分诡异。 格林德沃下课，从楼梯口看过来，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靠在楼梯扶手上，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骷髅跳舞。 操纵亡灵的法术，倒也有点意思。 “小艾莉，能不能让它们表演些更刺激的？” 艾莉森轻哼，一个骷髅法师瞬间动手，手上一团白色闪电球轨迹飘忽地袭向他。 老魔王挑眉，灵活地侧身躲过，看着那团雷电在石墙上留下一片焦黑，还吹了声口哨。 “不错嘛，威力不小！” 第201章 牺牲 从那块被炸得焦黑的石墙上收回视线，邓布利多平静地盯着祸害城堡的格林德沃父女。 一个偷偷摸摸收集了大量阴尸，重复利用做成了危险的骷髅亡灵，操控死者的法术看着都不怎么正派。一个身为教授，却故意挑衅小孩，逗弄别人攻击，毁坏城堡。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这样下去，霍格沃兹迟早会被他们拆掉。 年轻时，邓布利多对盖尔滥用黑魔法，导致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行为看得很开，带着宽容放纵。毕竟，如果盖尔没被开除，他们就无缘见面了。 但是现在，身为即将被拆学校的校长，邓布利多感觉自己很难看得开。 老校长瞪了倚靠在楼梯栏杆上看戏，快乐狂放不减当年的爱人一眼，决定先收拾熊孩子。 艾莉森眼泪汪汪，试图站在最前面，保护自己没有几个的骷髅们。 “那我只带两个，可不可以？” 哪怕知道她大概率是装可怜，邓布利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就两个，不能再多了。” “谢谢爸爸！” 艾莉森顿时欢呼雀跃，还抱住爸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赶忙带着二十几只骷髅溜回地窖里的寝室，把多余的骷髅关起来。 至于知道这里有一堆骷髅亡灵的隔壁寝室的惊恐小蛇…… 反正她不关心。 可爱的骷髅有什么好怕的，她天天都会挑两个抱着睡觉呢。 格林德沃居高临下地看着，挑眉轻笑：“阿尔，你可真纵容她。” “你也给我适可而止！盖尔！”邓布利多的声音里透出某种类似警告的东西。 格林德沃教授摊手，狡猾地顺从了校长先生。 “好吧，既然你都发话了……” …… 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对决格兰芬多。 老校长简单翻了翻那本《哈利波特与密室》，顺着追着哈利砸的失控游走球，抓到了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多比。 不同于艾莉森对无法沟通的多比的厌恶，邓布利多更多能看到多比向往自由，勇敢善良，一直活在缺少爱的世界里，但仍然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的一面。 他对家养小精灵一直有一份独特的理解和包容，所以也没有责怪多比的行为，只是让多比知道密室的危机已经解除，交流安抚过后，就放走了。 艾莉森抬眸观察爸爸的神情，敛下眼中的思绪。 …… 又是一年圣诞节。 终于暂时结束了堪比渡劫的上学日常，小动物们热泪盈眶，赶紧回家，享受远离混世魔王的愉快圣诞节假期。 反正剧情已经完全崩盘了，艾莉森就送了两个家长剩下的全套哈利波特系列。去年送的羊毛织物根本穿不完，她就没继续织。 穿着一身羊毛衫的邓布利多，修长指尖拆开礼物包装，挑出最后一本《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翻开最后几章的霍格沃兹之战。 鱼死网破的胜利……那些留下来保卫霍格沃兹，最后牺牲的孩子们…… 他明亮的蓝眼睛渐渐湿润。 虽然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预言书上的内容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很多人放假前还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地经过他身边…… 最后为了保护更多生命，他们选择留下战斗…… 可那些孩子们，还那么年轻，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人生。 他们本应该享受平静的校园生活和光明璀璨的未来。 同样在他身后看着书页的格林德沃，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慰。 “别太难过了，阿尔。伏小鬼已经死了，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现在，所有人都活着，都很幸福。” 说着，老魔王低头吻了吻他侧脸的泪珠。 老校长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是啊，大家都还活着，都好好的……” 这样，已经足够了。 艾莉森抽出他手上的书，阴阳怪气念出一段，仿佛冷静而残酷地宣判。 “听说他晚年独自被关在纽蒙迦德时，流露出了悔恨……也许，他对伏地魔撒谎就是想弥补，想阻止伏地魔拿到老魔杖……或者是不让他闯进你的坟墓？” 从听到这段的时候，邓布利多就脸色一僵，感觉身后的爱人更加搂紧了他，羊毛衣相互摩擦，似乎带了点微弱的静电，刺得脖子疼。 这种自欺欺人的片段公开处刑…… 安静的听了部分，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本书，只是靠在盖尔怀里，沉默不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一样。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在他死后，盖尔保护着他的坟墓，不愿意独活了吗…… 两个月的意乱情迷，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吾与吾爱皆亡于高塔，君与君心永留于盛夏。 “……” 再次睁开眼睛，他盯着眼前火光跳动的壁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松点，那不是真的。”格林德沃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又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语气轻快，并不在意，“我们已经结婚了，而且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那只是个不可能实现的预言，不会成为他们真正的结局。 他们之间不会再有遗憾，不会再错过彼此，相反，会一起度过余生，永远陪伴着彼此。 艾莉森抛下书，强行挤到他们中间，破坏气氛，对邓布利多大声嚷嚷，非常不满自己不被关注。 “爸爸！”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揉她柔软顺滑的红色长发，又耐心地帮她编起辫子。 “艾莉森！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被挤开的格林德沃黑脸，突然有种想把小混蛋扔进壁炉里的冲动。 他实在不明白，熊孩子为什么那么能闹腾，每天精力旺盛，还喜欢破坏气氛，猫嫌狗厌的。 看着艾莉森那张酷似阿尔年幼时的脸，他顿了顿，还是忍住了，在心里重复强调这是他和阿尔唯一的孩子。 第202章 涅盘 艾莉森去逗弄福克斯了。 高高的镀金栖枝上，老凤凰现在老态龙钟，活像是一只被拔光了一半羽毛的火鸡。它目光愁苦无神，以往清脆的声音都仿佛窒息一般，而且一直在掉毛。 之前被惹恼，现在也没有原谅熊孩子的福克斯，已经模样可怕了好多天，到了将近涅盘的时候，都提不起精神啄人。 凤凰将死，就会自焚，然后从灰烬里涅盘重生。 邓布利多同样注意到了福克斯的状态，略微有点苦恼。他一直催促老凤凰快点涅盘，只可惜…… 就像过去那样，福克斯懒洋洋抬头看了主人一眼，发出一声长鸣回应，然后又恹恹地低下头，有点打瞌睡。 艾莉森露出一个坏笑，抬手一道绿光击中福克斯。 这是一个无声的杀戮咒。 当然，凤凰是不会死的，这只是手动加速，帮它涅盘。 她一向是个乐于助人的黑巫师，对于神奇动物，一样乐于拯救。 ！！！ 两位家长同时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阻止，被杀戮咒击中的难看老凤凰已经全身腾起火焰，惨叫一声，接着便消失了，只剩栖枝下的地板上有一堆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灰烬。 一只全身皱巴巴，没有羽毛的雏鸟从那盘细软的灰烬中探出脑袋。它的相貌和老鸟一般丑陋，只是变得小小的。 “……” 回过神，邓布利多神情古怪，非常无语，只听到那边熊孩子欢快得意的挑衅声音。 “福克斯～你的圣诞礼物是一个杀戮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雏鸟被气得瞪大眼睛，扑腾着没毛的翅膀，想要啄她。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不像成年形态，它现在太小了，根本够不到艾莉森。 红发小巫师果断发出嘲笑。 简单折腾几下，就累得精疲力尽，福克斯也懒得理会艾莉森了，只是虚弱地趴在桌子上，完全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等它恢复过来，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主人的幼崽，至于现在…… 还是先躺平吧。 猫嫌狗厌的艾莉森得寸进尺，伸手要摸它。 福克斯愤怒地尖叫一声，再次拼命扑腾着翅膀，躲开了熊孩子伸过来的手。 邓布利多赶紧把小巫师拎到一边教训，远离自己的宠物福克斯。 “不要胡闹，艾莉森！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凤凰就会出现，我们的祖先和凤凰缔结过友谊，它们代表着我们家族，你不许欺负福克斯……” 艾莉森被爸爸软绵绵的教训了，但是不要脸的她才不在意，戏谑且不怀好意地偷偷瞄向侧面，故意用眼神吓唬逗弄福克斯。 雏鸟锐利的黑豆眼睛死死盯着她，显然被气得不轻，又冲着熊孩子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可惜它现在实在太小，鸣叫声都毫无威慑力，叽啾叽啾的。 邓布利多实在头疼。 魔法是唯心的，需要坚定的意志，顶尖巫师都或多或少有些偏执，他是，盖尔也是。 艾莉森似乎也有点这种倾向，并且主要体现在不听话和不要脸上。 讲道理教训她，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时会看戏一样鼓掌叫好，主打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又特别擅长气人，经常故意把别人噎个半死，然后在一边嬉皮笑脸地看戏和狡辩。 扣斯莱特林的分，她大方请客。 关禁闭做义务教育，她能炸了办公室。 没收魔杖，她会无声无杖施法。 巡视禁林，她像回家一样自在，神奇动物惊扰了她，就是一道正义的绿光照耀大地。 敢开除她，几天后估计就能看到女承父业，成为通缉犯后到处演讲的肄业生了。 要是不理她，她马上能偷偷摸摸作妖，搞出大事情，最后又是自己收拾烂摊子。 霍格沃兹校史上从来没有过这么抽象的熊孩子，仅仅入学一年多，就已经闹得学校鸡飞狗跳，成为有史以来最臭名昭着的学生。 无论教职工还是学生，幽灵画像，哪个见了她都得头疼。 邓布利多教学那么多年，本身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学生根本不敢在他面前闹腾——无论是韦斯莱双子那种爱恶作剧的，还是汤姆那种野心勃勃的。 他也会开玩笑，会宽容地笑眯眯看着孩子们的各种行为，但威严强大的长者本身就是一种压迫。 可艾莉森根本不怕爸爸，最初见面就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一直到现在，行为越来越离谱。 邓布利多又不好动手打人，他实在不是一个会通过打人这种暴力手段教训小孩的人——而且也不一定能完全压制住。之前那次决斗，两人都有所保留。 无可奈何的老校长只能安慰自己，等女儿再长大一点，或许就能懂事，不会这么调皮捣蛋了。 格林德沃走到他身边，慵懒环住他的腰：“别管她了，她就是个小混蛋。” 邓布利多顺势靠着，放松了一些，无奈笑笑，下意识维护女儿：“她还小……” 老魔王嗤笑：“还小？她暑假过了都已经13岁了！” “13岁也还是孩子！”老校长瞪他一眼。 艾莉森得意洋洋，撒娇蹭蹭爸爸，顺便道德绑架攻击爹爹。 “我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和我计较什么啊？你小时候也熊过，小孩子就是要释放天性，追求自由的！” 底子确实不干净的格林德沃被噎了一下，咬牙切齿。 “……少拿你和我比！我小时候没你那么欠揍！” 他小时候确实熊过，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别人熊。而且艾莉森熊起来比当年的他还要过分，完全就是故意在调皮捣蛋，无法无天的，魔法监狱都毁过。 感觉底气不是很足，他垂下眼眸，露出危险的笑容，松开一只抱着阿尔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揪住艾莉森的脸颊，直接物理闭嘴。 红发小巫师吃痛地嗷呜一声。 “释放天性？追求自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自由？” 老魔王冷笑着松开了手，目光中满是威胁。 小崽子，敢和他顶嘴？ 他可没有阿尔那么好脾气，还会讲道理。真要惹恼了他，后果自负。 艾莉森揉着被捏红的脸，不服气地瞪着爹爹，但最后还是怂了，瘪瘪嘴，乖巧起来，没有继续作妖。 第203章 校董 卢修斯收到一封来自霍格沃兹的陌生来信，疑惑地拆开。 信件内容言简意赅，字迹锋利。 【马尔福家主，关于你借韦斯莱家孩子的手，送入霍格沃兹的某样东西，我觉得有必要来学校沟通一下——艾莉森?格林德沃】 大马尔福脸色一变，下意识握紧了银质蛇头手杖。 他当然明白，那位格林德沃小姐指的是什么。 暑假，魔法部开始搜查巫师家中是否存有黑魔法物品，而韦斯莱家主亚瑟就是其中带队的一个。 他在翻倒巷紧急脱手处理了一部分，然后故意和死对头韦斯莱打起来，把伏地魔曾经交给他慎重保管的旧物——那本日记本——偷偷塞进韦斯莱家小女儿金妮的坩埚里。 这样，让马尔福家摆脱了伏地魔旧物，避免真的被搜查发现他和伏地魔有关，又能给那群接手伏地魔旧物的纯血叛徒带来不少麻烦，说不定还能在霍格沃兹制造混乱，逼迫邓布利多离开。 本来都算计好了，也确实有人在霍格沃兹出了事，还是洛哈特这个名人。 可奈何今年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传闻霍格莫德村很多人目击到消失十几年的伏地魔重新归来。 然后又是格林德沃接手黑魔法防御课，老魔王彻底常驻霍格沃兹。 阿兹卡班也被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女儿摧毁，摄魂怪全部消失，囚犯也变成行尸走肉——虽然马尔福家在伏地魔消失后没了靠山日子难过，但还是有些魔法部的信息渠道的。 搞得卢修斯犹犹豫豫的，不太敢明目张胆跳出来给邓布利多找麻烦。邓布利多是个会遵守规则的好人，可格林德沃父女很可能百无禁忌。 现在倒好，事发了，都直接找到他头上了。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是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带入霍格沃兹的，又没有证据证明那本日记本是马尔福的东西。 卢修斯这么想着，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那位格林德沃小姐的来信还是得重视一下，毕竟她背后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 于是，他借口校董视察校务工作，向邓布利多寄信预约拜访，然后带着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幻影移形去了霍格沃兹。 圣诞节假期，学校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影，大马尔福轻车熟路直奔校长室。 …… 校长室。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给一些老朋友回信交流。 艾莉森非常有黑巫师做派，身后随侍着两个骷髅亡灵，和格林德沃一起坐在沙发上。 提前从回信中得到口令的卢修斯进来，目光扫过周围，心中暗惊。 早听说过格林德沃小姐精通黑魔法，但没想到会如此肆无忌惮，玩弄死者，邓布利多也不制止。 邓布利多笑了笑，神色如常，声音轻松：“卢修斯，下午好，坐吧。” 虽然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邓布利多明亮锐利的蓝眼睛和闪动的半月形眼镜时，卢修斯还是有些心虚。 他面上不显，微微颔首，尽量让自己从容不迫地坐下。 心中暗骂老狐狸，却不耽搁成年人嘴上维持风度的寒暄。 “邓布利多，好久不见。” 他又看了一眼那边的格林德沃父女。 “还有格林德沃先生，和格林德沃小姐。” 格林德沃没什么反应，艾莉森倒是展颜一笑，仿佛天真又开朗，不像父亲们还会掩饰情绪。不过她的神情中透着些轻慢感，像看玩具一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被自己一封信招来的访客。 卢修斯脸上维持着完美笑容，快速移开视线。红发小巫师相当漂亮，但脾气也同样的恶劣，被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邓布利多明知故问，嘴角挂着若有若无，温和无害的笑意。 “你特地来一趟霍格沃兹，是有什么事吗？” 大马尔福语气强硬，试图先发制人占据主动权，支配谈话。同时，他冷漠的灰眼睛也在仔细观察邓布利多和艾莉森的表情。 “关于校内发生的攻击事件，洛哈特教授遭遇的袭击，我想，董事会需要一个解释。” 事情都已经过了近两个月了才来借题发挥，邓布利多却也没戳穿他的借口，而是顺着话头往下说。 “确实，吉德罗被石化了，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哦？”卢修斯色厉内荏，“是谁？” 邓布利多指尖相合，语调平和，逼视着他的眼睛，同样密切地注视着他的反应。 “还是上次那个，卢修斯，这次伏地魔凭借他的日记，通过另一个人活动。” “真是个巧妙的计划，如果我们没有发现那本日记，哎呀——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可能就要背黑锅了。毕竟谁也没办法证明她不是按自己的意志行动的，韦斯莱家也会……” 卢修斯听着，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笑容，但心里已经开始骂娘。果然是老狐狸，竟然已经查到这里了，还把自己之前的打算完全猜了出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很不自然地接话，装作没听出来其中的敲打意味。 “是啊，邓布利多，真是万幸。” 反正日记本也被毁了，没有证据，那他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认账就行…… 似乎开出了这只傲慢的白孔雀的小心思，艾莉森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实在憋不住话了，非常好心地公布了正确答案，兴致盎然地欣赏他的表情。 “其实你不用在意阿不思的，反正他也不能把你怎样。不过呢～那本日记本是伏地魔的魂器，用来保证他能永生。当然，他做了不止一个，所以你胳膊上的标记还在……” 魂器？！ 那本破烂的麻瓜日记本是魂器？！ 卢修斯脸色骤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手臂。 艾莉森表情微妙，混合着怜悯和看戏的愉快，继续补刀，分析结果。 “等他回归重生后，发现你把他的灵魂碎片送到了霍格沃兹，被我们毁了，那马尔福家……” 这位马尔福家主瞳孔骤缩，额头上冒出冷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微微颤抖，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估计都要瘫软在地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第204章 卢修斯 艾莉森…… 当然是顺着原着剧情说一下，吓唬他，等他炸毛，然后趁机空手套白孔雀的。 现在伏地魔的主魂都没了，魂器除了哈利这个活着的，就只剩下赫奇帕奇的金杯，马上也要作为依旧灵魂的实验道具了，她上哪再给人复活一个？ 卢修斯什么都不做，完全不理会她的话，都不会出事。 不过，马尔福家确实是一块任人宰割的无主肥肉，对于最近忙着搞灵魂和精神力量相关实验的艾莉森来说，仆人当然是越多越好——虽然人可能不够忠心，但提供的物资绝对是够的。 还能让董事会多给资金少找茬。 而且她爸爸想要那个原着后期出彩牺牲的多比的话，也可以趁机弄到学校里，不要放到她面前碍眼就行。 心里转着这些弯弯绕绕，艾莉森甜甜一笑，愉悦恶劣地恶魔低语。 “你肯定想好了怎么糊弄过我们。不过面对伏地魔，你也能这样糊弄过去吗？算计到最后，居然连马尔福家族和你的家人都保不住了～真是自作聪明呢～” “……” 沉默着，卢修斯只觉得脊背发凉，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即使神秘人不在了，他也没那个胆子拿主人的灵魂碎片开玩笑。如果知道那本日记本是魂器，把他的腿打断，他都不敢乱丢的。 伏地魔在将日记本交给卢修斯时，并没有告诉他日记本的本质，只说这能打开密室，并且警告他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不能使用日记本。 但无论他怎样辩解自己无意弄丢主人的魂器，神秘人回归后，绝不会只对做出背叛行为的他好脾气地一笑而过。 就像格林德沃小姐说的，等待他的，更可能是家破人亡。 他习惯于将自己的财富和家世作武器，利用威胁其他巫师顺从他的命令，但这些无法反抗他主人的不可饶恕咒。 这一刻，卢修斯无比痛恨自己当初愚蠢的决定。 同样恶劣地欣赏够了，格林德沃轻笑一声，这才慢悠悠地管教起来。 “小艾莉，别太欺负人了。” 邓布利多也适时开口，一唱一和。 “卢修斯，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在自闭的大马尔福艰难地抬起头，迎上了两位顶尖巫师锐利的目光。 “……！” 别无选择。 除了投靠凤凰社，他别无选择。 他还有茜茜，还有小龙需要保护。 想起家人，卢修斯强忍着内心翻涌而起的复杂情绪，勉强撑起一丝微笑，站起来，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 白孔雀直接承认了之前咬死不认的罪行，一向高傲的脊背弯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诚恳些，话里的称呼也改了。 “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教授，我很抱歉之前鬼迷心窍，做出那样的行为。”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温文尔雅，半月形镜片闪动。 就他本人来说，对卢修斯这种善于钻营，轻贱生命，畏首畏尾的人始终持轻蔑不屑的态度，根本不会让他和凤凰社沾边。 不过，只是陪艾莉森吓唬人的话，确实可以演一演，反正汤姆其实已经没了，也不需要庇护马尔福。 “没关系，卢修斯，人总是会犯错的，重要的是能认识到错误，并改正它。” 老校长话里有话，同样是人精的卢修斯自然不会听不出来。这是在提醒他，想要保住马尔福家族，改换阵营投靠凤凰社这边，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心中苦笑，却也微微松了口气，还有谈的余地就好。 “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弥补曾经的过错。”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似乎对卢修斯的态度还算满意。 之前开口阻止小孩的格林德沃则是一直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死亡圣器徽记挂坠，并不在意那边达成的协议，没有掺和的打算。 一旁靠着爹爹的艾莉森，十分乐于助人地提供了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呢～伏地魔曾同样交给贝拉特里克斯，你妻子的姐姐一件东西，放入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保管……” “现在莱斯特兰奇夫妇变成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马尔福家作为亲戚，接手财产也理所应当，对不对？” 这是要让他出面，通过争夺财产合理接手金库，为摧毁另一个魂器出力…… 之前弄丢日记本魂器还是无意的，现在却是彻彻底底的背叛…… 卢修斯只觉得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都在盯着他，显然对于这个投名状十分重视。 他定了定神，缓缓开口承诺。 “是的，我一定会做到。” 红发小巫师又笑嘻嘻地逗弄白孔雀。 “别那么沉重呀～你要想想，既然已经背叛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让旧主彻底死透……” 让伏地魔彻底死透？！ 大马尔福掩饰不住惊恐的神色，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仿佛被毒蛇缠住一般。 很难相信这样的狠话会从一个和儿子同龄的小巫师嘴里说出来，但偏偏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谈论天气一样。 格林德沃则是将艾莉森圈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嘴角挂着似有若无地笑意。 良久，卢修斯缓过神，深吸一口气。 “……多谢提醒。” 褪下笑意的艾莉森神色傲慢冷酷，眼神锐利，说话毫不客气，一点没有白嫖的心虚。 她可不打算让马尔福把这个当做投靠的功绩，相反，马尔福应该为这份情报给出更多报偿。 “多谢？你确实应该感谢我们的情报，取得莱斯特兰奇的金库是为了你的全家性命！” 被一个小巫师咄咄逼人到这种地步，卢修斯面色一僵，随即苦笑一声：“您说得没错。”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没有资格抗议。只要能保住马尔福家族，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想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下来，定定看着艾莉森。 第205章 多比 蜂蜜茶热气氤氲，缓缓升腾起的水汽更加柔和了红发小巫师本就秀美的脸庞。窗外青白的雪片纷纷扬扬，带着深冬的寒意，却被壁炉的暖意阻隔。 没有急着开口，艾莉森先喝了口爸爸递的茶，通过稚嫩的小手段给足卢修斯心里压力，才又漫不经心抬眸，打量着他身后弯腰曲背的多比。 虽然不会故意虐待发泄，但艾莉森对家养小精灵的态度向来都是无视，有需要时才会正眼看这些仆从，带点好声气。 平时也只有格林德沃庄园和巴希达家里的那些家仆，因为长辈的关系，能得到她的亲切态度。但她也不会试图和家养小精灵沟通，那种和人类不同的脑回路太难理解了。 家养小精灵是在古代的战争中被巫师征服，通过魔法契约束缚的种族，每只一出生就要接受奴性训练，然后一直为主人服务。 邓布利多觉得家养小精灵是被巫师塑造成这样的，他们生活悲惨，却跟人类拥有同样敏锐的情感，应该得到怜悯，同情和尊重。 艾莉森却对这种能无声无杖施法，且魔法体系和巫师不同，能绕开反幻影移形封锁的生物抱有警惕心。 类似的生物就是妖精，百年前才发动过叛乱，然后被巫师镇压了。在某个以此做背景的游戏世界里，就是她屠杀镇压的。 谁知道家养小精灵真的被平权，摆脱了根植血脉的魔法契约和精神钢印之后，会不会觉得巫师们应该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会不会觉得他们应该推翻巫师统治，让巫师成为下一群奴隶？ 得寸进尺，是很多智慧生物的通病。 就算一起长大的同种生物之间，都难免内斗竞争，观念不同的异种之间又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平等呢？ 所以多比这个追求自由，难以沟通的异类，更加令艾莉森厌恶警惕了，只不过是看在邓布利多的面子上，弄过来哄着心善的爸爸罢了——到手了，安置妥当，就不会再念着了。 艾莉森慵懒地靠着沙发，神情冷淡傲慢。 “你的那只家养小精灵，之前出现在魁地奇球场，操控游走球差点砸得波特重伤。开学时还封闭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入口，暑假拦截波特的通信……我也许能理解为是马尔福家指使？毕竟这是你的家仆。” 卢修斯瞳孔猛地一缩。 该死，多比竟然背着他干出这么多事情！ 他早就觉得多比性格古怪，不如其他家族的家养小精灵——比如布莱克家的克利切——听话，却没想到多比会在没收到命令的情况下，就背着他私自行动！ 如果不是因为格林德沃小姐提起，他恐怕还蒙在鼓里。谁能想到身边不起眼的，一向忠心耿耿有契约束缚的家仆会背叛呢？ 瞒着主人偷偷做的事情暴露，缠满绷带的多比绝望地尖叫一声，冷不防跳了起来，开始不停撞墙惩罚自己：“坏多比！坏多比！” 看着眼前失控又丢人的场景，卢修斯只觉头疼欲裂，开始后悔带着多比拜访邓布利多。 他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多比一眼，厉声呵斥。 “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多比瞬间停下动作，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旁。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叹息。多比现在还是马尔福家的家仆，卢修斯有权管教，再粗暴他也无法干涉。 卢修斯又挤出一丝笑容。 “格林德沃小姐，多比确实是马尔福家的家仆，但他一向行为古怪，之前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居然就擅自行动了。” 红发小巫师手肘抵着沙发，撑着脸，姿态随意，非常宽容轻松。 “他倒是没给我造成麻烦，可是你得清楚他做那些事的原因。他之前嚷嚷着学校有危险，密室即将被打开，主人不允许它说出去——所以他希望波特出事，上不了学。” 满意地看到对面大马尔福微沉的脸色，艾莉森语调轻缓，又添了一把火。她没说多比只是死脑筋盯上了哈利，而是尽量用春秋笔法让卢修斯以为多比的重点是背叛。 “一个会通过行动和言语偷偷泄密的家仆，可称不上安全——尤其是你家的秘密好像还挺多的？” 经常算计控制别的巫师，又身为前食死徒的卢修斯心中一凛，额头沁出冷汗。他之前就因为惊吓而出汗，现在凉下来，只感觉身上和心里都一片冰冷。 马尔福家确实有不少见不得人的秘密，如果多比将那些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魔法部的政敌，产业的竞争对手恐怕都愿意抓住机会咬下马尔福的一块肉。 而且多比在外私自行动，别人只会把那些蠢事算在他头上，认为是马尔福家在背后指使家仆。 简直是个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危险源。 铺垫够了，艾莉森兴致缺缺地垂下了眸子，并不觉得卢修斯会有意料之外的反应。 “我不喜欢，但我爸爸倒觉得它善良勇敢，所以我恐怕得向你讨要它，要你给他一件衣物了。不过你可以给他一个遗忘咒，或者通过契约命令他不许泄露马尔福家的一切。” 明明是被要求给出家仆，卢修斯心里却微微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当然可以。” 这样也好，多比不会再给他惹麻烦，而且之前那些对大难不死的男孩造成的麻烦和危险显然也被放过了，没牵连到马尔福家。 如果是之前，他大概还不情愿，毕竟家养小精灵不容易购买，但知道了多比背着他干了什么之后，他可没那么心大，还愿意留一个叛徒在身边。 他给了多比一个遗忘咒，同时借助契约下了最后一个来自主人的命令：不许泄露马尔福家的一切。 最后，随手把座椅上的一块垫子丢给多比——当家养小精灵收到主人送的衣物时，意味着给予了自由。 自由了的多比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被消除马尔福家的机密的脑子还有些混沌，却下意识高高地举起垫子，激动地看着这件无价之宝。 “主人给了多比一块垫子，多比得到了一块垫子——多比自由了！” 多比的眼泪滚落到他破破烂烂的枕套上，转头看着艾莉森，鼓凸的大眼睛闪烁着，里面溢满感激。 “谢谢您，格林德沃小姐……” 艾莉森蹙眉，不耐烦地打断他，并不想被这种会随时尖叫着惩罚自己，一惊一乍的生物粘上。 “你该感谢邓布利多教授！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管这些的。” 多比连忙转向邓布利多，丑陋的棕红色脸上突然绽开了灿烂的微笑，露出满口的牙齿，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话间，嗓子眼里发出很响的哽咽声。 “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邓布利多教授使多比获得了自由！” 第206章 情人节 圣诞节假期，邓布利多为自由了的多比安排了在霍格沃兹厨房的工作，还会付工资。 赫奇帕奇的金杯也顺利拿到手，里德尔学长的最后一部分作为研究灵魂力量的实验道具，算是一辈子难得做了点好事。 艾莉森依旧试图调皮捣蛋，欺负留校的教职工和小动物，却被两位吸取经验教训的老父亲联手镇压，最后只能静下心乖乖看书钻研魔法。 …… 圣诞节假期过后，学生们返校。 哈利除了带了海德薇这只猫头鹰宠物，还带了一只大黑狗，有时候就能看见他忙着撸狗。 黑狗舒服地躺在地上，打了个哈欠，任由哈利抚摸着自己缎子似的黑亮毛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惬意。 突然，狗子一个打滚，翻起身，警觉地竖起耳朵，侧头锁定目标，警惕地盯着艾莉森，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路过的红发小巫师异瞳划过意外，打量着那条庞大的，灰色眼睛的黑狗。 哈利也注意到了艾莉森的目光，有些紧张，忙安抚大黑狗。 沉默片刻，艾莉森看向哈利，语气笃定：“你教父。” 黑发小巫师点点头，伸手继续摸着还在呜咽的黑狗，摸得狗狗似乎放松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警惕，坐下来后，灰色的眼睛还盯着艾莉森看。 艾莉森垂眸，冷静评价。 “挺好的，阿尼马格斯会反应巫师的特质——狗的形态，他大概是需要一个人遛他。”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说法，哈利愣住，低头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脚边的大黑狗。 西里斯似乎对遛狗这种说法不太满意，朝艾莉森呲了呲牙，发出响亮的吠叫抗议，却又被哈利通过挠下巴安抚下来，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甚至还摇了摇尾巴。 艾莉森危险地眯眼，念头一转，又带了几分愉悦恶劣，憋着坏笑，恶魔低语。 “……带他离麻瓜界远点。小心麻瓜界的爱心人士偷偷给他一针麻醉。到时候他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少了点零件，被人绝育了——听说拆下来的铃铛还会放在狗狗面前，给狗狗看看呢～” ！！！ 哈利瞳孔地震。 西里斯也明显被艾莉森的话吓了一跳，浑身一僵，下意识夹住尾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麻瓜居然这么残忍！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可怕！ 回过神的黑发小巫师轻咳一声，叹着气揉揉狗头安慰自家教父。 “你真是个恶魔，艾莉森。不过还是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不过想想也挺搞笑的，他忍不住噗嗤一笑，引来黑狗幽怨地一瞥，还有挠裤脚。 不过教父的偷渡陪伴也没持续多久，很快被看到黑狗的斯内普教授黑着脸报告了邓布利多校长，把不靠谱的布莱克先生赶出了霍格沃兹。 …… 情人节前夕，霍格沃兹到处充满了甜蜜的气氛，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粉红色泡泡。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都放下了那些研究，开始默契地背着对方鬼鬼祟祟准备礼物。 作为单身狗，艾莉森非常不爽，决定搞点事情，尤其是得趁着爹爹还没有拐走爸爸——去年情人节，邓布利多直接消失了一整天！ 走廊上，邓布利多正在思考情人节要送什么礼物给盖尔时，突然被艾莉森拦住。 他疑惑地看着红发小巫师，漂亮的蓝眼睛带些无辜：“艾莉森？” 艾莉森一脸深情款款，开始背着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大声表白。 “我怎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只因你比它更可爱温婉。狂风摧残五月宠爱的嫩蕊，可惜夏天借来的时间太短……” “……？” 老校长愣神，歪了歪头，银白的胡子晃了晃。 周围路过的学生们也纷纷停下脚步，看热闹。 “……但你的长夏永不凋零黯淡，你皎洁的芳华终将璀璨。即使死神说你命运将断，也在永恒的诗中时间变慢。” 莎士比亚的诗确实美，适合表白，不是一般小巫师那种“眼睛绿得像腌过的蛤蟆”能比的——当然，可能那种水平在小巫师里也相当炸裂。 “人类只要一息尚存，双眼能看，你的美将随着这诗，海枯石烂。”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学生们纷纷起哄。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轻轻吻了一下艾莉森的额头。 表白的诗选得很有眼光，不过老校长并没有被感动到，他清楚熊孩子只是在捣乱。 接着，他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艾莉森，算做表白失败的敷衍安慰。 本来下课后来找阿尔，正好听到这里的老魔王黑着脸走过去，拉住阿尔的手腕，把一脸无辜的爱人拽到一边，语气酸不拉几：“阿尔！” 结果艾莉森还没完，眨巴眨巴异瞳，非常不要脸地又大声宣布。 “我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哈巴狗！是喜欢蓝眼睛白胡子老头的变态！” ！！！ 发言太过变态，邓布利多又愣住了。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小动物们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艾莉森。 格林德沃直接气笑了。 情人节，他被自己的崽子抢了风头，第一个向阿尔表白了？ 熊孩子欠收拾了是吧，敢挑衅他？ 第207章 变态 “哈巴狗？变态？” 缓过神，邓布利多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盖尔幽幽的声音响起。 艾莉森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又被拎着衣领揪了起来，下意识晃了晃腿，却没踢到东西。 她在同龄人里算得上高挑，但显然还是比不过近一米九的老父亲，而且她习惯于用漂浮咒保持动作轻盈，所以非常好拎。 格林德沃看着艾莉森，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危险笑容，然后拎着熊孩子，让她面对着一脸无奈的阿尔。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艾莉森换了个台词，一口气叭叭叭像机关枪一样激情四射地说了出来，不过这不是因为她会看脸色。事实上，她依旧臭不要脸，相当变态。 “我明明熄灭了蜡烛，也没有用荧光闪烁，可房间还是很亮。我四处寻找光源，最后才发现光源就在我心口。这不是我的心光明，而是因为心里有你！阿不思，你就是我的光，我的太阳！” “……！” 被这种肉麻的情话污了耳朵，周围的学生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平时见过很多大风大浪，也有足够的修养和定力掩饰情绪，但现在的邓布利多还是脸色通红，蓝眼睛恼羞成怒地瞪着熊孩子。 “艾莉森！” 他实在是没想到，艾莉森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活了一百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和令人羞耻的表白！ 面对爸爸的呼唤，红发小巫师还在深情款款盯着他，发出了叫声回应：“汪汪汪～”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在周围围观的小动物们震惊的目光中，邓布利多确实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甚至已经社死到脚趾开始动工，要重新扣一座霍格沃兹城堡。 艾莉森平时就够熊了，现在居然还当众学狗叫？ 她的脸皮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已经不是熊孩子了，这是小流氓。 被小混蛋彻底激怒的格林德沃拎人的手紧了紧，盯着艾莉森，一字一顿。 “好，很好。” 红发小巫师还在不服气地做鬼脸挑衅。 老魔王突然露出一个笑脸，就是笑容有点吓人。下一秒，他突然发难，把艾莉森顺着走廊的一大扇窗户扔了出去。 老校长没来得及拦住，下意识焦急地快步靠近窗户，差点忘了女儿精通漂浮咒。 红发小巫师嬉皮笑脸的，还有闲心在掉进黑湖前使用变形术，把面前的空气变形成一大团玫瑰花瓣，在半空向着窗口的方向炸开。 红色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穿过邓布利多身边，周围的石墙，走廊上也都长出了玫瑰。 一条条绿色枝条生机勃勃地蜿蜒着盘绕钻出，又迅速由花苞变成盛放，普通的一块走廊尽头空地竟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小花圃。 站在花丛间，邓布利多抬头，看着那些飘扬落下，落在他身上的玫瑰花瓣，如同一场盛大而浪漫的告白。 周围响起学生们的惊叹声。 邓布利多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轻轻放在鼻尖嗅了嗅。 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旁边的格林德沃看着阿尔脸上的笑容，眼底闪过浓浓的醋意，莫名觉得这场景非常碍眼。 小混蛋倒是很会讨阿尔欢心。 玫瑰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俗套！ 等会他就带阿尔去个更美的地方！ 这么想着，某个欧洲知名醋王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伸手一挥魔杖，玫瑰就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动物们发出惋惜的叹息，又偷偷观察到格林德沃教授捉摸不透的脸色，赶紧闭嘴做鸟兽散。 这里的玫瑰香味太浓，闻着有点不舒服，得快点把阿尔带走。 格林德沃脸上带着假笑，抓起阿尔的手腕，拉着爱人往城堡外走去。 今天是情人节，他还想抓紧时间和阿尔单独呆一会。 邓布利多没有挣扎，顺从地跟着他，看着盖尔的背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今天是情人节，他也想和盖尔过二人世界。 刚才盖尔吃醋的样子，有点可爱。 老校长决定逗一逗他，于是伸手戳了戳前面人的后背。 “……？” 老魔王停下脚步，回过头。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俏皮可爱地眨眨眼，悄声询问：“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之前的幼稚行为突然被他这么一挑明，格林德沃抿了抿唇，神色略微不自然。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凑近爱人，近到鼻尖都贴在一起。 “情人节快乐，我亲爱的格林德沃教授～” 被那双透着促狭意味的迷人蓝眼睛凝视着，格林德沃感觉心脏就像妖精在肋骨下拼命打桩，却还是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压住心里翻涌起的渴望。 看穿他的掩饰，邓布利多歪头，笑容带上了狡黠，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低语时呼出的热气都吹到了嘴唇上，酥酥麻麻的。 “盖尔，你的耳朵红了。” 顺势吻了上去，格林德沃的异瞳也牢牢盯着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顶，耳朵越来越烫，被缠上来的手触碰到。 就像当年盛夏，两个年轻人第一次一起出门，短暂地远离家人，还有那些繁琐的俗事，只怀着炙热的爱意…… 他们是在小溪边，还用了魔法掩饰着。 阿尔摘下那副小小的金边眼镜，脸上挂着丝狡黠的微笑，一边凝视着他，一边不经意地把一根镜架滑过嘴唇，多么诱人…… 阳光，灌木，溪流，虫鸣，还有两个好奇地互相笨拙摸索着，最后轻率地互许终身的青年…… 格林德沃怀念而又缠绵地回忆着。 是阿尔先引诱我的。 他当时还许下了承诺，为我许誓，为我们许誓。 他答应了要永远陪着我的，他承诺过的。 第1章 (if线) 1927。 一个微凉的初春夜晚。 负责教导黑魔法防御课的邓布利多教授，正在黑湖边散步。 此时，四十五岁的他，长头发和长胡子都是赤褐色的，穿着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 凝视着黑湖平静的水面，他思考着之前纽特来信，提到在美国阻止了试图蛊惑默然者的格林德沃，并协助逮捕那位强大黑巫师的事情。 盖勒特想找默然者效力，收编那种强大的力量作为武器，并不让他意外。 当年盛夏，他们无话不说，一切都向对方敞开。那时，他知道盖勒特曾经有一个预见：一个默然者杀死了他最害怕的人。 随着巫师界的孤立和隐藏，默然者越来越少见，一般情况下又活不过十岁。克莱登斯那种魔法天赋强悍，能活过成年的更是…… 他明亮的蓝眼睛里泪光闪烁，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阿利安娜，他那个十四岁，因为哥哥们愚蠢的混战，导致默默然暴动死去的妹妹。 黑湖边，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瘦削。 回忆起过去，他曾经和盖勒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还有那个夏天，再也回不去的夏天，两个聪明狂妄的少年，怀着同样的痴迷…… 他仍然爱着，并且从来没有恨过当年逃跑的盖勒特，最多只是怨自己——明明知道盖勒特是个混蛋，却依旧无可救药地爱上了。 母亲过去那么精心地呵护和照料的阿利安娜倒在了地上，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妹妹的死亡狠狠打醒了邓布利多，让他从此不敢触碰权利，明白了相比野心，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这么多年，孤身一人躲在霍格沃兹教书，深受愧疚感折磨的他，时常听闻那些盖勒特聚集追随者犯下的恶行，残忍，可耻，冷血，疯狂…… 他放弃当年的理想，盖勒特却坚定地走了下去，并且越发极端，性格里可怕的那一面毫不掩饰了…… 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走远了点，望着黑沉沉的湖面，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突然，旁边出现一阵魔法波动，一道黑色裂隙出现在地上。 被惊动的邓布利多警惕注视着那道裂隙，手中魔杖已经蓄势待发。 裂隙消失，只留下一个让邓布利多感到陌生又熟悉的红发小巫师。女孩长得几乎就是他年幼时的翻版，只除了有格林德沃家族血脉遗传的透明右眼。 她和父辈间明显的血缘关系，完全写在了脸上。 某个外界公认唯一能对抗格林德沃的强大巫师此时瞳孔骤缩，手中魔杖僵在半空中。 十一岁的女孩卡在地里，抬起头，一脸天真无辜，主动冲他甜甜一笑：“爸爸！” 邓布利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女孩又确确实实就在眼前。他快步走过去，用魔咒把这个梦幻般美好的存在从土里挖出来。 艾莉森挣扎着，终于在爸爸的帮助下，从土里爬出来，然后随手对自己用了个无声无杖的清洁咒。 她像狗狗一样黏黏糊糊地热情扑到一脸恍惚的爸爸怀里，兴奋地叫唤着。 “爸爸！爸爸！” 自那两个月盛夏后，就一向禁欲，和人保持距离的邓布利多教授下意识接住她，但又觉得应该先确认一下这个潜入霍格沃兹的女孩的身份。 聪明的教授脑子混乱，盯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秀美脸庞，用魔杖指着女孩，试探性地询问。 “你是谁？” “艾莉森?邓布利多！是爸爸和盖勒特爹爹的孩子！” 艾莉森眨眨眼，一脸骄傲。大概能想到这种模糊的真话一出，邓布利多的思维会歪到哪里去——但给远在外地的盖勒特扣黑锅，总比解释自己是穿越成游戏世界里自己的oc设定，又撕裂空间到了这里容易。 听到盖勒特的名字，邓布利多心中一颤，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努力保持镇定。 其实看着艾莉森的脸，就能清楚他们之间无可否认的血缘关系。 只是他难以相信盖勒特竟然会涉足生命和灵魂的禁忌领域，违背常理制造两个男巫间的生命。 分开几十年，同时存有他们血液魔力，又在盖勒特手中的，只有当初的血盟。 他和那位他一直逃避的，少年热恋分离的情人，又以这种方式重新连接在一起，甚至还是比过去更加牢固的血缘纽带。 艾莉森不停亲亲爸爸的脸颊，非常欢快，完全无视了大人复杂的想法和软绵绵没有威胁的魔杖。 被这样热情地亲吻，邓布利多感觉脸上发热，他把魔杖收起来，伸手摸了摸血亲的脑袋，轻声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艾莉森不够可爱吗？为什么爸爸还有脑子想这些？”红发小巫师困惑歪头，试图用撒娇蹭蹭糊弄过去。 可惜邓布利多不吃这一套。 中年的邓布利多，相比原着小说中很多人更熟悉的可爱宽容的老年时期，在外人面前要更加冷静理智，更不掩饰——未来的他虽然也喜欢做谜语人，但还是会哄小孩两句甜言蜜语的。 他板起脸，目光审视地打量着这个孩子，要求或者说命令道。 “艾莉森，现在立刻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艾莉森危险地凝视着爸爸，然后瞬间用出了熊孩子的必杀技——哇哇大哭。 邓布利多猝不及防，立刻手忙脚乱地哄人。他平时还算擅长处理学生们的问题，但面对自己难搞的孩子，就完全手足无措了。 眼泪汪汪中，艾莉森的眼底闪过得意。 女儿的小心思当然逃不过邓布利多的眼睛，老父亲选择暂时配合。 他并不讨厌这个和盖勒特一样狡猾，擅长利用自己优势的小家伙。 耐心地哄着艾莉森，直到红发小巫师停止哭泣，情绪稳定下来，他重新询问。 “现在可以说了吗？” 艾莉森又作势要哭，拒不配合。 见真的问不出来，邓布利多终于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说，不说了。” 在获得血亲的喜悦之下，中年教授心底闪过隐隐的担心。 狡猾性格初见端倪的艾莉森，未来会不会像盖勒特一样，也成为黑巫师？ 而且，盖勒特把艾莉森制造出来，藏到现在，为什么又突然送到他手上？ 第2章 安置(if线) 盖勒特向来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 包括他们的相遇，现在被通过邓布利多制造的冥想盆不断回顾，从旁观者的视角收集整理他们两个共度时光的每一段记忆，真正看清他是谁，他的行事手段。 邓布利多试图查看自己是否本可以预计盖勒特的行为，还是真的就如周围人认为的那样，对他的黑暗视而不见。 他们的相遇是蓄谋已久。 盖勒特曾对自己——盖勒特预见过最后他们会对立，并且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抱有杀意，虽然那点杀意很快在他们的爱情中消逝。 最后两人选择用血盟来保证，哪怕感情破裂，他们依旧会互不对抗，保持同盟为理想战斗——这也是一种算计和引导，只是当时的邓布利多选择盲目地忽视这点。 艾莉森的到来，一定和盖勒特的计划有关。 单纯就是为了送他们的女儿来和他这个爸爸团聚？ 这个念头让邓布利多心头一颤，立刻否定了。 盖勒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或者是利用艾莉森监视他的行动？ 但以他对盖勒特的了解，如果真的需要这样做，盖勒特会自己来。 所以还是想用孩子，他们的女儿牵制和影响他吧。盖勒特知道孤单的他不可能放弃他们的女儿，他唯二的血亲的。 邓布利多疲惫地闭眼，将红发小巫师抱得更紧一些。 他只是个孤寡的中年教师而已，没有掌握权力的野心，也不能对抗盖勒特，唯一想做的，就只是保护他们的女儿。无论盖勒特有什么计划，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艾莉森。 内心忧虑的邓布利多面上尚且维持着平静，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温柔地轻声哄着。 “别担心，爸爸会保护好你的。” 艾莉森粘着邓布利多撒娇蹭蹭，在微凉的初春，像一团火焰在他怀里燃烧，懵懵懂懂的，似乎完全不明白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但没关系，她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未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度过。 想到这里，中年教授决定暂时放下那些烦恼，好好享受和女儿相处的时光。 “走啦，我们回家吧。” 红发小巫师乖乖跟着他起身，抱紧爸爸的胳膊。进入霍格沃兹城堡，她也没什么好奇心，反而一直盯着邓布利多看，生怕他跑掉。 这种乖巧听话让邓布利多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这样的乖巧算不算正常。 艾莉森只是个孩子，应该有活泼的天性，再内向也不应该失去好奇心，这更像是没有安全感和过度紧绷。 盖勒特对她施加了某种影响？ 邓布利多心中一紧，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艾莉森的头发。 “放轻松，这里没有危险，爸爸也不会跑。” 不知道爸爸在那些模糊的信息下脑补了什么，甩给爹爹一口大黑锅的艾莉森心虚片刻，然后马上没有心理负担地欢快点头。 笑死，她可没有良心。 反正她爹爹做的坏事已经够多了，再加一点肯定也没问题。 看着小巫师天真的样子，邓布利多忍不住露出微笑，心里发软发烫。 他带着艾莉森回到自己的黑魔防教授办公室，示意她坐在椅子上，挥动魔杖向厨房要了杯热可可递过去。 艾莉森双手捧着热可可，小口小口地喝着，看上去有礼貌，安静，漂亮。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邓布利多坐在艾莉森对面，得到摇头的回复后，他又温和地笑起来，明亮的蓝眼睛也仿佛看穿了偷偷观察他的艾莉森的小心思。 “那么聊聊天？放心，不会问什么让你为难的问题，爸爸只是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比如喜好，理想之类的。” 以及顺便从她的回答中，分析一下盖勒特的影响，她对盖勒特的态度，盖勒特制造她的目的…… 他不希望艾莉森被盖勒特的思想影响太深，她应该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中年教授微微一笑，放松地靠着椅背，先问了个简单问题做开场。 “那先从你的爱好开始聊吧，小艾莉，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艾莉森缓缓眨眨眼，思索片刻，回忆起游戏世界里使用阿瓦达的绿色海洋和那些活泼可爱的绿色植物。 “……绿色吧。” “绿色很不错，代表着生命和希望。” 邓布利多附和夸赞着，不过眼中划过意外。英国一般喜欢红蓝紫白粉，他还以为艾莉森会喜欢那些明亮活泼的颜色呢。 “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研究魔法（怎么更快把人干掉）？不过现在喜欢和爸爸在一起！” 中年教授被小巫师的天真话语逗笑了，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感觉有些欣慰，至少艾莉森不像被盖勒特洗脑的样子。 “那梦想呢？有没有？比如说成为一个热爱冒险的强大女巫，世界明星魁地奇球员，或者成为哪个领域的大师，魔法部部长？” 艾莉森低落地垂眸，小声嘀咕。 “想要爸爸和爹爹在一起，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 敏锐地听到这句话，邓布利多心中一颤，沉默片刻，起身靠近并紧紧拥抱了她。 心疼，愧疚，难过……种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心口。 他能感受到女儿对家的渴望，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和盖勒特之间的纠葛，从不是一句简单的“在一起”就能解决的。 阿利安娜的死亡，盖勒特的狼狈逃跑从来都只是引子，他只是通过这个看清了他无法支持盖勒特隐藏的那些无限度的暴力，也无法支持那些可能造成无数巫师和麻瓜死亡，像他一样家庭破碎的战争。 艾莉森似乎也感受到了爸爸的情绪，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邓布利多才慢慢放开艾莉森，愧疚地看着艾莉森，叹息着轻声道歉。 “对不起，爸爸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但无论有多少大道理，有多少现实的问题，对于一个渴望家庭的孩子，他都无法理所当然地要求女儿理解。 作为一个父亲，他应该道歉，为那些盖勒特的纠葛，还有被牵连到艾莉森，和她可能永远破碎的家。 从小家庭破碎的他，更清楚这种伤痛。 第3章 小人(if线) “但爸爸本来就没有义务给一个陌生人什么呀……” 艾莉森状似体贴，茶茶地叹气，通过乖巧懂事以退为进。 她总觉得爸爸不是单纯想了解她，还是趁机加码，用愧疚感勾住爸爸——好像有点无师自通的pua倾向？都怪爹爹那个坏人遗传了奇怪东西给她。 爱是常觉亏欠，就这么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吧！ 邓布利多垂眸，伸手轻拍着小巫师的后背，心中又是一阵酸涩，语气郑重。 “艾莉森，你要记住，你永远都不是陌生人，你是爸爸的女儿。” 红发小巫师抿唇，小心翼翼地观察爸爸的脸色。 “……那爸爸会永远爱我吗？” 这显然得到了才喜当爸一个小时左右的老父亲的坚定承诺：“当然！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一直爱你！” 他无法给艾莉森一个完整的家，但至少可以给女儿爱和温暖。 红发小巫师眼中闪过浓浓的惊喜，扑回他怀里，大声宣布：“艾莉森也爱爸爸！超级超级爱！最爱爸爸了！” 她从没有想过爸爸会反悔，不止是因为血缘关系。有了这个承诺，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讨要爱意，在爸爸逃避时凭借力量掠夺般地逼近——反正这是她应得的，爸爸承诺过的。 不知道小巫师心里转着什么可怕念头，孤单已久的中年教授只是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感受着来自女儿的温暖和依赖。 从此，他的生活不再只有孤独和遗憾，而是多了一份责任和牵挂，他会尽最大努力让艾莉森健康快乐地长大。 这是他和盖勒特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缓了缓，邓布利多笑起来，心里思量着艾莉森培养计划：“小艾莉过去除了魔法之外，还喜欢做什么？比如喜欢读什么书？有什么爱好？” 红发小巫师为难地吭哧吭哧。 “骑飞天扫帚？接触小动物？种植草药？” 中年教授点点头。 这些爱好都不错，看来是个热爱大自然的孩子，也许会和纽特有共同语言？未来入学如果进赫奇帕奇也不错，或者进哪个魁地奇球队？ “平时会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吗？要不要买只猫头鹰……唔，跨国通讯有点麻烦，见面还是得等放假……” 邓布利多说着，却察觉到艾莉森异常的安静。 “我没有朋友。” “……！” 他在心里默默地给老情人，前男友又记了一笔。 盖勒特这些年一直在欧洲到处活动，制造谋杀，传播恐怖。他一直有在关注新闻，可也不知道艾莉森的存在…… 艾莉森没有朋友，只能每天一个人待着，甚至是被关在家里，这该有多孤独啊——邓布利多是最清楚，也最能共情这种他过去体会过的孤独的。 怪不得是那些爱好，她能长成正常小孩已经很不错了。 邓布利多心中涌起一股怜惜，又伸手摸了摸那些和他相似的柔顺红发：“没关系，只要你想，你以后可以交很多朋友。” 小巫师乖乖点头：“不过我只想和爸爸一起！” “好，爸爸会尽量多陪陪你的。” 虽然霍格沃兹的教授工作不算轻松，但以后只要有空，他就会尽量陪在艾莉森身边。 艾莉森还是个需要关爱和陪伴的孩子，邓布利多希望能够弥补这些年不知情的亏欠，不让她的童年留下遗憾，更不想让她走上歪路。 只有充满爱的成长氛围，才可能塑造一个健康快乐，充满安全感，懂得爱的孩子。 最后，他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之前计划问的问题。 “……你觉得盖勒特是个怎样的人？” “很帅很强的爹爹！”艾莉森眨眨眼。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盖勒特是一个制造了很多杀戮和破坏的人。 邓布利多心中有些复杂。 “……你说得对，盖勒特确实很强。不过强大并不是一个人唯一的优点，很多其他的品质也很重要，比如善良，勇敢，诚实，正直等等。” “如果我不善良诚实？” “那就不是一个好孩子了。但就算艾莉森真的变成了一个坏孩子，爸爸会失望，也会难过，却不会不要她。” 邓布利多顿了顿，神情认真地盯着她。 “爸爸会帮助坏孩子变好。可如果一直坏下去，那爸爸就只能亲手把她关起来，直到她愿意改邪归正为止。” 红发小巫师欢呼雀跃：“好耶！是被爸爸关起来！” “……？？？”被打断情绪的中年教授神色迷惑，明明教了几十年小孩子，现在却又不是很懂艾莉森古怪的思维。“你不怕被关起来吗？” “只有爸爸能看住我！被关起来就可以和爸爸一直在一起了！”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爱怜地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虽然有点奇怪，但这也反映出艾莉森很渴望被爱和被关注，盖勒特显然没给她足够的爱和关注，才导致她形成这样的性格和思维。 “爸爸不会让你被关起来的。爸爸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一个善良诚实的好孩子。”他搂住艾莉森，轻声细语，“如果需要帮助，不小心做了不好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爸爸，知道吗？” 反正熊孩子的承诺都是放屁，她是小人又不是君子。 艾莉森用力点头。 …… 七拐八绕到了教职工宿舍，邓布利多推开一扇门，里面是间干净整洁的卧室。 墙上挂着几幅景物画，桌上堆着些课本和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但主要的东西明显被搬过，显得空旷单调很多——这是间无主的寝室。 “这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最起码在入学前。爸爸住在这隔壁，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间，也可以再换。” 邓布利多指了指隔壁，又放轻声音，现在有些晚，同事们估计都睡了。 第4章 人体变形术(if线) 迎着艾莉森灿烂的笑脸，邓布利多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又忽然有些担心。 “另外，还有件事。学校里都是年纪比你大的孩子，如果他们不接受突然出现的你，或者欺负你，记得和爸爸说……如果实在不想交朋友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晚安。”他走到门口，回头时又被艾莉森亲了下脸颊，笑着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地方，离开房间合上门。 “……” 第二天一早，邓布利多就来到艾莉森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差不多同样时间收拾出门的其他教授，几乎是震惊地看着邓布利多教授的隔壁房间扑出来一个和他相像的红发小巫师。 “早安，爸爸！” 回过神后，教授们八卦地来回打量邓布利多教授和那个红发蓝眼小巫师。 邓布利多的视线在艾莉森用人体变形术变成蓝色的右眼上微微一顿，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回应着她，然后拉着她向其他同事介绍。 “这是我的女儿，艾莉森，艾莉森?邓布利多。” 漂亮的红发小巫师表现的文静又乖巧，用一种彬彬有礼的口气打招呼。 “早上好，教授们！” 教授们也纷纷回应，不过心里还是很惊讶。