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幽探异实录》 第1章 滴血的眼球 我是谁？我在哪儿？ 四面八方的黑暗似乎变成了某种实体挤压过来，前方空间变得扭曲，旋涡一样越来越深，似乎要把整个人吞噬进去。 感觉不到身体，无法呼吸，无法有任何动作。不知道是旋涡越来越靠近自己，还是自己越来越靠近旋涡。 旋涡中心出现了一双眼睛，没有眼眶，只有两颗血红色的眼球在毫无规律的轻轻颤动。 越来越近了，甚至能看清血红色眼球表面微微凸起的血管，像有生命一样，一条条蠕动着脱离开，然后慢慢地破裂。 流出的鲜血一部分又重新融入眼球当中，还有一些顺着眼球滴了下来。 一滴，又一滴，似乎能听见的轻微的滴答声。 慢慢地，血红色的眼球逐渐开始从红色逐渐变成褐红色，一股怪异的黑烟夹带着火星从眼球中心的瞳孔冒了出来，整个眼球突然开始剧烈燃烧。 逐渐被火焰吞没的同时不规律地转动着，颤抖着，似乎想要表达着什么。 没有丝毫存在感的身体，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 这时候，随着“咣”一声清脆的响声，鼎羽突然惊醒了。 借着桌面电脑屏幕发出的昏暗光线，鼎羽发现自己正趴在电脑前，看样子是工作的时候睡着了。 低头看了看脚边，一个掉在地上的不锈钢烟灰缸和遍地的烟头，鼎羽苦笑了一下： “该死，有多久没做这个梦了？” 伸了伸已经没有知觉的胳膊，活动了一下刺痛变得越来越严重的脚，拍了拍大腿上落满的烟灰，起来蹒跚迈步到门边打开了电灯开关。 随着灯光的亮起，各个角落一览无遗。 还算整洁的桌面上，放着鼎羽最喜欢的小黑笔记本，旁边是直播支架、手持云台，还有一堆团的很有艺术感的充电线、数据线，剩下的就是一包已经打开的香烟和那个掉在地上的不锈钢烟灰缸。 座椅靠背上搭着几件一看就是换下来的t恤、沙滩裤，随着窗外的微风在轻轻地摆动，似乎在昭示着某些人日子过的有多懒惰。 站在桌子边上的鼎羽看着一地狼藉叹了口气，蹲下开始一个一个的把四散的烟蒂捡到烟灰缸里。随着鼎羽的弯腰动作，一个很不起眼的圆形挂坠从背心儿的领口掉了出来，似银非银的圆形挂坠上有个奇怪的六边形刻痕，像是制造时候就有的，也像是佩戴时间久了产生的磨损。 一个不起眼的挂坠，配上一条闪亮的铂金项链，挂在一个28岁男人的脖子上，多少有些怪异。 鼎羽毫不在意的随手把项链坠子塞回背心儿里，继续蹲在桌子旁边进行“捡烟头”这项有意义的伟大事业。好容易收拾完了遍地烟头，擦干净沾得到处都是的烟灰，抹了一把已经微微见汗的额头，瘫坐在座位上，下意识的摸起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点上。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托着下巴，冉冉飘起的青烟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四散。 看着电脑上未剪辑的视频，屏幕上一个文静的小伙，略长的毛寸头上打着发蜡抓的飞舞张扬，右耳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时不时的反光，让人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仔细观察似乎能看出已经有日子没打理自己，下巴上已经泛出淡淡的青色，被太阳晒得略微有点发红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慵懒的眼神中透出一股让人摸不透的神秘感，蹲坐在礁石上背对着澎湃的大海，在浪花一波一波不停的拍击岩石的声音下，用略带沙哑嗓音对着镜头说着： “各位网友粉丝们，大家好！我是游山玩水带你寻幽探秘追寻各种未解之谜的小羽哥。” “今天是我自驾游的整整100天，也是我来到琼岛的第八天，现在我是在琼岛东边的一个刚开发没多久的景区海边，我所在地方叫做铜鼓岭，这里自古以来就有不少美丽的传说……” 鼎羽重新看了几遍视频片段然后开始动手剪辑配上字幕，上传到自媒体平台的后台保存完毕，今天的工作算是完成。 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发现已经凌晨1点钟。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微风已经停了，再也听不见风吹树林的沙沙声，倒是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声和远处海浪声变得清晰无比。又摸起一支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起身开门来到外面。 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香烟燃烧发出吱吱的响声。 仰头看着吐出的香烟飘向远方，感受着后背靠着的车门坚实的磨砂触感，思绪似乎也随着香烟越飘越高融进了夜空…… 上次做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从十八岁开始，这双血眼就不停的出现在梦里。从最开始每天都要做这个梦，一直到后来十天半个月一次，慢慢的已经习惯。 整整十年了，最近两年都没再做这个梦。 可是今天这个梦又出现了，是否预示着什么呢？ 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些纷乱的想法，低头看着地面洁白如雪的沙滩，鼎羽把光着的脚丫踩在沙子上搓动着，任由沙子从脚趾缝下面钻进去，从上面冒出来，感受着沙子残留的余温。 烟蒂已经烫手，轻轻地将冒着火星的烟蒂向远处的沙滩一弹，一朵流星悄然而逝，消失在夜晚的海边。站起来抖掉脚上的细沙，转身走进了房车。 这是一辆鼎羽花了好长时间根据自己的需求多次与房车厂协商修改后，特别定制的一辆改装房车。 猛禽f150的底盘，订制的硬升顶套件。降顶以后，既能满足自驾游经常遇到的各种特殊路况，可以轻度越野，通过性好，还不怕限高杆和地库；升顶以后，既能够满足像现在一样，偶尔露宿荒郊野外，还能有不错的舒适度。 这辆车的改装不仅花光了鼎羽做自媒体几年的积蓄，还找自家老爹借了不少才最终改造完成。 回到车内，爬上额头床躺下，虽然这段时间连天的赶路，又忙着的撰写文案，录制视频，身体已经很疲惫，但是鼎羽的脑子还在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是支撑不住地时候，伴着阵阵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鼎羽终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2章 奇怪的优盘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鼎羽在阵阵海浪拍打沙滩声，海鸟的鸣叫声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头依旧昏昏沉沉，好像昨天做了一夜的梦，但是醒来仅仅只剩下点模糊的影像。依稀记得自己在不停地逃跑，至于为什么逃跑完全没有印象。 摇晃了一下脑袋，鼎羽决定还是再躺一会儿。侧卧在床上，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 微风，天阴沉的不像话，厚厚的云层似乎要落下来，把海面上的波浪碾平，看样子今天是很难看到太阳了。 昨夜平静的沙滩开始慢慢的复苏，形形色色的游客开始出现在沙滩上，礁石上。应该是等待着日出，不过以鼎羽多年旅行的经验来看，今天这样的天气十有八九看不见日出。 昨天停车的地方，周围已经零零散散停了不少各式各样的车，鼎羽甚至看见两辆保姆车停在不远处，看车贴应该是某个知名影楼的，车上车下有不少人在忙活，这是一对新人旅拍婚纱的队伍。 车边遮阳棚下坐着一对新人，一个分不出男女的化妆师围着两个新人打转。两个新人似乎在一边化妆一边争执着什么。 鼎羽的脑子下意识的就开始思考： 他们在争执什么呢？最有可能是今天的天气原因，因为这样的天气会对婚纱照的拍摄造成不利影响。 女孩大幅的转头、举手、扭身等肢体语言表明了情绪处于激动状态，甚至多次影响到化妆师的操作。男孩视线始终斜向下45度角方向，那个角度除了满地的沙子没有任何能够吸引注意力的东西，这说明男孩心里处于愧疚、胆怯状态，端起的双臂表明他处于心理防御状态，在胆怯、愧疚的同时还有隐藏的不满情绪。 这一切说明这次旅拍或者说今天这次海边拍摄可能是由男孩做主的确定的，因为天气原因会影响拍摄效果，造成女孩的不满。更有可能是行程原因男孩不肯取消拍摄，因为一般旅拍时间安排像赶场一样都比较紧张，这就加剧了矛盾的激化。 那个化妆师虽然看不见正面，穿着又比较中性，无法清晰判断体型，但是从肩宽和脚的大小模糊推断，很大可能是男性，另外比较关键的佐证就是，面对争吵的新人，女性可能会尝试介入调节或者跟双方沟通，而这个化妆师除了化妆这个本职工作之外，没有任何动作行为表现出介入调剂两人的争端，所以这个化妆师应该是男性。 分析完这些，又对着房车顶的led灯胡思乱想了一通，鼎羽才结束了这另类的“晨练”准备起床。 从很小的时候，鼎羽就发现自己的思维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些，逻辑思维很强，因为思维速度的增加，带来的是学习能力的增强，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轻松地完成了整个小学的课程，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后来自己老爹没有任何理由的就禁止鼎羽表现的太过突出，并且强制训练他逐渐学会放慢思考速度。 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鼎羽也就开始适应这种“平凡”的状态，也逐渐的明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但是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高速的思考让大脑“热”起来的“晨练”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一个懒驴打滚接鹞子翻身，从房车额头床上翻了下来，套上个沙滩裤，肩上搭着t恤，穿着人字拖从车里出来，绕道房车尾部拽出外接龙头，胡乱洗了把脸，准备去不远处的市场里弄点早饭吃。 下车以后就听见不远处那对小情侣在争吵： “我早就说今天天气不好在酒店里拍就行了，你偏不听。你看看这天气阴沉沉的怎么拍，白白浪费时间，瞎折腾人。我不拍了行吧！”女孩子冲男孩发了一通飙以后，扭头上了保姆车。 鼎羽也懒得停下等着看男孩的反应，见怪不怪的笑了笑，锁好车迈着八字步一摇三晃的离开。 左手拎着一份“抱罗粉”，右手抱着一个大椰子，边喝边往回走。 天也越来越阴沉，带着海腥味的小风开始刮了起来。 回到车里鼎羽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抱罗粉”，唏哩呼噜的喝干了新鲜的椰汁。开始着手整理资料准备视频文案，想着把昨天拍完的视频下集拍出来。 抬头看了看窗外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天气，拿出手机研究了一下天气预报，结果发现老天爷很不给力。近三天不是大雨就是大暴雨，这回户外工作算是彻底歇菜了。于是在手机app上预定了附近希尔顿酒店的房间，准备彻底放松一下休整三天。 当鼎羽开着他的猛禽来到希尔顿酒店停车场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像锅底一样，豆大的雨点砸到车顶上噼里啪啦直响。 停好车，拖着随身行李，冒着雨优哉游哉的往酒店大堂走去，体会着雨点砸在身上带来的轻微刺痛，让他心里萌生了一种奇怪的孤寂感。 还好这段路并不长，当鼎羽浑身湿透，滴着水站在酒店前台的时候，接待小姐姐张大成“o”型的嘴，说明她已经彻底震惊了。 看着鼎羽不紧不慢神态自若的从防水行李箱里摸出手机、钱夹和身份证，下意识的接过鼎羽递到手里的身份证，登记完毕将身份证和房卡尴尬的还给给鼎羽，眼瞅着鼎羽浑身滴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电梯。 希尔顿酒店的房间还是很对鼎羽胃口的，简约但是不简单，北欧风的装修绝对属于低调的奢华，对得起每晚888的房价。 连着三天的大暴雨彻底打消了鼎羽出去转悠的愿望，除了每天不定时的开直播跟粉丝互动逗贫之外，其他空余的时间鼎羽会坐在大厅面对落地窗的沙发上发呆，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暴雨。 第四天早上终于放晴了，一早起来鼎羽就爬起来跑到停车场开始收拾自己的皮卡，为出发做准备。 当他返回酒店的时候，前台漂亮姐姐叫住他： “先生，您是1006房间的鼎先生吗？请等一下，这里有一个您的某丰的快递，请您签收一下。” 说完就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快递纸盒递给鼎羽，并且让鼎羽签字。 鼎羽莫名其妙的接过盒子，边往电梯走边研究，盒子在手上分量很轻，摇晃了一下好像是有东西。盒子外面贴的单子上寄件人是空白，寄件地址写的是青海省格尔木，寄件时间是30天前。 回到房间，坐在写字台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用气泡棉和胶带紧紧包裹的长条形物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抠开包裹的气泡棉以后，鼎羽怎么也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个青花瓷外壳的u盘。 拿起床上扔着的笔记本电脑，把u盘插上，还特地用火绒查了一下病毒，没什么发现，然后点开桌面上的u盘图标，里面只有一个记事本文档。 这是什么鬼？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鼎羽打开记事本，里面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这个秘密只能留给你！” 这句话后面还跟着六个阿拉伯数字。 鼎羽的脑袋瞬间“嗡”的一下，笔记本失手掉在了床上…… 第3章 未知的数字 这串看似平常的阿拉伯数字，代表着鼎羽的一段已经模糊却又格外深刻的记忆。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这段记忆慢慢的从鼎羽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当时父亲狰狞的脸庞已经模糊，但是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却格外的清晰。 那还是在鼎羽很小的时候…… 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一个很平常的夜晚。 半夜睡的正香的小鼎羽，被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见父亲坐在床边背对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纸片，父亲正在一张一张的将纸片撕碎，揉成团用力扔在地上，满地的碎纸和纸团，就连床上小鼎羽的身边也满是散落的纸片。 小鼎羽拿起一张纸片，看见上面或大或小、或横或竖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这几个数字，好像父亲在计算着什么。 “爸爸，这是什么呀！”小鼎羽举着手里的纸片弱弱的问父亲。 要知道平时鼎福山对儿子十分的和蔼，小孩子难免会有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想法和奇奇怪怪让人气结的问题，调皮的小鼎羽就格外的爱提问。作为教师的鼎福山每次都会乐呵呵的给儿子做解答，即便答不上来的也会用个有趣小故事作为交换。 而这个时候的鼎福山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 糟乱的头发，赤红的双眼，扭曲狰狞的面孔，冲着小鼎羽怒吼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乱碰我的东西，你就不许碰！” 粗重的喘息声从鼎福山微微张开的嘴里冒出来，随着胸口的起伏甚至都带出了气流的尖啸声。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用通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小鼎羽。 小鼎羽吓得用颤抖的双手抓着被子往床脚缩了缩，这样能让他感觉安全一些，开口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 没等小鼎羽的话说出口，鼎福山伸手一巴掌抡了过去。 “啪”的一声，小鼎羽刚到嘴边的话被这巴掌给抽了回去。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被吓傻了，甚至已经忘了哭泣，忘了脸上火辣的疼痛和嘴里的血腥味。 当时的鼎福山似乎也愣住了，傻傻地看着自己举在半空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嗓音对小鼎羽说： “看见这串数字了？看清楚了？认识吗？” 小鼎羽点了点头 “你听好了，这串数字关系重大。从现在开始，不，从今往后你永远都不许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提起这串数字，你最好给我把今天的事情彻底忘掉，听懂了吗？” 小鼎羽的脑子十分的茫然，他完全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贯和蔼可亲的父亲为什么会因为一串数字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动手打了他。 “你听见了吗？问你话呢？到底听懂没有？” 看着小鼎羽一点反应都没有，鼎福山的声调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紧握双拳的手臂已经举了起来，在两侧无意义的挥舞。吓得小鼎羽越发的不敢说话，只是尽力的把自己幼小的身体往墙角缩去。 “你回答我啊！” 看着父亲那带着血丝的双眼离自己越来越近，挥舞的双臂好像下一刻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小鼎羽只好含着眼泪、咬着嘴唇把嘴里的血腥咽到肚子里以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用颤抖微弱的声音回答： “我知道了……” 这是从小到大，鼎羽唯一的一次挨父亲打。 从那以后父亲还是跟平常一样笑呵呵的，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曾经有一段时间鼎羽甚至一度的以为那是自己睡着了做的一场真实可怕的噩梦。 但是右半边脸里面的被牙齿磕破留下的那条沟壑一样的瘢痕，再加上右耳垂的一道破口，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鼎羽，那不是一场梦。 这也是后来鼎羽右耳一直带着一个黑曜石耳钉的原因。 一直过去很久，这件事情才慢慢的在鼎羽心中淡化。 从那以后，鼎羽就再也没喊过父亲“爸爸”，而是直接叫鼎福山“老家伙”，这可能也是他心里下意识抵抗的一种外在表现吧。 时至今日。 突然看见这串数字，让他瞬间有种五雷轰顶头皮发麻的感觉，坐在床边下意识弯着腰将身体蜷缩在一起。 深吸了一口气，鼎羽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海景，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这串奇怪数字的出现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莫名其妙的u盘一定是老家伙留给他的，只有老家伙才知道鼎羽对这串数字印象有多么的深刻。 重新坐在床边，拾起掉落的笔记本电脑，鼎羽的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家里老不靠谱的为什么要寄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快递呢？ 为什么快递是从青海那荒凉的地方寄出来的呢？难道老家伙跑到青海去了？ 自己到这里下榻希尔顿酒店完全是被大暴雨逼迫临时决定的，老家伙怎么会在30天前就知道我会在这个酒店入住呢？ 从青海到琼岛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是以现在某丰的快速速度，这个快递30天才送达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对不起，这个秘密只能留给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有个秘密给我？什么秘密？ “”这六位数字除了提醒我当年发生过的那件事，还有什么其他含义吗？ …… 想到这里，鼎羽发现自己走进了思维死角，实在是不需要把事情思考的这么复杂。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老家伙的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不靠谱”这个名字，听着“嘟、嘟、嘟”的等待通话音，直到听筒里出现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挂断电话等了一段时间以后，继续尝试拨打老家伙的电话，话筒里依旧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整个上午鼎羽都在不停的尝试拨打老家伙的电话，一直到话筒里传出来的提示音变成：“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摆了个大字型，瘫倒在酒店的床上，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吊灯，鼎羽在心里琢磨：“这该死的老家伙到底什么情况，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鼎羽自从成年离家以后，虽然跟家里联系的不多，但至少还算是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或者旅行累了总是会回家看看。上次回家还是3个月以前，看到老家伙能吃能喝，活蹦乱跳的样子，加上老家伙一直痴迷摄影，还喜欢全国到处游荡，哪儿风景好就往哪儿跑，按理说不应该出什么状况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鼎羽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像大家经常会遇到的那种情况，出门以后突然想起有个事情，可是无论多努力，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但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第4章 离奇的失踪 虽然直接见面和电话沟通的次数并不多，托了移动互联网的福，鼎羽和鼎福山父子之间的互动一点也不少。 时不时地微信聊几句，互相打屁嘲讽，鼎羽嘲笑老家伙的摄影作品丑的没边，老家伙鄙视鼎羽的视频直播没有文化底蕴瞎编乱造。 最近一次联系还是“父亲节”给老家伙发了个666大洋的红包。 红包？微信红包？ 对了，发个微信。 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手机微信，列表划拉了半天才找到老头的微信。老家伙的头像是一座巍峨山崖，微信名字就一个字：“山”。打开聊天页面给老头发了一句： “老家伙，在哪儿呢？你是不是又整蛊我？”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刚刚发出的内容前面。 “我擦，这老东西居然拉黑我。”忿忿的把手机扔在床上，鼎羽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老家伙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候，本来压抑在鼎羽心里的隐隐不安，一下子彻底的蔓延开来。 顾不上吃午饭，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随着听筒内“嘟、嘟、嘟”的等待音，鼎羽的心跳也在加快。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接通了，听筒内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声音： “喂，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别耽误你皇阿玛休息！” 听见这一入耳就不由自主让人冒火的声音，鼎羽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祁胖子，这都过了午饭点儿了，你丫还在睡懒觉。” “赶紧给爷起床，有正经事儿找你。”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清醒了不少，不再说混话，而是变成了调侃的语气： “哟，羽哥，今儿个是刮的什么邪风，您这么新鲜找我，有事儿您说话！” 鼎羽也顾不上跟对方贫嘴，开始正八经的说： “别臭贫，说正事儿呢，你知道我家老头跑哪儿去了吗？”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被拉黑，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对方估计听到鼎羽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也正经了起来： “有日子没见山叔了，头些日子听山叔说要去采风。我最后一次见山叔应该是小一个月以前了。” “你也别急，搞摄影的去的地方不是荒滩野地，就是荒郊野岭，保不齐遇见没信号啥的。” “再说，山叔这些年动不动就东颠西跑的，哪次不都消失十天半个月的。过些日子没准儿咔吧一下就又蹦出来了” 对方突然迟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山叔联系不上了？平时个把月也不见你给山叔打一次电话。”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把开始是怎么收到的快递，打开快递里面的奇怪u盘和u盘里面没头没脑的那句话，还有自己的感觉，一口气说给了对方听。 对方听完似乎也愣住了，听筒那边一下没了声音，只留下微弱的呼吸声。 “喂，喂，胖子，你说句话。”鼎羽恨不得把手从话筒里伸过去煽他一巴掌。 “我听着呢，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心里也有点别别扭扭的感觉。” “不行，我得赶紧联系一下我二叔问问情况，你等我消息。”话音没落就挂断了电话，祁胖子好像永远是这么火急火燎的性格。 说起这祁胖子，那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祁胖子，大名叫祁非，比鼎羽小三岁，小时候长得像根豆芽菜，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体格也朝着高大壮的方向发展，越长大越强壮，于是就得了个“祁胖子”的外号。其实他不是胖，而是壮。祁胖子和鼎羽两个人个人从小就一起长大，绝对是穿一条裤子比亲兄弟还亲的发小儿。 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意外事故，造就了一个半孤儿。 一个孤儿是祁胖子，父母都在那场意外中离世；半个孤儿是鼎羽，鼎羽的母亲在那场意外中去世。鼎羽的父亲鼎福山和祁非的二叔祁连海两个人，一起带着鼎羽和祁胖子这俩没妈的可怜娃生活至今。 从小祁胖子就是个小跟屁虫，跟着鼎羽在村子里调皮捣蛋。曾经一度俩人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同一张床上睡觉，同一个锅里扒饭。 一直到成年以后鼎羽离家出走，两个人才算是分开生活，只不过鼎羽隔三差五的返回去跟祁胖子小聚。毕竟两个同时痛失母亲的孩子容易相互凑在一起舔伤，又同时被两个住在一起的糙老爷们养活大，那感情必须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 鼎羽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几次跟祁胖子联系，祁胖子的回答都是联系不上，他二叔也不知道老家伙去哪儿了。 祁胖子又跟他二叔后来又跑去报案，人家说成年人联系不上不超过48小时不给立案，更何况只是电话关机无法联系，说不准是没办法充电，或者有什么事儿给耽误了。气的祁胖子在电话里直骂娘。 随着心里不安的滋长，越来越焦急的鼎羽实在坐不住了，预定了凌晨从琼海返回燕京的机票，电话通知祁胖子去接机。跟酒店打好招呼，把自己的猛禽寄放在酒店内部停车场，然后略作收拾，就打车直奔天涯海角的火鸟机场。 坐在机场的候机室，看着航班提示板上显示的时间，鼎羽几乎是一秒钟、一秒钟的在数着，焦急的煎熬着。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慢慢的度过…… 终于到了登机时间，鼎羽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坐麻的双腿，拎着个双肩包向登机口走去。顺手掏出电话边走边给祁胖子拨了个电话： “胖子，我家老头还没消息吗？” “没有，我跟二叔没少费劲儿也没联系到上山叔。”听着电话那边带着点鼻音的声音，鼎羽知道祁胖子估计也跟着着急的够呛。 “先歇着吧，别忘了到机场接我，我现在登机了，落地给你电话。” 说完，挂了电话把手里的登机牌递给乘务员，走进机舱。 因为赶时间，鼎羽直接订的是商务舱的机票，看了看比经济舱宽阔了不少的座椅，坐在座位上调整好座椅角度，把帽子倒扣在脸上准备休息一下。 …… 山清水秀的小村，村口麦田的田埂上，一高一矮两个小娃娃在疯跑。 “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一个小男孩边跑边用袖口抹着已经流到嘴边的鼻涕。 “说了不让你跟着吧，你快点，回头让婶子追上你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高个子的孩子返回身把摔倒在地上的矮个孩子拽起来，手拉着手继续往前跑。 穿过麦田，就到了山脚下，灌木丛里隐约有一条往山上去的小道，看样子很久没人走过，已经快被灌木丛和野草彻底遮盖住了。 “你跟紧了我，今天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玩。” 说完高个子男孩拉着矮个子男孩的手，一低头一猫腰，钻进了灌木丛中，消失在了那条隐隐约约的小道上。 …… 一个整洁又宽敞的院子里，小男孩拿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在向妈妈献宝。 “妈妈，你看我捡到了什么？漂亮吗？” “祁非也有，我们两个一人一个” …… “尊敬的旅客您好，本次航班即将抵达目的地燕京机场，请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不要随意走动……” 鼎羽在空姐柔和的提示声中醒了过来，活动了一下手臂，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看样子昨天太累了，一沾座椅就睡着了。 有多久都没回河北老家了？多久没见到祁胖子了？ 舷窗外已经可以看见燕京了，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大地，鼎羽在心里思量着。 第5章 空荡的车库 下了飞机，因为没什么行李，鼎羽背着个小包随着汹涌的人流直接往外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燕京机场的人流已经堪比地铁了。 随着人流走到航站楼出口，离老远就看见祁胖子那又高又壮的身影，站在一群挤在一起扎堆等出租车老太太里，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冲着祁胖子举了举手，向着停车场比划了一下。祁胖子会意，也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八月份的燕京，感觉比琼岛还热，也不知道是温室效应，或者热岛效应，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效应造成的，按照专家绕来绕去不知所云的分析结果，反正今年的燕京是格外的闷热。 从航站楼门口离开了空调区开始，一直到停车场，这短短的不到50米距离，鼎羽已经热的浑身上下彻底湿透。 总算是脱离了汹涌的人群，来到了停车场，人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一眼就看见祁胖子靠坐在一辆崭新的帕萨特后备箱上，抽着烟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径直走了过去，祁胖子随手甩了一支香烟过来。鼎羽眼都没眨，抬手接住手腕一翻，手指一抖，香烟就叼在了嘴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顺手从祁胖子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坐进了车里，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从鼻孔冒出来的青烟一直持续了将近三十秒，一看就是飞机上烟瘾憋得狠了。 直到这个时候，鼎羽才顾得上开口说两个人见面以后的第一句话： “你丫又壮了不少，这几个月没少去健身房吧？” 祁胖子坐在驾驶位上，把自己的t恤袖子往上撸了撸，象征性的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已经爆出青筋的二头肌。 “还行吧，除了吃喝拉撒睡，外加玩游戏，剩下的时间我就去健身房看小美女练深蹲。” “挺好，健康。不过健身房就少去吧，那玩意不能停，一停了满身肥肉。” 鼎羽往前欠了欠身子，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和靠背角度，平静的问道： “我家老不靠谱还没消息？” “没有，自从一个月前，山叔说去采风，到现在为止一直没联系过。我二叔也没有山叔的消息，只是知道去了西北，连去了西北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山叔家里我跟二叔也去看了，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什么留言之类的东西，二叔的意思是等你回来再做打算。” 鼎羽把烟头掐灭，扔到了窗户外面，关上窗户转头对着祁胖子说： “走，先回家看看情况。” 然后又把空调开到了最大，嘴里嘟哝着：“燕京越来越没法呆了，忒特么热了，比琼岛都难受。” 帕萨特像游鱼一样，顺滑的从停车场开了出来，一点犹豫都没有，快速融入了机场高速的车流中。 两小时以后…… 帕萨特开进了燕京东边六环外面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当中，停在了最里面的一栋小高层的楼下。 当年鼎羽家的老头子跟祁胖子的二叔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在这个小区一甩手买了4套房子，一楼两套单元房，顶楼两套复式房。 要知道当年这个小区周围还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地，除了听说未来轻轨要路过这里，可以说是一片荒凉，完全看不出任何发展潜力。 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当时很便宜，两千八一平米的房价，现在已经上涨到六万一平米，后来两个老家伙没少拿这事儿在两个小的面前吹嘘，说自己多有投资眼光。 现在鼎羽跟祁胖子两个人住一楼两套，鼎福山和祁连海两个老家伙住顶楼的两套复式。 鼎羽回到自己的住处扔下行李，连口气都顾不上喘，拉着祁胖子进了电梯往顶楼鼎福山住的房子跑。 打开房门，简单的四处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除了家里有段时间没人，到处都有一层浮灰之外，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祁胖子端着手跟着鼎羽到处乱走，边走边说： “你打过电话以后我跟二叔就进来看过了，我俩也不好到处乱翻，反正明面上是没看出什么来，都挺正常的。” 眼瞅着鼎羽从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往二楼跑去，连忙也跟了上去。 来到主卧，鼎羽熟门熟路的打开衣柜，从里面拽出一个小号行李箱，打开翻了翻，回头对祁胖子说： “护照，身份证都不见了。” 说完又站起身来，把床头柜的一个抽屉彻底拽出来，摸了摸抽屉后面的暗格：， “家里的现金也不见了，老家伙平时都会偷偷藏个一两万块现金在在这里，现在也没有了。” 鼎羽看着大敞四开的衣柜，又走过去用手扒拉了几下： “平时换洗的内衣物少了几件，别的什么都没动。看样子老家伙走的时候肯定是计划好的行程，走的并不慌张。” 俩人边走边看，从卧室、更衣室、卫生间，到一楼的书房、客厅、厨房一间一间的仔细查找，一直到一楼的一间特别改造的摄影工作间。发现里面只有一部入门级的单反相机被带走了，其他高端相机、镜头和配套设备一件也没拿。 随后俩人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祁胖子把车钥匙套在食指上下意识的转动着，嘴里抱怨道： “你说山叔也太扯了，出个门走就走吧，好歹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实在不行留个字条也行，这上哪儿找他去啊。再说了，把护照都拿走了。这是几个意思？准备出国采风？出国采风就带个傻瓜单反？” 鼎羽也有点蒙圈了，脑子里不停的思量整件事情的经过。 到底老家伙是去哪儿了？为什么连个只字片语也没留下来？ 怎么会莫名其妙寄了个u盘过来？u盘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联了？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了？还是另有隐情？ 还有什么是自己给忽略了的呢？ 忽然抬头看见祁胖子套在手指头上转圈圈的车钥匙。 对了，车库还没去看看。 抄起扔在茶几上的车钥匙，跟祁胖子一起直奔小区车库。 小区院子里除了地下车库之外，另外单独修建了不少地面上的独立车库对外出售。当时买房的时候，因为一起买了四套房子，开发商赠送了相邻的两个独立车库。两个老家伙又自作主张的把左右这两边的车库买了下来说是留给鼎羽跟祁胖子，这样四个车库就连在了一起。 其中一个车库本来是给鼎羽留着的，因为鼎羽回家的时间很少，老家伙就把自己的两个车库打通了，一间当做工作间、储藏室，放些杂物工具。 鼎羽和祁胖子俩人站在车库门口，在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中，车库的卷帘门慢慢的向上升起。 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库，两人面面相觑…… 第6章 奇怪的举动 俩人走进空空荡荡的车库，站在车库中央，环顾四壁上的工具架上整齐摆放的工具，祁胖子挠了挠头，用怀疑的语气说： “一个月没注意，山叔的宝贝车丢了？还是山叔偷偷开走了？” 本来车库里停着的一辆改装猛禽皮卡也不见了，这辆车可是鼎福山的心肝宝贝，从买回来除非必要改装到改装厂进行，其余的小配制都是自己动手一点点的慢慢改装出来的。 当年的鼎羽和祁胖子很好奇，这个连摸都不让摸的巨大卡车到底里面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奇心也就慢慢的淡了。 鼎羽在上中学的时候，空余时间经常会看着父亲在车库里收拾这辆猛禽，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这款霸气外露的大皮卡，这也是后来鼎羽换车的时候首选猛禽皮卡的原因。 看着车库整整齐齐的样子和完好的卷帘门，没回答胖子的疑问，鼎羽仔细的沿着四周转了一圈，然后打开了通往隔壁车库的门走了进去： “这车库的装了挺不错的报警系统，再加上监控系统，要是被盗了估计早就尽人皆知了。先看看老家伙还拿走了什么，更容易判断他到底去了哪里。” 隔壁的车库被鼎福山改造成了仓库，一排排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户外装备和摄影专用的各种不知名器材。 两个人逐一的检查货架上的装备之后发现，户外野营装备和摄影设备一件也没少。摸不着头脑俩人从车库里出来，关好车库门，鼎羽边往回走边说： “车子不见了，肯定是老家伙自己开走了。看车库里和家里整齐的样子，不像匆匆忙忙走的，肯定是有计划地出发的。” “但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的是，衣物、户外装备、摄影设备老家伙一样都没拿，怎么想也不像是去出远门采风的样子。” 祁胖子没等鼎羽说完就接口说到： “从燕京开车去青海省得2000多公里的路程，山叔要是自己开车估计得开三四天才能到。更何况说是出去采风，啥也没拿开上车就往大西北跑，这也不是山叔的风格啊？你要说这事儿是我干出来的倒是有可能。” “车库不是有监控么，先看看山叔到底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两人回到家里，打开电脑登录监控录像存储的云空间，调出车库的监控录像开始查看。 “老家伙是什么时候跟二叔打招呼要去青海采风的？”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应该是上个月月初的时候。” “那莫名其妙快递上的时间显示是上个月7号从青海格尔木发出来的，老家伙开车去青海至少要3天时间，假设他一到青海就发快递给我，那就是说他应该是3号前后从家里开车出发的，咱们从1号的监控视频开始查起。” 电脑桌前，两个人头挨头挤在屏幕前，看着屏幕上10倍快进的视频，镜头里一辆白色的皮卡停在车库的正中央。 十分钟不到，祁胖子就没了耐心，揉着脖子站了起来。 “查监控还真不是人干的活，给我都看饿了，我先煮个泡面去，你吃不？我给你放俩鸡蛋一个火腿肠补补脑。” 说完就往外走去，看样子准备去对门弄午饭去了。 等祁胖子端着一锅泡面回来的时候，鼎羽已经半仰着靠在电脑椅上了，揉着长时间盯着屏幕已经发痛的双眼。看见祁胖子回来，起身来到客厅沙发边上，劈手抢过祁胖子手里的锅，坐在茶几边上就开始狼吞虎咽。 “爷，您慢点吃，别整的跟难民一样，虽然还有广大同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怎么看您也不像其中一员啊。” 等鼎羽吃的差不多了，祁胖子又贴心的递过来一杯水。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鼎羽才算喘匀了气，瘫在沙发上瞅着祁胖子说： “我擦，这人吧，要是饿了，吃啥垃圾食品都香。就你这修脚擦鞋的手艺做出来的面，我愣是吃出点谭家私房菜的赶脚。” 祁胖子听鼎羽这么说当时不乐意了： “我日，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我这手艺怎么了？我是出名的眼学会了、手学废了的美食家你不知道？” “再说了，您能比我强到哪儿去？您见过哪个富二代吃碗泡面能吃出宫商角徽羽各种声调的？这时候体现出您的满身艺术细菌了？知道的是您老用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正大的养殖基地呢。” 擦了擦嘴，把锅扔到厨房的洗碗池里，鼎羽走回电脑边上，严肃的跟祁胖子说： “别贫了，我大概查了查那些日子的视频，基本确认了老家伙是自己开车走的，但是有个地方比较奇怪，正等你一起研究呢。” 边说边打开一个播放器。 “我把那几天的视频都剪辑了一下，去掉了纯粹的空白镜头，比较有疑点的几个地方我放在了一起，你先看一下，一共加起来也没多长时间。” 说完把胖子按在电脑桌前，自己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支烟，静静的开始思考。 祁胖子难得安静下来，坐在电脑前仔细的看完了监控视频。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鼎羽问道，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看出什么了没有？” 鼎羽来到电脑前面把视频调到开始的位置，一边播放一边分析： “你看，这是上个月2号凌晨的两点钟，老家伙突然出现在车库里，提着个箱子。然后拿着工具钻进驾驶室，应该是在驾驶室里修理什么，或者是安装什么” “注意看，奇怪的地方来了，这是2号的上午8点，老头很正常的走进车库上车，这时候视频会中断，等到视频继续的时候车子已经消失，半小时后车子开回来，下车锁车，关车库门，一切正常。” “从这以后3号、4号、5号连着三天，每天都会到车库一次，只要一上车，视频就会断掉大约1分钟左右，然后车子消失，而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异常。每次出去的时候只有半小时到40分钟的样子。” “车库的监控室通过4g联网的，我查过监控的后台了，视频中断时候的故障日志显示是信号弱无法连接网络。” 看了祁胖子点头认可，鼎羽继续往下播放监控视频 “这是6号早上5点18分的视频，老家伙到车库，上车，然后又是监控失去信号。从这次消失开始，一直到我们到车库检查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你有没有觉得老家伙这几天的行为有点怪？这进进出出奇奇怪怪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7章 中断的线索 祁胖子摇晃了一下脑袋，靠在电脑椅上对鼎羽说： “我脑子慢，你说说看，我来补充。” “那好，我们来分析一下，这几条视频到底有什么问题。” “首先，视频失去信号可以认为是老家伙自己控制的，很有可能是他在2号凌晨装了个什么东西在车上造成的，我觉得应该是信号屏蔽器这一类的装备。他后来每次到车库开车出去的时候，应该是打开了屏蔽器，所以开车离开车库这1分钟左右的时间，监控没有录下来。回来的时候是没有打开屏蔽的，所以回来停车时候的视频正常。” “其次，在他最后一次消失之前的几次进出，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比如紧张，慌乱或者其他什么特殊行为，就是开车库门，上车，信号消失，回来，停车，关门。” “最后一次，6号凌晨5点多的时候，老头带着个小背包到车库，上车，信号消失，离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回来过，看样子是计划好直接出发了。” “那么有几个问题就值得思考了。” “第一个问题，除了头一次视频中断的时间比较长，大概有10分钟左右，剩下每次视频中断都不超过1分钟。说明什么呢？老家伙在头一次视频中断的10分钟内，是不是做了什么？还是调试设备需要10分钟？”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每次出发前中断视频信号，而回来的时候不中断信号呢？” “第三个问题，如果老家伙是6号凌晨5点多出发的，除非他连续三十多个小时不停的赶路，不然他绝对赶不及7号到青海省给我发那个装着u盘的莫名其妙的快递。” 一口气说完这些以后，鼎羽点燃一支烟，嘴里嘟囔了一句： “他大爷的，老家伙到底干嘛呢！折腾人玩呢！” 祁胖子顺手把鼎羽刚点燃的香烟抢了过去，叼在自己嘴里，附和了一句： “对，我觉得山叔这纯粹是闲的没事儿折腾傻小子呢，你也别生气，回头等他回来我替你好好批评他一下。” “不过……”，说到这里祁胖子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看完这几段视频，我总觉得山叔在下车的时候会看一眼摄像头的方向。” “额，让你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监控的角度和清晰度实在是看不清眼神和眼睛的方向，这倒是说明老家伙有可能是故意控制监控信号的，他知道监控什么时候没信号，什么时候在拍摄。” 鼎羽接过话茬子继续分析： “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老家伙到底去哪儿的线索，反倒是引发了更多的疑问。” “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整件事儿都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处处都有诡异。” “咱们从头到尾捋一捋老家伙失踪这件事。” 说完鼎羽抄起书桌上的一张a4纸，开始写写画画。 先在纸的正中央写上老家伙的名字，然后开始在四周画出分支描述现在两个人所知道的线索： 【一个莫名其妙的匿名快递】 青海省格尔木市发出来的，提前30天就从格尔木发出来了，居然寄到了鼎羽临时决定入住的希尔顿酒店，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个特殊的数字】 对不起，这秘密只能留给你，是说有个秘密吗？什么秘密呢？ 这个数字除了代表鼎羽父子俩之间的那个秘密，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系列在车库里的莫名其妙的举动】 连续多日在车库里进进出出的，被监控拍下来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 还有为什么要中断视频信号？每天消失将近1小时到底去了哪里？每次下车似乎在看摄像头到底是下意识动作？还是要表明什么呢？ 按监控视频里的时间推断，老家伙需要连续开一天一夜的车才能即时赶到青海省格尔木发快递给身在琼岛的鼎羽，而且还需要提前预知他随机选定的酒店。这可能吗？ 【一言不合就关机】 跟老家伙最直接的联系方式彻底断了，电话不通，微信拉黑，身份证、护照都没影了，明显表现出老家伙主观不想被联系，或者由于某种原因被动联系不上。 写完这些东西以后，鼎羽在“格尔木”、“中断视频”、“”这三个词上重重的画了个圈，跟祁胖子说： “目前这三个关键点现在比较重要，尤其是格尔木，为什么是格尔木呢？这个地方一定有特殊的意义，也许老家伙真的去了格尔木？” “然后可以肯定的是老家伙屏蔽车库的监控视频是故意的，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最后，这个数字代表着特殊的意义，至于这个特殊的意义是什么，目前还没办法确定。” “所以，现在唯一能够继续查下去的，可以行动的线索就是格尔木。” “也许应该去趟格尔木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至少确定一下老家伙到底去没去格尔木。” 祁胖子在鼎羽分析的时候几次都欲言又止，憋得脸通红，好容易等到鼎羽分析完毕，马上像在课堂上提问一样举手： “我有个问题！” “你说。” “你小子不老实，从琼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话没说完，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u盘里除了那句话还有这串数字？” 鼎羽看着祁胖子认真的样子，对视了1分钟，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个数字有关一段让我特别难忘，但是又特别不喜欢的记忆。” “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我俩礼拜没去上学，我跟你说是爬树掉下来把脸摔肿了的事情吗？” “这必须记得，当时我笑话你好久，看着你在家待着不敢出门，连饭都吃不利索，喝了好几天稀粥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想乐。怎么着，难道还有隐情？”祁胖子乐呵呵的说。 一脸郁闷的鼎羽推了胖子一把，他差点闪一个大跟头，连忙扶住桌子边，摆出一副太极推手的造型： “有话好好说，咱可不兴动手的啊，哥们我也不是吃素的。” “其实当年我脸上的伤是老家伙动手打的，就因为我看见他嘀咕这串数字了，后来警告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所以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啊？山叔还有这么暴躁的时候？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发飙的样子。” “我也没见过，就这一回。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串数字，心里也下意识的回避，可能跟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有关系。” 祁胖子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你是看见u盘里的这串数字才敢肯定，这个u盘是你家老头子寄给你的啊！” “我就不相信你后来没私底下研究过这个数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研究过，赶紧给爷老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 第8章 二叔的秘密 鼎羽让祁胖子挤兑的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无奈回答道： “不瞒你说，我后来的确私底下研究过这串数字，我相信这串数字应该有着极为特殊的含义。” “虽然本身这个数字很神奇，有人说是解开宇宙密码的数字，实际上除了数字有些特殊被命名为‘走马灯’数字，据说是埃及金字塔里发掘出来的。还有数学计算上有一些值得深究的巧合，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证明跟宇宙有关系。” “更何况老头子跟这个埃及传出来的数字，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扯上关系呢？难道说这个数字另有含义？我又不敢直接问老家伙，怕他发飙再给我一巴掌。研究了一段时间以后一直搞不明白，我就慢慢忘了这个事情。” “一直到两天前在一个可能是老家伙寄来的u盘里又看见这个数字，当时惊讶的我差点把笔记本电脑扔在地上。” 祁胖子接过话茬子赶紧提问： “你说的这事，得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吧？合着山叔因为一串数字抽疯了，削了你一巴掌，现在突然又把这串数字提起来，还这么怪异的发个快递，写到u盘里面，就是为了刺激你一下？” “再说了，咱们两家二十年前可都是在老家村里边一起住着呢，我二叔能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到过呢？” 听完祁胖子的话，鼎羽沉默了，看样子好像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的思索着什么。连着抽了两支烟，准备点燃第三支烟的时候，祁胖子急眼了： “我的羽哥哎，您倒是说话啊，琢磨啥呢？不想说话您放个屁也行，可憋死我咯！” 鼎羽这时候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幸亏你提醒我了，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啥线索？” “就是你二叔，你不觉得从听说我家老头子失联，海叔的行为表现有点奇怪吗？” “怎么奇怪了？二叔知道的时候也急的够呛，先是帮我一起联系山叔，后来又跟我一起跑前跑后的去报案，我觉得挺正常啊……” “我觉得不太对，从我联系到你，又联系到海叔，一直到隔天我从琼岛飞回来，你去机场接我，到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海叔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即便是工作再忙，公司里的事儿再多，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失联了，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 “更何况海叔还交代你说，等我从琼岛回来以后再做打算，现在我回来了，海叔不露面连个电话也没有就更奇怪了。也许海叔真的会知道一些我们没查清楚，或者压根不知道的线索？” 祁胖子“蹭”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拉着鼎羽就要往外走： “姥姥的，走，走，走，赶紧的，赶紧去找这老小子，居然敢跟我玩花活，咱俩必须得找他对峙明白。合着咱俩在这儿瞎琢磨瞎着急，敢情我二叔还藏着掖着，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依着祁胖子做梦不等天黑的性格，鼎羽和他两个人马上开车往祁二叔的公司奔去。 正赶上下班的高峰，燕京糟糕的交通状况可是急坏了开车祁胖子。实在吓得够呛的鼎羽，不得已的替下了祁胖子，不紧不慢的在快不起来的快速路上往燕京cbd商务区赶去。 路上摁住了火急火燎的胖子，鼎羽自己给祁二叔打了个电话，说了他们两个过去大概时间，让海叔在公司里等着。 好容易熬到地儿，站在楼下看着眼前这栋写字楼，鼎羽多少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心里暗自盘算着，到底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这个位于燕京cbd的公司，是鼎羽的老爹鼎福山和胖子二叔祁连海他们老哥俩在20多年前一起开办的，主要是进出口各种肉类制品。当年正好赶上进出口生意红利期爆发的好时候，生意越做越大，还在西郊建起了万平米的冷库，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这也是鼎羽和祁非两个家伙从小就没有为钱发过愁，到成年以后也没有一点经济压力的根本原因。 这俩家伙算不上是顶级富二代，至少也算是个小有家产的二代小开。 从公司逐渐进入正轨以后，鼎羽他爹就开始迷上摄影，学起了开蛋糕房的那摄影大师，对生意越来越不上心，动不动就出去采个风，隔三差五就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没踪影。只留下海叔一个人坐镇公司。 这些年公司没让老家伙给霍霍倒闭了，也算是老天开眼。可是鼎羽相信，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有海叔兢兢业业的在公司坐镇经营。 “叮……十八楼……” 随着电梯里柔和的电脑语音提醒，鼎羽停下了回忆，跟祁胖子两个人一起走进占据了十八楼半层的商贸公司里。 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公司的大门敞开着，办公区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董事长办公室里还透出明晃晃的灯光。 俩人推门进去就看见祁胖子的二叔坐在靠窗的茶台边上，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应该是专门等着俩人的到来。 拉了一把正要说话的祁胖子，鼎羽笑眯眯的走到茶台前面坐下： “海叔，好久不见了，您这精气神儿可越来越好了。” 海叔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小羽子，还跟我来这套，在外面这几年你倒是越来越滑了，你俩是我从穿开裆裤看着长大的，一撅屁股我能知道你掉几个粪蛋。” “看你俩这架势，是准备先扬后抑，来兴师问罪的吧？” “二叔，您就甭玩这个稳坐钓鱼台的把戏了，山叔失踪这事儿您多少知道点什么吧？我们俩快急死了。” 祁胖子终于没忍住，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 海叔没接话，拿起茶壶给鼎羽和祁非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先喝口茶，这是个宝岛客户给送来的极品乌龙茶，喝完了有什么事儿咱慢慢聊。” 鼎羽伸出三根手指捏住茶盏，分三口把滚烫的茶水喝喝下去，抬头看见海叔伸了个大拇指出来： “讲究……” “不像我家混小子，天天就是可乐雪碧。” 说完还故意狠狠的瞪了祁胖子一眼，眼里的愁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这玩意有啥好喝的，又苦又涩，大老粗一天装什么高雅，小时候您还不是弄点大叶子茶搁在搪瓷缸子里一泡一天，现在有俩臭钱开始嘚瑟了” 祁胖子端起茶碗像喝二锅头一样一口闷下去，站起身来跑到老板桌后面的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个冰可乐出来，还不忘了拿个雪碧扔给鼎羽。 海叔喝完自己手里的茶，轻轻地把茶盏放在茶台上，冲着鼎羽说道： “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这一天其实我早有预料，有些事儿我跟你爸俩人曾经商量过，本来准备隐瞒你们俩一辈子的，可是从知道你爸失联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毕竟当年的那件事起因是你们两个小东西，最终还要着落在你们两个小东西头上，这就是命……” 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第9章 当年的回忆 没理会祁二叔的长吁短叹，鼎羽着急的把憋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 “我爸失联您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您知道我爸去了哪里吗？为什么联系不上？” 祁二叔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 “我是真不知道你爸到底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儿。” “从祁非给我打电话说你爸失联开始，我知道以你的聪明劲儿，一定会找我问个究竟。” “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事情，所以一直没给你打电话，也没敢去见你。毕竟牵扯的事情太大，也太久远了，知道的越多对你们两个未必有好处。” “当时依着祁非这火急火燎的脾气，拉着我转悠个溜够，也没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再给我详细说说，你怎么知道山哥失踪了？” 鼎羽连忙把前因后果组织了一下，用最简单的话给海叔描述了一遍，包括他莫名其妙收到的u盘，还有回来以后家里没发现什么线索，车库的监控视频里发现老家伙怪异的举动，统统一股脑的都讲了出来。 祁二叔一言不发的听完了鼎羽的叙述，让旁边的祁胖子把老板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跟鼎羽说： “u盘呢？给我，我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鼎羽从口袋里掏出一直没离身的u盘递给了祁二叔，补充道： “u盘没什么问题，我彻底检测过了，里面也没什么隐藏内容，只有一个简单的记事本文件。” 祁二叔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 对面的鼎羽端起茶，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茶，一边严肃的观察着祁二叔的表情。只见祁二叔突然脸色大变，抬头用眼睛扫了一眼鼎羽，那一瞬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开口问道： “你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吗？” 祁胖子好像也看见了二叔的表情，俩人对视一眼，一起摇晃着脑袋： “不知道。” “这不是那什么，就是那埃及金字塔里面发现的数字么？我刷视频看见过有人介绍这个数字，说的玄之又玄的，一会儿说是宇宙密码，一会儿说是外星人留下的。”祁胖子大大咧咧的补了一句。 看着祁二叔皱着眉头直摇头，鼎羽调侃了一句： “海叔，您到底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呢？能别藏着掖着吗？赶紧的，给我俩说说，吭叽吭叽的也不怕憋出内分泌失调。” “就是，就是，都啥时候了，山叔都没影了，你还有啥不能跟我俩说的。这事儿甭管牵扯有多大，有多少坏处。凭我俩这体格也能顶得住，你就给我俩说说吧。”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挤兑着祁二叔。 祁二叔放下电脑把u盘还给鼎羽，然后不紧不慢的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吐了个烟圈，安静了有三分钟才开口： “你俩要想知道，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很久了。一晃眼，你俩也长大了，也该让你们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儿了”。 看见祁二叔的烟已经烧到头了，祁胖子赶紧谄媚的又拿出一支香烟递到二叔嘴里，打着火给点上： “我的二叔唉，您老就别沉浸式体验回忆了，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打小你跟山叔就不愿意告诉我们当年的事儿，光只知道我爹我妈没了是因为一场事故，到底是什么事故？是不是当年发生的事儿跟山叔的失踪有啥关系呢？” 在二人的不停追问下，祁二叔才开口说出了那一段让他俩无比惊讶的往事： “山哥消失肯定跟当年发生的意外有关系，但是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需要你们自己判断，毕竟当时发生事故的时候你们两个都还小，非子估计没啥记忆了，那时候他才3岁多。小羽应该还有印象，毕竟已经6岁了，记事儿了。” 听完祁二叔这句话，鼎羽沉默了，一段已经模糊的记忆或者说一段刻意被深埋，永远都不愿触碰的记忆慢慢的从鼎羽脑子里浮现出来。随着祁二叔的讲述，越来越清晰。 …… 在河北张家口下属的鸡鸣山附近，有一个小山村，村里住着两家外来户。 据说在清朝末年的时候，世道大乱，两个年轻人不知是避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移居至此。 两个年轻人一个姓鼎，一个姓祁。定居以后在山脚下建了个大院子，并且娶了左近的姑娘，算是扎根在这个小村里，一代又一代开枝散叶繁衍至今。 这栋百年老宅子，一直传到了鼎羽老爹鼎福山和祁胖子的老爹祁连云两个人手里，两人相继成家以后依然和睦的共同居住在这个老宅子里。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深夜，山脚下的老宅子突然冒起了熊熊大火，正是这把大火，把老宅子烧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两个半大的孩子和鼎福山在远处抹泪，而祁连海也在这场火灾中身受重伤。 …… 那是八月份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张家口这个时候的天气是白天热的不出门，太阳下山以后正舒服的时候。 鼎福山在太阳下山以后去外面吃了个酒席，虽然没喝多，但是也有七八分醉了。 摇摇晃晃的哼着小曲回到自家小院。进到院子里还特地到厢房隔着窗户玻璃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小鼎羽。 靠西头正房祁连云两口子的卧室还亮着灯，看样子还没有休息，依稀能够听见两口子在悄声说话，应该是孩子已经睡了。 回到靠东边的正房，眼见妻子已经睡下了，醉意上头的鼎福山也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借着酒劲儿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 酒后容易口渴，睡的迷迷糊糊的鼎福山感觉喉咙里火烧一样，就爬了起来想去给自己弄口水喝。端着水杯回到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发现自己的老婆没在床上，应该是出去看孩子了，也没放在心上。 端着茶缸子一边喝水一边来到窗边往院子里望着。这一眼瞅的鼎福山蒙圈了，只看见妻子抱着小鼎羽从房间里出来正费劲儿的往院子中央走去。 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缸子，推门出去往她身边跑去，边跑边小声的喊： “媳妇，媳妇，你这是闹啥呢？这大半夜的把孩子抱出来，着凉了咋办？” 跑到近前，刚准备伸手去拽妻子的胳膊，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妻子似乎压根没听见鼎福山的小声呼唤。 她抱着小鼎羽，背对着鼎福山站在院子中间，嘴里不停的嘟哝着什么。鼎福山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妻子面前，正准备发火。就看见她半闭着眼睛，眼角、嘴角、甚至鼻子里潺潺的往外冒着鲜血，血水顺着下颚流淌下来，已经滴到怀里小鼎羽的脸上。嘴里反复低声重复着“眼睛、眼睛”这两个字。 