阿不思一向独来独往，从没提过自己的家庭——有家庭的哪会每次放假都留校呢？ 大家其实都默认他是孤身一人的——这在专心学术的教授里也并不罕见——最多身为助教的麦格教授了解得更深些，清楚阿不思还有个在猪头酒吧当老板的弟弟，两兄弟关系称不上亲近。 虽然心中对冒出来的小孩疑惑重重，但这毕竟是阿不思的私事，他们作为同事也不好多问。而且，以阿不思的个性，如果他不想说，那谁也问不出来。 所以教授们都非常识趣，只是礼貌性地寒暄了几句，然后去餐厅吃早餐。 邓布利多也牵着艾莉森过去，顺便和迪佩特校长简单交流，把艾莉森留在霍格沃兹这事过个明路。 艾莉森开开心心地吃着蜂蜜馅饼，和爸爸的口味非常相似，几乎就是翻版的邓布利多——除了年龄性别的区别，还有邓布利多教授的鼻子像被打折了一样奇怪地歪扭成三截。 其他师生们都一边吃早餐，一边用余光好奇地打量着这对父女。 邓布利多也拿起一块蜂蜜馅饼，咬了一口，蜂蜜的香味，还有面包的麦香在嘴里蔓延开来。 但中年教授的心情却并不如早餐的甜食一样美好，蓝眼睛微深，不动声色瞥向女儿。 从那只变蓝的右眼看，艾莉森已经学会了人体变形术这种高级变形术之一，而且还掌握得相当不错，能精准控制。 她知道盖勒特的行为不被很多外人接受和喜欢，有意在外人面前隐瞒自己是盖勒特的女儿——这种行为可和昨晚单纯认为爹爹强大帅气的言论不符。 她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天真无邪，明显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小小年纪就已经会在大人面前很自然地掩饰了——他并不想承认，可这确实很像盖勒特——同样聪明狡猾，善于伪装。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艾莉森还没有完全被盖勒特耳濡目染影响，不是分不清是非对错的孩子，她还会为那些残忍行为感到羞愧不安。 这是值得庆幸的，也是让邓布利多感到欣慰的地方。 用完早餐，回到办公室，中年教授处理着学生作业，顺便和女儿聊天。 好奇地盯着那些圈圈套圈圈的批注和等第，艾莉森越凑越近。 日常和蔼的爸爸批改作业却相当认真，每个细节都不会放过，带着一种严谨的学习氛围。写得好的不吝夸奖，写得差的也会耐心地明确建议和修改方向，列参考书单也信手拈来。 突然，邓布利多抬起头，把毫不掩饰凑近的小巫师逮个正着，语气轻快地开玩笑。 “怎么，难道你也想批作业？” 艾莉森认真摇头：“我不擅长理论。”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略带意外，毕竟昨天艾莉森才说喜欢研究魔法。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擅长理论可能只是相对于实践而言的。理论知识枯燥，需要看书积累，十岁多的孩子显然没时间积累太多知识。 昨天晚上无声无杖的清洁咒，还有今天的人体变形术，都能看出女儿继承他和盖勒特，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强大魔法天赋。 中年教授温声鼓励：“你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习理论知识，爸爸会教你的。” 看着她那副为了学魔法干劲十足的样子，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含笑，心中暗自庆幸女儿不是个懒惰的孩子，不然他就要头疼和心软放纵了。 他和盖勒特学生时代成绩也都是断层第一，艾莉森大概率也会继承这一点。作为一个父亲，很难不感受到孩子优秀的欣慰自豪。 …… 那边父女两人虽然互有思量算计，大体上却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副温馨场面。 而远隔重洋的美国魔法国会内，就没那么太平了。 去年年底，在斯卡曼德先生的帮助下，美国魔法国会抓住了通过人体变形术悄无声息替代二把手格雷维斯先生的通缉犯格林德沃。 现在，地下室里。 没有打理的长发披散，留着胡须的格林德沃，被魔法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坐着。 一只幼年食羊兽——美洲的危险吸血动物——也被拴在椅子上。 格林德沃的语言蛊惑得魔法国会被迫换了三次看守，囚犯们也都高呼他的名字，最后上层忍无可忍拿掉了他善于诡辩的银舌头。 然而，实际上，真正的格林德沃早就已经利用他高超的口才策反了看守阿伯内西，互换身份让人代替他受拔舌之苦。他则开始在美国暗处活动，推动局势，拉拢不满保密法的美国巫师。 本来一切按计划进行，只需要等待欧洲那边引渡他，然后趁机越狱继续追寻逃跑的默然者克莱登斯就好——那时候，他在欧洲的人手大概就已经查出克莱登斯的身世，可以对症下药把人拉拢过来。 但事情不出意外的还是出了意外，他从昨晚开始就陷入了困扰——被他放在心口，随身携带的血盟凭空消失了。 第5章 愚蠢的小玩意儿(if线) 血盟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那是结婚证一样重要的东西，是他和阿不思过去甜蜜时光的唯一见证，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也是避免阿不思和他决战的魔法契约。 1899年的盛夏，两个青年在谷仓里，激情过后十指紧扣，各取一滴鲜血，交溶成血盟。若违反互不对抗的规则，轻则被锁链勒紧窒息，重则死路一条。 格林德沃脸色阴沉，盯着心口空空如也的口袋，尝试用魔法感应血盟的位置，却还是一无所获。 血盟没有办法解除，最起码没有已知的解除案例，而且他根本没做什么异常的事情。 但现在血盟偏偏就是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某黑巫师心烦意乱，来回踱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突发情况。 难道是阿不思那边找到了什么手段，隔空解除了魔法契约？ 格林德沃眼神锐利，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阿不思的魔法水平和聪明博学都不在他之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糕了，没有了血盟的束缚，阿不思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抗他。 这对他们的关系还抱有期待，指望阿不思能被软磨硬泡回心转意的格林德沃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似乎是因为强烈地想着阿不思，在他透明右眼的视野里，玻璃窗上渐渐浮现白茫茫一片——预言主动发动了。 格林德沃停下脚步，看清玻璃窗上逐渐浮现出来的画面，瞳孔猛地一缩。 【一个长相几乎是阿不思幼年翻版的红发蓝眼小女巫，在举止亲昵地向阿不思撒娇，满脸天真无辜。从外表上看，谁都知道这明显就是一对父女。】 ……那个那么大的女孩，是阿不思的女儿吗？ 画面中的阿不思还是现在的模样。 也就是说，虽然是预见的未来片段，但那个女孩，近十年前的背叛，肯定早已经存在了。 格林德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阵呼吸困难。 之前他也关注着阿不思的消息。阿不思躲到霍格沃兹教书之后，没再继续他们的理想，也没再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可画面中的阿不思完全不排斥那个愚蠢的小玩意儿接近并亲吻脸颊的行为，明明阿不思一向会与他以外的人保持距离的！ 以往只有他能这样亲阿不思！ 他死死盯着玻璃窗，拳头紧握，关节泛白，感到自己遭到了荒唐的背叛。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只是预见的画面，他绝对会甩一个钻心咒过去。 血盟的消失，再加上这个画面，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阿不思早就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言，早就忘记了他们的曾经，费尽心思解开血盟，就是想要彻底摆脱他，拥抱新的家庭！ 越想越心痛，就像有人狠狠扎了他一刀。 他本以为阿不思会和他一样，永远铭记着他们的过去。 他一直坚信阿不思不会爱上别人，他们只能看得上彼此，只对彼此的想法和灵魂产生共鸣。 就算之前面对纽特，他也只是视对方为阿不思喜欢的小宠物，有些关注被夺走的不爽和醋意，却从来没有怀疑过阿不思会爱上那种东西。 可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阿不思已经背叛了他，那个愚蠢的小玩意儿就是证据。 格林德沃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嫉妒，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燃烧起来，异瞳中闪过一丝狠厉，发誓一定要让阿不思付出代价。 他现在恨透了阿不思，也恨透了那个小玩意儿。 他绝不允许别人夺走属于他的东西！也绝不会放任那个愚蠢的小玩意儿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愤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格林德沃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是除掉突然冒出来的愚蠢的小玩意儿，还是把她抢走，让她离开阿不思身边？ 两个选择都很不错，不过他更倾向第二个。 血盟已经消失了，阿不思不再受魔法契约的限制，他急需一个新的存在牵制阿不思——比如一个成为他忠诚追随者的，阿不思心爱的女儿，放不下的血亲。 那个小东西应该会继承阿不思的魔法天赋和聪明敏锐，而且长得也很可爱，简直和阿不思一模一样，相当招他喜欢。 格林德沃感到自己越来越兴奋，迫不及待想要欣赏阿不思看到那个小东西乖乖跟着他时，脸上浮现出的难以置信和痛苦的表情了。 果然要立刻采取行动！ 他现在身在美国，不好放弃这边才打下的基础，而且现在去欧洲容易打草惊蛇，得等一段时间再正巧去截住和引导克莱登斯。 不过可以先鼓动英国魔法部那边，让他们知道阿不思和他的关系，以及能控制阿不思的一个新软肋。 这事倒也并不难办，英国魔法部里有不少他的眼线与可利用合作的对象，只要他稍微暗示一下，就会有人主动为他做事。 正好借英国魔法部的人手，搞清楚那个小东西的来历，监视她和阿不思，必要时合理分开他们，让小孩落单…… 只要还在英国魔法部的监视范围内，等回到欧洲，他就有把握将人控制到自己手里。 既然阿不思先选择了背叛，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 目前的战况是： 艾莉森在英国拼命往美国的老父亲头上甩黑锅，顺便隔空一顶虚拟绿帽让老父亲差点碎掉。 而远在美国的老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称呼自己的幼崽为“愚蠢的小玩意儿”，并已经给人把未来安排得妥妥当当。 总之，父女两个隔空斗智斗勇了一番，真是可喜可贺，父辞女笑，亲密友爱的家庭互动呢。 第6章 紫色(if线) 霍格沃兹里，邓布利多教授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这件事自然引起了各种有心人的关注。 邓布利多是公认的，唯一能对抗格林德沃的强大巫师，魔法部从没有放弃过对他的拉拢和注意。 和魔法部相关的朋友纷纷来信表示祝贺，并且旁敲侧击询问那个女儿的情况。 邓布利多很清楚，他们大多只是在替魔法部试探。虽然他确实礼貌回应了那些人，但并未透露太多信息，让魔法部碰了个软钉子。 这种态度是在很明确地表示，他女儿的消息是他的个人隐私，他不想，也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局势。 可心里有鬼，多疑敏感，得寸进尺的政客们又岂会善罢甘休。 尤其是格林德沃那边的眼线和合作对象，已经拿到了两个青年当初衣衫不整缔结血盟的私密记忆。 自然，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有旧情，导致邓布利多不愿对抗格林德沃的消息被进一步煽动。 英国魔法部，甚至是国际上，都希望借此逼迫邓布利多表态，公开宣布他会亲自出手对抗格林德沃。 但邓布利多似乎另有打算，之前也只是支使斯卡曼德先生去纽约阻拦格林德沃，自己一动不动，依旧教书。 这种谜语人行为实在让人很焦虑，害怕这位态度暧昧不明的大佬会突然倒戈，毕竟他和格林德沃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 现在倒是又多了一个可以牵制邓布利多的软肋，可惜被这位父亲保护得滴水不漏，魔法部毫无进展。 …… 不过，这些暗流涌动的局势并不影响情人节气氛。 霍格沃兹里到处洋溢着甜蜜的气息，学生们忙着准备情人节礼物和情书，准备向心仪对象表白。 本来粘着爸爸的艾莉森最近也变得鬼鬼祟祟的，总是避开邓布利多。 中年教授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的异常，但是没有点破，只是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想知道女儿究竟在搞什么鬼。 等注意到艾莉森手里拿过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还有专门订购的花里胡哨的情书信纸时，邓布利多这才反应过来。 艾莉森居然早恋了？！ 他不禁开始头疼起来。 才十一岁，这个年纪就早恋，实在太早熟了。 而且恋爱对象究竟是谁？ 艾莉森才被他带到学校没几天，平时又总粘着他，根本没有亲密的朋友啊。 难道是跟着盖勒特的时候……不应该，艾莉森说她那时没有朋友的，来霍格沃兹的这些天也确实一封信都没寄过。 筛选排查过后，邓布利多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叹气，反正情人节应该就能知道了。 …… 情人节。 霍格沃兹热闹非凡，学生们都忙着交换礼物和表白，早餐时间都不放过，甚至能看到有人趁机下迷情剂。 艾莉森倒是一如既往粘着爸爸，一起去餐厅乖乖吃早餐。 邓布利多注意到她时不时就看一眼城堡外，似乎在等待猫头鹰来信。 看来是在等情书，情人节礼物之类的了。 女儿喜欢的男孩会是谁呢？ 即将揭晓谜底，中年教授实在好奇得厉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瞥过红发小巫师期待的小表情。 遥远的天际边，突然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黑漆漆的身影。一百多只猫头鹰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一般遮住了今天还算灿烂阳光，翅膀拍打声阵阵，呼啦啦全袭向教师席。 霍格沃兹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仿佛所有的猫头鹰都在给同一个人送信。（什么洛哈特行为？！） 整个餐厅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有眼尖的还注意到其中有个六只长耳猫头鹰驮着的细长包裹，看形状应该是飞天扫帚。 猫头鹰们盘旋在教师席上空，不停地扔下各种颜色的玫瑰花束，信封和包裹，差点把邓布利多教授淹没。 猫头鹰们落下的粪便和羽毛被艾莉森眼疾手快用统统加护挡住，再补了一个几个清洁咒，以免倒人用早餐的胃口。 一下子成了餐厅的焦点的邓布利多教授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开始拆信，扫了一眼上面锋利字迹抄写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还有艾莉森的署名，沉默片刻。 “……！” 原来搞了半天，这些花束，包裹和情书都是艾莉森寄给他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喜欢的男孩。 邓布利多看着满桌满地的东西，顿时哭笑不得，感觉自己难得体会了一次万人迷的感觉。 他假装生气地瞪了女儿一眼，看到艾莉森俏皮可爱地冲他眨眨蓝眼睛，心里又泛起甜蜜和快乐。 能被这样仿佛珍视般对待，像小孩子一样收到亲人精心准备的一大堆礼物，总是让人开心的。 艾莉森瞥过飞天扫帚的包裹，笑眯眯提醒爸爸：“不拆一个看看吗？” 中年教授忍不住勾唇，顺从地拿起那个细长的包裹，虽然已经猜到是飞天扫帚了，却还是充满仪式感，小心翼翼地拆开。 拆开后，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控制不住脸上惊喜的笑容。 里面是一把市面上没有过的定制款飞天扫帚：薰衣草北极星飞天扫帚。 紫色薰衣草扎的扫把头，移动时还会留下仿佛流星尾焰的光点闪烁着，华丽而又精致。 邓布利多将扫帚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爱不释手。 他是个教授，又是格兰芬多院长，平时还是得沉稳一些。对于魁地奇，也没有狂热到会把钱花在昂贵的最新款飞天扫帚上，所以平时很少骑扫帚——可这把扫帚实在太漂亮了。 还特意选了邓布利多喜欢的紫色，完全就是一份他无法拒绝的贴心礼物。 底下的小巫师们羡慕得直眼红，教授们也少有不动容的。 飞天扫帚对大部分学生，甚至是要养家的成年巫师来说，都是奢侈品，而这种定制的漂亮扫帚更是看上去就透着一种金钱的芬芳，就像麻瓜界的定制豪车一样。 小动物们开始小声讨论起来，猜测飞天扫帚是谁送的——没人猜到那些情书和礼物都是同一个人送的。 有学生羡慕地低嚎出声：“谁情人节送我这个，我肯定马上答应她！” 旁边有人秉承着同学情谊，叹息着拍拍肩膀：“回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你要是按这个标准，可能得单身一辈子。” 还有人插嘴开玩笑：“万一是男生送的呢？” 第一个人发出暴言：“……也不是不行。” 某个小角落陷入微妙地沉默。 第7章 孤独(if线) 小动物们开始起哄，想看邓布利多教授骑上去试试。其他教授们，包括一向有些精力不济的迪佩特校长都笑着凑热闹催促他。 拗不过大家的热情，邓布利多眼中划过无奈和笑意，也不再犹豫，直接骑上扫帚，绕着餐厅周围试飞了一圈。 轻盈的飞天扫帚在空中划过一道浪漫的弧线，留下闪耀的星光尾焰，底下因为这梦幻般的景色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邓布利多的脸都带了些红晕，回到座位上，又随手拿起一束红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 难得看到邓布利多教授愿意收下情人节礼物。 教授们一般接触的都是学生，以往倒也有大胆的学生会给教授送情书和礼物，很多教授会选择收下关系亲近的学生送的东西，阿不思倒是会统统礼貌婉拒，保持距离。 不过看那把昂贵的定制扫帚，应该也不是学生送的吧…… 亲近的同事们开始开着他的玩笑，尤其是他一手教出来，又成为他的助教的麦格教授，都咯咯笑着，甚至好奇问起送礼的人。 邓布利多神秘一笑，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又做了一回谜语人，只是转赠了一部分放不下的玫瑰花束给想要的同事们。 这种新鲜娇艳的大捧鲜花需要抽些时间养护，或者魔法保鲜，才能开得更久，不至于浪费。 大家也都清楚这点，草药学教授还多要了一些，想试试看能不能在温室里培育出几种感兴趣的玫瑰。 偶尔这样热闹一下也挺好的，邓布利多微笑着想道，他平时总是一个人，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家养小精灵们帮忙把东西搬到了他的办公室，批完作业，结束上午的课程，邓布利多终于有时间慢慢欣赏那些礼物和情书了。 拆开其中一封情书，他轻声念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抬起头看向艾莉森。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着我，明白爱与死一样强大，并永远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 艾莉森眨眨眼：“怎么了？” “挺有意思的。” 邓布利多勾起嘴角，贴着她坐着，手上不停继续拆信，垂眸看向下一张。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盖勒特。 艾莉森发现低声念着句子的爸爸表情有些奇怪，困惑地歪头凑近。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下意识俏皮可爱地眨眨眼糊弄。 “没事，就是觉得这句话写得很好而已。” 这些情书都是用混色的漂亮麻瓜信纸写的，还有风景明信片之类的，是完全符合他审美的精致华丽。 他认真叠起来收好。 礼物倒是五花八门，有蜂蜜公爵糖果店和麻瓜界的糖果零食巧克力，手编的羊毛织物，凤凰尾羽的羽毛笔套装，宝石袖扣…… 珍贵的，便宜的，什么都有。 中年教授一件件拆着，每样都是惊喜，把玩着这些礼物，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揉了揉艾莉森的脑袋。 早上差点吓到他的小坏蛋还是很用心的。 愉快的情人节就那么过去了，不过有些收到信息的人可能就没那么愉快了。 …… 美国魔法界。 自上次那场不妙的预见之后，格林德沃加强了对英国，或者说直白一点，是加强了对霍格沃兹的邓布利多教授的情报收集和监控。 然后就看到了情人节邓布利多收到上百份玫瑰花束，情书和礼物的消息。 送情报的亲信下属感受到了来自先生身上可怕的低气压，赶紧闷不吭声恭敬离开。 格林德沃默不作声看完了情报，脸色非常难看，手紧紧攥着那几张照片，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它们捏碎。 一张是邓布利多低头摆弄漂亮的定制款紫色飞天扫帚欣喜的表情。 一张是有学生去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拍到的那些精致礼物。 还有那些堆成小山的礼物包裹，玫瑰花束，被小心叠好的情书…… 他的目光在那些东西上停留了很久，最后定格在阿不思脸上。 魔法照片多么生动啊，远隔重洋的情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真的近在眼前。 耳边甚至恍惚间响起了他和阿不思曾经亲密无间的誓言。 他们曾经约定，要一起改变世界，让巫师不再躲躲藏藏。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只有他一个人在遵守约定。 阿不思却已经忘记他们曾经的誓言，开始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照片上，阿不思旁边还坐着那个他之前预见的，几乎是阿不思翻版的红发蓝眼小巫师，阿不思的女儿。 她笑起来和阿不思简直一模一样，阿不思一定很爱她吧。 红发也很漂亮，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但这团火焰却刺痛了格林德沃的眼睛。 他沉默着，把照片扔进壁炉里烧成灰烬，让那团火焰随着照片一起消失，然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雨绵绵的天空。 他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分享他的喜悦和痛苦。 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一个雨天。 三个年轻人鲁莽的决斗之后，他看到阿不思抱着小阿利安娜的尸体，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然后他觉得他们彻底完了，失魂落魄，落荒而逃。 最后，他们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面。 阿不思，他的老朋友，他唯一爱过的人。 也许，就像他年少时的预见，他们注定要成为敌人。 这件事其实很讽刺，他们曾经是如此亲密。 但格林德沃不会后悔，毕竟……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他转过头，扫过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之前略带软弱的罕见眼神重新变得冷酷而坚定。 第8章 虚假(if线) 如今还没入学，没有作业，每天非常悠闲的艾莉森乖乖巧巧粘着爸爸，上课也跟着。 邓布利多被女儿的黏糊弄得有点困扰，但又觉得她可爱，总是忍不住心软，最后只能认命地纵容这只跟屁虫。 话又说回来，有了艾莉森的陪伴，确实不会像以前一样孤独了。 就是这孩子有时在他上厕所的时候都要眼巴巴地在男盥洗室外等着，真的粘人过头了。 但这是他和盖勒特唯一的孩子，而且还那么懂事。 在教授们眼里，艾莉森是一个资质超常又十分漂亮的孩子。身为邓布利多教授的女儿，她看上去又礼貌优雅，乖巧安静，对知识如饥似渴。 所有人对她印象都很好。 而且艾莉森从来不惹麻烦，很听话，甚至还会帮爸爸处理一些工作——短短几周就掌握了低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相关的理论知识后，她就帮忙接手了低年级的作业批改，只为了让爸爸能轻松一点。 许多教授都很羡慕邓布利多教授的这个小帮手。 简直是在骗他们生女儿。 聪明可爱，批改作业也很认真，大家还经常能在图书馆看到她去借书，平时就窝在办公室里看书，陪着批作业的爸爸。虽然因为缺乏安全感导致有点粘人，但处理事情都相当有分寸，条理清晰，双商很高。 偷了某位未来插座鼻孔学弟学生时代的部分剧本的艾莉森：暗中微笑.jpg 时间长了，被大家羡慕的邓布利多教授感觉到的却不是高兴和自豪，而是隐隐的担忧和警惕。 太完美了，完美得虚假，完美得让人害怕。 正常孩子哪里会那么有分寸感，一点不懂事的任性和闹脾气都没有，甚至不会犯错…… 艾莉森看上去就像是被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可真正的孩子不会这样，孩子们的身上总是会有一些小缺点，一些独特的个性。 之前情人节的小恶作剧，艾莉森也只是送了他一堆贴合喜好东西和摘录的句子，根本没有惹任何人不快。 作为父亲，邓布利多当然高兴女儿对自己这么上心，但另一方面，他又实在觉得不安。 无论是艾莉森遮掩的，之前跟着盖勒特的童年，还是现在这些完全贴合他喜好的言行举止……都让他觉得艾莉森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真无辜，反而是心思深沉，别有用心。 邓布利多疲惫地闭眼，艾莉森的言行举止没有一丝不对，也没有私下和盖勒特有什么联系，他实在说不上来这种对女儿的无缘由怀疑从何而来。 也许是因为他太敏感了，才总把事情往坏处想。 艾莉森现在才十一岁，连上学时间都没到，可能只是比较早熟而已。她从小就跟着盖勒特，耳濡目染之下，懂得比普通孩子多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稍稍释然了一些。 …… 邓布利多教授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在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当老板，自然后知后觉从喝酒闲聊的学生们口中，听说了邓布利多教授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长得和教授非常相似。 阿不福思差点把酒杯摔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开玩笑！阿不思哪来的女儿？他可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而且阿不思不是一直都对女人没兴趣吗？ 他可是亲眼看着阿不思和那个该死的德国佬谈恋爱，还差点为了对方私奔！甚至还打算带上身体虚弱的阿利安娜去追寻那愚蠢的“更伟大的利益”！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阿不思才和德国佬断了联系。 这么多年来，他哥哥身边只有麦格那个学生兼助教，没有关系亲密到能牵手的异性，母苍蝇都不会落在阿不思身上。 阿不福思根本不相信阿不思会有女儿，但周围人都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又不像是编造出来的谎言——总不可能那么多人故意编这个来戏耍一个肮脏酒吧邋里邋遢的中年老板吧？谁会那么无聊。 难道说，阿不思真的背着他偷偷谈了恋爱，还生了一个女儿？ 那也不至于十几年一直瞒着他吧？ 虽然他们关系不好，但那到底是邓布利多家族的小辈，他们的血亲。 越想越生气，阿不福思决定亲自去找哥哥问个清楚。 饲养的那些山羊饿得直叫唤，他心不在焉地简单收拾了一下，给山羊们添了草料，叮嘱酒保和服务生照顾好店里，就气势汹汹地通过密道往霍格沃兹赶去，直奔阿不思的办公室。 穿过密道时，他还不忘和气地对妹妹阿利安娜的画像打了个招呼。 阿不福思一进门，就看到邓布利多正在批改作业，一个小巫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专心看书。 ！！！ 看着艾莉森，阿不福思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红发蓝眼，眉眼沉静，完全就像年幼时的哥哥重新出现了一样。 听到声音，邓布利多抬头，就看到一向不愿与他来往的弟弟站在门口。 艾莉森也同步地抬眸，锐利明亮的蓝眼睛打量着带着熟悉感的陌生人： 相似的蓝眼睛，渐渐褪下红棕色，有些发灰的头发和胡须，邋里邋遢的，像脸被埋进了一团生着红色铁锈的金属丝里，眼镜片也满是污垢，同样高大偏瘦。 阿不福思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实在发不出声音，或许有团棉花塞住了喉咙？ 邓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心中对他的来意早已了然，却只是站起身走到弟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不福思这才回过神来，指着艾莉森，结结巴巴地问道。 “阿不思……这是你的女儿？” 邓布利多平静地点点头。 “是的，她叫艾莉森，艾莉森?邓布利多。” 阿不福思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艾莉森起身走近，抱紧爸爸的胳膊。 邓布利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性地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向弟弟。 阿不福思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最后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 “长得真像你。”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浅笑，相似的蓝眼睛里也忍不住漾起笑意。 “她确实很像我。” 第9章 阿不福思(if线) 艾莉森平静地打量愚蠢鲁莽，带着羊膻味的山羊舅舅，神情带着点温和疏离。 阿不福思突然觉得有点恍惚，仿佛重新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哥哥。 他忍不住追问：“她妈妈呢？” 邓布利多神色微顿。 他在讨厌盖勒特的弟弟面前，实在不好开口说这是盖勒特通过不知道什么魔法手段制造出的孩子，而且还突然丢了过来，疑似背后有阴谋算计。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通知阿不福思，他喜当爹的原因。 如果真说了艾莉森是他和盖勒特的孩子，恐怕阿不福思得当场和他拼命。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含糊地回答。 “……在国外旅行。” 艾莉森瞥了爸爸一眼，眼神略带古怪。 ……应该是在美国坐牢才对。 算了，坐牢可能也是通缉犯黑巫师旅行的一种，体验一下外国监狱的风土人情什么的。 “……？” 阿不福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艾莉森长得确实很像阿不思，看一眼就知道肯定是亲生的。 不过，阿不思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从未提起过这个孩子？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困惑，但看着对面父女亲密无间的样子，他又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复杂。 可能只是交往时间不长，感情破裂后女方意外有的私生女，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 虽然这种猜测有点狗血，但是除此之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以他哥哥的性格，真的开启了稳定的新恋情，又有了孩子，肯定会结婚，做个重视家庭的好丈夫好父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单身父亲，独自抚养女儿。 阿不福思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就不准备再追问下去，听什么狗血的恋爱八卦。 反正小孩长得像他哥哥，是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这点总没错。 至于其他的，他不想管，也管不着。 看着弟弟自动脑补过后若有所思的表情，邓布利多松了口气，庆幸这些年弟弟多长了些脑子，不会鲁莽地不过脑子直接问，却又长得不多，没那么敏锐。 “阿不福思，难得来一趟我这里，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 阿不福思回过神来，点点头。 邓布利多吩咐艾莉森自己看书，随后就快步去拿他的红茶泡茶，留下让弟弟接触女儿，两个陌生血亲熟悉的时间。 回到沙发上，艾莉森兴致不高地垂眸，也没主动搭理山羊舅舅，带着点浅淡的傲慢，继续翻阅那本《魔法原理》。 阿不福思则趁机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像阿不思。 无论是五官还是神态，都一模一样——尤其是阿不思离开后，她褪去那种温软含笑的样子，变得冷淡傲慢时。 当初他哥哥也是和他还有阿利安娜没什么共同语言，在家时总待在楼上自己的卧室里，看书，数奖状，和那些当时最有名的魔法大师通信…… 那时候的阿不思，总是那么优秀，那么耀眼。 而相比之下，阿不福思就显得平庸多了。虽然他在学校里也算得上天赋不错，但还是无法和哥哥媲美。暴躁，冲动，鲁莽，粗鲁，愚蠢……永远是别人贴给他的标签。 没那么优秀的弟弟，对耀眼到经常被别人提起，和他做比较的哥哥，总是有些恼怒和嫉妒的。而且同为家人，自然也能察觉到哥哥对自己的看不上眼，对妹妹的忽视。 而少年阿不思对愚蠢鲁莽，没有共同语言的弟弟和半疯的妹妹虽有亲情，却也有没说出口的不满。尤其是在原本和同学约好的游学旅行因为阿利安娜意外杀死母亲，而被迫要困在家里照顾妹妹，支撑全家的时候。 当时的阿不思虽然肩负起了责任，却还是很讨厌被束缚在家里的感觉，刚毕业意气风发的青年觉得自己被困住了，无法实现理想和抱负。 上心与否，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总能感受得出的。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两个半大孩子，是能感觉到那种和母亲在世时的安心不同的，可能被哥哥抛弃的恐慌的。 再后来，格林德沃来了，两个青年整天酝酿着更伟大的利益，对阿利安娜更是疏于照顾…… 最后，悲剧发生了，阿利安娜去世，成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痛，邓布利多兄弟彻底决裂。 阿不福思在妹妹的葬礼上打断了哥哥的鼻子，并且始终无法释怀。 虽然现在兄弟两个还能说两句话，他还愿意为阿不思提供帮助，但妹妹死亡的隔阂永远存在。 如今，乍一看到艾莉森，阿不福思心里百感交集，各种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 如果当初，阿不思没有遇到格林德沃，没有和那个该死的德国佬一起谋划所谓的更伟大的利益，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艾莉森被讨厌的山羊舅舅盯得微微蹙眉，忙侧头看爸爸的蜂蜜红茶有没有泡好。 阿不福思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移开视线，就看到哥哥端着茶壶走过来。 邓布利多把茶壶放在桌上，给弟弟倒了一杯，又给艾莉森倒了一杯。 红发小巫师优雅地让自己的杯子飘浮起来，又精准地控制冰冻咒冷却，避免烫手。 阿不福思看着她熟练地使用魔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孩子的魔法天赋很高，绝对不输于他哥哥。 艾莉森捧着茶杯，神色带着些微厌倦，比曾经尚且对弟弟妹妹有关爱和责任感的阿不思还要冷淡。 她只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没有转身就走，而是耐着性子坐在这里，陪他们喝完这杯茶。 面对当初她爸爸和爹爹在一起的讨厌绊脚石，她没直接一个钻心咒过去都算好脾气了。 第10章 猪头酒吧(if线) 阿不福思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他没有像小时候面对哥哥一样暴躁地发脾气，丢石块，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艾莉森还小，可阿不福思已经能从她身上看到了大量阿不思的影子，她骨子里那股冷漠傲慢和阿不思如出一辙。 一样的聪明，一样的优秀，一样的孤高自傲，一样的目中无人，愿意为了那个所谓的“更伟大的利益”付出一切。 虽然在外人眼里大概是同样的乖巧安静，天赋异禀，勤奋好学，冷静谦和…… 算了，他早就习惯了，也不想和小孩子计较。 只是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一直往那个全程无视他，自顾自地低头看书的红发小巫师身上瞟。 那种仿佛时空穿梭般的相似，真的很古怪，让人克制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不过邓布利多很快就微笑着开口打破了僵局。 “阿不福思，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不福思回过神来，点点头：“还好，还是老样子，酒吧的生意不好不坏……” “……” 艾莉森兴致缺缺地听着大人交流废话，感觉到爸爸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才抬眸看着他：“爸爸？”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温和慈爱的笑容：“艾莉森，等会要不要一起去猪头酒吧看看？” 艾莉森脸色微微僵硬，眼中闪过嫌弃，摇了摇头。 她连舅舅或者叔叔都没叫，根本不想和阿不福思说上哪怕一句话，更不想去对方的地盘。 邓布利多似乎早就料到了艾莉森的反应，并没有意外，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猪头酒吧虽然环境差了点，但是那里的黄油啤酒很不错。”无视了对面的弟弟听到那种评价的不满“喂”声，中年教授笑眯眯看着女儿，继续说道，“小艾莉，就当陪爸爸去散散心吧？” 看出了爸爸不想她拒绝的态度，艾莉森眼中划过狐疑，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站起身来。 三人离开了办公室，前往猪头酒吧。 路上，艾莉森一直保持着沉默，安静地听着两个大人聊天，心里思忖着爸爸带她一个十一岁小巫师去猪头酒吧的原因。 阿不福思全程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邓布利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艾莉森的沉默和阿不福思的不悦，依旧自顾自说着话，兴致勃勃地聊天。 怎么说呢，年老时那种装疯卖傻的态度有点初现端倪。 他们从有求必应屋过去——邓布利多还不忘耐心和艾莉森科普应该怎么进有求必应屋——穿过一条秘密通道，空荡荡的隧道看起来有点年头，地面和墙壁石砖铺得平整光滑，每隔几米还有些黄铜灯，在无光的环境发出昏黄的微光。 他们走了大约十几分钟，魔法的一切根本无法用常识去定位估算，正常城堡的八楼哪里有那么长的，延伸到霍格莫德村一间三教九流人士来往的酒吧二楼的空中通道呢？ 最后，几个人从一幅像小门一样的肖像里钻了出来。 “是大哥哥来了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艾莉森的视线在开口说话的金发女孩画像上停留片刻。 画像上的女孩露出甜美欣喜的笑容，看了看很少出现的阿不思，然后似乎又对长得像哥哥的艾莉森感到非常好奇，打量人的眼神羞怯而安静。 邓布利多察觉到阿利安娜的视线，浅笑着主动开口介绍：“阿利安娜，这是你的侄女艾莉森，我的女儿。” 阿利安娜怯生生地看着艾莉森，重新露出一个略带腼腆的笑，虽然很害羞，却还是鼓起勇气和艾莉森对视，小声说道。 “你好，艾莉森。” 艾莉森彬彬有礼，优雅点头：“你好，阿利安娜姑姑。” 两个孩子都是他的亲人，看到他们能够和睦相处，邓布利多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阿不福思也没多话，耐心地任由妹妹和艾莉森简单交流了两句，才从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二楼旅馆下楼。 酒吧里一如既往地昏暗，外面的光线几乎透不过来，光源只有粗糙木头桌子上点着蜡烛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和烟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地上和凸窗上都是厚厚的泥垢。 门外是一条小路，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挂着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外边的白布——看着就不像什么正经喝酒的清吧。 邓布利多带着艾莉森来到吧台前坐下，阿不福思瞪了哥哥一眼，然后主动走到吧台后面开始准备酒水。 阿不福思是这里的老板，不过有时候也会兼职服务员和酒保，顺便收集情报。 店里也有其他员工，但现在不忙，都摸着鱼应付几个霍格莫德周放假的小巫师——这里环境相对安静，谈话被偷听的可能性很高，那些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顾客喜欢晚上来。 邓布利多贴心地询问：“艾莉森，想喝点什么？” 艾莉森蔫蔫的，并不喜欢这种脏乱差的环境，她甚至宁愿去学校厨房看家养小精灵脚踩葡萄榨汁：“……牛奶就好。” 中年教授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向弟弟点单：“一杯牛奶，一杯黄油啤酒！” 阿不福思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手上还在打发哥哥喜欢喝的黄油啤酒。 敏锐注意到艾莉森对环境的不适应，邓布利多心下感叹小巫师的娇气，却还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纵容道。 “等你喝完牛奶，我们就回去了。” 那边，阿不福思已经把饮品端了上来，把牛奶放在艾莉森面前，把黄油啤酒放在邓布利多面前，再次顺势瞪了眼哥哥，转身又去应付旁人要求的炖菜了。 中年教授并没有在意阿不福思的举动，只是悠闲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黄油啤酒。 红发小巫师直接拿起牛奶直接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促狭：“我喝完了！爸爸！”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差点呛到，忙放下酒杯，侧头：“这么快？” 艾莉森得意地朝爸爸晃了晃空杯子。 第11章 怨恨(if线) 无奈地笑了笑，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递过去算作违约的小安慰。 他总不好真的刚坐下就走。 狡猾的小坏蛋轻易地放过了爸爸，接过糖果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提问：“所以爸爸到底要干嘛？” 邓布利多又喝了口黄油啤酒，感受到黄油香气在嘴里散开，慢慢解释。 “我只是想带你来见见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平常有事又找不到我，你可以来找他们。” 他想到艾莉森对阿不福思的冷淡态度，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多说了两句：“阿不福思到底是你的舅舅。” 艾莉森状似随意地撑着脸轻点右眼——这只在人体变形术的掩盖下是蓝色，可实际上是继承自格林德沃的透明右眼——猪头酒吧很安静，容易被偷听，所以她暗示得隐晦。 “……爸爸觉得，他会喜欢我？” 邓布利多的脸色有一瞬间复杂，不过很快恢复平静，笑了笑，摇头掩饰。 “不会，毕竟他只是一个粗鲁暴躁的笨蛋。” 吧台后顿时响起阿不福思的咆哮。 “喂！我听到了！”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弟弟，而是继续盯着艾莉森，说着两人才懂的话：“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阿不福思气呼呼地走过来，手里还端着灰扑扑的一锅炖菜：“你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抬头看着弟弟，微笑着用谜语人的专属含糊话术敷衍。 “没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你和艾莉森能够互相包容，不要冲动得打起来，向她丢石块。” 阿不福思瞪着哥哥，然后又狐疑地打量艾莉森。 正常情况下，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他哥哥的私生女，他的侄女计较啊。 远处的客人催促着炖菜，他冷哼一声，将心里直觉泛起的细微古怪抛之脑后，先去忙活了。 艾莉森轻笑，手指缠绕着一缕红色长发，神色纯真可爱。 “我又不是那种一言不合拔魔杖决斗的鲁莽小鬼，爸爸也太小看我了吧！” 邓布利多微微侧头，看着艾莉森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在猪头酒吧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喝着黄油啤酒。 艾莉森表现得倒是乖巧，但她的一半血脉始终来自格林德沃，盖勒特是什么混蛋，邓布利多再清楚不过了。 小巫师对其他亲人一句都没有多问，没对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展现出任何好奇，那些暗示也表明她最起码是从盖勒特那里了解过那些过去。 她的态度完全就像是盖勒特的延伸。 对阿不福思的态度冷淡，一句舅舅都没叫过，像是完全无视了这么个人。明明她在其他人面前都称得上礼貌懂事，却唯独排斥阿不福思排斥到连装都不想装一下。 对阿利安娜的态度倒是好些，但也只是看在爸爸面子上的礼貌交流。 艾莉森无聊地把玩着空牛奶杯子，右眼微微闪动。 在仅她可见的视野里，玻璃上出现一幅雾蒙蒙的画面。 【霍格沃兹城堡前方的车道上，一队令人生畏的傲罗跟着一个满脸严苛到显得有些刻薄凶狠的中年男人——那是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托基尔?特拉弗斯。】 【傲罗里有熟悉的身影，包括纽特的哥哥忒修斯?斯卡曼德和莉塔?莱斯特兰奇。特拉弗斯向身后的傲罗们吩咐了几句，他们兵分两路，有几人找到了艾莉森。】 红发小巫师面上甜美可爱的笑意加深，赶紧低下头掩饰住兴奋，拱拱爸爸的手，像只黏黏糊糊的热情小狗。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温和慈爱的笑容，还是加快速度把那杯黄油啤酒一饮而尽，抬手轻轻揉了揉女儿柔软顺滑的长发。 “走吧。”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牵着女儿离开了猪头酒吧。 …… 黑魔防办公室。 艾莉森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拿起书准备看。 邓布利多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双手指尖相合搭在桌上，盯着小巫师沉默片刻。 “……艾莉森。”看到小巫师抬眸，他认真重申，“我希望你能和阿不福思好好相处。” 艾莉森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冷静地打断爸爸的话，狡辩起来：“我又没有和他打架。” 邓布利多的表情有些严肃，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了一丝无奈和疲惫。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话。阿不福思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或许还从盖勒特那里听过某些坏话，但他是我弟弟，你的舅舅，我们血液中流着相同的血……” 说到这里，他语气柔和下来，带着点恳求。 “也许你觉得阿不福思有些粗鲁冲动，可他本性并不坏……最起码试着去亲身接触，了解一下他？” 红发小巫师却被这种柔和的话刺痛了，脸颊都隐隐抽动一下，突然显得凶狠又冷酷，继承自邓布利多的那张漂亮秀美的脸庞都有些可怖了。 “我永远都不会和他做什么和谐友好的甥舅！” 邓布利多愣住了，漂亮的蓝眼睛都微微睁大，根本没想到一向乖巧可爱的女儿会这么激动。 艾莉森紧紧盯着那双蓝眼睛，相似的眼睛明亮而锐利，说话恶狠狠的。 “如果当年没有他！我现在会和你，还有爹爹，一家三口幸福团圆！而不是渴求一个很多人一出生就有的完整家庭！” 中年教授眼中闪过痛苦，脸上突然没了血色，仿佛受了致命创伤。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小巫师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她眼中透着倔强，怨恨和水光，一字一顿地宣布。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不杀了他已经是仁慈了！” “……” 办公室里又静得可怕。 邓布利多沉默着，眉头紧锁，看向艾莉森的眼里满是担忧。 他从未想过，艾莉森对阿不福思竟然有这么深的怨恨。 第12章 哀泣(if线) 当年阿不福思指责阿不思不负责任，盖勒特用了钻心咒，阿不思哀求阻止。三个人的冲突，害死了阿利安娜，盖勒特逃跑…… 那场悲剧，是三个年轻人的愚蠢行为造成的。 艾莉森把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没在一起，走上不同道路的原因归罪于阿不福思，可阿不福思又有什么错呢？ 她不该把怨恨转移到阿不福思身上。 阿不福思不应该受到责备，他当年只是个普通的少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想保护自己的妹妹。 他已经尽力了，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兄长，虽然同样也是一个暴躁鲁莽的混蛋。 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手指修长的双手里，显得有些软弱，最后疲惫叹了口气。 “艾莉森，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注定不可能和盖勒特在一起的。而且当年错的人从来都是我，不是阿不福思。” “你要怪就怪我，这都是我的错。” 艾莉森的眼泪掉下来。 她同样感到难过，可心底却又因为刺伤和逼迫爸爸而升腾起一种隐秘的兴奋渴望。那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让她很自然地步步紧逼，得寸进尺索要补偿。 “对不起根本没用，爸爸。你会和盖勒特一起，给我一个家吗？” 邓布利多心中一痛，沉默了。 他明白艾莉森想要什么，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原则，不能为了私情而置万千无辜生命于不顾，去加入盖勒特那边挑起战争。 沉默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残忍地宣判道。 “……对不起，艾莉森。” “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凝视着满脸绝望的孩子，邓布利多心如刀绞，强忍着泪水，却只能痛苦而愧疚地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 他无法回应女儿的期待。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艾莉森的哭泣声。 邓布利多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抱着。 这样的安慰肯定没用，但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恐怕这就是盖勒特把艾莉森送过来的原因：让他们渴望家庭的孩子哭诉，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但他不能，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原则。 在爸爸的安慰下，艾莉森渐渐哭得撕心裂肺。孩童尖锐的哀泣仿佛一把尖刀，直直刺进了一个父亲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却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无法回应艾莉森的期待，给艾莉森一个完整的家。 红发小巫师哭了很久，终于平静下来。 中年教授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艾莉森现在很难过，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他只能默默地希望时间能治愈一切。 然而，小巫师慢慢抬头，眼神变得冰冷危险。此时的她面无表情，直接翻脸褪下了过去乖巧懂事的外皮，展现出令人心惊的危险和冷酷。 “……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取。” 邓布利多心中一紧：“艾莉森？” 红发小巫师露出一个近乎艳丽张扬的微笑，用一种兴致勃勃的，充满愉悦和野心的口吻宣布道。 “我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我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的！” 中年教授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盯着女儿满是坚定冷酷的眼睛，心脏跳得更快了。 他希望艾莉森不要去做什么傻事，但艾莉森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强行努力。 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像盖勒特…… 邓布利多一阵头疼，试图劝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不止是我和盖勒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还关系到巫师界和麻瓜界的和平。” “盖勒特在欧洲进行谋杀，传播恐怖，煽动仇恨和对立。如果他真的挑起巫麻战争，将会有无数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 “而且我和他之间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联系过，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的少年。现在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和责任，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的！” 艾莉森的声音轻飘飘的：“如果我毁掉那些东西呢？” 突然被打断，邓布利多愣了一下：“毁掉什么？” 艾莉森脸上一片漠然：“毁掉巫师界，就没那么多纠结的问题了吧。” 邓布利多瞳孔骤缩，厉声道：“你疯了！” 他万万没想到艾莉森会说出这种话，艾莉森一向是个好孩子，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这样疯狂的一面。 红发小巫师眼中划过厌倦，话里透着冷静疯狂和无所畏惧。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既然巫师界是你们之间的阻碍，那我就解决这个阻碍。” 邓布利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他死死地盯着艾莉森。 小巫师脸上还带着之前哭泣的泪痕，脸庞微红，神色却仿佛割裂般的冷漠。 明明外表更像自己，可她却完全继承了另一位血亲隐藏在性格里的疯狂，冷静决绝的样子也像极了盖勒特。 这难道就是血缘的力量吗？ “艾莉森，我求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一直都很冷静。” 红发小巫师莫名其妙地看着爸爸，没有仇恨或者愤怒，只是一片平静漠然。 她冷静的可怕，仿佛刚才那个痛哭流涕的女孩只是幻觉。 可邓布利多知道那绝不是幻觉，刚刚她确实哭了，却已经很快地平静下来。 就像那天盖勒特性格中那些东西可怕地爆发出来一样，突然变得深不可测，仿佛换了一个人。 刚才那个艾莉森只是个孩子，而现在的艾莉森完全是一个危险疯狂的天才巫师。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心平气和。 “艾莉森，你听我说。暴力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它只会带来更多问题。如果你真的以摧毁巫师界为目标——我从不怀疑你的天赋——那么，某个遥远的未来，将有大批无名无姓，面目不清的生灵遭到杀戮。” “那时候，你会成为一个罪人，一个背负着无数生命和鲜血的罪人。” 第13章 预言(if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彻底不装了的艾莉森优雅坐回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抬眸注视着爸爸，说话条理清晰，冷静得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我得解决你们不能在一起的问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毁掉巫师界当然是一条达成目标的路。” 邓布利多感觉喉咙发紧，心跳漏了一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曾经乖巧可爱的女儿——她不是鲁莽地没想到后果，而是毫不在意人命。 “爸爸重视道德底线，所以愿意为正义放弃感情。我重视家庭，所以会抛弃道德清除一切阻碍——这很正常吧？只是我最重要的不是道德而已。”艾莉森慢条斯理地一句句剖析着。 她的逻辑简单直接，毫无掩饰，却让人不寒而栗。 为了自己的家庭，她可以牺牲掉任何人。如果家庭的完整需要牺牲整个巫师界，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甚至不会因此感到任何愧疚。 毫无底线，不择手段，冷血无情…… 红发小巫师狡黠地含笑威胁：“所以，爸爸会不会和爹爹在一起？” 这种图穷匕见的试探让邓布利多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盯着她。 这个狡猾的小恶魔，真像盖勒特。 中年教授没有妥协，垂眸掩下眸中的爱意和复杂情绪，平静开口。 “我不会和盖勒特在一起。我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包括你，艾莉森。” “……” 艾莉森沉默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安静到只有座钟的滴答声。 陪着她坐下，邓布利多以过去那种亲密地姿态伸手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 “你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多去看看其他美好的东西，不要轻率地决定将自己陷入黑暗。表现我们真正自我的，是我们的选择，这比我们具有的能力更重要。” 红发小巫师低头看了一会爸爸修长的手，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挣脱开了，就像彻底地做出了选择一样。 “我会用自己的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不能用手段得到的，只看能力高低罢了。” “我不想看到你变成第二个盖勒特！” “我会彻底加入爹爹那里！” 艾莉森几乎和他同步开口。 邓布利多脸色一沉，明亮锐利的蓝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强硬地呵斥起叛逆的孩子。 “你不能！”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艾莉森，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仿佛一头被惊醒的愤怒雄狮。 此时，这位一向温和平静的格兰芬多院长才展露出那种危险的，令人望而生畏的罕见一面。 “如果你敢去跟着盖勒特，那我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艾莉森毫不动摇，冷冷地看着他。 “随便爸爸吧，我只是在遵循最优解。爹爹还期待着爸爸，可爸爸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如果一直和爸爸在一起，我恐怕只能得到爹爹失败被囚，从此我再难见到的消息。” 受限于过去感情和血盟，躲在霍格沃兹避免和格林德沃起正面冲突的中年教授思索片刻。他虽然认为他们终有一战，但却无法理解艾莉森悲观到要因此彻底倒向盖勒特的选择。 “事情还没发展到那种地步，我和盖勒特……” 红发小巫师悲哀地轻声细语，打断了爸爸的安抚。 “我已经预见到了：邓布利多因于1945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而闻名。” “之后，英国又出了一个黑魔王，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你在96年中了他为保护魂器设的致命诅咒，让一个双面间谍杀死你取信于他。而爹爹也为了保护你的坟墓，在他追问老魔杖下落的拷问下大笑，最后死在了纽蒙迦德。” ！！！ 邓布利多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全无，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失去了灵魂。 “……我会去爹爹那边，不让这些发生的。”这么宣告着的艾莉森却突然被紧紧抱住，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如此贴近的距离，小巫师能感受到爸爸颤抖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 邓布利多甚至说不出话来，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只有抱紧女儿才能感到一丝安心。 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女儿，也害怕失去自己的爱人。 艾莉森垂下眸子，叹息着回抱住他，有节奏感地轻轻拍背。 邓布利多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此时的他更像一个找不到任何安慰的无助孩子，而不是刚才威严的狮王。 压抑的哭声响起。 红发小巫师内心暗忖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居然把爸爸惹哭了，但盯着他难得一见的哭泣表情，又实在禁不住好奇和蠢蠢欲动。 “……” 不知过了多久，邓布利多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时，眼眶通红，却又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站起身，深呼吸平复心痛，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勉强硬挤出一个微笑。 “抱歉，小艾莉，让你看到爸爸这样失态的样子。关于加入盖勒特那边，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清楚，最起码等长大些……”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知道这种悲剧预言的前提下，其实也能理解艾莉森想改变未来的想法。 