那一瞬间鼎福山只感觉到头皮发麻，被吓得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没过去的酒劲儿瞬间就吓没了 …… 第10章 诡异的大火 鼎福山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妻子的双臂拼命的摇晃，想摇醒妻子： “媳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这剧烈的晃动妻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把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鼎羽给晃醒了。 小鼎羽睁开双眼，感觉脸上、脖子上湿乎乎的难受，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才借着月光依稀看见妈妈的脸已经完全被血水布满，还在滴答滴答的顺着下颚往下流淌。 …… 夜，静的可怕。 无云，没有一丝风。 似乎除了挂在天上耀眼的月亮散发着惨白的光亮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静止，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息，连山脚下虫鸣树动声也一起消失了。 小鼎羽弱弱的叫了一声： “妈妈，你怎么了？” 就是这轻轻的一声呼唤，她似乎慢慢的挣扎着清醒了过来，眼里的血红色逐渐的退去，眼睛也逐渐的恢复清明。 定睛看清正在拼命摇晃自己的鼎福山，突然瞪大了双眼，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将小鼎羽推到鼎福山的怀里。 双唇微微颤抖着，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快跑！” 这短短的两个字已经让她气喘如牛，顺带着咳出了不少吸进气管的鲜血。奋力向院子门口的方向推了一把抱着孩子，已经吓的六神无主的鼎福山。 这时候，她的双眼又开始变得血红，随着粗重的呼吸，眼角、嘴角一股一股的冒出青烟。 小鼎羽在爸爸的怀里看着妈妈沾满鲜血眼角冒烟的脸庞，也被吓到了。只见妈妈伸出一只青筋暴起呈青灰色的手，似乎想要摸一下小鼎羽的脸。小鼎羽拼命的往鼎福山的怀里缩，随着手越来越近，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只颤抖的手慢慢的缩了回去，鼎福山感觉妻子已经冒烟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随后变得决然。虽然整张脸都已经被弥漫的青烟遮挡，但是鼎福山还是能看清妻子微微抖动的口型： “快跑！” 随后，妻子毅然决然的转身，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院子西边的厨房里。 当时的场景描述起来颇费功夫，但实际发生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个时候的鼎福山也回过劲儿来，被惊的满脑子浆糊的他，正犹豫是追进厨房看看，还是按照妻子的意思带着小鼎羽先跑的时候，突然听见西边祁老大两口子住的房间里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鼎福山立马听出来，这是祁连云的声音。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大老爷们能发出如此刺耳的尖叫声呢？ 下意识的把小鼎羽放在院子当中的地上，转身往祁连云他们两口子的房间跑去。“砰、砰、砰”的砸了几下门，发现屋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似乎刚才那一声刺耳的尖叫是幻觉一般。正当鼎福山举起手准备继续砸门，突然又听见一嗓子渗人的吼叫声。 这回鼎福山没有任何犹豫了，一脚直接把房门踹了个七零八落冲进屋里。 祁连云家里的窗帘比较厚实，屋里一片昏黑，一丝月亮洒下的银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在窗边的地面上形成一条细长的影子。 可是就是在这昏黑的房间内，鼎福山却看见了床上躺人的位置有两个发着红光的亮点。 红光越来越亮，鼎福山的眼睛也慢慢适应了屋内微弱的光线，借着两个红色的光点才看明白，这是祁家嫂子的眼睛。她同样也是满脸鲜血的使劲瞪着鼎福山，嘴里反复嘟哝着“眼睛”两个字。双眼跟妻子一样开始冒出火星，嘴里喷出来的烟越来越浓。 祁家嫂子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祁连云的胳膊，另一只手紧紧地抠在床头的栏杆上。祁连云的胳膊已经被巨大的力量捏的变形，呈现一个怪异的形状耷拉在床上。 这时祁连云看来还有意识，抬头看见了鼎福山，于是扭动着身体，用仅有的一只手支撑起身体，连拉带踹的把旁边已经吓醒，正在不停哇哇大哭的祁胖子丢给鼎福山。 然后只见嘴唇的开合，但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是不停的冲鼎福山挥手，似乎是让他带着孩子赶紧离开。 “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这是鼎福山跟祁连云说的最后一句话。 抱着哇哇哭的祁非转身跑出了房子，碰到听见动静冲进院子里的祁连海。顾不得详细跟他解释什么，只是朝着祁连云的房子那边指了指： “快去！” 然后一手抱着祁胖子一只手拉着小鼎羽飞快的跑到院子外，摸了摸鼎羽的头准备回去看妻子的情况。只听又一声闷响，随着闷响产生的震动，几乎院子里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的碎裂，噼里啪啦的掉在地面上，厨房和祁连云的卧室同时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几秒钟的功夫，浓烟就变成了夹着火苗的黑烟。 鼎福山眼瞅着半开的厨房门开始冒出黑烟，反身跑到院子中央从晾衣绳上扯下晾着的棉被，扔进洗完衣服没来及倒水的大木盆里，湿漉漉的拎起来裹身上往厨房里冲。 浓烟夹着火苗瞬间就把被子烤的半干，鼎福山觉得自己好像把脸伸进了刚开炉的蒸箱里，头发、眉毛立马开始打卷。举着棉被用边缘护住脸闷头往里闯，这时候看见厨房灶台边上，一个人形的火炬蜷坐在灶台边的角落里。 那是他的妻子，已经变成一个火人。 火光的照映下，依稀看见妻子的眼睛冒着血红的光芒，瞳孔、鼻孔、嘴巴不停的往外喷着火苗，高温的烧灼让他无法再前进哪怕一小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化成火人，她的胳膊好像慢慢的举了起来，似乎像是在向他道别。 随后一股爆炸产生的气流将鼎福山推出了厨房，摔在院子中央。甩掉已经着火的棉被，打了个滚，蹒跚的站了起来，看着厨房的火苗已经烧穿了房顶，把夜空映的呈现一种怪异的红色。 又是一声闷响，小院各个房间已经破碎的玻璃窗猛地往外喷吐出一股火苗。像洒水车洒出来的水花一样，只不过窗子里喷出的是火花。 这时候鼎福山才想起祁连海去了祁老大的家里，于是猫着腰躲着窗口时不时喷出的火苗，来到祁老大的屋门口，只见祁连海已经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头部、腹部的鲜血已经流了满地。 顾不上多想，把双手插到祁连海的腋下，拖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院子外面退，地面上的血迹被祁连海的身体涂抹成长长的线条状，就像一副诡异的抽象画作，在不停地向院子外面蔓延。 第11章 尴尬的队长 鼎福山把祁连海拖到院外的路边时，自己也已经支撑不住脱力了，栽倒在了旁边，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时候，院子外面远处已经开始听到人声，同村的村民们看见山脚下的火光，纷纷开始朝着鼎家老宅子聚集。 来到院子附近就看见倒在地上满身黑灰的鼎福山，还有旁边一身鲜血的祁连海，赶紧上来帮忙。 在村长的帮助下，救醒了脱力昏迷的鼎福山，可是村民对于祁连海那么严重的伤势一筹莫展，只好让人借来村里一家做生意送货的面包车，帮忙把两人往最近的医院送去。 临上车前，鼎福山把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孩子交托给村长照顾，坐着车跟着一起赶往医院。 县医院收治了祁连海，万幸的是祁连海看似严重的伤口其实都是外伤，经过紧急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鼎福山的外伤、烧伤也经过简单的处理。留下村民看着祁连海，鼎福山连夜又赶回了村子里。 消防队赶到的时候，火势基本不用控制已经慢慢的越烧越小，很快就自然熄灭了。 家里的宅子已经彻底的化为了灰烬。也多亏当年鼎、祁两家的先人修建这个宅子的时候选了个山脚下的位置，离村里其他的住户有一段距离，这才没酿成火烧连营的大祸。 带队的消防队长找到了鼎福山的时候，他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化为废墟的小院发呆。队长特地向他询问具体失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鼎福山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的讲述给了消防队长。 可换来的却是队长十分古怪的眼神，很客气的留下一句话： “你节哀顺便吧，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然后去医院仔细查查是不是伤到了脑子。毕竟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多少都会有些幻觉之类的产生。” 随后拍了拍鼎福山的肩膀，准备带着消防队员开始清理火灾现场。 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大亮了，仍有袅袅的余烟从宅子的废墟上冒气，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道。 经过火灾现场的清理，消防队员在鼎福山的指认下，从卧室、厨房两个地方找到三具已经完全没有人形烧成焦炭的柱状物体。 鼎福山疯了一样往前冲，即使被村民们拦住联手按在了地上，依然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吼声。一直到好心的村民拿来篷布将尸首彻底遮盖住才停止了挣扎。 村长走了过来，扒拉开按着鼎福山的村民，一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递给他一支香烟： “山子，冷静点，你把自己折腾坏了，孩子怎么办？” 鼎福山用颤抖的手接过香烟，几次都没能把烟塞进嘴里，最后一赌气捏成一团扔在路边的草丛里。 村长又拿出根烟叼在自己嘴里点上递了过去，鼎福山接过香烟狠狠地抽了几口。村长看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冷静下来就好，刚才消防队的跟我说你受刺激太大，要不就是脑子受伤了，开始胡言乱语出现幻觉了。要不再回医院去看看？” 这时候鼎福山才明白，消防队的人估计把他说的话告诉了村民们，大家都以为他受刺激太大，要不就是伤了脑子已经疯了，才会出现一堆人把他按在地上的举动。 大家都不相信他的经历和他讲的话。 冷静下来的鼎福山想明白了，他经历的事情太过于超出想象，如果再不停的解释下去，搞不好真的会被村民当做精神有问题，被关进专门的医院去。 他只能压下心中的苦闷，跟村长打了个招呼： “我没事儿了，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您放心吧。我想过去那边看看，至少也让我看最后一眼。” 村长端详了鼎福山一会儿，可能觉得他真的没什么问题了，眼神也清明了，就挥手招来一个身强力壮的村民陪着他一起往放尸首的地方走去。看样子还是不放心他，怕他看见尸首又发狂。 来到遮盖着的三具尸首旁边，鼎福山刚要蹲下准备拉起遮盖的篷布，陪同的村民连忙伸手拽住他： “山哥，你可得冷静点。” 鼎福山摇了摇手，示意让他放心： “没事儿，我不会发狂的，你不用拽着我。” 然后轻轻地拉起篷布的一角，慢慢的，三个焦黑柱状物体出现在眼前。甚至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完全已经碳化。 看着三具尸首，鼎福山的眼睛又开始发红，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儿声音，用袖口抹了一把流下来的泪水，放下了篷布站起身来，向着火场的方向走去。 老宅的废墟里还有几个消防队员，正在三三两两的忙着清理现场查找火灾原因。看到鼎福山走近，连忙制止他进入火场。消防队长拦在鼎福山的面前很客气的说： “十分抱歉，你现在暂时不能进去，等我们完成工作以后你才可以进去，发现任何需要你指认的可疑物品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因为没法进到现场，鼎福山只好蹲在离宅子不远的路边，村长陪着他一起蹲在路边，一支接一支的不停的吸烟，看着消防队员进进出出忙前忙后。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太阳已经偏西，消防员总算完成了现场勘察工作，队长来到鼎福山身边带有一丝尴尬的表情，压低了语调用奇怪的语气说到： “现场勘察工作已经完成了，很遗憾的通知你，我们没法确认起火爆炸原因，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这么大火的线索。” “现在我可以带你到现场去看看，有些东西还需要你确认。” 说完，把村长留在原地，带着行尸走肉一般的鼎福山走进了老宅的废墟。边走边压低了声调对鼎福山说：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的说法了，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能造成这么猛烈的大火。当上队长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火灾我也经历过不少，现场勘察也经历过很多，但是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怪异的火灾。” “这么猛烈的大火，我只有在化工企业的工业火灾事故中遇见过。可你这是民宅，除非你家里藏有大量的易燃化工原料。” “但如果是化工原料起火又会产生各种有毒有害物质，甚至火焰颜色会发生改变，还有刺鼻、有毒的气味，你家的大火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现象。” “另外，我给你看样东西。” 边说边带着鼎福山来到了西边卧室的残骸附近。队长站在卧室的东墙边上，举起带着手套的手，一挥手，轻松地把青砖砌的山墙一拳打了一个大洞。黑色的粉尘四溅，呛的鼎福山边咳嗽边往后退。 烟尘散尽后，鼎福山看着墙上那水桶粗的大洞呆住了。 第12章 草率的结案 看见鼎福山有些害怕的往后退，队长一把拉住他，轻声的说： “别怕，我不是超人！” 说完摘下手套，沿着大洞的边缘用手轻轻一抠，一块青砖像晒干的馒头一样被轻松掰了下来，用力一攥就变成细灰，随着队长的手掌下翻，飘落的四处都是。 “一般失火温度最高也就是400-600度，可是想把青砖烧的都发酥，至少得一两千度的温度。” “你看看四周，所有的可燃物都变成飞灰，我刚才看了，连你家灶台上的铁锅都有融化的痕迹，这可不是普通的失火能达到的温度。” “最让我纠结的是，我们完全找不到起火的原因，只能初步判断起火地点是西边的卧室和厨房。因为这两个地方的物件燃烧最彻底，温度最高。” “我从心里已经有点相信你的说法了，但是这个说法我不能出现在报告里，原因相信你也能明白。” “所以我只能把这次火灾定性为燃气使用不当造成的意外，请你理解一下。” “另外我已经安排队员尽量不破坏现场，至于火灾的真正原因，只能留给你继续查找，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鼎福山点了点头，跟着队长离开了老宅的废墟。 天已经擦黑了，现场清理完毕，消防队撤走，村民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散去。 村长陪着鼎福山等着殡仪馆的车，随后把家人遗骸接走寄存在殡仪馆。 看着站在路边行尸走肉一般的鼎福山，村长叹了口气： “山子，先走吧。那俩孩子还在我家里，我媳妇给看着呢，先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家没了，人没了，伤心痛苦是应该的，可是你得想想，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呢，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 说完在鼎福山佝偻起来的后背重重的拍了一把。 “先跟孩子在我家住下，还好我儿子去城里打工了，你先住我儿子的房间，凑合几天再做打算。” 听着村长的话，鼎福山的腰杆慢慢的直了起来。 “是啊，我还有孩子要照顾。” 夕阳照在鼎福山的脸上泛出淡淡的光辉，可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却越拉越长显得格外悲凉。 …… 跟着村长回家，安抚了一下两个惊吓到一直不肯开口的孩子，随后连忙赶往医院去探望祁连海。 还没到病房门口，就听见祁连海在房间里嘶吼： “我没事儿，你让山哥来，山哥能证明！” 推门进去，就看见祁连海靠在病床上，包的像木乃伊一样，正在跟陪着他的村民和给他检查的医生发火，看到鼎福山进去就想坐起来，激动地说： “山哥，你跟他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我不是伤到脑子了，也不是受刺激了。” “你倒是说话啊！” 鼎福山见状背对着医生给祁连海使了个眼色，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小海，你伤到头了，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现在跟医生发脾气也于事无补。” 祁连海似乎明白了什么，继续躺下慢慢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准备休息了。如果离近看，隔着眼皮就能看见他的眼球在不停的转动，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跟着医生到了门外，简单问了问祁连海受伤的情况，按照医生的说法，他基本没什么大碍，除了脑震荡有些严重，还有腹股沟有个伤口差点伤到动脉，其余身上看似吓人的外伤安心修养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等医生和陪护的村民离开了以后，鼎福山回到了病房，坐在床边跟祁连海大眼瞪小眼的做了好长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祁连海憋不住了，问道： “山哥，为什么不让我提昨天的事情？我说了他们都不相信，非要给我检查脑子。” “我哥我嫂子，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了啊！那是我亲哥啊！” 说着说着祁连海也悲从中来，哽咽的开始掉泪。鼎福山听他哼唧的也开始心酸，生气的说： “行了，别哭了，大老爷们，没完没了的。我要不是喝酒回来晚了，就跟你哥一起没了。还好救下了俩孩子。” “对了，祁非哪儿去了？你家小羽呢？”祁连海似乎刚想起来还有个侄子。 “我把他俩放村长家了，村长媳妇给看着呢。除了受到惊吓有点不爱说话，没什么大事儿，放心吧！” 说完，鼎福山就把白天在老宅发生的事情完整的跟祁连海复述了一遍，特别跟他强调了一下消防队长跟他说的话。 “现在村里都在传，说咱俩家破人亡受了刺激疯了。还有人说咱俩招上不干净的东西把自家老宅子给一把火点了。” “我劝你别再提当时发生的事情了，回头越传越邪乎真把咱俩当精神病关起来可就麻烦了。既然消防队给定性是意外了，那咱就当意外。” “你给我说说，昨天我让你去救你哥，后来都发生了什么？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满身血昏在门口了。” 祁连海听鼎福山这么问，表情有些恐惧，又有些伤心，看着鼎福山坚定地眼神，伸手拽了拽头上包着的纱布，开始说昨天晚上他的亲身经历。 当时鼎福山救出了祁胖子以后，来不及返回去，只能先把两个孩子带离。 祁连海则是直接冲到了大哥大嫂的屋门口，房门已经被鼎福山踹的稀巴烂了，没有任何阻拦的他就冲进了屋里。 他看到的是半个房间已经开始到处冒火，大哥在拼命的挣扎，身上的好多地方已经冒火。而大嫂紧紧的抓着大哥的双臂，身上也冒着火，尤其是头上，已经彻底看不清面孔。 祁连海连忙顶着热浪走到近前，准备把大哥拉起来，这时候看见了大嫂血红的双眼和七窍喷火的头颅，吓得他一屁股摔倒在床边，扎手扎脚的坐在地下往后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火已经着了起来，那时候他已经退到了门口。 就在他再次爬起来准备救人的时候，浑身一痛就没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 鼎福山略作思考，接着说： “那咱俩的经历的遭遇好像差不多，我也是被一股好像爆炸一样的气浪炸出来的，只不过我当时浑身裹了棉被，所以伤的没你重。” “我现在记忆最深的就是我媳妇那血红的双眼和冒着火的脑袋。” “对，对，太吓人了。” 祁连海听到鼎福山这么说，下意识的一哆嗦，又往后缩了缩。 “山哥，你有文化，你给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难道咱们两家真的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鼎福山没接话，因为他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安慰祁连海： “你别多想，先休息几天，养好了身上的伤。不管怎样，必须得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一定要追查到底。” 随后起身离开…… 就这样，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 毁了两个幸福的家庭，留下了鼎羽和祁胖子算是一个半孤儿。 第13章 奇怪的纽扣 讲到这里祁二叔停了下来，把茶盘上冷掉的茶水倒掉，又重新烧了一壶热水开始泡茶。 看着祁二叔不紧不慢的样子，祁胖子着急了： “哎呦，我的二好叔，不带您这样的，这故事讲了一半怎么还带大喘气的。” 赶紧抢过祁二叔手里的热水壶： “让我来，这点儿小事儿不劳您大驾，您老一个眼神，小的分分钟替您搞定。” “您倒是继续讲啊，我觉着比听故事会过瘾……” 鼎羽在旁边看着胖子耍宝已经无语了。 “我说兄弟，你能靠点谱么？几岁了？还听故事会？海叔说的是咱爹妈的事儿，你可别当故事听了。” “虽然那时候你太小什么记忆，当时我可是深受刺激。我觉着海叔后面要说的更重要，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那场奇怪大火的。” 看见祁二叔正用怪异眼神的看着俩人，鼎羽又补充了一句： “您后面应该是想说这场大火跟我俩有关吧？” 祁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咧了咧嘴： “怎么个意思？合着当年那场大火是咱俩点的？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鼎羽打断了祁胖子的胡乱猜测： “别打岔，不是咱俩放的，但是我估计跟咱俩有直接关系。” “海叔，您继续说。” …… 当时累个半死的鼎福山，安顿好祁连海在医院里住院休养，又回到了村长家里。 从这场大火以后，鼎福山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好多，本来的好好地中学教师的工作也不好好做了。 上课时不时的走神，严重的影响到了教学质量，没到三天就被领导约谈，让他放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先处理家里的事情。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假一放，一直放到了现在。 祁连海在医院里呆了一星期就火急火燎的出院了，一瘸一拐的来找借宿在村长家的鼎福山。 两个人商量，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儿，又实在没心气大操大办，于是就赶在头七之前，到殡仪馆草草的把两家人的后事办妥了。 办完两家人的后事以后，祁连海拉着鼎福山商量： “山哥，你现在一直在村长家里借宿也不是个事儿，要不你干脆带着孩子去我那儿住吧。” 祁连海没什么文化水平，初中毕业以后就开始混社会，给镇上的工厂开货车，经常跑长途，半夜三更的回家。 为了方便，就在前几年祁连云结婚以后，从老宅子里搬了出来。村里给批了个宅基地，在离老宅不远处建了个独门独院自己住。 于是，无家可归的鼎福山就带着小鼎羽暂时借住在祁连海家里。 这回祁胖子和小鼎羽彻底成了穿一条裤子、睡一个床、一个锅里扒饭的好基友。 祁连海把辞了工作，跟鼎福山一起，一边照顾吓得不跟人交流，平时就木讷的待着的两个孩子，一边开始查找造成这场火灾的根本原因。 可是没有任何有用线索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除了做出一些似是而非或者玄之又玄的假设之外，鼎福山甚至跑到了燕京，找一些专家咨询过，又泡在燕京图书馆查阅了许久相关的文献和资料，依然没有一丁点进展。 当日两人看见的现象可以归属于人体自燃现象。 可是人体为什么会自燃？没有合适的理论能够解释这个现象。为什么会发生爆炸？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温度？同样无解。至于鼎福山的妻子和祁连云的妻子嘴里嘟哝的“眼睛”两个字，更是毫无头绪。 至于祁连云的媳妇捏碎了他的胳膊这种事儿，鼎福山打心里把它都当成了幻觉。 毕竟俩人都不是科学家，也不是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更没有现在各种可以大开脑洞的信息获取渠道。 每天闲暇时，鼎福山都会拉着祁连海远远的站在半山腰，怔怔的看着老宅的废墟。 半个月过去了，两个人越过越颓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天忽然而来的一场暴雨浇的老宅废墟飞灰四起，混合了灰尘像墨汁一样的雨水从老宅院墙边的排水口一股一股的流出来汇入路边的排水沟。 鼎福山忽然感觉这时候的老宅就像一个活着的生命，正在一股一股排出体内的毒血，一点点的恢复生机。 他的心里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回到家里跟祁连海商量道： “连海，咱俩就这样下去不行，别忘了还有俩小的等着吃饭呢。继续颓废无事无补，还不如马上开始，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准备先把老宅子清理干净，然后带着俩小的去燕京看看心理医生。” “日子总是要继续的，我想你大哥大嫂也不愿意看着你继续颓废下去，我老婆估计也不想看着我带着孩子活成现在这个鸟样子。” 雨过天晴。 两个人来到了老宅子的废墟，在院子门口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内心下意识的有些抵触这个地方，再也不愿意回到这里，再也不愿意回忆起那个恐怖的夜晚。 相互对视一眼，咬了咬牙，一起抬脚迈进了院子。 “先从卧室收拾起，正房收拾完了再收拾厢房。” 鼎福山嘱咐了祁连海一句，随后迈步走向已经无窗、无门、无顶的三无卧室。祁连海则是往他大哥大嫂的卧室走去。 一场暴雨把废墟里的灰烬冲刷殆尽，堆积在房间的角落，墙面被“黑、白、灰”三色扭曲条纹布满，形成一幅带着一丝丝诡异的画卷。 屋内所有可燃的东西全部变成了焦炭，架子床的钢架还在，床上的木板、铺盖、衣柜、写字台全都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堆堆燃烧过后的焦炭。烧塌的房顶掉落下来，满地的碎瓦片与灰烬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踩在脚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鼎福山撸起袖子甩开膀子，开始一点点的清理房间。刚把钢架子床从窗子扔到院子里，就听见祁连海的喊声： “山哥，你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连忙跑到祁连云的房间，看见祁连海站在床头的铁皮柜旁边冲他招手。 这间屋子跟鼎福山家的卧室一样，所有的可燃物都已经烧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铁皮柜，这个铁皮柜是放在床头当做床头柜用的。 走到近前发现祁连海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问了一句：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祁连海摊开手掌伸到鼎福山的眼前，只见掌心放着一个像“纽扣”一样的物件，光滑圆润散发着荧光，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映衬的祁连海沾满黑灰的手显得格外的晶莹。 鼎福山伸手接过“纽扣”用拇指蹭了蹭，发现有些涩涩的感觉，疑惑的问道： “好奇怪的东西，哪里来的？” 第14章 暴力的实验 祁连海伸了伸手，指着面前的铁皮柜子。 柜子上有一层厚厚的余灰，昨天下雨被雨水淋过的黑灰已经变成了一层黑泥黏在柜子表面，细看发现上面有个地方有一个明显的凹痕。 看样子这颗“纽扣”就是从这个凹痕里拿下来的。 “我一开始没注意，等收拾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纽扣’就稳稳当当的放在铁皮柜子上，奇怪的是，满屋子又是灰又是泥，这个东西一点脏也沾不上。” “而且看着挺光溜的，摸起来又涩涩的，可是涩涩的为什么不沾灰呢？” 鼎福山又用拇指搓了搓这颗“纽扣”的表面，发现不是错觉，的确是涩涩的。看着有些像玉石，甚至还有淡淡的荧光，可是摸上去的感觉完全没有玉石的温润感，握在手里倒像是握了个磨砂工艺的扣子。 “这东西是你大哥大嫂的？首饰？珠宝？” 祁连海摇了摇头，回答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没见大嫂戴过首饰啊？！” “算了，你先收起来吧，毕竟是你大哥大嫂的遗物。” 鼎福山也没当回事儿，让祁连海把东西收了起来，随后两个人继续合力清理着老宅的废墟。 清理完正房以后，就轮到了厢房。 两侧的厢房一边曾经是杂物室和鼎羽的娱乐室加卧室，另外一边是厨房和储物室。厨房的一侧正是当晚火灾温度最高的地方，已经损毁的十分严重，几乎已经看不出曾经的模样，墙壁内外完全被熏得漆黑。 踩在门口的碎玻璃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进到房间里面，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看着现场依然能够想象的到当时的大火有多么的惨烈。 鼎福山环顾四周一圈，发现大部分厨房用具都已经彻底变成了灰烬，少数钢铁制品也有融化的痕迹，再加上黑灰和雨水的侵蚀，彻底成了一片狼藉。 正要开始清理脚下的碎玻璃，就听见祁连海发出一声怪叫： “山哥，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祁连海手指的方向看，那个位置应该是灶台的方向，光线原因看不太清楚那里到底有什么，走近前发现，角铁焊的铁质灶台的台面上，稳稳地放着一个“纽扣”，好像跟祁连云卧室里发现的“纽扣”一模一样。 奇怪的纽扣，发着淡淡的荧光，似乎和周围灰尘泥浆存在于两个世界，就那么干干净净的躺在灶台的黑色泥浆里，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效果。 又一个“纽扣”的发现，让两个人不得不停止了清理工作。来到院子借着阳光仔细端详这颗新发现的“纽扣”。 鼎福山将“纽扣”举起，对着阳光观察后发现，看着荧光流动的“纽扣”并不透明，大约直径一厘米左右的“纽扣”有点像围棋棋子，粗看像是玉石材质，细看发现既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 在手里攥着，触感很特别，有种奇异的磨砂感，可是在“纽扣”的表面又看不出来。 “把你大哥房间里发现的那个，拿给我看看。” 从祁连海手里要过另外一个“纽扣”，两个放在一起对比发现几乎一模一样。“纽扣”的正面是弧形凸起，有点像翡翠戒面，一颗青绿色，一颗灰白色。青绿色的背面有个六边形的凸起，中间是个圆形的孔洞。灰白色的背面有个六边形的凹陷，中间有个圆形的凸起。看这形状，似乎这两个东西本来是一体的。 于是鼎福山把两个“纽扣”面对面一点点的接近，看看是不是能合在一起。 突然“咔吧”一声，两个“纽扣”自动就吸附在了一起，从外表看严丝合缝，就像一个压扁了的黄豆。只不过一边是青色，一边是白色。 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两个“纽扣”从中分开，一人一个拿在手里研究着： “山哥，我觉得这东西不像是家里的物件，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鼎福山也纳闷了，真不记得家里有这么个东西，更何况这玩意离奇的出现在了当晚起火的现场，也是火灾的起始点，要说这两个东西跟火灾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肯定也不是我家里的东西，不过这两个东西为什么在那么高温度下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为什么在满是余灰的房间里丝毫不沾灰，还这么干净？” 后来的一段时间，鼎福山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这两个“纽扣”的研究上。 那时候的人还是比较单纯的，脑洞也没有现代年轻人开的这么大。 为了研究这两颗“纽扣”能承受多高的温度，俩人来到祁连海打工的工厂里，借了乙炔喷灯对着两颗“纽扣”拼命地灼烧，一直到下面垫着的钢板都融化了，两颗“纽扣”好像一点都不受高温影响毫无反应。 祁连海用夹子把纽扣夹起来扔进旁边的水槽中，“噗通”一声，“纽扣”就掉进了水里，没有一点高温的样子，就像把一个小石头扔进水盆一样。 两人瞬间都傻眼了，鼎福山把手伸到水槽里捞出“纽扣”，再三确认一点都不烫以后，把“纽扣”直接放在水泥地上，抄起乙炔喷灯对着烧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用食指碰了上去。 “连海，你试试，真的一点儿都不热，摸上去还有点冰凉的感觉。” 祁连海也试了一下，有些纠结的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来，把这玩意夹老虎钳上，我锉点粉末下来，去厂里化验室化验一下成分。” 说完，祁连海把“纽扣”放在老虎钳上，先是用钢锉想打磨下来些粉末去检查成分，结果磨了半天“纽扣”丝毫无损。 累的脑门上开始冒汗的祁连海一咬牙，拿起角磨机对着夹在老虎钳上的“纽扣”按了下去，顿时火星四射。一直到角磨机锯片被磨掉一半，停下来以后观察，发现“纽扣”还是毫无变化。这下祁连海发狠了： “我还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了。” “山哥，来这边，放液压机上试试看，切不开烧不坏。我就不信10吨的液压机拿你还没办法。” 把“纽扣”放在液压机上，直接开动最大功率，看着液压机缓慢的压向“纽扣”，俩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随着液压机的压杆慢慢的接近“纽扣”，俩人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直到液压机头和底座结合在一起，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祁连海一边操作液压机，一边嘴里嘀咕： “这回还不把你压成粉末。” 鼎福山站在液压机旁边，弯腰瞅着液压机压头和底座交接的缝隙，随着液压机压杆慢慢升起，鼎福山的眼睛越瞪越大。 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第15章 捡来的祸事 正在操作液压机的祁连海看见鼎福山眼睛瞪得好像眼球都要飞出来一样，马上停掉液压机，绕到操作台前站在鼎福山旁边，随后也清晰地看见发生了什么。 只见“纽扣”仍然稳稳当当的放在液压机操作台上，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发生，完全看不出是经过10吨液压机蹂躏过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祁连海惊讶的差点跳起来。 这时候，鼎福山突然抓住祁连海的衣袖，向上指了指，顺着鼎福山的视线和手指的方向，祁连海看见液压机的压头正中央有个光滑的圆形的凹陷，好像压头是专门设计了个凹陷用来放“纽扣”。 10吨压力的液压机愣是没有给“纽扣”带来一丁点儿损伤，反倒是液压机压头被“纽扣”顶出了一个凹坑。 “这特么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祁连海愤愤的骂道。 鼎福山伸手把“纽扣”从液压机操作台上拈了起来说道： “算了，先不研究了，咱俩回去再说。” 两人带着“纽扣”回到家里，对于“纽扣”的研究算是彻底走进了死胡同，无计可施的俩人大眼瞪小眼，祁连海出了个主意： “要不送去专业的机构检测一下？” “不行，等咱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送去，毕竟这两颗‘纽扣’这么奇怪，送的出去未必能取得回来，咱还是先琢磨琢磨别的路子吧。” 按理说，鼎福山是中学老师，平时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杂书，对于这种比较诡异的事情还是有一定接受能力的。祁连海是货车司机，走南闯北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俩人对家里发生的诡异大火做过无数的假设，后来甚至想到了各种妖魔鬼怪，玄学、超自然现象等等，没有任何一个假设能够自圆其说。 时间又过去了小半个月，老宅子也彻底清理完毕，能拆的都拆掉，只留下一片平整的地基，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发现。 两个孩子与那天晚上受过惊吓的表现有了不少好转，至少俩人开始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悄悄话，大人的问话也知道回答，只是还有些蔫头耷脑没精神。 这也是从火灾之后到现在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这一天傍晚，鼎福山和祁连海两个人在小院里坐着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讨论，两个孩子坐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边玩边说着悄悄话。 鼎福山端起酒杯跟祁连海碰了一下，说道： “老宅子也清理完了，再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唯一能解释当晚那场大火的就只剩下‘超自然’现象了。” “我查过好多资料，到现在为止所谓‘超自然’现象，要不就是有人装神弄鬼作假；要不就是彻底没有解释的那种‘未解之谜’。” “如果真的像村里人说的，咱家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得罪了火德星君，这就查不下去了。况且村长不是找高人帮着看了，也没瞧出什么眉目来。” “可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场大火跟咱俩发现的这俩‘纽扣’即便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毕竟这是火场唯一留下的完好的东西，更何况这俩个小‘纽扣’还这么特殊。” “最关键的是到现在咱也没弄明白这两个物件是怎么出现在家里的？也不知道这俩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要是这俩东西引起的大火，咱俩得到这俩东西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啥也没发生呢？” 鼎福山越说越激动，声调越来越高： “有时候我就想，要真是这俩东西造成的当初那场大火，现在拿在我的手里为什么不再着一次火？” “干脆把我也火化了得了，省的现在这样揪心揪肺的半吊子活着。” 鼎福山边说边把“纽扣”在手掌心上下颠动着。 祁连海也是越听越郁闷，从口袋里掏出“纽扣”，“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小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碗碟一跳。 举起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被酒呛咳了几下以后带着五分醉意大声吼道： “这特么该死的鬼老天，有本事你连我们哥俩也收了，反正老子也家破人亡了，早不想活了。” 随着祁连海那“啪”的一下拍桌子声音，俩孩子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小鼎羽瞅见祁连海拍在桌子上的那颗“纽扣”，眼睛一亮，拉着祁胖子轻轻地走了过来，站在桌子边指着桌面上的“纽扣”弱弱地说： “这是我的！” 已经有三分醉的鼎福山正在火头上，根本没听明白小鼎羽说的是什么，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 “去去去，一边玩去，啥东西都是你的，要不要给你也倒一杯，跟我们哥俩喝一口？” 祁胖子看见鼎福山发火了，躲在后面拽了拽小鼎羽的衣服，小鼎羽也有些害怕了，只好拉着祁胖子的手慢慢往后退去。 别看祁连海喝的比鼎福山多，但是他的酒量比鼎福山大，依然耳目聪明。放下手里的酒杯，伸手一把拉住了小鼎羽，把他拽回桌子边上，打断了鼎福山的呵斥。一脸紧张的指着桌面上的东西问小鼎羽： “小羽，你说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是你的？是这个‘纽扣’吗？” 这时候鼎福山也回过劲儿来了，同样一脸紧张的盯着小鼎羽。 只见小鼎羽点点头，确定的回答道： “是的，这个‘扣子’是我的，我跟祁非一起捡到的。” 那一刻，鼎福山跟祁连海都愣住了，纠结了将近一个月的事情终于有了新的线索，而且这个线索居然是孩子带来的。 激动地鼎福山双手紧紧地抓住鼎羽的臂膀使劲儿的摇晃着： “这东西真的是你的？你从哪里捡来的？快告诉爸爸！” 小鼎羽被鼎福山捏的生疼，又看见爸爸面红耳赤的样子，吓得直接哭了出来。祁胖子也被吓得跌跌撞撞的跑回堂屋，躲在门后露了半个脑袋出来偷偷的望着院子里的三个人。 祁连海见状制止了鼎福山发狂，把鼎羽从鼎福山手里拽了出来，搂在怀里： “山哥，别这样，吓到孩子了！” 看见鼎福山冷静了下来以后，同样激动地祁连海深呼吸了几下，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鼎羽： “小羽，跟海叔说，这个‘纽扣’你是哪里捡来的？” …… 回忆讲到这里的时候，祁老二停下了讲述，抬头看着鼎羽问道： “这事儿你记得吗？我觉得你应该有印象，那时候你已经六岁多了，应该记事儿了。” 鼎羽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有印象，而且印象很深刻，虽然这些年都下意识去回避回忆当年发生的事情。但是当年的事情还是像个永远不会停下的噩梦一样纠缠着我。” “火灾当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还是记得一些的，尤其是你跟我爸俩人激动的样子。” “疼痛可是加深印象很有效的手段，我清楚地记得我爸捏的我两只胳膊都淤青了，想忘也忘不了。” 第16章 胖子发现的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旁边传来几声贱兮兮的咳嗽声。 两个人扫了一眼瘫坐在沙发上的祁胖子，只见他嗖一下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看在你几次都忍住了没打断海叔的话，破例让你先发言。”鼎羽带着笑意说。 “我有两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 “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我饿了，这都快夜里12点了，咱们能先吃点儿饭再聊吗？来时候路上我就饿了，灌了一肚子茶水，现在胃里除了胃酸啥也没了。” 祁二叔抬手看了看时间，还真是11点多了，跟祁胖子说： “你研究一下附近有什么吃的，咱今天先到这里，先去吃饭好不好？” 祁胖子听了祁连海的话一下就不满意了： “可别，您的故事我们就听了一半，您还准备来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今儿个要是不把您肚子里这点儿秘密都掏出来，我还就不走了。不然晚上睡觉我都得琢磨这事儿。都弄清楚了，也就不枉我以前被人喊了好几年‘没娘的孩儿’。” “对吧，羽哥？” 鼎羽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跟祁胖子两个人捡来的小物件引发了这么大的灾祸，迫切的想知道后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胖子，你先看看附近有什么还营业的地方，叫点外卖啥的凑合一口。” “得令，请好吧您内，别的不行，这吃我可熟。这边有个‘cbd烤翅’倍儿好吃，而且营业到凌晨，我先叫点烤翅烤肉啥的。” 胖子在app上点了外卖又顺道给自己加了几瓶啤酒两盒烟，才又坐回到沙发上，瞅着祁连海和鼎羽说到： “别愣着，继续说啊，刚才说到哪儿了？” 鼎羽拍着脑门提醒了他一句： “你刚才说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饿了，现在该说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哦，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我想问的是那东西真的是咱俩捡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现在的记忆一直停留在4岁以后，也就是咱们搬家到燕京以后，4岁以前的事儿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鼎羽接过祁胖子的话头说道： “这个问题我能给你一个比较公认的答案，记得以前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研究资料，里面有一篇是说关于小孩子记忆的内容。大概意思是，正常的小孩子成年以后，最早的记忆一般都是3岁以后的，3岁以前的记忆因为多数属于短时记忆，所以被埋藏在大脑的深处再也找不到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个例，有些人可能有一些一两岁时候的记忆，但是大多数是模糊不清的。这毕竟没有个清晰的界限，只能说三岁以前的记忆一般都比较模糊或者比较特殊的回忆会记得比较清楚。” “要是说起来，这‘纽扣’当时还是你发现的呢。” 紧接着鼎羽就问祁胖子： “我问你，你还记得不记得在村里住的时候老宅子东边，半山腰的那个破庙？” 胖子有点犹豫，思索了一下含糊的问道： “你的秘密基地？” “看来你还是能记得的，小时候咱俩在家只要是闯了祸，我就带着你躲到我的秘密基地去。我妈和婶子一整天找不见咱俩，气消了事情就过去了，晚上回去不用挨打。” “有一回，你把我给你抓的蚱蜢都搁到家里咸菜缸养着，后来撒了泡尿进去说要淹死它们，然后又拿盖子捂上了。” “时间一长，我也给忘了个干净，大热天的在咸菜缸里捂了好些日子。婶子突然想用咸菜缸腌咸点鸭蛋，一打开差点吓死，满缸的死蚱蜢还有股子尿骚味。 “甭问，一看这缺德事儿就知道是咱俩干的，拿着笤出疙瘩追着你满院子打。要不是我机灵带着你跑得快，被婶子抓住抽你一顿都是轻的。” 祁胖子听了直乐： “听你这么一说，这倒真挺像我干的事儿。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印象，咱俩逃跑的时候我还摔了一跤，膝盖上摔得不轻。” 说完还卷起裤子秀了秀自己膝盖上的一块伤疤。 鼎羽接着祁胖子的话继续说： “当时我带着你一路逃跑，到我的秘密基地，就是半山腰的那破庙里躲了起来。弄了点香灰给你擦了擦膝盖上的伤，一起躲在贡台后面撒石头玩。” “那破庙四面土墙已经塌了一面，顶子也早就不翼而飞，就剩下中间有个泥塑的贡台还算比较完整。当时有点阴天，你怕下雨没地方躲，就跟我商量准备把贡台底下掏空，弄成个小房子，可以避风避雨。” “咱俩就从贡台侧面开始刨，准备先刨个门出来，然后再把里面往大了扩。结果没想到，挖掉一层黄泥土以后，居然露出了青砖。拿着石头和木棍，连撬带敲的好容易弄下一块青砖，发现里面是个小小的空间。” “可把你乐坏了，说是不用挖了，直接有个小房子，然后扒拉开几块砖，刚够容身你就钻进去了。” “那贡台总共也没多大，一米多见方，里面青砖砌出来的空间更小，你就只能上半身进去，屁股在外面露着。我在外面听着你哇哇叫唤，又听不清你喊的啥，以为你卡在里面了，一着急就拽着你的腿把你从里面拖出来了，你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手里攥着一个‘铁盒子’。” 没等鼎羽说完，祁胖子就急急忙忙打断了他的话： “我勒个去，我不到四岁就这么牛？挖出个洞就敢往里钻？不用想就知道那俩‘纽扣’肯定是在盒子里发现的，对吧？” “是呗，我当时一看你手里攥着个盒子，有些莫名其妙，我就问你是哪里来的。你说就在刚才爬进去的空洞里摆着，你顺手就给拿出来的。咱俩拿着那‘铁盒子’还研究半天，我要打开，你死活不让，说是盒子上面画着妖怪，万一放出来咱俩小命就玩完了。” “我含糊了半天，后来忽悠你说里面没准儿是好吃的，你才同意打开。咱俩又敲又砸的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铁盒子’打开，在里面发现了两个‘纽扣’。” “吃的没找到，不过发现两个漂亮的宝贝也挺开心，嫌盒子拿着太沉，咱俩就把盒子随手扔下破庙后面的山崖，拿着两个亮闪闪的‘扣子’你一颗我一颗，傻乎乎回家献宝。” “我听刚才海叔的描述，还真让你个乌鸦嘴说对了，里面有妖怪，不过没要了咱俩小命，倒是把爹妈赔进去了。” 可能是想起已经去世很久的父母，祁胖子的眼圈开始泛红了。 别看祁胖子平时大大咧咧火急火燎的样子。只有鼎羽明白，他只是用这样的夸张行为掩盖自己内心的伤痛。 看着祁胖子现在沉默的样子，鼎羽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毕竟祁老大两口子去世的时候祁胖子还不怎么记事儿，可是鼎羽能够清晰地记得自己母亲那温和的笑容和当年那晚那双血红的眼睛。 第17章 隐晦的铭文 正当鼎羽跟祁胖子黯然伤神的时候，公司门口的门铃响了。 祁胖子用跟他那庞大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往门口跑去。不一会儿，拎着一堆外卖一摇三晃的回来了。 随手把外卖扔在茶几上，打开包装拽出几根羊肉串，一口一串连吃三串以后才发现鼎羽和海叔诧异的看着他。 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来来来，别看着我。你们也赶紧吃，肚里有粮心不慌，吃饱了不想娘。” 鼎羽跟海叔一看祁胖子这架势，也别抻着了，再待会就只能干撸铁签子了。鼎羽连忙伸手把茶几上的外卖包装都一样样打开，一边动手一边埋汰祁胖子： “你丫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一秒钟前还忧国忧民黯然泪下呢，听见门铃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感情三串羊肉串，您就原地满血复活啦！” “没办法，体积大，消化系统功能强大，吃饱了才能有闲工夫伤神伤心。反正当年的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早一点晚一点知道影响不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祁胖子没皮没脸的回答道。 让他这一搅和，海叔当年的经历也讲不下去了，在祁胖子的带动下，三个人只好先闷头狂吃。 你一口肉，我一口酒，没到半个小时就把一大堆烧烤吃的干干净净，连装菜用铝箔盒子里的汤汁，祁胖子都用烧饼沾着吃了个干净，一边砸吧嘴一边还嘀咕着： “姥姥的，早知道你们这么能吃，我就多叫点儿，搞得我自己都没吃饱！” 说完把最后剩下的半瓶啤酒拿起来，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个干净，最后剩点沫还往嘴里甩甩，打了个长嗝以后往沙发上一仰： “太爽了，好久没这么爽过了。羽哥，上次咱哥俩撸串还是去年夏天的事儿呢吧。” 拿起根牙签，边剔牙边说：“行了，吃饱喝足了，咱继续吧？” 看着祁胖子的嘚瑟样，祁连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赶紧把腿给我从茶几上拿下来，坐没坐样的，你学学小羽，怎么越来越没德行了。” 祁胖子看见祁连海发火了，赶紧收敛了一下坐姿。 等祁胖子不嘚瑟了，鼎羽才开口说话： “咱俩当时把那两个‘纽扣’捡回去，一人一个给老妈献宝，我记得她俩还凑一起研究了半天，说是没准是谁丢的宝石之类的，然后就被没收了。以为咱俩不知道从哪顺来的，谎报军情说是捡来的。谁也没想到当晚就发生那场怪异的大火。”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把咱俩捡到这两个‘纽扣’的事情，跟当年的大火联系在一起。听了海叔的故事以后，我倒是觉得十分有可能那场怪异的大火就是这两个‘纽扣’造成的。”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咱俩就都不知道了，还得看海叔到底跟不跟咱俩说真话了。” 说完跟祁胖子对视了一下，歪着头看了祁连海一眼，表情有些揶揄。 祁连海这么多年做生意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能听不出鼎羽话里有话： “小羽，你也别挤兑我，虽然我当时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带到棺材里去。可是现在你爸失联，你们又找到我头上，那我就绝对不会隐瞒你们，肯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毕竟你爸跟你们俩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那咱就继续说后来你们俩不知道的事情。 …… 当时鼎福山和祁连海发现这两个“纽扣”是鼎羽他们俩小家伙捡回来的，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 连翻追问下才知道，这俩无法无天的小家伙居然把破庙的贡台给砸了。于是俩人就连夜跑到东边半山腰的破庙里去查看。 找到了鼎羽他们俩挖出来的空洞，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就是砌贡台的时候留出来的小小的空间。 灰头土脸的回到家里以后，又开始详细追问两个小家伙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他们的，或者是忘记的细节，这一问还真问出来点东西。 祁胖子想起来那个“铁盒子”上画了个鬼脸，看着特别吓人。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线索，但提醒了鼎福山跟祁连海两个人，那个存放两个“纽扣”的“铁盒子”或许是个重要的线索。再三追问下，才知道俩人手贱的把盒子从破庙后面的悬崖扔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鼎福山俩人又跑到山下，费了不少力气，几乎翻遍了悬崖下的每一个石头，终于在一个石头缝里找到了摔得有些轻微变形的“铁盒子”。 那玩意说是“铁盒子”，实际上几乎是个实心的金属块，里面的空间极小，正中央有两个小凹痕，围绕着两个凹痕一圈有24个圆形凹坑。这个盒子好像专门为了放置这两个“纽扣”铸造出来的。 而且被鼎羽和祁胖子俩人又摔又砸的摧残，表面的边缘的花纹已经有些模糊。盒子的封口处是经过简单的焊接的，所以俩人小屁孩想打开才费了不少力气。 盒子的正面刻着两个六边形的图案，下面有一行铭文：“阳者盛，兴；阴者噬，亡”。背面刻着两个眼球形状的图案，下面有一行铭文：“阳者炙，终；阴者异，更”。 虽然鼎福山是老师，可是对文言文研究的并不多；至于祁连海就更不用提了，初中毕业的水平，连这几个字都认不全。 俩人对盒子上的这几句话研究了很久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基本只能连蒙带猜的。 正面那两个六边形的图案，可能是代表着这两个“纽扣”，可是背面那两个眼球图案代表着什么？难道那一圈圆形凹陷里还有什么东西？可是又仔细问过祁胖子和鼎羽，俩人都确认盒子打开以后只有两个“纽扣”在里面，没有其他东西。 祁连海看着鼎福山对着盒子憋了几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有点着急了： “山哥，你文化水平高，这上面的字到底是啥意思呢？” “不是我不想给你说，是我实在是也没琢磨明白。咱们古代文言文好多词跟意思都是莫名其妙的，有时候一个字甚至能代表好几个意思，我又不是专门研究古汉语的，只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这盒子正反两面的两句话。” “正面这句话大概意思是 ‘阳盛阴衰’；背面是相反的‘阴盛阳衰’，也可以理解为‘男得旺，女得衰’，背面意思相反。当然也有可能说的是‘山高旺，水深亡’，又或者跟太阳月亮有关系。” “结合咱们遇到的事情，我认为好像是说男人得到这个东西以后，会“盛”，“兴”，女人得到这东西以后，就会‘噬’、‘亡’。” “可是后面两句的意思是男人得到会被‘炙’？女人得到了以后会‘异’？这是什么意思呢？” “实在不行我准备过几天去趟燕京，找专门做学问的人给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连海听着一头雾水，除了“阳盛阴衰”这个几个字他听明白了，后面就有点对牛弹琴了。 “也行，找专家了解一下总比咱自己在家里瞎蒙强！” 第18章 惊天的秘密 正当鼎羽沉浸在祁二叔的讲述中，思索里面的各种线索的时候，一个没心没肺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哎呦喂，有悬念了，这故事精彩了。” “羽哥，你也学学二叔，动不动就弄个悬念来个反转，看你那些旅行视频搞的，都是平铺直叙的，稍微多看一会儿就犯迷糊。” “你说这事儿也够科幻的，就咱两家这背景，这经历，写本小说出来必须得爆火。到时候光收稿费卖版权就发了。” “你就别瞎琢磨了，回头我让二叔出个自传得了。” 鼎羽赶紧打断祁胖子的白日梦： “别瞎扯淡，知道你神经粗大。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二叔的经历里面有几个点说不通的。” “首先一个，就是那盒子上的文字，觉得海叔跟我家老家伙俩人有点钻牛角尖了，使劲儿研究文字的意思，估计研究不出什么结果。就这两句话，我分分钟就能想出几十种解释方法，而且都能说得通。” “我倒是觉得应该结合发生的那场怪异的火灾来思考。” “最大的可能铭文里面的‘阴、阳’应该是指‘男性’，‘女性’。这跟我妈和婶子接触到这东西以后发生的‘爆炸自燃’有直接关系。” “但是这又引出另外一个问题，这俩‘纽扣’是咱们俩先得到的，然后是两个妈妈，最后落到我爸和海叔手里。为什么这么久时间了，除了那场大火，为什么咱们四个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呢？” “从正面那句“阳者盛，兴；阴者噬，亡”来看，就有说不通的地方。无论是咱俩还是我爸跟海叔，都没一点儿“兴盛”的意思，反倒是家破人亡。从背面那句‘阳者炙，终；阴者异，更’就更说不通了，咱俩也没被火化了，海叔跟我爸也活蹦乱跳的挺好的。” 把脑子里的分析简单的说了出来以后，鼎羽问了祁连海一句： “海叔，后来我爸来燕京找专家问过这几句话的意思没有？有什么结果吗？” “你爸后来又专门到燕京大学找了个古汉语专业的教授咨询过这两句话的意思。不过当时我们留了个心眼，没带实物去，只是告诉教授说是家传石碑上的碑刻。教授也没给出明确的答案，跟你爸猜想的意思差不多，说是祭祀或者占卜用的东西上多数都有类似意思的文字。” 祁胖子接茬问了一句： “后来呢？文字没研究出啥名堂，那盒子呢？还有那俩‘纽扣’呢？现在在哪儿呢？拿出来让我俩也开开眼，好歹也是我们俩发现的。” 祁连海叹了口气，安抚了一下祁胖子： “现在这两样东西都不在我手里，你也别着急，慢慢往后听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 鼎福山从燕京回家以后，更是郁闷了。 从发生大火开始到现在已经两三个月了，依然没有一点儿进展。 除了得到两个摔不坏、砸不烂，水火不侵的奇怪“纽扣”，还有装“纽扣”的一个实心“铁盒子”，加上盒子上的两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铭文，几乎每个线索都是死胡同，怎么能不让他郁闷呢？ 可是他还是不肯放弃，只要是闲下来，就拿着那个“铁盒子”开始研究，两颗“纽扣”也被放回了铁盒子里。 一天晚上，哄睡了祁胖子和鼎羽以后，鼎福山又坐在写字台前面开始研究这个“铁盒子”。看着盒子上面被鼎羽他们俩暴力砸开留下的各种痕迹，还有盒子表面花纹都被灰尘沾满。 于是就拿起窗台上扔着的一块满是机油的破油布，准备擦拭一下这个盒子。 花了不少的时间，用牙签顶着油布把花纹缝隙里的灰尘清理干净，里里外外都擦个干干净净以后随手放在写字台上就睡下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当鼎福山习惯性的拿起“铁盒子”准备研究一下的时候，突然发现盒子里面，围绕着外边框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赶紧把祁连海叫醒，让他跟着一起参详这突然冒出来的细线。 祁连海在工厂里待过，一眼就看出来这条细细的黑线是什么东西渗透到看不见的裂缝中了： “山哥，你是往这上面抹什么东西了吗？” “昨天闲的无聊，用一块油布里里外外擦了擦这个盒子，谁知道放了一夜今天就出现这么条黑线。” “我估计是油布上面的油脂渗到肉眼看不见的裂缝里面去了，看这个裂缝的形状，估计这个盒子还有个夹层。” “赶紧去拿改锥，撬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鼎福山犹豫了一下，说道： “别这么搞，最好能在不破坏盒子的情况下打开这个夹层。我总觉得这个盒子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别回头咱直接暴力撬开，损坏了盒子以后再出什么问题。毕竟这玩意跟‘人体自燃’有直接关系。” “还是去你厂子里，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不破坏盒子就打开。” 稍微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儿，祁连海也同意了鼎福山的说法。 两人火急火燎地来到祁连海工作的厂子，还特地找了祁连海以前的钳工师傅来帮忙，告诉他是家里祖传的盒子想要打开，看看怎么弄才能不伤盒子把夹层打开。 三个人研究了一下，除了暴力从缝隙的地方撬开，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可是一旦从缝隙撬开那基本上盒子就算是废了，就算不裂开，扭曲变形是跑不了的。 最后还是高级钳工有办法，想要保证盒子不破，只能在一圈裂缝的地方四个角落分别钻四个小孔，如果里面是空心的有夹层，直接钻透以后，就可以用钩子穿过小孔把内盒勾出来，实在不行用线锯穿过小孔直接把内盒和外盒连接处锯开也可以。毕竟这不是一整块金属，而是两层金属镶嵌在一起的。 俩人琢磨了一下，这是不破坏盒子整体性的最好办法了。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在边缘处先打了个孔，确认了里面真是空心的就开始放心的操作。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外盒和内盒分开。中间的夹层中有一个用油纸封住信封大小的薄薄物件。 给师傅留下一条香烟两张“大团结”以后，两人带着打开夹层的“铁盒子”回到了家里。撵走捣乱的鼎羽和祁胖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油纸包裹的物件。 里面是一叠整整齐齐的“罗纹洒金纸”，看样子是个笔记之类的记录，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小楷写满了字。简单翻了翻，封皮写着：“字谕鼎家子孙”，结尾写着：“五狱山人绝笔”，看似是留给后人的遗书。 鼎福山和祁连海凑在一起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没超过五分钟，祁连海就放弃了： “我没文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又是‘余’，又是‘孤’的，山哥你研究好了讲给我听就行了。” 鼎福山点点头开始一页一页细读这些记录。 一个埋藏在历史中的惊天的秘密慢慢的在他的眼前显露出骇人的一角…… 第19章 祖上的遗书 原来鼎家祖上，也就是鼎羽的祖爷爷鼎鸿在晚清也算是个大人物。 光绪六年生人，师从于尹福，师兄宫宝田。出师后随师兄宫宝田入宫，当上了大内带刀侍卫，曾经深受老佛爷恩宠，风光无限…… 说起这尹福大家可能稍微有点儿耳生，但是他师傅董海川大家应该耳熟能详。清末着名武术家，八卦掌创始人，一生坎坷，颇具传奇色彩。至于宫宝田那就更厉害了，清朝最后一任大内侍卫总管，人称“宫猴子”的护卫首领，加封四品带刀侍卫，老佛爷和光绪帝的近身侍卫。 书信的前两页是以自传的形式介绍自己，说白了就是自我吹嘘了一番，说自己拜师学艺，武功高强，忠肝义胆，护卫皇家等等，明显看的出当年的鼎鸿对于成为皇家有品阶的近身侍卫很是得意。 后面的记录画风就变了，作为亲身经历者，详细记述了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一件大事儿“庚子西巡”，也就是民间说的“老佛爷西逃”当中遇到的一件诡异事情的始末。 …… 事情的开始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1900年8月15日。 凌晨听到消息说八国联军攻陷燕京东华门，准备开始攻打紫禁城的时候，老佛爷马上就安排近百个侍卫组织好了队伍出了紫禁城直奔颐和园。 其实老佛爷当年并不像后来民间传说的匆忙而逃，而是早有准备，走的并不匆忙，早在三天前听说联军占领燕京东边的门户重镇以后，就开始做了细致的撤退安排。 先是派李大总管和鼎侍卫秘密组织人手收拾细软、贵重珍宝和各种吃穿用度的物品，整整七八个大楠木箱子。 然后分别派人通知王公大臣，一旦城破到颐和园汇合，开始进行“西巡”。 紧接着派遣鼎侍卫联系了当时燕京有名的李家镖局负责沿途押送这些珍宝。 最后，在走之前的一天，找借口将不服管教并且教唆光绪留下的珍妃扔到了井里，而且是鼎侍卫亲自动的手。 随后老佛爷、光绪等人一行来到颐和园，汇合了王公大臣以及神机营和虎枪营士兵之后，组织了将近2000人的队伍，开始了“西巡”之旅。 ……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鼎羽打断了海叔的讲述，奇怪的问道： “海叔，稍微打断您一下，您说我们鼎家祖上是御前侍卫？还有更离谱的么？据我所知历史上或者野史上从来没过有‘鼎’姓的这么个侍卫统领啊？” “您说这是鼎侍卫亲身经历事儿，怎么这么不靠谱呢？至少我知道的历史可不是这样的。” “不是说当时老佛爷西狩的时候特别的狼狈吗？吃不好，穿不暖，喝碗粥吃俩鸡蛋都激动地不行。” 祁胖子这时候也接茬了： “对，对，对，我看电视上演的特别惨，破驴车，烂车斗，住破庙，吃糠咽菜的，吃碗方便面都给激动哭了。” 祁连海看着俩人反问了鼎羽一句： “你能肯定你们知道的这些历史都是真实的吗？听过一句话叫做‘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吗？” 这一句话把鼎羽和祁胖子给问蒙圈了。心里一琢磨，对啊，我们知道的历史其实未必是真实的。甭说百年前、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还有好多都是修饰过的呢。 祁连海紧跟着又说： “这记录里面写下的事儿，大部分你爸经过细致研究考证过的，虽然有些细节没有办法找到佐证，但至少在理论上是说的通的。所以我们认为这份记录的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鼎羽听了一拍脑门说道： “我说怎么老家伙除了摄影，就是研究历史呢，家里满满一书房的各类历史书籍。搞得我小时候唯一的课外读物是清史稿，见天听他讲野史和历史上的奇闻异事。” “是啊，别说你了，连我天天听他叨叨这些野史、正史故事，也被熏陶成了半个专家了。后来听见他跟我讨论历史我就脑仁疼。” 祁连海无奈的接着说： “其实推断这个事儿的真实性很简单，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怎么看‘老佛爷’这个人的？” 鼎羽还没来得及回答，祁胖子就急头白脸的抢答道： “还用问吗？绝对是奢侈、霸道、心眼多。” 白了一眼祁胖子，鼎羽思索了一下缓缓地说道： “祁胖子的话糙理不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每天吃个饭百来个菜，过个大寿能花掉北洋舰队一年的军费，绝对的奢侈。但是我倒认为可以形容成极度的爱享受。” “至于霸道，相信咱都听过那句‘谁叫我一时不痛快，我就叫他一辈子不痛快’的名言。