渴望爱的孩子单纯而直接的感情，让邓布利多感到既欣慰又心酸。 她懂什么是爱，却又为此不择手段，怕就怕这种极端感情会让她付出代价。 “这是我基于目标和目前局势分析的最优解。当然，如果爸爸愿意和爹爹直接在一起，我自然什么都不会做了。” 红发小巫师沉静地观察着。 “爸爸看得清楚，我也看得清楚，只是我们的目标不同罢了——聪明人很难说服对方，就像爸爸现在也说服不了爹爹一样。” 在这种逼迫下，邓布利多有些难以启齿，最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掩饰眼泪。 “你明明知道……我和你爹爹，不能……”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不想和盖勒特在一起。 第14章 平静(if线) 艾莉森扯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无视爸爸刚才微弱的反驳。 “我相信爸爸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如果爹爹赢了，您不会拼死反抗，不顾自己在意的那些生命的，不是吗？” “如果反抗爹爹会造成更大损害的话，您会愿意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选择维持和平——你和爹爹都太好猜了，为了所谓的大局，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 邓布利多浑身一颤，深深看了她一眼。 艾莉森说得没错，如果盖勒特赢了，局势和平稳定下来，那么他确实会为了大局考虑，不再主动掀起战争反抗。 如果面前的不是他女儿，他一定会对这个女孩赞赏有加。 冷静，理智，洞察人心……这些优点足以让她成为一个出色的领导者。 以及他隐隐觉得，虽然说得都是真话，但艾莉森是在试图用愧疚感之类的感情陷阱操控他。 红发小巫师冷静到了极点，脸上甚至显露出一种纯真专注：“我要改变预言，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爸爸你看，按照我说的，这是有可行性的，只看手段高低罢了。”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计划，只是建立在很多无辜生命的死亡上，帮助爹爹赢得战争，逼爸爸最后妥协。 当然，这其实只是备选计划，她觉得可行性更高的那个真正计划没必要太早暴露出来，先用这个拆一下屋顶好了。 你要开天窗被驳回，但你要拆屋顶，大家就允许你开天窗了。在讨论中，先提出一个极端方案，然后再退而求其次，提出一个较温和的方案，这样，人们会更容易接受后者，这就是“拆屋效应”。 威胁是下下策，威胁带来不了心甘情愿。把敌人用利益和大义联结成同盟，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这才是政治。 “……” 凝视着艾莉森，邓布利多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他明白之前看那个完美的艾莉森隐隐不对劲的原因了。不止是因为她隐藏的一面，更是因为在她身上，他看不到属于孩子的朝气和活力。 极端的理智，纯粹的爱，对家庭温暖的渴望，以及那些让他感到害怕的预言，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可怕的孩子。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 他这个父亲做得很失败。 他给不了女儿想要的，也无法阻止她去追寻想要的，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一步步走向一条不归路。 艾莉森和盖勒特是一类人，他们都太理智，太冷静，太聪明，也太狠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盖勒特不会在意生命，艾莉森也不会。这样两个人注定会走上一条充满鲜血和阴谋的不归路，并且他们在一起会让这条路变得更加血腥。 甚至于，盖勒特最起码是为了巫师至上的理念努力的，他还会在意部分巫师的死活。 而艾莉森对巫师界的未来没有兴趣，她的世界里只有爸爸和爹爹，只求一个完整的家。这让她对其他的一切更不会手下留情，为了让父亲们能在一起，她会排除所有阻碍。 艾莉森哀伤地望着他：“爸爸，抱抱我好吗？最起码珍惜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光。” 她实在像一只渴望得到温暖和爱的，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邓布利多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心头一软，叹息着坐到沙发上，将女儿拥入怀中，轻声哼唱起哄她入睡的摇篮曲。 希望至少在这个时候，艾莉森可以开心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时间。 似乎确实因为之前一通发泄有些劳累，红发小巫师趴在他怀里慢慢蜷缩着睡着了。 他轻叹一声，带着怜爱低头看着艾莉森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他倒宁愿艾莉森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不用背负这么多，不用经历痛苦，无忧无虑地长大，然后遇到一个爱她的人，结婚生子，过完平凡而幸福的一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追逐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 说她聪明也聪明，说她傻也傻…… “……” 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艾莉森就恢复了正常，无事发生般拿过桌上那些低年级作业，体贴地帮忙批改起来。 她依然温柔优雅，仿佛之前那个疯狂冷酷的艾莉森只是一个错觉。 邓布利多默默看着这一幕，感觉她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总有一天会挣脱牢笼，展现出原本的狰狞面目。 她真的是个聪明优秀的孩子，如果把心思放在正途上，肯定会成为非常出色的女巫。 可惜…… 邓布利多拿起桌上冷了的蜂蜜红茶，轻轻抿了一口。 可能是糖加多了，竟然显得有些苦，苦涩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直直流进肚子里。 果然，他的手艺还是不行。 中年教授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桌上艾莉森批改好整齐摆放的作业。 批改得很认真，字迹锋利，一针见血。 红发小巫师一如往常粘着他，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 “去吃晚饭吧～” 他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艾莉森没有再提起之前的事，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维持现在正常的生活，日复一日，粘人又乖巧。 邓布利多也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些，像往常一样和艾莉森相处——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 很快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第15章 越狱(if线) 美国魔法国会，地牢。 在一个类似层层叠起的鸟笼的地牢里，傲罗们面色紧绷，专注地运送被魔法束缚悬在空中的格林德沃。 犯人们使劲拍打铁栏杆，注视着这短短半年就让他们追随的对象，大声叫着。 “格林德沃！格林德沃！” 楼顶。 一辆八匹夜骐拉着的黑色马车等待着，傲罗们各归其位，有的负责押送警戒，有的负责驾车，有的骑着飞天扫帚准备跟在后面。 美国魔法国会主席皮奎利女士在和德国巫师斯皮尔曼交流着，格林德沃即将被从美国引渡回欧洲，为他在欧洲犯下的罪行负责。 随着驾车的傲罗下令，马车凌空而起。 马车里的傲罗们都将魔杖指着格林德沃防备着。 斯皮尔曼似乎有些飘飘然了，之前地牢里那些囚犯仿佛崇拜信仰的态度也着实让他不爽，于是看着对面那个被割了舌头的通缉犯开口讽刺。 “还能靠银舌诡辩吗？” 却不料他面前的“格林德沃”开始变形，迅速变成没有舌头的看守阿伯内西。 真正的格林德沃幻影移形到了马车的驾驶座旁，几个变形咒就让驾驶座的傲罗们跌入黑色夜空。 河水倒灌淹进马车内，又把里面的人冲走。 身后骑着飞天扫帚追赶的傲罗则被他操控暴风云和闪电劈落。 格林德沃施咒让阿伯内西重新长出一条分叉的舌头，神态轻松潇洒：“你加入了崇高的事业，我的朋友。” 小宠物食羊兽帮忙咬了斯皮尔曼后，亲热地用血迹斑斑的脸蹭着他的手。 格林德沃温柔地抓着安抚它：“我明白，知道，安东尼奥。” 在半蜥蜴样子的小动物信赖的注视下，他表情瞬间变得厌恶，翻脸无情，直接把它丢出门外。 “你太烦人了。” 马车向欧洲疾驰而去。 …… 霍格沃兹餐厅。 艾莉森递给送报纸的猫头鹰几个铜纳特。 邓布利多则在翻看着新鲜送来的《预言家日报》，第一版的一张大照片，或者说通缉令上，一个异瞳男人——因为坐牢而长出了耷拉下来的半长头发和胡子——直直盯着报纸外面。 红发的中年教授用迷人的蓝眼睛凝视了片刻，算是又通过魔法照片和老情人会了面。 格林德沃在从美国转移到德国的马车上越狱了，邓布利多并不惊讶这个消息。 以盖勒特的实力，越狱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更关心的是，盖勒特下一步会怎么做。 回想起过去看过的某个传闻和默然者相关的预言，还有纯血巫师间流传的，认为克莱登斯是莱斯特兰奇家族最后血脉，那个婴儿时期就失踪的孩子。 邓布利多锁定了法国巴黎，莱斯特兰奇家族陵墓。陪孩子吃完早餐，他轻声叮嘱艾莉森，告诉女儿自己要独自出去一趟，让她自己到处玩玩。 艾莉森目送爸爸离开，垂下眼帘。 …… 戴着兜帽的艾莉森通过密道去了猪头酒吧二楼，然后慢悠悠走下楼。 工作日白天，猪头酒吧实在没什么人。 听到楼梯的响动，无聊地擦着酒杯的阿不福思回头。 独自一人的艾莉森褪去了右眼上的变形术，变回和格林德沃一样的透明右眼。 面对阿不福思，她的神情也不再是如年轻时的邓布利多一样冷淡，而是更像格林德沃，张扬危险，又充满嫌恶。 看到艾莉森的右眼，阿不福思立刻明白了什么，过去的那些古怪一瞬间串成了完整的线索，他愤怒地瞪着艾莉森，眼中同样满是厌恶。 原来根本就不是阿不思又有了别的恋情，和别的女人生下了私生女。 艾莉森?邓布利多，根本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孩子！ 那个该死的德国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血脉结合！ 阿不福思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和那个邪恶的格林德沃生了一个孩子。 艾莉森来者不善，紧紧盯着阿不福思，趁着和他对视，直接用摄神取念，目标明确地快速翻看了1899年阿不福思和戈德里克山谷麻瓜女孩的恋情经过。 阿不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艾莉森成功入侵了思想，让人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了一切，包括唯一的恋情以女孩失踪为结局。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开始反抗，试图将艾莉森从自己的思想中驱逐出去。 顺势抽离了自己的精神，艾莉森漫不经心地瞥过他，脸上依旧带着轻蔑的，盛气凌人的神情。 被莫名其妙窥探了隐私的阿不福思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去狠狠地揍她一顿。 但很快，他的愤怒被打断了。 “你有一个儿子。”艾莉森平静地叙述，“我刚才是在确认，毕竟有一个邓布利多成员流落在外了。” 阿不福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艾莉森冷静地观察他的反应，不错过一丝一毫。 “那个女孩当年因为未婚先孕被赶出戈德里克山谷，生下的孩子流落到了美国，被反巫师家庭收养，因为虐待变成了又一个默然者。” “他快死了，默默然时刻侵蚀着生命，本来默然者能活过成年就已经相当罕见了，他之前又被美国魔法国会的精英重伤。” “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只想找寻自己的身世，在生命的最后看看自己真正的亲人。” 阿不福思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默然者。 他不可避免想到了当年的阿利安娜，还有他初恋的麻瓜女孩。 那个可怜的孩子，被反巫师家庭收养，并且虐待得压抑魔力出现默默然，一定吃了很多苦。 正因为有阿利安娜的例子，他了解默然者，清楚生命被寄生物时刻侵蚀的痛苦，还有默然者本身精神上的痛苦。 阿不福思知道艾莉森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他的，她一定是想利用他对那个孩子的愧疚感，以达到某种目的。 可不管艾莉森有什么目的，他确实都无法对自己的孩子视而不见。 某种意义上，邓布利多兄弟很像，正因为家庭破碎，经历过那些风雨，所以会珍惜仅剩的亲人——无论是他们兄弟之间，还是阿不思对艾莉森，亦或者是现在的阿不福思对素未谋面的克莱登斯。 果然，艾莉森意味深长地暗示：“我有办法救他，让你们父子团聚……” 阿不福思深吸一口气，邪恶的德国佬的女儿，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一定另有所图。 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个陷阱，他也必须跳。 他直视着艾莉森的异瞳，声音沙哑，直截了当。 “你想要什么？” 第16章 离心(if线) 艾莉森轻挑眉梢。 “要求不多。只要你对阿不思保密，并且从此不再理会外界的局势，不再掺和干扰我父亲们的感情纠葛，专心养你的儿子。” 阿不福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虽然兄弟两人有隔阂，但他也不可能对哥哥的事袖手旁观。不过如果他拒绝，艾莉森肯定不会救那个孩子。 他机灵了一回，决定不管怎样，先答应下来，等见到儿子后再反悔。反正救回来后又不可能送走，告诉阿不思，阿不思总有办法治住自己女儿。 阿不福思于是咬咬牙：“好，我答应你。” 艾莉森轻笑一声，异瞳随意一瞥，就看透了他的想法。 “你不会想着告诉阿不思吧？” 阿不福思眼神闪躲：“当然不会。” 红发小巫师神色轻松，轻声细语地解释说明。 “救一个默然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毕竟默默然是可以在血亲之间转移的——我会把他的默默然转移到我身上。” 阿不福思瞳孔骤缩，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疯了？！” 艾莉森抬起手，手渐渐变成一团飘浮的黑色油状物，狂暴压抑的黑暗力量跳动旋转，却始终温顺地汇聚在她的手臂处。 “因为我也是默然者。” 当然喽，这就是阿利安娜和克莱登斯的那个，在她的血亲之间不断转移。 她敢在未曾见到克莱登斯的情况下就如此自信能够转移默默然，其实倚仗的是力量同源——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讨厌的山羊解释了，他估计也没那个脑子理解。 阿不福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之前还以为艾莉森的“救”指的是把那个可怜孩子带回来，在默然者生命的末尾让他们父子团聚，却没想到她是指转移默默然的彻底拯救。 默默然没有治愈的方法，最起码没有魔法史记载的先例，邓布利多家族的几人——哪怕是天才如阿不思——也无法拯救阿利安娜。 默然者从心理上压抑排斥魔法，所以很难正常施法，更不要说艾莉森之前还在他和阿不思面前，表现过需要更精准的魔法控制力的无声无杖咒。 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艾莉森也是默然者，而且看样子已经完全掌握了默默然的力量。十一岁小巫师的默默然，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给他的感觉却已经比当年阿利安娜的那个还要可怕了。 艾莉森习惯性学着爸爸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虽然配着她算计人的样子有点阴森。 “你觉得，如果阿不思知道我救那个可怜孩子的办法，是把他身上的默默然转移到我身上，他会同意吗？” “保持沉默对你有利，没必要让你哥哥知道这些。一个人是默然者总比两个人都是要好。在我和你素未谋面的儿子之间，你绝对会选择那个可怜孩子，可你知道阿不思会选择我。” 阿不福思攥紧拳头，恨恨地盯着艾莉森，却又无可奈何。 是啊，阿不思…… 他突然觉得，艾莉森比格林德沃可怕多了。格林德沃虽然邪恶，但至少他不会像艾莉森这样算计人性。 相比之下，艾莉森更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她在利用人性，利用他不敢让哥哥知道的私心，逼他保密。这是要让他背叛哥哥，怀着私心默许哥哥的女儿损耗生命，承受痛苦转移他儿子的默默然。 表面上给他选择，进行交易，可他唯一能选的，就是按照艾莉森的要求去做，以保住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死去，就算要下麻瓜传说中的地狱，他也认了。 艾莉森随意控制默默然形态的手变回来，悠闲地抬眸看他，语气笃定。 “所以。” “成交。” 阿不福思闭了闭眼，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艰难开口。 艾莉森毫不意外，轻轻点头，嫌弃地扫了眼周围的环境，顺着大门出去了。 留下一脸疲惫的阿不福思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他不怀疑艾莉森能否转移默默然，在他眼里艾莉森是个能完全控制默默然的强大默然者，背后又靠着格林德沃那方，那种笃定自信的态度应该是很有把握。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保住了那个可怜孩子，可哥哥知道真相后，说不定会永远恨他。 面对几句话随意挑动人性的艾莉森，简直就像在和恶魔做交易。 …… 蜂蜜公爵糖果店。 指尖划过牛奶糖的包装袋，正在悠闲挑选糖果的艾莉森心情相当美妙，异瞳也已经在不知何时变回了蓝色双眸。 其实她刚才说的那些交易条件基本都是忽悠傻子的。 她对阿不福思可没有信任，所有算计的重点，只在于交易本身，而不在于阿不福思可能遵守的结果。 她走上那一趟本身的目标只有一个：让她爸爸和阿不福思离心。 未来，阿不思知道他的弟弟为了救自己的儿子，默认牺牲他心爱的女儿后，哪怕明白其中有她的算计，又怎么可能不心生蒂芥。 这是阳谋，也是毒计。 算计的，便是人的那份私心。 世上唯有太阳与人心不可直视。 孤立可爱的阿不思，让阿不思迷途知返，最后回归一家三口的完美家庭～ 格林德沃会夺走所爱之人一切来试图得到对方。 事实上，她选择转移克莱登斯的默默然，是早就决定好的，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交易，而是因为…… 她要让克莱登斯出局。 爹爹曾经预见过默然者会杀死他最害怕的人。虽然原着最后也没有实现，可能是解读有误，也可能是真的被规避了，反正最起码不是克莱登斯杀死了邓布利多。 但现在，她爹爹和爸爸确实因此盯上了克莱登斯，甚至她也为了保险起见，决定让克莱登斯失去默然者这个身份，这个入局成为重要棋子的入场券。 默然者有一个就够了。 爹爹和爸爸关注的对象只能是她。 她吸收了那个默默然，也能增强力量。 而杀死克莱登斯是下下策。 默然者本身难以彻底杀死，默默然的碎片会让人损耗生命重生。杀死堂兄也会带来足够麻烦的后果，她爸爸肯定会生气的。 红发小巫师哼着歌，买好糖果，才从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密道回到霍格沃兹，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第17章 纽特(if线) 才从魔法部出来的纽特心情不是很好。 他想申请取消出境禁止令，但又一次失败了。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魔法部试图以此要挟他加入他哥哥忒修斯所在的法律执行司，成为一名傲罗，去追杀格林德沃看上的那个男孩，默然者克莱登斯。 纽特当然是拒绝了，然后魔法部打算任用格里姆森当傲罗——他这种神奇动物保护者厌恶到了极点的动物猎人——这让他愤怒地离开。 自然，不欢而散后，出境申请被驳回了，就连忒修斯也告诉他，未来所有人必须选择一边，不可能例外。 魔法部，格林德沃。 和平，战争…… 正义，邪恶…… 可偏偏魔法部也称不上完全正义。 忒修斯说过，目的是正义的，手段就是正义的。可真的是这样吗？魔法部甚至连格里姆森那种动物猎人，偷猎者走私犯都会用，难道能称得上正义吗？ 还有明知他的无辜，却把默默然摧毁半个纽约的罪行按在他头上，用出境禁令要挟他…… 天空中的乌云逐渐堆积，纽特幻影移形，快步行走在伦敦街头。 他身后一个傲罗在几米远处也紧跟着幻影移形，从魔法部出来之后，傲罗就在监视着他，已经这样追逐了一个小时。 纽特拐进一条阴暗小巷，从拐角处转身探头，魔杖指向那个跟踪的傲罗。 “风旋骤卷。” 倒霉的傲罗帽子被刮走，在正常行走的麻瓜人群中，只有他一个人撑着伞被风刮得站立不稳，双腿并拢无法前行，姿态十足得娇羞。 这么恶整了下跟踪者，纽特心情好些了，微微一笑，缩回脑袋靠着小巷墙壁。 一只黑色手套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调皮地五指晃动，轻轻挥动，又做出了一个指明方向的动作。 远处圣保罗大教堂高耸的圆顶上，一个人影举起了手臂。 手套做出握手姿势，纽特握紧手套，被幻影移形带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小碎步踩着边沿绕过麻瓜的神像雕塑，终于和那位打扮讲究的四十五岁巫师会面了。 纽特看着他站在时钟前，忍俊不禁：“邓布利多，不显眼的屋顶都挤满了吗？” 邓布利多也轻松愉快地和他寒暄两句，又聊了聊魔法部的态度和纽特放生雷鸟的美国之行，两人继续时不时幻影移形以摆脱魔法部监视。 终于，登上一辆汽车，邓布利多进入正题，先谈了艾莉森。 邓布利多低声道：“我的女儿艾莉森试图倒向格林德沃，可能会偷偷溜去巴黎，我恐怕那孩子会闯祸。” 纽特这下是真惊了：“您的女儿，倒向格林德沃？？？” 中年教授叹息：“因为某些原因，她对格林德沃非常执着，或许是我教导无方吧。” 纽特忍不住追问：“您说的某些原因，是指什么？” 邓布利多勉强透露部分：“一个预言，让她认为站在格林德沃那边才能改变未来。” 纽特惊愕地看着他：“一个预言？可预言从来不一定准确啊。” 邓布利多垂眸：“我知道，但艾莉森……她太执着于预言了。” 纽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 “您的女儿多大了？她怎么会认可那种理念，和格林德沃扯上关系的？” 邓布利多微妙地停顿：“……十一岁。” 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纽特重复了一遍，试图确认自己没听错：“十一岁？！” 邓布利多低声叙述：“她是个特别的孩子，长得很像我，某些方面的天赋更是超越了过去的我，精通无声无杖咒……恐怕她的力量不比一般的成年巫师差。” 纽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可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邓布利多叹气：“正因为还小，所以更容易被蛊惑。” 纽特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接着，邓布利多又谈及了默然者克莱登斯。 “……缺少爱的关怀催生默默然，除了与黑暗双生，别无他交。如果克莱登斯有亲兄弟姐妹能代替默默然，或许他还能有救。” 中年教授停顿片刻，开始给他逮住的最喜欢的学生（怨种）布置任务，顺便递上了一张凭空变出的尼可?勒梅名片。 “不管他在巴黎哪里，要么他有危险，要么威胁别人……我希望你去找到他。如果遇到艾莉森，我也希望你也能劝阻一下。这是我一位年长老朋友的巴黎安全屋，用魔法增强过保护。” 纽特狐疑地打量他，连忙摇头拒绝。 “安全屋？我为什么会在巴黎用安全屋？” 他甚至没打算去巴黎，毕竟出境禁令还在，他不想进阿兹卡班。 上次引导纽特去美国就把人坑了一回——对，那只被偷猎捕捉的雷鸟的消息是他告诉纽特的——面对拒绝，邓布利多毫不意外，甜言蜜语夸了纽特一番。 “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你不慕名利，只是想做正确的事，为此不计代价。” 纽特没被这个惯犯忽悠过去。 “非常好，邓布利多，但请原谅我问个问题：你不能去吗？” 狡猾的中年教授面上一片坦诚：“我不能和格林德沃对着干，只能你去。” 他叹息着，以退为进，幻影移形离开。 “好吧，我不怪你，像你这种情况，换我八成也要拒绝了。不早了，晚安，纽特。” 可怜的獾獾被狡猾的变异狮子说得良心直痛，想到十一岁小巫师和默然者，下意识开口：“别这样！” 突然，那只黑色手套再次出现，把安全屋地址名片毫不客气地塞进獾獾的上衣口袋，还拍了拍。 被老奸巨猾的教授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呢，可怜的斯卡曼德学长。 纽特大为恼火：“邓布利多。” …… 红发小巫师买完糖果回去时，邓布利多已经坐在办公桌后，正在重新翻看预言家日报，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艾莉森随手把那些糖果放到桌上，拆了一些堆盘子里，引得闻到糖果香气的邓布利多抬头。 她笑吟吟地看着爸爸，随口解释自己出去的原因。 “正好牛奶蠕虫糖没了，我去了趟蜂蜜公爵补货～” 邓布利多的视线在糖果和女儿之间徘徊了一下。 她怎么看起来比平时开心？ 艾莉森欢快地咬了颗牛奶蠕虫糖。 中年教授笑了，似乎并没有多想，只当是糖果让艾莉森心情愉悦。 第18章 美好(if线) 邓布利多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报纸上。 艾莉森凑过去，看到他看的那一页在大肆宣扬默然者的危害性，说默默然会对《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造成威胁。 红发小巫师的眼神游移，又盯着封面上，她爹爹那张没有打理依旧张扬英俊的帅气脸庞发呆。 通缉令上的中年黑巫师有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异瞳缓缓眨了眨。 哪怕不赞同，依旧认真看完了那篇文章，邓布利多轻声叹了口气，放下报纸，随口一问打断艾莉森的思绪。 “你也觉得默然者很危险吗？” 艾莉森冷静回答：“正因为失控并且大肆破坏过，所以他们默然者的身份才会被发现。” 正常情况下的默然者和正常人没区别，最多因为压抑的人生经历，整个人会显得阴郁一点。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没法反驳。 默然者失控造成的破坏力确实惊人，美国的克莱登斯就摧毁了半个纽约，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默然者本身并没有错，他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有天赋的小巫师。十岁以前就因为遭受虐待导致压抑魔力，最后无法控制情绪爆发。 是不友善的环境把他们塑造成那样的，最后自食恶果，反遭报应。 艾莉森低笑：“也许你应该归罪于那些虐待小巫师，让他们被迫压抑魔力，产生默默然的麻瓜？” 邓布利多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涉及到人性，善恶，法律之类的种种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也始终不会有完全正确的标准答案。 个体的恶也不应该牵扯到整个种族。 他又想起了阿利安娜…… 他的妹妹，无意中施法被三个麻瓜男孩透过家里庭院的树篱看到，然后，被那些男孩起了恶念控制住，骂着怪物并侵犯了她。 爸爸去工作，他和阿不福思陪着妈妈去放牧那些家养的牲畜，没人想到乖乖待在家里玩的小妹妹会在自己家里出事。 他们回到家里，就看到身上满是伤痕，奄奄一息倒在庭院里的阿利安娜。她遭受了非人折磨，受到巨大的刺激，从此神志不清，最后强行抑制魔法导致她变成了默然者。 她有时古怪又危险，安静时也从勇敢活泼变成了胆怯。想起过去，精神错乱时默默然就会暴发失控。 中年教授眉眼间带着疲惫和沉痛，然后把报纸折好，放到一旁。 红发小巫师却不依不饶。 “你真的打算为了麻瓜背弃自己的同类？” 邓布利多苦笑着纠正她。 “我不是为了麻瓜背弃自己的同类，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更多无辜人受到战争的伤害。无论麻瓜还是巫师，都是鲜活的生命，不该为了某些人的野心和欲望而牺牲。” 更何况，那个野心勃勃的人，还是他的老朋友。 他们曾比亲兄弟还亲密。 艾莉森紧盯着爸爸的蓝眼睛。 “那如果，战争是实现和平的一种手段呢？” 邓布利多垂眸，明显不认可这种说法。 “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牺牲，痛苦和仇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且，盖勒特的目标也从来不是和平，他是想通过征服麻瓜来证明自己，满足自己的野心。” “所谓的巫师至上，追求自由平等带来的和平，其实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压迫和奴役。” 艾莉森轻哼：“天真的爸爸。” 邓布利多轻叹：“也许吧，但我宁愿天真一点。” 在残酷的现实里，他总是更愿意相信那些美好而纯粹的东西，比如爱。 如果连对美好的追求和希望都丢了，那深陷残酷中的人生只能算行尸走肉了，前进下去的意义和期望都不存在了。 艾莉森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又趴在他腿上细数和摩挲着粗呢子外套上的花纹。 邓布利多放任她的动作，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侧脸，微微出神。 或许也只有现在，他们能像一对普通父女一样相处。战争来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艾莉森成为格林德沃的帮凶，甚至直接对抗自己，双手染血。 艾莉森突然出声询问。 “爸爸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 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红发小巫师嘀嘀咕咕地翻起旧账，提起他们之前都默契地假装无事发生的那次冲突。 “那爸爸之前还说，如果我敢加入爹爹那里，就要断绝关系。” 中年教授相当无奈。 “那是气话，我那时候太生气了……你不会当真了吧？” “就算不当真，我也会难过的。我只是想要爸爸和爹爹，一家人每天在一起……”艾莉森委屈巴巴，偏过脑袋。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搂紧她。 小孩蹭蹭他的胳膊，抿了抿唇，又问道：“……有一个完整的家是什么感觉？” “……” 邓布利多陷入回忆，眼神迷离，回想起上学前，每天笑闹的童年，声音轻飘飘的，如在梦中。 “很幸福，也很温暖，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每天都能感受到被爱包围着……” 那时候的他，真的很幸福。 父母双全，弟妹亲密。 只是小孩子还没能那么深刻的意识和沉溺于这种幸福，短暂的美好时光就被后来发生的一切打破了。 他再也没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人生也如同一壶越放越苦涩的酒，所有现在求而不得的，都像沙子一样握不住，一件件失去。 看着艾莉森期待的眼神，他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不想艾莉森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至少，不要像他一样。 可盖勒特是不可能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野心欲望和那些理念的。 哪怕是他，或者艾莉森，都是留不住的。 英格兰的玫瑰留不下偶然眷恋回头，却还是展翅高飞的雷鸟。 第19章 特拉弗斯(if线) 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在天花板悬吊的巨大赫希底里群岛黑龙骨架下，邓布利多在和一个大块头学生绕圈子，进行实战指导。 小动物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艾莉森也在一旁看着，还没入学的她每节课都会跟着爸爸。 “……最重要的一个：”邓布利多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瞬间释放咒语，将男孩击飞，又变出一张沙发，使跌下来的男孩滑落在地，“就是还没把前两个学透。” 全班哄堂大笑，门却在此时被外面猛得打开了。 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特拉弗斯和几名傲罗闯入，后面跟着不满的麦格教授。 “这里是学校，你没有权利——” “我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只要我想，就有权利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特拉弗斯态度强硬，脸色绷着打断她的话，然后扫视学生们，目光在相貌和邓布利多相似的艾莉森身上微微停顿片刻，命令他们。 “都出去！” 孩子们面面相觑，没有动，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不安地看向教授们。 看着来者不善的魔法部几人，邓布利多发话了，让大家跟着麦格教授出去。 学生们鱼贯而出，有的好奇，有的惊慌。看出他们来者不善，之前和邓布利多对战的那个孩子还倔强地回头对特拉弗斯说着。 “他是我们最好的老师！” 邓布利多眼中划过欣慰和笑意，轻声感谢：“谢谢你，麦克拉根。” 麦格教授在门口无奈地招呼大家跟着离开，艾莉森最后认真地看了看爸爸，又紧紧抱了他一下。 邓布利多安慰着女儿：“出去吧，没事的。” 学生们都出去了，麦格教授忧心忡忡地关上了门。 特拉弗斯咄咄逼人质问着关于纽特出现在巴黎的事情，然后又把一本小书《泰科?多多纳斯的预测》抛给他。 “男儿残酷流放，女儿深深绝望……传闻这个预言指默然者，他们说格林德沃想——” 邓布利多接上了后半句话，但依旧在兜圈子，没有透露自己知道的克莱登斯信息——他知道魔法部想要杀死默然者。 “要个出身名门的追随者，我听过传闻。” 特拉弗斯显然不打算这么被他糊弄过去：“默然者去过的地方，斯卡曼德总会出现去保护他。而且你还建立了一个小型国际联络网……” 邓布利多的神情平静而坚定。 “特拉弗斯，无论你监视我和我朋友多久，都不会发现我们有丝毫违反你的意图。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打败格林德沃。但我要警告你，你的政治打压和暴力只会更把支持者推向他的怀抱……” “我对你的警告没兴趣！本来我都不想提，因为我不喜欢你！” 两人都因为这个冷幽默的事实笑起来。 笑过之后，特拉弗斯紧紧盯着他，克制自己，几近凶狠地认真观察他的反应：“但巫师里，只有你能和他匹敌，我要你去和他对抗。” 在傲罗们的注视下，半倚半靠在讲台上的邓布利多侧头，轻声拒绝。 “我不能。” 特拉弗斯并不意外，他用了个魔咒，展示一段记忆。 【在一片非常有氛围感的，略带朦胧模糊的白边中，少年邓布利多和少年格林德沃衣衫不整，凝视着彼此的眼睛，魔杖指向手上的伤口，血液交融，缔结血盟。】 “因为这？你和格林德沃从前亲如兄弟……” “是比兄弟还亲。” 邓布利多坐不住了，他起身凝望着那段显然是格林德沃那边泄露的，两人之间的私密记忆，充满痛苦和悔恨的回忆起来。 尤其糟糕的一点是，他在怀念自己生命中唯一一次被完全理解的感觉，哪怕明知道盖勒特是个混蛋，他现在也依旧深爱他。 那个混蛋想把他逼出学校，借英国魔法部之手拿他们亲密的过去刺激他，让那些傲罗们看到，使他的名声受损，试图逼他站到他身边。 特拉弗斯再次意思意思地询问，心里不抱希望：“你会对抗他吗？” “我不能。” 邓布利多的心脏微微刺痛，同样再次拒绝。 无视那些还沉浸在惊愕情绪中的傲罗们，他深深凝视了特拉弗斯一眼，对这位法律执行司司长的立场反而有些怀疑了。 特拉弗斯能从格林德沃那里得到这段私密记忆，已经说明特拉弗斯，甚至是英国魔法部和格林德沃都有阴谋勾结。 今天这些质问和行动，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坚持绥靖政策，谋求维持英国巫师界的稳定吗？ 还是说，他们已经彻底倒向了格林德沃，现在是在代替格林德沃向自己发问？ “看来你已经选择站在哪一边了。” 特拉弗斯挥动魔杖，他早已准备好的警示环猛得扣在邓布利多手腕上，像一对粗粗的麻瓜手铐。 邓布利多面对格林德沃一直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那么自然，如同惊弓之鸟的英国魔法部会怀疑并警惕他倒向格林德沃，把英国巫师界也拖入泥潭。 其实对抗不对抗格林德沃，英国魔法部反倒不是很操心，那是其他国家政府更该操心的事。毕竟，格林德沃的恐怖行动有意避开了英国。 对于政府来说，可能动摇统治的才是邪恶——不选择站在英国政府这边的邓布利多，威胁性也从来都不小。 “从现在起，监视你的人翻倍，我要知道你用过的每道魔咒，并禁止你教学黑魔法防御课。”特拉弗斯侧头看向忒修斯，“我们去巴黎。” 邓布利多低头看了看警示环，倒并不是太关注——即使背后可能是盖勒特在亲自监视他。 中年教授抬眸，看向后方提醒纽特的哥哥忒修斯在巴黎时，不要听从特拉弗斯的意思去阻挠格林德沃召集集会。 忒修斯微微停顿。 不过这种思考还是被特拉弗斯的催促声打断，他跟着上司离开了。 第20章 凤凰(if线) 另一边，麦格教授带领学生们走了一段路，却被更远处走廊上的部分傲罗们拦下了。 那些傲罗目光停留在红发小巫师身上，显然，他们的目标是邓布利多的女儿，艾莉森?邓布利多。 麦格教授拦在艾莉森前面，愤怒地质问。 “你们要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为首的傲罗瞥了这位年轻教授一眼，并不是很在意，轻描淡写地敷衍一句，给了个理由让她让开：“她并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麦格教授气极反笑：“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你们就可以带走了？！她才十一岁！她犯了什么错？” “她是邓布利多的孩子！”那个领头的傲罗不耐烦地皱眉，命令手下人，“抓住她！” 面对几个傲罗，年轻的麦格教授紧紧抿着嘴唇，却毫不示弱地护在艾莉森身前，拔出魔杖，态度强硬。 “我看谁敢！” 然而此时，她身后的红发小巫师动作亲密地环绕着她，懒洋洋却又不容置疑地压下她举着魔杖的胳膊。 艾莉森抬眼看向傲罗们，脸上的神情轻蔑，嘴角含着嘲弄的微笑，语调轻缓悠扬，不慌不忙：“你们以为你们能抓得住我？” 被一向乖巧可爱的小巫师换了个人一般完全不同的一面惊到，麦格教授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艾莉森……！” 小动物们看着熟悉的红发小巫师，敏锐的直觉察觉到她身上的危险气息，一个个下意识聚得更紧了些，大气都不敢出。 傲罗们纷纷掏出魔杖，互相对视一眼，开始念咒。 艾莉森只是注视着前方，厉火巨蟒便凭空燃起，凶戾地袭向傲罗们。 这种高级黑魔法会如附骨之疽般将沾上的一切燃烧殆尽，结合了变形术的巨蟒甚至比真正的蟒蛇都要灵活。 它摆尾，缠绕，快速游走于几人之间，还能吐出直线火焰，轻松地一对多打断了念咒施法的傲罗们，让他们疲于应付，只能慌张躲闪保命，根本无法抽身对付艾莉森这个操控者。 如果是在外界还好，巫师们还有幻影移形可以瞬移脱战，可霍格沃兹本身布满了针对巫师的反幻影移形咒防御。之前，傲罗们为了避免抓艾莉森时，其他师生大声呼救惊动邓布利多，还特意设下了隔音的屏障。 现在，反而是作茧自缚。 “……” 突然，虚幻飘渺，空灵神秘的凤凰歌声响起，心地纯洁的人心中顿生勇气，内心肮脏的人则充满恐惧。 一只张扬肆意，明亮耀眼的深红色半大鸟儿拖着那条长长的金红色尾巴，从厉火中飞出，响应艾莉森的召唤，径直朝她飞来。 傲罗们露出惊惧的表情，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人的喃喃自语。 “是凤凰……” 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召唤属于自己的凤凰。 这只是属于艾莉森的凤凰厄俄斯。 脱离游戏世界，来到这个现实世界后，她还是第一次召唤这只在各个时空到处玩乐的半身凤凰。 艾莉森抓住厄俄斯的那热得出奇的长尾巴，被这个好姑娘带着，身侧卷袭着厉火巨蟒。 伴随着火焰闪动，她们两个消失了。 厉火散去，走廊只剩下对面劫后余生的傲罗们，麦格教授和她身后护着的学生们。 傲罗们神色复杂地收起魔杖，重新站好。 麦格教授下意识攥紧魔杖，严厉地怒视他们，冷声开口：“今天的事，我一定会告诉邓布利多教授的！” 傲罗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反驳。 …… 法国巴黎。 凤凰是一种十分有灵性的鸟儿，能感应到绝对忠于自己主人的人，并为他们提供帮助。 在法国巴黎，自然不会有人对“艾莉森”表现出绝对的忠诚。 不过有人始终忠于“血盟”这一存在。 因此讨了个巧，也算是能定位到巴黎了。 厄俄斯和艾莉森心意相通，自然明白要瞬移到稍微偏离格林德沃的地方——艾莉森还不想那么快见到素未谋面的爹爹。 她准备给人来个大惊喜。 或者说直白点的人话——熊孩子准备搞件大事，好好整整她的老父亲。 落了地，艾莉森眼疾手快给周围几个目击到她的麻瓜用了混淆咒。 厄俄斯扑扇着翅膀，用力啄了一下艾莉森的头发，睁着黑亮亮的眼睛嫌弃地瞥了主人一眼，再次瞬移飞走了。 正因为心意相通，所以厄俄斯清楚艾莉森内心有多凉薄，空洞，极端和疯狂。艾莉森能分出来的，属于厄俄斯的爱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身为能反应主人状态，甚至性格都会受主人影响的半身凤凰，骄傲的厄俄斯虽然依旧会忠诚响应主人的召唤，却不太乐于和艾莉森长时间相处。 过去的某些经历更是早就让她受够教训长过记性了：绝对不能给这种神经质的熊孩子好脸色，不然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 格林德沃的藏匿处，会客厅。 一个发亮的骷髅形水烟壶里吐出烟雾，格林德沃正欣赏着烟雾变成的默默然幻象。 黑色油状物中闪烁着点点危险的红光，不断旋转飘浮着，最后变成克莱登斯的形象。 在场的追随者们注视着被烟雾映射出的预言画面，听着格林德沃先生优雅缓慢地娓娓道来，都很兴奋。 “……克莱登斯?巴瑞波恩，他的养母差点害死他，他想找到生母。他太想有个家，太渴望爱了，这是我们胜利的关键……” “必须他自愿找我，他会的。路都铺好了，他在顺着走，线索会把他引向我，还有那陌生又光彩的真正身世……” 然而此时，一片火光烧尽了空中的黑色烟雾，一只骄傲的半大凤凰轻鸣着瞬移出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 ！！！ 圣徒们都吓了一跳，被那只漂亮璀璨的金红色鸟儿吸引，又不敢轻举妄动。 格林德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半抬起手，让周围人安静。 陌生的凤凰却亲昵地撒娇般鸣叫着，扑向格林德沃。 众人纷纷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格林德沃眯了眯眼睛，伸出手，小凤凰就温顺地落在了他手上。 仿佛是把他的手当成了栖枝，自来熟的漂亮鸟儿欢快地歌唱着，脑袋热乎乎地贴着他的脸颊。 第21章 厄俄斯(if线) 本来一脸沉着谈论正事的格林德沃嘴角流露出些微笑意，轻轻抚摸着凤凰光滑柔软的羽毛。 虽然格林德沃也一向招神奇动物亲近，但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有野生凤凰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在他的藏匿处，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此时，他只能想到和这种神秘鸟儿相关的某个家族——他年轻时从阿不思口中听过相关传说——邓布利多家族和凤凰有密切关系，当邓布利多成员需要帮助时，凤凰就会来到主人身边。 阿不思的曾祖父就有一只，但在主人去世后就飞走了。 阿不思，阿不思…… 一想到阿不思，就会自然想到阿不思带在身边的亲生女儿，那个背叛的象征…… 格林德沃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翻滚的暗潮，强迫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重新思索起这只活泼的半大凤凰的来源。 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还没一个巴掌多。 阿不思一直没有凤凰，近期也没遭遇什么危及生命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召唤这只半大凤凰。 虽然没有关注，但阿不福思那个愚蠢的山羊小子如果召唤出了凤凰，凤凰也不可能过来亲近他。 而克莱登斯，那个阿不福思的私生子，倒是无意识中已经召唤出了凤凰。可因为默然者糟糕的身体状况，那只凤凰一直都是雏鸟状态，奄奄一息，飞都飞不起来。 所以这只…… 凤凰向来忠诚。 如果是有主的凤凰，那凤凰对人的态度绝对和主人息息相关。 格林德沃垂眸打量着手里的小意外，指尖摩挲着凤凰的腹部羽毛，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张扬肆意的小凤凰没有躲避，反而又用脖子黏黏糊糊撒娇蹭蹭他，像面对亲近之人露出肚皮的猫一样坦率可爱，充满信任。 邓布利多家族的几个成员中，只有阿不思的女儿，十一岁的小巫师，他全然陌生。 结果，那孩子居然自投罗网来了巴黎，还对他的态度相当友善。 在他思索时的沉默中，追随者们都屏住呼吸，等待先生发号施令。 “……” 良久，格林德沃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去查，邓布利多家那个女孩，马上。” 马上有负责英国那边情报的圣徒起身，恭敬应声，领命离开。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厄俄斯突然委屈巴巴地鸣叫一声，低头示意主人爹爹看她瘪瘪的肚子。 最危险的黑巫师不禁失笑，捏了捏小凤凰柔软的爪子，然后将她放在肩膀上，起身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面对这个和阿不思相关的小意外，他倒是更多了几分耐心，不至于像面对烦人的食羊兽小宠物安东尼奥那样，直接丢掉。 可怜的凤凰趴在他肩膀上，软绵绵地轻声哀哀鸣叫，黑亮亮的小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格林德沃觉得好笑，顺手从架子上拿下几株珍贵草药，放到她面前，就看到幼年期凤凰一秒变脸。 厄俄斯快乐地扑腾着翅膀，衔起草药开始进食，发出满足的轻鸣，再看不出刚才戏精的可怜样子。 随意靠在书桌边，格林德沃看着厄俄斯吃东西，心情愉悦，面上也难得带了几分纵容和温和。 门口传来轻轻的开门声。 “先生，特拉弗斯派去抓捕那个女孩的几个傲罗，差点被她操控厉火烧死……最后那个小巫师召唤凤凰消失了。” 去联系英国眼线的下属很快回来放低声音汇报，脸上的表情满是惊疑不定，谨慎地打量着那只吃得正欢，看着没心没肺的半大凤凰，显然也意识到这只罕见的凤凰可能来源于哪里。 格林德沃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不禁轻笑出声。 “哦？看来阿不思养了一只不得了的小凤凰啊。” 能让几个傲罗毫无还手之力的厉火，大部分成年巫师想做到这一手都难。 傲罗可都是精英，而且极擅长对付黑巫师，罪犯，黑魔法一类的存在。就算面对小孩一时间放松警惕，也不至于是这个结果…… 之前他一直把“阿不思的亲生女儿”“背叛他的证据”之类的标签贴在那孩子身上，从来没有真正地正视那个小巫师本身。 虽然已经把人视为了自己的猎物，但他原本也只是准备等把克莱登斯弄到手，处理完巴黎的事情之后，再去英国的。 而现在…… 如果艾莉森真的是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肯定不会这么配合地乖乖到巴黎。 主动入局，还高调地直接用凤凰在他面前赚足关注，宣告自己的存在——是想干什么呢？ 格林德沃眸色幽深，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思考着。 阿不思还不至于让宝贝女儿，心爱的血亲有去无回地主动过来招惹他，所以是那个小小年纪精通厉火的小巫师自作主张？ 越想越觉得有趣，格林德沃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外面繁华热闹的巴黎街道。 艾莉森才十一岁，就算天赋异禀，对巫师界的了解也肯定不如成年人。她根本不了解他，所以存在被他对外的理念蛊惑的可能。 亦或者只是年少轻狂，单纯出于好奇，想来巴黎见识一下她爸爸的男友？那倒也符合她的年纪——正是被阿不思宠溺得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就像桌上那只迷糊又娇纵的半大凤凰。 瞥过厄俄斯，他又抬手摸了摸小凤凰柔软的脑袋。 不明所以的厄俄斯睁着黑亮亮的眼睛，歪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给主人的爹爹撒个娇吧。 撒娇的凤凰最好命。 格林德沃眼底划过笑意，确实被这种撒娇卖乖的温驯动作取悦到了。 艾莉森的到来确实会为他即将展开的行动增加不少变数，不过他并不担心——不管那孩子想做什么，有什么算计，只要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有把握控制住局面，抓住她。 格林德沃可以肯定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可再聪明，也只是个一直长在阿不思保护下的十一岁小巫师。 既然她已经那么热情地主动送上门来了，那么，作为她爸爸的老朋友，他不介意陪她好好玩玩，招待一下这位邓布利多家的小客人，亲自教导她力量的重要性。 第22章 沉沦(if线) 此时的邓布利多还不知道自己的老情人，孩子她爹，准备在他们的女儿面前拿猥琐怪叔叔的剧本。 刚出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中年教授就看到送走孩子们的麦格教授喘着气，匆匆跑过来。 “阿不思！艾莉森被一只凤凰带走了！” 听到这种不算太意外的噩耗，马上猜到是女儿忍不住趁机偷溜去巴黎找爹爹了，可邓布利多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米勒娃，谢谢你告诉我。” 他现在只能祈祷，凤凰没有直接把她带到盖勒特面前。 之前艾莉森还会出于好奇来英国找爸爸，而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改变未来的艾莉森，大概真的要彻底加入格林德沃一边，一去不复返了。 不知道邓布利多内心思量的麦格教授还在从头到尾讲述情况。 “傲罗们要抓艾莉森……艾莉森用了厉火反抗，厉火中又飞出了一只凤凰……” 魔法部试图威慑他，想趁机拿他的软肋艾莉森大做文章倒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有能力把女儿带回来，魔法部是不敢真正和他撕破脸的，但是…… 听到意外消息，邓布利多皱起眉头。 “厉火？” 他对厉火可太熟悉了，清楚知道这种黑魔法有多难操控，需要多强的黑魔法天赋——毕竟他当年和盖勒特一起研究过。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激动地挥动手臂。 “是的，厉火——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能熟练掌握这种黑魔法！阿不思，你对她的教育——” 邓布利多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米勒娃，我会处理好的。” 偷偷学黑魔法的事可以之后再教育，现在最紧迫的事，还是要把艾莉森找回来。 现在，邓布利多手上还有警示环，魔法部也在监视他，实在不方便有大动作。 他只能期望在巴黎的纽特能遇到艾莉森，在格林德沃抓到小孩之前，把人带回来——幸好之前他提前预判了艾莉森的不安分，对纽特提了一下。 希望纽特能来得及。 不过艾莉森能召唤凤凰，实在是出乎了邓布利多的意料。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涌而上的愧疚和自责。 凤凰会在邓布利多家族成员需要帮助时出现，但需要凤凰帮助的情况往往意味着生死危机。 也就是说，他年仅十一岁的女儿，在他不知道的过往时光，已经遭遇过足以致命的危险了。 盖勒特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照顾他们的女儿的？！ 他实在不觉得艾莉森回到盖勒特身边是件好事。 告别了麦格教授，邓布利多踌躇片刻，踏入了有求必应屋。 墙边的厄里斯魔镜被黑色天鹅绒蒙着。 邓布利多站在旁边，思忖着，还是揭下了天鹅绒，鼓起勇气看着镜子中倒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照过这面镜子了。 【两个青年——他和格林德沃——在谷仓里，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神色略显疲惫，不过仍然郑重地用魔杖划开了手掌，面对面缔结血盟，双手紧扣。】 这就是特拉弗斯刚才当众展现的那段记忆，只不过更清晰，也更漫长些。 那时他们还年轻，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憧憬，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邓布利多把头转开，后退一步，克制住想重新盖住魔镜的冲动，发出了一声近似哭泣的喘息声，就像过去那时他划开手掌那会——他清楚记得曾不断回忆过的，记忆中的一切。 冥想盆真是个糟糕的东西。 【两人流血的手掌中，各有一滴亮晶晶的血液升起，融合交汇，在誓约魔法的作用下，血珠周围出现精致的金属外壳，变成了格林德沃之前一直随身携带的血盟。】 然后他渴望的记忆幻象消失了，又是另一副幻象。 【现在的格林德沃牵着艾莉森，微笑着，异瞳都灼灼凝视着他，被一片黑暗包围环绕。】 哪怕意识到盖勒特是个混蛋。 他依旧爱着。 甚至越来越爱。 邓布利多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 魔镜里的明明只是他渴望看到的幻影人物，却仿佛又像是在清楚预示他已经可以猜到的未来——格林德沃和艾莉森一起沉沦于黑暗之中…… 终于，他伸手，拿着天鹅绒黑布，重新将魔镜盖上了。 …… 巴黎街头。 一家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也确实很普通，但依旧比很多英国食物好吃的甜品店，里面摆满了精致漂亮的蛋糕。 艾莉森警觉地避开了那些热腾腾刚出炉，散发着浓郁麦香，传闻中坚硬程度堪比建材的法棍，又用混淆咒白嫖了麻瓜店主一个草莓小蛋糕。 这些天，纽特几个原着主角团鸡飞狗跳，上演着什么“他追，她逃，他们都插翅难飞”的偶像言情小短剧。 期间，还间或夹杂着“女主误会男主和男主嫂子订婚”，“配角锅盖头（克莱登斯）小蝌蚪找爸爸，意外卷入别人家狗血的上一代恩怨情仇，引起追杀”之类的套路剧情。 中途还有格林德沃那边暗中设计，把愚蠢的魔法部当枪使，充当反派搞破坏，专业拆散小情侣——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头头孤寡了，所以尤其见不得小情侣秀恩爱。 在一部《格林德沃之罪》里，他就拆了三对小情侣。若说没有私人恩怨，很难服众啊。 至于艾莉森…… 在热热闹闹的巴黎，她天天摸鱼划水，就记得买漂亮裙子和吃甜点，啥正事都不干。 咬了一口小蛋糕，松软湿润的蛋糕胚配着奶油的香气，草莓的酸甜，让红发小巫师欢快地眯起漂亮的蓝眼睛。 此间乐，不思老父亲也！ 巴黎的甜品很轻松就诱捕了拥有邓布利多血脉的小巫师，把人硬生生控在这里了好几天，一日三餐专吃这些，天天小蛋糕不重样。 这里的甜品有魔法！ 第23章 垫脚石(if线) 某天临近傍晚。 从神秘马戏团出逃的克莱登斯一直在找寻身世，可现在找到的唯一线索——当初将他交给养母的那个混血家养小精灵——被追杀他的魔法部傲罗所杀，线索和可能的亲人都彻底没了。 他这几天只能一边和同伴纳吉尼躲避欧洲各国魔法部的追杀，一边浑浑噩噩不知道如何找寻身世。 在纳吉尼的陪伴下，克莱登斯来到外面的房顶，却看到了格林德沃。 他对这个当初在美国温柔哄骗自己帮忙寻找默然者，认为他没用就翻脸无情，不仅不准备让他接触魔法，还给了他一耳光的黑巫师并无好感。 格林德沃坐在房顶上，察觉到了克莱登斯的到来，微微侧过头，看着站在房顶上的面露警惕的两个小可怜。 “嘘！” 克莱登斯声音沙哑，警惕低语。 “你想要什么？” 格林德沃神色轻松，语气轻缓带着点神秘和从容。 “要你什么？什么都不要。给你一切我从未拥有的？可你想要什么呢？我的孩子。” 克莱登斯盯着他。 为了寻找身世，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可能被这个当初欺骗他感情的人再次利用了——反正他已经被默默然侵蚀着，又在美国受过重伤，没有几年寿命了。 他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感受一些可能的家人的温暖，不要活得无名无姓，没有身世。 “我想知道我是谁。” 格林德沃微微一笑，带着种不出所料的笃定。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握在手中，语气诱惑，低沉轻缓。 “从这上面你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真正身份。” 羊皮纸缓缓飞向克莱登斯，落到地上，被克莱登斯捡起。 格林德沃站起身，神情温柔，面对这个一直被他暗中引导着顺着走的默然者，语气似乎也带上了包容。 “今晚来拉雪兹神父公墓，就能找到真相。” 克莱登斯抓着那张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地图——那个现在唯一的线索，神色复杂。 装完世外高人，格林德沃正准备幻影移形离开，去准备晚上的演讲，却忽然顿住。 “……！” 巴黎的天空中，飘扬起了彩色的织物，几乎遮住了每一座建筑。 麻瓜们完全不受影响，根本看不到那些魔法飘带，可巫师们纷纷抬头盯着天空中的盛景。 那些彩色织物从天而降，又渐渐向上飘起，汇聚到拉雪兹神父公墓。 在格林德沃的设想中，这本来应该是黑色织物，并且是在之后一会的傍晚召集追随者和观众们进行演讲。 没想到现在竟有人抢先他一步，除了织物颜色和微微提前的时间，完全就是盗版，在借他之前放出的风声召集巫师。 格林德沃并不着急。 他看着落到他附近又缓缓升起的织物，眼神暗了暗。 虽然不知道是谁先他一步，但今晚的主角，从来都只会是他。 不过这明显是在拿他当垫脚石，直接摘桃子。恐怕由于之前圣徒们的铺垫造势，已经有很多法国巫师真的以为是他提前召集，赶过去了。 他之前准备用相似的魔法，所以更清楚魔法飘带遮天蔽日，完全覆盖了巴黎的难度——敢挑衅他的家伙实力不弱。 而且各色艳丽的飘带显得非常幼稚和欢乐，像是过儿童节一样——虽然现在没人知道儿童节——仿佛在无声嘲讽格林德沃，顺便给他的品味扣黑锅。 最伟大的黑巫师眯起眼睛，危险地笑了。 不管是谁，敢在他之前搅局，还这么嚣张，他都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这样的挑衅，倒也是件趣事。 他不介意在演讲开始前，热个身。 没来得及管克莱登斯，格林德沃先幻影移形离开了。 …… 看着天空中那些遮挡了建筑物的彩色飘带，格林德沃在法国收的追随者文达?罗齐尔，焦急地在藏匿处来回踱步。 马上先生就会去拉雪兹神父公墓发表演讲，让麻瓜和巫师对立起来，收拢信徒，并且顺势增添几位不满现状的追随者。 可此时，这位搅局者的出现打乱了一切计划。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文达恨透了这个拙劣的模仿者。 她由衷地希望格林德沃先生不会因此生气。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已经看不清轮廓的彩色飘带，身为格林德沃演讲助手的她，幻影移形离开了。 几位核心追随者也都向拉雪兹神父公墓幻影移形而去。 …… 纽特在巴黎的公寓里看着外面被遮挡住的天空，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的女友蒂娜迷惑地打量那些欢快的彩色飘带。 “……是格林德沃在召唤追随者？” …… 地下圆形剧场。 之前负责提前来拉雪兹神父公墓清理麻瓜们，以及打扫场地的圣徒们已经被用了石化咒，此时正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准备被迫听讲。 骷髅亡灵在维持现场秩序——虽然没有巫师听得懂它们在咔哒咔哒说什么，看起来只是威慑和吓唬人用的。 凹陷下去的中心舞台，一个红发蓝眼的小巫师正笑意盈盈扫视着被她骗来的听众们，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格林德沃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小巫师。 艾莉森?邓布利多，他一直没在巴黎找到的阿不思的女儿，居然在这时候出现，还一下子就搞了件大事。 他还挺想看看艾莉森究竟想做什么，所以倒并不介意让女孩分走一些属于他的目光。 发现情况不对，核心追随者们已经纷纷幻影移形过来，默契安静地聚拢在先生身边，审视着底下舞台中央的小巫师。 几人都看向格林德沃，等待他的指示。 格林德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红发蓝眼的小巫师身上，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观众们看到格林德沃在场，还以为底下的小巫师是演讲的一环，于是纷纷入座了。 观众席上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空旷的地下剧场也逐渐变得拥挤起来。 确认阿不思真的不在，格林德沃轻笑出声，带着些许戏谑和嘲讽，也有几分兴味。 真是胆大包天的孩子。 虽然他并不介意，甚至很欣赏这种勇气，可之后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的。 第24章 演讲(if线) 格林德沃缓步走下台阶，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上，靠着椅背，目光平静地看向舞台中央的艾莉森，明显准备欣赏这出精彩好戏。 跟在先生身后，几个核心追随者也坐在了他周围。 “……” 眼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艾莉森用了个扩音咒，嬉皮笑脸地坦白。 “召集你们的不是格林德沃，而是我！” 观众们一片哗然，全都没想到，这场活动的组织者竟然不是格林德沃。 谁会在一个强大黑巫师眼皮子底下，冒名顶替他呢？ 纽特此时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邓布利多，这就是你说过的，希望他在巴黎遇到，可以把人带回去的小女儿？！ 长得确实像邓布利多，他现在是确实看到了！ 可要怎么才能在她挑衅完格林德沃之后，从格林德沃和那些圣徒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捞回去？ 可怜的獾獾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心里发苦。 赶紧来个人把邓布利多的女儿敲晕带走吧！ 艾莉森无视了周围成年巫师的喧哗。 “我呢，主要是想看看有多少傻瓜会响应格林德沃～” 周围一片骚动，甚至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此时的文达维持不住优雅和耐心，面无表情坐在格林德沃旁边，心里已经把捣乱的小巫师骂了千百遍。 先生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巴黎，是要忙着做正事的，结果竟然被该死的熊孩子耽误了时间。 素有法兰西黑玫瑰之称的美人忍不住看向格林德沃，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格林德沃依旧淡定从容，优雅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前面挑衅他的小孩。 艾莉森张扬挑眉，环顾四周，就开始嘲讽。 “我问你们，过去我们的祖先选择隐藏巫师界，隔离我们和麻瓜，把更多生存空间交给他们——是因为我们的祖先一个个都是不顾后代的大善人，是吗？” “……”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艾莉森。 格林德沃却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 圣徒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问题太尖锐，他们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 艾莉森撇撇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意识到统治麻瓜不现实。就算能做到，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文达握紧拳头。 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先生的理念。 真是不知所谓，这个小巫师根本不明白先生的伟大计划！ 艾莉森冷静地环顾四周。 “让我们用数据来说话吧！全世界麻瓜总人口有二十亿左右，巫师有多少？如果巫师打算站出来统治麻瓜，进行屠杀和压迫，假设只有十分之一的麻瓜出于仇恨和不平，打算抗争，你们杀的过来吗？” 周围混在其中的，某些本来就反对格林德沃的战争理念，希望维持目前平静局势的巫师心中暗喜。 真是给狂热的战争派浇下了一盆冷水，这个问题切中要害了。 只要格林德沃无法完美回答，那就一切白费。大家看不到战争胜利希望，就不会激动地跟着他走。 圣徒们脸色阴沉，眼中闪过慌乱，也感觉到来者不善。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满脸自信从容。 艾莉森确实有趣，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挑战他。 她提出的问题确实很关键，但这是他早就想清楚的，只要在之后演讲里解释几句就好。 他早已预言到世界大战，并准备借此消耗麻瓜力量，同时巫师的手段会更加迂回隐蔽…… 艾莉森还在继续发问，简单科普着麻瓜武器，同时伸出手指做读秒示意。 “我知道绝大多数巫师对麻瓜武器的印象只是金属魔杖，那么……一，二，这是一秒的时间。而麻瓜的枪，留给人反抗的时间是一秒的十分之一。你们中，有多少人能在眨眼的时间反应过来有袭击，并且用无声无杖的防御魔咒瞬间挡住的？” “而除了那种近距离能看到有人在附近的枪，他们还有远程的狙击枪，可以八百码外开枪。狙击手在隐蔽的地方一蹲，你们连袭击者都看不到。还有战斗机和炮弹，也是远距离的，一大片的轰炸……” 台下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 同样顺着这些话去思考，文达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没想到艾莉森会如此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直戳要害。 难道巫师注定只能生活在暗处吗？ 不！她不甘心！ 先生一直在致力于让巫师们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她不应该让这个小巫师的话动摇对先生的信念！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艾莉森悄悄瞥了爹爹一眼，开始仗着大庭广众之下，他要维护好名声不会随意动手，就这么阴阳怪气起来。 “如果我们真的决定对抗敌人，最起码应该做到收集信息，了解敌人，这才是成熟的成年人的做法。而不是仅仅听着一些人忽悠什么巫师高贵，麻瓜低贱，就觉得可以轻而易举地胜利！” “这种行为，就像有人对你们说，需要你们处理一只地精，结果到了现场发现是只火龙一样。那种拼尽全力后牺牲的人，我们会称之为勇士吗？不，这里有专门的词送给他们——” “炮灰！” 被捅了心窝，周围本来还隐隐认同过格林德沃的巫师们脸色更加难看，可艾莉森的话句句在理，实在让人无法反驳。 被这么贴脸嘲讽，格林德沃静静盯着艾莉森，面不改色，甚至眼底还掠过赞赏。 艾莉森确实聪明又大胆。 只可惜太天真了，还不懂得什么是敬畏。 等到演讲结束，她考虑过自己的处境吗？ 他首先是强大的黑巫师，然后才是变革者，理论从来都需要强大的实力保驾护航和发声的。 他愿意耐心演讲，聚拢势力，不代表就不会动手除掉反对者。 不过没关系，未来到了他手上，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想到这里，格林德沃勾起唇角。 第25章 和平(if线) 艾莉森骨子里和格林德沃很像，所以她有时候也会浪费自己宝贵的几分钟，去把反对者彻头彻尾洗脑成自己的信徒。 红发小巫师平静地扫视全场，毫不怯场。 “我知道，来这里的巫师很多都是对现状感到不满的。我们或许没有具体意识到，到底是什么让我们感觉不舒服，但我们直觉不对劲，并且试图找到一个改变的突破口。”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中的有些人选择把矛头对准保密法。确实，保密法有利有弊，它在帮助我们隐藏的同时，也让部分意外使用魔法的小巫师遭到麻瓜迫害，让我们一部分巫师无法和麻瓜恋人走下去……” 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艾莉森并不意外，态度平和。 “我们也不能否认，保密法确实让我们中绝大部分人避免直面我刚才科普的那些麻瓜武器。如果它只是为了保护麻瓜权益，牺牲巫师，我们巫师界也不会立这种法律，对吧？” 窃窃私语渐渐小了。 保密法颁布后，确实让麻瓜迫害巫师的事件少了很多，这是事实。 但是圣徒们脸色阴沉，没想到艾莉森居然会帮保密法说话。 可恶！难道她看不出，保密法才是导致巫师无法在阳光下生活的罪魁祸首吗？ 格林德沃先生一直在致力于推翻保密法，可是这个愚蠢的小巫师却在拖先生的后腿！ 不管周围巫师是什么心思，艾莉森心平气和。 “无论是当初制定保密法的初衷，还是现在有人试图推翻保密法，发动战争，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核心问题：麻瓜的存在一直在威胁巫师的生存环境，但我们没有办法以一种压制的方法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她补充了一下。 “当然，我是指客观上的，一方挤压了另一方的生存空间，并且产生摩擦和矛盾。在这里，我不讨论个体的善恶。我们有巫师和麻瓜相恋，也有遭到伤害的。” 纽特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说的……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目光落在艾莉森身上，回想起那只他养了好几天的粘人小凤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艾莉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感觉周围全是傻瓜。 “你们还没有看出问题的本质吗？麻瓜的科技在不断发展，越来越快！而巫师的魔法呢？强大的古代魔法现在有多少人会？我们的最强力量甚至在倒退！” “我们凭借天生的魔法力量领先了一段路，现在却被后来者渐渐追上，感到了摩擦和威胁，然后试图挣扎着自救。” “如果我们真的觉得麻瓜弱小，那也不会有各种麻烦产生，我们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你们谁会天天关注脚下的蚂蚁呢？” 所有人都被艾莉森的话震撼住了。 一句句质问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是啊，如果他们真的强大到能够掌控一切，又何必在意麻瓜的威胁呢？ 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摆脱现状，只是从前他们一直被巫师高贵麻瓜弱小之类的观念环绕着…… 纽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逻辑非常合理，完全无法反驳。 他这种经历过一战，又经常到处跑，难免接触麻瓜界的巫师，自然更清楚，麻瓜确实在迅速发展。 格林德沃深深凝视着艾莉森，目光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本来他想得到艾莉森，是因为想拿她牵制阿不思…… 可是现在，他却收到了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仿佛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正在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他一定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这个想法如此强烈，以至于格林德沃一时间竟无法抑制住自己澎湃汹涌的情绪，甚至想要立刻冲上台，将那孩子拥入怀中。 中心舞台的艾莉森还在继续演讲。 “为自己的文明自豪是好事，但我们不能因此目空一切，仅凭个体力量就认为巫师高贵麻瓜低贱——按照这种说法，难道需要一队精英巫师才能制服的火龙比我们更高贵吗？这是不同的体系，我们得从整体思考，麻瓜的人口也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 掌声雷动。 巫师们都在为艾莉森刚才的话喝彩。 在一片热火朝天中，纽特悄悄抹了一把汗。 邓布利多的女儿还真是个演讲天才。 ……她从哪学的这些理论？ 不仅逻辑合理，而且很有感染力。 邓布利多要是在这，听到这些话，应该会很欣慰吧。 艾莉森双手指尖相合，蓝眸明亮锐利，怒斥道。 “所以呢，我其实对于目前巫师界的主和与主战思想全都不认同。” “和平的前提是平等对话的资格！” “想要追求和平，发展自己也是必要的，而不是像目前的巫师界一样完全封闭，甚至要牺牲同胞的合理权益——这不是追求和平，这是缩头乌龟。” 那些年龄是她几倍的成年巫师们凝望着自己的信仰。 这是一个前所未见的观点，但却如此正确。 没错，一味逃避和妥协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勇敢地面对并解决问题，才能真正获得和平。 看着他们轻易接受了自己的理念，艾莉森面上沉着冷静，心里却泛起愉悦的泡泡——原来演讲蛊惑傻瓜们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吗？怪不得爹爹喜欢这么干！ “长久以来，我们都被天赋论所困住！是否有魔法，魔法是否强大，全都取决于上天注定的天赋——我们为什么没有想过增强这种天赋，甚至让麻瓜和哑炮们同样拥有魔法，整个世界都变成我们的同类？！” “或者学习掌握麻瓜的科技，和魔法结合。清楚他们的进度，永远不会被他们落下……甚至，通过未来技术的深度利益纠缠，让麻瓜永远无法离开巫师，顺便控制舆论，左右麻瓜界！” 第26章 战争(if线) 一片哗然。 接收到前所未有的信息，巫师们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她。 这种疯狂却又极具诱惑力的设想若是成真，巫师界将彻底摆脱目前的困境，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自然而然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 文达眼中闪过狂热，完全被艾莉森描绘的未来所吸引了。 先生，真是太棒了！ 这个小巫师就像您的翻版！ 这一切要是能实现，那他们会成为历史长河中最伟大，最光荣的存在！ 纽特吞了吞口水。 邓布利多，你还在英国，可我好想你…… 你快来啊，我一个人扛不住，就算加上小伙伴们都扛不住…… 格林德沃目光灼灼盯着艾莉森，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他的内心激荡不已，随着女孩的话，只觉得火焰渐生，并在胸腔里疯狂燃烧。 艾莉森实在太合他的心意了！ 那种新奇观点碰撞的感觉，那种理想内核得到理解的共鸣…… 阿不思…… 艾莉森沉默片刻，环顾四周。 “关于主战的思想……我接下来要说的挺血腥的，而且听完的可能会没胃口吃晚饭——有接受不了的，现在就离开？哪怕你们只是怀着现在的想法，为了和平，为了巫师界的发展而努力，也已经很好了。” 信徒们都屏住呼吸，没人选择离开，他们全部期待着艾莉森接下来的启示。 就算是之前混入人群，准备抓捕格林德沃的，紧张恐惧的傲罗们，听着那些一针见血的言论，也如痴如醉。 “很多人光听前面的，大概觉得我是一个反战的和平主义者？”在窃窃私语中，艾莉森意味不明地瞥了眼前面坐着的爹爹。 “其实我更偏向战争，只是反对格林德沃先生那种过分夸大差距，忽悠人的行为……虽然黑巫师不需要道德，但也不能太过缺德。” 人群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就连格林德沃也笑了，欣赏着这种可爱的小幽默和不痛不痒的指责。 艾莉森神情温和，脸上甚至带着些悲悯。 “言归正传，战争是很残酷的东西，这种残酷不应该被忽略。我听过一句话——” “战争是一个农民儿子千里迢迢去杀死另一个农民的儿子，其中商人获得利益，政客得到支持……而留给农民家庭的，只是一个浅浅的坟墓。” 语言的力量打动人心，深深地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哪怕是自认渴望战争的战士，也沉默着，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像压着块大石头。 感觉到观众们的情绪被轻松调动，格林德沃看着女孩，眼中掠过复杂情绪。 艾莉森煽动情绪的能力很强，但她更喜欢用事实去说服别人。 她极度理智，是个天才，也是个魔鬼，几乎能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 连他都有些不寒而栗了，可又忍不住被吸引，想要靠近…… “那么，清楚这些的我，为什么会偏向战争？这要从我曾经预言到的未来说起——是的，我也是个先知，是不是又撞人设了？”艾莉森说着说着，自己都笑起来了。 台下的人们没有笑，反而发出吃惊的喘息。 格林德沃也更加势在必得。 红发小巫师沉吟着。 “二十世纪末，美国的麻瓜界，会出现一个欧美上层经常往来的地方，被知情人称为lolita岛——其中最小的受害者只有四岁。” 无视了周围的喧哗声，艾莉森继续说下去。 “当然，如果只是性犯罪的话，那里不会无法取代，需要麻瓜权贵千里迢迢过去，甚至还有瘫痪的病人。” 如同一枚炸弹，在会场里炸开，人群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艾莉森沉默片刻，扫视他们，残忍地说了下去。 “那里生产麻瓜界的长生不老药，当然不是巫师界的魔法石，而是一种需要从极度恐惧的幼童身上提取的物质——长期注射能延缓衰老，延寿大约十年。” 观众席一片死寂。 他们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置身冰窖，有人甚至反胃地干呕出声。 连格林德沃都微微皱起了眉头，眼底划过厌恶。 “我相信，哪怕那些孩子们是麻瓜，我们也很难不为无辜生命的悲惨遭遇而感到难过和愤怒。” 观众们被深深触动，有孩子的家长们更是愤怒不已。 任何一个还有良知，有同情心的人，都无法容忍这种远远超出道德底线的事情发生。 艾莉森的蓝眼睛锐利地盯着他们。 “除了悲悯孩子们，另外我也得提醒你们一下。巫师的自然寿命能到一百二十岁左右，甚至我们还偶尔听说一些活过两百岁的。” “可麻瓜的正常寿命，大约只有七八十年……如果某天科技能彻底压制魔法，世界的某个角落会不会悄无声息多出一座巫师岛？” 这种猜想实在让人胆寒，人群惊恐万分，倒吸冷气。 原来他们一直生活在这种危险中。 一种浓重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心头。 “我知道我们中有些巫师是感受过麻瓜的善意的，甚至麻种巫师们就是在麻瓜父母的养育中长大。这是事实，我无意丑化，也无意将魔杖对准那些认真生活的人们。” “我们始终得认清我们的敌人！麻瓜上层和我们有时候接触的底层是两种人。左右国家行动的是麻瓜上层，底层是可以被舆论控制和争取的。” “对于有些麻瓜上层来说，已经习惯了将底层的同类视作储存血液和器官的临时容器，压榨血汗的牛马。规则为他们服务，由他们制定。生命在他们眼里都只是金钱和权势暴力能制造和掠夺的东西。” “——我们能信任那些对同类血亲都敲骨吸髓的麻瓜权贵吗？我们能和他们和平共处吗？” 观众被引导着思考，光是参考巫师界的某些现象，都很难反驳这种说法，更清醒地意识到她说的就是事实，是真理。 那是两个群体，从小就生活在两个世界，就像巫师界的某些古老家族和普通混血麻种家庭一样…… 第27章 悲观(if线) 说话间，艾莉森的脸庞渐渐浮上了一层理性的冰冷漠然。 “所以我个人偏向战争。当然，前提是，如果我们发现没有办法追上麻瓜的发展速度——那么，得趁着魔法还有优势，为了整个种族的安全，先下手为强。” “认真生活的无辜底层从来不应该是我们的目标，但我们得断绝麻瓜的科技文明，彻底扼住另一个竞争者的喉咙。” “巫师界已经千百年停滞不前了，想要在短短百年内，将发展速度追上麻瓜……我对此持悲观态度。” “而且我们的魔法不是可以断尾求生舍弃的财富，魔法天赋和我们绑死了。想想我们是怎么发现那些动物眼珠，肝脏之类作为魔药材料的用途的——习惯于用科技解释和探索一切的麻瓜恐怕更甚。” “……” 周围沉默着，只有巫师们因为情绪激动产生的急促呼吸声。 就像水鬼的细长冰冷的手指渐渐攀上了肢体，他们一阵脊背发凉，泛起密密麻麻一片鸡皮疙瘩。 巫师界的处境非常危险，必须尽快采取行动，阻止这一切发生。 有些巫师不支持战争，可他们更不想看到自己整个种族变成麻瓜的实验品。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很多人下意识握紧了魔杖，眼神决绝凶狠，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要先下手为强。 麻瓜死掉一部分，总比巫师陷入绝境要好。 在没有规则限制的生存赛道上，光明正大竞争不过，就只能杀死对手了。 文达痴迷地盯着艾莉森，几乎要被那个女孩吸引得无法自拔了。 艾莉森在同龄孩子里算得上高挑的个子，在这满是成年巫师的场地倒被衬得娇小起来，但这不妨碍她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人群的目光注视着中间那个强大而美丽的灵魂，文达同样无法移开视线。 格林德沃也紧紧盯着艾莉森，眼中满是疯狂。 她是个天生的领袖，一个真正的枭雄，而他渴望得到她，就像曾经渴望得到阿不思一样。 他能肯定艾莉森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一个足以与他并肩作战，托付生命的战友，一个理解他的理念，同样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知己。 这就是阿不思的女儿…… 想到这里，格林德沃就忍不住笑起来。 多么奇妙的巧合啊！ 阿不思的女儿竟也如此优秀，完全继承了阿不思的天赋和智慧——他想过阿不思的孩子不会让人失望，却也没想到会优秀得这么合他心意。 也许这就是命运，他注定要和阿不思，还有艾莉森，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中央舞台上的艾莉森已经优雅颔首，发表最后总结了。 “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晚，没到最坏的情况……总之，先试着改变，了解麻瓜科技，查看我们能否直接化用他们的努力成果。就算真的要进行战争，为了减少我们自己的伤亡，了解科技也是必要的。” 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被艾莉森深深折服，哪怕艾莉森鞠躬致意，掌声也没有停下。 鼓掌一直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一场一针见血的演讲彻底点燃了大家的斗志，巫师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行动起来，改变巫师界的现状。 纽特和几个伙伴们互相忧虑地对视，深吸一口气，决定回去之后就去找邓布利多和其他朋友们谈谈，然后一起分工合作研究一下麻瓜的科技。 或许还能找到一条和平发展巫师界的路？ 不过他们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不像原着里，还有圣徒们刻意分隔阻拦。 现在的纽特，蒂娜，奎妮，雅各布几人，包括之后奉命来这里抓捕格林德沃的忒修斯，莉塔，都是坐在一起的。 克莱登斯和纳吉尼倒是坐到了另一边，和莉塔同母异父的哥哥卡玛挨得更近，不过这纯粹是因为听演讲的观众太多，座位坐满了。 格林德沃站起来鼓掌，艾莉森就顺势笑吟吟观察爹爹。 “谢谢～那么，格林德沃先生，您是否还要按照原计划演讲呢？” 她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促狭，毕竟她刚刚都已经从头到尾攻击了一遍爹爹的理论了。 “不了，艾莉森。”格林德沃一点也不恼。他优雅地笑了笑，激烈地凝望着艾莉森漂亮的蓝眼睛，语气意味深长，“你让我看到了更多可能性。” 他决定改变策略，不再一味地宣扬自己的理念，而是先深入了解麻瓜科技，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虽然之前他预见过麻瓜的世界大战，核弹之类的麻瓜武器，但他并没有尝试过将这些结合魔法…… 艾莉森确实给了他一个新思路。 而且，安逸的美梦被打碎，深入了解过麻瓜的卑劣，科技的威胁之后，他相信，恐惧和可以预见的残酷危机会推着巫师们主动做出明智的选择。 到时候，就算依旧有死板固执到完全反战的巫师也无所谓了，他们同样可以为发展巫师界做出努力，成为一部分力量。 为了统治，为了压迫，为了野心，可能还会有人退缩后悔。 可如果是为了未来，为了整个种族举起魔杖…… 这是困兽之斗。 他之前同样计划演讲时展现麻瓜的二战场景，让受过一战影响的巫师们感受到麻瓜武器的威胁，但那更着重于说明麻瓜的野蛮贪婪，以及“可能”把武器对准巫师。 在威胁论上，他渲染的恐惧恐怕不如艾莉森，毕竟他是个巫师至上的种族主义者，从始至终认为巫师更高贵，更强大。 艾莉森则是把麻瓜放在了一个需要慎重对待，有足够威胁的对手的位置上。 不过，殊途同归。 让巫师们自己思考，最后得出结论，并且调动整个巫师界的发展，把反对战争的一派也转化成力量还更好些。 巫师的人数太少，而且大多沾亲带故，能争取更多盟友自然没必要让人成为敌人，甚至于动摇自己一方的信念。 而且她狡猾地将敌人也圈定在“罪恶的麻瓜权贵”这个小范围里，隔离了亲麻瓜巫师的软肋，给足了大义，避开巫麻人口差距的对比，更让巫师们看得到希望。 第28章 邀请(if线) 环顾四周，艾莉森提高声音，用了个变形术变出几条流水线，进行示意。 “我提醒一句，不要仅仅将目光局限于麻瓜武器上——我们或许可以模仿他们的流水线制作魔药？或许可以学习他们找地方建立公共的魁地奇球场，并在里面出租飞天扫帚？” “那是另一个值得学习和尊重的文明，他们用几百年时间，在没有天生强大力量的情况下，通过智慧发展科技，奋起直追。一个陌生世界的很多很多东西，不仅意味着危机，也意味着财富，意味着改善生活。” 这下子，又是利益诱惑。 威逼利诱。 萝卜加大棒。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训人训狗都一样，千百年来，这套手段总是很管用，人们总是学不会教训。麻瓜，巫师，还是动物，都一样。 被提点了盲点，大家惊叹着，倒是微微扫清了些刚才的沉重，开始更加热烈地讨论起来，每个人都对这个主意感到兴奋不已。 一切都在预料之内，艾莉森反而感觉有点无聊了，她耸了耸肩，催促赶人。 “接下来就是私人时间喽～你们该幻影移形离开，赶紧行动起来了！” 信徒们最后又是热情鼓掌，和亲朋好友交换着行动的想法，一片片幻影移形离开了。 包括奎妮，也抓着自己的男友，天选之瓜雅各布离开，充满斗志地准备接触男友的世界，找到出路——让他们不能结婚的是保密法，而保密法的根源是巫师界停滞不前，需要牺牲巫师的合理权益来保护自己。 艾莉森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留下来的格林德沃和圣徒们，纽特和他的朋友们，还有英国傲罗们，克莱登斯，纳吉尼。 以忒修斯为首的英国傲罗们想抓捕通缉犯格林德沃——就是不清楚这是不是格林德沃自己操纵内应造成的结果。毕竟英国魔法部其实和他早有阴谋勾结，突然不做缩头乌龟，千里迢迢要来法国管闲事实在说不过去。 本来，傲罗们应该是格林德沃演讲时挑起观众对魔法部愤恨的一环。在格林德沃卖惨时，会有内应傲罗会杀死情绪激动的观众，证实他说的“魔法部主动迫害他和他那些追求真理自由的追随者”的景象。 但如今，艾莉森的话已经成功激起了大家对巫师界现状的不满，这些计划也就没必要了。 连爹爹之前铺垫布局了很久，想引诱的那个摄神取念者奎妮都跑了诶～ 撕烂爹爹精心设计的剧本的熊孩子眨眨眼，笑嘻嘻看向家长，良心一点也不痛。 “我打扰你招揽追随者了。” 格林德沃微笑着摇摇头，近乎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小巫师，发出了邀请：“没有，亲爱的艾莉森。不过我希望你与我并肩而行，携手面对未来的危险。” 暂时无视了他甜言蜜语的邀请，艾莉森好奇地观察爹爹的表情，笑意盈盈，意味深长。 “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有见一见我的堂兄……” 她毫不掩饰自己想通过血脉亲缘截胡那个渴望家人，格林德沃铺垫引导了很久的默然者的意思，甚至带点挑衅。 观察到爹爹一瞬间凌厉的眼神，艾莉森笑意加深，在他开口前，马上阴阳怪气拿话堵他。 “崇尚自由的格林德沃先生应该不会阻拦亲人相聚吧？” 格林德沃当然不会阻拦。艾莉森的做法令他感到十分不爽，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当然不，艾莉森。” 默然者是他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如果现在被艾莉森抢走，那计划也会受到很大影响——不然他也不会执着地从美国追到法国，甚至还对克莱登斯跪倒恳求过。 他表面保持着纵容的微笑，心中却冷笑着。 反正克莱登斯和艾莉森都在这里，等会用火盾护身和傲罗们战斗，正好能阻拦幻影移形，顺便逼迫在场的所有人加入他。 并且还能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试探艾莉森的魔法能力。既然她能同时压制几个傲罗，还精通厉火，那面对火盾护身应该也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这么想着，格林德沃笑得更加灿烂了，盯着无辜的红发小巫师，看她欢快地主动跑上台阶，凑近并非常自来熟地抱住陌生的克莱登斯。 “亲爱的堂兄～” 克莱登斯手足无措，完全就是一个被陌生小孩熊抱的社恐。 犹豫片刻，他僵硬的回抱住了艾莉森，认真打量着叫他堂兄的女孩。 在紧密地肢体接触间，他身上，和艾莉森同源的那个默默然开始转移到艾莉森身上。 克莱登斯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微微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体内那股仿佛在流动的狂暴力量。 侵蚀生命，让人感到痛苦的力量，正在迅速寄生到面前的红发女孩身上。 他本能地想要挣开阻止，但却被艾莉森紧紧抱住，动弹不得——那个女孩明明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力气却大得出奇，最起码不是他这种长期被默默然侵蚀生命的身体能反抗的。 提前预判了他挣扎的反应，艾莉森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作为掩饰。 默默然这种寄生物自然会随着时间，积累吸收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变得越来越强。 一个二十多岁默然者的默默然，让艾莉森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但她却相当平静地一边对克莱登斯耳语着，快速交代情况，一边控制体内快速增强的默默然。 “你是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儿子。当年，你父亲和麻瓜女孩相恋，但之后邓布利多家产生了变故。等那段时间结束后，那个麻瓜女孩已经因为未婚先孕被赶走了——聚居地的麻瓜无法看到巫师的住所，所以她没法找到自己的男友。” 第29章 转移(if线)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吗…… 克莱登斯呜咽出声，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要后退逃离了。 旁边的纳吉尼敏锐察觉出同伴的情况在好转，本来紧紧抓住克莱登斯的手渐渐松开。 亲昵地靠着他耳语，艾莉森垂下眼帘，忍受着默默然的快速转移，语速很快，但轻声细语配合亲密动作反而显得温柔轻松。 “你父亲很在意家人，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一直孤身一人。我爸爸是他哥哥，邓布利多家族加上你也只有四个人。光看人数都不可能抛弃你，不然邓布利多要绝后了。” 愣愣地听着，克莱登斯眼眶渐红。 他不是被抛弃的，他还有亲人，还有家，他真正的家人在等着他…… 从小在美国寄养家庭因魔法而遭遇的虐待，还有之前身为默然者一边躲避追杀，一边找寻家人的艰辛…… 在女孩轻柔的安抚下，那些隐隐积攒在心底的暴戾痛苦逐渐平息。 没了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又有同源力量吸引，默默然转移得更快了几分。 克莱登斯感觉自己从未如此轻松过，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无比渴求着这个亲密地拥抱。 只是这位堂妹之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那种近距离的，肌肤相触，脸完全贴近他的那种诱惑而威胁的姿态莫名的熟悉。 ——熟悉到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疼，就好像即将再次被人狠狠扇上一记耳光。 大概是因为底下那个混蛋黑巫师带给他的心理阴影，让他竟罪恶地下意识对他的堂妹，他的血缘至亲亲切的行为都感到有些不安了。 还能抽空关注这里的其他人，看到艾莉森亲昵地长时间拥抱克莱登斯的举动，纷纷暗自疑惑。 …… 就在艾莉森离开格林德沃，表现出类似拒绝加入他的暗示之后，忒修斯就率领傲罗们走下台阶，准备上前按魔法部命令抓捕通缉犯。 “我们抓住他！” 从艾莉森身上收回视线，面对步步紧逼的五十位傲罗们，格林德沃优雅地原地转圈，用魔杖在自己周围虚虚划了一个防护圈，蓝色厉火升腾而起。 圣徒们一个个穿过蓝火，走进防护圈，然后幻影移形离开。只剩下文达这个助手留下了，心不在焉地捧着原本准备在格林德沃演讲时使用的骷髅头水烟壶。 当然，有一个内心动摇却抱着侥幸心理的背叛者，鼓起勇气随同伴跨进火圈时，被火盾护身里结合的赤胆忠心咒判定为不忠，厉火瞬间吞噬了他，连灰都不剩。 既然圣徒们已经示范过了——包括忠诚和不忠的两种情况——格林德沃于是从容看向逃跑的傲罗们。 “穿过火焰加入我，向我许下牢不可破誓言吧，否则你将死亡，只有这里你才懂自由和自我……” 他随手挥动老魔杖，像挥动指挥棒，指挥乐队一样指挥火焰。 蔓延的蓝色厉火突然暴涨，将几个用幻影移形逃跑，还处于转移状态的模糊身影烧毁。 “要按规矩！别作弊，孩子们！” 七八个傲罗狼狈不堪，慌不择路，反方向穿过火焰，冲向格林德沃一边，在火圈内安全幻影移形离开——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几个原本就是圣徒，是老奸巨猾的黑巫师安排在英国傲罗中的内应。 …… 克莱登斯觉得自己想多了。 年幼堂妹的嗓音依旧温和，令人着迷，给人抚慰，满脸关心和真诚。 她并没有突然凶相毕露，翻脸无情。 突然，一声空灵地仿佛唱歌般的凤凰鸣叫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大家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金红羽毛微微黯淡的半大凤凰从厉火中出现，盘旋在空中，环绕着克莱登斯和艾莉森飞翔。 纽特满脸惊讶：“这是——凤凰？！” 格林德沃也认出那是在他那蹭吃蹭喝好几天的小凤凰，只是毛色相比他出门前，黯淡太多了。 邓布利多家族的半身凤凰反应着主人的状态，怎么会突然……？ 他眯起眼睛，目光死死盯着那只凤凰。 艾莉森想通过凤凰带着克莱登斯瞬移逃跑？虽然凤凰不惧怕任何火焰，但携带的人可依旧逃不过他的火盾护身…… 出乎所有人意料，下一秒，红发小巫师突然松开了克莱登斯。在大家关注下，一大团运动着的黑色物质——最后那部分默默然——从克莱登斯身上一股脑脱离出来，猛得钻入艾莉森体内。 红发小巫师脸色惨白的同时，厄俄斯也哀鸣一声，同步反应着主人的状态，黯淡羽毛上的火光更是半明半灭。 格林德沃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艾莉森的计划。 默默然会在血亲间转移，她这是想替克莱登斯承受默默然的伤害！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克莱登斯失去了默然者的身份，回到邓布利多家族之后，自然不会再被各国追杀，也失去了格林德沃招揽的价值。 可艾莉森则会代替克莱登斯承受痛苦，甚至可能为此付出生命。 多么伟大！多么无私！多么…… 令人厌恶！ 她竟然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 格林德沃一直关注着克莱登斯，自然清楚克莱登斯这才刚和艾莉森见面并相认，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堂兄妹罢了。 艾莉森给了格林德沃太多意外了。 现在仔细回想，会不会今天演讲前，自己的那些布局设计都在她的注视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旁边的文达也满脸不可置信，看着台上的艾莉森，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无声咀嚼着小巫师的名字。 艾莉森?邓布利多…… 她如此聪慧，怎么会看不出先生的所思所想呢？ 可她竟然依旧心甘情愿地跳进这个陷阱，只为了保护一个陌生人？！ 文达的嫉妒几乎无法掩饰，恨不得冲上台，把克莱登斯拽下来，然后取代他，成为艾莉森的亲人！ 纽特也看到了，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下。 这个场景包含太多信息了。 他也研究过默默然，那种毫无阻滞的转移速度…… 邓布利多的女儿，和那位克莱登斯疑似血亲？！ 而且艾莉森想出了转移默默然的办法，并不顾生命要救克莱登斯？ 他怎么也没想到，艾莉森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本来在格林德沃眼皮子底下带人回去的希望就相当渺茫，现在更不可能了，甚至那个十一岁的孩子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默默然，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而艾莉森却愿意为了别人承受这一切。 第30章 苦肉计(if线) 苍白着脸艾莉森哀伤地凝视着克莱登斯的双眸，却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女孩的声音轻飘飘从唇边溢散。 “阿不思，我真的好想……” 然而，那只哀鸣的半大凤凰却已经抓着茫然的克莱登斯消失了。 艾莉森垂眸，演完戏终于放松了很多，直接无视了单纯堂兄的小伙伴纳吉尼，转身就走。 将曾经摧毁过一半纽约的默默然融入体内自然有损伤，她身体上反馈的是真真切切的，不然也不能骗过爸爸。 不过，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好心人。 曾经游戏世界的经历已经让她踏入半神之境，虽然法系半神的体质基本也就达到穿装备需要的最低要求，但依旧撑得住体内的黑暗力量对生命力的侵蚀。 目前只是一下子暴力吸收压制默默然，副作用大些罢了。如果选择把克莱登斯带到身边，慢慢吸收默默然，自然能无伤取得那些能量，可问题是，这就没有苦肉计的冲击和收益了。 反正现在也只是之后磕瓶红药，或者化成默默然形态安静消化几天而已。她已经偏向灵魂生命体了，身体可以随时消耗能量再生，称不上重要，突然进账的一笔庞大能量反而才是好事。 而且她也懒得和克莱登斯天天上演兄妹戏码，那种缺爱小孩给点好脸色估计就要天天粘着她。有那个空闲时间，她只想花在爸爸和爹爹身上。 现在克莱登斯被厄俄斯带回霍格莫德村，羽毛黯淡的凤凰也会在送完人之后去找她爸爸。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爸爸自然会以最快速度调查清楚。然后，就会从愧疚的弟弟那里得知那场交易，又有克莱登斯的记忆辅助…… 看着平安无事父子团聚的场面，再看着她惨白的脸，爸爸怎么可能不对阿不福思心生蒂芥呢？估计马上就会心里只念着她，要偷偷去纽蒙迦德找她，确认她的情况了。 面对生命进入倒计时的默然者小孩想要一个完整家庭的最后心愿，心软的爸爸又怎么忍心不答应呢～ 那些比爹爹更温和的理念也会因为冥想盆得以被爸爸看见。她倒是很期待，如果已经被人点明了危机，亲爱的爸爸会不会继续躲在霍格沃兹里。 “……” 底下，沉默着，眼睁睁看着克莱登斯被凤凰带走，却没有出手阻拦的格林德沃突然笑了起来。 克莱登斯已经丧失了默然者的身份，没有了价值，自然不会被他看在眼里了。 艾莉森确实聪明，不仅看穿了他的计划，还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目标，完美入局。 他无法拒绝艾莉森。 无论是阿不思的女儿，理念相似又互补的同伴，天赋异禀的小巫师…… 现在更是加上了默然者这一身份…… 看到艾莉森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克莱登斯时，他的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爽，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很快被他抛到脑后，比起那些，艾莉森对他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在他心里，还是觉得之前设计的那样，克莱登斯作为默然者追随他，艾莉森担任其他身份会更好。 毕竟默然者就意味着进入生命倒计时了，艾莉森的价值在于她活着成长起来，不在于作为一个力量强大的耗材。 格林德沃的异瞳深邃。 艾莉森愿意主动留下已经说明了她愿意加入自己一方，无论是出于对场上厉火危险性的判断，进行的妥协，还是出于理念的殊途同归…… 在格林德沃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艾莉森身上时，并肩和伙伴们一起奋力自卫对抗厉火的纽特抬头，正好看到那志在必得的目光，心中一凛。 他得想办法把小巫师带走，可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无法靠近…… 似乎是梅林听到了他的艰难祈祷，难得保佑了一会。 顺台阶走下的艾莉森突然转向他这边。 再次出人意料，没有乖乖听话的小巫师，让掌控欲十足的格林德沃眼眸微沉。 纽特却是心头一喜。 不过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艾莉森打断了。 红发小巫师冷静地打量着他。 “我爸爸让你带我回去？” 没想到她猜到了，纽特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是的。” 艾莉森一瞬间有些甜蜜，甚至原本苍白柔弱的脸庞都变得红润泛光了点。 爸爸被英国魔法部监视着，不方便送信，肯定只是在那天派纽特出差的时候，通过对她的了解预判到她会偷溜去找爹爹…… 不过很快，艾莉森收敛了表情，变得冷酷危险起来。 纽特不解她复杂的表情变化，只是下意识解释：“邓布利多……他很担心你……”被格林德沃蛊惑。 又一次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艾莉森冰冷地盯着他，眸中闪过厌恶。 “我当然知道我爸爸很关心我！我们间的家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掺和！” 她散去了蓝色右眼上的人体变形术，露出属于格林德沃家族的透明右眼，此时傲慢张扬，神似底下的格林德沃。 ！！！ 纽特瞳孔骤缩，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邓布利多的女儿，有格林德沃的眼睛……？！ 底下关注不远处交流的格林德沃也愣住了。 那是属于他的眼睛！ 艾莉森怎么会……？！ 回想起刚才艾莉森在演讲中说过他们的相似，还有先知身份，他心中有种真相迷雾被揭开的恍然大悟感。 艾莉森冷冷扫视着纽特，以及反应过来后，一把将弟弟护到身后的忒修斯，还有警惕起来的蒂娜和莉塔。 第31章 爹爹(if线) “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女儿！” 艾莉森看向纽特，微微扬起下巴，满脸骄傲地宣布着自己的身份。 两对情侣组成的斯卡曼德一家人，都瞳孔地震，不可置信。 两位魔法界公认的最强巫师的女儿？ 等等，他们都是男巫来着…… 格林德沃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艾莉森的右眼上。 亏他之前还一直以为艾莉森是阿不思和别人生的孩子…… 结果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怪不得艾莉森那么聪明强大，原来是继承了他和阿不思两个人的优点啊！ 阿不思通过魔法手段创造了她吗？ 阿不思还对他念念不忘！ 他就知道阿不思不可能放下的他们曾经的理想和爱的！ 总结了一串分析之后，憋了几个月的委屈和怨愤一扫而空，格林德沃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喜悦和满足感，看向艾莉森的目光也越发炽热。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孩子带回纽蒙迦德，好好欣赏一下他和阿不思之间最完美的杰作。 怔怔地听到那句话，文达愣住了。 艾莉森是先生和邓布利多的女儿？！ 强大神秘，骄傲肆意的格林德沃先生……竟然已经有女儿了吗？！ 而且显然他的心上人就是邓布利多，那个魔法界公认唯一能对抗他的人…… 过去的种种古怪小细节都一瞬间浮现在脑中，让这朵盛开在黑魔王身边的法兰西黑玫瑰有些恍惚。 她确实对先生抱有爱慕之情，心里认定了他，但从未宣之于口，而是专注于忠诚追随自己的信仰。 先生察觉到了，选择装作不知道，并且没有任何对外人的轻佻随意举动，这种沉默实际上就是在变相拒绝她。 另一个势均力敌的男子吗？ 仔细想想先生平时提起邓布利多时似恨似喜的微妙态度，还有两人同样出众的魔法天赋和才华声望，倒是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文达看向艾莉森的视线变得复杂起来，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没可能了，但这下算是彻底断了念想…… 她是忠诚的信徒，也是骄傲的女巫。 台阶上，艾莉森还在打直球质问纽特，直接让这个不会和人相处的社交恐惧症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你为什么要一直在我爸爸和爹爹之间掺和？！难道是喜欢我爸爸，想做我后爹吗？！” 听到这话的纽特脸色瞬间涨红，结结巴巴。 “我，我没有！” 艾莉森瞪着他：“那你为什么要去破坏中年夫夫之间的感情？哪怕他们现在不在一起，也是有感情的，我爹爹在美国还气得抽了你一顿……你是一点不长记性啊？” 本来纽特的亲友还防备着这个格林德沃之女，现在纷纷憋笑，只有忒修斯还念着兄弟情谊有些无奈。 卷入中年男人的感情纠纷，被当成破坏感情，被吃醋的另一方殴打，现在又被人家孩子找上门警告…… 啊这…… 那被苦主打一顿确实很正常，尤其对方还是个脾气不好的强大黑巫师。 纽特这个直男大概没反应过来，两个男巫会是那种关系，甚至连孩子都那么大了。 忒修斯再次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要让弟弟远离奇怪的男同老师。 居然害他天天围着小动物转的单纯弟弟一而再卷入这种事情里，自己却不亲自去和男友谈，太没有师德了。 懵逼的獾獾不知道眼前的小巫师为什么会这么说，还在努力解释。 “我没有破坏他们的感情，我只是……” 红发小巫师一脸冷漠地接下去。 “你只是在拯救小动物的途中，多管闲事顺手掺和一下？” 每次都会被邓布利多以神奇动物的消息引诱，并卷入事件的纽特哑口无言，只能呐呐低下头。 艾莉森眼底闪过危险恶意的红光，拿捏纽特的软肋威胁恐吓道。 “你再敢破坏我的家庭，我就一只只杀了你箱子里的动物！” ！！！ 纽特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艾莉森，慌乱地摇头：“不，不要……”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那些动物们都是他的朋友家人！ 他从没想过，本就在巫师眼里充满偏见和误解，被他挨个救助下来的动物们，还会遭遇他带来的危险。 不再理会纽特，艾莉森冷漠转身，顺着台阶下去，快步扑向爹爹。 “爹爹！” 格林德沃的目光停留在艾莉森身上，从未移开过，看着女儿毫不留情地教训纽特，心中一阵畅快。 然后就又见小巫师轻松穿过攻击斯卡曼德的厉火，彻底追随于他。 总算尘埃落定，他更是心情大好。 他的女儿，就应该这样肆意张扬，勇敢地站出来改变这个世界！ 格林德沃张开双臂，一把接住扑过来的艾莉森，父女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低头亲吻着红发小巫师的额头，声音低沉温柔。 “欢迎回家，我的小凤凰。” 他的手下意识按在女儿的脖子上，拥抱里虽有慈爱和温情，但更多的是控制和野心。 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态度——血盟本身就能感应创造者的模糊情绪，而现在艾莉森又和这个时间线上完好的血盟产生时间冲突融合了——艾莉森无视了他心里掺杂的不纯爱意，回亲一下他的脸颊，黏黏糊糊地撒娇。 “爹爹是不是超级惊喜～” “确实。”格林德沃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心情愉悦，瞥向纽特的目光更加不屑，也懒得动手针对这个阿不思近几年关注的小宠物了。 纽特，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今天是格林德沃的胜利！ 他得到了最完美的作品，最忠诚的信徒和最锋利的武器。 窝在爹爹怀里，艾莉森颇有些烦躁地扫了眼那边的纽特主角团。 格林德沃搂着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别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艾莉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到底是爸爸派来找我的……我看着他死在这里，爸爸可能会难过……” 听到这话，格林德沃挑了挑眉。 他挑眉的动作十分迷人，瞬间吸引了艾莉森的目光。 小巫师顺从内心，用漂浮咒飘起来又亲了爹爹的脸颊一下，哼哼唧唧低声抱怨。 “男媚娃，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被女儿亲得心花怒放，格林德沃嘴上立刻否认。 “没有。” 他当然不可能打坏主意。 给阿不思添堵算什么坏主意？ 那属于情侣之间的小博弈小情趣。 阿不思那个家伙，明明心里还爱着自己，却偏偏要躲在霍格沃兹，和学生们过家家，放弃他们曾经的理想。 既然不愿意跟他走，那他就只能把阿不思逼出来。 第32章 克莱登斯(if线) 格林德沃可不在乎阿不思会不会难过，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阿不思。 艾莉森眨眨眼，盯着依旧猛烈燃烧，虽然没有刻意针对，却依旧让纽特几人疲于应付的厉火，犹豫片刻，俏皮可爱地讨价还价。 “……要不，爹爹每放一个人，我就和爹爹在纽蒙迦德多待一个月？” 其实她是打算一直住下去的，但不可以让爹爹觉得得到她太容易，这样就不被珍惜了。 格林德沃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好。” 虽然他根本没打算放艾莉森回到阿不思身边。 纽蒙迦德是什么地方？ 那是他的地盘！ 他怎么可能让艾莉森离开？ 就算艾莉森想离开，他也会想方设法把人留下，或者放任她出去玩一阵子后，派人抓回来。 不过，他倒也不介意哄哄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天真信赖模样的女儿。 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是死是活或是放走都无所谓。艾莉森又警告过斯卡曼德，下次那对兄弟遇到阿不思的事估计都得掂量掂量了。 格林德沃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答应了小要求。 作为交换，他会放走纽特一行人，但前提是艾莉森必须乖乖听话。 于是小巫师乖乖点头，又亲了亲爹爹，这时候倒是半点也看不出之前演讲和威胁人的冷酷神色。 被这种温顺讨好的姿态取悦到了，格林德沃心里暗爽，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风度，优雅挥手让厉火散去。 苦苦挣扎的剩下几人终于抓住机会幻影移形离开，死里逃生，狼狈不堪，心有余悸。 当初在美国，格林德沃暴露伪装身份，被纽特用绳索束缚住，出于算计，没怎么挣扎就束手就擒了。 现在才算是真正展露出顶尖黑巫师力量的冰山一角，在几十巫师精英面前都不慌不忙，轻松用火盾护身掌控局面，仿佛一个猎人面对一群四散奔逃的柔弱兔子一样。 …… 猪头酒吧。 伴随着凤凰的轻鸣，克莱登斯到了猪头酒吧。 “……！”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克莱登斯，本来百无聊赖擦着桌子的阿不福思愣住了，难以置信。 克莱登斯其实长得更像当初那个麻瓜女孩，阿不福思的初恋女友——看阿不福思未成年谈了一次恋爱，以女友消失为结果之后，一直单身至今，就知道他多少还是有点念念不忘的。 克莱登斯呆呆的，还有点不在状态，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到了这里。 阿不福思沉默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抱住克莱登斯，感觉这孩子瘦得厉害，他像在抱骨头架子，相当磕手。 克莱登斯浑身僵硬，站在原地任由阿不福思抱着，盯着那双同样明亮锐利的蓝眼睛，和有点发白的红发，回过神后，眼眶泛红。 阿不福思实在不懂得怎么安慰突然冒出来的成年儿子，只能轻轻拍着克莱登斯的后背，粗声粗气地说着。 “没事了，没事了……” 克莱登斯低着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阿不福思伸手擦掉克莱登斯脸上的泪水，抱得紧紧的，像抱着全世界，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些。 “别哭，爸爸在呢。” 过了一会，克莱登斯渐渐平静下来，得到了亲生父亲最让他感到放松和安慰的话。 “欢迎回家。” 克莱登斯红着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阿不福思绕到吧台后面的灶台，手里端着油腻腻的锅，忙活着自创的食谱。最后，热腾腾，黏糊糊，灰扑扑的炖菜被勺子舀起来，放进猪头酒吧的破碗里。 克莱登斯没有嫌弃，狼吞虎咽地吃着，似乎想把过去那些年失去的都补回来——而且那些看着恶心的炖菜确实美味。 阿不福思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吃东西。 第一次见面的父子两个其实还下意识带了些成年人的客气，然后渐渐熟悉起来，不免谈起彼此的经历。 克莱登斯尽量客观平静地讲述自己悲惨的童年经历，那种一点不如意就会拿皮带抽孩子的养母听得阿不福思眉头紧皱。 早在见到克莱登斯之前，阿不福思就已经知道儿子过得不可能幸福，但真的听他亲口说出那些磨难，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克莱登斯的肩膀，说不出什么花里胡哨的安慰，只是郑重承诺。 “以后有爸爸在。” 亲情缺席二十几年的克莱登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关爱和温暖，他会尽自己所能去弥补父爱。 阿不福思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火焰威士忌。 “要尝尝吗？不过小孩子可不能喝太多。” “我已经二十六了。”克莱登斯盯着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的酒杯，反驳那种小孩子的说法。 阿不福思轻声：“那也是个孩子。” …… 带克莱登斯瞬移到猪头酒吧后，厄俄斯就直接飞向霍格沃兹了。 羽毛黯淡，身上火光半明半灭的半大凤凰顺着窗户飞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之前魔法部禁止邓布利多教黑魔法防御课，学校倒是不忍心放弃，还是没动他的办公室，商量着让邓布利多这段时间教变形术去。 厄俄斯飞到办公桌前，低下头，金色的喙碰了碰他的手，有气无力地趴在邓布利多手边。 半身凤凰会反应主人的状态，邓布利多立刻意识到，艾莉森出事了。 第33章 欢迎(if线) 厄俄斯歇了一会儿，被喂了些草药，才有气无力地重新带着主人的爸爸瞬移到猪头酒吧。 半大凤凰黑亮亮的小眼睛打量着抱着她的主人爸爸，心里对主人各种恐怖算计的受害者点了个蜡。 凤凰是无辜的，凤凰什么都不知道，凤凰现在还难受着呢。 以后打了她主人，就不可以打她了哦。 无视了门口挂着的暂停营业的牌子，邓布利多走进酒吧，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吧台边，大口吃着东西的克莱登斯。 猪头酒吧有陌生人并不让他意外，但阿不福思那种他一眼能看出来的，以前只在阿利安娜身上见到的，亲近照顾的态度，真的让他意外了。 距离美国半个纽约被默默然摧毁的大新闻已有半年，各方势力其实都很清楚克莱登斯的长相，邓布利多自然也认出了这是那个各方争夺追杀，疑似莱斯特兰奇家族后裔的默然者。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阿不福思还一副亲密态度，甚至专注到连邓布利多来了都没注意到…… 邓布利多感到有点奇怪。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走到吧台前，修长手指蜷曲着，用指节敲了敲纹理灰暗泛着油光的木制桌面，像个正常客人一般点单。 “一杯蜂蜜酒。” 被打扰的阿不福思抬头，动了动一堆邋遢浓密胡须下的嘴唇——邓布利多猜测，自己的弟弟大概会想粗声粗气地大喊“看看门上的牌子，你这个蠢货！”。 阿不福思到底没有这么说，因为他这时也注意到了来人是邓布利多。 他没有去倒酒，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敢和哥哥对视。 阿不福思不是一个很会撒谎的人。 尤其面对的还是他敏锐的哥哥。 甚至看着克莱登斯，那种灼烧心脏般的愧疚感更是一股脑涌动着，像听到了卜鸟颤颤巍巍的低沉歌声一样让人心碎，难以忍受。 阿不思会恨死他的。 哪怕是阿利安娜死后那会儿，他无法原谅阿不思，可几十年过去，兄弟两个在只有彼此的情况下，到底是能说两句话，帮帮忙的。 现在一切都被他毁了。 看到哥哥怀里那只羽毛黯淡的小凤凰，他就知道艾莉森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了。 虽然是艾莉森主动提出的交易，但身为一个四十多岁，年纪是那个女孩四倍大的长辈，默许自己的私心损害哥哥女儿的生命，还被小孩趁机利用拿捏住，真是难以启齿。 邓布利多注意到阿不福思心虚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不福思，你之前跟艾莉森做过什么交易？” 他直接用“交易”这个词定性了，毕竟以艾莉森对阿不福思那种怨恨迁怒的态度，也不可能和阿不福思有什么亲人间的友爱交集。 阿不福思低着头，不敢看哥哥，也嗫嚅着不敢开口。 邓布利多心中愈发不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不错过任何一丝反应。 “告诉我，艾莉森到底怎么了？” 咬了咬牙，阿不福思最终还是决定坦白——他甚至有种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审判结果终于到来，不用再忍受这些天内心焦虑煎熬折磨的庆幸。 他抬起头，直视着邓布利多，完全豁出去，细致地讲述了早已藏在心底，隐瞒着哥哥的那场交易。 那种对视的姿态也算是默许了邓布利多对他用摄神取念。 听着他的话，邓布利多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艾莉森这个傻孩子！ 她怎么能用自己的命去救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成年很久，默默然极为强大的默然者！ 而且阿不福思这个混蛋竟然也同意了！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艾莉森去送死？！ 敏锐察觉到哥哥的怒火，阿不福思还是一脸愧疚地抬着头——哪怕现在非常想低下头，他也依旧得直视着哥哥，方便哥哥用摄神取念。 邓布利多强压下心中怒火，继续用摄神取念查看阿不福思当时的记忆。 在看到艾莉森说自己也是默然者，并控制手变成默默然形态时，邓布利多瞳孔骤缩。 艾莉森竟然也是默然者！ 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说过…… 阿不福思的记忆中，艾莉森和平常邓布利多印象中的乖孩子反差极大，轻描淡写几句话的功夫，就抓住了阿不福思的软肋，利用阿不福思的私心，让人保密成为共犯。 她了解邓布利多，也了解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兄弟现在都是非常重视亲情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这个残酷的二选一…… 记忆中的阿不福思选择了沉默。 邓布利多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力。 他无法责怪弟弟，毕竟阿不福思也是为了救克莱登斯。 ……艾莉森。 就为了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完整家庭，排除所有可能的阻碍，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吗？ 邓布利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看着被他翻完记忆后愧疚低头的弟弟。 沉默良久，他终于语气平静地开口了，似乎已经接受了一切。 “……我知道了。” “……！” 阿不福思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哥哥。 他本以为邓布利多会大发雷霆，甚至动手打他一顿。 却没想到是这种反应，平静到让他感到害怕。 克莱登斯也小心翼翼地盯着这位陌生人，那个救了自己的堂妹的父亲，从他们之间的交流里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的克莱登斯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表示欢迎。 “欢迎回家，孩子。” 克莱登斯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这位威严的大伯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接受他。明明他的回来肯定让艾莉森付出了沉重代价，面前艾莉森的父亲是最应该排斥他的。 邓布利多之所以这么平静，并不是因为接受了克莱登斯，而是因为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艾莉森救回来。 最近的线索，就是克莱登斯的记忆。 他得尽快弄清楚，艾莉森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制定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第34章 记忆(if线) 邓布利多在克莱登斯身边坐下，温和地注视着他，柔声询问。 “你愿意告诉我，怎么遇到艾莉森的吗？” 克莱登斯点点头，迎着大伯的目光，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述自己的故事。 邓布利多安静听着，牢记克莱登斯所说的每个至关重要的词，再从中分析提炼出有用信息。 阿不福思杵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陪着，等待着，手上擦着的玻璃都快被他心不在焉地擦拭打磨抛光了。 受限于克莱登斯的主视角，讲述很没头没尾。 克莱登斯的巴黎之行从始至终都在格林德沃的暗中引导下，又有艾莉森这只黄雀幕后搅局，处于最表层的克莱登斯从小长在美国麻瓜界，没怎么接触过巫师社会，自然对很多局势情况不明所以。 在他看来，只是格林德沃给了他一张拉雪兹神父公墓的地图，到了那里就看到艾莉森演讲。 艾莉森讲了一些麻瓜的威胁，巫师的固步自封。格林德沃也在前面听着，还支持地鼓掌了。 听到这里，邓布利多眉头紧锁。 盖勒特让刚回到身边的艾莉森主持铺垫了很久的重要演讲？ 这不可能。 涉及到煽动蛊惑整个法国的巫师，格林德沃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哪怕是他们的女儿。 而且那种理念和格林德沃的也并不相同…… 艾莉森自作主张吗？ 克莱登斯并不能一字不漏背完整场演讲，以及详细描述格林德沃等人的反应，这恐怕需要邓布利多用摄神取念取得记忆。 克莱登斯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站起身的邓布利多。 中年教授优雅冷静地颔首，轻声礼貌道谢。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克莱登斯。” 克莱登斯摇摇头，并没有觉得刚才那几句转述帮上了忙。 他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觉得因为之前默默然的事情，非常亏欠刚刚找回的几位亲人。 明亮锐利的蓝眼睛能轻松看透单纯的克莱登斯，邓布利多温和地安抚着。 “你没有必要为了不是自己的错误而感到抱歉。相反，我很抱歉你那么痛苦，而之前我和阿不福思却全然不知情……不过，恐怕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克莱登斯目光游移，然后凝望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和他相互对视，持续了片刻眼神交流。 终于，他确认从这位大伯脸上看到的是全然的同情和温和，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情绪和挤压心脏的负罪感。 像小动物一样，试探后就付出了信任。他认真点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帮助，需要他在神奇的魔法帮助下付出什么，但克莱登斯依旧愿意帮堂妹的父亲救回好心的堂妹。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魔杖，轻轻挥动，一个透明小瓶子就出现在他手中。 将空瓶子放在桌子上，他和克莱登斯对视，用摄神取念搜索相应记忆。 魔杖杖尖同时抵着克莱登斯的太阳穴，慢慢往回抽，渐渐取出了一缕长长的银色半透明细丝，像风筝尾巴似的飘动在冬青木杖尖上，银光闪闪。 那份记忆被放进小空瓶里，银丝卷起来，然后舒展开，像气体一样渐渐充满了整个瓶子，朦朦胧胧泛着一片梦幻般的银光。 收起瓶子，完成了这一步，邓布利多的神情轻松了一些。 “好孩子，谢谢。” 看着他没花太久的时间，克莱登斯再次摇摇头，只是觉得愧疚，感觉自己根本没出什么力。 邓布利多微笑着：“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有了他这句安慰，克莱登斯似乎松了口气，也终于感觉轻松些了。 中年教授又转头看了看弟弟。 阿不福思低着头，不敢看他。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没有责怪弟弟，只是平静地叮嘱他。 “阿不福思，照顾好自己和克莱登斯。” 说完，邓布利多走进了阿利安娜的画像里，顺着那条通往霍格沃兹的秘密隧道离开了。 抬头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阿不福思眼神复杂。 …… 办公室。 回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立刻开始整理和研究那些记忆。 柜子里，一个闪烁着明亮银光，雕刻着各种晦涩如尼文字符的浅浅石盆被取出来了。 邓布利多身手敏捷地把冥想盆搁在桌上，迅速倒入瓶子的记忆，用魔杖搅了搅，看着那些银白色的液体快速流动旋转着，然后把头探入其中，习惯性地感受到双脚离开地面的下坠感。 在一片黑暗中，他先来到了杂乱的纽约街头。 深夜的百老汇大街上只散乱着享用夜宵的食客和看戏的闲汉，车辆呼啸着驶过，没有人为听从养母命令，散发“反巫术传单”的克莱登斯停留，最多只是怀疑和嘲笑。 马路对面的格雷维斯却专注地注视着克莱登斯，把他拐进小巷，亲密地刻意用肌肤相触诱惑着他，以贴心长辈的姿态关心着他口中的情报。 邓布利多充满怀念和痛苦地盯着那个“格雷维斯”，一眼就认出是格林德沃。 那种充满自信，又诡秘蛊惑，轻佻虚伪的态度…… 耐心地一点点看完几个美国的场景，邓布利多冷静地看着记忆中的克莱登斯在恐怖的默默然和受惊的孩子间切换，重点近距离观察了克莱登斯身上的默默然强度。 他再熟悉不过的，野兽般的黑色物质…… 然后，画面转场，便是克莱登斯在巴黎寻找身世，但找到的线索却突然断绝。 当初将他托付给养母的混血家仆当着克莱登斯的面，被一个追过来杀默然者的英国魔法部傲罗误杀。 克莱登斯看不出来，只愧疚自己害死了那个混血家养小精灵，可邓布利多却再清楚不过：那是格林德沃派来的人，绝不是魔法部。 邓布利多能看出来，克莱登斯在巴黎的行动全在格林德沃的暗中引导下。 故意引着克莱登斯走向绝路，再以提供帮助的姿态出现…… 狡猾的混蛋。 第35章 冥想盆(if线) 巴黎上空飘扬起彩色飘带，邓布利多站在记忆中的房顶上，忍不住微笑着，近距离欣赏了一下许久未见的老情人惊讶的表情，还有女儿调皮捣蛋的杰作。 