可以理解为心狠手辣，敢想敢干。” “说起心眼多那就更不用解释了，缺心眼的都让她给玩死了。心眼少了能当政50年？早被人芭比q了。” 替祁胖子把没说完的话补完以后，鼎羽突然沉默了许久，对着祁连海说： “我想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看着海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祁胖子又起急了： “羽哥，不带这么玩的啊，你俩别打哑谜啊。赶紧的，到底明白啥了？给小的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胖子你也别着急，我就问你，你说老佛爷牛x不？” “必须牛x啊，全方位立体的牛x。” “你说要搁你头上，这么流弊的你，会不会穿的破破烂烂，坐个驴车从紫禁城里出来，就带着几个歪瓜裂枣的手下。什么也不带，金银珠宝都扔井里，带点碎银子，偷偷摸摸的开始好几个月的长途旅行？” “那绝对不会，哥们丢不起这人。里里外外到处都是人，那么多官员守卫眼巴巴瞅着呢，灰溜溜逃跑以后还能见人么？这架子必须得端起来。” “还有，要搁我，要走我也得把值钱玩意都带上。最起码带足了，带不走的我再往井里扔。” 鼎羽接着说道： “对吧，顿顿满汉全席的你，爱享受的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当大爷的，能忍受得了吃糠咽菜？这么霸道的你在到处兵荒马乱的时候，会甩开所有护卫，什么人也不带，带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太监自己偷偷摸摸的跑了？” “就不怕碰见个流民、土匪、乱军直接被收拾了？毕竟人家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老佛爷，人家就看见你是一队骡子车还都是老弱妇孺的，不抢你那就没天理了。” “你说，要是搁你头上，兵荒马乱的时候，是待在兵马充足的大队伍里安全？还是自己偷摸跑了安全？” “那我肯定哪儿兵多往哪儿跑，跟着大部队总比自己光杆司令乱跑要安全的多。” “这就对了，别说什么侍卫都跑光了，据我了解整个紫禁城得有千把号侍卫呢，而且高级点儿的侍卫都是八旗子弟，你跑了家里咋办？不怕秋后算账？估计再怎么乱，老佛爷也能凑个百八十人保护着出行吧。” “从紫禁城到颐和园，十来公里的路，不用说坐着车走了，爬着去半天也到了，用得着偷偷摸摸串胡同过小巷七拐八绕的躲猫猫吗？” “所以，我认为鼎侍卫留下来的这个记录十有八九是真的。最不济也有鼎侍卫和师兄宫宝田守在老佛爷身边。”鼎羽肯定的说。 第20章 半夜的惊变 祁胖子夸张的拍了拍手，对鼎羽的分析表示赞同，同时又冒出一句话： “我记得你家不是有本书，号称最后一个宫女写的回忆录吗？你还给我当故事讲过呢。” 祁连海这时候插话了： “那书我跟山哥研究过，我们认为里面的东西很多都不太靠谱。描写紫禁城里面规矩的那些十有八九是真的，写亲身经历“西逃”的那些内容有可能是后人杜撰的故事。” “据说回忆者是13岁进宫的，在老佛爷身边待了八年，亲身经历了‘西巡’事件。换句话说，就是她经历‘西巡’的时候最多也就16、7岁，而她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60多了。” “拿你来说，让你回忆10年前的某一天，你能记得天气是啥？吃的是啥？出门走的哪条路？路上经过有好些马粪臭不臭？住的地方窗户破没破，地上是不是俩破凳子？上厕所地面上有没有蛆？总管对你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姿势，什么表情，说过些什么？” “你别说记住这些细节了，让你说说10年前你过生日的那天你干了什么你都记不得。” 祁胖子一下尴尬了，挠着头琢磨半天，弱弱的说： “连特么去年生日怎么过的我都不记得了，别说10年前了。” 祁连海接着说： “这就对了，即便是你记得某件重要的事情，也绝对记不得这些细节。更何况这个回忆者是回忆将近五十年前的事。” “其中有一段回忆说，老佛爷离开燕京路上实在没得吃了，包了人家半亩地，撸了点豇豆，掰了点玉米棒子，白水煮着吃了。” “咱先不说这么庞大的队伍出行为什么不带后勤补给，就是没带补给，王公大臣出远门自己不知道带点吃的？千多人的队伍，弄半亩地的老玉米棒子和豇豆能够吃？一人一根豇豆，五个人啃一个老玉米？” “按照那个时代惯例来推断，即便是有点吃的也得优先老佛爷啊，哪个王公大臣敢自己藏起来好吃的，让老佛爷撸缸豆啃老玉米棒子？” “还有一点，那个年代的宫女基本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大部分都属于文盲范畴，大字不识几个。只熟悉自己负责的那部分职责，毕竟每部分都有自己一套详细的规矩。” “换句话说，负责梳头的，十有八九不会上菜，负责修脚的十有八九不会铺床侍寝。你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宫女有没有可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能这么有条理有文采的回忆出这么多老佛爷身边的事情？” “所以我们认为，替小宫女写这些记录的人自己臆想添油加醋的杜撰可能性比较大。” 鼎羽心里也很赞同祁连海的说法，毕竟自己老爹跟海叔一起研究了那么久，总会有些靠谱的推论的。 既然证明了鼎鸿留下的记载有可能是真的，那对于后面他到底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鼎羽就更好奇了。 …… 老佛爷西行的前几日的确受了点苦，遭了点罪，只是因为出了燕京以后的第二天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住宿地，毕竟当时兵荒马乱的燕京周边富户能逃的逃、能跑的跑，到处残垣断壁，所以只能风餐露宿。 可是从第三天开始就又恢复了有吃有住的好日子了。而且离燕京越来越远，也就是说越来越安全了。 时至第四天、第五天，老佛爷连车都不用做了，怀来知县给准备好轿子。 洋兵也没追上来，不用火急火燎的赶路。到了土木堡驿站，甚至还聚了个餐，吃了顿“饺子”。 第六天到了鸡鸣驿彻底舒坦了，鸡鸣驿有名的富户“土财主”贺家把自己家连环五进的院子贡献出来给老佛爷住宿用，好吃好喝伺候着，老佛爷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一路风尘仆仆又加上担心洋兵追上来把这帮遗老遗少的给一锅端了，老佛爷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也没工夫把玩自己带出来的宝贝。 这一消停下来吃饱喝足了又开始嘚瑟了，准备拿出来把玩一下。 要说老佛爷钟爱的宝贝里面有两件可以说是从不离身的重宝，连西逃都时刻带在身边，根据鼎侍卫描述，一件是翡翠白菜，另外一件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变故就发生在当晚。 ……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鼎侍卫安置好了老佛爷一家人以后，站在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值夜。 其余的人都已经就寝，漆黑院子里安静的可怕。一阵阴风刮过，身后老槐树上的树叶发出凌乱的唰唰声，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只有老佛爷的房间内依然还有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子传出来，门口侍寝的两个宫女已经累的歪歪斜斜的靠在墙上了。 有一瞬间鼎侍卫好像看到老佛爷房内的灯光似乎明亮了许多，紧跟着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咕咕、嘎嘎”婴儿哭啼般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嘹亮，但是特别有穿透力。 那一刹那鼎侍卫甚至感觉这阵哭啼声就好像穿过自己的皮肤血肉，直接打在了骨头上一般，带来了一阵阵阵的颤抖。 多年习武和护卫生涯让他下意识就向主子所在的房间靠近，聪敏的耳目让他在一瞬间就判断出声音来自院子周围的树林，这应该是夜鸮在嚎叫。 就在他移步向老佛爷的房间的时候，“嘎嗷……”一声刺耳响亮的叫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从他身后的老槐树上响起之后，逐渐带着回声远去，不远处的鸡鸣山也响起一阵阵回音。 这时候听见老佛爷的房内一声脆响，应该是惊到老佛爷了。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佛爷房门前请安。门口侍寝的宫女好像也吓到了，瑟瑟发抖的一并跪在房门前。 李大总管、崔副总管从隔壁跑了出来，看他们穿戴整齐的样子应该也是一直没休息，所以才这么快出现在门口。 只听见房内一声略显慌张的声音响起： “小李子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李大总管进去时间不长，就出来召唤鼎侍卫觐见。 鼎侍卫弓腰低头进到房间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火炕边地下有不少碎片，看样子是翡翠碎片，稍微抬起点眼皮子扫了一眼，就看见炕桌上放着一个黄锦帕盖住的长方体东西。随后低下头不敢言语，等着老佛爷训诫。 这时候看见李大总管伸手将炕桌上的那块黄锦帕揭了起来，露出下面遮盖的一个长方形盒子，盒子上面放着两个散发着荧光的“纽扣”。 李大总管看着鼎侍卫严肃的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微臣不知。” 这时候老佛爷铁青着脸，带着一股怒气开金口了： “此物藏于翡翠白菜当中，不详。你带着此物秘密回宫，彻查此物由来，一定给我弄清楚了到底是谁想坏我大清。” “你带着‘小祁子’跟你一起回去办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一定要收紧口风，如若让第三个人知道，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老佛爷说到这里声调又压低了下来： “按理说这个事情应该让少滦跟你同去（宫宝田，字少滦），可是他要护着我们继续西行，只能派个贴身小太监跟着你一起，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第21章 鼎家的来历 当时鼎侍卫听到老佛爷说的话，立马吓得腿打哆嗦了。 这关乎大清王朝的事儿，那可大了去了。 还没敢接话，就看见李大总管轻轻的把盒子打开，将两个“纽扣”拿起来放在盒子里。盖上盖子，又用黄锦帕包好，送到了鼎侍卫的手里。 “微臣领旨。” 虽然害怕，但是也不能拒绝，鼎侍卫只好跪下领旨，起身正要退下的时候，老佛爷又发话了： “小李子，鼎侍卫此行凶险重重，燕京兵荒马乱，赏赐些盘缠给他。” 说完话，李大总管从太后身边的行囊里取出个小包裹交给鼎侍卫后说： “小祁子跟着我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为人机灵，头脑灵活，带着他也算有所臂助。你连夜启程速速返京，秘密调查不得有误。” 鼎侍卫谢过老佛爷赏赐以后，就带着祁姓小太监连夜出发赶回燕京。 当着老佛爷的面没法研究这个盒子，偷偷摸摸回京后才和小祁子一起开始研究这个盒子，同样也发现了盒子上的“铭文”。 当看到“阳者盛，兴；阴者噬，亡。阳者炙，终；阴者异，更”这两句话也是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暗指老佛爷垂帘听政，又是“亡”又是“更”的。 这绝对是犯了天大的忌讳，但是知道这个秘密以后，要是万一查不出来什么东西，那可不是犯忌讳的事儿了，而是诛九族的大罪。 于是鼎侍卫心惊胆战的开始了秘密查访，要知道那时候的燕京已经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兵荒马乱的。 期间发生了什么鼎侍卫没有详细记录下来，只是用一句话来形容： “历时一年，九死一生，历尽艰辛，悔未尽得知。” 大概是这一年里，费了好大劲儿，几乎送命总算查出一些线索，但是没查到最关键的。 …… 老佛爷“西狩”一年后，正式起驾回銮。 回到禁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秘密召见鼎侍卫汇报秘查结果。 可是听了鼎侍卫的密报这一年的秘查成果之后，老佛爷虽然不悦，但是听着也有点发蒙，于是传下懿旨： “既然此事如此怪异，那你就继续隐姓埋名秘密查访，不得走漏消息，必要时动用一切可用之人力、物力、财力。” “着令鼎鸿负责成立秘密组织，搜集、研究古今中外所有奇闻异志，并赐名为《志异堂》。” “同时安排抹去关于鼎侍卫所有信息，宫内任何人相关人等不得提起鼎侍卫和祁太监，否则一律处斩。” 本来准备回去交个差然后领死，结果没想到峰回路转。 但是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接了老佛爷懿旨以后，开始继续追查下去。 按照老佛爷的指示，鼎侍卫带着小太监回到了当时的商业重镇，塞外明珠张家口。 明里开设镖局，驼队马帮走南闯北，几乎控制了整个张家口的商业往来，南至两广，北到库伦都有鼎侍卫控制的驼队、马帮、商队行走，借着商队全国各地的往来，搜集相关消息。 暗地里又以经营商务会馆的名义，组织起“志异堂”这个秘密组织，吸纳各类知识分子、奇人异士以保留、护卫国家文化传承为口号，负责搜集、研究各类奇闻异事的信息和资料，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斥资收购各种奇怪的物品进行研究。 在老佛爷暗中支持下，巅峰时期无数能人，甚至大内的不少高人暗地里都属于“志异堂”的秘密成员。 无论驼队生意多大，“志异堂”有多少能人加入，鼎侍卫始终没有忘记的就是借着这些助力暗地里调查“盒子”的相关线索。 这一查，就整整查了八年，越查越深，虽然仍然没有查出结果，但是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这时候突然听到噩耗传来，老佛爷驾鹤西去，天朝将亡，天下大乱纷起。 八年探索已然成了一场空，这下鼎侍卫彻底成了没头苍蝇，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照常经营着镖局商队的营生，得过且过的活着。 正当鼎侍卫浑浑噩噩的苟且偷安的时候，唯一知道鼎侍卫身份的李大总管找上门来，说是散尽千金，已经告老，怕仇家找上门来，只求寻个安身之所。 已经六十多岁的李大总管，走镖的营生是干不了，鼎侍卫只好将李大总管安置在镖局账房当了个管账先生，并且把当初李大总管亲手交给他的“盒子”，交还于李大总管。老佛爷没了，给了李大总管也算是了了心头一桩心事儿。 可是刚把李大总管安顿好没两天，就发生了一件特别诡异的事儿。 半夜镖局的账房莫名其妙的起了大火，一把猛烈的大火差点蔓延到整个镖局，幸亏救得及时，可是账房彻底烧成了灰烬，李大总管最终也没能逃得性命安享晚年，而是葬身在熊熊火海当中。 更让人惊讶的是，事后鼎侍卫清理账房残骸的时候，愕然发现，李大总管身子烧没了，就只剩下个头颅。而交还给李大总管的“盒子”却安然无恙，里面的两个“纽扣”也是完好无损。 难道是这个“盒子”引发的大火？鼎侍卫很是诧异，自己得到这个“盒子”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点儿问题，为什么交还给李大总管以后，没两天就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这下世上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没了，鼎侍卫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于是将李大总管的仅存的头颅和骨灰送回给他燕京的家人，并叮嘱其亲属以防万一，先散播谣言故布疑阵，然后秘密安葬，三年后风头过去再发丧上报说病逝家中。 这时候眼看着天下大乱，而自己也已经心灰意冷。 鼎侍卫就把这些年来搜集的资料和积累的财富藏于秘密地点，并且把查到的跟“盒子”相关的惊天秘密的线索记录下来，分别埋藏起来。 处理变卖了明面上的生意以后，带着小祁子，回到了当年老佛爷下榻的鸡鸣驿附近隐居下来。把这些年老佛爷赏赐的物件，分成两份，一部分小物件偷偷藏在当年老佛爷下榻的大院里，还有一部分大件藏在怀来县城城墙里。 隐居后的鼎侍卫娶妻生子，而祁姓小太监则因适逢天下大乱，收养了几个孤儿，也算是开枝散叶。 在知晓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将自己的经历记录下来，藏在“盒子”的夹层中，并且留下了只有鼎家后世子孙能够破解的线索。期望出现个聪明绝顶的后人能够继承自己的遗志，彻底查清“盒子”的真像。 为了藏匿盒子在后山半山腰修建了一个祠堂，将盒子埋藏于祠堂贡台底座下面。 这就是“祁”、“鼎”两家的来历。 “盒子”则是一直稳当当的埋藏着，一直被年少的鼎羽和祁胖子无意发现，随着重见天日后引发了家破人亡的大祸。 第22章 惊讶的胖子 祁二叔一口气讲到这里终于停了下来。 鼎羽起身伸了个懒腰，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集中精力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原因，就听见他身上的骨头都咯嘣咯嘣直响。 祁二叔则是重新泡了一壶茶，端起一杯开始细品，看着祁二叔和鼎羽都不言语，祁胖子坐不住了： “后来呢？二叔您不带这样的啊，哪儿有说书说说半截的？就是半截了，也有句且听下回分解吧！” “合着我听了半天，结果咱们祁家是小太监的后代？这不科学啊！” 祁二叔没搭理祁胖子，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鼎羽，问道： “小羽，你从小就聪明，脑子转的快，有时候成年人都跟不上你的思维，你来猜猜后来会怎样？” “羽哥，赶紧的，别卖关子，说说你听出啥问题了？”祁胖子着急的问道。 鼎羽琢磨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开始分析： “胖子你也别着急，这故事有点复杂，我听的还有点蒙呢，咱们先捋一捋大概的经过。” “我家老头跟海叔追查家里发生的大火，发现了‘盒子’跟‘纽扣’。” “‘盒子’里有我家祖上留下来的记录，说明了这个从老佛爷的翡翠白菜里冒出来的‘盒子’很特殊。” “然后鼎侍卫就被迫也好，临危受命也好，开始长达一年的追查未果，后来老佛爷看见线索又命令继续追查。一直查了八年，最后还是没结果，却得到了关键线索。” “老佛爷没了，李大总管接手了盒子，莫名其妙烧死了。” “最后鼎侍卫心灰意冷以后带着‘盒子’隐居了，到现在被咱俩发现，也引起了莫名其妙的大火。” “大概这么个过程吧？” 祁胖子接口说到： “是啊，我有点没搞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盒子在你家祖上鼎侍卫手里这么久都没啥问题，一交还李大总管马上就来了场大火？” “还有一点，不是说留下了只有你们鼎家子孙能破解的线索么？怎么你不知道？山叔知道？” 鼎羽估计也说的有点口渴了，拿起面前已经冷了的茶水一口气喝掉，摇晃了一下脑袋好像要把纷乱的思路整理一下似的： “胖子说了两个最明显的关键点，其实还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推论一下。” “首先，根据鼎侍卫的记录，烧死李大总管的大火，十有八九就是‘盒子’或者‘纽扣’引起的，烧死你父母和我母亲的大火是‘纽扣’引起的。而‘盒子’和‘纽扣’在鼎侍卫和祁太监手里八年多的时间也没发生问题，那就说明一个问题。” “‘盒子’和‘纽扣’在一起的时候，很可能不会引起怪异的自燃现象，只有分开的时候，接触到‘纽扣’的人才会出现问题。可是这又说不通了，海叔跟老头包括咱俩都单独接触过‘纽扣’，也没出什么问题。关于这一点我有个推论，可是又没直接证据，后面我再说。” “其次，鼎侍卫的记录里说留下了只有子孙后代能破解的线索，这个我觉得应该是一代一代口授相传的东西，类似于家训或者是信物。我家老头子应该是弄明白了是什么，所以他才能够追查下去。” “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这个奇怪的数字，老家伙的行为是摆明了传给我了。可是我没弄明白的是这个数字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吗？还是老家伙通过其他渠道得到的？我记得老家伙是遗腹子，还没出生我爷爷就没了。” “最后，想要弄清楚祁胖子父母和我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得弄清楚鼎侍卫的遗志到底是什么？有很大的可能是‘盒子’和‘纽扣’的来历，而且貌似这个‘盒子’和‘纽扣’除了引发自燃大火，应该还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功效或者作用。” “鼎侍卫用了八年多的时间追查，说是得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那就是说‘盒子’是极为重要的关键。” “我们可以把鼎侍卫的秘查行动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得到‘盒子’以后，回燕京秘查了一年，这阶段应该是有明确的线索和追查方向的。第二个阶段，是汇报给老佛爷以后得到命令继续追查，还成立了个秘密组织，广罗天下奇闻异事，说明这时候很可能已经没线索了，开始广撒网了。” “最后隐居前应该是查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是又没了交差的人，自己的将近十年的努力白费了，所以心如死灰，隐居了。” “还有个比较让我纠结的事情，就是从鼎侍卫到现在，过去一百多年了，鼎家经历了多少代人了？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为什么没有人发现鼎侍卫藏起来的这个‘盒子’？没人发现他的‘遗书’呢？上几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家老头子这么多年的追查，估计是通过什么线索得到一部分鼎侍卫留下的记录，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可是老家伙又留下了一些线索，我有种模糊的感觉他是想让我继续跟着他的脚步追查下去，好像又不想我们追查下去所以设置了一些障碍和考验。这点可以从他的留言‘对不起，这个秘密只能留给你’看出来，老家伙有些愧疚和左右为难的心情。” “所以，想找到老头子，必须得顺着线索找到鼎侍卫的留下来得记录。因为老头子也在追查这些东西。这个关键点就落到‘盒子’上了，‘盒子’到底哪里去了？鼎侍卫的‘遗书’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内容是海叔也不知道的？” 这时候祁连海接话了： “‘盒子’和‘遗书’一直是你爸爸保管，我早就放弃了，反正我也看不懂。倒是你爸爸一直没放弃，这么多年都在研究。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祁连海有点欲言又止，稍微停顿了一下。 鼎羽笑了笑，没等祁连海继续说下去，就打断了他的话： “而且，我刚才忽略的一点，就是‘纽扣’的问题。按理说，海叔和我爸当时得到鼎侍卫的遗书以后，其他线索都是年代久远追查不易。最直接的线索就是这两个‘纽扣’，因为这俩‘纽扣’先后造成了两次自燃的大火。” “我想你们后来对这两个古怪的‘纽扣’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吧？二十年前可不是古代，那时候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检测水平和相关设备。而且一定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对不对？” “您也别藏着掖着了，到底研究出什么了也给我俩说说，我觉得除了引发莫名其妙的‘自燃’，‘纽扣’肯定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吧？！” 鼎羽说完以后，从衣领里拽出一个平安扣，用手提着链子在祁二叔眼前晃悠着。 第23章 纽扣的功效 “我勒个去，这玩意就是你说的那‘纽扣’？” 鼎羽话音没落，祁胖子就跳起来大叫着，然后也从衣领里拉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平安扣。俩眼瞪得跟铜铃一样瞪着祁二叔，带着十分不满的怨气吐槽道： “二叔，您这也太坑了吧，见过坑爹、坑妈、坑儿子的，没见过坑侄子的，您老不是告诉我说是这玩意是我俩老娘留下的物件，带着保平安吗？” “这玩意我俩带着这么些年，您也不怕我俩灰飞烟灭啊！” 祁二叔不满意的冲摆了摆手，示意祁胖子坐下： “给我小点儿声，瞧瞧你，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了。你学学人家小羽，多大点儿事儿，一惊一乍的。要是有问题我能让你随身带着吗？” “凭小羽的推理能力应该大概能猜出来，这个‘纽扣’到底是什么作用吧？！” 鼎羽点了点头没说话，让祁二叔继续解释下去。 “当时我们发现了这个‘纽扣’的怪异以后，一直都没放弃了研究。” “最开始不敢拿出去找专业机构帮忙检测，只能自己凭着手里的资料慢慢研究。后来发现了鼎家祖上的‘遗书’以后，我们也得出了同样的推测，认为关键是在这两个‘纽扣’上面。” “实在是觉得走进了死胡同，彻底没了办法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拿着纽扣到了燕京。通过关系联系到了一个在大型钢铁企业实验室工作的同学。这个同学是专门做材料学研究的，我俩偷偷地把一个‘纽扣’拿过去然他帮忙做了检测。” “当时把我跟山哥惊讶的够呛，你们知道结论是什么吗？” 祁胖子抠了抠鼻孔说道： “我要知道我也成了砖家了，听您故事里介绍的，这玩意肯定不普通。绝对不是常见物质，难道是天外来物？陨石？” 鼎羽打断了祁胖子的猜测： “估计不是，我一开始也猜测是陨石之类的东西，因为只有极端的外部环境下才能产生连冲压机都压不动的物质。又有磁力，可以相互吸附，十有八九是带磁力的金属陨石之类的东西。” “可是听海叔的话，我倒是把自己的推论给推翻了，我相信一定是个我们都没想到的答案，没准这东西压根不是东西。” 祁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问道： “羽哥，你自己说说，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不是东西的东西？科幻电影看多了？” “还真让小羽说对了，这东西不是东西。” 祁胖子张开的嘴立马合不上了，摆出一个大大的“o”型。祁连海微笑的看着鼎羽，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 “我们当初经过简单的检测，发现这玩意不是任何已知物质，所以常规检测手段都不管用，仪器统一显示这是个不存在的东西。” “后来在一个巧合下把‘纽扣’通电以后，才用光谱仪测出其中的元素含量，怪异的是，随着电压的升高，检测出来的元素会逐渐改变，最后我们用到了2000v的高压电，检测出来的结果是居然是金属‘铀’，可是又没有任何辐射释放出来。” “继续加压的时候，居然把检测仪器给损坏了。我同学也是吓得够呛，替我们背了一个损坏实验仪器的大锅。说什么也不敢再帮忙测试了，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个东西不是东西。” “它不是物质，但是它确实存在；无法确定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工制造加工出来的，无法确定是否有放射性，常规的放射性检测无效；无法确定是否有磁力，对于磁场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它偏偏相互之间有吸引力；更无法确定这东西是不是当年那场大火的罪魁祸首。” “单纯按照‘盒子’上的铭文，用很牵强的解释来说，似乎是男人拿了有好处，女人拿了会出人命。” “快被逼疯了的我们俩，曾经也狠心找人做过试验，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听到祁连海这么说，祁胖子有点不满意，嘴里小声嘀咕着： “合着你们搞了这么久，就得出个结论是无法确定？那这玩意怎么会变成我们带的平安扣呢？” “别瞎打岔，我估计后来肯定研究出点眉目，不然不会放心交给我们两个带着。”鼎羽打断祁胖子的吐槽。 祁连海这时候带着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苦着脸，做了个让鼎羽和祁胖子惊讶的举动。 他侧过头，撩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鼎羽和祁胖子看到祁连海的太阳穴上方发际线里面有个圆弧形的疤痕。 祁胖子有点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问道： “二叔，您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是脑手术的疤痕？”鼎羽也不确定的问道。 祁连海点头确认道： “是的，你爸也有一个这样的疤痕，我的在右边，他的在左边。” “当时我俩研究这两个‘纽扣’十分痴迷，几乎是随身携带着，山哥拿着一个，我拿着一个，一开始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越来越明显，我跟你爸身体似乎有点说不出来的变化，好像越来越素质越高，精神也越来越好。每天都是体力充沛的，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我俩开始还挺高兴，以为这就是‘盒子’铭文上说的‘阳者盛’呢。过了一段时间发现，睡眠越来越少，最后发展到晚上甚至都不用睡觉，睡也睡不着，吃安眠药也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依然神采奕奕的。” “这回可吓到我们俩了，体力充沛是好事儿，可是不睡觉明显不正常了，更何况连安眠药都不管用，这明显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到医院一检查，俩人都傻眼了，原来我俩都得了脑垂体瘤，而且是瘤体直径大到微创手术都取不出来，医生建议只能开颅手术。”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同时得这么大的垂体瘤，连医院院长都惊动了，折腾了将近一个月，最后也没查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能按照基因突变来定性。” “确诊以后院长就给我们安排好了手术，万幸的是手术一切顺利，切出来的瘤子也化验过属于良性的。医生给的解释是我们感觉身体强壮，甚至不用睡觉是肿瘤造成的身体兴奋，切除肿瘤以后，慢慢的就会恢复了。” “出院以后，通过我们俩自己的观察和感觉，虽然睡眠是恢复了，但是每天睡觉的时间特别的短，睡俩小时就相当别人睡八小时。身体机能一直都不错，而且没有任何不适。一如手术前的状态，身体健康，精、气、神特别足。” “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变化是两个‘纽扣’带来的，但是说不上是好是坏。” 第24章 缓慢的变异 听了祁连海的讲述以后，祁胖子又憋不住了，嘴里开始嘟哝： “那不应该啊，要是拿着这玩意容易得癌症，老佛爷早就嗝屁了，那老娘们天天捧着这玩意睡觉呢，还不是活了七十多岁才完蛋的。” “我跟你山叔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长时间接触这俩‘纽扣’的人里，鼎家祖上什么时候亡故的不知道，可是老佛爷确实是活的挺好，而且硬邦邦活到七十多岁。” “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出在‘盒子’或者‘翡翠白菜’上，‘翡翠白菜’被老佛爷失手打碎已经毁了，只好研究那个‘盒子’。发现‘盒子’不是什么特殊物质，就是普通的合金盒子，主要成分是铅锌合金。” “经过试验，发现铅锌合金可以隔绝两个‘纽扣’之间的吸引力。” 祁胖子听到这里，就顺手抢过鼎羽手里的平安扣跟他自己的平安扣放在一起，想试试是不是有吸引力，发现两个平安扣之间的确有微弱的吸引力，但是极其微弱。需要拎着项链绳将两颗平安扣凌空慢慢靠近才能发现两颗平安扣之间有相互吸引靠近的力，这点吸引力连普通的磁铁都不如。 祁胖子一边动手，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玩意放久了还消磁了？” 祁二叔把两颗平安扣从胖子手里要过来，放在掌心小心的摩挲着，头也没抬的回答胖子： “不是磁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产生的吸引力，可以肯定的是没有磁场。我们研究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只要改变铅锌合金的比例，就能有限度的隔绝两个‘纽扣’之间的吸引力。” “我是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山哥比我有文化，用他的话说就是，这玩意有未知辐射，铅锌合金可以隔绝或者减弱这种辐射。直接拿着估计是辐射强度太高，身体接受不了，就容易得癌症。” “现在想想，当年我俩也是傻大胆，带着这俩玩意那么久，除了发现得了癌症居然没什么大碍。” “虽然没检测出这俩‘纽扣’有任何辐射，所以只能假设它有辐射，表现出来的是这两个‘纽扣’之间的强大吸引力。那么控制合金的比例，减弱这两个‘纽扣’之间的吸引力会不会就减弱了可能存在的未知辐射，从而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呢？” “我想你们两个应该自己有深有体会！” 祁胖子坐在祁二叔的老板桌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丫子说到： “有啥体会，带着这玩意十几年了，也没发展出个透视眼、隐形人啥的特异功能。您们老哥俩也够潮的，还真当是米国漫画里，受了辐射就内裤外穿满天飞？现实里受辐射的人基本都是不得好死行吧！” 鼎羽看了看胖子的反应没接他的话茬，思索了一下，突然抄起茶几上放着的胖子刚才拿出来没喝完的可乐，从侧面向着胖子砸去。 只见祁胖子头也没回，抬起手就接在了手里，因为用力过猛再加上瓶盖没拧紧，结果直接把可乐瓶子给捏的从瓶口爆开了，喷的到处都是可乐。 等胖子回过劲儿来，嘴里开始咧咧： “搞虾米突然袭击，会吓死人的知道不？” 话音没落，估计是自己也反应过来了，惊讶的瞅着祁连海： “二叔，您的意思是说……” 祁连海点了点头，回答道： “当年我们研究这俩‘纽扣’你们没少捣乱，说这是你们俩发现的，经常一人一颗把‘纽扣’偷偷藏起来。” “后来才发现，你俩一个思维越来越快，越来越聪明；一个身体越来越壮，力气越来越大。而且整个身体的综合素质也越来越好。当时吓得山哥和我以为你俩也得了瘤，每隔一个月就带你俩去医院检查一次。” “我擦，我说小时候动不动就去医院拍照，骗我说检查身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长得胖，怕我出毛病呢。你们太扯了，从那么小就一直忽悠我。”祁胖子又开始连珠炮一样鄙视祁连海的行为。 “一直将近一年，看着你俩一直没什么问题，而且在某些方面又比同龄人厉害不少。这就更证实了山哥猜想，于是我俩就按照一定的比例，用铅锌合金做了两个平安扣，把那两颗‘纽扣’铸在里面，只保留了微弱的吸引力，估计这样对你们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然后告诉你俩是母亲留下来的护身符，需要贴身保管。”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俩‘纽扣’还真是你俩母亲留下来的。” 祁胖子从祁连海手里拿过两个平安扣，一个还给鼎羽，另一个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对，有点不对，这俩平安扣我跟羽哥带了将近二十年，除了身体好点，力气大点儿。从小没得过什么病，最多就是脑子灵光点，记忆力好点，按理说应该老流弊了吧？我没觉得自己成了超人啊？” “别瞎咧咧，你也不想想，你从一个豆芽菜，长到现在一米九满身腱子肉，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好吧。难道你还真想长个翅膀出来上天？” 鼎羽打断了祁胖子的幻想，结果祁胖子还没完没了了，继续嘚瑟道： “根据我多年来研究各种英雄漫画、超级英雄电影的经验来看，我认为这俩‘纽扣’有伽马辐射，咱俩已经基因变异，属于变种人了。” 鼎羽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祁连海说到： “祁胖子的说法虽然有点扯淡，但是结合我家老家伙跟海叔得癌症这个事情一起分析，我倒是认为有很大的可能是跟内分泌系统的改变有关系，而且很可能是因人而异的。” 祁胖子听鼎羽这么说，不服气了： “忽悠，继续忽悠，我看你还能忽悠出什么来？还内分泌系统，哥们外分泌系统倒是挺厉害。” “说来说去，合着你是大聪明，我是大块头呗？你丫别看没多少肉，力气也不比我小多少行吧。” “哥们这叫大块头有大智慧。” 祁胖子的几句得意洋洋的话，直接把鼎羽给气乐了，就连祁连海脸上都是憋不住的笑意： “你说得对，咱俩的变化只能说是比正常人的平均水平稍微强一点，并不是超人。而且从你能轻松考上航天大学软件工程系，就能看出来你的脑子也不错。不像我，高中都没毕业，就开始到处浪荡。” “得了吧，您就别提您那点儿光辉历史了行不？” “你丫没考上大学，那是你压根心思不在这上面。高考前你玩失踪，差点把山叔给气的脑溢血。” “要说起谁脑子好使，我打小就服你，咱俩小时候干啥坏事儿不都是你出馊主意我执行吗？反正最后被抓住挨收拾的总是我。” 第25章 发家的经过 祁胖子越说越起劲儿，开始口无遮拦口沫横飞地嘚瑟： “要不是跟你学的，我也有点小心眼、小聪明，上个航空大学还不是手拿把攥轻轻松松？” “我跟你说，当年我也想过不读书跑出去跟你一起流浪。后来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要不是家里这俩老家伙得有人照顾，我现在铁定比你混的潇洒。” 鼎羽听着祁胖子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他：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素质，要啥有啥，粗中有细的新时代好榜样行吧！” 祁胖子还不满意的嘴里嘀咕： “我浑身上下就一个粗的地方……” “噗……”，祁连海刚喝的一口茶水一滴不剩全都喷到鼎羽脸上，三个人目目相觑。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有30秒，紧跟着传出一阵欢快的大笑声。好容易缓过劲儿来，揉了揉笑疼的肚子，鼎羽忍着笑意继续说道： “你丫别耍宝了！” “说点正经的，我推断这两个‘纽扣’很可能是影响内分泌系统的。比如脑垂体就是控制人体生长的重要腺体，直接接触‘纽扣’脑垂体经受不住‘纽扣’的刺激，就容易产生癌变，而间接接触应该没什么副作用。” “至少咱俩从小到大除了外伤，没得过什么病，甚至连小感冒都没有。海叔跟老家伙这些年一直身体都不错，老大不小了五六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能蹦跶。” “但是老家伙他们好像没有咱俩这么大的变化，也没啥特殊的地方是吧？” 说完这句话，鼎羽看向祁连海，祁连海点了点头说道： “除了得过垂体瘤，基本上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就是身体挺健康，不像你俩越长大越聪明。” 鼎羽点上一支烟，急速思索着： “难道‘纽扣’的影响跟年龄有关系？毕竟脑垂体是分泌生长激素控制生长的。” 随后掐灭了手里的香烟，问祁连海： “先不研究这个了，毕竟咱们都不是医学专业、生物学专业的，讨论出结果也没法验证。” “海叔，这十来年，我家的老头上蹿下跳的，不会是一直就没断了追查当年的事情吧？！” 祁连海摇了摇头，苦笑的说道：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爸，说好听点儿叫做执着，说难听点叫做犟。他要是认准了的事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在这点上就彻底遗传了你爸的性格。” “知道咱这个公司是怎么开起来的吗？反正也说到这个程度了，今天就给你们彻底都说明白，省的你们以后刨根问底。” 祁胖子跟鼎羽俩人对视一眼，点头道： “二叔，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有啥不能说的？赶紧的吧，磨磨唧唧的忒没劲儿。” 祁连海站了起来，走到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已经有些发白的夜空，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当初我俩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兜比脸都干净。为了追查当初的事情和研究两个‘纽扣’，基本上把家底都造干净，就剩下我那个漏风漏雨的破房子了。” “彻底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们就动了心思，按照鼎家祖上的记载，偷偷跑去老佛爷曾经下榻过的鸡鸣驿小院子里，找到了鼎侍卫当年留下的一小部分老佛爷赏赐的宝贝。” “小小的一个油纸包，除了一些黄白之物，就剩下些发钗戒指之类的小饰物。金银之类的我们直接去换了不少钱，这些钱已经够咱们四个很滋润的生活了。 “其他东西我们一起带到燕京潘家园找人给看过，碰见个黑心玩意告诉我们说不值钱，要200万打包收走，山哥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就没同意。准备留下来传给你们两个，后来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姓李的老板，听到信儿了，找到家里求购了其中一整套珠钗，最后给了1200万，所有物件打包收走了。” “当时我已经彻底蒙圈了，要知道上千万这是多大的一个馅儿饼啊，咔嚓一下把我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有点不知所措了” “山哥看的比我清楚，活的也比我明白。加上你俩在村里总是被人欺负，喊没妈的孩儿；而我俩总是被人嘀咕说是脑子受刺激有病了。所以干脆我们就直接从村子里搬了出来，到燕京重新开始生活。” “兜里有钱心不慌，就用这笔钱开了个小贸易公司，慢慢地一点点做到今天这个程度。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你俩也重新上学，身体越来越好，而且交到了新朋友。” “这时候我就退缩了，找了个契机跟山哥商量，日子也过的不错，孩子也挺好，也有钱了安稳了。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没了的人也就没了，放弃吧。” “山哥是真怒了，我俩差点没动手打起来，不过后来达成了共识。” “我负责安心经营公司，顺带照顾着你俩；山哥还是继续追查鼎家祖上留下来的线索。这么多年一直都打着摄影采风的借口，东颠西跑到处查找线索。” “头几年山哥还会跟我唠叨唠叨查到什么，后来希望越来越渺茫。从小羽离家以后，他活的也越来越独，也不跟我说什么了，外出回来的时候跟我聊得更多的是摄影采风的事情，其实我知道他还是没有放弃。时间长了我也就懒得问了，心里就当他真的是玩摄影去了。” “没想到，这次他一下搞出这么大动静。以我对山哥的了解，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古怪的举动。” 祁胖子从祁连海的老板桌上蹦下来，走到近前戏谑的看着祁连海： “二叔呀二叔，让我说什么好，原来你们老哥俩也是靠祖宗发财的，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创一代呢，合着也是蒙祖余阴的富二代，亏得我还准备以你为奋斗目标呢。这回我的世界观算是彻底崩了。” “说吧，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受到伤害的幼小心灵？” 祁连海让祁胖子几句话给噎得够呛，不知道到该怎么回答他。鼎羽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好像是大家都给忽略了的，皱着眉头用手捏了捏眉心。 这时候突然像有一道闪电划过，鼎羽才想起来，大家研究了半天又是“盒子”，又是“纽扣”的，怎么就忽略了那串奇怪的数字呢？他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海叔，我记得刚开始给您看到老家伙留下的信息的时候，看见‘’这几个数字的时候您反应挺大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您知道这串数字的意思？” 祁连海摇了摇头，道： “这串数字我了解的可能还没你多呢，当年第一次听到这串数字的时候的场景我记忆犹新……” 第26章 数字的来源 祁连海端起已经放凉了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已经放弃了，只有你爸还在锲而不舍的追查。” “有一次他失踪了将近两个月才回来，胳膊摔断了，受了不少外伤。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说是找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藏在‘’这几个数字里面。” “我当时也是年轻，正跟他赌气呢。觉得他有点魔怔了，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线索差点把自己的命赔上有点不值得，所以赌气没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后来他好了出院以后再也没提过有关这个数字的事儿，我想问也不好意思问，慢慢就过去了。没想到后来他研究数字的时候让你给看见过，还跟你发过火。” “但是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当时他满身外伤，胳膊打着石膏，躺在床上跟我提起这个数字兴奋的有点离谱的样子。” 鼎羽听了祁连海的解释以后，沉默了下来，开启了思考模式。 看着鼎羽叼着烟坐在那里沉默，祁连海也不说话，重新烧了壶热水泡起了茶。祁胖子觉得无聊了，仔细一琢磨，好像三个人里就他自己什么价值都没体现出来。 坐立不安的开始满屋子溜达，捅捅这边，嘀咕嘀咕那边，实在无聊又打开手机靠在沙发上开始玩游戏。被人虐了几局以后，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说道： “二位爷，别瞎琢磨行不？这事儿咱在家里琢磨也不会把山叔给琢磨出来，能给我安排点儿活不？这踏马的坐着身上痒痒啊！” 然后随手抢过祁连海手里的茶盏，扔在茶海里，道： “我的亲二叔唉，您就别稳坐钓鱼台了成吗？山叔没了咱倒是出去找啊，蹲家里喝茶是几个意思呢？” “羽哥，不是我说你，你就爱瞎琢磨，琢磨来琢磨去的不还是那点儿事儿么？有点行动行不行？你们二位可憋死我咯！” 鼎羽看祁胖子急眼了，停下了思索，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已经逐渐升起来的太阳，道： “胖子说的对，今天虽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至少知道事出有因，明白了前因后果。” “虽然线索有点少的可怜，但是干坐着也不是事儿，还是要有行动。” “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是老家伙的消失一定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很有可能跟鼎侍卫当年分开藏起来的线索有关系。” “另外还有个值得追查的线索就是从青海省格尔木发过来的这个快递。老家伙到底是不是去了青海省，这个值得追查一下。” “我准备先去一趟青海省，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鼎羽的话音刚落，祁连海就接上了： “你们俩孩子也别太着急，你爸能给你发快递那就说明没什么大事儿。他消失个一两个月属于常态，未必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样吧，我把公司的事情稍微交代一下，去趟格尔木查查这个快递怎么回事，顺道看看你爸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你们俩先回家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说起来你爸还真算不上失踪，我们去报案人家都不接待，毕竟你爸是带着身份证护照自己走的。我得找找职能部门的一些关系，看看能查到什么不能。” 说完祁连海就开始打电话通知助理给他安排行程和工作。 鼎羽和祁胖子看祁连海已经开始行动，俩人该知道的，该了解的也都弄明白了，于是就起身准备先回家。 出了写字楼来到停车场以后，鼎羽停在了车边，回头看了一眼胖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 “兄弟，哥们有种预感，这事儿查下去肯定水深了，咱哥们这么一头扎下去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好，不过我倒真是挺期待的，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咱俩。” 祁胖子难得也正经一回，打开车门没上车，站在车门口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道： “昨天这一夜给我聊蒙圈了，信息量有点大，哥们脑子现在还嗡嗡的，容我抽根烟压压惊，先沉淀沉淀。” “咱们哥俩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你混，你离开家这几年，我是越活越回去了，眼瞅着活成躺平一族了。” “这回山叔失联，我总觉得冥冥中有什么牵着咱俩走这条路。我打小就不如你脑子活泛，咱还是老规矩，你说怎么办，听你的。” 鼎羽笑了笑，没接祁胖子的话头，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 …… 两个人开车回了家。 用祁胖子的话说就是，光听故事听的兴奋了，进门就开始犯迷糊，已经顾不上瞎琢磨，先闷头睡一觉再说。 凑合垫吧了一口东西，俩人各回各家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 鼎羽倒在床上一直都没睡踏实，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又梦见了那双滴血的眼睛，然后就是听见死胖子坐在客厅玩魔兽世界大呼小叫的声音。费劲儿的睁开双眼一看窗外，已经麻麻黑，这一觉睡了一白天，做了一天白日梦，比没睡还累，肚子又开始打鼓了。 起来来到客厅，拍了带着耳麦正聚精会神指挥推boss的胖子一巴掌，吓得胖子差点从椅子上出溜到桌底下。 “我艹，不带这样的啊，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怕你醒来饿，给你弄了点儿吃的。”说完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开封菜”外卖。 顾不上跟胖子臭贫，左手汉堡右手可乐，站在胖子身后，边啃边看着胖子有鼻子有眼的指挥着团队打boss。 吃饱喝足，喘了口气点上一根烟，胖子也打完boss开始给团队分金了，听着胖子嘴里噼里啪啦的算账，mt补助、治疗补助，谁ot扣多少，谁dps高补多少，三下五除二搞定。 鼎羽最佩服的就是祁胖子的口捻帐，自己从小算个百位数加减法都得过一下脑子才能算出来，绝对做不到祁胖子这样张口就来。估计这属于种族天赋技能，绝对不是加点能加出来的。 胖子合上电脑，看着鼎羽问道： “怎么着？咱下一步棋怎么走？” 鼎羽琢磨了一下，道： “我还得研究研究，这千头万绪的真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你丫先滚蛋吧，在这大呼小叫的影响大爷思考人生，有事儿我再召唤你。” “行，算你狠，别的不行，过河拆桥这招用的挺熟练啊！那小的先行告退？”说完，胖子就夹着自己的笔记本从客厅通往小院的阳光房出去了，三步并作两步，很是利索的翻过围栏跑回他家的院子里，边走边嘴里喊着： “有事儿砸墙，没事儿别骚扰大爷带团下副本。” 第27章 优盘的线索 祁胖子走了以后，鼎羽回到客厅，坐在电脑桌前开启高速思考模式。顺手拿了一张a4纸，一边思考一边把想到的事情写在纸上。 先是在纸中央写了“老家伙”三个字，想了一下又在旁边写了“鼎侍卫”三个字。然后开始围绕这两个核心罗列问题。 先是围绕“老家伙”开始写： 老家伙到底跑去青海省干什么了呢？ 为什么寄了个不署名的u盘过来？ 为什么提前30天就知道自己临时决定的酒店呢？ u盘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这个数字到底是什么来头？ 两个平安扣到底是不是导致当年离奇大火的原因呢？ 老家伙失踪前给自己的车装个屏蔽器是什么意思？怕人找到？ 然后是围绕“鼎侍卫”继续写： 老佛爷的两件重宝一件是翡翠白菜，里面有个“盒子”，另外一件到底是什么？ “盒子”上的铭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鼎侍卫追查了将近十年到底查到了什么？ “志异堂”这个组织后来哪里去了？成员都有什么人？ 李大总管当时遇到的大火是不是也是“纽扣”造成的？ 鼎侍卫给后人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什么呢？ …… 写下这些内容以后，鼎羽又在旁边写下两个词：“盒子”、“格尔木”，并且画了个圆圈圈住了这两个词，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目前看其余的问题实在是很难找出有用的线索，可以继续追查的只有这两个线索，第一个就是“盒子”，“盒子”应该是在老家伙的手里，并且老家伙从这个盒子里面的遗书上得到了有用的线索，才展开了继续追查。只要找到盒子，就能推断出老家伙到底查到了什么地步，最不济也很可能查出鼎侍卫当年留下的线索。 另外一个，就是“格尔木”，虽然弄不明白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完成这魔术般的手法，在30天前就猜到鼎羽入住的酒店，也不知道老家伙是怎么一夜时间就从燕京开车到了青海省，从青海寄出快递。更不知道老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格尔木。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总归也算是个线索，值得去青海省格尔木查查看。 鼎羽的脑子一边高速的运转，一边下意识的拿起那个青花瓷外壳的u盘在桌子上敲打着，一声接着一声“咔哒、咔哒”，慢慢的鼎羽发现随着自己轻轻的敲打，u盘和桌子碰撞发出的声音有些改变。 停下手来定睛仔细研究发现，u盘的外壳从接口的地方裂开了，应该是曾经开裂过或者是曾经被刻意打开过，扣回去以后并不牢靠，轻微的敲打导致又开裂了。 轻轻的把u盘平放在桌面上，把台灯拉进了些许调高亮度，正对着u盘。小心翼翼的揭开已经裂开的外壳后发现里面除了u盘的存储颗粒和线路板以外，有一个卷起来以后压扁了塞进u盘里面的小纸卷。 把纸卷取出来打开以后，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几个字： “西郊冷库，119” 看见这几个字以后，鼎羽又开始挠头了。 不用问，这几个字十有八九是老家伙特地写下来，藏到u盘里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西郊冷库怎么了？难道自家公司在西郊的冷库出了什么问题？119？火警？西郊冷库着火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大半夜去骚扰海叔有点不合适。 侧耳仔细听了听，隔壁还有动静，书房的隔壁是祁胖子的卧室，凌晨1点祁胖子绝对没休息。于是鼎羽眼睛一眯带着玩味的笑容，玩起了两人以前经常玩的把戏，“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三长两短的砸墙声，隔壁没了声响。 过了没多一会儿，就看见窗外胖子骂骂咧咧的翻过栏杆跑了过来。刚到书房门口，还没进来，就听见祁胖子的牢骚声： “虾米情况？咋还整出来sos信号了？我特么费劲吧啦一晚上了，刚干掉尾王还没来及摸装备呢。有话赶紧说，有屁先憋着，别耽误你祁爷摸橙装分金。”祁胖子歪靠在书房门口抱着双臂对着鼎羽说。 鼎羽没说话，用两根手指夹着那个小纸条举起来冲祁胖子晃悠了一下，没等他看清就又放在了桌子上。 祁胖子被鼎羽的举动搞的一愣神： “俩大老爷们，你有话不说写个小纸条？几个意思？还是说哪个妹纸给你的小纸条？” “你自己看吧。”鼎羽被祁胖子给整的彻底无语了，把纸条递给祁胖子。 祁胖子接过纸条，借着led台灯那明亮的光，看了看纸条上的字，也是满头雾水： “西郊冷库，119？冷库咋了？着火了？着火了打119啊，写毛的纸条。” 随着胖子连珠炮一样的发问，鼎羽打断了他，指了指桌子上拆散了的u盘。祁胖子用手扒拉了几下那已经被拆散的u盘问道： “这里面拆出来的？” 鼎羽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艾玛，山叔这是唱的哪出啊？谍战片看多了？有啥事儿打个电话不就得了，要不发个微信也行，这尼玛一出又一出的，忒费劲儿了吧。” 听着祁胖子发牢骚，鼎羽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寻思了一下道： “别乱说，我估计老家伙用这样的方式给我留下线索，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你设身处地的琢磨一下，在什么情况下，你需要通过这种隐秘的手段传递信息？” 祁胖子想都不想张口就回答道： “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只想让你知道，不想让别人知道才会这么干吧？！”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又引出了几个问题，到底什么情况或者什么事情只能让我知道不想让别人知道呢？最有可能的是祖上鼎侍卫留下的线索或者是财富之类的东西。”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既然老家伙通过这种手段来留下信息给我。再结合他给自己的车上装屏蔽器的举动，那就说明他察觉到有人也想得到相关的信息，而且可能存在危险。所以他才会通过这种手段留下信息给咱们，而且莫名其妙的消失。” “这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想得到老家伙手里的资料信息？老家伙是怎么发现的？两者交过手没有？” 说完鼎羽长叹了一口气： “唉，老家伙留下这么多千头万绪的线索，可真让人头痛。而且大部分咱们知道的信息都是模棱两可的。不管我怎么推理，总感觉像眼前蒙着一层纱，一直是朦朦胧胧的。” “你不是在冷库那边待了挺长时间的么？西郊冷库119这几个字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第28章 惆怅的夜晚 听见鼎羽的问话，祁胖子把自己扔在书房的沙发上，看架势好像也开起了推理模式。从鼎羽的角度看，似乎都能听见祁胖子的脑仁在嗡嗡的响，眼瞅着就得从耳朵眼里冒烟出来。可连一分钟时间都不到，他就抬起头说道： “哥，你这是为难我了，琢磨的脑子都冒烟了，真没啥想法。莫名其妙给你几个字，我就不相信你能推论出啥。” “当年我还是刚毕业的时候，实在闲的没事儿干去帮忙看过一段时间冷库，差点儿给冻出老寒腿。” “尼玛，38度的天气，进出还得穿个皮袄，你说难受不难受，哥们好歹也是航空大学软件工程的高材生，沦落到看冷库的地步你说有多凄惨吧？！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泪流，你是不知道我那段时间过的多苦13。” 推理模式不顶用，祁胖子只好开启语言轰炸模式。 “要不上楼去问问我二叔？看看他有啥想法？” 说完祁胖子就掏出手机准备找祁连海问个究竟，被鼎羽拦了下来，道： “算了，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海叔昨天也是一夜没睡。明天再说，也不差这一天半的，赶紧回去睡觉。” 胖子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道： “明儿个晚点成吗？哥们今儿晚上还有大事业呢。” 鼎羽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锤了祁胖子肩膀一下，道： “麻利儿的，赶紧滚回去睡觉，你丫能有啥大事业。不就一个狗屁游戏工作室吗？至于这么点灯熬油的费劲？” “尼玛，你丫不就是个一年到头到处浪，拍点狗屁视频的小网红么，嘚瑟个什么劲儿，还没我赚的多呢。” 祁胖子不服气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嘀咕。 祁胖子走了以后，鼎羽感觉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心里还琢磨着祁胖子自从迁居到燕京以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朝着话痨的方向发展了，逮住机会嘴就一刻也不闲着的哔哔哔。估计也跟这几年自己没在家祁胖子连个唠嗑的哥们都没有，时间长了憋的有关系。 清净下来以后，鼎羽继续对着桌上的a4纸思考，其实也实在没什么值得推理琢磨的了，电视里演的那种一进屋看见地下有个烟头就能推理出主人身高体重、性格爱好、是否有女朋友的“神探”都是扯淡。 真正的推理一定是建立在大量的线索基础之上的，那种根据一个烟头或者一个脚印的线索，就能推理出各种结论，甚至是人的性格和行为，那纯粹是电视或者电影剧情需要的瞎编，现实当中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现实中的所谓的推理是将各种无序的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通过逻辑思维，再加上适当的猜测有效的整合在一起，推导出曾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实。 所以无论鼎羽的思维速度有多快，逻辑思维有多强大，在只有有限线索的条件下，他也是一筹莫展。 一无所得的鼎羽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几罐祁胖子扔在这里的啤酒和一小包五香花生米，坐在客厅茶几边上，打开网络电视，搜了个美剧出来，边看边喝。 三罐啤酒下肚，鼎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第二天鼎羽醒来的时候，电视还在放着昨天凌晨看的美剧，看样子已经播到十多集了。爬起来关了电视，略作洗漱就出门穿过小院翻过栅栏到隔壁找祁胖子。 透过卧室的窗户，鼎羽看见祁胖子光着膀子穿个大花裤衩，摆了个“大”字型在床上，一条腿还耷拉在地上睡得正香。隔着玻璃都能听见那震天响的呼噜声。旁边书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居然放的是欧美爱情动作大片。 “咣咣咣、咣咣咣”连着砸了几次玻璃才把祁胖子给砸醒，抬头看见窗外的鼎羽，祁胖子擦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一骨碌爬起来，往客厅走去。鼎羽也来到通往小院的门外，看着祁胖子一摇三晃的到门口捂着嘴打了个哈气以后，打开门把鼎羽让了进去。 “来来来，让我仔细看看。”鼎羽拽住转身要走的祁胖子，让他伸出手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胖子的手掌，道：“恩，还行，问题不大，没秃噜皮。” 看着祁胖子莫名其妙的瞅着自己的双手，然后走进卫生间。隔了有3分钟才听见祁胖子在厕所里喊道： “我勒个去，你丫手才秃噜皮呢，哥们那是用艺术的眼光观摩学习，绝对没动手。” 鼎羽乐的直接歪倒在沙发上： “胖子，你这反射弧太特么长了吧！屎都拉完了才回过劲儿来。以后少看点儿动作片，看的时候少动手，对腰不好。” “赶紧的，别磨蹭了，这都10点多了，先上楼找海叔问问情况。” 俩人你埋汰我一句，我鄙视你一句的来到了单元的顶楼，敲了敲海叔的门，居然没人。祁胖子嘴里嘀咕着： “不应该啊，二叔一般都是下午去公司，上午大部分时候都在家。” 打了个电话给祁连海才知道，昨天安排完了公司的事儿以后，祁连海已经出发赶往青海省了。俩人在电话里把u盘里发现的纸条内容跟祁连海沟通了一下，祁连海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过两人倒是从祁连海嘴里得到点儿有用的消息。原来当年整个冷库的建设是鼎福山全权负责的，从选址开始到建设完成，全部是鼎福山一手操办。这样说的话，鼎福山留给鼎羽的线索很有可能跟冷库有直接关系。 祁胖子跟鼎羽俩人吃了午饭后，又赶往自家公司在西郊的冷库。 路上祁胖子一边开车一边跟鼎羽臭贫： “你说，山叔这出戏码还真是搞的有声有色的，从你收到那邪门u盘开始，哥们感觉就跟玩解谜游戏一样，这一出又一出的有起有伏，爽透了。” 看着鼎羽有点不悦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我没弄明白山叔到底在干啥，但是我估计应该不会出事儿，你也别太糟心了，哥们的预感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啊，呸呸呸，说错了，是坏的不灵好的灵。” 鼎羽没理胖子，伸手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细缝，又把头顶的天窗打开，然后给自己点了支烟，道： “以我对老家伙的了解，他这回估计是真的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又不想连累咱们，所以才搞这么多弯弯绕来迷惑人。” “你想啊，又是留线索弄谜题，又是给自己的车装屏蔽，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这明显是不想让咱们找到他。” “尤其是背后隐隐约约的涉及到我家祖上鼎侍卫留下的一些东西，可能是一笔财富，也可能是其他什么更惊人的东西，在他的遗书当中可以看出来，当年鼎侍卫肯定是查到什么不可描述或者不可理解的东西了，所以才说的那么模糊。” “我家老头又是在追查咱们老妈的死因的过程中，发现了鼎侍卫留下的遗书。” “这么多的‘可能’和‘也许’，这么多的半截的线索，凑在一起，不得不让我怀疑，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咱俩和海叔都不知道的隐情。” …… 一路上跟祁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从东边横穿整个燕京来到了西郊。 第29章 冷库的秘密 胖子熟门熟路的把车开到院子里停到自家冷库门口。 俩人一下车就看到了冷库管理人张大爷，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破摇椅搁在冷库门口，自己躺在摇椅上，旁边的手机里放着京剧，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看到俩人来了，起身迎了过来。 张大爷是附近的村里的一个独身老头，七十有三，老伴很早以前就没了，无儿无女，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早些年西郊附近征地改造，占了张大爷家的地，拿到不少的补偿款以后，张大爷也算是老有所得，实现了财务自由。 闲不住的张大爷没事儿就混在工地上帮忙赚点零花钱，冷库建好了以后，鼎福山看着老头人不错，身子骨也还行，就请张大爷来看守冷库。 可以说张大爷是看着冷库从无到有建起来的，如果说冷库藏着什么秘密，张大爷是最有可能知道一些线索的人。 “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俩混小子跑过来干嘛？小胖子你别跑，过来让我拍一巴掌咱爷俩算是两清！” 说完就上来准备给祁胖子来一巴掌，祁胖子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告饶： “大爷饶命，张大爷您就饶了我吧，哎哟，您还真打啊。我给你带了瓶好酒，咱俩就算是两清好不好？” 跑到车子后备箱，拎出了一瓶精装牛二递给张大爷。张大爷这才算是饶了他，提着酒哼着小曲儿往自己的小屋里去。 鼎羽拉了一把祁胖子奇怪的问道： “怎么个意思？你还得罪张大爷了？” 祁胖子没皮没脸的笑了笑，道： “我不是以前在冷库待过一段时间嘛，我没事儿总是偷喝张大爷藏起来的牛二。有一回喝完酒忘了关冷库门就睡着了，睡醒了才发现库里的冻货有不少都解冻了，赔了人家不少钱，张大爷替我顶的雷，二叔一生气扣了张大爷半个月薪水。” “我补了点儿钱给张大爷，也没脸在冷库待着，灰溜溜的跑了，张大爷这就算是跟我记仇了。每次过来都讹我一瓶酒，不然就追着我不放。” “敢情你丫还有这光荣历史？丢人不？多大点儿事儿，还让老爷子替你顶雷？要是我，讹不死你的。” 鼎羽边说边拉着祁胖子跟着张大爷进了小屋，瞅着张大爷把酒搁在柜子里藏好，笑呵呵的打趣道： “张大爷，这回您可得藏好了，回头一会儿没注意，祁胖子走时候再把酒给顺走了，您不是白高兴一场嘛！” 张大爷琢磨一下，把鼎羽跟祁胖子推到门外，锁上门，站门口问俩人： “你俩这么长时间没露面，突然冒出来，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说吧，有啥事儿？” 祁胖子踢了鼎羽一脚，意思是不知道怎么问，让鼎羽来问话。鼎羽点了点头，问道： “大爷，您从冷库开始建设就在这儿工作，我爸当时盖冷库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或者行为让您印象深刻的？