虽然格林德沃在克莱登斯面前还维持了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但真实情绪又哪里瞒得过邓布利多。 再然后，场景转到了艾莉森独自在舞台中央演讲，格林德沃和圣徒们坐在下面听着。 令邓布利多真正感到惊讶的，是格林德沃对艾莉森的态度充满陌生感，似乎并不认识他们的女儿。 格林德沃的眼神从看跳梁小丑的玩味，渐渐随着艾莉森的演讲，变成炙热和志在必得——但无论哪种眼神，都不是看女儿的。 邓布利多把这个细节记在心里，暗自思量，推翻了之前一直认为的，“艾莉森的到来是盖勒特的阴谋”的结论。 艾莉森一直在他面前叫盖勒特爹爹，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密切…… 真是越来越乱了。 ……盖勒特不会以为艾莉森是他和别人生的孩子吧？ 邓布利多蹙眉，在一个记忆中的台阶上坐下，凝望着演讲的艾莉森。 和盖勒特认为麻瓜低贱的态度不同，艾莉森举例了麻瓜武器，人口与巫师界的对比，更偏向于呼吁巫师真正接触并了解麻瓜的科技。 甚至她把巫师与麻瓜的摩擦，保密法的根源也归咎于巫师界停滞不前，魔法部牺牲同胞合理权益做缩头乌龟，而不是谋求发展，追求平等和平。 邓布利多因为这种新奇的角度而扬起眉毛，侧头时，意料之中地看见了盖勒特也被这番言论激起兴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艾莉森。 艾莉森在演讲方面确实很有天赋，言论一针见血…… 或许是遗传了盖勒特？ 哪怕盖勒特并不清楚艾莉森的身份，却也依旧深受她的吸引，就像当年的他们…… 听到后面的主战理论，邓布利多沉默着，和那些观众们一样陷入了沉思。 哪怕是他这种不赞成战争的人，也无法反驳某些事实，甚至同样被引动了内心深处的危机感。 艾莉森不是单纯的煽动领导，而是有理有据地冷静分析，把问题摆在了巫师们面前，让所有人不得不去思考。 中心舞台上的小巫师璀璨夺目，周围掌声雷动。格林德沃也忍不住鼓掌，眼神狂热。 邓布利多置身其中，感到有些迷茫和陌生。 这半年的相处里，他一直把艾莉森当作一个渴望爱的孩子，却没想到她的思想如此成熟透彻，甚至都能动摇他的信念。 现在一切都乱套了，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或许艾莉森说得对，他们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未来的路了。 格林德沃没有了继续演讲的打算，转而邀请艾莉森加入。 而艾莉森让观众们离开后，却去了克莱登斯身旁，通过拥抱，快速转移了克莱登斯身上的默默然。 无视记忆中的火盾护身，邓布利多近距离看着女儿脸色惨白吸收默默然，心里一紧。 该死，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从头看到尾，艾莉森要冒着生命危险入局，成为唯一默然者的计划自然被他看明白了。 【阿不思，我真的好想……】 这句没说完的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艾莉森知道他会从克莱登斯那里得到这段记忆。 她想回到他身边？还是依旧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邓布利多心脏一阵抽痛，抽吸着空气，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感觉眼前又浮现出了艾莉森苍白虚弱的脸庞。 傻孩子。 默默然一旦完全爆发，她会死的。 就像当年脸色苍白，最后身体都在他怀里逐渐冰凉的阿利安娜一样。 默默然会在血亲间转移。 邓布利多是个聪明人，可怕的猜想在他心里产生了——虽然这时候他怨恨自己的聪明。 一向不排斥魔法的艾莉森怎么会产生默默然呢？ 按时间来看，只能是阿利安娜的那个，在阿利安娜死后转移到了血盟身上…… 他闭上眼睛，捂着脸低声啜泣，泪水顺着脸颊和手掌滑落。 对不起，爸爸没保护好你…… 梅林啊，都是我的错，别伤害他们，冲我来…… 稍微缓了缓情绪，邓布利多站直身子，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现在的艾莉森肯定被盖勒特带回纽蒙迦德了。 他要去纽蒙迦德，哪怕会见到盖勒特也无所谓。 只有亲眼见到艾莉森，探查过她的情况，他才能安心。 而且，他还有很多话想对艾莉森说——那些话在艾莉森离开后，就密密麻麻地压在心头，一直让他被愧疚后悔的阴影整日笼罩。 他要告诉艾莉森，她有一个爱她的爸爸，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一直陪着她。 盖勒特是个混蛋，可阿不思对盖勒特永远都恨不起来。 或许是命运注定他们纠缠不休。 但他们的女儿是无辜的。 艾莉森应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渴望着虚无缥缈的家庭，百般算计着承受这么多痛苦，慢慢走向死亡。 就算只有一线让艾莉森活下来的希望，邓布利多也会努力争取。 他不能再失去艾莉森了。 从冥想盆里把思维拉回来，邓布利多平静地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警示环。 特拉弗斯的监视恐怕要遇到一个小小的困难——他已经决定去纽蒙迦德了，要在魔法部明确监视他的情况下，离开英国。 他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可没时间配合他们了。 监视魔咒使用情况的警示环在魔杖的挥动下，轻而易举被破坏打开了，咣当一声随意砸落在地上。 从记忆最后看到的，英国傲罗们的阵亡情况来看，或许特拉弗斯现在也没有多余精力去管一个在霍格沃兹教书的闲人了。 第36章 纽蒙迦德(if线) 纽蒙迦德。 纽蒙迦德城堡坐落于阿尔卑斯山脉。 西欧最高的山脉景色壮丽雄伟，夏季也因为远处带着冰雪的山巅而感觉不到热意，只余顺着山吹的风，轻轻带下些微凉意。 艾莉森的脸色尚且有点苍白，但精神很足，惊叹地打量着这座爹爹亲自建的城堡的一切。 那些繁复华丽，环环紧扣的防护魔法，在能看清魔法轨迹的她眼里，如同最漂亮规整的花园。 格林德沃给她安排了在自己隔壁的房间，不过见她这么有精神，倒也不急着让她去休息，而是牵着她，七拐八拐地领她参观，并帮忙介绍城堡各个房间。 格林德沃的核心追随者们也都住在这座城堡里，不过不在他带着艾莉森逛的这片更私人的区域。 他有意把医疗室放在了最后，面上温柔耐心地介绍着，实际心里正暗自思量着默默然的事情。 格林德沃并没有打算让艾莉森承受默默然带来的痛苦。 这可是他和阿不思唯一的女儿！ 而且之前那些战争理念也同样具有号召力，和他的理念殊途同归。等到艾莉森彻底成长起来，又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艾莉森冒任何生命危险。 既然已经知道默默然能在血亲之间转移了，他就盘算着通过克莱登斯或阿不福思，再把默默然转移回去。 克莱登斯更方便控制。 愚蠢鲁莽的山羊小子很固执，而且和他相看两厌，不过如果作为报复，倒也…… 在此之前，到底还是需要先了解艾莉森的身体状况。 格林德沃拉着艾莉森介绍医疗室，动作自然，就像之前进各个房间转悠一样。 但此时的艾莉森却不想配合了，她敏锐察觉到有一丝丝不妙，非常抗拒进医疗室。 最伟大的黑巫师耐心地哄着自己的幼崽：“乖，听话，小艾莉。” 艾莉森眨眨眼，眼睛中白色蔓延，身体迅速变成默默然形态。 黑雾般环绕着红黑核心的黑暗力量压抑狂暴，却小心翼翼地试探性戳了戳爹爹的胳膊。 这不太对劲。 刚刚吸收了默默然马上就能熟练控制了吗？ 格林德沃眼神微变，抬高那只手，轻轻碰了碰那团涌动着的黑色力量。 和当初在美国近距离接触过的，克莱登斯控制的，横冲直撞大肆破坏的默默然不同——那时他刚刚对他以为没用了的克莱登斯翻了脸，克莱登斯感觉遭遇了温柔长辈的背叛。 面前这只默默然乖乖停在原地，没有伤到他一点。 格林德沃有些惊讶，但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观察着。 默默然似乎很依赖他，红黑色的危险核心没有动，但旁边丝丝缕缕的黑色油状物悄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他试探性地把手更深入地触摸着那些富有节奏，跳动旋转着的黑暗力量内部。默默然就顺势缠上了他的胳膊，像抱紧了一样，核心也贴着他。 巫师界对默默然的印象一向都是恐怖，破坏力惊人，而他眼前这团默默然，好像有点……黏人？ 格林德沃微微挑眉，突然来了兴趣，心中一动，尝试与默默然对话交流。 “艾莉森？” 紧紧裹着他胳膊黑色油状物飘出几缕，在他面前的半空扭出了一个标准的问号。 【？】 其实默默然中间可以显示出人脸，并且直接交流，可艾莉森觉得那样太丑了，她宁愿任性地反过来打字。 格林德沃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引导着他的小凤凰。 “你可以控制自己变回人形吗？” 默默然形态的艾莉森扭了扭，继续在半空扭出字母，标点符号都没落下。 【才不要！不想进医疗室！】 格林德沃失笑，耐心地哄道。 “只是做个检查，不会喝难喝的魔药的。而且乖乖配合的话，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可以吩咐家养小精灵。” 黑雾里的红光闪了闪，似乎更明亮了一点。 “我记得阿不思当初很喜欢吃柠檬雪宝，还有蜂蜜馅饼……这里的家养小精灵都会做。”格林德沃乘胜追击，继续诱惑，“除此之外，还有新裙子和新首饰，爹爹也会一直陪着你。” 听着爹爹如数家珍报着甜食，红黑核心上的光剧烈闪烁了几下，默默然瞬间人性化地扭捏犹豫起来。 过了一会儿，红黑核心的光芒黯淡下去，默默然开始收缩，重新变回艾莉森。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很好哄呢。 格林德沃唇角上扬，牵起女儿的手。 红发小巫师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进了医疗室，坐到床上。 他当着艾莉森的面，吩咐家养小精灵准备一些甜点。 直到艾莉森捧着盘子，咬着松软的小蛋糕时，他才开始拿着老魔杖，一边绕着她，低声念着奇怪的语言——艾莉森认出一部分是如尼文，她在暗黑破坏神的游戏里用过刻着这种符文的镶嵌物——一边用手指戳戳摸摸地做检查。 就这一点而言，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真的很有夫夫相。 解决难题都是只用眼睛看，用手摸，没什么像菜鸟一样的，太大的神奇动静。 格林德沃的表情渐渐微妙起来。 检查过程中，他发现表面上脸色苍白病怏怏的艾莉森身体状态非常好。 不，严格意义上说，“非常好”都不足以准确形容。 应该是好得离谱了，火龙都不见得比她壮实。 默默然有在持续侵蚀她的生命，之前粗暴快速吸收默默然也确实带来了身体损伤，但她的生命力却一直在快速恢复。 她的魔力也相当充沛，比大部分成年巫师都强。 格林德沃伸手轻轻捏了捏像个洋娃娃一样乖乖坐在床上的小巫师的后颈，思索观察着。 把默默然留在艾莉森体内，倒是也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这样一来，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艾莉森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力。 相比还需要他哄骗的克莱登斯，艾莉森直接就是他的女儿。他甚至不需要用什么手段，艾莉森就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而且…… 看着眼前这张和阿不思相似的脸，格林德沃心情更加愉快。 只要把艾莉森留在身边，阿不思就一定会来见他。 恐怕阿不思很快就能从纽特和克莱登斯那里，得知艾莉森成为默然者的消息，然后急匆匆地赶过来…… 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第37章 横行霸道(if线) 一想到在旁人眼里平静从容的阿不思，会在他面前露出气急败坏，无奈为难，却又克制不住爱意的样子，格林德沃就忍不住微笑起来。 “……” 盯着爹爹那不怀好意的荡漾笑容，艾莉森陷入沉默。 回过神，格林德沃心情愉悦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带着她离开医疗室。 艾莉森对文达有点抗拒，哪怕文达其实很喜欢和崇拜艾莉森，是仅次于对格林德沃先生的喜欢崇拜。 当然喽，没有小孩会喜欢爱慕自己爹爹，一直默默陪伴爹爹左右的漂亮助手的。 尤其是这个小孩还在努力试图让双亲复合，对一切可能导致家庭彻底破碎的隐患都相当敏感。 艾莉森知道爹爹不可能移情别恋爱上文达——就算没有爸爸珠玉在前，举止轻佻，不守男德，像个男媚娃一样的爹爹会不吝于发散魅力到处勾搭，会屈尊降贵通过情人关系拉拢别人，也不可能选择碰文达。 正因为和格林德沃的性格，思想都有遗传般的相似，艾莉森能摸得清爹爹，或者说自己的想法： 在一个爱慕者身上获得的好处足够多了，就不必非要娶她。反正即便不娶，她也甘愿忠诚地为他的事业提供支持和帮助。 得不到的永远最好，距离产生美，吊人胃口也是种不错的手段。 付出多的一方沉没成本太高，放不下舍不得，没怎么付出的一方却随时可以抽身放弃，毫不心疼。 所以说啊，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不过就算清楚爹爹和文达没有任何可能，艾莉森也还是难掩抗拒和不爽。 格林德沃对纽特的态度，其实可以类比她对文达的态度。 格林德沃是像看待近几年吸引阿不思注意的“小宠物”一样，看待纽特的。他有醋意，但绝对不认为阿不思会爱上纽特，只是醋阿不思在纽特身上倾注的关注罢了。 艾莉森同样醋文达这条“缠在爹爹腿边的小狗”获得的关注，没抽她烧她，没试图判人死刑，已经很克制了。 父女两个思维相似，并且同样敏锐。 格林德沃自然也察觉到艾莉森对文达的抗拒，便没有让文达和艾莉森有太多接触。 法兰西黑玫瑰有点失落，但还是优雅恭敬地退下，顺便去通知那些当初先离开的，其他不知情的圣徒们，关于刚来纽蒙迦德的艾莉森的身份和情况——默然者情绪激动容易失控，身为先生助手的她自然不可能让人无意间冒犯到小小姐。 和另一边正忙着通过非法门钥匙等各种手段赶到奥地利，满心焦虑煎熬的阿不思?护崽的老母鸡?邓布利多所猜想的“艾莉森痛苦虚弱，奄奄一息，只等着和他度过最后时光，甚至只是见上最后一面”的场面完全相反。 艾莉森在纽蒙迦德中气十足，上蹿下跳，趾高气昂，横行霸道，作威作福。 她总是粘着格林德沃。 尤其是爹爹和圣徒们会面时，更是会紧紧抱住爹爹的胳膊不放，示威般对着所有人展露着自己那张和邓布利多相似的漂亮脸蛋，无声地为爸爸宣示主权。 说老实话，看着这张和邓布利多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圣徒们几乎个个都很尴尬。 之前，他们还带着警惕和敌意，一起探讨过巫师界公认唯一能对抗他们先生的，会对他们伟大事业构成最大威胁的敌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但现在，邓布利多最疼爱的女儿就在他们眼前，还是和他们先生一起生的。 emmmmm…… 圣徒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是，这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怎么他们先生突然和对面爆出那种男上加男的关系，还违背正常生育规则，两个男巫之间有了个那么大的孩子。 该说不愧是先生吗？居然早把对面拿下了…… 格林德沃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甚至还很享受这种别扭的气氛。 他甚至会用那种诡秘轻佻的姿态，故意凑近追随者，来逗弄艾莉森，让女儿更加明显地表现出来对阿不思的维护。 这么小就知道维护自己的家庭了，真是个好孩子呢。 艾莉森恶狠狠地瞪着爹爹，抛下狠话威胁道。 “你要是敢背叛爸爸，我就折断你的四肢！轻浮的家伙，有男友了还敢这样！” 格林德沃笑得更加开心了，伸手捏了捏艾莉森气鼓鼓的脸，凑近她，语气里带着一点调侃。 “这么凶啊？这样威胁我，不怕我生气？” 红发小巫师毫不客气地冷笑。 “生气又怎样？你只有我一个女儿！迟早是要给我爆金币的！臭爹爹！” 忍俊不禁，格林德沃揉乱女儿柔软的红发，又随意朝圣徒们摆摆手。 圣徒们如释重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艾莉森却不依不饶，没有轻易放过他们。她微微扬起下巴，盛气凌人地叫住了其中一个。 “阿伯内西！” 圣徒们都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被熊孩子点名的倒霉同伴。 阿伯内西僵硬地转身，挤出微笑。 格林德沃没有阻止，反而在饶有兴致地看戏。 艾莉森抬头挺胸，像只气势汹汹的大鹅，走到阿伯内西面前，明知故问。 “你说！我像谁？” 阿伯内西的眼神飘忽不定。 哪怕他是美国巫师，也是知道国际巫师界鼎鼎有名的邓布利多的。艾莉森长得和邓布利多那么像，想认不出来都难。 而且，文达之前还特意通知强调过，现在核心圣徒中，谁能不知道艾莉森是邓布利多和先生的女儿呢？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硬着头皮回答。 “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 艾莉森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说起了绕口令。 “嗯！我，是你们格林德沃先生的女儿！而我的爸爸，是你们先生的男友！所以阿不思，应该是纽蒙迦德的另一个主人！” 阿伯内西下意识震惊地看向先生。 格林德沃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没有出言反驳，显然是默认了艾莉森的说法。 中年夫夫居然也会这么黏糊吗…… 我们也是你们y的一环吗？ 艾莉森霸气地扫视所有人，宣示主权：“盖勒特已经名草有主了！不许让我看到有人敢向他表白！” 圣徒们嘴角抽搐，微妙地沉默了。 格林德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优雅张扬地轻轻挑眉。 “小艾莉，还管起我来了？” 红发小巫师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假笑，非常有攻击性地阴阳怪气，直戳人心窝痛处。 “我也可以不管啊！反正爸爸身边有那么多年轻优秀的学生们～正好可以多挑几个……” 格林德沃眼神一凛，抓住艾莉森的胳膊，把人拉回身边，语气危险，带着警告。 “我对你爸爸可是一心一意的，别胡说八道！” 轻松拿捏住了爹爹，艾莉森得意地噗嗤笑了起来。 听到这种私密话题，圣徒们很有眼力见地默默退下了，把空间留给父女两个。 成年人嘛，会读空气也是必要的技能。 格林德沃伸手掐住艾莉森的脸颊，艾莉森马上装模作样呼痛。 他冷哼一声，却还是松开了手，语气淡淡。 “记住，阿不思只能是我的，以后再敢乱说话，我就把你关进地牢。” 艾莉森戏精地抽噎一声，西子捧心。 配着她还带着苍白的脸蛋，确实显出几分可怜兮兮的脆弱样子——只可惜格林德沃清楚她壮得甚至能和火龙肉搏。 “哇！爹爹虐待命不久矣的默然者小孩！我要对爸爸告状！” 格林德沃挑眉，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玩味戏谑和一点隐晦的暧昧。 “好啊，等你爸爸来了，你就去告状。” “——我可一直等着他教训我呢。” 红发小巫师被噎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要脸！变态！” 格林德沃笑得张扬，更加放肆地揉乱艾莉森本就惨遭他毒手的乱发，语气轻佻。 “你爸爸不在，你就是个小可怜，记得要乖乖听爹爹的话。” 第38章 潜入(if线) 深夜的城堡静悄悄的，只余月光透过雪峰间的缝隙撒下，在满是细碎弧形纹路的玻璃装饰上，闪动出清清泠泠的一片梦幻朦胧。 绕开防护魔法，邓布利多静静踩在走廊上。带着铜扣，平时走起来十分有节奏感，显得很精神时髦的尖头鞋子，此时也早在隔音咒的作用下变得安静无声。 他不知道艾莉森现在怎么样，只能冒险潜入进纽蒙迦德查看。 身上那件粗呢子外套的黑曜石袖扣，还是艾莉森当初送的情人节礼物之一，他当初就宠溺地笑看着女儿干劲十足打开衣柜，为他的每件外套都换了宝石袖扣。 才过了几个月，和聪明可爱的女儿才相处了没多久，短暂的分离就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或许做父亲的都是这种心思。 知道她精于算计，知道她不择手段，知道她狠毒危险，知道她疯狂极端，知道她善于伪装…… 然而他爱她。 哪怕看出了背后是请君入瓮的，密密麻麻仿佛蛛网的布局丝线，甚至连默默然都是她故意转移到身上，用来狠心伤害自己惹他心疼的。 可他怎么忍心放任痛苦虚弱，渴望爱意的女儿孤零零待在纽蒙迦德，被她的另一个父亲百般利用。 邓布利多庆幸纽蒙迦德不像霍格沃兹。这座新建的城堡没什么会和人交流，会到处乱窜，并充当警戒力量的幽灵和画像。 在城堡走廊上，借着朦胧月光小心翼翼分辨着位置，凭借对老情人的了解和熟悉，邓布利多近乎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格林德沃的房间，以及他极有可能会安排给艾莉森的，他隔壁的房间。 邓布利多屏住呼吸。 明明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一想到之前通过厄里斯魔镜看到的他最渴望的人，现在就在一墙之隔的门后…… 近到他心情复杂，甚至要胆怯地退缩了。 他下意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格林德沃，蹑手蹑脚推开了隔壁疑似艾莉森的房间——门口还挂着指向明显的糖果罐子可爱装饰，今天里面装的是真的可以吃的柠檬雪宝，被魔法粘在了门上。 艾莉森没有睡，正脸色苍白坐在床上，强撑着盯着门口等待预见到的今夜访客。 邓布利多和她四目相对。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无声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邓布利多走过去，坐在床边，把艾莉森搂进怀里，温柔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艾莉森在爸爸怀里轻声哀哀哭泣，断断续续说着。 “……好难受……好想爸爸……” 邓布利多心如刀绞。 他爱怜地亲吻艾莉森的发顶，眼泪也掉了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被默默然痛苦折磨的女儿。 他也想她，每时每刻都在想。 如果可能，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艾莉森平安健康。 虚弱的红发小巫师侧头，暗暗观察爸爸的表情，图穷匕见——就是这燕国地图有点短。 “……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邓布利多身体一僵，轻声认真回答。 “……会有的，艾莉森，我们一家人会重新团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艾莉森松了口气，气息奄奄地靠在爸爸怀里轻声呼吸。吸收了克莱登斯那个强大默默然的她，似乎状态相当糟糕。 可恶！果然小孩子要保持充足睡眠，不能熬夜——尤其是白天缠着爹爹玩闹了很久，还在新的训练场里练了会儿不可饶恕咒。 现在真的好困哦…… 邓布利多紧紧抱着女儿，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她会消失一样。 他太害怕失去艾莉森了。 残酷的死神已经一次又一次将至亲之人从他身边带走。 他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了。 艾莉森没什么精神，几乎是在强撑着等他。 邓布利多轻手轻脚把女儿摁回床上躺着，准备盖好被子，可艾莉森执拗地抓着爸爸的手，不愿意放开。 他叹了口气：“……爸爸不走，睡吧。” 挪了挪位置，艾莉森空出一半床，目光灼灼盯着他，这时候倒是精神些了。 第39章 暴露(if线) 邓布利多一边小声哼着歌哄睡，一边有节奏地拍着旁边蜷缩着睡觉的女儿。 感受到爸爸身上的安心气息，本就强撑着，实则非常困倦的艾莉森很快睡着了。 不过邓布利多精神紧绷着，根本没有睡意。 他眼底满是心疼和酸涩，注视着小巫师，小心翼翼抚摸手掌下的红色长发，感受着穿过指尖缝隙的，沾染活人温热体温的发丝。 看着那宁静的睡颜，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女儿额头上触之即离地轻吻了一下。 “晚安，小艾莉，做个好梦。” “……” 躺在舒适柔软的陌生大床上，邓布利多翻来覆去睡不着，可他甚至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生怕吵醒隔壁的格林德沃。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胆小鬼，明明心里很清楚他和盖勒特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但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对盖勒特那个混蛋的爱意，然后被这种爱意折磨地想靠近却又胆怯逃避。 就像艾莉森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一样，邓布利多也想要回到格林德沃身边。 他怀念并渴望着那人生中唯一一次的被理解，被接纳，情感共鸣，互诉爱语，还有年少轻狂在草地溪流和谷仓角落的每一次。 犹豫再三，邓布利多颓然地坐起来，决定先不强求自己入睡，还是提前检查下艾莉森的身体情况好了。 本来他是不准备现在检查的，毕竟艾莉森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万一她被折腾醒了，又要清晰地感受身体上的痛苦了。 但看她睡得那么香，应该不会被轻易吵醒…… 反正他检查的动静不大，就用几个探查魔法简单看看，很快就过去了，早点知道大致结果也能早点思考对策…… 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瞄了一眼，发现艾莉森依然呼吸均匀，睡得死沉，没有醒来的意思。 把魔杖指向穿着毛绒绒睡衣的身躯，他开始低声念着如尼文咒语，施展没什么动静的检测魔法。 “……？！” 结果显示，虽然艾莉森身体里有默默然的力量在缓慢侵蚀生命，但她的恢复速度完全非人，比默默然的侵蚀速度还要快得多，现在壮得堪比火龙。 如果邓布利多再晚来两天，估计之前强行转移默默然的损伤就要彻底好了。 之前一副强撑着的样子完全就是因为真的玩累了，又练习了魔咒，精疲力尽导致有点犯困——可能昨晚还有偷偷熬夜，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结果完全出乎意料，邓布利多陷入了沉默。 他本以为艾莉森的身体状况会很糟糕。 艾莉森刚才那副奄奄一息的虚弱样子，简直像希望他帮忙实现遗愿一样。 小混蛋，不愧是盖勒特的女儿，跟他一样狡猾。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却又长舒了一口气，放下魔杖，温柔地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 不管怎样，只要她没事就好。 希望她以后能一直这么健康活泼，那么耍爸爸多少次都可以。 他倒宁愿每次都是开玩笑。 …… 隔壁房间的所有动静都没瞒过格林德沃，他在主卧从头到尾听了个全程。 夜深人静，同样和艾莉森一样，预见到亲爱的阿不思的到来，格林德沃刻意等待着，察觉到老情人的气息也没有声张，而是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阿不思还是很在意他们的女儿的。 那他应该也是同样在意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格林德沃忍不住嘴角上扬。 之后，听着艾莉森那浅显易懂的小心思小算计，他差点笑出声，只是强忍着笑意继续通过提前准备的小手段偷听阿不思的回答。 “会有的，艾莉森，我们一家人会重新团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格林德沃呼吸一滞，睁开眼睛，异瞳一片晦暗不明：“……阿尔。” 深夜实在不是一个太好的谈话时机。 毕竟也不能指望邓布利多能在听到格林德沃三言两语之后，就摒弃前嫌，直接和人大被同眠，同床共枕。 所以某黑巫师虽然内心暗爽且激动，却还是养精蓄锐先睡了过去，放任老情人再陪伴他们女儿度过一个还算安心的夜晚。 反正阿不思不可能真正放心得下艾莉森，他等着阿不思明天主动来找他。 …… 清晨，天甚至还有些黑沉，窗外月亮都没完全落下。 睡得迷迷糊糊间，艾莉森突然惊醒片刻，下意识抱紧了旁边邓布利多的胳膊，生怕爸爸偷偷跑掉。 邓布利多被她这么一下子也折腾醒了，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却在看清陌生环境的一刹那清醒了，反应过来自己是潜入纽蒙迦德检查艾莉森的情况的。 打量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想逃避的心蠢蠢欲动。 他看了一眼艾莉森，心里五味杂陈。 他真的很想留下来多陪陪艾莉森，可如果留下来，就必须面对格林德沃，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混蛋。 也许逃避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再次心软，再次被格林德沃的那些理念，还有权利迷惑…… 邓布利多轻手轻脚抽出胳膊，准备悄悄离开。 被惊动的艾莉森抱紧爸爸的胳膊不放手，惊慌失措地睁大眼睛，异瞳写满无辜。 “爸爸晚上才答应过，我们一家会重新团聚的！” 他确实答应过，但那只是为了安抚艾莉森。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和格林德沃根本不可能回到从前那个盛夏。 现在不走，一会儿格林德沃醒了，事情就更麻烦了。邓布利多必须趁着格林德沃还没醒，尽快离开这里，可艾莉森抱得太紧了，他根本挣脱不开。 无奈叹息之下，邓布利多只好坐在床边，耐心地哄骗着艾莉森，声音放得很轻柔。 “爸爸还有霍格沃兹的工作要忙，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保证，等处理完事情，尽快忙完，马上回来陪你，还会给你带礼物……” 艾莉森根本不吃这一套，她露出冷笑，马上把爸爸抱得更紧了，扯着嗓子大喊。 “爹爹！爸爸在这里！” 第40章 背刺(if线) 突然惨遭小叛徒背刺的邓布利多：“……” 这场景有种偷情被抓的紧迫感，他一瞬间慌张起来，赶紧试图用力挣扎着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但艾莉森那不愧是检测出壮实得堪比火龙的身体，真较真起来使着牛劲，邓布利多只感觉被巨怪抱住了一样，以中年教授正常人类的身体素质根本挣脱不开。 他又不可能真的对女儿动真格用魔法。 这算什么？ 如果他活在未来的信息时代，或者现在更多点了解东方文化，就会感觉这大约能算变异版仙人跳。 偷偷潜入纽蒙迦德，贴心哄小巫师睡觉，早上被老六背刺，等会隔壁就会冒出来个中年汉子，来个男上加男，强人锁男…… 艾莉森左右张望打量着，心里暗自觉得这城堡不应该叫纽蒙迦德，应该改名叫盘丝洞——这寓意多吉祥。 她孤苦0丁，无1无靠的爸爸一进盘丝洞，旁边无聊地结满网落着灰的中年蜘蛛精就要跳出来吃人了！ 难道还会有吗喽冒出来救爸爸吗？ 谁？ 纽特吗？ 门口传来动静。 门被打开了。 邓布利多猛地回过头，正好看见格林德沃站在门口。 没有先急着进来抓人，格林德沃从容优雅地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看着那边父女两个的纠缠，饶有兴致地正常打了个招呼。 “亲爱的，早上好啊。” 身上还挂着艾莉森，邓布利多顿时觉得浑身僵硬，他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感觉尴尬得要命。 “……早上好，盖勒特。” 虽然他有在很努力地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暴露了遭遇突发情况的慌乱——潜入纽蒙迦德之前，他有做过被盖勒特发现，两人不欢而散的心理准备，但根本没想过会有小叛徒背刺他。 昨晚还在爸爸怀里哭诉，今早就翻脸无情把爸爸卖了。 哦，对了，连哭诉都是诈骗。 对尴尬的气氛视若无睹，格林德沃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缓步走到床边，余光瞥见紧张的阿不思，伸出的手却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像是接受到了关机指令，艾莉森乖乖松开抱紧爸爸胳膊的手。 满意地扬起眉毛，格林德沃侧过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顿觉自己像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浑身不自在，甚至不敢直视格林德沃的眼睛。 真正近距离打量了老情人一会儿，格林德沃突然开口：“阿不思，好不容易来了一次纽蒙迦德，你就这么着急走吗？” 邓布利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次恐怕走不掉了。 潜入纽蒙迦德，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侧头看了眼满脸乖巧无辜的艾莉森，叹息一声，又转头紧盯着格林德沃的脸，观察他的细微反应。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格林德沃微微一笑，旋即伸手搂住邓布利多的腰。 邓布利多身体更加僵硬，但也没有挣扎。 格林德沃凑近他，低声耳语。 “你擅自闯进我的私人领地，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邓布利多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爱人。 “我只是想重新见见艾莉森……她可是我们的女儿。” “就只是这样？” 格林德沃挑眉，不经意偏头，凑得更近了，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到邓布利多的脸颊。 邓布利多呼吸一滞，马上别开脸，避开格林德沃灼热的视线。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面对格林德沃，他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发烫，心跳得特别快——盖勒特肯定也察觉到了。 格林德沃修长的手指勾起老情人的一缕红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然后指尖划过邓布利多的脸颊，最后落在嘴唇上。 紧随其后落下的就不再是指尖，而是另一个唇。 邓布利多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紧了。 在格林德沃霸道地进行那个距离二十几年前的盛夏，阔别已久的热吻时，艾莉森静悄悄从两人中间探出脑袋，好奇地抬头盯着他们，近距离强势围观。 “……？” “……！” 余光瞥见艾莉森，邓布利多满脸惊慌失措，急忙红着脸推开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也不恼，笑得肆意张扬，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向邓布利多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就这么明晃晃让他的阿不思看到。 邓布利多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 “艾莉森还在这里！” “那又怎样？” 格林德沃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甚至还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比不要脸真的比不过他，羞涩的英国人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低声道：“艾莉森在这，我们……” 他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声音是越来越小，低得像在自言自语。 旁边的人却忽然笑出声，一如当年那只金色大鸟，就这么莽撞自由地直直闯入他困守家庭的枯燥生活，笑声朗朗，带着戏谑和调笑。 “哈哈哈哈哈，阿不思，你还是这么害羞啊！” 他伸手摩挲邓布利多的脸颊，贴着他的耳朵，故意拖长尾音。 “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做过。阿不福思出门时，我难道从未把你压倒在你家那张老橡木咖啡桌上……？” “够了！盖勒特！” 邓布利多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低吼打断。艾莉森还在旁边，他根本不想再和这人纠缠下去，听这个混蛋说些没脸没皮的话。 可他迷人的蓝眼睛，却不可避免地因为跃动的感情，还有面前深爱的人，过去的回忆，和残酷的现实，而闪动着痛苦又迷醉的光。 孤独死寂到麻木的生活中，他无比怀念和渴求着当年那个盛夏仿佛灵魂共鸣的感觉。 见真的把人逗恼了，格林德沃这才松开手，看着他慌乱拉开距离，整理衣服的样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约定过要一起——” 第41章 逼问(if线) 邓布利多沉痛地凝视着他：“当时我们都太年轻。我还——” 格林德沃故意打断那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扭曲他的意思。 “还对我承诺过，关于我们。” 邓布利多的嘴唇动了动，下意识脱口而出反驳。 “不。我曾与你同道是因为——” 格林德沃做出一副夸张地洗耳恭听模样，明知故问，狡猾地逼问那个想听见的答案。 “因为什么？” ''你为你曾经是这个世界黑色恐怖的知己与情人而感到羞耻和屈辱吗？'' 两人互相凝视着，然后邓布利多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当然是因为那时候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言听计从，为爱盲目，根本离不开他，甚至还自欺欺人地假装自己没看出某人性格里隐藏的残忍可怕，沉迷于他的光辉梦想并为此添砖加瓦。 那些理念，那些疯狂的行为，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罪恶。 邓布利多感到一阵羞愧，不敢直视格林德沃那双同样明亮锐利的异瞳，那双眼睛像是能映照他内心深处最肮脏的秘密。 但格林德沃却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人逃避的机会。他突然伸手捧住邓布利多的脸，强迫老情人直视自己，语气轻佻。 “是因为我们的爱？” 被迫再次直视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热烈而危险的异瞳，邓布利多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盛夏，那个他们热烈相爱，他至今无比怀念的，几个月无约无束快乐与野心的喜悦之感。 面对这种审判，邓布利多忍不住颤栗，低声呢喃着承认了。 “……没错……” 格林德沃听见这答案，笑了。 他此时给人的感觉更像一只优雅的猫科动物，在费了点功夫成功捕获到自己的猎物后，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低下头，他又摸索着在邓布利多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安抚，怜惜，爱意，宣示主权，麻痹猎物？ 身为那个被捕获的猎物，邓布利多柔顺地闭上眼，没有抗拒。 当年盛夏，他也始终是被这人牵着鼻子走的那个，像一条绕着主人脚边，祈求垂怜的小哈巴狗。 虽然他始终没有忘记格林德沃是多么危险，但，就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感情，沉溺于盖勒特的亲密。 ……盖尔。 这边的两人在旁若无人的亲亲热热，然而，另一边，艾莉森已经鬼鬼祟祟把床头柜变形成了小提琴，非常认真地拉了曲林赛的《masquerade(假面舞会)》。 舞曲声有种清醒腐烂，荒诞疯狂，优雅靡丽的感觉。 嗯，很应景。 只可惜听到的两个家长并没有这么觉得。 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小巫师的存在感，邓布利多猛得睁开眼，下意识一把推开格林德沃，尴尬地看向女儿。 再次被打扰，格林德沃也没那么好脾气了——脱离为了大局的必要表演，他本来就不是个多好脾气的人，最多看在阿不思的份上对自己的幼崽多了一点点包容——眼神凶狠，不满地瞪着艾莉森，冷声警告质问。 “你到底在干什么？！” 停下拉琴，放下小提琴，艾莉森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始阴阳怪气。 “你们两个在我的卧室里亲热，难道不是想让我帮忙伴奏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们去放个洗澡水，铺好床，采购好成年人的计生用品？” “……！” 自知理亏，格林德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邓布利多捂住脸，羞愧欲绝：“艾莉森……” 艾莉森的枪口调转到他身上，夸张地做出一副她明白，爸爸知她知，心领神会的小表情，故意曲解意思。 “爸爸是想参观一下爹爹的卧室对吧？就在隔壁！不用不好意思！你们都是夫夫关系了，我这个爱情的结晶也早有了……” 在仿佛连珠炮似的一气话语中，邓布利多艰难地试图找到空隙辩解：“我没有……” 艾莉森的小表情更加震惊了，打断他后续的话。 “居然要直接住进去吗？好吧！不愧是爸爸。不过纽蒙迦德确实应该有爸爸的一份，艾莉森也不想被别人说成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要不补办一场婚礼昭告天下吧……” ——虽然有哪个人真的敢这么说，她可能一个钻心剜骨就过去了。 邓布利多脸色涨得通红。 被女儿逼婚的老父亲？ 这像话吗？ 女儿毒舌的火力没倾泻到身上，旁边的格林德沃自然悠闲看戏，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斜眼看着邓布利多，眼神里满是调侃。 羞愤之下，邓布利多终于从那些过去中清醒过来，决定逃离这种尴尬的局面——就刚才的沉迷而言，显然他依旧对盖勒特没有抵抗力，继续待下去太危险了。 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袍，语气严肃。 “艾莉森，我要回霍格沃茨了，你乖乖听话，不要乱跑，也不要做什么坏事。” 反正，他真的下定决心要走的话，盖勒特也拦不住他。 格林德沃挑眉：“怎么？这就要走了？” 艾莉森瞬间变脸，笑意消失，失落委屈地看着爸爸。 没管老情人，只顾着女儿的邓布利多心中一软，却还是选择硬下心肠。 “我必须得走。” 红发小巫师语气冷淡：“霍格沃兹也快到暑假了吧？难道离了爸爸就报废了？” 叹了口气，邓布利多蹲下来，认真平视着艾莉森：“你明知道我为什么才来。” 艾莉森垂下眼帘，掩住异瞳中的算计。 “因为害怕爹爹伤害我，害怕默默然侵蚀我的生命……” 邓布利多苦笑点头，直截了当地说：“艾莉森，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爱你，而且始终关心着你，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 艾莉森注视着他，继续引诱着：“如果——爹爹伤害我了呢？” 顺着这个可怕的假设想下去，邓布利多神色痛苦。 “我会阻止他，无论如何……” 然而，和格林德沃对抗的念头一升起，艾莉森的手上就蔓延出一条细细长长的银色链子，瞬间缠绕在他的手臂上，紧紧勒进肉里。 第42章 血盟(if线) 艾莉森的身体原型是破碎的血盟。 而在这个时代，原本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年轻时缔结的魔法契约还一直完整地存在着，阻止他们互相对抗。 格林德沃时常放在心口的血盟在艾莉森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时，因为不同时间的同一物品互斥，而进行了以有灵魂的艾莉森为主的融合，使艾莉森具有了完整血盟的权柄和限制。 现在，艾莉森面对邓布利多惊愕的凝视，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哪怕她爱着爸爸的心同样因为这种痛苦而滴血。 从这种角度来看，艾莉森又不愧是邓布利多的女儿： 平时会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到了关键时刻，却一样得能狠下心去下手算计——无论是对倾注大量心血的所爱，还是对自己本身。 像一条潜伏在暗处，观察，布局，设计的毒蛇。讲究不动声色，深思熟虑，一击必杀。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相比之下，格林德沃在这一点上就差了很多。他嘴上放着狠话，以为自己事业为重，下的了手，实际上却是根本下不了手。 看不清自己内心的小学鸡行为，有点可爱…… 链条如蛇般缠绕蔓延着，甚至爬上他的喉咙。 邓布利多闷哼一声，额头冒出点点冷汗，眼珠上翻，手上的青筋可怕地肿胀起来，强撑着站起身，努力收敛自己对抗背叛盖勒特的想法。 格林德沃眸光晦暗地看着这场大戏，深沉注视着那些闪亮着细碎银光的熟悉链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渐渐地，链条松开，缩回并消失在艾莉森手上。 等待威力很强的少年魔法惩罚告一段落，刚才故意用言语引诱爸爸升起背叛念头的艾莉森冷静地盯着他。 “看，血盟能感应到爸爸内心的背叛呢……我知道爸爸一直想解除它，或者换个说法——杀了我？” 邓布利多胸口剧烈起伏，说不清是因为她话语的刺激，还是刚才窒息般的惩罚。 他脸色苍白，粗重地喘息几声，试图靠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 “不是这样的，艾莉森。听着……我保证，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血盟只是蕴含他和格林德沃血液的魔法契约，艾莉森是活生生的人。他之前想解除魔法契约，不代表现在想杀了她。 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艾莉森心里一直藏着这种念头吗？ 红发小巫师闭了闭眼，神色蔫蔫：“但爸爸不想留下来陪我。” 犹豫片刻，邓布利多还是艰难地开口，声音近似哀求：“艾莉森，我不能……” 艾莉森平静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辩解。 “你确实爱我，可太多事情比我还要重要了，你爱得东西太多了。” 邓布利多无法反驳，陷入沉默。 确实，对于他来说，霍格沃茨，巫师界，阻止格林德沃，拯救世界……这些都是他必须去做的。 哪怕他现在还在逃避，只忽悠纽特去行动，却也清楚一点：他是唯一有能力正面对抗格林德沃的人，如果不准备倒向格林德沃，那么未来的战斗，是迟早的。 相比之下，身体健康，做出自己的选择，要跟着爹爹的艾莉森，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父女都清楚这一点。 艾莉森的异瞳里显出一种奇异的光，平静而又狂热。 “既然爸爸愿意为了''被默默然侵蚀生命，身体虚弱的女儿''冒险潜入纽蒙迦德，又因为我身体健康而抛弃我——那我真的快要死了的话，可以让爸爸陪着我吗？” 敏锐察觉到她话里透出伤害自己的意思，邓布利多悚然一惊。 “艾莉森，别这样，别说这种话，我不许……” 他下意识无助地朝孩子的另一位父亲看去，竟有些求助意味。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语气轻佻。 “阿不思，我们的女儿说得对，你为什么就不肯留下来陪她呢？” 故意把女儿两个字咬得很重，他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如此重视她，就该留下。 面对阿不思难得的求助，他——当然不会帮忙，不仅如此，还要火上浇油。 他虽然宠爱艾莉森，却更多是建立在女儿的价值和对阿不思爱屋及乌的份上，现在，则正是利用艾莉森牵制影响阿不思的好时机。 本来他还想温水煮青蛙，慢慢算计，不过艾莉森这么主动，他也不可能拖后腿。 两人的侵略感如出一辙，红发小巫师的异瞳沉沉注视着邓布利多——她的爸爸，被她和爹爹猎捕围困攻心的可怜猎物。 被两人盯得说不出话来，邓布利多的脸色更加苍白，过了好久，才张张嘴勉强想要开口。 艾莉森眼神死寂，声音轻飘飘的，又一次截住他的话。 “你要为了你那更伟大的利益抛弃我。” 看着他浑身一颤，红发小巫师扯出一个微笑，莫名显得有些森冷。 “横亘在你和爹爹之间，阻止你正面对抗爹爹的，是血盟——所以为了你更伟大的利益，杀了我如何？反正你也不够爱我。” 邓布利多死死盯着艾莉森，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格林德沃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隐隐有些期待和兴奋。 不紧不慢地走近爸爸，艾莉森如同恶魔般，轻声细语。 “其实解除血盟也很简单：加入一个第三方，魔咒在第三方身上对抗，就能通过行动对抗而思想不背叛的矛盾解除契约。” “爸爸你看，杀死我就那么简单。只要你想，我就会像当年的阿利安娜姑姑一样——” 其实她清楚这话一说出口，把致命弱点递上，邓布利多却绝对不可能这么做了，甚至还会完全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尤其是，她还搬出了可怜的小阿利安娜，爸爸早死的白月光小妹妹，一辈子的愧疚和痛苦…… 这算什么？她心里暗笑，简直像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宜修拿姐姐纯元皇后挡刀一样。 第43章 动摇(if线) 最亲的人才知道怎么伤你最深。 阿利安娜的死一直是邓布利多心底最深的痛：他踏上“为了更伟大利益”的道路，第一个牺牲者是他的小妹妹。 年轻时的邓布利多确实对鲁莽愚笨的阿不福思，疯癫脆弱的阿利安娜抱有不满。 他爱他的亲人，但作为一个刚刚成年即将大展宏图的有志青年，突然被困在家里做保姆，没人会甘之如饴的。 可他绝对不想见到阿利安娜死去，尤其是，他还清楚，无论从三人冲突的根源上，还是击中阿利安娜的魔咒上来看…… 他都是罪魁祸首。 阿不福思比他现实，也比他优秀得多。他们脆弱的小妹妹经不起长途跋涉，那时他和盖勒特所谓带着阿利安娜追寻理想，找寻解决默默然的办法，从来只是自私虚伪的空话。 冥想盆是个好东西，却也是个坏东西。 邓布利多能以旁观者的视角查看那段回忆，从而看清害死阿利安娜的引子，那道刺激默默然爆发的来源——是邓布利多自己的魔杖发出的。 这也是阿不福思也一直无法释怀的原因：亲哥哥杀死了亲妹妹——如果是格林德沃害死了阿利安娜，他早就理直气壮，顺理成章地把所有的恨意都倾注在该死的德国佬身上了。 现在，这个来自过去血淋淋的伤疤再次被粗暴揭开，邓布利多无法控制地浑身打颤，脸色苍白。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艾莉森，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在恍惚中，那张同样因为同一个默默然而苍白虚弱的女孩，似乎和记忆中已经模糊的金发身影重叠。 她脸上镶嵌着一对玻璃珠子似的漂亮异瞳，正透着嘲弄和怨恨，欣赏着他的痛苦。 ''你要为了你所谓的更伟大的利益，再杀我一次吗？'' 他从头到脚抖个不停，狼狈蹲下甚至瘫软在地，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他永远失去了阿利安娜的夏夜。 如果有一天默默然失控，艾莉森也那样悄无声息倒在地上，他只能抱着女儿苍白的躯体，感觉手里感觉到的体温一点点冰凉下去…… 他宁愿自己死。 求求梅林，不要那个，让他做什么都行…… 同样，格林德沃也没想到艾莉森会这么狠心，直接用王炸，触碰他们都不愿意提的往事。 看着老情人痛苦蜷缩的样子，他原本刚硬的目光都快速掠过一丝不忍，脚步犹疑不安地微微抬起，却还是克制了上前打断的冲动。 回到纽蒙迦德后，艾莉森平日里更多是撒娇卖乖，完全看不出之前冒充他召集信徒演讲的疯狂聪明，现在倒是隐隐约约再次窥见了那危险冰山一角，明显继承和发挥着他们的某些特质…… 欣赏了片刻，但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格林德沃诡秘蛊惑的声音打破了只余猎物粗重喘息声和抽噎声的寂静。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阿不思？” 被逼迫着做选择的邓布利多疲惫睁眼，强迫自己从那些让大脑空白的巨大悲伤和恐惧中脱离出来，眼神复杂地看向格林德沃。 是留在格林德沃和艾莉森身边？ 还是为了维护巫师界，乃至世界的和平，离开并对抗他们？ 艾莉森和他说过预言：邓布利多于1945年击败格林德沃而闻名于世。然后他中了下一个英国黑魔王的致命诅咒，关在纽蒙迦德的格林德沃为了保护他的坟墓，在逼问无果后被那个黑魔王杀死。 这是他想要的未来吗？ 选择对抗自己的爱人和女儿，就意味着离开，意味着那个预言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而且邓布利多之前反复思索过很久，关于那个预言的某个疑点： 艾莉森的预言中没有提到过她自己——如果她真的还在的话，邓布利多不觉得她会眼睁睁看着双亲死去。 艾莉森天赋异禀，甚至现在都已经不能简单算作天才这种没长成只有潜力的存在，而是应该算作一个强者，实力超过很多成年巫师的强者。 十一岁的她，已经是这种实力了，那未来注定更强大的她，为什么会不在那个预言中呢？ 难道在未来的某个“必要时刻”，他解除了血盟这个阻碍他和格林德沃互相对抗的契约，也就是杀死了艾莉森吗？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再一次杀死了他的血亲吗？ 一想到这种假设，邓布利多就感觉心脏被挤压一般，像听到卜鸟颤颤巍巍歌声，心碎欲裂， 不，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样。 他爱艾莉森，爱格林德沃和他的女儿，也爱这个孩子本身的一切。 短短几个月，他关心她的快乐和生命，甚至胜过关心遥远的未来，那些大批无名无姓，面目模糊的千千万万生命。 她从他不知道的角落悄悄诞生。那些异常的体质，坚韧的生命，对很多攻击魔法诡异的熟悉，都昭示着她已经受过了太多她爸爸不知道的苦。 他只是个爱着女儿的傻瓜，只想她此刻还有未来，都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如果让他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他宁愿选择去死。 微微感觉到爸爸的动摇，艾莉森的异瞳璀璨，一眨也不眨，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可怜兮兮。 “爸爸留下来，也可以阻止爹爹干坏事啊。爹爹会听爸爸的话的，爸爸也能说服爹爹……难道爸爸一定要抛下我们，不管我和爹爹吗？” “对啊，阿不思，留下来吧。你说过我们要一起重塑这个世界，那是我们的权利。” 格林德沃同样笑着附和，话语里满是自信和野心，又暗示性地朝微微僵硬的艾莉森使了个眼色。 殊不知现在的艾莉森面上虽然还维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心里却在疯狂骂他。 事业脑是吧？ 该谈感情服软承诺的煽情时刻，你个混蛋翻旧账扯这个？ 爸爸早用冥想盆把你们过去的两个月记忆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了，这个要是能动摇他，他不就早和你跑了吗？至于现在还要努力说服吗？ 活该这人没对象，艾莉森都想扇人了。 第44章 加入(if线) 偷偷剜了格林德沃一眼，在他因为莫名的凉意看过来时，艾莉森已经一脸乖巧地强行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扭回来了。 笑死，那些话简直是反向劝说，越提她爸爸就越是满心后悔，决意对抗。 多积累了二十几年人生经历，老理念的啥问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某人离开阿不思后，自己做过什么明显踩雷的事，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平时蛊惑别人轻轻松松，到了她爸爸身上就变成需要哥哥包容的，没开窍的年下小学鸡了是吧？ 都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像根不开窍的死木头，还得十一岁小孩帮忙努力拼凑家庭。 “对啊，我知道爸爸是不想碰权利。可是，爸爸想过没有，目前那些掌握权利的魔法部真的会比爸爸做的好吗？巫师界继续封闭下去，等着麻瓜科技超越，就会像慢性自杀一样。” 这种劝说成功让本来严肃起来，打算指责格林德沃“所作所为太过疯狂”的邓布利多动摇了。 之前从克莱登斯的记忆里，他也看过那场演讲。 麻瓜科技日新月异，而巫师却依旧固步自封，确实太危险了。 邓布利多不愿意看到战争，无论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而且还有巫师的种族危机…… 但魔法部真的愿意去学习新事物，愿意为了巫师界未来而改变吗？他们大都只是追求稳定，只顾眼前，勾心斗角，打压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对象，出卖和压迫同胞牺牲合法权益…… 的确也有一些性格纯善正直，满怀理想的魔法部官员，但在那样的环境中，要兼顾选票和各方利益，哪能那么简单就大展拳脚呢？ 可格林德沃就会更好吗？ 邓布利多再清楚不过这位前男友的一切了。 格林德沃是个危险人物，他野心勃勃，疯狂偏执…… 这样的人掌握权力，挑起战争，制造一个充满压迫的世界，世界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格林德沃目光灼灼，眼底充满期待和渴望，继续努力着。 “阿不思，你还在犹豫什么呢？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那些野蛮贪婪的麻瓜，最后把武器对准我们？” “爸爸难道想看到那些你过去经历的，还有克莱登斯经历的，和麻瓜相关的悲剧，发生在更多巫师家庭身上吗？”艾莉森同时冷静补刀。 邓布利多身体一震，被戳中了痛处。 格林德沃略带得意地笑了，语气戏谑。 “你看，你明明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不会想背叛自己的同类。”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盯着格林德沃的目光坚定起来。 “我会留下来，并制止你的某些过当行为。” 成了。 在艾莉森的默默祈祷下，格林德沃再没有说出什么会拖后腿的屁话，只是优雅挑眉，得意到想翘尾巴——如果他有的话——不过他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轻描淡写样子。 “随便你。” 经此一役，活该没对象的爹爹是什么心情，艾莉森根本不在乎了——谁能想到她有八成可能成功的劝说，差点被队友搞失败。 一点默契都没有，成天抱着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两个月反复翻旧账，完全没有恋爱的新鲜感，活脱脱一个怨男1，也不懂得委婉，像头天天撞南墙，满脑子塞满芨芨草，举着大旗到处挥到处跳的巨怪。 这种人如果想当她男友，她早就一个钻心咒过去了。 在艾莉森看来，还深爱着他的阿不思多好说服，底线多低啊！人家死犟着，他就不会给人家提供更好更委婉的第三条路，曲线救国一下吗？ 表明一下自己悔改了，说点软话让阿不思监督并参与进来，再让人意识到他们不得不改变，甜甜蜜蜜一起搞搞研究，等巫师真正发展强大了，自然能快速把麻瓜界高层控制住。 实力上去了，很多事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甚至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别人忍不住了，关无辜的他什么事？ 或者确认了没法快速发展，再给阿不思看看二战某些残忍行为的资料，同时通过报纸长期“科普”一下，也能让人自己动摇并升起对麻瓜的警惕啊。 这不比他现在着急忙慌，使出浑身解数，搞各种阴谋手段，煽动仇恨对立，在追求和平的那部分巫师底线上蹦迪，招揽那仨瓜俩枣要好？ 他快速收拢追随者的同时，也把大量可能被争取的朋友，和一些就算争取不到，也能间接提供帮助的路人推向了敌人的位置。 而巫师界人口本来就少。 ……小学鸡就是没有耐心。 她欢呼雀跃地扑到爸爸怀里撒娇蹭蹭，顺便毫无战友情谊地开始拉踩。 “爸爸！艾莉森才是要求最低，最乖的！多看看艾莉森嘛！偶尔理一下臭爹爹就好！” 邓布利多被逗笑了，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格林德沃身上。 格林德沃微笑着走近，伸出了右手。 “那么，欢迎回家。” 垂眸注视着面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邓布利多犹疑片刻，最终还是同样缓缓伸手。 时隔二十多年，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手再次紧扣在一起。 握手的瞬间，两人激烈地眼神交汇着，千言万语都蕴含其中。 魔法界新的篇章即将开启。 未来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无法预料。 但至少这一刻，他们又一次选择了并肩同行。 当然，目前说服邓布利多留下的，不是他和格林德沃当年的理念，而是艾莉森那些立足于残酷现实，发展自身的想法。 至于格林德沃的想法…… 邓布利多会努力纠正他，不可能放任他将整个巫师界拖入战争的深渊的。 而身为老情人，格林德沃也能摸清邓布利多的想法打算，不过他并不在意。 虽然有点可惜不是他们当年的那些往事让阿不思回心转意，但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第45章 研究(if线) 偶然看到邓布利多出现在纽蒙迦德，圣徒们既惊讶意外，又感觉有点正常，毕竟艾莉森的脸摆在那，格林德沃先生和邓布利多的关系早就不清不楚了。 虽然其中不免有些被格林德沃魅力吸引，这下彻底死心暗自神伤的俊美男女。 自艾莉森在巴黎的那场演讲之后，格林德沃也重新调整了方向。 最近除了一些本就安排好，正在进行的长线计划，剩下的算计都砍了大半，真正去深入麻瓜界收集资料，积累资本和尝试研究改造科技造物。 纽蒙迦德也专门找了空房间存放各种从聒噪的麻瓜朋友们手上，用各种手段获取的武器，物理化学课本，期刊，书籍……那些一切巫师们觉得有用的，有威胁的，值得研究的。 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被整理得还算清楚，邓布利多甚至还看到了一本关于麻瓜心理学的书。 他不知道格林德沃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书，但这至少说明，格林德沃已经开始改变，认真研究那些东西，放缓他的战争计划了。 几步绕开脚边的一叠书，他跟着格林德沃走进来，艾莉森精准拿起一把手枪，递给爸爸，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看远处的靶子，并怂恿道。 “试试？” 邓布利多接过手枪，掂量着，打量了一下，有些生疏地触碰扳机。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枪，但他还是第一次真正亲手碰枪。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神奇而可怕的武器。 麻瓜的智慧让他们在没有天生魔法力量的情况下，做出了这种东西。 在艾莉森的帮助下打开枪的保险，学着记忆中的麻瓜，他举起枪，瞄准了不远处的靶子。 “砰！” 他的手还算稳，或许他确实有些射击天赋，再加上平时用魔咒也需要瞄准的影响，子弹击中了靶心，留下一个黑漆漆的丑陋空洞。 危险的枪械，再加上做出射击姿态，把没有版型的粗呢子外套都穿出版型的美人。 格林德沃非常捧场，张扬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干得漂亮，阿不思！” “谢谢夸奖。” 放下枪口有些发烫的枪，闻着硝烟味，邓布利多看着他，心里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 艾莉森曾经演讲说的那些话再次浮现在他耳边。 这东西确实危险，射出子弹的速度太快。他和盖勒特有能力防住，但大部分巫师，哪怕是成年巫师，都未必能反应过来。 精通防御魔咒，精通到能瞬发无声无杖咒的巫师太少了。精英傲罗们都没几个能保证可以快速发现危险，并马上成功防御。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垂眸盯着手心里的枪，不禁皱起眉头。 格林德沃看出老情人的担忧。 “放心，我已经在让人研究这东西了。” 艾莉森仔细摸索着另一把枪。 “人的反应速度永远没有物品快。你们不能做什么自动防御的魔法道具吗？感应到外界有快速接近的危险，无论是恶咒还是枪，都能直接展开一个防御魔咒……” 这个提议不错，邓布利多沉吟片刻，就带着自信回应着她。 “给我们一些时间。” 给些时间，就能做出来。 防咒帽这种东西，未来没毕业的韦斯莱双胞胎都能做出来，自然难不倒这两位顶尖巫师。 不过他们对麻瓜武器了解不深，想要能同时让魔法检测到子弹，甚至是爆炸物，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至少已经有了个方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断尝试和改进。 两个大人又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研究讨论起来。 “检测魔咒的改良……威尔士最近新出的，我想你没来得及看……” “代表危险的是这个……增添……或许需要加上炼金术……” 他们讨论时带着点天才的特色，非常高效。