119这个数字您有什么印象没有？” 说完还给张大爷递了根华子，看张大爷把烟叼在嘴里马上拿出火机点上。 “这我还真没注意，你爸盖在冷库建设的时候没来工地几次，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正常的监工，盖完了以后来验收了一下。” “至于你说的119数字，我倒是有点印象。当时冷库盖好了以后，自己家货少，就拿网子隔成200多个单间，都租出去了，有119这么个单间，在冷库最里头。” 祁胖子听张大爷这么说，就火急火燎的拉着张大爷，让他打开冷库门准备进去看看。一边走一边跟鼎羽说： “这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山叔肯定在119隔间里放了啥东西了。走，赶紧的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鼎羽拦住祁胖子说道： “我记得没这么多间啊，去年回来的时候听海叔说，就隔了80多间。” 张大爷接口道： “最早是200多间，后来自家的货多了以后，就陆陆续续的都收回来了，现在就剩下80多间，收回来的地方都放自己的货了。” “我擦，不带这样玩的，您还记得原来的119号隔间在啥地方不？”祁胖子不满意的吐槽道。 “记得，隔间虽然收回来了，但是没拆隔断，还是一间间的，就在最里面，进去看见就知道了。” 张大爷说完又返回自己的小屋，抱出来三件大棉袄，一人一件披上以后，跟着张大爷进入冷库里面。 外面三十六七度，冷库里面直接零下5度。一进冷库，鼎羽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眼镜片上瞬间就爬满了雾水。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问祁胖子： “你丫不是在这待了好几个月么？怎么冷库里有多少隔间都不知道？” “我从来了以后就进来过一次，脑浆子差点冻瓷实了，后来再也没进来过。外面太热我就打开门在门口凉快一会儿，谁没事儿往这里面钻啊，一堆鸡鸭鱼肉还都是生的，忒味儿。” “合着您在冷库不是工作，是避暑啊？” “那是，哥们好歹也算是少东家，必须是又当监工，又当顾问，顺带避暑，但是绝对不能干活。” “可惜了你这身肥肉了，三指厚的脂肪，冷库管理这工作跟你绝配，人家得穿个皮袄进来，您不用，直接顶着一身肥油进来就成，抗冻啊！” 俩然一边打嘴炮，一边跟着张大爷往里走。 整个冷库有200多米深度，大致是个长方形的形状，从正门进去以后，里面分割成三条通道，一直往里去左右两边都是分割好的一间一间的隔间。每一间的门上都有个写着编号的铭牌。 从001号开始，一直到085号，后面的一大片隔间就没有了铭牌，俩人跟着张大爷一个一个的数过去，一直数到最里面靠角落的地方，总算是找到原来编号119的隔间。 现在这个隔间里面堆满了一箱箱的进口牛肉，俩人望着堆到房顶的一大堆牛肉傻眼了。 “这可咋整？这是谁的货？能让他先拉走不？挪挪地方也成？”祁胖子回头问张大爷。 张大爷回答道： “这是祁总上礼拜刚从港口接过来的货，一共30多吨，都堆在最里面这些隔间里了。” “艾玛，我这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等我先顺顺气儿。二叔啊二叔，你敢再坑点儿不？这一隔间最少放了5吨货。”祁胖子一边用手抹拉自己的胸口，一边吐槽。 鼎羽思量着，看样子这些肉应该是近期放进来的，那么这堆货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最大的可能是这个隔间本身有什么问题，或者说隔间里面隐藏着什么线索。想详细研究这个隔间，只能把货都先清出来才行。 没说的，鼎羽只好让张大爷先出去，自己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对祁胖子说： “别研究了，搬吧！早点儿搞完早点儿出去，这里面还真特么能把脑浆子冻瓷实咯。” 第30章 平顶和尖顶 还好冷库这几年添置了不少合用的工具，胖子出去不一会儿开进来个电动叉车，打开隔间的铁网门，俩人你一件，我一件的开始从上面把牛肉往下搬，放在托板上，放满了就开着叉车运出去。 折腾到天都擦黑了，才算是把这个隔间清理出来。站在隔间中央，瞅着光溜溜的地板，光溜溜的墙面，抬头再看看光溜溜的房顶。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冷的，胖子说话都带颤音了： “哥，咱是傻小子睡凉炕火力壮吗？零下好几度，溜溜折腾一下午，就这么个结果？” 鼎羽没理会胖子，从墙面开始一点一点的用手去敲，试图找到有没有空心或者有夹层的地方。胖子看鼎羽动手了，也没闲着，俩人一起从墙面到地面，连房顶都没放过，站在叉车上，一点点的摸索了个遍，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光溜溜的隔间，大敞四开的门，似乎在嘲笑俩个傻小子：让你们没琢磨清楚就瞎j8折腾，这回傻了吧！ 鼎羽略微有些失望的盘腿坐在隔间正中央的地板上，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整个隔间。一下午的折腾，穿着棉袄愣是捂出一身热汗，这会儿停了下来，汗水顺着两鬓流到下巴尖上汇聚成小水滴，滴答滴答的往腿上滴。 胖子一看这样不行，这么低的温度，捂着棉袄还满身汗，再多待会儿估计真要冻出个好歹，就死乞白赖的拉着鼎羽出了冷库。 到了冷库外面，感觉简直是从北极直接瞬移到了赤道，脱了棉袄，俩人坐在冷库门口的台阶上，边抽烟边商量，鼎羽对祁胖子说： “胖子，我觉得咱们的思路有问题，119肯定不是指119号隔间。” “你这不是废话嘛，白折腾一下午，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真当我是傻小子呢！我看咱也甭琢磨了，要我说不行把里面的隔热层都给他拆了，没准能发现点儿什么。” “可别，咱要真这么干，二叔跟我爹不得抽死咱俩才怪。” “那你说怎么办？西郊冷库119，你给我说说还能有啥意思？” “我还得琢磨琢磨。” 说完鼎羽站了起来，开始围着冷库转圈，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 这座冷库整体是钢结构的，从外面看就像一座巨大的厂房，东西长200多米，南北宽将近100米，顶部是尖顶，上方开着整整齐齐的一排透气窗。 转了几圈以后，鼎羽回到停车的地方，胖子正开着车门半躺在后座上玩着lol。过去踢了胖子一脚，道： “车里待着舒服不？今儿个没戏了，撤吧？干在这里蹲着也没啥意思。” 胖子一骨碌爬起来，下车坐回到驾驶位，跟鼎羽说： “走吧？天都黑了，你也别杵在这望了，成望夫石了都。再看也不能把方的看成圆的，也不能把尖的看成平的。” 听了祁胖子的话，鼎羽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挥了挥手，让胖子别说话：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丫都成望夫石了！” “不是这句，还说啥了？” “额，方的看不成圆的？尖的看不成平的？” “对，就是这句！外面是尖的，里面是平的。” 鼎羽脸上露出了十分兴奋的表情： “我说想起啥来了呢，你看看冷库大门上边！” “大门上边？上边能有啥？有排气窗呗。” “就是气窗！咱家这冷库是早年建起来的，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厉害的隔热层和施工工艺，只能是在冷库上方留下一个空间当做隔热层。所以冷库里面是平顶，外面是尖顶，从侧面看我估计尖顶里面最少有两三米的隔热空间。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藏在隔热层上呢？” 胖子一脸懵逼的样子，问道： “你的意思是山叔修冷库的时候在顶子上藏了东西？那119是啥意思？” “我怎么知道，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俩人把张大爷喊出来，让他帮忙给找了个梯子，带上手套兜里揣着跟张大爷特地要的手电，俩人一前一后的爬上冷库顶，从气窗钻进了隔热层。 费了好大力气钻到隔热层里以后，打开手电环顾四周，这个隔热空间还真的有两三米的高度，最高的地方估计不到三米高，两侧呈斜坡状，最低的地方一米多点。 估计从冷库建好了就再也没有人上来过了，地面上的浮灰能有一厘米厚。“噗嗤”一脚踩上去就跟踩到面盆里一样四处冒烟。 鼎羽抓住准备乱走的胖子，两人站在爬进来的窗口处，用手电四处照着观察，想看看是不是有别人曾经上来过的痕迹或者脚印。可惜一点痕迹都没有，四处的浮灰平平整整的，只是依稀能看见远处扔的一些破板子烂木棍之类的建筑垃圾。 “你等着，我先下去找俩口罩，要这样进去一会儿就得呛死。” 让胖子等着，鼎羽麻利的爬下梯子去找张大爷要了俩口罩上来，扔给胖子一个，俩人戴上口罩把卫服的帽子也带上，武装好了开始往中间走去。 “先去119隔间那边看看是不是顶上面有什么东西。尽量沿着钢结构支撑柱走，直接踩顶子我怕你这体重回头踩塌了掉下去。” 祁胖子挥了挥手，试探了几步，举着手电走在了前面。鼎羽亦步亦趋的跟着胖子往深处走。两个人，两串脚印，慢慢的蜿蜒在冷库顶子上。走到最里面的位置，祁胖子停了下来，道： “差不多就这地方了吧？我记得是靠着东墙根往西两个隔间的地方。” 鼎羽也停了下来，四顾了一下，道： “恩，差不多是这里，从东边数第三个隔间，每个隔间大约5米宽，也就是10-15米的位置是119号隔间。” 估摸好了大概位置，站在边缘仔细观察，顶子上除了一片飞灰，只有一根破木头棍子歪歪斜斜的扔在那里，没有一点异常。鼎羽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捡起那根木头棍子，用手机照了照这根棍子，就是一根很普通的木方，一点儿特别的地方都没有。 随手扔到旁边，不死心的鼎羽又趴下开始用手扒拉顶子上的浮灰，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记号或者字迹。胖子见状要过来帮忙，被鼎羽制止： “爷，您老实儿站在那别动成吗？没看见这顶子我踩着都忽忽悠悠的，您要是过来，咱俩直接一楼见了，你就给我照着点儿亮就成。” 捂着口罩也听不清胖子在嘀咕什么，不过估计是他自己也清楚，俩人一起站在那隔热板上没准真踩个窟窿掉下去。 看见胖子没动窝，鼎羽继续低头擦拭那层厚厚的灰。最终把整个119隔间的顶部都清理个遍，结果跟脚下面的隔间里面一样，干干净净毛都没有。祁胖子郁闷的靠在顶部支撑用的钢架上，一出溜坐了下来，腾起一片灰尘。 第31章 又有新发现 看着灰尘散的差不多了，胖子摘下口罩，对鼎羽说： “咱这算是又白忙活了？” 鼎羽叹了口气，走到胖子旁边跟他并排靠在钢架边上坐下，郁闷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着？回头跟海叔要点儿工钱去？” “119，119，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从胖子手里抢过手电筒四处乱照，连身后的钢架子都没放过。当手电光扫过两侧不到1米高的墙体的时候，发现灰黑色的墙体上似乎有一抹红色。鼎羽把胖子拽了起来，走近了观察，越往边上走顶子越低，到了墙边上的时候只剩下不足一米的高度了。 俩人几乎是半蹲着挪过去的，好容易来到墙边上才看清楚，那一抹红色应该是写在外墙上的一个数字。冷库建好以后，数字被遮挡住了大部分，就留下上边的一条红边。墙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数字，每个数字对应着一根钢梁，看样子是当时建设冷库的时候，外墙承重钢梁的编号。 结合前后露出来的部分数字，对比研究了许久鼎羽才确定看到的这个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字母加数字组合，两人最先看到的那抹红色是“a20”。 这时候鼎羽突然半蹲着沿着墙向前挪去，一边挪动一边拿手电四处照着承重钢梁，嘴里嘟哝着什么。 鼎羽的突然行动可把胖子吓得够呛，慌忙也跟着往前挪去。一直到冷库的山墙根，也就是他们爬进来的气窗所在的那堵墙之后，鼎羽停了下来。换了个方向沿着墙接着走，随着房顶越来越高，人也就能直起身来了。 胖子连滚带爬的好容易追上鼎羽，一巴掌拍在鼎羽后脑勺上，“噗”一下冒起一股灰尘，呛的祁胖子一边咳嗽一边怒气冲冲的骂道： “你踏马能跑的再快点不？乌漆嘛黑的就把我扔后面自己跑了，吓得我以为你中邪了。” “没看出来啊，你丫个头没我高，刺溜刺溜的留着墙根儿还窜的挺快，属老鼠的吧！” “受啥刺激了？给爷说说，看看爷能治得了你这病不？” 鼎羽真的跟中邪了一样，嘴里嘟哝着好像在数数。也没在意胖子的举动，两眼放光的拉着胖子坐在爬进来的气窗口，说道： “我大概知道119是什么意思了，咱这冷库是个长方形是吧？” “别废话，傻子都知道的事儿就不用说了。”胖子不耐烦的回答。 “我刚才数了数，长的一边一共有23根承重的工字钢柱，短的一边有11根承重钢柱。也就是总共有253根承重钢梁。编号是按照a01到a23，b01到b23……k01到k23这样排列的。” 鼎羽边说边用手指借着地面上厚厚的灰尘开始画格子然后标上数字。 胖子跟鼎羽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不爱动脑，但是脑子也不笨。这时候他也明白了鼎羽的想法，接着鼎羽的话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119拆开了看就是1-19，如果a代表1的话，那就是a19，对不对？” “是不是线索就在a19这根钢柱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边走边数数，数到第一列第19个工字钢支撑柱的时候停了下来。胖子举起手电仔细观察，鼎羽也掏出了手机打开照明，围着钢柱开始研究。转了两圈以后，两人都发现这个钢柱上有一块巴掌大的钢板是焊上去的，周围其他钢柱则没有异常。 祁胖子用手抠了抠，道： “就这个玩意不太一样，焊上去的，还挺结实。要不要想办法搞下来？” “我在这里等着，你出去拿工具过来。”鼎羽表示赞同。 没多一会儿，胖子回来了，左手拿着个凿子，右手提着个锤子。看着胖子拿的这俩物件，鼎羽没忍住差点笑出来。 “我勒个去，你就准备用这玩意把这块敲下来？” 祁胖子还挺得意：“咋样？哥们准备的工具趁手吧？” “得，你流弊，那你就试试吧。” 说完鼎羽往后退了几步，举起手捂上耳朵。看着胖子拿着凿子摆好位置，一锤子敲下去。“咣”的一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这一声格外的刺耳，即使捂着耳朵，鼎羽还是被震得耳朵嗡嗡响。 一点防护都没有的祁胖子倒霉，锤子凿子直接掉到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直甩，摇摇晃晃的嘴里大骂道： “x他大爷的，我的手唉，彻底麻了，没知觉了。” 看见鼎羽躲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样子，胖子火更大： “你别踏马躲旁边看热闹了行不？哥们脑仁都震成糊糊了，赶紧的，过来搭把手。看在党国的份儿上，扶兄弟一把成吗？” 鼎羽连忙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祁胖子，让他倚着柱子坐下，乐呵呵的说道： “谁让你上手那么快的，哥们还没来及说话，你就咣一锤子砸下去了。你也不想想，十几米长的工字钢，再加上这周围一共二百多根引起的共鸣。你一锤子下去，绝逼比直接凿永乐大钟还过瘾，我就问你爽不爽吧！” “爽个鸡毛，这一锤子差点直接把爷给干废了。不能用砸的，你说怎么办？” “算了，还是我去准备工具吧，您老先窝在这里喘口气，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鼎羽就转身出去准备工具了。这回鼎羽很聪明的拿了个角磨机回来，后面拖着一盘长长的电源线。来到跟前插上电源，准备就绪以后跟胖子说： “你在我后面，给我照着点儿亮。” 随着角磨机“吱吱吱”的声音停下，“吧嗒”一声，那块焊上去的钢板被磨去了四边焊接的地方掉了下来。 祁胖子连忙过去捡起这块钢板，凑近手电筒的光亮翻看着。 可能是有些年头了，这块钢板里外都有一层锈迹，胖子用手使劲儿蹭了蹭，说道： “没毛病，光溜溜一块铁板，估计又白折腾一场。” 鼎羽接过来以后，让胖子拿稳手电筒凑到眼前仔细观察，随后脱掉手套，在钢板里侧摩挲着，道： “不对，这背面有东西，应该是刻痕，被锈迹盖住了，你带着手套肯定感觉不出来。” “东西找到了，先撤了吧，回家再研究。” 俩人收拾利索以后，把工具还给张大爷，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准备撤退。张大爷把他们送到车边上，道： “你们两个混小子，大半夜的在房顶上乒里乓啷的折腾什么呢？别把冷库顶子给我踩漏了。” 祁胖子打了个马虎眼，道： “没事儿，我俩就是发现冷库顶上隔热层有个地方裂了，才上去修补了一下。没啥影响，您就放心吧。” 看着张大爷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样子，祁胖子赶紧一脚油门，窜出了冷库的院子。从后视镜里看见张大爷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第32章 钥匙的刻痕 俩人开车一路狂奔，回家以后也顾不上研究那块巴掌大的钢板，先各回各家清理个人卫生。一下午加半个晚上在冷库里上蹿下跳的，灰尘和着汗水，彻底成了俩小泥人。 洗了个冷水澡，冲去了满身的燥热，鼎羽感觉身上好像直接轻了二两。走路的时候脚底下轻飘飘的感觉很是舒爽。 一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赶紧叫了个外卖。考虑到胖子的饭量，直接搞了2斤包子几个凉菜。 然后才坐在书桌前开始研究钢板上的刻痕，怎奈锈迹实在是太厚了，于是去车库找了瓶除锈剂，把钢板泡在除锈剂里以后，门铃响了，袋鼠外卖把包子送来了。 拎到餐厅放在餐桌上摆好，盘子、碗碟、筷子都摆好，看着墙上的挂钟心里默念：“五、四、三、二、一”，“咣咣咣”的砸门声响起。 开门就看见祁胖子，头上包了块毛巾，围着条浴巾站在门口，穿着人字拖，用棉签掏着耳朵，问道： “饭来了？哥们隔着两道门就闻到味儿了。老李家的包子是不是？有猪肉荠菜和虾仁馅儿的没有？他们家就这两种馅儿好吃。” “我日，有的吃就行了还挑个毛线。还有，您敢先回去穿个衣服么？这造型有点辣眼啊！再说了，你踏马寸头还包的跟阿三哥一样。” 说完就一把把胖子头上的毛巾拽了下来，还要伸手拽他腰上的浴巾。吓得胖子用不符合自己体型的敏捷躲开了鼎羽的禄山之爪，转身往自己家跑： “别拽，拽了掉了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无奈的鼎羽就这么开着门，坐在餐桌前开始慰藉自己的五脏庙。没一会儿功夫，胖子穿着二股筋背心儿、大裤衩子返回来，二话不说坐在桌子边开始狼吞虎咽。2斤包子不到10分钟就进了俩人的肚子。 打了个饱隔的胖子靠在椅子上，用牙签一片一片扎着酱牛肉往嘴里塞，道： “艾玛，可算是回魂了，想当年大鱼大肉顿顿吃香的喝辣的祁爷，居然沦落到跟你一起啃包子这般境遇。” “今天干这么多体力活，还差点受了工伤，你也不说弄点好东西给爷补补。最次也得来两大腰子，你说在理不？” “对了，那块钢板呢？研究出啥眉目没有？” 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从胖子嘴里夺食儿的鼎羽，居然有点没吃饱。看着一桌子残羹冷炙，有火都发不出来。只能把剩下的半碗馄饨汤端起来喝了，也算是聊胜于无。 稍微归置了一下桌子，就把那泡在除锈剂里的钢板端了过来搁在餐桌上，道： “喏，在这儿呢，锈的太厉害，放除锈剂里泡一泡，估计得明天才能好。” “我刚才粗看了一下背面那刻痕，好像是个钥匙的痕迹。刻的很浅，没敢打磨，万一不小心磨花了那就真的白忙活了。” “吃饱喝足了，你也赶紧滚蛋吧，早休息明儿个还一堆事儿呢。我得继续研究研究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别啊，这才11点多点，夜生活还没开始呢，狗屁的线索，就现在这情况，我就不相信你能研究出花来。” “吃是吃饱了，我可没喝足呢。” 祁胖子说完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提啤酒两包花生米搁在茶几上，道： “从你回来咱俩都没顾上好好聊聊，一茬又一茬的事儿。咱俩有小半年没喝酒聊天了吧，反正睡不着，整点儿呗？” “你给我说说，这半年你在琼岛的经历，最好是跟大妞有枪有炮的那种，让我也解解馋。” 鼎羽接过祁胖子递来的啤酒，抿了一口放在桌上。 寂静的夜晚，一栋小楼，昏黄的灯光射出窗外，客厅里坐着两个傻老爷们。你一口酒，我一口花生米，时不时的还传出祁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 第二天醒来，鼎羽发现自己趴在客厅地下，满地扔的都是空易拉罐，看样子昨天俩人没少喝，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 两手按住嗡嗡直跳的太阳穴，鼎羽心里思量着，有多长时间没这么喝酒了？好像每次跟胖子喝酒聊天的时候都会喝断片。看来下次跟胖子喝酒的时候得注意点儿了，老这么喝胃没事儿肝也受不了。 缓了缓劲儿，爬起来准备去冲个凉。来到卫生间门口一看，乐了。 祁胖子抱着马桶睡得正香，流着口水冒着鼻涕泡，呼噜，呼噜。鼎羽坏坏的笑了一下，蹑手蹑脚的走进浴室，把莲蓬头摘下来，对着胖子开始滋凉水。一边滋水一边扭着屁股用脚踹胖子： “药药切克闹，药药切克闹，别踏马睡了，起来跟我一起嗨！” 胖子被鼎羽用凉水一滋，打了个激灵，一下醒了过来。用手挡着脸，往角落里躲。嘴里直告饶： “我艹，别滋了，饶了哥们吧！我错了，好汉饶命！我，我，我踏马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您就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吧，再浇冷水就要命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不知道喝了几口冷水。胖子的酒意也过去了，连挡带躲的，好容易逃出了鼎羽的魔掌。浑身湿漉漉的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家，嘴里还找补着： “孙子，有种你给爷等着，等爷收拾利索的！” 撵跑了胖子，鼎羽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的酒气随着水蒸气飘散，立马变得一身轻松，连大脑似乎也轻松了不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热水澡的原因，鼎羽感觉现在是最近几个月最轻松地时候。 收拾干净自己，接着把客厅收拾利索，忙活完了又是一身热汗，燕京最近几年夏天太难过了，只好又洗了个回锅澡。 祁胖子也捯饬利索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跟鼎羽叫板，就看见鼎羽坐在书桌前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钢板从除锈剂里拿了出来。到嘴边的话生硬硬的给憋了回去。 鼎福山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除锈剂，还挺管用的，昨天看还斑驳锈蚀的钢板，今天一拿出来光溜溜的，银灰色的表面上还有除锈剂浸出来的一缕缕花纹。 擦拭干净放在桌面上观察，能清晰地看见上面刻着一把两边都是齿的钥匙形状。钥匙柄上有个“液晶体”数字357，后面还跟着一个“+”号。 胖子伸过大脑袋凑近了一看，说道： “哟嚯，还真是个钥匙，不过这形状有点奇怪啊。” “这上面357是啥意思？怎么又是个数字？山叔也有意思哈，这都多少数字了，没一个咱能顺顺当当弄明白的。” “你说，我怎么感觉这数字还得出幺蛾子呢？” 第33章 配不上钥匙 听了祁胖子的吐槽，鼎羽回答道： “我也觉得头有点大，老家伙接连不断的弄这些弯弯绕，越复杂就越说明他留下的秘密怕人知道，或者说不想让人知道。反而越让我担心他到底惹了什么大祸！” “有什么秘密值得用这么复杂的方式告诉我们呢？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一样的线索，什么时候是头？尽头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我现在是又激动又紧张，还带着一点点恐惧。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说完后不等胖子回答，鼎羽就拿过一张薄白纸放在钢板上，把钥匙的形状包括数字一起拓下来，折好了揣进口袋，拉着胖子出了门。 “别管数字的问题，咱先去找个配钥匙的把钥匙配出来看看。” “既然有钥匙，那就一定会有锁，一般一个类型的钥匙对应一种类型的锁，找人问问至少知道这钥匙是开什么类型的锁。” “这对接下来咱们找线索很有帮助，至少能有个思考方向。” 还是胖子驾车，俩人出了小区以后迷茫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燕京这些年的发展，连六环外面都建设的各种繁华。以前胡同口，街头巷尾的修鞋的、补胎的、配钥匙的现在基本上已经被清理光了，至少街道明面上是一个也找不见。 两个人把车子停在路边，大眼瞪小眼半天，祁胖子才憋出一句话： “这特么上哪儿找修锁配钥匙的呢？咱绕了快一个钟头，怎么会一个也没碰见？” “你傻了啊，我特么哪儿知道。一年里我有300天不在燕京，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好歹一直在燕京待着，连个配钥匙的都找不见，丢人不？就这你还有脸混充二代燕京人呢？” “我日的，我什么时候说自己的是燕京人了。再说了，有个老流弊的名词叫做‘宅男’知道不？哥们是立志要做‘宅男’之王的人，懂不懂？” “前年开春的时候我宅了将近三个月没出门，出门办事儿的时候穿着加绒的秋衣秋裤，还套了个薄羽绒服。坐上地铁才注意，对面的小美女人家都穿半袖，光着大白腿了。” “这脸丢的，摔地上稀碎稀碎的，捡都捡不起来。” “你以为我对燕京能有多熟？哥们开车出门要是不开导航，出来就找不见回家的路。” “唉哟我去，怎么忘了导航呢！” 说完掏出手机打开导航，搜到一个叫“大众开锁”的门店，据说是有认证的正规店铺。 帕萨特像只老鼠一样，有缝就插，有边就溜，穿街过巷，七拐八绕的来到新华大街旁边的一条岔路里，最里面有个小破门脸，门口竖了个灯箱，上面写着“正宗山东大煎饼，开锁配钥匙”。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节奏？配钥匙带吃饭？还是吃饭赠送配钥匙？ 反正也来了，先进去看看再做打算。 停好车来到店门口，胖子抢先走了一步，冲着门里面喊道： “老板，给我来两套大煎饼，少刷酱，多放葱，搁俩薄脆！” 鼎羽：“……” “老板，你这里除了做煎饼还配钥匙？” 老板一边手脚麻利的摊煎饼，一边回答道： “配钥匙往里走！” 鼎羽示意祁胖子等着煎饼，自己穿过煎饼档口，往里后面走去，煎饼店里面有个大概不到两平米的小小角落被隔成一个小隔间。 一个看面相像60岁的中年人坐在里面玩着手机。四周的墙面上挂满了各种锁头，钥匙胚，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工具。 中年人挑了挑眼皮问道：“你配钥匙？什么钥匙？拿来我看看。我这儿有些钥匙配不了。” “没有钥匙，我这里只有个拓印，您看能配不能？” 鼎羽从兜里掏出拓印钥匙的纸给中年人递了进去。中年人接过去戴上眼镜，打开台灯把纸放在灯下面看了看，说道： “你这钥匙有点奇怪，配钥匙这么多年了，我没见过这样的钥匙。” “你看，按照你的这个图样，这钥匙配出来是个光板，只有两侧有锯齿，而且钥匙柄的形状也很奇怪。” 中年人给鼎羽连说带比划的解释着，还把墙上挂着的各种钥匙坯取下来跟图纸上的钥匙对比给鼎羽看。 “你看看是不是有点像这种钥匙？可是这种钥匙正背面有两条定位槽，你这个没有，而且宽度也不一样，你这个钥匙太细了，要是按照你这个图打一个钥匙出来，肯定一不小心就会断到锁里。” “那您能看出这钥匙是哪种锁头的钥匙吗？” “抱歉，这个我真看不出来，不行你去找个大开锁公司找专人问问吧。” 说着正事呢，祁胖子左手拎着一个煎饼，右手捧着一个煎饼，啃得“嘎吱嘎吱”的走了进来。准备要说话，一张嘴，声音没发出来，先喷出一股薄脆渣滓。 鼎羽推了他一把，自己往后躲了躲，拍干净身上的渣滓，调侃道： “兄弟，你这喷射面够广的，明显嘴里的活不行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白看了那么多动作大片了。” 一句话差点把祁胖子噎死，咳嗽了好几声以后，一抻脖子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自己摸了摸胸口顺了顺气，才说出两个字：“我日……” 两个人之间的小玩笑逗得中年人也跟着笑出声音，把拓印纸还给鼎羽说道： “这忙我真帮不上，你再去别家问问吧。” 回到车上以后，祁胖子问鼎羽： “接下来呢？我说这钥匙不一般吧？肯定里面还有什么名堂，要不找个专业人士再问问？” 祁胖子抄起电话，继续啃没啃完的煎饼，不知道给谁打的电话，连着几个电话以后，告诉鼎羽： “ok了，问到一个专业的公司，叫‘李武锁城’，据说专门做锁具的，在燕京挺有名的，咱杀过去看看。” 一路连堵车带绕路，耗时俩小时才赶到位于四环边上的“李武锁城”。 到了地方看着宽敞明亮的门店鼎羽感慨道： “这才像点儿样，看人家正规军的店铺，跟煎饼铺里的杂牌军绝对不是一个level。我估计这回有戏。” 推门进店，一个穿正装的小姐姐姗姗而来，很客气的介绍起来，耐着性子听完小姐姐的介绍，祁胖子才说： “我们不买锁具，想找个专业师傅给看一个钥匙能不能配。” “二位请稍等……” 看着小姐姐踩着高跟鞋一摇三晃离去的背影，胖子擦了一把口水，碎碎念道： “什么叫服务，这就叫服务；什么叫态度，这就叫态度；哥们现在有点上帝的感觉了！” 不一会儿，来了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很客气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二位好，我是店里负责维修锁具的工程师，我姓李，听说二位想配个钥匙，能给我看看吗？” 第34章 还缺了半个 鼎羽把拓印纸拿给李师傅，李师傅没多言语，打开以后仔细看了看，琢磨了半晌，问道： “你这应该是半个钥匙，只有半个钥匙我们是没法给您配出来的。” “啊？半个？” 鼎羽跟祁胖子对视了一下，把张成“o”型的大嘴合上，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是半个钥匙的？” “二位这边请！” 李师傅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请鼎羽和祁胖子往店铺深处走去，来到他的工作间。 墙上、桌上甚至地上到处都堆着拆开的、没拆开的锁具，工作台上还有各种各样的不知用途的机械设备。 李师傅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个钥匙递给鼎羽看，然后解释道： “你这图上画的钥匙是这种十字形的钥匙，这种钥匙的四条棱上面都有齿，你这图是平面的只有两边有齿孔，所以至少还有一个跟这个图差不多的，两张图凑在一起才能打造一个完整的钥匙出来。” 鼎羽拿着李师傅给的钥匙，平放着对着纸上的拓印一比较，还真是差不多，只不过齿孔略有区别。这回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钥匙这么细了，十字形的钥匙，细点也没关系，强度就够了。 “那您知道这样的钥匙一般都是用在什么样的锁头上吗？”鼎羽问道。 李师傅想也没想随口回答道： “那可就多了，这种锁芯在八九十年代很是流行过一段时间，过去很多的防盗门厂商、保险箱厂商都是采用的这种十字形锁芯。” “后来因为这种锁芯有点技术缺陷，再加上厂商偷工减料，稍微懂点手艺的人，用塑料袋、破布甚至卫生纸塞进锁眼填瓷实了，用螺丝刀一拧就能打开。时间久了自然慢慢地就被淘汰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十字形的钥匙了。你这个钥匙只有找到另一半，我才能给你配出来。” 解释完这些，李师傅就不再言语。 “先谢谢你了，我回去再找找看另外一半在哪里，回头可能要麻烦您把这钥匙给配出来。”鼎羽客气的说道。 说完就跟祁胖子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鼎羽停了下来回身问了李师傅一句： “冒昧的问一下，您也姓李，跟这‘李武锁城’有什么关系吗？” 李师傅笑了笑回答： “李武是我爷爷，这店铺是我爷爷开的，我从小就看着爷爷跟爸爸鼓捣这些玩意，也喜欢上了，现在爷爷退休了，这个店交到我的手里。” “得，那回见了您嘞！” 回家的路上，看着鼎羽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上思考，祁胖子忍着没敢打扰他。到家以后，忍不住的祁胖子拽住刚要开门的鼎羽问： “这一路琢磨出什么没有？” 鼎羽打开家门进屋道： “先进来再说。” 把胖子让进门，俩人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鼎羽接着道： “我在路上琢磨了一下，这钥匙应该不会是防盗门的钥匙，没听刚才李师傅说，这种钥匙的防盗门后来都慢慢淘汰了。这钥匙最大可能是保险箱的钥匙，毕竟保险箱除了钥匙，还要有密码才能打开。” “好吧，你的意思是山叔还偷偷藏了个保险箱呗？” “虽然我不爱动脑子，但现在明摆着的问题就是：第一，保险箱哪儿去了？在家里藏着呢？还是藏在什么地方了？第二，还剩半个钥匙在哪里？第三，要真是保险箱，光有钥匙不行，还得有密码，密码上哪儿搞去？” “保险箱在哪里真不好说，以我对老家伙的了解，这么隐秘的东西，他绝对不可能放在家里。至于藏在哪里了还真说不好。你别看老家伙岁数不小了，那脑洞开的可比我大多了，清奇得很。” “剩下的半个钥匙，估计还要着落在冷库那边，毕竟这半个钥匙就是在冷库发现的。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推理，老家伙要么在冷库留下了另外半个钥匙的线索，要么就是另外半个钥匙就在冷库藏着，咱们忽略了什么，所以没找到。” “歇一会儿，下午咱们还得回冷库去看看。” “还歇个鸡毛啊，直接走吧？” 祁胖子拿出那副火急火燎说走就走的劲儿，准备拉着鼎羽赶紧出发。鼎羽有点不乐意了，挤兑胖子说： “您也不看看几点了，现在是饭点儿行吗？到了鼎爷用膳的时间了。小祁子，赶紧给爷到御膳房催催菜去！” “你大爷的，就你这鸟样还用膳？用煽不？哥们有俩大巴掌专门给你留着呢！” 鼎羽伸出两个手指在祁胖子眼前比划，道： “别废话，俩大煎饼，别以为我没注意，你还偷偷让老板多搁了俩鸡蛋。还没到家你就给吃完了，咋没撑死你呢！” “你是不饿，我饿了，赶紧给我煮个泡面去。” 眼瞅着鼎羽即将发火，祁胖子琢磨了一下，自己是有点儿不地道，赶紧灰溜溜的跑去厨房煮面了。 鼎羽来到书桌前，双手拖着下巴，看着桌面上那张写着各种线索的a4纸发呆。过了一会儿又提起笔在纸上补了几句： 钥匙是保险箱的钥匙吗？ 如果是的话，保险箱在哪里？有没有密码？密码是多少？ 另外半个钥匙在哪里？还在冷库？还是有其他线索？ 钥匙柄上的“357+”数字跟加号组合什么意思？是保险箱密码吗？密码和钥匙放在一起合理吗？ …… 随着时间推移，显露出来的线索也越来越多，可是无论怎样，鼎羽也无法把这些线索串成一条线，反而感觉老家伙留下的各种线索像一团乱码一样，越缠越紧。 