往往一个才简单说了几个关键词，另一个就能默契地领会到对方的意思，然后快速转到下一个点，进行又一场思维碰撞。 本来还有些时隔二十多年的生疏，在这种堪比盛夏的热火朝天，纯粹的研究探讨中，很快消散，重新变得熟稔又默契。 至于艾莉森…… 一大堆原理和书籍，相当催眠，听得红发小巫师是头昏脑胀。她死赖着不走，想要陪爸爸，然后差点睡着。 对面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情人打得火热，又抓紧时间干正事，根本没人记得要照顾理论知识积累不丰富，过去大部分时间都只在实战的小巫师。 可怜的艾莉森，本来早上就醒得早，迷迷糊糊的，伴着温柔和低沉没规律交织着的声线，到底没忍住困意，最后还是直接趴桌上睡着了。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讨论到关键处，聚精会神，根本没有注意到睡着的女儿。 等两人终于讨论完，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该吃午饭了。 格林德沃侧头，注意到趴在桌上睡着的艾莉森，眼底闪过笑意。 邓布利多伸了个懒腰，也注意到了，笑叹了口气。 他们是越聊越精神，但艾莉森…… 好吧，那些深奥的理论知识对于小巫师来说，的确有点晦涩难懂了。 不过身为“邓布利多教授”，每次见到听着听着就睡着的小动物，总是有些感觉微妙的。 他走到艾莉森身边，轻轻推了推女孩。 ！！！ 艾莉森茫然地眨眨眼，看清是爸爸，清醒过来。 邓布利多笑着问道：“睡得还好吗？” 红发小巫师一本正经点评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的催眠功力很高深啊！希望能把这个放到睡前。” 作为一个还算优秀的教授，得到这种评价，邓布利多哭笑不得。 格林德沃在一边笑出了声，同样走过来，揉了揉艾莉森的头发，招呼着邓布利多。 “走吧，去吃午餐，家养小精灵已经准备好了。” 三个人一起来到餐厅。 七拐八拐到的小餐厅更接近格林德沃自己的私人生活区域，没什么外人打扰。 虽然是小餐厅，不过餐桌上的食物一样的丰盛：香肠，熏肉，黄油面包，煎鳕鱼，奶油蘑菇汤，烤牛肉，约克郡布丁…… 德国菜，英国菜和法国菜都备了，还特意准备了许多新奇甜点——邓布利多就已经忍不住动叉子了。 一同生活在纽蒙迦德的，其实也只有他的核心追随者。但这种难得和老情人相处的时刻，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最好只有他们两个——他连艾莉森这个小电灯泡都想赶走，准备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一下。 反正黑巫师没有道德和良心。 他是，艾莉森也是。 第46章 喝酒(if线) 下午，深感无趣的艾莉森就不想跟着他们了，哪怕再爱自己的双亲，也不想去头昏脑胀地听天书。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除了理论知识。 成功排挤掉他和阿尔之间的小电灯泡，某个狡猾的黑巫师暗中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 父父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能把阿不思拐回来，就已经可以卸磨杀爱情的结晶了。 …… 直到晚上。 格林德沃带着邓布利多熟悉了纽蒙迦德的各个地方，但没有安排客房，显然是打算让老情人和他一起睡主卧。 虽然早就料到会如此，但真的到了这一刻，邓布利多还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尴尬和脸红。 格林德沃看出他的窘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优雅邀请道。 “要不要去喝点酒？” 喝酒？ 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 酒窖。 德国的啤酒文化非常悠久，完全深入到日常生活中。 格林德沃在建造这座位于奥地利阿尔卑斯山脉的城堡时，除了包含古老巫师家族传统的地牢外，还有存酒的酒窖，各种酒都放了一些。 他拿起一个橡木酒桶，熟练地施咒让一个水龙头砸进啤酒桶里，扳开开关，给邓布利多接了杯冒着白泡泡的啤酒。 闻着啤酒的清香，欣赏着那个他在英国并不常见的装酒橡木桶，邓布利多慢慢喝了一口。 很好喝，麦香浓郁，口感醇厚。 和他有时候去猪头酒吧爱喝的，英国巫师界称得上国民饮料的黄油啤酒是不同的风味。 格林德沃自己也倒了一杯啤酒，也不急着喝，先抓着酒杯和老情人碰了一下。 “当！” 啤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金色酒液也匆匆忙忙地来回摆动。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仰头喝下一大口啤酒。 啤酒入喉，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顺着喉咙流淌下去，整个人都感觉畅快了许多。 夏天喝这个可真不错。 邓布利多又喝了一口啤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真是久违的放松。 就这样坐在桌前，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邓布利多问起自己之前发现的疑点，再次确认了一下。 “你之前不知道艾莉森是我们的孩子？” 格林德沃一顿，放下酒杯，认真地将身体微微前倾，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不是你创造出来的吗？” “她不是，我……”邓布利多眉头紧锁，神情严肃，斟酌着组织语言描述，“她是二月初，通过魔法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我那时看到了她的长相和眼睛，以为是你……” 格林德沃顿时愣住，神情略带茫然。 二月初？可是那时他还在美国坐牢（搞事），怎么可能会…… 他突然想起那时候诡异凭空消失的血盟，还有今天艾莉森锁住邓布利多的血盟链条…… 血盟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艾莉森，并出现在邓布利多身边？ 很离奇的猜测，但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血盟这个古老魔法还是他们少年时翻阅古籍看到的，连解除方法都找不到，真要有什么奇怪的其他作用…… 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语气复杂。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格林德沃在老情人的询问中微妙地沉默下来。 巧了不是，他还真不知道。 甚至之前还很开心地直接认为阿不思对他念念不忘，搞出了他们的孩子。 所以他们的女儿是怎么来的？ 这个疑惑，恐怕只有艾莉森那个当事人自己才能解答了。 事已至此，喝酒吧。 邓布利多端起酒杯，再次喝了一口啤酒。 格林德沃也拿起酒杯，但并没有喝，只是眼神深邃望着邓布利多，欲言又止。 注意到他在看自己，邓布利多抬眸，就迎上那深沉炽热的目光。 “……”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四目相对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良久，格林德沃终于开口，似乎因为难以启齿，也因为憋闷难过，一向张扬肆意的他，就连声音都显得低沉沙哑。 “阿不思，你……恨我吗？” “……不，我不恨你。” 微微愣神后，邓布利多沉默地摇了摇头。 格林德沃当年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他难以接受，甚至一度让邓布利多陷入绝望。 三人混战后，抛下抱着妹妹尸体的他逃跑了……这是除了他谁都能料到的。 但他始终无法真正恨他。 他们之间有太多共同回忆，有太多美好时光。 当然，还有爱。不管过去了多久，那份感情始终刻骨铭心。 邓布利多低下头，同样小心翼翼地轻声重复。 “我不恨你，最多只是那时候很生气……我现在只乞求你能回到我身边。” 两个都以为对方不够爱，有心结的大人相互凝视着。 格林德沃突然笑起来。 不是平时那种微微扯动嘴角的，或嘲弄或愤怒的冷笑，也不同于当初艾莉森到他身边的惊喜得意和控制欲。 他此时的笑容灿烂而明媚，仿佛能够驱散一切阴霾。 明明是中年巫师，甚至因为长期和黑魔法做伴为伍而显得气质森冷诡秘，却在此时笑得如同少年般清朗。 老实说，金色大鸟的这种笑容在离开那个盛夏后，再也没有重现过了。 格林德沃缓缓起身，走到凝望着他的邓布利多身边，然后紧紧俯身拥抱着。 喟叹一声，邓布利多随即也伸出手臂，环住他结实有力的腰。 第47章 深夜(if线) 深夜。 喝完啤酒，互相敞开心扉，解开心结后，两人轻松了很多，邓布利多也带着好奇，大方自然地踏入格林德沃的卧房。 夜里没点蜡烛，也没用魔法照明。影影绰绰间，还是能看出很多布置有以前盖勒特借住在巴希达家那个房间，还有摄神取念的记忆片段中，格林德沃庄园他房间的影子。 墙壁上会动的一些风景画像，刻板规整却又不失华美的装饰，角落架子上的几本黑魔法书籍和《今日变形术》期刊，还有几份叠好的报纸——邓布利多匆匆一瞥，排版设计竟然像《预言家日报》。 起居室的茶几上随意放了个骷髅头水烟壶，邓布利多拿起把玩了片刻，目光在骷髅额头上的刻痕上微微一顿。 【for the greater good 1898】 他们相遇，是在1899年的盛夏。 这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是当初他写给盖勒特的信中的一句话。 那时年轻狂妄的他，把这句话作为对盖勒特的表白，同时也是未来的纲领。 盖勒特也把那句话作为行动口号，坚持了下去。 而他…… 其实行动间，也始终在贯彻他认为的“更伟大的利益”：无论是克服过去的感情，准备站出来和盖勒特对抗，还是现在被艾莉森说服…… ……现在不过是又一次证实了他从冥想盆中看清的猜测：盖勒特一直都是为他而来，他们的相遇从来都是一方的精心设计。 邓布利多在那段时间，有察觉到盖勒特隐隐约约，却又选择放弃的杀意吗？ 他其实同样有所感觉，就像他内心深处始终知道盖勒特是怎样一个人一样。 他假装自己没发现。 格林德沃从背后拥抱着他，一点点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的耳后和脖颈，暧昧而危险，充满控制欲。 骷髅头水烟壶逃过了在巴黎被牺牲自己换取爱人逃脱的莉塔击碎的命运，却又难逃现在被人从半空松手，重重摔砸在实木桌上的命运。 圆润光滑的脑壳在桌上滚了半圈，惊扰了奇怪情侣的火热气氛。 邓布利多今天一整天都打着精神。 从早上开始就被艾莉森刺激到情绪失控，上午下午又忙着和盖勒特讨论那些魔法道具的设计，还有麻瓜武器原理，晚上又喝酒放松，聊着双方的事情…… 老实说，他现在真的很累。 是精神紧绷了一天，慢慢放松后，终于升上来，把身体弄得沉沉的那种疲惫。 他打了个哈欠，盖勒特就停下来，体贴地又准备了一套自己的干净睡袍。 温热的毛巾轻轻擦去精神的疲惫，水雾弥漫着，渐渐模糊了玻璃镜中略带疲惫的脸。 家养小精灵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这座城堡的追随者们渐渐增加，生活用品总不能还需要他们来回往奥地利巫师聚居地跑着去买。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某人拿出自己的旧睡袍给老情人穿，真是充满了暗戳戳的古怪占有欲。 邓布利多洗了下脸，又漱了口，把睡袍换了。 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感受到另一个同伴的温度和气息，邓布利多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格林德沃似乎也有些疲惫，闭上眼，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或许是这几天冲击都很大，乍一彻底放松下来，靠着自己在厄里斯魔镜里最渴望的那个人，邓布利多却反而睡得不是很安稳。 他又梦到了当年阿利安娜死亡的场景，然后梦中的阿利安娜变成了艾莉森的样子。 在梦里，他抱着苍白冰冷的艾莉森，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一会儿是妹妹，一会儿是女儿。 仿佛在重复着那个默默然爆发，杀死她们的命运。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短暂性地无法回忆起艾莉森的现状，一时甚至只觉得面前的尸体是结局。 随着艾莉森的死亡，血盟重新浮现，中间两滴血液互相追逐着，闪烁不定。 他和盖勒特的咒语缠到一起，血盟链条断了，血盟旋转着砸向地面，中间蕴含他们血液的晶体彻底裂开了。 然后画面又变成了巫师和麻瓜的战争。 巫师们被夺走了魔杖，被麻瓜抽筋拔骨研究着，讨论魔法怎么产生，来源于哪里。 邓布利多像个幽灵一样，眼睁睁看着那些贪婪疯狂的麻瓜割下那个面目模糊的小巫师的血肉，还有极粗的，抽取骨髓的针在往外抽，一边又用各种仪器吊着他的性命。 那孩子抽动，尖叫，颤抖着。 那些东西被一样样珍藏着，郑重对待着，在麻瓜的各种仪器下分析着。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以一个同类，同样形态的生命的态度，珍惜那个台子上绑着的人。 那是对实验品，对稀有动物，对长寿的秘密，对神奇力量的珍惜，唯独不是对人，对孩子。 邓布利多感到恶心，反胃。 血腥味和恶臭仿佛萦绕在他鼻翼间，无法阻止和干涉的他狼狈地顺着门口跑到外面，逃离那个白色的地狱。 “……！” 外面出乎意料。 这里就是霍格沃兹。 那些砖石，走廊布局，移动的魔法楼梯，他再眼熟不过了。 只是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死气沉沉。 墙壁和走廊都空荡荡的，连画像和会动的盔甲都被麻瓜搬空了，只留下落着灰尘，隐隐灰暗颓败的世界。 虽然无法抓住幽灵，麻瓜们却也能把霍格沃兹这片地方圈起来。 邓布利多站在这片死寂中，茫然四顾。 他慢慢走着，沿着走廊，眼泪不停落下。 地上有巫师的残破报纸，他捡起来，上面刊登着麻瓜对巫师宣布的不平等条约，以及希望巫师界自愿配合麻瓜界行动。 魔法部倒戈了，向那些可怕的麻瓜妥协了。 报纸底下还有麻瓜罗列的各种巫师罪行，杀害麻瓜，挑起战争，从古至今都肆意残杀麻瓜…… 他们把这些归咎于整个种族。 邪恶的，该死的，应该为巫师的罪孽赎罪…… 上面用词激烈，仿佛巫师就是万恶之源。 看着那些文字，邓布利多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痛苦挣扎着，他从梦中惊醒了。 第48章 恐惧诅咒(if线)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露台窗外透进来一点微光，正好能照到他这边。 邓布利多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回想起梦里的情景，只觉得心里一阵惊惧忧虑。 半夜突然惊醒，昏昏沉沉的，头都有些胀痛。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缓一缓，冷静下来。 可能是因为艾莉森那些演讲，还有今天接触的麻瓜武器，搞得他有点敏感了。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梦境就越是清晰。 最后，他索性不再强迫自己，眼神放空，任由思绪自由发散。 外侧睡得正香的格林德沃被身旁的动静吵醒。 下意识一惊——他已经几十年没和人同床共枕过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旁边是阿不思——睁开眼，他就看到阿不思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他伸手握住阿不思冰凉的手，低声询问。 “手好冰，做噩梦了？” 邓布利多转头看他，神情有些茫然无助，下意识呼唤着他们年轻时互叫的昵称，向他寻求安慰和依靠。 “盖尔……” 格林德沃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哄小孩一般。 “别怕，只是一个梦而已，梦是不会发生的……” 他生涩地学着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年幼时母亲的轻声安抚诱哄。 这实在很奇怪。 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和阿不思之间，一般是阿不思哄着他这个小两岁的弟弟的——当然喽，不会是做噩梦，他才不会被这种东西吓到——往往是他生闷气，被冒犯了似的猝然离开，把自己和阿不思隔开几个小时。 阿不思也不应该是一个会被噩梦惊扰的人…… ……应该？ 如果不是小阿利安娜的事情的话，他想不出有什么会让阿不思如此脆弱。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还有那种青涩幼稚哄孩子般的安慰，邓布利多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那梦境太过残酷，他始终无法释怀。 轻轻叹了口气，他声音闷闷地解释着。 “我梦见麻瓜发现了巫师界，霍格沃茨被麻瓜占领了，孩子们都被抓走……” 随着他的诉说，格林德沃清透浅淡的异瞳微沉。 麻瓜是贪婪且低贱的，他们永远不懂得满足，总是想要更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犯下一切违背道德的血淋淋恶行。 尤其是掌握了更强大的力量之后。 虽然因为艾莉森的理念，他其实被纠正了一部分，或者说删减了部分目标：底层的麻瓜容易被操控，没必要杀戮，反正他们也没有能力做什么真正重大到可以左右战争，左右国家局势的决策。 但是，同样随着艾莉森提过的那个预言到的例子，他对某些麻瓜上层怀抱有更深刻的恶意了。 格林德沃沉默片刻，低头吻了吻邓布利多眼角，声音低沉而坚定，就如同当年那样激励吸引着邓布利多。 “阿尔，放心吧，这种梦不会发生的。我们在一起呢，而且还有时间改变未来。” “呼！” 露台那里出现一片绿色的诡异光点，没见过的神秘魔法闪烁几息，又消失了。 位于靠近窗的那边，邓布利多同样被绿色光点笼罩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恐惧情绪又涌上心头。 他很快克制住了，和盖勒特对视。 两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隔壁是艾莉森那个小可爱。 “……！” 格林德沃松开邓布利多，敏捷地翻身下床。 邓布利多自然也恼火地跟着，三步并作两步，向隔壁房间走。 之前艾莉森做双面间谍，在他们两个之间左右逢源，到处暗示，他们还没和这熊孩子算账呢。 …… 艾莉森暗戳戳趴在窗口挥动魔杖，对准隔壁主卧的露台，满意地看着系统小地图上，恐惧诅咒的覆盖范围包括了隔壁的绿点。 然后绿点移动了，目标是…… 是她？！ 靠！ 被发现了！ 芭比q了！ 她连忙回到床上缩回被窝。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没有礼貌敲门，而是直接开门走进了房间。 他们本以为能抓个正着，却看到艾莉森正装模作样地躺在床上睡觉。 邓布利多走到床边，冷酷无情地伸手轻轻推了推闭着眼睛，睫毛还在颤抖的女儿。 艾莉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似乎很惊讶的样子，打量着他们。 “啊？爸爸？爹爹？” 格林德沃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又在搞什么鬼？” “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啊？” 艾莉森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企图用自己肖似爸爸的漂亮脸蛋让爹爹心软。 只可惜正主就在旁边，而且艾莉森打扰得还是他和正主温情时刻。 格林德沃冷笑一声。 “呵，还装？” “我才要问你呢！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这里发什么神经！” 艾莉森活灵活现演出被冤枉的莫名其妙和一头雾水，她抢先指责道。 在旁边若有所思地观察着，邓布利多按住盖勒特，示意他冷静。 “别生气，盖尔，冷静点。” 察觉到爸爸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艾莉森偷偷瞄着叹气的爸爸。 “艾莉森，那个绿色的光点，刚才你用的魔咒，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效果？” 红发小巫师继续装傻：“什么光点？什么魔咒？我不知道啊……” “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该瞒着我们。” 邓布利多说完，格林德沃也冷哼补充。 “尤其是，当这件事有可能威胁到你父亲们安全的时候！” 面对早上拖后腿，之后故意排挤她的爹爹，艾莉森火气上来，怒声反驳。 “你放屁！那只是恐惧诅咒！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她：“恐惧诅咒？” 这种东西一听名字就很不妙吧？ 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黑魔法？ “就是会看到自己觉得最恐惧的幻觉而已……这不是半夜让你们害怕一下，互相安慰感情升温嘛！” 艾莉森心虚地缩回被窝，不过随着说得多了，熊孩子渐渐理不直气也壮了。 第49章 爹爹不行(if线) 他觉得最恐惧的幻觉？ 邓布利多想到之前梦到的那些内容，下意识手指微微蜷曲，在初夏感觉一阵四肢冰凉。 纽蒙迦德城堡在阿尔卑斯山脉，轻柔夜风吹来，带着雪山的冰雪气息，本来在夏天尤其舒适，却闹得邓布利多冷汗湿了部分的睡袍更冷了几分。 “阿嚏！” 中年教授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格林德沃忙把他的睡袍用变形术临时变新，又握住他微凉的手，尽力安抚。 温热修长的手掌之前握着魔杖，现在握着老情人的手。 艾莉森躲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偷偷摸摸打量着他们，脸上透出的小表情显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邓布利多不觉得今晚的惊吓能就随随便便算了。 等平静下来，邓布利多严肃地看向艾莉森。 “艾莉森，知道错哪儿了吗？” “不该被发现。” 红发小巫师眨眨眼，透过被子的声音闷闷的。哪怕这个世界她还没到霍格沃兹上学，进斯莱特林学院，却显然也已经精通了某些精髓。 不被抓到就不算做错。 这种油盐不进的认错内容显然得不到两位老父亲的认可。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格兰芬多院长就被气笑了：“还有呢？” “没有了！你们就说抱在一起的时候感情有没有升温吧？” 艾莉森理直气壮地回答完，然后把脑袋整个缩回被子里，不过太薄的夏季被子实在不能给人什么安全感。 原本还在教育小孩的邓布利多脸上一僵，下意识闪过一抹不自然与羞恼。 他确实挺感动的，但是…… 这事不是这么算的！ 哪有半夜人为制造恐惧，再通过安慰，让感情升温的行为啊！ 这歪理邪说好像七拐八拐有点道理，又好像完全没有…… 格林德沃则干脆地黑了脸。 他本来想着，好歹艾莉森也是为了维护他们之间的感情而着急，才半夜起来搞事情的。 虽然用的方法不太对，但也勉强算一片孝心。 可他在一旁冷眼瞧着，这理直气壮的小东西明显是在狡辩，无理取闹！ 她就是觉得好玩，故意半夜折腾得大家都睡不着！ 孝死他了。 这是熊孩子行为！ 已经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某个控制欲旺盛，而且脾气不算好的老父亲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邓布利多虽然也觉得艾莉森做得不对，但毕竟是面对自己和盖尔的女儿，他们爱情的结晶。 再加上艾莉森身上那一串“继承阿利安娜默默然的默然者”“渴望家庭的小孩”这一串叠满了的buff…… 就算之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现在本能地都心软妥协了，哪里还会过于苛责呢？ 而且那么大个小孩了，打也不好打——总不能学盖尔一言不合上钻心咒吧？或者像霍格沃兹里的体罚，拿鞭子抽？ 但是艾莉森得尽量情绪稳定，不能太激动，否则默默然可能会失控。 最后他也只能尽量心平气和，不痛不痒地劝说。 “你要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人为制造恐惧都不是件值得提倡的事情。” 艾莉森才不听话。 未来和对象一起看恐怖片追求感情升温的不要太多，她这最多就是身临其境了一点。 在高压力或刺激的环境下，人们容易误将紧张刺激的情绪误解为旁人的吸引力，进而产生心动情愫，这叫吊桥效应，有科学依据的。 她专注地打量着爸爸，然后突然大喊。 “爹爹不行！” “……？”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邓布利多一时没反应过来，单纯无辜地眨眨眼。 格林德沃倒是反应过来熊孩子的意思，瞬间炸毛，气得快要冒烟了。 “你说什么？！” 邓布利多连忙拉住要冲上去把熊孩子拖起来的孩子她爹，把魔杖的角度偏移——那根熟悉的老魔杖都开始冒出红光，危险的闪烁着。 “冷静！盖尔！别冲动！” 艾莉森赶紧从床上跳起来，然后一边往露台方向跑，一边幸灾乐祸高声提醒。 “爹爹不行了，爸爸赶紧带他去看看，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这是关乎未来幸福的大事，实在不行艾莉森觉得……” 格林德沃的脸色由黑转绿，根本淡定不了，现在只想狠狠教训一顿熊孩子。 就因为他和阿尔纯盖被子睡觉，这小混蛋就要造谣他不行？ 他都不敢想这嘹亮的大嗓门在安静的深夜，会被多少住在纽蒙迦德的核心追随者听到。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话都说得那么直白了，邓布利多自然也反应过来了。 他一脸无奈，觉得艾莉森可能是有点叛逆期了，喜欢故意惹他们生气。 不过往好处想想，这也侧面证明了艾莉森现在过得很好，感受到了足够的爱，才有底气这么肆无忌惮。 之前那副乖巧懂事的压抑样子实在看得他心疼。 这么一想，邓布利多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然后就听到艾莉森非常欢快地飘出窗户补上的后半句。 “爸爸可以在上面！反正爹爹不行！” “……” 邓布利多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起来。 小孩子有的时候还是乖一点好…… 其实他和盖尔，倒也不是一直都由盖尔在上面，只是那种次数更多些罢了，倒也没有刻意限定该怎么取悦彼此。 当年两个月，虽然他是比较照顾年龄更小的盖尔的一方，但是到底也才刚成年。他们都是很笨拙地，像小学生似得摸索着熟悉又不同的同类躯体…… 他们什么都做过。 从美好的过去追忆中脱离，邓布利多偷偷瞄向旁边盖尔铁青的脸色，忍不住想笑。 盖尔一向都是那副强硬的样子，真的很少看到他有这么吃瘪的时候。 打又打不得，骂了又没用，甚至最后真的彻底惹毛了艾莉森还得他自己哄——毕竟在正事上这小孩实在重要。 艾莉森不是很在意那些伟大事业，格林德沃却在意得不得了，甘愿为此付出一切。 邓布利多自己的控制欲也强——或许领导者都有这种毛病——但在盖尔面前，在那意乱情迷的两个月里，他总是更柔软，更被牵着走的那个。 第50章 漫长(if线) 旁边被深深侮辱了的格林德沃。 “……” 看向旁边阿尔的表情微妙地炙热起来。 火烧到了自己身上，邓布利多就感觉不太妙了。 他其实是真的很想睡觉，刚才半夜惊醒，现在实在是困意上涌。 但某个中年怨男1显然不愿意放过他了，直接把人往回拉。 格林德沃性格张扬肆意，言行举止都带着无师自通的轻佻诡秘，任性劲头一上来，就没有睡觉前的那种久别重逢的体贴和小心翼翼了。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并不是不行。 渐渐地，邓布利多也精神起来，被驱散了困意。 深夜的窗户玻璃冰冷，月亮在翻滚的暗云后摇摆不定。 在俯视着岩石峭壁和荒野的极高之塔里，笔直却带着某种韵律生成树瘤疙瘩的老魔杖，在光洁的后背描绘着伏尔加河的走向，甜蜜的魔咒缠绕着身体。 冰花随着杖尖移动而绽放，像一丛丛羽毛，茂密的路边杂草，边缘软化，又渐渐消融在灼热滚烫到泛红的皮肤上，变成水珠慢慢淌下来，洇湿了床单。 午夜梦回，尖叫声又伴随着格林德沃入睡了。 耳畔不再是那些受到他和追随者魔咒折磨的巫师反对者的尖叫，做苦劳或受折磨的麻瓜的尖叫，听到阿尔背叛他们理念躲在学校的尖叫。 重新响起的是多年前的，阿尔在他手下所发出的尖叫。 那种让彼此感到微弱喜悦的尖叫声。 辉煌漫长的人生中，他们的爱随着那个两个月盛夏的远去被暂停了，现在又重新流动起来。 他们与比他们自己更优秀的人相爱，现在依旧深陷其中，深爱着对方，爱着那旺盛到腐烂的生命和灵魂，为爱而痛苦挣扎的躯壳，肆意生长的罪孽。 那一瞬间，所有压在心头的道德和责任仿佛都短暂地远去了，邓布利多甚至想到婚礼，想到厮守一生，白头偕老。 他们不会被困在位于世界角落的高塔上渐渐腐烂，他们还属于二十八年前的盛夏，伴着水车和河流的少年。 夏天，高山的积雪在升高的气温中融化，那些深寒的冰雪难得又迎来了一次遥远的旅行，顺着岩石裸露的山麓，荒野，一点点汇聚成溪流，滚落向更低洼的地方。 在这种万物繁盛的，充满生机的时节，渐渐顺着原本湿润河道加宽加快的水源更是滋润了周围的生命，有些干枯萎靡的草叶都舒展开来，这片高山冰雪的荒芜大地上都罕见地重新有了生命的欢愉。 云层翻滚着，似乎感觉到了那种下面众生的生机和快乐，也适时地降下淅淅沥沥的一阵狂风暴雨，为这美妙的初夏更加增添一抹色彩。 至于隐隐约约传来的人类的尖叫声？ 宏伟自然的世间万物可不会为渺小的人类而停留，哪怕是高山冰雪中罕见的人声。 …… 大约是睡前给周围加化的防护魔咒起了作用，后半夜终于安安稳稳的，没有熊孩子冒出来作祟了。 身为纽蒙迦德最大的头头，格林德沃自然可以悠闲地睡到饱。 更何况他现在怀里揽着的就是心心念念的男友——不许加“前”，他们没有正式分手过！ 难得时隔这么多年，重新得到了躲在霍格沃兹里的美人，倒真是有种东方“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的荒唐感。 但是不可能。 格林德沃还忙着搞事业呢。 阿尔得排在他的伟大事业后面。 格林德沃餍足地睁开异瞳，却看到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 他迷惑地起身。 邓布利多被他的动作吵醒，也确实睡够了，打着哈欠慵懒地睁眼坐起来，同样困惑了一瞬间。 “……？” 两人都有点懵。 怎么回事？他们明明已经睡了很久，为什么天还没亮？ 格林德沃起身看向窗外，发现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不见光亮。 难道他们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倒是确实饿了，但也不应该那么夸张吧，他们过去又不是没在一起荒唐过——虽然确实没有晚上折腾过。无论在邓布利多家，还是巴希达家，闹得动静太大被亲人发现绝对会让人晕过去的。 邓布利多也起身，走到窗前，发现外面依旧是黑漆漆一片，但是好像有点糊？ 仔细凑近辨认了一下，他发现窗户玻璃背面贴着一大张纽蒙迦德黑色夜景图。 不用分析，这又是艾莉森的杰作。 纽蒙迦德里能干出这种事，敢干出这种事的，从来都只有艾莉森。 邓布利多嘴角抽搐。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笑了。 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明明之前某个小巫师还会装出一副乖巧样子的。 漏风黑心棉破棉袄现在猿形毕露了是吧！ 他一把撕扯下窗户上粘着的，被太阳晒得有些烫手的夜景图，扔到地上。 窗外阳光明媚，照在白雪山巅白茫茫一片，已经到中午了，初夏暖阳晒得外面露台都带些暖意。 格林德沃打开窗户，阳光洒进房间，温暖而明媚，照耀得那头有点白了的金发都闪闪发亮。 邓布利多走到露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享受着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温暖感觉。 明媚的阳光驱散了房间内暧昧缠绵的气息，也驱散了两人心头渐渐默契升起的一点想打孩子的阴霾。 艾莉森不会以为，只要天一直黑着，他们两个就会一直睡，一直被封印在床上吧？ 这招确实挺损的。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看在她是为了让他们感情升温的份上，以及那个让人回想起过去少年真挚火热的美好夜晚，两人决定不跟她计较了。 熊孩子确实够折腾的，但昨天晚上他们也确实挺开心，都沉浸在那种甜蜜又暧昧的氛围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第51章 加料(if线) 昨天前半夜受到噩梦惊吓，后半夜又和格林德沃胡闹了小半天，于是在吃早上中午混合的一顿饭时，邓布利多就感觉鼻子有点堵了。 他说话鼻音有点重，好像感冒了。 格林德沃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挥动魔杖用了个检测魔咒，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轻感冒，没发热。 这种情况喝一瓶治疗感冒的提神剂就好了，那是大多数家里换季常备的常用药，纽蒙迦德自然也不缺。 艾莉森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重新冒出来了，相当体贴地递上一瓶他们正好需要的提神剂。 邓布利多接过药剂，先简单道了谢，然后沉默地打量着晃动间色泽有点奇怪的魔药，没有直接一口闷了。 这个提神剂…… 浅蓝色的透明液体，乍一看很正常，是一瓶完美的提神剂。 可晃动间隐隐约约带点类似珍珠云母的光泽，还有股青草地和阳光的气息，像回到他们当年的盛夏…… 邓布利多过去在校期间，是广受欢迎的霍格沃兹学生会主席兼优秀男级长，现在又担任格兰芬多院长，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多年…… 那叫一个身经百战，对小孩子们之间，每年流行的那几样违禁品是了如指掌，到了特定节日就是一堆堆地收缴。 现在，他拿着这份加了料的提神剂，只觉得dna动了。 专业对口啊，这是。 虽然掺得很少，但这要不是迷情剂，他就和盖尔姓。 格林德沃也从他异常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犀利盯着艾莉森。可他犹豫片刻，还是没马上教训熊孩子。 根据昨晚的经验，虽然艾莉森有时候很调皮，可总体上还是在努力撮合和提升他们的感情的。 真是的，尽瞎操心。 他和阿尔本来就没分手，两个人相爱着呢，哪里还需要什么迷情剂提供虚假的痴迷…… 不过，等会看阿尔晕头晕脑粘着自己，好像也不错…… 艾莉森只顾着啃三明治，顺便鬼鬼祟祟偷瞄邓布利多，看爸爸有没有喝加了料的提神剂。 邓布利多哭笑不得，纠结片刻，还是把提神剂喝下去了。 他确实不太舒服。 提神剂里加得那点儿迷情剂，看剂量应该只会让他丢上几分钟的脸。 只是头昏脑胀向盖尔说些情话的话…… 反正昨晚在某人的威逼利诱下，更过分的话都说了，更过分的事都做了。 迷情剂在他，以及很多人眼里，搞怪效果甚至高于控制人和产生虚假爱情。 一份的剂量能整蛊一天，不过往往由于现实里偷偷下药，把这玩意当水给别人相当不现实，而且霍格沃兹人多眼杂…… 所以实战中迷情剂更多只是让人丢上一两个小时的脸。 要是真能用这玩意轻松控制心怡的同学哪怕一天……霍格沃兹也早都会彻底把迷情剂列入黑名单——一旦敢用就直接开除的那种——而不是每年靠级长们不痛不痒地搜查。 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头脑发昏，顾头不顾尾的小巨怪们，是真的有可能在学校里闹出人命的——而且父母有一方还是非自愿的。 到时候放假了，家长们把孩子接回家，定睛一看：退一赔一。 这不闹嘛。 自由到霍格沃兹的千年名声都要毁于一旦了。 在校期间早恋，订婚，毕业就结婚，那都是有的。 也免不了欧美这边寄宿制学校的通病：霸凌，校园暴力——尤其是霍格沃兹分院制度更加深了学生间的竞争与隔阂…… 但可能巫师界到底偏单纯一点，而且人少更重视小巫师，没什么麻瓜界闹过的“神父与小男孩”，“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之类的黑暗恐怖故事。 提神剂下肚的瞬间，邓布利多整个人都清爽了，感冒症状立竿见影消失了。 他的耳朵开始冒烟，并且即将冒上几个小时。 不过他现在顾不上这个，疯狂的痴迷感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正经历着一段短暂的，甜蜜的恋爱期，轻飘飘的，像是踩着云。 一片迷离混沌中，邓布利多抬起满是欢欣的湛蓝眼眸，含笑看向了…… 艾莉森。 是的，艾莉森在迷情剂里加得是自己的头发，根本不是格林德沃的。 她准备让自己亲爹体会一下当面变成牛头人（ntr，原本属于某人的人或事物结果却到了别人手上）的感觉。 红发小巫师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在满脸不可置信的爹爹的神经上疯狂蹦迪。 “爸爸～是不是超级喜欢艾莉森～” 邓布利多只觉得头更晕了，盯着艾莉森乖顺地点点头，那张和红发小巫师相似的秀美脸庞渐渐染上粉意，最后变得通红一片，耳根子也红透了，就像泡在粉红色的泡泡里。 “……！” 格林德沃的脸色越来越黑，顾不得教训熊孩子，他伸手捂住阿尔的眼睛，把踉踉跄跄要起身坐到艾莉森身边的阿尔拽进怀里。 亏他还以为艾莉森加的是掺了他头发的迷情剂，还稳坐高台，等着看阿尔当众向他火热告白示爱的好戏呢！ 小丑竟是他自己！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熊孩子气死，按住阿尔的同时，他一阵咬牙切齿。 “艾莉森，你是不是皮痒了，需要我帮你松一松？！” 居然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现在就想把艾莉森扔出去，逐出纽蒙迦德，在阿尔卑斯山脉放生，让熊孩子自生自灭！ 被爹爹威胁了的艾莉森马上夹着嗓子大喊。 “爸爸！救命！” 邓布利多被捂住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但听到艾莉森的求救声，他下意识更加用力地挣扎着想把格林德沃的手推开，甚至开始动手打人了。 只是因为感冒刚喝完药，再加上昨天晚上精疲力尽，现在实在使不上力。 挨了几下的格林德沃抱得更紧了，根本不让阿尔挣开。 他恶狠狠地瞪着艾莉森，那表情，显然是恨不得把熊孩子大卸八块。 艾莉森幸灾乐祸地给爹爹递了个挑衅的小眼神。 谁叫某人刚才以为是迷情剂里是自己的头发，自己心思不纯，也默许她这么搞，根本没有阻止呢～ 第52章 暗杀(if线) 艾莉森的挑衅无疑是火上浇油。 可被偷家的格林德沃现在根本腾不开手去收拾她。 一松手，他的阿尔就要跑了！ 他把阿尔抱得更紧了，生怕阿尔真的会被缺德带冒烟的熊孩子抢走。 “唔唔唔……” 挣扎中的邓布利多被迫埋胸，脸贴着格林德沃的胸膛。 艾莉森疯狂憋笑鼓掌。 缺德带冒烟，快乐每一天～ 她的祖宗就是爹爹和爸爸的祖宗，祖坟冒烟跑不了他们～ 没教好是长辈的问题，实在不能怪小孩子～ 要在清透的提神剂里掺有色有味的迷情剂，加料的小巫师也很为难，搞得最后掺的量只够十来分钟的药效。 药效过去，邓布利多的挣扎动静渐渐变轻了，显然也反应过来了。 小混蛋竟然拿迷情剂捉弄他！ 这和邓布利多本来预想的，迷迷糊糊向格林德沃表白两句的场景完全不同。 他们这种巫师其实有太多方法可以规避刚才那种有问题的魔药了——通过变形术提前把魔药变形成水，通过大脑封闭术排除情绪，强行维持清明…… 但奈何那是他为了早点解决感冒问题，又想着纵容艾莉森和盖尔，半推半就毫无防备喝下去的。 停止挣扎，彻底僵硬的邓布利多抬头看向抱紧他，还被他狠狠打了几下的盖尔，只感觉后背发凉，仿佛被一头凶恶的火龙盯上了——不过其实火龙也没有这种危险感。 格林德沃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冷冷盯着终于清醒的阿尔，声音诡秘轻柔地翻起账来。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的阿尔？” 邓布利多咽了咽口水，心虚地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两人都清楚刚才只是熊孩子恶作剧迷情剂作用下的一时混乱，但这种情侣中的一方当着另一方的面，就狂热追逐起其他人——甚至那个其他人还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十岁出头的小女儿时…… emmmm…… 身为表白的当事人，在场道德感最高，脸皮最薄的英国人，邓布利多此时感觉脚趾正纠缠在一起，准备把拖鞋扎个窟窿眼，开始在脚底动工，为纽蒙迦德城堡再扣个霍格沃兹地下城堡出来。 机灵的艾莉森早就准备在爹爹找爸爸算账时跑路了。 格林德沃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用力把熊孩子拎了回来。 邓布利多也迅速伸手，毫不留情，默契地死死揪住了艾莉森的一只胳膊。 红发小巫师的漂亮异瞳瞬间一片水色，偷偷观察着双亲的脸色，开始嘤嘤嘤假哭。 真正在今天中午，经历了短暂的倒霉牛头人情节的纯爱战士格林德沃，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暴怒道。 “你哭个屁！” 哪个纯爱会喜欢牛头人啊！ 再没有什么父女情谊了，艾莉森那张肖似阿尔的漂亮脸蛋也不可能让他心软动容了！ 昨晚造谣他不行，中午又骗阿尔喝加了她头发的迷情剂，当着他的面狠狠偷家…… 简直是要孝死他！ 格林德沃现在只想把艾莉森打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有阿尔帮忙抓住熊孩子，格林德沃配合着松开揪住的衣领，转而揪起她的耳朵。 红发小巫师哭爹喊爸。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反而趁机板着脸，语气严肃地教育。 “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东西开玩笑？！感情的事情根本不能开玩笑！太恶劣了！迷情剂也是违禁品，只能产生虚假的痴迷！以后不许这么做！” 这件事情很严肃，必须得让熊孩子认真道歉。 至于有没有暂时分散盖尔注意力，把火发到祸头子身上的打算…… 嗯，谁知道呢。 格林德沃也拉着脸在一旁帮腔威胁。 “对，再有下次就抽你，拿藤条抽！别以为我们不舍得！” 不过这个“下次”的水分很大。 经过这一遭，他们两个哪里还会敢用常理来看想法天马行空，稀奇古怪，出其不意的艾莉森，毫无防备地喝下她端来的恶作剧魔药？ 问题没有发展到很严重的程度，两个老父亲就一个比一个心软。 瘪瘪嘴，艾莉森拖长声音应下：“知道啦～” 格林德沃松开她，眼神凶恶：“赶紧滚！” 被命名为“大郎，该喝药了”的恶作剧计划圆满成功，艾莉森皱巴着脸揉了揉红了的耳朵，还算愉快地溜走了。 红发小巫师走后，餐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两眼无神注视着桌上冷掉的荤食发呆，邓布利多回想着刚才的事，深感丢脸，尴尬地叹了口气。 虽然艾莉森那些熊孩子把戏没什么特别坏的心思，可能只是想捉弄他们并让盖尔吃醋，但是吧…… 他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盖尔，发现盖尔的脸色依旧难看。他赶紧垂下眼帘，掩饰心底陡然升起的复杂情绪。 格林德沃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想到刚才，他的阿尔竟然对着别人傻笑，还脸红了！ 而且让他生气的其实还有……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克制住情绪：“阿尔。” 邓布利多正心虚着，听到盖尔叫他，连忙应了一声。 格林德沃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似乎同样能看透人心，此时语气颇为不善。 “你觉得很好玩吗？” 被盯得心虚，邓布利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轻咳几声，狡猾地小声回答。 “不好玩……” 其实尴尬归尴尬，但缓过神来，还是有点好笑的。 只是他不敢当着盖尔的面笑出来…… “是吗？”看穿了老情人的狡辩，格林德沃冷哼一声，凑近他，语气危险，“——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开心？” ……………………………… （一个点代表做了一次的话，现在格渣渣已经在邓多多身上x尽人亡，伟大事业中道而崩殂，全书完……）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离开了少儿不宜，需要拉灯的家长们，艾莉森离迦出走，溜到了奥地利魔法界。 但很快，她从系统小地图上看到，位于暑假喧闹街头的她，周围渐渐围起好几个红点。 第53章 通缉令(if线) 艾莉森正在和魔药材料店的店主商量着，要把她需要的，这店里大半收集处理好的魔药材料包圆了。 等待店里店主店员忙忙碌碌打包收拾的时候，她耐心等待着代表强敌意目标的红点渐渐靠近聚拢，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些佯装和身侧行人同样逛街，聊天，购物的傲罗们。 有很多人想杀她。 嗯，很正常。 她一直在纽蒙迦德，对那场巴黎演讲的后续影响还没有太深刻的感受，也就能从圣徒们平时的崇敬态度中体会一二。 不过她爹爹那个男媚娃蛊惑吸引了十几年才招揽的追随者，一场演讲后大部分都把她列为了第二崇拜的对象，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如果她那时再刻意煽动情绪，她都怀疑振臂一呼就会有人响应并跟她跑路。 圣徒们都是追寻梦想，追求改变，一腔热血的优秀巫师，不可能仅仅凭借她格林德沃之女的身份，就彻底心服口服的。 那次的演讲太过动摇人心，也太一针见血。 事后，那些巫师应该寻求发展，了解麻瓜科技的理念被巴黎信徒们广泛传播——巫师界人口少，纯血巫师们每家都有些七拐八拐的亲戚。 不止是巴黎周围的几个欧洲国家，在格林德沃的暗中推波助澜下，演讲内容传遍了欧洲，甚至还传到了美洲。 相比格林德沃原着中的煽动情绪，艾莉森更多是陈述事实，并引导巫师自己去发现和思考。 然后就有经历了麻瓜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巫师，受到启发，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原原本本把那些自己亲眼见过的麻瓜武器威力详细刊登在报纸上，更加引发了巫师们的紧迫感和恐慌。 艾莉森在演讲中又点明了魔法部的行为是牺牲同胞合理权益，换取安全的缩头乌龟，真正追求和平需要发展自身。 这下，各国魔法部再打出维护保密法，为了和平而封闭的说辞，普通巫师们也都不买账了。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因为艾莉森打过预防针，所以巫师们没有因为麻瓜的威胁而彻底被恐惧控制，转而对麻瓜界普通民众发泄和屠杀，格林德沃的行动也停了大半。 巫师界现在表面上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平，底下暗潮涌动。 许多尚且关注时局的巫师们，都频频违反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和魔法法律执行司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相关法律，通过各种手段了解，获取，和尝试用魔法改造麻瓜物品。 这是真正动摇了魔法部当局政府的统治了。 格林德沃之前到处蛊惑人心，魔法部把他和追随者屠杀麻瓜，破坏保密法，犯下的累累罪行一一罗列，变成通缉令。 对于现在的艾莉森，魔法部同样选择了通缉。 虽然那个小巫师没有杀人，但他们通缉的理由也是现成的——魔法部的a级灾难，随时可能失控，按照保密法应该永远关在魔法医院里的默然者。 格林德沃之前暗中诱导各国魔法部派傲罗们汇聚巴黎，追杀上一个默然者克莱登斯，现在回旋镖打到了当众转移默默然的艾莉森身上。 傲罗领队埃利亚斯警惕地看向从魔药材料店里空手出来的艾莉森。 谨慎的中年领队此时紧紧握着魔杖的手心里满是汗意，几乎想要再次叮嘱一下队员们不要冲动，牢记任务，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次行动的这支队伍，是他好不容易拉出来的。奥地利魔法部内，有太多格林德沃和艾莉森的认同者，或是有利益勾连的对象。 经验丰富的埃利亚斯靠着几十年做傲罗的经验和对同僚们的了解，仔细辨别出可信的对象，在魔法部内为数不多坚定维护保密法的保守派势力支持下，才组织起了这次行动。 行动计划是通过突然的攻击，刺激小巫师变成默默然形态自保，然后狂暴且失去理智的默默然自然会引来魔法部其他巫师。 到时候，哪怕是格林德沃的忠实信徒，也只能先帮忙制服默默然，一起把艾莉森带到魔法部。 只要动手速度足够快，让格林德沃不能马上收到消息反应过来，他们就能把人质转移到有赤胆忠心咒的保密屋内…… 自然，若是失败…… 埃利亚斯眼中划过狠色，面上却丝毫不露破绽，还在含笑和蔼地和身边的同伴闲聊着。 这是奥地利魔法保守派势力的最后反扑。若是不反扑，正常发展下去，下次大选，他们肯定也要下台了。 享受过令人痴迷疯狂的权力，再让人回归平凡，甚至还可能被政敌打压报复——哪个人会甘心呢？ 还不如冒着生命危险搏一把。 那个小巫师的理念他也了解过，很能打动人，但可惜他已经过了最热血，最渴望改变的时候。 说到底，那些遥远的未来关他什么事呢？ 把握住现在手上的权力才是最实在的。 年少时渴望惩奸除恶才加入傲罗的他，早已腐烂在污泥里。 在时光的磨灭下，曾经那个眼里有光的少年，最后只剩下一点曾经果断无畏的影子——当然，现在被称为狠毒冷酷。 【“一会儿看我指令，直接一起用钻心咒攻击。她情绪失控变成默默然后，我们就退后自保，等待其他人到来处理……”】 第54章 残忍(if线) 回忆起埃利亚斯的交代，队员们的余光都牢牢锁定在了领队身上，直到看到那位中年男巫状似聊天时兴致高昂，不经意地把握着魔杖的手在身前划了一圈。 一瞬间，几道红光从早就蓄势待发的魔杖杖尖脱离，向毫无防备的红发小巫师爆射而去。 那位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之女，身具两个当代最强巫师血脉的高贵孩子，眼看就要被钻心咒折磨致疯癫。 有些动手的傲罗心里都难免唏嘘遗憾，不过依旧没有放松和心软。 看到不可饶恕咒，人群尖叫四散，很多巫师用了幻影移形，或者防护魔咒，甚至有人想保护莫名其妙遭遇袭击的小巫师，可惜来不及了。 不过艾莉森自然不会有事。她的周身瞬间凝聚了一个白骨护盾，那些钻心咒击中白骨护盾，连点印子都没留下。 “魔法部首席傲罗埃利亚斯?艾斯特卡，抓捕通缉要犯！”埃利亚斯出声威严冷喝，阻止旁边群众救援，略带忌惮的眼神始终盯着艾莉森。 配合他那张过去经历重重危险，留下不可修复的黑魔法伤痕，又带着近些年养尊处优的肥肉的脸颊，显得尤其可怖。 在白骨护盾的围绕下，艾莉森还饶有兴趣地思考着，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处理这些家伙。 做个洛哈特二号，一忘皆空把人变成傻瓜？ 或者用变形术，试试能不能变出五足怪？ 用阿瓦达闪电链，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才叫黑魔法，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可饶恕咒？ 冰冻？火烧？雷劈？用毒？砸死？ 还是来套死灵魔法，把人变成亡灵骷髅，或者拿身体尸爆？ 古代魔法也好，可以试试游戏世界里大反派的路子，把人的情绪能量全部抽光，废物利用…… 艾莉森不是个选择困难症，没几息功夫，她就做出了决定：先把人打到半死不活，再趁着最后一口气抓紧抽光情绪能量，最后把人变成自己可爱的骷髅亡灵。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艾莉森才没有那么幼稚，她全都要！ 反正这里那么多傲罗，不用杀戮咒闪电链的话，可以把其他的都试一遍！ 以前在游戏世界的npc都没有真正的灵魂和情绪思维，她到这个世界又基本都在老父亲们眼皮子底下，没功夫搞什么太邪气的实验，现在可真难得，居然有人主动送上门当实验品。 一道一忘皆空从艾莉森布满狰狞树瘤的接骨木魔杖杖尖射出，成功让某个年轻的，反应不是很及时的蹩脚傲罗回忆起了美好的童年时光，露出了婴儿时期才会出现在脸上的，纯真无邪的微笑。 “诶嘿嘿嘿！爹地！妈咪！” 傻了的年轻傲罗意义不明地挥动两下手上的魔杖，发现不好玩后把魔杖甩飞出去，看着周围陌生的大人们和紧张的气氛，开始撒泼打滚大哭。 “……！” 在一片哭闹声中，傲罗同僚们正在努力抵抗艾莉森大魔王的压制，根本没功夫管那个称得上幸运的牺牲者。 天知道这场本来十拿九稳，预计最大的麻烦也只是赶来的格林德沃的行动，竟然刚开始就遇到了问题，一群奥地利的精英傲罗拿不下一个还没上学的小巫师！ 甚至场面完全逆转，艾莉森挥动魔杖优雅地划了个圈，用了格林德沃的招牌魔咒火盾护身，蓝火威胁着傲罗们根本不敢逃跑，只能狼狈地四处逃窜。 艾莉森的身后都仿佛长着眼睛，无论傲罗们逃到哪里，都难逃被大量魔咒轰击，击碎护盾魔法的结局。 又一个倒霉蛋被逮住了，变形术软化了四肢，变成了无力弹动的血红触手，甚至于…… 倒霉傲罗惊恐地尖叫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腿和臀部之间，本来应该存在的部位，只剩下软塌塌空荡荡的布料寂寞地垂了下来。 当然，很快的，他的尖叫声也消失了。 艾莉森的变形术彻底改变了他的喉咙声带，甚至连气管和肺部呼吸的空间都萎缩了一半左右。 为了不窒息，他只能声音粗重地尽量快速喘气。 亲自动手解除变形术是完全没可能的，他的变形术还不到能无声无杖施法的程度。 又亲眼见到一个几秒前还好端端的同伴变成这种鬼样子，参与行动的傲罗们惊恐又后悔。 最恐怖的是，艾莉森还是一副纯粹的，充满好奇的纯真表情，像学校里同龄的小巫师充满对未知魔法效果的求知和渴望一样。 她不觉得这种残忍的场面有什么不对的。 在她眼里，把敌人\/实验品变成生不如死的样子，就像饿了点菜吃饭，渴了喝饮料果汁一样，天经地义。 意识到这一点，正在努力抵抗大量无声钻心咒的埃利亚斯悚然一惊，甚至想马上投入厉火中，果断了结自己，求个速死解脱。 可惜，这个念头太晚，明显比他们之前用的，要明亮太多的红芒，已经成功击碎了他身前的盔甲咒。 剧烈的痛苦顿时令这个曾经经历过无数黑魔法的傲罗领队重重跌倒在地，像虾子般弓着身子蜷缩抽搐起来，尖叫出声。 他的声音仿佛女妖哀嚎，凄惨尖厉到不似人声。 这不是埃利亚斯娇气不能忍疼，而是这个小巫师的钻心咒实在是他前所未见的强大——或许是因为继承了格林德沃的黑魔法天赋？ 但艾莉森在折磨人上，显然比格林德沃疯狂太多了。 格林德沃用钻心咒更多是生气发泄怒火，而且他大部分时候对巫师容忍程度都很高。 可艾莉森直接笑嘻嘻对埃利亚斯用了一打钻心咒，足足十几道无声咒，就像不可饶恕咒都不花魔力一样。 “所以什么时候会彻底疯掉？” 红发小巫师就这么好奇地自言自语，观察着系统小地图上的红点。 直到看到代表埃利亚斯的红点彻底变成代表无害npc的黄点，她笑容更加灿烂了，几乎是欢呼雀跃起来，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傲罗带着惊惧的表情被完全冰封在瞬间凝结的冰块里，在初夏下午的烈日下，感受着罕见的透心凉。 可能心也飞扬了吧。 还有一个被火焰烧灼，身上的一切衣物装备，包括魔杖都被烧成灰烬，还被精准操控的厉火烧尽了表皮。 厉火则乖巧回到火盾护身的圆圈中，原地只留下一个散发诡异烤肉香气的人形不明生物。 还有的被漂浮咒高高举起，翻转后重重砸落，变成高位截瘫，白花花的骨头都戳出了皮肤。 最初那个中了遗忘咒的倒霉蛋，还会引起大着胆子远远围观吃瓜的成年巫师发出笑声，可之后艾莉森的钻心咒和埃利亚斯的尖叫声很快让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做鸟兽散了。 现在，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一群傲罗，全都被一个小巫师收拾得半死不活。 第55章 战俘(if线) 邓布利多安静地坐在床上，打量着这间相比囚室更像是客房，内部装饰华丽大气的空房间。 如果不是身上的魔杖已经被收走，并且他手上还套了限制施法并定位的警示环，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只是要在哪个老友家留宿一晚。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一下下像扣在人的心头，让战败被俘的俘虏囚徒顿时抿紧嘴唇。 格林德沃打开房门，进入后又仔细地合上——当然，他不会怀疑老情人的能力。阿不思抓住机会，一定会试图逃跑。 走近神色倔强，满眼复杂的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眼底闪过暗芒。 “你输了，阿不思。” 邓布利多的身体因为那种过于逼近的距离而微微颤抖着，有点心慌。 可恶的盖勒特，哪怕他知道这是假的，也……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伸手抚摸着邓布利多的脸颊，动作轻佻又危险。也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在说真心话。 “其实我早就盼着这一天，把躲在霍格沃兹里的你逼出来。然后，让我的凤凰永远……” 他停顿了一下，感觉着手下僵硬的躯体，继续慢慢说道。 “……永远囚禁起来，让你只能看着我，只为我鸣叫飞舞。” 邓布利多羞耻得要命。 说到底，为什么盖尔一拿中午的事要挟，他就会在这人的软磨硬泡下配合这个幼稚的角色扮演游戏啊！ 战败被关在纽蒙迦德，宁死不屈的邓布利多教授什么的…… 他只是陪幼稚的盖尔玩玩，才不是自己也很期待…… 盖尔这么入戏，搞得他好像真的被抓了一样…… 明明他们势均力敌！ 而且邓布利多觉得真要打起来，自己还会略胜一筹。 真的很想现在就和可恶的盖尔决斗…… 但可惜的是，他现在扮演的就是战败被俘的邓布利多教授，除非马上罢演，把之前答应的承诺生吃了。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努力想象自己现在战败，正被屈辱地俘虏了，关在纽蒙迦德，硬着头皮演下去。 “你休想！”他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着格林德沃，念着有点干巴巴的套俗台词，“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 不过说着说着，邓布利多突然觉得有点热血沸腾。 他一定会找到机会逃出去，并且打败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到了，唇角微微上扬。 “是吗？阿不思，你还是那么可爱……你在期待谁来救你呢？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一个和黑魔王暗通款曲勾结的教授呢？还是说，你在想办法得到一根魔杖，自己逃出去？” “嗯……”演就要演全套，敬业的邓布利多故作沉思，“我想想，可能是纽特……” （某不在场的斯卡曼德：我也是你们y的一环吗？） 没想到老夫老夫玩角色扮演还能听到这个名字。格林德沃眯起眼睛，凑近邓布利多，语气危险。 “纽特？纽特?斯卡曼德？你要指望他来救你？” 啊！纽特?斯卡曼德！ 一个被霍格沃兹赶出去的，危害了同学性命，却得到了他的阿尔百般辩护，不想开除的…… 阿尔最喜欢的学生！ 而且现在阿尔竟然觉得纽特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 是什么让阿不思?邓布利多如此喜欢纽特？ 斯卡曼德先生，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 一想到这些，格林德沃就醋得浑身难受，相当不爽。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阴沉着脸，眼神晦暗，盯着邓布利多，语气不善，快速质问。 “你觉得斯卡曼德有这个能力吗？你指望他能从纽蒙迦德带走一个被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们看守着，重重封锁的囚犯？” 该死的斯卡曼德，真是阴魂不散。就连他们玩角色扮演，阿尔嘴里都有这个名字。 邓布利多反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非常冤枉。 这只是随口一说啊！ 而且这不是在根据角色扮演的场景，正常考虑可能的局势，计算双方可以利用的势力吗？ 他只是在扮演一个战败被俘的囚犯，又不是真的在向纽特求援。 难道他连求生欲和逃跑的想法都不能拥有吗？ 纽特确实是一个可靠，正直，勇敢，善良的人，总是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不是那些更容易的选择…… 邓布利多是真的相信，如果纽特知道格林德沃囚禁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他的。 但是打量了一下盖尔的脸色，他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别继续这个话题了，免得盖尔越听越生气。 反正这只是角色扮演游戏，又不是现实。 他装作没有注意到盖尔阴沉的表情，思索片刻，然后转移对象。 “嗯……我想想，我还有霍格沃兹的教工和同学们……” 邓布利多演得倒是越来越入戏了，仿佛真的在思考如何逃出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霍格沃兹？我早就把我们之间的往事公之于众，现在巫师界已经认定你我勾结，你是本世纪恐怖黑暗最亲密的情人。霍格沃兹里的那些师生，会始终相信你，并愿意反抗我的统治，冒着生命危险来拯救你吗？” “你知道的，我是为了巫师能够统治麻瓜，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世界……大部分巫师现在大概正为我的胜利而欢庆呢！” 邓布利多开始觉得盖尔有点不可理喻了。 这加设定加强的也太多了吧？ 直接把他的霍格沃兹砍掉了。 正常不应该有来有往吗？就算他们真的决战，也不可能是圣徒势力一面倒啊。 邓布利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 “那算了，反正也没人会来救我。” 就算真有人来救他，想要硬抗盖尔，邓布利多也不想让人陷入危险。 而且，邓布利多相信，以盖尔的能力，没人能把自己从他手里救走。 所以，与其指望别人来救他，还不如靠自己趁机收集情报，然后抢一根魔杖逃跑。 至于盖尔的这种角色扮演…… 邓布利多很清楚，单纯靠囚禁就想让他屈服，是不可能的。 他和盖尔一样，都是相当固执的人。 第56章 幕后(if线) 邓布利多暗暗叹息，又装模作样一下，装作才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还有我的学生艾莉森！” 盖尔偷偷加设定，他也偷偷加！ 正好把艾莉森改成他这边的，还暗改了他们女儿的身份——不然在这种场合提起女儿，总像是中年夫夫打情骂俏。 听到阿尔提起艾莉森，想起熊孩子之前的迷情剂恶作剧，格林德沃就忍不住黑脸，阴阳怪气开口。 “艾莉森？那个冒冒失失，鲁莽愚蠢的小丫头？你真的觉得她能帮到你？” “为什么不能？艾莉森虽然年纪小，但聪明又勇敢，肯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邓布利多继续演戏，装作没听出孩子她爹语气中的嘲讽，不服气地争辩起来。 而且他们的女儿哪里冒失了？明明是心思缜密，只是喜欢恶作剧，态度轻浮罢了。 虽然真的遇到这种现实情况，肯定是艾莉森那个小叛徒巴不得爹爹和爸爸能在一起，说不定还会上锁把他们一块关起来。 不过既然是角色扮演嘛，刚才盖勒特都加设定砍了霍格沃兹，他也把艾莉森变成只忠诚自己的学生好了。 总之，现在邓布利多假装相信艾莉森会来救他。 格林德沃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你还真是天真啊，阿不思。就算艾莉森真的来救你，你觉得她会成功吗？她不过是个12岁的小姑娘罢了。” “纽蒙迦德周围设下了重重魔法屏障，只有我才能解开。如果你想让你在意的那些人平安，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都死在这里。” 邓布利多明亮漂亮的蓝眼睛瞥了盖尔一眼。 这人真的很过分，怎么可以拿无辜的人来威胁他。 而且剧情走向也越来越奇怪了…… 但很快，本来还有点生气的邓布利多，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反正盖尔又不是真的在囚禁他，现在只不过是在玩游戏。 邓布利多决定逗逗他。 他们都重新站在一起了，所以捉弄一下盖尔也没关系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格林德沃大人之所以无视了圣徒内的反对声音，轻易饶恕他的宿敌，把我囚禁起来，是因为——” 他故意停顿一下。 “——你还爱着我？” 得到了猎物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反击，格林德沃愣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却是果断承认了。 “阿不思，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敏锐……没错，我的确还爱着你，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爱你，那么你也必须爱我，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那双澄澈到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微微一瞟，邓布利多实在忍不住了，轻笑一声。 没办法，盖尔太可爱了。 就像只面狠心软的小狗，气呼呼展示着自己的獠牙，但其实内心非常柔软。 笑完，邓布利多决定继续逗逗他，半真半假询问道。 “你身边有太多优秀的男女巫师了，热情，俊美，忠诚……而我只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早已丧失激情，容貌也不复年轻时的美丽……” 格林德沃认真地听完，激烈地凝视着老情人的眼睛。 “阿不思，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依旧年轻，依旧迷人。更何况，那些所谓的优秀男女巫师，从来都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能够让我心动。” 他伸手抚摸着邓布利多的脸颊，眼神温柔而缱绻。 “除了你，没人能让我如此痴迷。” 糟糕，是罕见的直球。 可恶的盖尔，总知道怎么拿捏他！ 邓布利多有点心动，心里暗爽，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在盖尔这么会说甜言蜜语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地配合着继续演下去吧。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绝不会向邪恶势力屈服。 但话又说回来，适当地享受一下对方的服软讨好，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服务的人是盖尔。 比如现在，他就很享受盖尔炙热的目光，以及亲昵的触碰。 格林德沃看到老情人泛红的耳尖，心里一动，突然俯身凑近，吻住了阿尔的唇。 这下谁也演不下去了。 唇齿相依，气息纠缠，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暧昧的喘息声。 …… 时间过得不算久。 还在床上慵懒躺着，抚摸着阿尔脊背的格林德沃收到了之前关注的某件事的反馈。 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的部分势力，打算借几个国家的魔法部保守派，对艾莉森下手。 现在，肯定已经行动了。 奥地利保守派暗中投靠他的间谍，通过魔法手段隐蔽地传了消息。 在格林德沃的手边，突然出现了一张字条，潦草简洁的写着时间，地点，参与人物。 格林德沃眼中划过冷意，神色晦暗不明，手指摩挲着那张字条。 艾莉森之前跑出纽蒙迦德，去奥地利魔法界散心逛街了。 毕竟是一时兴起的离家出走，她身边也没有带着保护她的圣徒…… 格林德沃舔了舔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要真以为他和阿尔的女儿，除了默默然厉害之外，只是个早熟通透的柔弱小巫师，那就大错特错了。 艾莉森可是继承了他们所有优点的孩子。 这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要发起狠来，是相当可怕的。 而且虽然在父亲们面前不会展现出来，但格林德沃看得出，艾莉森对其他生命冷漠而残忍，就算面对他的圣徒们，也带着种逗弄玩具的轻慢感。 既然这样…… 格林德沃笑容透着几分危险愉悦，不过神色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正好让我来看看，那些傲罗们能不能抓得住我亲爱的女儿吧。” 艾莉森，不要让我失望。 他垂眸，收起字条，起身轻手轻脚穿衣服。 整理完一下衣服，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还在熟睡的阿尔，轻轻俯身又吻了下阿尔的额头，才走到门口，推门离开。 …… 奥地利魔法界某条商业街。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一片死寂。 艾莉森站在中间，魔杖像抽离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似的，让那些半死不活的傲罗们渐渐表情呆滞。 第57章 如果(if线) 格林德沃幻影移形到了街头，缓缓走近中间的战场，看着满地狼藉，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不愧是他的女儿，做事干净利落。 吸收完情绪能量的艾莉森，毫不意外地侧头看向靠近的爹爹。 她的异瞳已经变得一片血红了。 而周围被抽取情绪能量的濒死傲罗们，表情呆滞僵硬，仿佛被摄魂怪亲吻过，丢了灵魂一样。 格林德沃轻轻挑起艾莉森的下巴。 红发小巫师就温驯地顺着他的力量扬起脸，只是血眸还闪着危险的红光，看着就不像什么正派魔法的效果。 盯着艾莉森看了一会儿，目光在那双血眸上微微停留，格林德沃突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夸奖道。 “做得不错，小艾莉。” 才吸收完一笔能量，又把傲罗们当实验品折腾，把人用各种不同方式折磨的半死不活。 发泄完的艾莉森心情好了很多，顾不上计较平时看爹爹不爽的小情绪，笑起来抱紧他撒娇。 “爹爹～” “这次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格林德沃摸了摸女儿的红色长发。 既然他问起这个，艾莉森顿时露出愉悦恶劣的乐子人微笑，一点也不客气。 “我想要阿不思～” 这小崽子……是故意的吧？ 给脸不要脸。 怒气值up的格林德沃温情和赞许的微笑僵在脸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揍熊孩子一顿，或者给个钻心咒的冲动。 不行，这是他和阿尔亲女儿，不能打，不能打。 他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脏话。 艾莉森似乎也察觉到了格林德沃的怒气值在上升，笑得更开心了。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格林德沃挤出一个假笑。 “艾莉森，乖，不要调皮。” 阿尔是我的，绝不可能把阿尔让给你。 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艾莉森打了个哈欠，举手投足间满是优越感：“我想爸爸陪我怎么能算调皮呢～爸爸来纽蒙迦德，也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某人……” 此话一出，格林德沃连假笑都开始逐渐消失。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质问。 “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吗？” 本来吸收了很多情绪能量，情绪不算稳定，此时艾莉森的心情也急转直下，瞬间翻脸，满面寒霜，血眸中红光闪动。 “你不开心，我还不开心呢！当初是你先跑了，自己主动离开了阿不思！” 没想到小孩突然提起这个，格林德沃呼吸一滞。 他这辈子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就是那时了。 他逃走了，抛下阿尔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妹妹的葬礼，家庭破碎，兄弟离心…… 艾莉森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红色长发，牢牢盯着他，不依不饶。 “我时常想着，你那时候要是狠心一点，又没那么爱他……选择在那个时候冷静点，留下来哄着他，恐怕他早就乖乖和你走了。” “邓布利多家连可怜的小阿利安娜的画像都准备好了，早就做好默然者小妹妹随时会死的准备。阿利安娜的死，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问起和分析这些的时候，艾莉森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不解，还透着隐隐约约的怨恨，不明白自己的爹爹为什么会把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格林德沃沉默不语，只是同样死死盯着艾莉森。 是的，如果当时他留下来哄着阿尔，阿尔大概率会跟他走。 阿尔一直都很爱他，从来没有变过，那个时候更是完全盲目，自欺欺人地爱着他。 但问题是……他做不到。 他当时只觉得痛苦，只想逃离已经被他搞砸的一切。 面对阿尔抱着妹妹尸体时惨白的脸色，他又怎么可能还能冷静下来算计好补救措施呢？ 他甚至不敢看阿尔的眼睛，生怕从其中看到绝望和恨意。 艾莉森蹙眉，在爹爹的沉默中更加不满：“而且你都早在相遇之前就预言到他了……如果是我，就会提前离开他，耐心地多等几年。” 格林德沃略带疲惫地苦笑，自暴自弃：“是啊，如果是你，就会等几年，然后以更加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俘获他的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他感觉艾莉森这种指责实在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时年少张扬肆意的他，根本做不到耐心等待。 一个孤独的灵魂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同样年轻炙热的璀璨灵魂…… 他们从相遇，相知，到相爱，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他来不及仔细思考，就已经深陷其中。 他无法克制自己对阿不思的爱意，也无法克制自己的野心。 艾莉森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语气轻描淡写，诡异的带着点温柔。 “完美的姿态？不，我只是在指责你不够狠心。” “再等几年，小阿利安娜一个默然者活不了多久，阿不思也会在日复一日的保姆生活中越发绝望和怨恨，对自由和照亮人生的光芒更加渴望。” “不过，哪怕阿不思再不满意他疯疯癫癫的小妹妹，也会因为亲自细心照顾了几年，感情更加深厚——到那时候，小阿利安娜死了，家庭破碎的根源，一切的怨恨都会顺理成章被引导到麻瓜身上……” “……！” 格林德沃猛地抬头，眼神犀利。 他瞪着艾莉森，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女儿。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怎么也没想过，艾莉森会这么狠心。 那可是阿尔的亲妹妹，和阿尔从小一起长大！ 艾莉森却可以这么平静地谈论阿利安娜的死，只把阿尔的血亲当做一个可利用的，能让阿尔痛苦绝望，最后彻底站到他身边的工具。 被他瞪着，红发小巫师神情更加古怪了点。 “哈？！巫师界公认最强大的黑巫师，少年时抬手就是钻心咒，之后更是不知道造成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死亡……” “现在却做出这种姿态，告诉我你连冷眼旁观，放任阿不思正常走向人生本来的轨迹都做不到？” 搞得好像她很过分一样，有毛病吗这人。 明明大家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吧。 她又没说让人亲自去屠爸爸满门，来个火影x者的蜜汁逻辑，爱他就要灭族什么的。 艾莉森变成邓布利多天生邪恶的小鬼，眼睛都是挖了某个格林德沃成员的眼睛，即插即用…… ……走错片场了。 第58章 向死而生(if线) 格林德沃哑口无言，甚至被质问得有些狼狈——一向嘴硬的他，被逼着强行面对在自己心底，其实置于了伟大事业之上的爱意。 面对其他的人事物，他确实不会心慈手软，但是…… 他始终不愿意让阿尔经历那些痛苦。 哪怕只是听艾莉森说着完全符合他的理想，符合最伟大的利益的，谋算设计的冰冷可能，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他是想和阿尔并肩而行，站在世界之巅，而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个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堕入深渊，再从泥潭里以一种救赎的姿态打捞月亮。 虽然格林德沃没有回答，可那种不加掩饰的狼狈表情已经说明了答案，艾莉森脸上混杂的困惑神色更浓了些。 “为什么？能够永远得到他的话，过程再繁琐痛苦，也值得啊。我以为我们都是那种为了得到他，会夺走他的一切的人。” “……” 格林德沃深深看了艾莉森一眼。 艾莉森和他，在感情上是不一样的。 虽然嘴硬，但格林德沃实际上是会因为感情而冲动，心软，妥协的。 他不至于非常爱屋及乌——像阿不福思那个愚蠢鲁莽的山羊小子真的相当讨厌——但也不会为了得到阿尔，就主动设计牺牲掉阿尔的小妹妹阿利安娜。 他尚且有一点点底线，这也是他内心深处最后的良知，冷血半生仅存的善良。 相比之下，艾莉森就非常古怪了。 她渴望得到感情，而谋算过程又太冷静太凉薄，百般算计权衡利弊，几乎完全摈弃感情影响，一切行事都只为了达成目的。 她会觉得，只要能够得到所爱，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值得的——哪怕那个手段是眼睁睁看着至亲死去，所爱痛不欲生，满身污泥。 格林德沃叹了口气，抬手摸摸艾莉森的脑袋。 “你还小，还不懂爱……” 爱是世界上最复杂，也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了。 红发小巫师虽然放任他摸头，但嘴上不留情面嗤笑着，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我确实不懂怎么忍受漫长的孤独和感情的折磨，毕竟我是个讨厌吃苦的人。感情是可以用手段谋算！真正得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种幼稚宣言面前，格林德沃反倒平复了复杂的心绪。 自从1898年预见到了阿尔，他又何尝没有试着谋算过？ 可真正面对爱情的时候，是怎么也做不到冷静自持的。 这么想着，他又听到艾莉森略带怨恨和委屈的话。 “如果你当初就得到了他，现在我早就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了，而不用自己费心谋划……” 幸福完整的家？ 这孩子折腾了一圈，在他和阿尔之间做了“双面间谍”，还靠演讲把国际巫师界的局势都彻底搅混，结果居然只是想要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他愣怔片刻，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幸福完整的家，多么简单却又奢侈的愿望。 当初他和阿尔在一起的时候，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呢？ 他们相约着去寻找死亡圣器，隐藏阿利安娜，让阿尔的父母起死回生，去照顾阿不福斯和阿利安娜，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跑开去追求理想，成为光荣革命的年轻领袖，还有结婚…… 命运真是糟糕透顶。 看着那张肖似阿尔，泪眼朦胧，委屈巴巴的脸庞，格林德沃还是心中一软，轻轻擦去艾莉森眼角的泪珠，把女儿拥入怀中，轻声承诺。 “会有的，会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的。” 艾莉森又撒娇歪缠，抱着爹爹亲亲脸颊。 两人抱在一起，仿佛一对普通的父女，温馨又美好。 除了旁边一地的傲罗尸体，显得这副父女情深的场面有点诡异。 格林德沃提溜着小孩，幻影移形回到了纽蒙迦德，让艾莉森先回房间看书学习。 艾莉森乖巧不过三秒，就闹着要找爸爸，警觉地质问爹爹：“爸爸呢？你又趁机把他拐走了，是不是？” 那话说到最后凶狠又响亮，气势吓人。 格林德沃顿了一下。 倒不是被她说话的语气吓到，而是被女儿这么一质问，确实有些心虚。 阿尔当然是还累得在睡觉…… 至于之前，艾莉森在傲罗围攻中，他和阿尔正在…… 咳咳咳…… 熊孩子这时候这么敏锐干什么？ 他轻咳几声，硬着头皮解释。 “阿尔在睡午觉，才睡不久，让他再休息一会儿……你别去打扰他。” 这种轻飘飘的解释当然没有说服力，见艾莉森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格林德沃只好板起脸，严肃道：“我说了，你爸爸需要休息，快回去！” 艾莉森扯出一个森冷微笑。 “你知道东方有个''吃醋''的典故吗？” 东方的典故？ 格林德沃一愣。 是东方人爱吃醋吗？ 不是很懂这个典故的意思，但艾莉森嘴里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皇帝要送大臣美人，但大臣夫人出于嫉妒不同意这事。于是皇帝让那位夫人在毒酒和美人中二选一，那位夫人直接把毒酒喝下，但实际上杯子里只是醋。” 迎着爹爹有点茫然的表情，艾莉森抿唇微笑，轻声细语。 “如果我是阿不思，当年你想跑，我就折断你的四肢，然后给自己和你这个负心人都灌下毒药，来个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脊背发凉。 格林德沃眼皮子直跳。 这熊孩子，心理变态得可怕。 艾莉森幽幽叹气，慢悠悠往人心口捅刀子：“所以说啊，阿不思脾气真好。死亡，背叛，分手，家庭破裂同时在一晚上出现，正常人没有心理变态都不错了。” 第59章 好猫(if线) 夏天的日子在研究讨论，熊孩子作妖和床上翻滚间慢慢度过了……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算了，不重要。 有魔法保护和治疗，总不至于真闹到魔法医院的肛肠科去。 最起码现在两位老父亲半夜有灵感的时候，可以马上让枕边人知道，而不用隔着相邻房子的墙壁和厚实的卧室窗户，让可怜的猫头鹰勤勤恳恳敲玻璃，为永远说不完话的小情侣送信。 住在隔壁卧室的艾莉森，有时候都能感觉到两人半夜发神经的，窸窸窣窣的动静：或是讨论得热火朝天，或是干脆起身去实验场地实践。 如果让熊孩子艾莉森本人点评一下的话，她大概会觉得，不如偷偷摸摸来的刺激。 纽蒙迦德里慢慢多出了带着邓布利多个人风格的物品。 书房办公桌上，会有旋转着喷着银色烟雾的稀奇古怪的银器，喷着一股股烟雾。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有时还会饶有兴趣地把玩一下，热烈探讨着这些精巧小玩意的多种用途——倒也不愧是合拍的老情人。 架子上放着最新制作出来，能够自动检测周围危险并释放盔甲咒的巫师帽。女款的紫色帽子，宽大的帽檐边点缀着柔软的羽毛和漂亮的蓝宝石。 女帽当然不是给艾莉森的。 虽然艾莉森如果想要，爸爸也不会介意，就是爹爹可能有点小情绪——是的，这是邓布利多的帽子，他和盖尔一起制做的第一顶防御帽，留下做纪念并打算自己戴。 饰品宝石如果和眼睛保持同色，会衬得眼睛很亮。巫师界有些地方的古老传统，就是将与发色，眸色相同的饰品送给恋人做定情信物。 艾莉森情人节送给邓布利多的，凤凰羽毛制作的羽毛笔套装至今无法被格林德沃送的替代品超越。 所以羽毛笔们还和扎眼的薰衣草北极星飞天扫帚一起，存活在邓布利多心爱的常用物品里，没能成功被格林德沃像对待看不顺眼的垃圾一样丢出去。 邓布利多格外喜欢精致漂亮的小物件，格林德沃也是个偏好华丽风格的，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城堡的部分窗帘墙纸，装饰品和睡衣都被换成了紫色星星。 抽屉里，茶几上，各种各样的角落里，都能发现糖果罐子，来自世界各地，巫师界麻瓜界都有，上面写着不同语言。 某人现在也会在要求圣徒们去麻瓜界收集信息的同时，捎带上一份着名糖果店的零食。至于理由嘛，研究麻瓜科技的同时，有点生活情调和小优雅，了解麻瓜的文化和生活也是必要的一部分。 小凤凰厄俄斯实在不耐烦麦格教授的无聊投喂，就顺便做了回信使，瞬移到艾莉森身边的同时，带来了她的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 没办法，麦格教授最近实在忙碌，没有闲工夫逗鸟。 副校长兼格兰芬多院长兼变形术教授跑路后，被提前叮嘱过的年轻教授只能认命，勤勤恳恳处理着坑人老师留下的工作。 其中包括七个年级复习周的准备，还有主持期末考试以及批改试卷，尤其是五年级和七年级和魔法部对接的巫师等级考试更是重中之重，关系到孩子们未来的人生。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工作。 接下来的暑假也没有空闲。 暂代副校长工作的她，得确保准入之书上的新生都收到录取通知书。 还要去接从小生活在麻瓜界的麻种小巫师，说服新生家长并给一家人介绍魔法世界，并且这个需要接待的麻瓜家庭工作量是阿不思的加上她的那份…… 可怜的猫猫教授得像个新手教程的导游npc一样，不停地重复那些车轱辘话，熟练面对从未接触过魔法的麻瓜家长对霍格沃兹的质疑，看着他们从怀疑警惕，到惊讶高兴，又或者是惊恐，然后视情况决定要不要用混淆咒…… 更悲的是，强行负担起包括跑路同事的n份工作的猫猫教授，并没有加班工资。 跑路的屑同事甚至是去全家团圆并和前男友复合，外加谈中年恋爱的。 猫好。 人坏。 沉浸在久违的爱情滋润中，邓布利多实在想不起还在学校的怨种同事兼老学生。 见到厄俄斯的当天，他就兴冲冲地拉着盖尔和艾莉森去奥地利魔法界的宠物店里，活力十足地按自己的审美给小凤凰挑了个漂亮的鸟架子，还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坚果草药混合鸟粮，和磨鸟喙的墨鱼骨头。 倒是比艾莉森这个凤凰主人，认真负责太多了。 熊孩子只顾着感慨宠物生意赚钱，并且又蠢蠢欲动，想像游戏世界里一样，试图再去禁林拯救（进货）魔法生物。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为了保护神奇动物。 上次艾莉森手段狠辣地处理了那些袭击她的傲罗们，奥地利魔法部的保守派不就人少，又擅自行动折损不少精英，算是彻底被亲圣徒一派控告打压下去了。 至于藏在更幕后的国际巫师联合会里，不希望看到邓布利多彻底倒向格林德沃，与格林德沃联手的那部分势力，最近也“意外频发”，无暇他顾，并且还得知了纽蒙迦德那边“不小心”泄露出的，邓布利多常住纽蒙迦德的消息。 邓布利多虽然清楚格林德沃最近操控势力游走于各派之间，却不知道艾莉森那天遇袭。某对黑巫师父女两完全不把那次一方完全吊打碾压的小热身运动当回事，也不打算让阿不思为艾莉森熟练的黑魔法而担心忧虑。 宠物生意赚钱，不过邓布利多买下大包小包的宠物用品没花什么钱。宠物店店主甚至想要直接送，最后拗不过邓布利多的拒绝，就只给了一个巨大的折扣，推说是幸运顾客的活动。 至于真实理由…… 那位店主的目光频频往格林德沃和艾莉森身上瞟，难掩激动，就差不顾成年人面子包袱直接欢呼了。 收钱的时候，店主还是没忍住，眼睛亮晶晶的，请这家人和他一起拍了张合照，又签了名。 第60章 簇拥(if线)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站在一起，高大英俊，魅力十足，而艾莉森则站在他们中间，完全就是无忧无虑的小巫师。 对于店主这种狂热的崇拜者，格林德沃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里是奥地利，格林德沃在此建造纽蒙迦德城堡，就是因为奥地利算是他掌控的核心地区之一，格林德沃家族本身都有底子在，可以作为根基发展壮大。 时间耽搁越长，知道格林德沃一家来到这里的人就越多。 宠物店之后进来的很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小眼神一直热切地看向格林德沃。 出宠物店的时候，更加疯狂。 街头上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巫师们，几乎都在欢呼。 除了大叫格林德沃的名字，人群甚至也有呼喊艾莉森名字的——毕竟格林德沃暗中推动扩散了那场巴黎演讲——还有几个巫师高声喊着并挥舞起自己最近将麻瓜科技结合魔法改造的成果。 格林德沃微笑着向路人挥手致意，展示自己平易近人的一面。 不过某个有夫之夫的行为实在是克制了很多，没有在他的阿尔面前，双手轻佻地捧起哪个看中，并想进一步拉拢的信徒。 艾莉森有样学样，学着爹爹的样子，向信徒们挥手致意。 众人顿时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人群热情洋溢，有些巫师递上前的东西，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比如通过魔法改造，能用魔力充能的电源，常亮的灯泡，甚至还有改造的摩托车被拖了过来…… 有些东西稀奇古怪，不怎么实用，也就图一乐，有些则是真正有用甚至堪称科技魔法结合基石的。 格林德沃很感兴趣地认真听介绍，然后接过其中几个，仔细研究起来。 艾莉森却实在不感兴趣，被迫营业贡献几个假笑之后，就往后缩，偷偷观察爸爸的神色，害怕邓布利多感觉被冷落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本来同样在观察那些改造物品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揉了揉艾莉森的脑袋。 “你不用担心我。” “……？” 艾莉森被揉得歪头。 她还以为爸爸会很希望也被大家簇拥着，狂热地追逐着，欢呼着……做一个光荣革命，改变世界的年轻领袖。 邓布利多知道艾莉森在想什么。 他年轻时和格林德沃志同道合，追求权力理想，甚至现在又重新在一起，尝试研究麻瓜界的科技，找到巫师界发展的路…… 艾莉森会想东想西，很正常。 可是啊…… 邓布利多摇头，笑着低头亲亲女儿的额头。 小傻瓜，你爸爸当年确实是个野心勃勃的少年，可他现在不是了。 现在的邓布利多，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权力欲，学会了远离让他失控的弱点。 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只是想和爱人，女儿一起，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一个幸福完整的家，是艾莉森渴望的，却又何尝不是邓布利多所渴望的呢？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到底是被之前格林德沃的理念潜移默化洗脑多年的核心地区，大部分巫师都带着一种狂热，而且时不时能听到底下喊出一些主张对抗麻瓜界，对抗麻瓜政府和魔法部这些高层的言论。 邓布利多安静地观察着人群和盖尔，甚至还有身边的艾莉森，像一个局外人。 自然，留在纽蒙迦德从来不意味着邓布利多就成为了一个受困于感情的提线木偶。他依旧会坚持自己的更偏向于追求平等和平的想法，就像他年轻时也曾经主张过只能使用必要的武力，而不能过当。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格林德沃那边一直都算是邓布利多的意料之中，而且现在他在纽蒙迦德日日相处，能时刻盯着，有不对的地方也能随时制止…… 他们三人里，其实最危险的反而是看着无害又不慕名利，理念现实冷酷的艾莉森。 艾莉森关于战争的那部分理念完全是基于种族存亡，而非简单的正邪利益。 这种理念能说服太多巫师了，哪怕是希望和平的巫师，在面对麻瓜可能研究巫师，灭亡巫师界的危机里，也不可能选择继续维护麻瓜。 也许正是因为艾莉森性格中压抑入骨的另一面是完全理智到冷漠的，才能更清醒地看到巫师和麻瓜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像格林德沃一样有对麻瓜的憎恨，她只是单纯认为麻瓜是一种威胁，是一个他们在必要时刻应该先下手为强，彻底摧毁其文明的竞争者。 她在抱着危险，谨慎，致命的重视，去暗中注视着一无所知的对手，准备周全就要扼杀对方。 对一个文明最高的敬意就是赶尽杀绝。 那次巴黎演讲一针见血从一个新角度指出了巫师界的问题，可艾莉森实际上根本不在乎巫师界的死活，也完全没有种族的荣誉感和责任心。 就像现在，红发小巫师只是敷衍了两下其他人，就又只顾着盯着她唯二在意的血亲，目不转睛。 不慕名利放在别人身上是好事，可放在艾莉森身上，只意味着没有相关目的，她连装都懒得装，缺乏责任心和道德感，无视他人死活…… 不同于霍格沃兹里单纯的小动物们，艾莉森的行事手段清奇诡秘，相当难猜她的下一步和感兴趣的点。 再加上艾莉森身上的默默然，还有有时候能在她身上感觉到的，似有若无的黑魔法气息，盖尔仿佛在瞒着他什么关于艾莉森的事情…… 邓布利多眼中掠过忧虑和警惕，感觉必须时刻注意着艾莉森，不能让人走上歪路。 正好，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开学就把艾莉森带到霍格沃兹读书，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随时随地盯着，顺便开个小灶，做点思想品德教育。 到时候是周末一起回纽蒙迦德，全家团聚？ 还是每天晚上都回去和盖尔吃晚饭？ 第61章 牵手(if线) 他叹了口气，看向格林德沃，心里默默盘算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跟盖尔谈谈。 艾莉森之前和他一起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只粘着他，对教授同学们完全就是客气冷淡呢……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是需要有同龄人一起玩啊，说不定能让艾莉森变得更温柔些，懂得在意别的生命…… 邓布利多越想越乐观。 毕竟到时候会住宿，有一个学院同寝室的舍友，不可避免地生活产生交集后，艾莉森应该会交到新朋友吧！ 或许未来还会有小男朋友呢！ 现在谈恋爱有点太早了，再晚几年，懂得爱了，有喜欢的人了，就像当年的他和盖尔一样青涩幼稚……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忍不住露出一个狡黠的坏笑。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到时候，看到艾莉森带着男孩子到家里，盖尔一定会气得跳脚！ 那画面想想就很有趣呢！ 不过很快，邓布利多又收敛了笑容。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万一到时候艾莉森真的喜欢上哪个臭小子怎么办？ 霍格沃兹里的那些男生是什么样子，他还不清楚吗？ 作为教授，能说出学生的各种优点，鼓励他们改正缺点变得更好。 可作为女儿的父亲…… 学校里的哪个毛头小子都不行！ 哪怕最出挑的，了解学生的他都能细数出一大堆的缺点。 而且谈了恋爱，艾莉森肯定也不会粘着他了…… 那他岂不是要沦为孤寡老头…… 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 来不及再操心女儿的未来人生，邓布利多先遇上了眼前的危机。 就在走神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前面居然有粉丝无视艾莉森和他两个大活人，直接给被他刚才抛之脑后的盖尔递花表白。 虽然知道盖尔很有魅力，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让他非常吃醋。 这还是有他和艾莉森在的情况下。 以前又有多少人这样表白过呢？ 还有那些圣徒，核心的追随者们，尤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法兰西黑玫瑰，着名的罗齐尔小姐…… 邓布利多上前，面上不动声色，却直接握住格林德沃的手。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格林德沃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没有回头，他就反手和邓布利多十指相扣。 在欧洲，牵手这种亲密行为就已经明示情侣关系了，不算朋友的常见互动。 接着，他冲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然后礼貌地拒绝了那个粉丝。 粉丝见偶像没有接受自己的表白，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纠缠，只是依依不舍地回到人群里，在外边看着。 不过人群倒是只停顿片刻，然后就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并没有因为巫师界不常见，甚至可以说有些离经叛道的同性恋而出言反对。 格林德沃笑着举起和邓布利多相扣的手，另一只手又挥手致意，接受大家的欢呼和祝福。 邓布利多也学着他这样致意，同时不着痕迹地握紧格林德沃的手。对于他来说，这种大众簇拥的场合倒是第一次经历，以前遇到的学校里和魔法部的人们，总是更矜持些。 周围人沸腾了，高声呼喊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名字，极力表达喜爱和支持。 之前也有人认出了那位国际巫师界传闻唯一能打败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先生，不过不太敢肯定，现在算是为了这两位强强联手而彻底欢呼起来。 英国魔法部并没有对邓布利多非法去除警示环，非法出境发表任何信息，没有舆论指责，也没有傲罗过来跨国执行公务。他们就像彻底死了，根本不知道邓布利多去了奥地利一样，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原先，邓布利多缩在霍格沃兹里，魔法部自然希望他站在政府一边，帮忙对付格林德沃，做一个为魔法部冲锋的打手。 邓布利多不同意，那自然就是各种打压，防止他掺和局势坏事，或者收拢自己的势力。 而现在，邓布利多真的彻底站在格林德沃一边了，英国魔法部反而不敢出声了。 他们打压邓布利多是因为确定邓布利多是个遵守规则的好人，可现在他们不敢确定了，只能试图粉饰太平，当做无事发生，假装邓布利多还心向巫师界，会维护魔法部和保密法。 魔法部甚至试图通过邓布利多关系亲近的人转达善意。霍格沃兹老校长迪佩特就不堪其扰，公事公办应付似得写了封信跨国寄到纽蒙迦德。 信里还把几个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变形术课的期末成绩，用期末考试收缴的作弊羽毛笔自动抄上去，水字数寄过去了厚厚一叠。 真正由老校长亲笔的内容只有几句，说了说邓布利多培养的副手麦格教授近期的忙碌表现，以及希望副校长开学日回来，不要忘记分院仪式——至于邓布利多已经安排好的暑假，他一句不提了。 迪佩特校长出生于1637年，今年已经290岁了，实在没精力管那些校务，实际上霍格沃兹真正做主的就完全是副校长邓布利多。 慈祥的老校长也了解过最近的大事，清楚魔法部那些行为背后的意思。 但说实话，他打心里觉得自己也被艾莉森那个小巫师的某些理念说服了，甚至隐隐是支持阿不思的选择的。 ……没人想看到学校里稚嫩的小巫师们承受起大人们一代代不思进取的代价。 奇怪，之前也见过阿不思带在身边的那个孩子，看着乖巧可爱的，没看出有那么会演讲（搞事情）的天赋啊。 曾经在魔法部任职过——因为工作环境并不快乐，大多数同事都对麻瓜相当敌视——后来辞职了的麦格教授，也受到了一定程度魔法部前同事的骚扰，毕竟她是邓布利多的副手兼老学生。 不过麦格教授根本不需要像老校长那样，还因为维持霍格沃兹和魔法部的关系而妥协几分。 这位机智幽默，直言不讳，并且之前才经历了傲罗抓小巫师的年轻教授，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 第62章 德姆斯特朗(if线) “kiss！kiss！kiss！” 艾莉森佯装粉丝，混在旁边起哄，趁机想在全世界面前宣誓一波主权，宣告他们才是一家三口，谁想来拆都得滚一边去！ 格林德沃闻言，挑眉看向身旁。 邓布利多一脸无奈地瞪了艾莉森一眼，但还是凑了过去，在盖尔唇角落下一个轻吻。 格林德沃满意地勾起唇角，然后搂住阿尔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当众热吻让周围像溅开的热油，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闪光。有人拿出了魔法相机，在记录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那一下已经是极限了。邓布利多向周围微笑着，同时不着痕迹地挣脱盖尔的怀抱。 真的看到格林德沃亲完，艾莉森脸色变得臭臭的。 她有时候既想看到父亲们幸福的在一起，又想要大人的注意力完全围着自己转。 格林德沃搂着臭脸熊孩子的肩膀，又顺手揉乱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发型大师格林德沃，成功让艾莉森在公众面前变成了鸡窝头。 红发小巫师眼泪汪汪扑到爸爸怀里。 邓布利多无奈地笑笑，搂紧女儿，顺便借巫师袍遮一下凌乱炸毛的头发。 …… 纽蒙迦德。 他们幻影移形回了纽蒙迦德，就看到有猫头鹰扣响窗户玻璃。 那是一只年轻的长耳猫头鹰，灰扑扑的，点缀着些黑色斑块，耷拉着没睡醒的黄眼睛，显得格外喜感。 猫头鹰丑成这样的并不多见。 邓布利多走过去打开窗户，稀奇地多看了两眼，猫头鹰就扑扇着翅膀飞进来，落在了他肩上。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轻轻挑眉。 “谁的信？” 邓布利多取下猫头鹰腿上绑着的信封，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把信递给了艾莉森。 印着德姆斯特朗校徽的信封一出，格林德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德姆斯特朗检测到境内的适龄小巫师了。 德姆斯特朗，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一，位于北欧，招生区域广泛，以黑魔法和决斗技巧着称，对学生要求极为严格，同时不接受麻瓜出身者入学。 格林德沃也曾就读过，只是后来因为过分到让学校无法忍受的黑魔法研究，而遭到开除…… 作为德姆斯特朗臭名昭着的前学生，格林德沃很清楚，这所学校培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偏军事化管理，黑魔法教学，武术魔法课程…… 他轻笑一声，看向表情有点蠢蠢欲动的艾莉森。 邓布利多皱眉，显然也看到了艾莉森的表情，但并不想让女儿去德姆斯特朗。 先不说德姆斯特朗和格林德沃的关系，单说这所学校的黑暗教学风格，就与霍格沃兹截然不同，他实在不敢苟同。 德姆斯特朗一向以培养优秀黑巫师而闻名，艾莉森如果去那里，绝对会被带坏的。 万一变成第二个盖尔…… 邓布利多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爱盖尔，但并不希望看到再出现第二个盖尔那样的混蛋，尤其是某个小混蛋已经有向这方面发展的意思……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艾莉森去德姆斯特朗。 在霍格沃兹，邓布利多还能看着一点，时不时上上思想品德教育课。 如果去了德姆斯特朗，天高皇帝远的，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邓布利多盯着格林德沃，用眼神疯狂暗示他劝劝艾莉森。 快！盖尔，说点你母校的坏话！ 比如校风不好，老师不负责任…… 格林德沃当然知道阿尔的意思，他笑眯眯地挑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似乎在思考。 邓布利多感觉自己盯得眼角都要抽筋了。 快说话！ 告诉她，德姆斯特朗很糟糕，不能去！ 悠闲地喝了会儿茶，格林德沃放下茶杯，笑容意味深长。 “其实，德姆斯特朗还是不错的。” “……？” 揭开花里胡哨的蜡封——盾牌纹章上绘有绿底黄色双头鹰图样，是德姆斯特朗的校徽——原本正在看录取通知书的艾莉森乖巧抬头，认真听讲。 明明是说给艾莉森听的，格林德沃却看向邓布利多，轻笑一声。 “德姆斯特朗校风严谨，教学资源丰富，培养出来的都是精英。” 邓布利多睁大蓝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背刺自己的老情人。 你什么意思？ 喜欢背刺我是吧？ 艾莉森这一点是不是就是遗传了你这个混蛋？ 你以前不是说德姆斯特朗是垃圾学校吗！ 还吐槽过校长和黑魔法教授古板严苛，不通人情，体罚学生呢！ 而且你以前不是还想炸了无聊死板的德姆斯特朗吗？ 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艾莉森不能去！绝对不行！ 万一她在那里学坏了怎么办！ 格林德沃无视邓布利多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继续诱惑艾莉森。 “而且，那里的决斗课程也非常有名，你过去上学，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如果想成为顶尖的巫师，德姆斯特朗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邓布利多气笑了，咬牙切齿，算是看出来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他一脸骄傲地反驳某个讨厌的肄业生。 “就算德姆斯特朗能学到东西，那也比不上霍格沃兹！霍格沃兹才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艾莉森也熟悉那里，而且我也会陪着她！” 于是艾莉森的脑袋又被爸爸吸引了过去。 格林德沃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轻描淡写：“是吗？可那还是得看艾莉森自己的选择啊。” 邓布利多瞪了格林德沃一眼，眼神明亮锐利，明晃晃带着威胁的意思。 某人今晚就去睡客房吧！ 格林德沃无辜地眨眨眼。 不过，不同于面上的无辜公平，他确实是故意的。 他才不想让艾莉森去霍格沃兹。 都已经长大，要上学了，天天粘着她爸爸像什么样子。 哪个学生带爸爸上学的？ 艾莉森要是去了霍格沃兹，阿尔肯定会更关注熊孩子，他和阿尔独处的时间就会变少…… 这他能忍？ 进了德姆斯特朗就不同了，也就圣诞节和暑假放人…… 妙啊！ 第63章 老魔杖危(if线) 艾莉森清透锐利的异瞳狐疑一瞥，似乎看穿了爹爹的想法，甜甜一笑，试图折中。 “我可以带着爸爸去德姆斯特朗学黑魔法吗？让德姆斯特朗的变形术教授恰好出点小问题，然后爸爸顶上！”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嘴角抽搐。 这主意可真够馊的，熊孩子成天净想些歪门邪道。 “恰好出点小问题”？ 没有岗位空缺，就把人干掉，创造岗位空缺是吧？ 先不说变形术教授会不会出问题，就算真的出了问题，邓布利多好好一个霍格沃兹副校长，也不可能去德姆斯特朗当老师。 本来也就不抱希望，艾莉森面上幽怨叹气，实则非常欢快地抱紧邓布利多。 “好吧，我还是选爸爸！我要和爸爸待在一起！” 成功窝到爸爸怀里，红发小巫师冲满脸不爽的格林德沃甜甜一笑，阴阳怪气。 “万一我因为爹爹是格林德沃的缘故，哪天左脚踏进教室门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了，可怎么办～” 这戳肺管子的话怼得格林德沃一噎，关键是他也确实不能保证，德姆斯特朗那些曾经和他闹得很不愉快的老顽固们，不会因为他而迁怒艾莉森。 但这根本不是问题吧，小混蛋的性子还能让自己吃亏？哪天她真的炸了学校他都不意外。 以阿尔对艾莉森的溺爱程度来看，如果她被德姆斯特朗开除，阿尔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她弄到霍格沃兹继续学业…… 可恶，又绕回去了…… 格林德沃罕见的头痛起来。 麻烦制造机艾莉森嬉皮笑脸粘着爸爸，把德姆斯特朗的录取通知书随手一丢，开玩笑道。 “那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的回信，还要不要写给爸爸？” 她这话完全是故意打趣。收回信的副校长先生就在她面前，还是她爸爸呢！ 邓布利多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你觉得呢？” 红发小巫师亲亲爸爸的脸颊，在他面前欢呼雀跃大声回答。 “当然是——现在直接告诉爸爸！艾莉森要去霍格沃兹上学！” 邓布利多被这种活泼可爱的行为逗笑了，重新拿起她乱甩的德姆斯特朗录取通知书，叮嘱艾莉森先回房间休息。 他要写信回绝德姆斯特朗，告诉那边艾莉森不会去上学。 看着阿尔忙碌的身影，被无视了的格林德沃默默黑脸，走过去把粘着阿尔不愿意回去的熊孩子拎起来。 可恶的小混蛋，整天就会撒娇！ 偏偏阿尔还吃这一套。 真是可恶！ 艾莉森慢悠悠眨眨眼，晃了晃腿，感觉眼前一花，就被扛在了爹爹肩上，整个人倒挂着。 格林德沃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走。 红发小巫师反应过来后，趁机使坏，用了无声无杖的清泉咒。 加特林版清水如泉险险擦过关键位置，把格林德沃的裤子打湿。 湿得一片看着像尿裤子了。 ！！！！！ 格林德沃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得猝不及防。 湿漉漉的裤子贴在身上，水滴滴答答顺着腿淌到鞋子里，难受极了。 “艾莉森！！！” 最危险的黑巫师越来越生气，咬牙切齿放下幸灾乐祸的艾莉森，作势要收拾她。 艾莉森拉开距离，试图偷袭。 “魂魄出窍！” 格林德沃轻松躲开那道蓝光，反手又是一道石化咒回敬。 两个人玩闹似的折腾了一会，不动真格上杀招的情况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后，到底是格林德沃先放过了艾莉森。 毕竟纽蒙迦德是他的，那些最后被墙吃了的魔咒真要搞出问题了，也还得是他修城堡。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算他倒霉，摊上这么个熊孩子。 可能是造的所有孽的报应吧。 见爹爹服软，主动垂下魔杖默认放弃，不怕死的艾莉森又好奇凑近，认真打量着老魔杖。 在这种不祥的注视下，这根只忠于能力，没有感情，流传历史充满了暴力和杀戮的强大魔杖不安地闪了闪。 格林德沃优雅挑眉，炫耀似的晃晃，终于有点顺心了。 “怎么？感兴趣？” 老魔杖可是他当年抢的，而且追寻了很久死亡圣器的踪迹…… 这熊孩子也到了黑巫师慕强，开窍的年纪了吗？ 艾莉森眨巴眨巴异瞳，想起原着里爸爸和波特争先恐后想把这玩意放坟墓里终结掉，于是乖乖举手提问：“厉火可以烧掉它吗？” “……？”格林德沃被这个问题搞得沉默了一下，“……你烧它做什么？” “我就想看看传说中死神的东西能不能烧掉……”红发小巫师表情无辜，“诶！如果我对爹爹用了缴械咒，爸爸再对我用，然后爹爹再对爸爸用，不停循环，它会怎么样？” “别给我胡闹！” 知道口头警告没用，格林德沃果断把老魔杖收起来。 开玩笑，万一这熊孩子真烧了老魔杖，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可是死亡圣器之一，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就算艾莉森只是说说而已，他也不想冒这个险。谁知道熊孩子会不会哪天心血来潮，真的付诸行动。 艾莉森一脸失落：“诶——我还想试试能不能掰断呢！” 大力出奇迹！ 这叫物理和魔法的对决。 这何尝不是一种征服死神，名留青史的行为！ 她这是避免未来更多的死亡！ 格林德沃脸色更黑了，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敢！”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才弄到手的东西，要是真被掰断了，他非扒了艾莉森的皮不可。 刚刚被水粘湿的裤子在刚才的运动下凉飕飕的，用清洁咒估计要发皱，得赶紧去换身新的。 艾莉森轻哼，欢快地绕过他跑下楼，然后大声造谣。 “爹爹被我的魔咒吓得尿裤子了！” 格林德沃血气上涌，只感觉大脑嗡嗡的。 本来在需要耐心布局的大局之外，他的脾气就称不上好。 此时，他直接重新抄起老魔杖追了下去，根本顾不上湿了的裤子。 底下刚刚写完回信的邓布利多愕然抬头，无奈看着两个幼稚鬼。 艾莉森赶紧窜到爸爸身边，又大声重复一遍。 “爹爹被我吓得尿裤子了！” 第64章 无理取闹(if线) ！！！！！ 盖尔怎么可能…… 这造谣得也太假了…… 邓布利多漂亮的蓝眼睛随意一瞟，却真的看到后面气得脸色发青的盖尔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他噗嗤一下笑出声，笑得肩膀直抖。 格林德沃脸色更难看了，无视旁边笑着的阿尔，大步走到熊孩子面前，一把揪住耳朵。 艾莉森吃痛大叫：“爹爹打人啦！爸爸救命啊！” 邓布利多忍笑制止，不过笑得实在使不上力。 “盖尔，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欺负小孩……” “你少护着她！阿尔！明明是她先欺负我的！” 格林德沃磨着牙，甚至脸上带了点委屈。 邓布利多暗暗叹息，赶紧做端水大师，挥动魔杖用清洁咒帮忙快速弄干裤子，搞得裤子布料微微发皱，然后变形术大师又耐心用了个变形术定型。 也还好是清水，不是真的弄了什么其他有颜色或者异味的液体，不然就算弄干净了也膈应人。 裤子干了，格林德沃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虽然裤子干得挺快的，但想想他从干裤子变成湿裤子，再从湿裤子变成干裤子，感觉更想笑了…… 邓布利多努力克制，避免自己再想下去笑场，搞得盖尔更加生气。 他笑吟吟也坐到沙发上，安抚炸毛的盖尔：“好啦好啦，艾莉森就是有点调皮捣蛋，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格林德沃闷闷不乐：“阿尔，你变了。” 以前，他闯祸的时候，阿尔都会无条件维护他。 现在，阿尔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艾莉森欺负他。 邓布利多亲亲最伟大黑巫师的脸颊，温声安抚。 “艾莉森还是个孩子，调皮捣蛋一点也正常。她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让你陪她玩呢。” 格林德沃撇撇嘴：“我看她就是欠揍。” 艾莉森在旁边阴阳怪气。 “三岁的盖勒特宝宝要告状了！马上邓布利多教授要教盖勒特宝宝如何和小朋友相处～” 格林德沃马上怒视艾莉森。 别说，还真挺像的。 “噗，咳咳……” 仿佛错觉般没憋住笑了一下，邓布利多马上一本正经继续亲亲盖尔的脸颊，试图安抚他糟糕的心情。 格林德沃顺势抱住他的阿尔，臭着脸，郁闷地靠在他肩膀上。 邓布利多顺势搂住他：“好啦好啦，不要生气，艾莉森喜欢捉弄你，其实心里还是很爱你的。” 格林德沃小声嘟囔，反驳：“才没有。” 她就是个小混蛋！ 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艾莉森！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老大！ 当然，前提是挑阿尔不在的时候，不然阿尔肯定会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护着的。 格林德沃打定了主意，却又瞥见阿尔正含笑看着自己，明亮漂亮的蓝眼睛像是能看透他报复的小心思。 他忍不住有些别扭，轻哼一声，松开手站起来。 艾莉森偷偷摸摸观察着爹爹的小表情，狗胆包天地又凑近了一点。 眼见熊孩子靠近，格林德沃眉头一皱，侧过身背对着阿尔，恶狠狠瞪着艾莉森，做口型警告。 【别靠近我，不然揍你！】 他还顺便做了个在脖子上比划一下的威胁手势。 艾莉森无辜俏皮地眨眨眼，也做了个口型回应。 【回魂石。】 格林德沃脸色微变，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故作神秘地抛完钓鱼的鱼饵，艾莉森就溜溜达达跑开了，根本没看爹爹的表情管理，丝毫不担心格林德沃会不跟上来。 格林德沃脸色变幻莫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 邓布利多根本没察觉到父女两个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胆交易，温柔地看着他们离开，没有说话，只是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 温馨的一家……当然，如果盖尔不做什么过激事情的话就更好了。 神神秘秘的艾莉森跑到一个空房间。 格林德沃跟在后面，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 他双手抱臂，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艾莉森，只有眼神微动。 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回魂石…… 艾莉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老魔杖？ 涉及正事，他心里百转千回冷静思量着，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询问。 “你提那个做什么？” 不满他那种试探谈判般的伪装感，艾莉森轻哼。 “当然是——我有回魂石的下落喽！” ！！！！！ 格林德沃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翻涌而起的激动情绪，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唯独眼睛暴露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异瞳死死盯着艾莉森，想看出她是否在开玩笑。 “哦？回魂石，在哪？” 传说中能召唤灵魂，甚至复活死者的回魂石…… 他和阿尔年轻时曾经狂热追求过的，死亡三圣器，征服死亡，成为死亡的主人…… 他希望用回魂石制造阴尸大军，而阿尔希望复活自己的父母，现在应该又添了小妹妹阿利安娜…… 人生有后悔药吗？ 格林德沃不知道，但最起码，如果能得到回魂石，哪怕只是再见一见怀念的昔日旧影，恐怕都可以减轻几分阿尔心中的负罪感……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了。 吊够了胃口，事到临头，艾莉森眼睛狡猾地一转，反而装腔作势，开始拿乔了。 “你用什么来换？” 被勒索的格林德沃危险地眯起眼睛，放下手臂，指尖有节奏地敲了敲旁边的木板。 最近一段时间斗智斗勇，搞得他太了解艾莉森了。 这小混蛋一肚子坏水，现在抓住机会，肯定要趁机提出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无外乎是想霸占阿不思之类的…… 为了得到回魂石的消息，也只能先顺着她的条件答应下来，等拿到回魂石，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做好心理准备，格林德沃从容不迫，沉吟片刻。 “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考虑一下。” 艾莉森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坏笑。 “那天在傲罗身上实验之后，我最近尝试研究了一个新的变形术……” 不知为何，格林德沃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红发小巫师撑不住笑了。 “我的条件就是，在爹爹身上练一下——丁丁消失咒！” 第65章 消失的(if线) 什么玩意？！ 格林德沃愣住，随后回过神来，脸色顿时黑得能堪比锅底。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低吼。 “艾莉森?邓布利多！你不要太过分！” 这招可真够阴损的，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亏他还做好了心理准备。 笑死，这种东西，做再多心理准备都没有用吧？ 哪个男人能接受这种荒唐条件？！ 他相信就算是和他在一起更偏向下面的阿尔，也不可能答应的。 “用不用”和“有没有”，这完全是两回事。 格林德沃发誓，如果艾莉森真的敢对他用那个什么丁丁消失咒，他一定要把熊孩子的屁股打开花！ 他恶狠狠地瞪着艾莉森，眼神仿佛要吃人。 红发小巫师往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就是要做乐子人。 “你答不答应？那可是回魂石！” 格林德沃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修养，都要被艾莉森这个小混蛋气没了。 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东西！ 万一魔咒有问题，不可逆，或者来点副作用…… 他和阿尔的幸福不就完蛋了！ 就算艾莉森真的有回魂石的消息，他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冒险！大不了慢慢找！ 而且，谁知道艾莉森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她只是为了耍他玩呢？ 那真的失去【哔——】的他要怎么办？ 人【哔——】两空吗？ 所以果然还是把艾莉森抓住打一顿，再逼问回魂石的下落比较好…… 艾莉森的大脑封闭术不错，不能强行摄神取念，却不代表他不能严刑逼供——这个娇气的小鬼怕疼怕脏又怕苦。 思及至此，格林德沃冷冷一笑。 “想让我答应也不是不行。” “……！” 艾莉森睁大眼睛，反而非常意外。 不是吧，真是个狠人，不愧是最危险黑巫师的器量！ 或者丁丁对几十年禁欲的男巫属于非必需品？几十年早就养成了用黑魔法发泄负面情绪的习惯，爹爹变成性冷淡了？ 就像那天居然还需要她使出浑身解数，激将爹爹不举，才冒着挨打的危险，让他们滚在一起…… 但她其实有点后悔，觉得她爸爸就应该是个禁欲的圣父！不要放什么外面的肄业黄毛来拱水灵灵的大白菜。 唉呀，真是糟糕的大人世界，居然还要小孩子操心这个，这不应该…… 最好大家都是纯洁到专注于心灵的交流…… 所以丁丁这种东西真是鸡肋，平白增添了一个脆弱点，果然还是需要艾莉森大人帮忙优化掉…… 格林德沃蛊惑人，或者说话，有时候习惯性动手动脚，会很轻佻地摸摸脸之类的地方，所以艾莉森也没太防备他接近。 然后趁着艾莉森还没反应过来，格林德沃迅速出手，用禁锢咒将她牢牢控制住。 毛毛虫一样下意识蠕动挣扎片刻，艾莉森满脸震惊，反应过来大骂道。 “老混蛋！” 格林德沃慢条斯理拍拍衣服，整理好领带，看上去就像个斯文败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莉森，露出一个标准的，优雅恶劣的反派微笑。 “不好意思，刚刚临时改主意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才是合适的交易时机。” 老混蛋？呵，比起艾莉森这个小混蛋来说，他可要绅士多了！ 格林德沃蹲下身，平视着被困在空房间小矮几上的小巫师，正得意地看着猎物之际，却不料艾莉森趁机用了无声无杖咒。 丁丁消失！ 离得太近，格林德沃没想到艾莉森居然还留了一手，而且她不想着逃跑，居然只想着整他。 猝不及防之下，他瞬间感觉两腿间一凉，那一块的布料都变得空荡荡的。 格林德沃脸色一僵，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 艾莉森赶紧挣扎自救，用咒立停准备解咒跑路，但还是被眼疾手快的格林德沃一把摁住。 他愤怒地瞪着熊孩子，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艾莉森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真的闯大祸了。她偷偷观察爹爹的脸色，嘴巴里的话蹦得非常快，努力试图打断对面施法。 “大不了我告诉你回魂石的消息！还附赠之前预见到的你和爸爸的死因！” 他和阿尔的死因……？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格林德沃动作一顿，随即停下施法。 他眯起眼睛，冷冷盯着艾莉森，语气危险诡秘。 “你最好不是骗我，否则……” 格林德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眼神威胁着艾莉森。 艾莉森自然不慌，毕竟肚子里确实有货，她尚且还有闲心嘀嘀咕咕抱怨。 “只是丁丁消失而已，正好可以专心研究魔法嘛，那么计较干什么……” 她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最多类比一下平胸…… 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跑步还不会一颠一颠得难受，节省点布料也好…… 近距离准确捕捉到这句嘀咕的格林德沃额头青筋暴起，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危险极了。 “专心魔法？我觉得你应该专心挨打了……” 敢情这小混蛋还觉得挺委屈？ 格林德沃深呼吸，努力平复暴躁的情绪。 不行，不能生气，不然真的会被艾莉森气死的。 感受到浓重的怒火，红发小巫师瑟缩一下，鬼鬼祟祟偷瞄爹爹。 “总之，回魂石在英国的冈特家族手里。他们家除了娶过斯莱特林的女儿，还联姻了佩弗利尔老二的血脉。” 涉及正事，格林德沃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冈特家族？” 他倒是听说过这个家族——当年追寻死亡圣器时，他和阿尔认真查过英国巫师的各种家谱书籍——冈特家族也算纯血家族之一，不过后来家族成员喜好奢华，挥霍无度，快速败光家产没落了。 而且那一家为了维持纯血，代代兄妹结合…… 在纯血家族里也算相当疯狂了。 如果回魂石真的在冈特家族手里，那倒也不算太难办。 一个没落家族，仅有的几个成员都暴躁孤僻，也不出现在英国巫师界社交圈…… 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和深究…… 勉强算是被这个好消息安抚住了，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会处理好这个的。” 第66章 出卖(if线) 回魂石，他是一定要得到的！ 至于艾莉森——他当然不会真的对那小混蛋怎么样，好歹也是他和阿尔的女儿。 但不教训一下，他咽不下这口气。 熊孩子还是得打。 该死，梅林的裤子，这个小鬼为什么只继承了阿尔那张乖巧秀美的脸庞，却没继承一点阿尔的谦和温柔，天天只会调皮捣蛋！ 格林德沃稍微收敛了些已经开始转向阴险狡诈的微笑，眼神幽深，看向艾莉森，决定先听听她要怎么说他和阿尔的死因…… “那阿尔的死因是什么？” 他先问了自己最关注的。 艾莉森沉默一下，半放空眼神，发散的视线落在右上角的视野上。 “英国未来出现了一个黑魔王，制造了几个魂器。阿不思在找其中一个魂器的时候，中了致命诅咒……伏地魔把回魂石戒指做成魂器了，你清楚回魂石对阿不思的吸引力的。” 伏地魔？魂器？阿尔中了诅咒？ 格林德沃脸色一变，追问说话只说一半的小混蛋。 “然后呢？阿尔怎么样了？” 他不相信阿尔会被一个所谓的“致命诅咒”困死，他们这种层次的巫师，真要想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总能找到的。 这是自信，也是事实。黑魔法诅咒再复杂，那也始终是死的。专注磨上几个月，总归能暂时拖延，最终解除。 这种情况太过异常。 所以格林德沃死死盯着艾莉森，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艾莉森慢慢组织语言概括原着剧情。 “阿不思的下属压制了诅咒发作时间，拖延了一年。阿不思让自己的那个双面间谍下属杀了自己，取信于伏地魔。” 格林德沃瞳孔骤缩，脸色苍白，狼狈地踉跄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捂住胸口，感觉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住，眼前也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双面间谍？杀了自己？阿尔…… 他的阿尔……就这样死了？ 怎么可能？阿尔怎么可能会死！ 不，不对，一定是艾莉森在胡说八道！ 阿尔那么强大，不可能会死的！ 一定是艾莉森在骗他！一定是这样！ 小混蛋！现在都敢诅咒长辈，拿这个开玩笑了…… 可恶！不打不行！ 对上被刺激狠了的爹爹狠厉的眼神，艾莉森寒毛直竖，赶紧乖乖闭嘴。 格林德沃盯着艾莉森看了很久，眼神阴鸷，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但最后，他还是没打孩子，只是闭上眼睛，喘息颤抖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为什么怒极？ 那是因为他确实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就是阿尔会做出的事情： 在情况紧急，相比努力治疗拖延，死亡对大局更好的情况下，阿尔会直接牺牲生命，去实现那个最初就是由他提出的“最伟大的利益”…… 如果艾莉森说的只是一戳即破的荒唐玩笑，他最多嗤笑几声，根本不会在意…… 红发小巫师眼波流转，语气谄媚讨好，出卖现在还是婴儿的未来学弟，给自己擦屁股的速度非常快。 “只是预言而已，又不是现实……我可以把现在一岁不到的伏地魔的消息卖给爹爹～” 听到这话，格林德沃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优雅挑眉，示意艾莉森继续说下去。 那个伏地魔现在一岁不到？ 还是个婴儿？ 小混蛋在情报上倒还算靠谱，省得他自己找了。 艾莉森趁热打铁推出超级巨星，还隆重介绍了一番。 “伦敦伍氏孤儿院，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冈特家离家出走的女巫用迷情剂和暗恋的麻瓜生下的混血巫师……” “梅林，真是肮脏的血统。” 有了明确目标，倒是让人放松些了。格林德沃嘲笑一声，凉凉点评起这个开头。 艾莉森茫然地眨眨眼，脱口而出。 “哈？我以为你不讲究血统论！” “那是指麻瓜出身的麻种巫师。” 格林德沃随意瞥了她一眼，耐心解释。 毕竟麻种巫师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有些麻种巫师甚至比纯血巫师更加优秀，他没有理由歧视这些人。 但是，一个高贵的巫师为了所谓的爱情，自甘堕落，玷污巫师血脉，主动放弃魔法，离开自己应该归属的世界，生活在麻瓜界，和麻瓜结合生下有可能是哑炮的孩子…… 巫师和麻瓜结合，原着里就有典型案例： 乌姆里奇的父亲是巫师，母亲是麻瓜，弟弟是哑炮。 洛哈特的母亲是女巫，父亲是麻瓜，两个姐姐都是哑炮。 这种结合诞下的孩子有一半，甚至更大可能，会是哑炮。 所以格林德沃其实挺反感这种禁忌的结合的，他认为这是卑贱的麻瓜污染巫师的血脉，会让巫师渐渐变得像麻瓜一样弱小不堪。 虽然他哄骗奎妮的时候，其实非常站在奎妮的角度，还说希望奎妮能为了巫师可以公开身份，和麻瓜恋人自由相爱的世界而努力——当然，最后被艾莉森的巴黎演讲搅局了。 格林德沃厌恶地皱起眉头。 他相当看不起为了追求卑贱麻瓜的爱情，放弃尊严，放弃自我，放弃一切的巫师…… 艾莉森短短几句客观讲述，就已经让他看出伏地魔的母亲是这种人。 甚至还要用上迷情剂才能得到一个麻瓜男人，为了这点所谓的爱情放弃孩子和求生意志…… 可悲又可笑。 艾莉森乖乖地继续，把伏地魔未来会做的一串丰功伟绩都竹筒倒豆子般科普了一遍。 “……找到斯莱特林密室，放出千年蛇怪，害死了一个同学并用自己的日记本制作了第一个魂器……探寻身世找到小汉格顿镇，杀了麻瓜父亲一家，修改舅舅记忆并嫁祸，夺走回魂石戒指做成魂器……” 格林德沃忍不住嗤笑出声：“愚蠢至极。” 真是个疯子。 为了永生，多次分裂灵魂制作魂器，最后疯癫，众叛亲离…… 不过，在黑魔法上倒也算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到制作魂器来成就永生，甚至是多件…… 第67章 屁股开花(if线) 艾莉森吧啦吧啦简单概括了几十万字的原着，说得口干舌燥。 小汤姆作为贯穿七部曲，每年期末都要固定考验学弟成绩，爱得深沉的大反派，相关剧情真的很多。 到最后她睁大死鱼眼，彻底罢工，不想说了。 好烦哦，所以她为什么要讲这些？ 直接把婴儿时期的倒霉学弟干掉不就行了，反正她爹爹是当前版本的大反派，干掉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在一个月黑风高，适合干坏事的深夜，偷偷摸摸潜入麻瓜孤儿院，一个杀戮咒让人直接暴毙，解除隐患…… 反正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大难不死的伏地魔，给她爹干没了。 如果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占个大义，也可以拿一颗糖和老魔杖放在汤姆面前，让人选择…… 选了糖，说明此子小小年纪就看出他要杀人的心思，心机深沉，断不可留。 选了老魔杖，说明此子觊觎死亡圣器，追求力量，迟早会想杀人夺宝，断不可留。 两样都选，说明此子贪心过欲，断不可留。 两样都不选，说明此子小小年纪，就懂得伪装自己，断不可留。 格林德沃本人的死因艾莉森还没说，但闹罢工的红发小巫师非常任性，咸鱼一样瘫在桌上。 格林德沃随意向下一瞥，看着艾莉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扬眉轻笑。 小混蛋就是小混蛋，关键时刻掉链子。 看在情报很有用的份上，他也懒得多计较了。 他自己的死因左不过是自己放弃了求生欲，毕竟阿尔都死了，他又战败被囚——未来那些预言中，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他自己，他自然有心理准备了。 只要把那个里德尔处理掉，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伏地魔，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伍氏孤儿院，小汉格顿镇，冈特家，回魂石戒指…… 默默记下这些关键词，格林德沃打算等会儿就派人去调查个大概。 正好，艾莉森要和阿尔回英国做开学准备，他可以陪着去英国，顺便抽空处理好。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盖勒特?格林德沃，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那个该死的丁丁消失咒！！！ 这种东西是能被轻易忘掉的吗？ 既然有胆子在他身上用，想必也做好了屁股开花的心理准备了吧？ 格林德沃盯着艾莉森，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看懂爹爹的意思，被一股无形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的红发小巫师惊慌失措：“我不是都交代了吗！你过河拆桥！不讲信用！” 最危险的黑巫师没有说话，一手高高举起手，对着摁住的艾莉森屁股狠狠落下。 “啪！” 清脆响亮，还带着回音，悠然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屁股。 艾莉森哭得震天响：“呜哇哇哇！爹爹坏！” 格林德沃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继续打，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 艾莉森的哭声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初是觉得这么大个人了，被打屁股很丢脸，干嚎了两声，之后就有点走神了。 因为过去游戏世界里的强化——虽然她是个玩魔法的脆皮，但想要达到高级装备所需的最低身体素质要求，也是需要往体质和力量上加点的。 这就导致艾莉森的身体强度非常高，皮糙肉厚的，吸收了能摧毁半个纽约的默默然也只是脸色发白，现在自然不会把格林德沃的巴掌放在眼里。 这就出现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艾莉森没什么感觉，但是格林德沃已经打得手都痛了。 老父亲皱起眉头，停下动作，揉了揉手腕，发现小混蛋居然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这是明晃晃的嘲讽！ 格林德沃都气笑了。 她是巨怪吗？被打了这么久都不痛？！ 亏他还特地控制力道，没下死手。现在看来，估计再下死手都只是给小混蛋挠痒痒。 气氛微妙，艾莉森终于回神，察觉到不对劲，偷偷瞄着爹爹。 格林德沃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眼神阴冷，真的生气了。 艾莉森被看得心里发毛，扭来扭去讨好地蹭蹭他，发现他不为所动后，磨了磨牙，露出甜美假笑。 “爹爹～你真的不先去解咒吗？” 想到那个该死的丁丁消失咒，格林德沃脸色更黑，冷哼一声，只觉得双腿间更加空得难受，异常别扭，也就懒得现在跟小混蛋计较了。 他得赶紧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一恢复不过来…… 不！不可能的！ 格林德沃黑着脸，大步离开，只留给艾莉森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等着吧，小混蛋，等这件事解决了，看你老子怎么收拾你！ 格林德沃阴恻恻地想着。 她最好祈祷，那个丁丁消失咒很轻易就能解除…… …… 在一个刻意重重加固，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尤其是阿尔不会过来——的房间。 格林德沃狼狈地撩起长袍，拿着老魔杖仔细检查一马平川的两腿之间，念着如尼文咒语，一连用了好几个检测魔咒。 然后，麻烦的地方来了，那个丁丁消失咒真的不好解。 艾莉森最近在研究纯靠意志的唯心施法，完全不管魔咒，手势和魔杖，纯粹让魔法自己达成想要的结果。 格林德沃一张白脸覆上一片阴翳，感觉着眼前一团糟的咒语痕迹。 这特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跟常规变形术完全不同，却也不是高级变形术的分支，涉及空间的消失咒…… 明明作用在人体上，可相比人体变形术，又更像是低级些的活物变形成死物…… 这不应该啊…… 格林德沃感觉头都要炸了。 小混蛋整天都在研究些什么鬼东西！ 他宁愿艾莉森像他和阿尔年轻时那样，研究点黑魔法，或者搞点魔法血液增强魔咒的实验…… 现在问题来了，他难道要求助更专业的，有变形术大师头衔的阿尔，告诉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自己的丁丁消失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格林德沃自己狠狠掐灭。 梅林啊！这绝对不行！ 太丢人了！ 他可不想被阿尔嘲笑一辈子。 虽然……现在他也没脸见阿尔…… 但是！那也不能让阿尔知道这件事！ 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第68章 热心肠(if线) 但邓布利多可能不知道吗？ 虽然格林德沃努力隐瞒，但显然遗漏了某个相当屑的小巫师。 非常体贴入微，急人之所急的艾莉森脱困后，马上找邓布利多告状。 她还准备热心肠地，不计前嫌地替不好意思开口的爹爹向爸爸求助。 “爸爸！刚才爹爹打我！屁股都要被打烂了！” 同样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可没多久就会被女儿打扰，邓布利多歪了歪头，面对一脸委屈巴巴的艾莉森，非常无奈，像用了摄神取念一样，轻易就猜透了她想恶人先告状的心思。 “你肯定又做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吧？盖尔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 以他的经验来看，女儿多半又没干什么好事…… 等等，艾莉森最近，干过什么好事吗？ 邓布利多陷入微妙且短暂的沉思。 在调皮捣蛋的问题上，他就算想偏向艾莉森说点熊家长维护熊孩子的发言，也没什么底气…… 能让盖尔气得动手打人，事情肯定不小。真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盖勒特气成那样…… 邓布利多越想越担心，但抬眼看看红发小巫师生龙活虎，还能好好站在他面前告黑状，又感觉应该问题不大。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的。 到时候盖尔提起这事，又要教训艾莉森，他也能维护一二……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半蹲下身子，平视着艾莉森，柔声问道。 “你乖乖告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莉森扭捏一下。 “我最近在研究变形术，然后创造了一个新魔咒……” “这个新魔咒，一定很厉害吧？” 邓布利多脸上是鼓励的温柔浅笑。 能让盖尔生气，足以证明那个新魔咒不简单。 艾莉森这孩子，虽然调皮捣蛋了一点，但魔法天赋极高，总能搞出些令人惊喜的东西。 真不愧是他和盖尔的女儿！ 邓布利多忍不住感到骄傲和欣慰，还有一点对盖尔不会教孩子，没耐心的责怪。 新魔咒出现意外是很正常嘛，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完全正确，他们也是从年轻那会儿过来的啊，怎么就闹到要打孩子了？ 就算艾莉森真的在这方面犯了错，邓布利多觉得自己也不会责怪，甚至是体罚。 孩子还小，需要引导！ 犯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只有经历过失败，才能学会如何成功。 邓布利多决定先耐心听艾莉森说完，再鼓励指导一下。 在爸爸的引导下，艾莉森骄傲地翘起尾巴，自爆卡车：“当然！我的丁丁消失咒，可是超级厉害的！” 邓布利多感觉自己耳朵有点幻听，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慢慢直起身子，后退一步，看着艾莉森，艰难地开口。 “……丁丁消失咒？！” 红发小巫师自豪点头：“用在爹爹身上了！” 听名字就知道那是什么玩意，邓布利多表情复杂地看着艾莉森，喘息一声，欲言又止。 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 邓布利多提醒自己要冷静，然后用尽全力挤出一个微笑。 “……为什么你要对你爹爹用这个咒语？” 提到这个，艾莉森顿时不满起来，开始告状，顺便春秋笔法掩盖住他们两个的密谋交易。 “爹爹想知道我预言到的东西，我说想实验一下这个魔咒，他就要打我！结果被我按照原定交易实现（偷袭）了而已！明明是正常交易，他老是喜欢翻脸，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邓布利多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他其实很想翻个白眼，感觉即使是听着这种完全偏向艾莉森自己的黑状，也根本同情不起来，完全没法义愤填膺——盖尔已经够可怜了，遭遇了这个也只是不痛不痒打了艾莉森的屁股教训两下。 “艾莉森，咒语还在生效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盖勒特的……”他顿了顿，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丁丁，变回来？” 这可是个大问题，万一盖尔变不回来了…… 邓布利多顿时感觉头又开始痛了。 盖尔肯定气疯了。 他简直无法想象盖尔现在的样子。 不过，说老实话，他也挺好奇的…… 咳咳咳。 邓布利多决定等会儿去偷偷看一眼。 被爸爸一问，艾莉森又扭捏起来，吭哧吭哧，罕见的良心发现，稍微有点痛，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 “……没有解咒啦，艾莉森也不知道怎么解，还没有研究出来呢，所以才需要找爹爹实验啊。” “……！” 邓布利多一个头两个大。 艾莉森总喜欢制造麻烦。 但能研究出新魔咒，已经很厉害了…… 算了，没必要纠结该教训还是该鼓励，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盖尔的问题。 得问一下艾莉森，那个丁丁消失咒的具体情况…… 邓布利多组织语言，想委婉地询问，试图分析出魔咒原理。 “那你能告诉我，创造新魔咒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艾莉森扬起脸：“没怎么想啊……魔法是唯心的，所以手势和魔杖，魔咒都不是必需的！只需要足够的意志，告诉魔法需要丁丁变成微观的，肉眼不可见的结果，让魔法自己行动就好了！”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一点。 这孩子对魔法的理解很透彻，目标明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其实只是最基础的，初步接触魔法的新生第一节课就会学到的知识：魔法原理。 小巫师在没有学习魔法之前，就能在情绪激动时无意中施展魔法，让自己飘浮起来，或者击碎东西，让物体消失…… 道理是一样的，就是这么简单。 但由艾莉森施展出来，就变得非常恐怖和复杂了。 相比只改变表层世界，魔法效果浅显易懂的正常小巫师，艾莉森知道的太多了，魔法结合记忆中了解的麻瓜物理规则…… 肉眼不可见的微观世界…… 变形成分子原子，最后造成的魔法效果，就会像物体消失了一样…… 第69章 找猫猫(if线) 邓布利多默默在心里感叹。 艾莉森不愧是他和盖尔的孩子，真是天赋异禀。这种程度的理解，很多成年巫师都做不到呢。她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的。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盖尔那里应该非常抓瞎吧。 邓布利多收起思绪，准备去看看情况。 他怕再晚一点，盖尔就要来找艾莉森拼命了。 没有魔咒，手势，魔杖……连理论都只有魔法依靠意志这一条。 只靠意志横冲直撞达成结果，出来的半成品魔咒估计相当混乱，没有正常变形术规律可言…… 他都可以想象到，盖尔现在看到的，一定是个很糟糕的，根本无从下手的魔法痕迹。 “……” 邓布利多突然有点想笑。 这样不太好，很不道德…… 但盖尔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滑稽。 偷偷躲在某个角落，不敢让他看到，又着急忙慌地试图解开那个倒霉的全新魔咒，却始终不得其法…… 他轻咳一声，收敛笑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 毕竟不能让盖尔知道，他其实很想笑…… 很快，寻找盖尔的第一个阻碍出现了！ 艾莉森挂在邓布利多身上，根本不想让爸爸和臭爹爹单独相处。 没办法，得先把艾莉森哄走，不然让盖尔再看到罪魁祸首，后果不堪设想。 邓布利多柔声哄着女儿：“小艾莉，爸爸还要处理爹爹的事，你能不能先自己待一会儿？” 红发小巫师非常机灵地趁火打劫，一点都没有感念爸爸预防她挨揍的良苦用心。 “那爸爸要和我单独出去玩三次！不带爹爹！” “当然可以，只要你听话，我们之后出去玩多少次都行。” 邓布利多无奈一笑。 反正这种东西的主动权在他手上，艾莉森要是乖巧听话，带她出去玩也可以，正好有个诱惑她不要调皮捣蛋的小目标…… 再这么胡闹下去，上学时候要怎么办啊…… 很好哄的艾莉森欢呼雀跃，乖乖放开爸爸溜走了。 见终于把人哄走，邓布利多松了口气。 接下来，得找到盖尔，盖尔肯定不想被人发现…… 邓布利多再次调整好情绪。 被盖尔看到他在偷笑的话，盖尔肯定会炸毛的。 但是，救命，完全憋不住！ 或许他可以安慰盖尔，自己可以在上面，让他安心在下面？ 不行，那也太伤盖尔的自尊心了。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然盖尔要一直躲着，不肯见人了。 邓布利多开始在纽蒙迦德到处寻找格林德沃，感觉像在找一只躲起来的猫…… 躲猫猫吗？ 边走边笑，邓布利多觉得这种想法有点滑稽。 再次压下笑意，他板着脸，继续寻找盖勒特，把附近每间房间都试着开一下。 他默默告诫自己，他现在可是去找盖尔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去看笑话的。 盖尔现在一定很着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找到了！ 有一间普通的空房间，门却锁着了。 门把手拧不动，只徒劳地发出艰难转动半圈又回归原位的回弹声。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优雅挑眉，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站在门外，轻轻敲门。 “盖尔？”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格林德沃本来下意识想佯装正常，当做无事发生般穿上裤子，去开门把邓布利多打发走。 可他却突然想到，这里很隐蔽，阿尔能刻意找过来，显然只可能是艾莉森那个小混蛋泄密，告诉阿尔发生了什么…… “……！！！” 他当即就僵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转身面对紧闭的房门，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口气，平复心情，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开门。 邓布利多等在门外，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微笑，只是得忽略他看着格林德沃时，眼中闪过的一丝促狭——当然，那点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掩饰得相当不错。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真的把表面情绪当做他的真实想法。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格林德沃，自然是把那促狭的情绪尽收眼底了。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格林德沃腰间松垮的裤子上，语气温和。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解决艾莉森的，”说到这里，他话语微顿，委婉地斟酌起字眼，“……恶作剧？” 格林德沃脸色一变，下意识伸手捂住腰间，他瞪着邓布利多，咬牙切齿。 “……很好笑吗？！” 邓布利多试图表现得严肃点——他当然觉得好笑，但为了不激怒格林德沃，只能假装正经，极力控制住上扬的嘴角，无辜地眨眨眼。 “不，盖尔，你知道的，我只是……在担心你。” 格林德沃当然能看得出他压抑的笑意，冷哼一声，一把将邓布利多拽进房间，然后砰地一声摔上门。 邓布利多猝不及防间，被拽进房间里，踉跄几步才站稳。 站稳后，他抬眼，漂亮蓝眼睛眼神无辜，对上格林德沃阴沉的目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表情似乎有些无奈。 “如果你不希望我来找你，可以让我回去的。”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盖尔现在心情很不好，但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他面上一本正经，压抑着笑意。 “另外——好吧，我承认，我确实觉得有点好笑。” 格林德沃恼羞成怒，指责道：“你甚至不肯把这种愉快的心情压抑一下？” 邓布利多摊摊手，神情无辜，语气轻快，狡猾地解释着：“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足够亲密了？我们在彼此面前不需要伪装，不是吗？” 盯着他看了半晌，格林德沃忽然勾起唇角，走近他，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说话几乎低喃。 “是啊，我们确实足够亲密……” 邓布利多没有反抗，反而顺势靠在格林德沃怀里。 他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眼底却飞快掠过一抹狡黠，然后…… 闪电般伸手，摸了摸格林德沃空荡荡的下面。 第70章 失而复得(if线) 手指灵活地在格林德沃裤子里轻轻摸索片刻，什么都没摸到，只感觉空荡荡的。 邓布利多笑得眉眼弯弯，满脸无辜之色，但语气明显透着愉悦。 “看来，艾莉森的恶作剧还没有完全解决……？” 格林德沃脸上表情扭曲，猛得一把抓住邓布利多的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甚至爆了粗口。 “邓布利多！你他妈别太得寸进尺！” 邓布利多笑得更开心了，语气更加轻快。 “我说过了，我只是在担心你，亲爱的。”他稍微停顿片刻，可爱地歪了歪头，故作疑惑，“——难道你希望它永远消失？” 说着说着，他突然又主动凑近格林德沃耳边，声音温柔清浅，但语气却带上点威胁：“又或者，你想一直躲着我？” 他似乎是在询问，但答案显然早已不言而喻。 格林德沃不可能希望自己永远这样，并且他们之间，谁都不可能永远躲着谁。 他们是注定要纠缠一生，无法摆脱的。 远离了那些迫于现实的隐忍，得到了留在纽蒙迦德的理由，那些沉默压抑的爱意在这些日子更加疯狂地爆发出来。 此时，邓布利多也罕见露出了温和外表下的，充满侵略性和危险感，真正符合格兰芬多狮王的样子。 作为青年时期和格林德沃志同道合想要统治麻瓜，黑魔法也能玩到一起的另一个天才同伴，邓布利多从来都不止是什么温柔和善的好好先生。 格林德沃沉默片刻，突然笑起来，顺势吻上邓布利多的嘴唇，但低沉轻柔的笑意遮掩不住地从唇齿间溢出。 他可真是…… 太怀念了。 ……你赢了，阿尔。 我们当然注定无法摆脱彼此，也不想摆脱。 或者纠正一下，倒不如说是，比起摆脱，我更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格林德沃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几分报复般的意味。 艾莉森的恶作剧已经够令人生气了，但阿尔偏偏还要火上浇油。 ……真是恶劣。 不过没关系，他向来擅长报复。 格林德沃愤愤地想着。 邓布利多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却并没有推开他，甚至反而伸手更加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探出舌尖，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纠缠间，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感到有些缺氧，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在一起，彼此眼中都带着几分笑意。 邓布利多语气轻快，带着一丝揶揄。 “格林德沃先生好像也并不是很生气？” “你实在不该招惹一个刚被调皮小女巫的恶作剧夺走男性尊严的巫师。你让我现在很不好受，邓布利多教授。” 格林德沃挑眉，抱紧邓布利多，笑得张扬肆意。 他用低沉的声音抱怨，模仿着阿尔的话进行反击，还故意加重了最后那个称呼，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 邓布利多似乎并没有被格林德沃的话影响到，只是故作苦恼地皱起眉头， “那教授确实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你呢……” 他摸了摸格林德沃脸颊，眼波流转间，轻轻一笑，声音轻柔，格外暧昧。 “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享受，实在不像需要弥补的样子啊？自制力不够的格林德沃同学～” 格林德沃被戳破心思，在邓布利多的调侃下脸色微红，恼羞成怒。 “……闭嘴！” 他瞪着阿尔，却怎么也凶不起来，最后只能冷哼一声，气呼呼地抱着人，将脸埋进阿尔的颈窝。 这个姿势让邓布利多稍微感觉有些难受，他推了推格林德沃，脸上和声音都带着笑意。 “……抱得太紧了。” 格林德沃闷闷地应了一声，可并没有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虽然也想纵容盖尔一直这样抱着，但解咒还是得解的，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邓布利多无奈地笑了笑，握住格林德沃垂在身侧的手，轻声道。 “乖，让我看看。” 格林德沃僵硬了一下，抬起头，漂亮的异瞳眼神幽怨地看着阿尔，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沉默着没有反抗，任由他摆弄。 邓布利多见状，眼中划过笑意，动作轻柔灵活地解开盖尔的裤带，帮他把裤子褪下来。 “……放松点啊，我又不是没见过。” 房间里很安静，一时间只有布料摩擦的沉闷声音。 格林德沃强忍着尴尬，努力放松下来，配合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低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终于不同于触摸到的猜测，是切切实实看见了一马平川的腿间——然后他坏心眼地抬头看向格林德沃，满脸戏谑。 “看起来——魔咒效果很不错？” 格林德沃脸色涨红，怒视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阿不思?邓布利多！” 在他的怒视中，邓布利多俏皮地眨眨眼，语气欢快随意，仿佛只是喝酒聊天一样轻松，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多恶劣。 “干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面对格林德沃涨红的脸，他笑意更浓了。 唔，他又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觉得有趣而已…… 好吧，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恶趣味。 只是一点点。 但这似乎也怪不得他，毕竟，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格林德沃先生，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用恶作剧魔法捉弄呢。 丁丁消失咒…… 噗。 邓布利多收敛起脸上戏谑的笑意，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努力正色安抚，但眼角眉梢仍然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现在给你解咒？” 格林德沃咬紧牙关，压下心中翻涌而起的羞愤，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催促。 “……快点。” 邓布利多轻咳几声，强忍笑意，抬手用魔杖在格林德沃小腹处轻轻画了个复杂的咒文。 冬青木魔杖杖尖勾划着线条，体感有点冰凉，僵硬和怪异。 不过很快，咒文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伴随着邓布利多念起的如尼文咒语，那些杂乱无章的魔法痕迹渐渐被理顺，像打结的毛线团一样找到线头，然后恢复…… 格林德沃终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恢复知觉。 一股微妙且让人安心的，熟悉的沉甸甸感觉重新回到腿间。 第71章 滚刀肉(if线) 邓布利多将冬青木魔杖收回口袋，抬头看向格林德沃，眼神温和关切。 “现在感觉怎么样？” 格林德沃大大方方活动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那里已经完全恢复如常，终于不用再像刚才那样尴尬和别扭。 他优雅挑眉，似笑非笑看着邓布利多。 “……还不错呢，邓布利多教授，我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下了。” 是和刚才趁机逗弄他的某人算账的时候了…… 伴随着这个念头，腿间都肉眼可见的有了反应，就那么轻佻暧昧地大咧咧暴露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下。 看着向他致敬的，刚刚恢复的某个熟悉物件，邓布利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麻烦来了，某个黑巫师显然打算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他脸上笑容依旧，眼神却飘忽了一下，随后又镇定下来，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自己刚才的行为，又试图拎出艾莉森祸水东引——虽然，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好，幸好解开了。艾莉森的恶作剧比我想象中还要棘手一点，其中一个魔法节点，挺新奇的……” 听着他这时候啰嗦起来的废话，格林德沃嗤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邓布利多，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邓布利多被看得心里发毛，轻咳一声。 “你之后打算怎么教训艾莉森？我刚才就听到她向我告状，说你打了她屁股……” 听到对面反复提起熊孩子，哪怕知道阿尔在祸水东引，格林德沃还是不免带了些恼火的情绪，冷哼一声：“那是她活该！” 他不屑于对女儿动手，但这次艾莉森确实做得太过分了，差点毁了他和阿尔未来的幸福。 ……作为父亲，总得找回些威严，不能让熊孩子无法无天下去。 瞥了眼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的语气阴阳怪气。 “怎么，你心疼了？” 邓布利多无奈叹息。 “我当然心疼，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没到上学的年龄，没受过正规教育，我们也没教过她什么……”顿了顿，他犹豫片刻，才继续说道，“唔，好吧，这次的恶作剧确实过分了一点，是该好好教育一下，让她知道轻重。” 格林德沃臭着脸，心里已经盘算着，之后该怎么收拾艾莉森了。 丁丁消失咒…… 可恶！还差点变不回来了，只能在阿尔的帮助下…… 简直是一出丁丁历险记。 他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心有余悸，忍不住又瞪了眼邓布利多，眼神中带着几分谴责。 阿尔还嘲笑捉弄他！而且艾莉森那个熊样都是阿尔惯的！之前他想教训熊孩子的时候，阿尔就会狡猾地打岔！ 此时的格林德沃倒是忘了，在纵容艾莉森的事情上，他和邓布利多其实是半斤八两。 他要是真的一定想教训熊孩子，怎么可能会轻易被邓布利多拦下呢，无非是两个人都是熊家长，不忍心对年幼的女儿下狠手管教罢了。 而且…… 格林德沃想起自己之前试图让艾莉森屁股开花，但他手都打痛了，艾莉森却皮糙肉厚，不痛不痒的…… 他脸色又黑了几分。 打孩子好像也没用，又不能真的下死手，黑魔法拷问咒太过分了。 骂也不会有用，艾莉森脸皮厚着呢。 至于对一般小孩管用的扣零花钱，格林德沃想了想，反应过来他好像也没有给艾莉森发过零花钱，这些天出去玩买想要的东西，都是艾莉森自己掏钱自己花的。 他总不能去掏艾莉森的钱，再给小孩发零花钱…… 艾莉森不要脸，老魔王可是个重视排场和逼格的人，他还要脸呢。 如果威胁艾莉森，断粮不给她吃的，那算虐待儿童了，先不说阿尔同不同意，艾莉森正在长身体呢，万一饿坏了长不高怎么办，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就是个油盐不进，让人头疼的滚刀肉，熊孩子。 不过再熊也是格林德沃自己的女儿，总不能把人丢掉不管。 而且格林德沃严重怀疑，就算他想把人丢掉，艾莉森也不会乖乖听话，肯定会千方百计地跑回来，然后继续变本加厉地告状捣乱，和他抢阿尔。 脱离了当初在艾莉森巴黎演讲后，得到他和阿尔亲生女儿的欣喜若狂，此时的格林德沃只觉得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还粘了吧唧的。 ……烦死了！ 算了，还是让阿尔这个专业对口，应付小孩子很有经验的教授头疼去吧，他懒得管了。 看着提到艾莉森后，盖尔就变得一脸纠结的样子，邓布利多忍不住轻笑出声，戳了戳他。 回过神的格林德沃再次瞪过去，但没有避开阿尔的手。 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声音温和，宽慰开解道。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艾莉森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她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就算偶尔调皮捣蛋了点，也不能否认她的天赋，而且……” 他顿了顿，带着怀念和温柔，说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地方：“——她真的很像你。” 不论是性格思维还是言行举止，艾莉森都和格林德沃很像，张扬肆意，傲慢冷酷，强势固执，聪明又有远见，亲近黑暗，崇尚力量，蛊惑人心…… 非要说不同，大概是艾莉森行事要更肆无忌惮，让人摸不着头脑。毕竟格林德沃至少还在乎巫师这个群体，而艾莉森傲慢到对巫师麻瓜都一视同仁的瞧不起，也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不过到底是瑕不掩瑜，艾莉森是个不可否认的优秀孩子。 邓布利多清楚她心底充满爱，愿意为了他和盖尔而努力，这就够了。 只要这一点不改变，那么其他问题都可以慢慢纠正，没有哪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完美的，都需要大人悉心教导，慢慢在合适的环境中成长。 ……虽然教导艾莉森的过程有时候也会令人抓狂就是了。 邓布利多到底还是很乐观地相信，只要他和盖尔好好教导，总有一天艾莉森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巫师。 等等，被盖尔教导，艾莉森真的不会耳濡目染，变得越来越糟糕吗？ 第72章 魔源(if线) 邓布利多陷入微妙的沉默。 应该不会吧？ 盖尔的强势肆意，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很讲道理的，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发火，他性格里狂怒的另一面其实很罕见…… （受害者纽特和阿不福思骂骂咧咧ing） 艾莉森更狡猾，耐心，冷静。现在反而是盖尔被艾莉森影响了，开始放缓战争计划，研究麻瓜科技和魔法相结合，还有巫师魔法天赋的挖掘开发…… 虽然熊孩子调皮捣蛋了点，但总的来说，还是功大于过，让盖尔都不搞事情了，而且现在已经传播起发展学习的意识了，时日渐长，巫师界肯定能有所改变…… 想到这里，邓布利多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小孩子嘛，调皮一点才可爱，也是成长的一环。 等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成熟稳重起来。到那时再想回到童年时光，也找不到现在这种单纯的快乐了。 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偶尔让艾莉森放纵一下也无伤大雅，艾莉森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乖的…… 更何况，有他和盖尔在，就算艾莉森闯祸，也有家长兜底，给她收拾烂摊子。 至于那个丁丁消失咒…… 邓布利多目光游移。 这次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不过念在艾莉森是初犯，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份上，就原谅她吧…… 这么想着，本来还有一点点想教训熊孩子的邓布利多非常熟练地心软了。 敏锐发现阿尔的动摇，格林德沃瞪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阿尔明显又心软了，而且用的理由居然是艾莉森像他？！ 这算什么理由？ 格林德沃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着，偏过头去。 爱屋及乌也要有个底线吧！ 艾莉森都欺负到他这个正主头上了！ 再说了，就算艾莉森像他，那又怎么样？ 性格恶劣像他，又皮又熊像他，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这种熊孩子不是更应该被好好教育吗？ 至于他自己…… 他都已经是大人了，有什么好教育的？ 下次，艾莉森要是再敢挑衅他，搞些奇奇怪怪的恶作剧，他就把熊孩子吊起来往死里抽！ 阿尔不忍心，他忍心！ 反正，反正阿尔会拦着他……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也舍不得真打。 熊孩子教训不了，倒是可以教训教训纵容熊孩子的爸爸…… 阿尔就在他面前呢，刚才还在戏弄他。 格林德沃眼神危险地看向他的阿尔。 察觉到盖尔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邓布利多不由得轻咳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但却也没有逃跑。 都老夫老夫了，而且二十多年单身，只念着彼此…… 这个夏天，倒是比往常火辣多了…… 知道艾莉森搞出那个丁丁消失咒，盖尔还中招了，虽然更多的是好笑，但他也是担心的…… 格林德沃慢慢靠近邓布利多，声音低沉地呼唤着阿尔。 邓布利多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俏皮眨眨眼，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怎么了？盖尔？”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揪住他的巫师袍领口：“你说呢？” （某黑巫师丧心病狂，恩将仇报了好一会儿……） “或许我应该求您给可怜的盖勒特补补课，邓布利多教授。您知道的，自从肄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怎么留心那些学术上的那些问题了……我听说您在爱的魔法理论上，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可以分享给可怜的我吗？” 那些气息平稳，优雅低沉的话，从最危险的黑巫师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真正在向教授倾诉着，渴求知识的学生一样。 前提是忽略伴随这些话的，另一边传来的，自教授喉咙深处发出的，可爱又迷人的尖叫声，还有近乎哭泣的欢愉哀求。 太美妙了。 他用那着名的死亡圣器，代表力量的老魔杖，又一次熟练地用清洁咒帮忙清理干净。 …… 几天后。 艾莉森到处溜达，去查看了纽蒙迦德的改造计划。 不得不说，麻瓜的科技确实有独到之处。在魔法蜡烛，荧光咒和电灯的明亮程度和方便程度的惨烈对比下，格林德沃妥协了。 之前出去逛街购买鸟架子，有狂热崇拜着格林德沃的年轻巫师，欢呼着献上自己结合魔法改良的电源和台灯，重点是改良的电源可以储存魔力，并做转换器，让电器能利用巫师的体外魔力…… 里面蕴含的炼金术水平不低。 不过据那个年轻巫师说，这算是他和几个朋友的团队合作成果，还联系了教授和通过教授推荐认识的大佬们，得到过各方的帮助——大家还在炼金术的相关期刊上发了论文。 几人分工合作，受到艾莉森巴黎演讲的启发，还摸索出了简单粗糙的流水线，降低了制造这个的炼金术难度。 都是他的崇拜者，那自然事情就简单了，格林德沃轻松娴熟地把人挖来，归入纽蒙迦德的核心追随者中，组建了一个研发试验和讨论魔法原理的研究班底。 他同样又让之前负责情报的圣徒们探听最近改良麻瓜科技的，在当地巫师界引起小范围震动的那些研究成果。 在艾莉森看来，能把电搞明白，甚至纽蒙迦德都开始改造，弄出储存魔力的“总电源”进行无线充能了，简直是魔幻世界的工业革命。 走廊上尝试安装固定改造的华丽吊灯，甚至还有声控灯，或者能检测人员到来的。 太离谱了。 魔力可以储存，作为一个类似的电源存在的话，也就意味着，无论什么人只要有这些，理论上是可以借道具用出强大魔法的。 魔咒在器物上的固定方法听说也有人研究了，这些东方那边要更有经验，毕竟修仙传说之类的，还有符咒什么的，其实就是一种类似的原理。 相比之下，倒是另一边研究魔法天赋开发的，意料之中没什么进展，毕竟巫师界相关理论一直断断续续有一些，却停滞不前多年，可见这个方向的难度不一般。 第73章 变革(if线) 晚餐时刻。 艾莉森随手翻阅着猫头鹰送来的晚报。 奥地利，德国，法国都算是格林德沃势力根深蒂固的地区，甚至几国的魔法部里都有不少倒向圣徒，或有利益关系的伙伴，自然在研究麻瓜科技，发展魔法方面走在了前列。 艾莉森在巴黎演讲点明的事实残酷又明确，再加上各国魔法部内部不稳，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暗中操控，同样搅浑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水。 在发动巫麻战争方面，邓布利多现在和格林德沃谈不到一块去。但在艾莉森狡猾地把小目标替换成了发展巫师界后，作为一个同样有远见的人，邓布利多就没有理由拒绝相关行动了。 现在，这种混乱可以从报纸新闻背后的一件件事情上，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封面就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一场会议，在不丹雄伟壮丽的空中城堡中，明媚阳光洒落在白色的大理石砖块堆砌的石墙上，深绿色含白色纹理，仿佛火龙鳞片般美观。 魔法照片的一边，满是穿着紫红色标准长袍，或者说制服的中老年巫师们，约莫五十多人。 这些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成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有的脸上带着严肃的，不赞成的表情，有的明显态度无所谓，或者是轻松。 一个老到走路都颤颤巍巍，满脸忧虑，带着高高礼帽的老巫师从照片外走到主持会议的首位正中间，叹了口气，开始念起演讲稿。 魔法照片听不到声音，不过旁边的标题和正文都写清楚了。 【《国际巫师联合会就保密法修改一事进行会议讨论》】 【近日，国际巫师联合会就保密法修改一事进行会议讨论。】 【显然，国际巫师联合会在时隔多年，保密法损害了很多巫师同胞们的合理权益后，领导层们才注意到了眼下的声音，巫师界所面对的严峻威胁……】 艾莉森优雅挑眉，感觉那些尖体字中掺杂了笔者的大量私人情绪以及相关支持偏向。不愧是奥地利魔法部官方报纸，完全变成格林德沃的嘴替了吧？ 新闻报道中，维护保密法的会议反对者，被失礼地描写成了思想僵化的老疯子，甚至干脆有喷人的意思，颇有未来丽塔?斯基特的感觉。 麻瓜的官方报纸就很少夹带这么明显的私货，虽然有时也会隐晦表现出官方偏向，利用春秋笔法着重描写某些事情，挑动情绪，不过到底不会这么……不专业？或者说有巫师界特色？ 一篇新闻几乎像是小说故事一样，被写得情节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极具煽动性，让人很容易带入和共情。 反对者成了时不时冒出来阻挠，损人不利己的大反派，不过事情终于在支持修改保密法的一派，据理力争，用尽了各种证据之后，落下帷幕。 未来，虽然保密法不至于完全取消，但关于麻瓜界，麻瓜科技物品的相关限制都变得宽松了很多，允许巫师通过符合麻瓜界和巫师界法律的合法手段，获取麻瓜科技物品，并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进行魔法改造。 奥地利魔法部也会酌情修改《麻瓜保护法》的相关内容，允许研究和改造科技产物，但要求改造前和改造后到魔法部进行登记。 “最近疯狂加班的魔法法律执行侦查队终于能够休息一下，暂停永无休止的抓捕探索另一个世界的勇士们了。”——这是报纸的原话。 当然，魔法部也会对可行性较高，实用性较强的改造给予相关支持，包括但不限于联系相关领域，同样有志于研究的同伴，组建实验小组，提供专业场地，资金投资…… ——这些背后肯定有与魔法部有联系的奥地利大家族，以及格林德沃的手笔，用来鼓励发明，拉拢人才。 圣徒内部那些各家族出色的年轻巫师，追随格林德沃想实现改变世界的梦想，同时，这也是背后家族的利益纠缠，豪赌投资。 艾莉森简单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新闻背后透出的意思，食指微动，又勾着报纸一角翻了下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有冲击力的魔法照片。 【在传送带流水线上，一个个坩埚架在小炉子上，间隔着被运输走。上面有几个投放魔药材料的器械，规律地把草药丢下去。远处还有标准切割材料的银质大闸刀，以及研磨设备。】 【真正离不开人的工序只有魔杖搅拌，需要巫师稳定输入魔力。但会影响成品效果的搅拌圈数，以及顺序时间都已经被设定好了，魔杖都被夹在一个夹子上。】 【流水线的唯一活人，一个摸鱼的巫师坐在流水线旁边，一只手放在魔杖上，一手拿着书在看，一手随着夹子规律动作而手臂晃动。】 【旁边桌上有放着装瓶好，塞满一个箱子的增智剂——这玩意正常制作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 底下便是介绍这座相当令巫师们震撼的魔药工厂的情况。 【第一家魔药工厂在奥地利某地建成！目前可以成功制作几种熬制时间较短的魔药，日产量可达3000瓶，受限于市场需求和材料影响……】 记者有采访魔药领域的相关大师。 有的认为这种魔药制作过程完全丧失了灵性，这是无法修改步骤，没有改变的死板操作。 有的倒是肯定了这种流水线，觉得是节省了重复工作的时间，但也提出担忧，猜测这可能会冲击魔药价格，打击小巫师练习魔药的积极性。 而且那么多魔药要往哪里卖呢？ 巫师界到底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供求循环，一次制作太多魔药只会浪费魔药材料，影响市场。 艾莉森异瞳凝视着那张魔药流水线，大概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巫师界吃不下，那自然是销往…… 麻瓜界。 通过规则内的，合理的行为，在麻瓜界收割财富，瓜分土地…… 然后是掌控金融系统，渗透统治阶层话语权，垄断医药食品等民生行业，控制国家…… 就像在重复目前德国，未来美国的犹太资本集团。 第74章 球场(if线) 想了想，艾莉森还是撤回了刚才的想法。 巫师们太单蠢了，整天生活在适合七岁以上儿童阅读的童话世界里，还不至于强迫麻瓜进行毒品贸易敛财，也不至于成为国债债主压迫民众，给麻瓜卖五十万马克的面包。 虽然她也瞧不上那些固步自封，天天活在梦里的蠢货，但他们确实也不至于狠毒成那样。 辱巫师了。 巫师称不上太高尚却也不算太糟糕的道德感，不会让他们流浪两千年都不被任何土地接纳。 伏地魔这个变异的七部曲大反派，倒是够狠毒，但是智商像随灵魂一起分裂了一样，也就只能在魔法问题上脑子还能灵光点，干不出那些操作。 “……” 盯着流水线，艾莉森思维飘忽。 未来的斯内普教授，魔药大师，她爸爸亲爱的老下属，非常信任的双面间谍，她的学弟之一…… 不会未来的梦想是成为流水线工人吧？ 应该不至于这么咸鱼。 或许是成为开发生产线的技术员？ 对于上课会先进到用投影仪的魔药教授，艾莉森从来不怀疑对方的先进时髦程度。 没有伏地魔，没有死去的白月光百合花青梅，不需要保护讨厌的波特，恐怕也不会出现“斯内普教授”了，毕竟讨厌小巨怪的魔药大师没有理由困在学校里。 类比麻瓜，就相当于诺贝尔奖得主去给未成年上基础课，教书的看到一群循规蹈矩还要出错的蠢蛋不高兴，被教的被骂得狗血淋头，抽抽噎噎也不见得高兴。 互相折磨了，属于是。 这种机械死板的流水线影响的始终只是现有魔药，还有靠制作简单魔药工作糊口，魔药天赋不上不下的一批巫师。 有魔药大师的顶尖天赋的——斯内普就是个例子——学生时代便能自己直接修改课本步骤做出更完美的魔药，还能研发新魔药，自然不会受这种新产业的冲击和影响。 相反，在魔法界偏向发展的环境的鼓励下，这部分研发天才恐怕会更容易崭露头角，受到保护，并且获得支持。 相比于富有争议，引发各种讨论的魔药工厂，右侧那一页就是巫师界公认的好消息了。 有几家投资建设了魁地奇球场，艾莉森看到其中提到的几个熟悉的家族：法国的罗齐尔家族，英国的卡罗家族，德国的纳杰尔家族和克拉夫特家族…… 格林德沃家族太显眼，倒是没有出现。 但这些基本都是格林德沃核心追随者们背后的家族。显然，纯血家族们抓住了这次机会，在家族成员的关系辅助下，利益交换沟通，做了一笔稳赚不赔，有极大潜力的买卖。 作为巫师界最重要的体育运动，受到大部分巫师的关注，魁地奇天生自带热度， 配的魔法照片是一群举着风中飘扬的巨大条幅和旗帜，浩浩荡荡的在魁地奇球场欢呼。 似乎拍照的时间还是深夜，但在一群星星的闪烁下，魁地奇狂热爱好者们丝毫不见疲惫，个个精神抖擞。 艾莉森只希望魁地奇球场里，不会出现什么看球上头到发射奇怪标记，并且喝酒打架的魁地奇流氓。 新闻里激动人心地详细叙述了魁地奇球场的选址，搭建，防备麻瓜的措施，购买的各种飞天扫帚…… 几家圈了一块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搭建了足以容纳万人的魁地奇球场，通过了魔法部体育运动司认可，认定其有举办国际魁地奇赛事的资质。 球场和飞天扫帚允许私人租借，还提供零食饮料，包括有餐馆，支持登记个人信息寻找同好交流组队，雇佣了会施“减震止速”相关魁地奇赛事防护魔咒的安全员，有公共壁炉联通奥地利巫师界的几个公共场所，开始一个月还有打折…… 工具，场地，吃喝，交友，运动，医护，交通，促销全都齐了，看着倒像模像样的，什么手段都齐活了，可能未来会成为一个国际化的巫师商业圈也说不定。 一向只喜欢骑飞天扫帚“飙车”，不喜欢打球的艾莉森兴致缺缺，她很少打魁地奇——飞来窜去的球如果真的不知死活，想砸过去把一个决斗大师从扫帚上快速打落的话，恐怕得到的只能是防御魔咒和粉碎咒。 邓布利多倒是饶有兴趣，迷人的蓝眼睛闪闪发亮，已经和旁边的格林德沃勾肩搭背，黏黏糊糊计划着要一起去魁地奇球场试试，两人一起找人组个野队，打打魁地奇玩。 艾莉森在报纸后面露出眼睛，偷偷摸摸观察着爸爸，感觉此时的中年教授如同回到了青年时期一般，眼睛里都带着光，会活泼俏皮地想和同伴一起玩魁地奇，没有那些现实中沉重的责任和负担。 敏锐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邓布利多抬眸瞥向艾莉森，眼中还残留着浓郁到散不去的兴奋快乐，笑眯眯询问她。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组队玩魁地奇？艾莉森，我觉得你飞得很好，人又灵巧，反应迅速，可以去球场试试当个找球手。魁地奇很好玩的……” “她太小了，没有哪个队伍会希望自己这边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巫师的！” 格林德沃马上挑刺反驳，还威胁性地盯了艾莉森一眼。他可不想在去约会的时候，还要带上可能造成奇怪的未知结果的熊孩子。 本来几个圣徒背后的家族投资建设魁地奇球场，由他牵头组织和示意。 要是这倒霉孩子在魁地奇球场搞破坏，弄出什么让人两眼一黑的大动静，那简直要丢人丢到外面了，别人都要知道他管不好自家小孩了。 平时在纽蒙迦德折腾也就算了，都是自己人，称不上特别丢脸…… 读懂臭爹爹想霸占爸爸的威胁，艾莉森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很想去被球追。 怎么会有那么多冒着被砸断骨头，摔断脖子的风险，去玩魁地奇的巫师呢？ 第75章 空气(if线) 暑假的两个月，足够巫师界产生一些不同了。 对于致力于改变目前现状，对麻瓜界尚存野心和警惕的一部分巫师来说，这种不同无疑是相当令人感到愉悦和惬意的。 邓布利多也在纽蒙迦德城堡，度过了和待在学生走光的霍格沃兹，枯燥乏味的往年暑假相比，截然不同的日子。 挚爱的盖尔回到身边，和他一起研究，暂时没有继续那些恐怖的行动。女儿也活泼开朗了很多，虽然有时候会有点让人头疼…… 中年教授神采飞扬地拿起艾莉森送的情人节礼物之一，薰衣草北极星飞天扫帚，准备带着这把市面上没有的，明显是费心定制的心爱扫帚出发去魁地奇球场。 看见爱人想带着那把艾莉森送的“情人节礼物”去打球，格林德沃盯着紫色扫帚，露出嫌弃的表情。 ……虽然这把飞天扫帚确实很不错，但是！它毕竟是艾莉森送的！而且还是情人节礼物！ 一想到阿尔会骑着艾莉森送的飞天扫帚在球场上飞来飞去，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这简直比阿尔被艾莉森缠着一起去约会还要糟糕！ 旁边的艾莉森似乎看穿他的别扭和醋意，报以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格林德沃恶狠狠地瞪了熊孩子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邓布利多，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你最好还是换个扫帚。” 不然球场上一不小心就容易出点意外，比如鬼飞球砸断了阿尔心爱的飞天扫帚什么的…… 邓布利多抬眸，对格林德沃的小心眼和醋意感到有些好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好吧。” 艾莉森目露嘲讽，制止邓布利多要放下自己送的飞天扫帚的行为，指责反驳道。 “有本事某人以前情人节记得送礼物啊～被比下去了还想耍盘外招，真是小心眼！” 被戳中痛处，格林德沃脸色一黑，阴恻恻扫过她：“闭嘴！艾莉森！” 听到艾莉森提起这事，格林德沃其实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他确实没给阿尔送过情人节礼物。 ……这也不能怪他。 当年暑假他们只在一起了两个月，现在暑假才又重新在一起，根本没有一起经历过情人节。 不过，换作之前，满脑子都是怎么实现伟大理想的他，应该也没心思准备什么情人节惊喜。 反倒是艾莉森送了几百份礼物，情书和新鲜花束。猫头鹰飞满了霍格沃兹礼堂，全是她送给爸爸一个人的惊喜。 格林德沃一想到之前看过的，下属收集到的英国情报——那些关于阿尔收到的情人节礼物的魔法照片——脸色就更黑了。 沉默片刻，他故作镇定，强行挽尊：“……只是礼物而已，谁规定必须要在情人节送了？” 情人节就是商家的营销手段而已，引傻瓜花钱的。 再说了，他现在和阿尔在一起，每天都是在过情人节！根本不需要拘泥于形式！ ……才不是在找借口呢！ 格林德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神情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艾莉森翻了个白眼，一针见血嘲讽道。 “''只是礼物而已''？所以你送了爸爸什么礼物吗？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如何？” 格林德沃顿时僵住。 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准备礼物，甚至连封情书都没有写——以前不住一个房间，最起码还会有信件沟通，附带两句动听情话和赞美。现在都睡一个被窝里，有什么心里话马上就能说，自然也没有那个了。 ……他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后，就不用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了！ 没想到，艾莉森居然会拿这个挤兑他。 可恶！等会儿就去补个礼物…… 在此之前，还是得先把熊孩子镇压住。 格林德沃深吸一口气，冲艾莉森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声音低沉，语气危险。 “艾莉森，要是你再多嘴，我不介意给你点教训。比如，地牢就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 艾莉森马上缩到邓布利多怀里，直接告状，都不需要多说的：“爸爸！” “好啦好啦，别怕，盖尔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邓布利多习惯性抱起女儿，揽进怀里，温声安抚，然后又仰头用那双迷人的蓝眼睛含笑看向格林德沃，“……对吧？盖尔。” 格林德沃被那个温柔缱绻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别开视线，别扭地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阿尔的话。 亲亲艾莉森发顶后，邓布利多语气温柔地提醒格林德沃。 “盖尔，别总吓唬艾莉森了。她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呢……” 格林德沃眼神微暗，抿了抿唇，强行压制住心底翻涌而上的负面情绪。 不过，看着容貌相似的父女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阿尔越是偏袒艾莉森，他就越是嫉妒。 艾莉森满脸乖巧扬起脸，笑吟吟对邓布利多撒娇。 “爸爸～我有礼物送给爸爸！” 邓布利多立刻配合地笑起来，又低头在红发小巫师的脸颊落下一吻。 “是什么呢？小艾莉。” 邓布利多这副好爸爸的样子，看得格林德沃心头火起，只能努力说服自己： 艾莉森毕竟是他们的女儿，年纪又小，阿尔亲近纵容一点也正常，反正阿尔最在意的还是他。 但一看到阿尔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熊孩子身上，格林德沃的心里就酸溜溜的。 他冷眼瞧着两人亲密互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艾莉森吃点苦头。 看着爸爸惊喜到眼睛亮晶晶的样子，红发小巫师突然有点心虚——她说送礼只是想趁机嘲讽一下臭爹爹…… 算了，为了不让爸爸失望，等会儿马上就补一份。 熟练地说服了躁动的良心，艾莉森做作地咳嗽几声，无辜眨眨眼，伸出一无所有的手掌，阴阳怪气暗暗讽刺。 “是纽蒙迦德的空气哒！沐浴着阳光，带着雪山的冰雪气息和水汽，在夏日里格外舒适清新，提神醒脑，水润温和……” 虽然没有实物，礼物只是敷衍糊弄的“空气”，邓布利多却还是笑吟吟认真听着。 小巫师那种浮夸的语气和天花乱坠的吹捧对比空空如也的手心，实在有趣极了。 他被逗笑，笑得乐不可支。 格林德沃黑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艾莉森，明显是听出了熊孩子在嘲讽他什么礼物都没送过（送空气）。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把艾莉森扔出去，让她做自由落体运动，感受一下纽蒙迦德之外真正的阳光，空气和雪山。 碍于阿尔在场，格林德沃只能强忍着，把这股火气压下去。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小孩。 总有一天，他会让小混蛋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一家之主，她该撒娇卖乖讨好的对象。 第76章 福灵剂(if线) 艾莉森笑嘻嘻伸着空空荡荡的手，手心却突然凭空出现一瓶澄澈的，金灿灿的福灵剂。 她从系统空间里取出药剂弄了个小把戏，然后眼中划过笑意，俏皮可爱地向邓布利多眨眨眼，故作神秘道。 “可能是梅林或者雪山之神听到了我对自然环境的赞美和虔诚的祷告，送来了一瓶福灵剂呢～爸爸快点收下它！” 邓布利多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没察觉到魔法痕迹，这份突然出现的礼物确实让他感到意外了——接过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他笑容灿烂，仔细端详着。 金色液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透过阳光撒落一片粼粼的碎金，美丽又梦幻。 这种喝下后可以给人带来十二小时好运，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幸运药水，配制过程极其复杂，材料稀有，而且需要熬制半年的时间，相当珍贵。 当然，如果频繁和过量服用，就会导致眩晕，鲁莽和狂妄自大。 邓布利多笑着揉了揉艾莉森的头发，愉快地收好福灵剂。 他之前没有投机取巧用福灵剂的心思，不过现在时间宝贵，也可以偶尔试试。 有了这瓶福灵剂，接下来研究和做实验应该会顺利很多，不容易被卡在关键处了。 艾莉森偷偷摸摸给格林德沃抛了个挑衅和得意的小眼神。 看清楚了，臭爹爹！这才叫哄人开心！ 格林德沃晦气地从鼻腔里哼出气音。 ……幼稚。 不就是一瓶福灵剂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几天他就去搞一瓶比这更好的！ 格林德沃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阿尔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好东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瓶小小的福灵剂收买。 太没出息了！ 果然还是得快点把回魂石戒指搞到手。 暗中和格林德沃争斗，还占了上风，艾莉森得意洋洋，仿佛得了多大的彩头一样。 邓布利多垂眸掩饰眼底满溢的温柔和笑意，装作没有看穿她的小把戏，还有父女两人的小交锋。 梅林赐福什么的完全就像在哄小孩子，但邓布利多还是感动于艾莉森的这份心意。 艾莉森只是单纯地关心阿不思这个个体的存在，像哄小孩子一样想逗他开心。 自从母亲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他从可以依靠大人的邓布利多长子，瞬间变成了要照顾弟弟妹妹的兄长——还非常糟糕的失职了，犯下了完全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辈子的悔恨。 而盖勒特，阿不福思接连离开后，霍格沃兹里的同事和学生也没有能真正走近他的内心的。 相比福灵剂，艾莉森才更像梅林赐给他的惊喜。 艾莉森对邓布利多而言，已经不仅是女儿了，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爱她，就像爱着这个世界一样。 但很显然，格林德沃并不会这么想。 那边父女情深的样子，只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果然，只有真正属于他的东西，才会让他觉得安心吧。 明明他和阿尔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为什么阿尔还要把关注分给别人？ 想到这里，格林德沃心中的无名之火更加旺盛，冷冷地瞥了眼艾莉森，一把将邓布利多拉到身边。 猝不及防被拽走的邓布利多一脸茫然，回过神来后，无奈笑了笑，轻声呼唤：“盖尔？” ……又开始了，盖尔的醋劲儿可真大，一把年纪了，还得时常注意要哄着点。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些可爱，反手主动握住格林德沃的手，十指相扣。 感受到邓布利多掌心传来的温度，格林德沃心里舒服了不少，却还是抿唇，低声不满道：“……离小混蛋远一点。” “盖尔，那是我们的女儿！”邓布利多哭笑不得，微微摇摇头提醒。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感叹一下盖尔强烈的占有欲。 但也正是这份强烈的占有欲，才让邓布利多觉得安心，能反过来感觉到盖尔有多在乎他，而不是他一厢情愿的盲目爱意。 ……黑巫师会爱人吗？ 或许对于格林德沃这样强势的，控制欲旺盛的人来说，爱就是占有，就是控制，就是唯一的信仰。 邓布利多愿意纵容这一点，甚至享受着这份爱的奴役和控制。 他自己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只不过日常生活中看不出来，在霍格沃兹平静教书时没什么机会展现，而且比格林德沃更理性，也更克制。 但在感情方面，他们是一样的。 最近似也最独特，在对方身上能感受到更优秀的部分的两个人…… ……都渴望对方全部的爱。 被那种迁就纵容的爱意包围着，格林德沃虽然还是不爽，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烦躁了，他随意将头靠在邓布利多肩膀上，无视了爸爸被抢走后哼哼唧唧的艾莉森。 他才不在乎小混蛋怎么看呢。 反正，阿尔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红发小巫师扑过来一把抱住邓布利多的后背。 在女儿和男友的两面夹击下，邓布利多哭笑不得，抵住两人的肩膀，笑着制止。 “别闹了，赶快放开我！” 艾莉森得意洋洋，讨价还价：“那爸爸要带我送的飞天扫帚去打球！有扫帚还去那里租，太浪费了！” 听到这话，格林德沃也不干了，立刻出声阻挠，还松开阿尔，挡在艾莉森面前，隔绝小巫师和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