心烦意乱的鼎羽扔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闻见厨房飘过来的泡面佐料味儿，刺激的胃不争气的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来到厨房门口，准备看看祁大厨师的面到底煮的怎么样了。 到了厨房门口鼎羽一愣，只见祁胖子光着膀子，肩上搭了条毛巾站在灶台前用筷子挑着锅里的面条。旁边菜板上扔着火腿肠、鸡蛋壳、烂菜叶子，备餐台上扔着洒了一半的盐袋，歪在一边的酱油瓶，地上垃圾桶周围四散着佐料袋、泡面袋。 “我太阳的，让你煮个泡面，我这厨房怎么跟被b2轰炸过一样。” “用得着光膀子吗？肩膀搭个毛巾就成了大厨了？你这个13装的，我得给你点个赞。” 祁胖子假模假式的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道： “你不懂，大师出马，好吃不好吃再其次，先得把架势拉起来。这造型一摆，面煮出来，你好意思说难吃？” “你摆造型我就忍了，这咋还弄了三包泡面呢？” “忙活了半天，我又有点儿饿了，多煮两包陪你吃点。” “……” 第35章 又找到半个 鼎羽感觉像等了半个世纪，总算吃上了胖子煮的泡面。 “你这面虽然卖相不好，但胜在还算可口。”鼎羽一边吃一边打趣胖子。 听见鼎羽的话，胖子得意说：“是吧，我这水平，没考一级厨师可惜了。”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虽然卖相不好评价，但胜在还算可以入口。” “我擦，跟你们文化人没法聊天。” 俩人稀里糊涂的吃了午饭，实在没心思收拾一塌糊涂的厨房，锅碗瓢盆都扔在洗菜池里就匆匆出门了。 这回是鼎羽主动开车，主要不是别的，是怕胖子吃多了开车犯困。 果然，还没过六环，祁胖子就歪在副驾座位上开始打上小呼噜了。 开车来到冷库门前停好车，鼎羽看着胖子睡得正香，没有喊醒他。独自下车，到小屋找张大爷，还是老配置，梯子、手电筒、手套，利索的爬上冷库顶部的气窗，钻进隔热层里。熟门熟路的来到a19（1-19）号钢架旁边，打开手电仔细查看是不是有其他线索。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把这根钢架检查完，每一个边角都没放过，甚至脱下手套把所有能够到的地方都摩挲了一遍，想看看是不是还有没有注意到的刻痕。 结果很让人失望，一无所得。鼎羽回到了气窗口，蹲坐在窗口准备歇会儿喘口气，看着手里的香烟随着风一缕缕横着往窗外飘去，鼎羽有些失神。 难道真的要把这两百多根钢架都检查一遍？可以确认的是a19这根钢架没什么问题，也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连周围的十几根钢架也仔细检查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难道之前的推论是错误的？另外半个钥匙没有藏在冷库？ 从u盘外壳里取出来的纸条上只有“西郊冷库119”这几个字，按说之前推论的119是指a19这跟钢架应该是没错的，不然不可能找到半个钥匙。难道119还有其他的理解方式？ 想到这里鼎羽似乎抓住了什么，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祁胖子扯着大嗓门在下面喊： “领导，坐那么高干啥呢？忆苦思甜呢？还是回忆峥嵘岁月呢？你这忧郁造型摆的挺有文艺范儿啊。” “醒了就赶紧上来帮忙！”鼎羽冲下面的祁胖子喊道。 祁胖子颤巍巍地从梯子往上爬，嘴里还不闲着： “切，装特么什么高冷，就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说你文艺范都高抬你了。” 爬上来以后，跟鼎羽一起坐在气窗口，也点了根烟问道： “怎么样？有啥阶段性成果没有？给领导汇报一下。” “没有，彻底检查了一遍，一点线索都没有。正在思考的时候被你打断了，现在想不起来了。” “哎呦喂，您可别拉不出屎非说地球没引力，这罪过我可担不起。要不我先下去？您继续在这儿摆造型思考人生？” “别介，上都上来了，再下去多麻烦，跟哥们一起思考思考，毕竟人多力量大，就算是猪脑子偶尔也会有灵光乍现的时候。” 祁胖子回手一记重击锤了鼎羽肩膀一下，道：“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猪和你自己。” 鼎羽心里明镜儿一样，知道祁胖子是看他情绪不对，故意插科打诨逗他的。笑了笑没回嘴，把手里的烟头扔下去，对着胖子说： “当走到尽头发现没有路的时候，我们最好从头开始。” “我刚才回溯了一下‘西郊冷库119’这几个字。是不是我们理解错了呢？但是理解错了是不可能找到半个钥匙的。如果理解的对，那为什么线索断了呢？还是说119这三个数字有别的理解方式？” “屁的理解方式，反过来倒过去就是个数字。” 胖子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鼎羽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兴奋的说： “我知道了！” “我的主啊，你丫怎么就不能按套路出牌呢。没听人家说嘛，甭管多激动，拍您自己的大腿。” 胖子龇牙咧嘴的揉着大腿，把大裤衩子撸到大腿根一看，红彤彤的一个手掌印。 “我的大白腿哟，你瞅瞅，这都红的反光了。” 不顾怜惜自己的大腿，赶紧起身跟着鼎羽往里面走去。就看见鼎羽在前面开着手电筒一根一根的数着钢架，来到了i-11（9-11）的钢架旁边停了下来，手电筒直直的照向钢架顶端的一块凸起，兴奋地对胖子说： “还真让你蒙对了，反过来也说得通。” 胖子抬头看着钢架上那将近三米高地方焊着的一小片钢板，一筹莫展道： “沃日，这可怎么搞？梯子进不来，脚底下的隔热层也撑不住。山叔当时是怎么把那玩意焊的那么高的？” 鼎羽拖着插线板，手上提着角磨机走过来，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打趣道： “兄弟，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这大吨位底盘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赶紧的吧！” 胖子踩着隔热层交界地方找好支撑点，身体贴着钢架抱紧站稳了以后，跟鼎羽说： “鼎爷，您可轻点儿，哥们这身板看着粗大壮，实际都是虚肉可禁不住您作践，麻利儿的。” 鼎羽把角磨机挂在腰上，搂着钢架子小心翼翼的踩着胖子肩膀往上爬，没一会儿胖子的吐槽声就淹没在了角磨机的“吱吱”声中。 就在胖子颤抖的双脚快要把隔热层快踩穿的时候，鼎羽出溜了下来。俩人都是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鼎羽手里那块巴掌大小的钢板，一起哈哈大笑。 …… 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以后，赶紧把钢板放除锈液里洗刷干净，又一把钥匙刻痕清晰地显露出来。两块带着钥匙刻印的钢板并排摆在书桌上，在台灯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光辉。把这两个钥匙的刻痕拓印在同一张纸上后，两人对着拓印开始研究。 这次新发现的半个钥匙，钥匙柄上也同样有一个数字“546”后面还是跟了一个“+”号。两个钥匙的柄上的数字分别是“357”、“546”。 祁胖子拿起拓印纸，在手里抖的“啪啦啪啦”直响，道： “可算是凑齐了，赶紧找那锁城的李师傅给配出来看看到底是啥样的钥匙。” “不忙，配钥匙什么时候去都行，我更在意的是这俩钥匙柄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如果说这钥匙是某一个保险箱的钥匙，那么上面的数字代表什么呢？保险箱密码？可能吗？” “胖子我问你，如果你需要把保险箱隐藏起来，你会把密码和钥匙放在一起吗？” “要是我肯定不会，密码我绝对会自己牢牢记住谁也不告诉，你得到钥匙没密码，想开保险柜也难。更何况山叔把保险柜藏哪儿了咱也不知道。” “所以我认为，这数字很可能不是密码。”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家老头的思维其实很好揣测，他留下的线索是线性的。从最开始那莫名其妙的u盘，让咱们从海叔嘴里得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u盘里的纸条指引咱们找到了冷库的钥匙。” “那么这个钥匙上的数字很可能指引我们找到下一个线索，比如说保险柜藏在哪里。又或者是一个新的线索，通过这个新的线索才能发现保险柜。” “总而言之，这条线索的直接目标应该是一个存放位置未知的保险箱，里面很可能有老家伙诡异行为的答案。” “那咱接下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做你最爱做的事儿，吃饭睡觉！” …… 第36章 二叔回来了 鼎羽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呆呆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侧耳听着窗外的鸟叫声，试图分辨出到底有多少种、多少只鸟在鸣叫。“一只，两只、三只……”，6只麻雀，2只喜鹊，还有一只听不出是什么鸟的叫声。 翻身起床，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仔细观察着窗外院子里的那棵大榆树，终于发现了端倪，靠近树顶的地方在枝叶掩衬下，一只从双眼到后脑有一圈白色枕环的小鸟灵活的蹦来蹦去。原来这是一只在燕京很少见的白头翁，难怪自己没听出来它的叫声。 昨天把胖子赶走了以后，鼎羽自己又研究了许久钥匙上出现的这两个数字，凌晨时分才躺下入睡。 简单洗漱了一下来到书房，只见满桌子散落的写满推论的纸片，垃圾桶已经扔满了团起来的纸团，这一幕忽然让鼎羽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当年鼎福山研究这个数字的时候就是这样扔的到处是废纸。 自嘲的笑了笑，心里琢磨，看来自己真是老家伙亲生的，连行为模式都一个鸟样。 正在鼎羽起手开始收拾散落各处废纸的时候，“咣咣咣、咣咣咣”的砸门声响起。 不用问，听这敲门的动静就知道是祁胖子来了。 打开门，人还没进来，手先伸进来了。祁胖子左手托着一份打包好的炒肝，右手拎着一袋子油条，嘴里还叼着一根，一摇三晃的进了屋，说道： “知道你有吃早饭的习惯，哥们特地起个大早，给你弄了份炒肝，趁热吃吧。” “新鲜啊，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丫这能起这么早？还给我弄了份炒肝？说吧，有何居心？” 胖子被挤兑的不好意思了，只好照实说： “二叔回来了，一早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了。昨儿个晚上吃的少，今儿个饿的早，我就出去觅食了，顺手给你带了一份回来。” “赶紧吃，吃完二叔让上楼去找他。” 鼎羽一听说海叔回来了，一点儿没耽误，三两口干掉了带回来的炒肝，也学胖子一样嘴里叼着根油条就出门了。 俩人一起来到顶楼，站在祁连海的家门口。鼎羽回头看了一眼对门鼎福山的家门，心里思量着，是不是一会儿再来收拾收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遗漏的线索。 正在鼎羽心里瞎捉摸的时候，祁连海打开门，脸上满脸的疲惫，看样子这两天就没怎么休息。把祁胖子和鼎羽让进屋里，没什么铺垫就直接开口告诉俩人： “这趟青海我算是白跑了，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查到。我按照地址查到格尔木的一个快递站，详细了解了一下，人家说那个发货地址是这里，但是货不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这地址是个虚拟地址，具体是从哪里发的货，人家也不知道。他们查不到谁接的单，谁填写的地址，物流信息都是虚拟的。也给人家看了山哥的照片，问了一大圈都说没见过这么个人。” “啥玩意？地址和物流信息还虚拟？这特么快递公司挺牛13啊，地址和物流信息还敢造假？”祁胖子一听没线索，立马开始嚷嚷。 祁连海连忙解释道： “这都是行业内幕，好多公司都是这样干的，比如说有些号称国际代购的，其实都是国内发货，物流信息弄个虚拟的海外信息，甭管你怎么查，都会以为是国外发过来的。” “我擦，合着我去年找人代购的psp是国内的货呗？我说玩了不到半年就完犊子了，寄回去修的价钱比买个新的都贵。你说我这智商税交的，是不是足足的？” “别打岔，这趟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收获，我昨天就回来了，又托了不少关系，找人帮忙查了查火车、飞机的信息，结果是没有近六个月的购票记录。也就是说山哥这半年，没坐过火车和飞机。” 祁胖子接口道：“这算啥线索？没记录？没记录也算是线索？” “海叔这趟也不白跑，没线索其实也算是个明显的线索。这么给你说吧，快递地址是虚拟的，换句话说就是老家伙很可能没去青海，而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寄出来的那个u盘。” “没有火车、飞机的购票信息，这就说明老家伙很可能是一直自己开车的。现在到处都是探头，既然开车走那就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就是个很好的追查方向。” “不过有个难点就是没有交通系统的资源和关系，怎么能查各个地方的监控信息呢？” 鼎羽说完这番话，看着祁连海。祁连海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别看我，你海叔我可没这么大面子，能让交通系统给你开绿灯查监控。你还是想点儿靠谱的路子吧。” 祁胖子不满意道： “二叔呀二叔，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生意你算是白做了，光想着赚钱了吧！也没说多趟趟路子，整合整合资源，这年头做生意你要不是什么商勾结点儿那什么，顺带偷点漏点那啥，你能赚到钱？” 鼎羽看见祁连海眼珠子都绿了，这是要抽胖子的节奏。赶紧拦住祁胖子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行了，别为难海叔了，咱都是本分人，别搞那歪的斜的，海叔这大老远的跑一趟也辛苦了，剩下的事儿我们来处理吧，您就负责看好咱家公司大本营就成。” “您不在的时候我俩也有了新发现。” 接着鼎羽就把他们怎么发现u盘里的纸条，然后在纸条引导下找到的一个可能是保险箱的钥匙，这个经过详细说给祁连海听，还让祁连海确认了一下纸条上的字迹是不是鼎福山的字迹，得到确认的答复以后，还问了问祁连海对于这个可能存在的保险箱有没有印象，祁连海耐心的听完鼎羽的描述，道： “字条肯定是山哥亲手写的，我认识他的字体。可是关于保险箱，我还真的没有一点儿印象，公司财务倒是有个保险柜，有时候会有些现金放在里面。我办公室里也有个小保险箱，反正我是从没见过或者听你爸说过有关保险箱的事儿。” “从好多年前，我们吵完架商量的结果，确定了他负责追查，我负责后勤以后，他在追查过程中遇到的事儿就很少跟我提起。我也不知道他把那‘金属盒子’，鼎侍卫的遗书都保存在哪里。用你爸的原话说就是，知道的少点儿没坏处。” 看祁胖子又要开口说话，知道他肯定没憋着好屁，鼎羽赶紧谢过海叔，拉着祁胖子转身溜了。 第37章 琼岛我来啦 俩人一边往楼下走，鼎羽一边不忘了嘱咐祁胖子： “你丫说话留点口德行不？海叔脸都让你气绿了，在多呆一会儿估计又得抡圆了抽你！小六十的人了，为了我家老头的事儿跑前跑后的，还得管着公司那一摊子烦人事儿。再摊上我爹这么个不靠谱的合作伙伴，这么些年海叔都没抱怨过啥，你想想容易吗？要是你，估计早就撂挑子了。” “咱还是自己先忙活着，实在不行再找海叔帮忙。” 俩人回到一楼家里，祁胖子坐在书桌前，随手翻看着鼎羽扔在桌子上的一堆写满字的纸问鼎羽： “羽哥，你从收到那u盘几天了？这都小一个礼拜了吧，从你回来到现在，咱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我怎么就越来越迷糊了呢？” “你看哈，咱们两家祖上都是老佛爷身边的人，老佛爷发现了翡翠白菜里的秘密，让咱们祖上去查，结果没查完呢，那老娘们就挂了。你家祖上就把秘密留给了后人，咱俩不小心发现然后招了灾，都成了没娘的孩。” “山叔这些年一直追查这些事情，然后突然失踪了，给你留了一堆模模糊糊的线索。想找山叔，就必须得按照他留下的线索来，想知道山叔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也得按照线索来。” “我怎么觉得咱俩等于是稀里糊涂的跳到个山叔挖大坑里了，而且这坑目前来看还挺深的。你说是不是？” 鼎羽听了胖子的疑问以后，严肃的跟祁胖子分析： “我觉得这事儿背后肯定不简单，朦朦胧胧的真相后面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到现在为止咱们手头的线索少的可怜，好些疑问都没有答案。” “老家伙怎么会提前30天知道我随机决定的酒店，然后准确的寄u盘给我。就这条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甚至都在想，他有没有可能一直偷偷地跟着我，看我住在哪里，然后发个快递给我弄个假地址、假日期想看我笑话。” “后来想想觉得不太可能，我自驾游完全是随机的选择景点，随机的选择酒店，老家伙要是偷偷跟着我或者是找人跟着我除非是好几个月以前就开始，不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会去哪儿，老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再说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就是闲的实在蛋疼死，也不会偷偷摸摸天天跟着我到处跑的。” “还有一个，目前还是不能排除老家伙去没去青海格尔木。即便他真的没去，那青海省格尔木这个地址也很奇怪，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随机写的？还是有什么隐藏含义？” “老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给我留下一堆线索然后消失呢？能感觉到他是刻意消失的，到底什么原因让他刻意的消失？是存在什么危险或者外在威胁吗？” “最后也是我最头疼的，一把钥匙三个数字，u盘里的和钥匙上的357、546，这三个数字到底代表什么很让我头大。” “目前我能分析出来的就是这个数字很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是需要结合咱俩发现的那个金属盒子里的遗书内容才能搞明白。” “冷库发现的钥匙代表可能存在一个保险箱或者保险柜，钥匙上的数字可能是密码，也可能不是密码。” “结合上面两点来看，很大概率是保险箱里保管着咱们发现的金属盒子和鼎侍卫的遗书。至于保险箱在哪儿就不好说了。至少家里、车库里、公司里都没有，海叔甚至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保险箱。” “接下来我就迷茫了，我做了很多的假设和推断都没结果，想要找到保险箱还是要搞清楚357、546这两个数字到底是指什么。” “还有就是海叔讲的关于鼎侍卫遗书里的故事，里面也有好多的疑点我搞不明白。鼎侍卫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为什么要成立《志异堂》这么个组织？这个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大总管为什么会自燃？为什么咱们拿着金属盒子里的‘纽扣’没事儿，有的人接触会自燃？” 鼎羽说的正在兴头上，喝了口水准备继续说的时候，被祁胖子给打断了，说道： “行了，行了，哥们脑内存容量小，cpu也没你那么高的主频，完全跟不上你的节奏了。你自己能琢磨明白就行了。” “你的意思就是到现在为止，所有线索都断了，查不下去了呗？” 鼎羽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祁胖子看见鼎羽便秘的表情乐了，贱贱的问道： “羽哥，兄弟长这么大没求过你什么事儿吧？你看，咱现在待着也是一筹莫展，要不搞点行动？先动起来？” 听了祁胖子的话，鼎羽抬起头迷茫的问了句：“行动？什么行动？” “咳咳，我听说现在这个季节琼岛很不错，美女也挺多的，是吧！最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你就这样把你的宝贝车扔在琼岛好几天了，不好吧？咱是不是先去把车开回来？顺路在岛上转转，待上几天，也让我体会一下热带风情？” 鼎羽一拍脑门，才想起来，从收到快递的u盘以后，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就陷入了老家伙留下的一环扣一环的连环套里。跑前跑后好几天，要不是胖子提醒，已经彻底把自己停在琼岛的车给忘了。 而且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似乎也停更了好几天了。连忙打开手机上线看了看，99+的留言和私信，逐一浏览了一下粉丝的留言，捡几个老粉丝的留言回复了一下，说是自己临时有事儿，明后天就开始更新。处理完手头的事儿以后，看见胖子还在沙发瘫着没走。 用脚指头想都明白，这死胖子是等他确认呢。除了吃，估计也就是出去玩这件事儿能让祁胖子这么执着了。 “咳咳”鼎羽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两声，只见胖子“呲溜”一下直起了腰，摆出一副求抱抱的汪星人表情，等着鼎羽发话。 “这样吧，看在你鞍前马后的跟着我这几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你的意见。 干呆着也不是办法，先去趟琼岛把我的车开回来，顺道把我没更新完的系列视频录完了。” “但是有一条，路上干什么得听我的，录视频的时候不许捣乱，还得给我打下手帮忙，能做到不？” “没问题，多大点儿事儿啊，哥们除了干饭，就是干活厉害。” 鼎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那好吧！收拾一下，一半天咱们就出发！” “欧耶！我回去收拾东西！” 死胖子瞬间变身成敏捷的胖子，兴奋的一溜烟跑回去收拾行李，连门都没顾上关，鼎羽走过去关门的时候，胖子又反身回来喊了一句： “我给订机票，路费算我的，你赶紧收拾东西就行。” 胖子回去以后，10分钟不到，鼎羽的手机上就收到一条订票信息，上面显示两小时以后登机。哭笑不得的鼎羽嘟哝了一句： “这踏马的，做梦都不等天黑！” 紧忙收拾了一下屋子，关了入户水闸，掐断煤气，拎着个小包去对门找祁胖子。 第38章 大长腿真多 碧海蓝天，火红的太阳挂在天空中，肆意散发着光和热。 一架燕京飞来的747顺利的降落在火鸟机场。 两个穿着沙滩裤、白t恤、人字拖的二货，迈着社会步，优哉游哉的从机场出口晃了出来。 俩人都是留着略长的寸头打着发蜡，其中一个矮一些的左耳戴着个黑曜石耳钉，另一个高大壮的家伙右耳戴着个绿的有点假的翡翠耳钉。 俩人都穿着白色t恤，胸口各有一排猩红色的大字，一个人身上写着：“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另一个身上写着：“该流不流，扒房牵牛”。 稍微离得近点儿就能听见俩人正在拉拉扯扯的斗嘴： “沃日，这特么太难看了，你把那件‘钓鱼岛是华夏的’给我行不？这踏马‘扒房牵牛’实在是穿不出来。要不咱俩换换，我‘牢底坐穿’行不？” “谁让你输了？让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 “我的哥，你是我亲哥，这衣服好歹也是我准备的，你这么对我合适吗？” “合适，必须合适，谁让你飞机上犯贱来着？没让你光膀子出来就算很给你留面子了。” “我那不是看你老斜眼瞄人家，瞄的嘴都歪了，主动替你分忧解难，想替你去要个联系方式嘛。” “再说了，我怎么知道那长腿大美女旁边坐着那小老头是她老公。” “我擦，你丫还嘴贱，谁让你喊人家叔叔的！人家虽然有点秃，白头发的有点多，长得又有点早衰，傻子也能看出来是‘成功人士’，你觉得‘成功人士’能带个穿包臀裙的长腿大闺女到琼岛度假？” “当然了，也可能是干闺女。但是这绝对不能掩盖你‘眼瞎’这个事实。” “联系方式没要出来，算你输。所以必须得听我的，今天晚上12点之前让你穿啥你穿啥。” …… 俩人一边贫嘴一边往出租车站走去。 上了车以后哥俩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祁胖子坐在副驾位置，让师傅关了空调，打开车窗把胳膊搭在窗边。 车开起来以后冒着热气的风吹进车内，驱散了长时间开空调那股带着烟臭的潮霉味。鼎羽坐在后座上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祁胖子聊天。 “羽哥，你说这琼岛的空气跟燕京就是不一样嘿，你瞅瞅这风景，这大太阳，热点儿哥们倒是不怕，主要是这空气味儿，多新鲜。” “新鲜鸡毛，跟水产市场一个味儿。想闻这味儿，去八里桥市场水产厅租个摊位，保证你天天都能闻到。熏俩月以后，出点儿汗都是咸带鱼味儿。” 司机听俩人埋汰琼岛，连忙解释了几句： “我说大兄弟，这你俩说的可不对了，俺们琼岛的空气质量连续几十年都是全国第一名，老霸道了。” “就是这几年一到夏天温度上来了以后，海边有点腥气，那也比燕京强多了。我听说燕京天天雾霾都看不见太阳。” 胖子听了不乐意了，眼睛一眯狡辩道： “怎么着？瞧不起我们燕京过来的是不？” “你不懂，我告诉你，燕京那空气的味道，绝对是别具一格的风味独特，不同的时段还有不同的口味。凌晨是露水味儿，早晚高峰是汽油柴油味儿，中午是糊吧味儿，晚上是雾霾味儿。” “你就想吧，能想到的味儿都能闻见。在燕京待三天，能体会到这么多口味的空气，你就说值不值。” “我再给你说说燕京这太阳，在琼岛今儿个38度算是高温了，在燕京这都是小case，一进了7月份天天40多度。没出门呢，在楼道里就能热你一身白毛汗。可是一进商场、办公楼、地铁站，那就立马瞬移到了南极，空调冷的你恨不得套俩棉袄。” “这有个名堂，你知道叫啥不？” “叫‘冰火’！” “在燕京，天天让您体验‘冰火’的乐趣，体格子差您绝对扛不住，包您一天感冒，两天发烧，三天就得灰溜溜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们这琼岛，以前连人都没有，后来还是秦始皇弄了点作奸犯科的家伙扔岛上开荒。知道啥是天涯海角不？那说的是来了回不去，都死的岛上了。” “现在小年轻还跑天涯海角海誓山盟，傻不傻，真要应验了，绝壁没啥好果子。” 司机大哥让胖子给噎的说不出话，只好伸出大拇指给胖子点了个赞。心里寻思，这特么燕京来的真可怕，太能忽悠了，只好闷着头开车再也不敢说话了。 胖子点了根烟，透过后视镜给鼎羽使了个得意眼神，意思是：小样，让你丫再跟我吹牛13。 明显感觉司机师傅的车速提高了不少，没多久就到了琼岛文昌的希尔顿大酒店。 付了车钱拎着包下车，一下车就看见鼎羽那霸道的f150改装房车鹤立鸡群的停在酒店停车场的角落里。放了这些日子，居然没什么灰尘，说明琼岛的空气绝对不像胖子说的那样，的确是比燕京好很多。 琼岛这个季节正是度假的好时候，希尔顿酒店的前台大厅里面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胖子坐在沙发上等着鼎羽去办入住手续，左瞄瞄，右瞅瞅，眼睛已经不够使了。等鼎羽回来一边往电梯走，一边小声说： “还真是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到魔都不知道钱少，不到琼岛不知道美女少。感情这美女夏天都集合在这儿啦！” “你看看那边那大长腿，你再看看那边那俩小山包，哎哟，你看那肚脐上还镶钻了。” “要知道这么爽，早三年我就跟你跑出来浪了。” 鼎羽拍了祁胖子后脑勺一巴掌，道： “把你的口水擦干净，注意素质，好歹也是燕京出来的，丢不丢人。” “早让你跟我出来一起搞自媒体，你丫非要自己实现人生价值，瞎折腾几年也没见你折腾出点儿名堂来。” 电梯停在了10楼，下了电梯鼎羽扔给祁胖子一张房卡，祁胖子下意识用手接过来以后，看见鼎羽手里还有一张卡，疑惑的问： “啥意思？分房睡？瞧不起哥们是吧？” “唉，想当年咱俩人头对头挤在一个小床上睡了好几年，峥嵘岁月已经一去不复咯。”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鼎羽也有堕落的一天，有俩臭钱就开始嘚瑟。” 鼎羽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到门口用房卡打开门以后回头跟胖子说： “您说的那是老黄历的事儿了，5岁以前您不打惊天大呼噜。再说，给您单独开个房间，不是也方便您万一有个啥特殊需求嘛！” “我艹，老子是那样的人吗？哎，哎，你先别关门，那啥，特殊电话有没有？” …… 第39章 怎么拍视频 鼎羽这次还是选择住在了上次入住的1006房间。 进到房间以后，鼎羽看着熟悉的布局，想起那个大雨天临时决定来这里修整，然后收到老家伙寄来的u盘，继而由u盘引发的一系列事情，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飞快的闪过。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走呢？鼎羽坐在书桌前开始沉思。 自从鼎羽进屋以后，一个多小时都没动静。祁胖子待不住了，先是哼着小曲儿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隔壁房间准备拉鼎羽出去吃晚饭。 “赶紧的，一路不是飞机就是汽车的，除了飞机上吃了两份猪食，到现在一颗儿米粒儿都没沾，肚子都开始打鼓了，洗澡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喝几口洗澡水解馋。” “好容易出来度个假，您在房间里憋着能憋出啥来？” 无奈的鼎羽被祁胖子连拉带拽的拖到楼下酒店的餐厅里吃自助餐。 看着胖子一盘盘往自己面前堆吃的东西，鼎羽的眼角直跳。顾不上说话，也开启干饭模式，动手跟胖子抢饭，俩人跟饿了三年的难民一样，在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愣是吃出了一个旅行团的节奏。 吃饱喝足，瞅着桌上摞起来有半米高的盘子，祁胖子拍了拍肚皮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说： “爽！这下腰不酸了脚也不软了，肚子也不叫唤了。” “咱接下来去哪儿玩？” 鼎羽擦了擦嘴，把手里的牙签冲胖子扔了过去，道： “玩？咱是出来玩的吗？你丫真当度假啦！明天一早启程，开车往回赶！” “额，别呀，好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多不合适，回头人家一问我去琼岛干啥了，我说吃了个自助餐，睡了一觉回来了。你觉得丢人不？” “你先别着急，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哈！” “咱现在所有的线索是不是都断了？如果要是山叔给你留下的线索，想让你根据线索做点什么或者说查点儿什么，所有线索都断了查不下去的时候，你觉着山叔会不会继续给你新的线索？” “反正也没什么思路，如果说山叔没出什么事儿，肯定会有他安排好的线索找上门的，总好过咱俩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瞎碰要强，对吧？” “我认为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该干啥干啥，用不着瞎琢磨，线索自然而然会冒出来的。说不好山叔突然就蹦出来给你个惊喜呢？” 听了胖子的胡搅蛮缠，鼎羽无奈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些道理，现在最合适做的不是瞎琢磨，然后跟着感觉到处乱跑，而是老老实实的等待。 想明白了这点以后，鼎羽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重担，眼露精光笑眯眯的对胖子说道： “行，听你的，咱就在琼岛多待几天。” 祁胖子看鼎羽这么痛快就答应，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准备好的说辞全被憋回肚子里去了。看着鼎羽微微上翘的嘴角和笑眯眯的眼睛，立马怂了，唯唯诺诺的低声说： “你别露出这种要挖坑的表情好不好？我觉着你个刁民想害朕。” …… 第二天一大早，鼎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胖子折腾起来。退房以后，俩人开着鼎羽的f150房车出发上路。 鼎羽在前面开车，祁胖子在后面车厢里鼓捣鼎羽的那堆拍视频的设备，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会儿问问这个是干什么的，一会儿问问那个是干什么的。 鼎羽被问的烦了，甩给他一句： “一会儿你就知道干什么用的了，你丫有功夫去看看我上一期的视频，琢磨琢磨这一期该怎么录。老是为什么、为什么的，真当自己是十万个为什么了？” 可怜的胖子被鼎羽怼了一顿，有火没处发，只好打开电脑看鼎羽的上一期视频。看到一半没忍住，开始埋汰鼎羽： “哥，不是我批评你，你这段时间视频质量下降很严重啊，寡淡无味的平铺直叙十分不符合你洒脱的风格。你瞅瞅，这表情严肃的跟新闻播报一样。” “得改，必须得改。” “再看看你这文案写的什么玩意？铜鼓岭景区的传说故事？这年头，你要不编点儿事故、尸骨、未解之谜什么的，你这么录出来能有人看？” 鼎羽被祁胖子几句话给气的差点把车开沟里去，道： “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视频和直播，也没听你有这么多意见啊。怎么着？现在开始玩大家来找茬了？” “哟，哟，你还怪我了，你丫一开直播就让我给你摇旗呐喊，刷礼物搞气氛。我又忙着带团下副本，又得忙着给你刷火箭，哪儿有时间听你哔叨叨的是啥。” “那你给我说说该怎么改？” 胖子小眼一转砸吧砸吧嘴，说道： “我认为吧，咱得打个赌，我要是说的有道理呢，就让祁大爷宠幸一下你的大黑，这车自从你改好以后连摸都不让我摸。” “那你要是输了呢？” “这趟出来所有费用我全包！” “成交！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吐出多长的象牙？” “首先呢，你这一个人录视频，这就相当于单口相声，属于自嗨，没人爱看。你得加一个人，改成对口相声，一个捧哏的一个逗哏的。有来有往的，就有意思了。” 鼎羽一听，乐了，道： “你得意思是把你也加进去呗？不是哥们瞧不起你，就你这浮肿的形象上镜，一个镜头估计都装不下你。还对口相声？要不要个脸？” “说好了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你可以鄙视我的为人，但是不能瞧不起我为艺术献身的一腔热情。” “可以让你试试，但是你不能不着调的瞎喷。还有什么建议？继续说！” 胖子脸上露出了色色的表情，道： “然后啊，你看看琼岛景区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女女，都这么清凉，必须得加入个采访美女的环节。我负责提问，你来拍摄。主要是你嘴太笨，我怕你吓跑人家。” 鼎羽一边开车一边心里琢磨，祁胖子说的虽然有点儿无厘头，但的确是挺不错的建议。自己干了这么久，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套路和思维定式，这就让人感觉有点儿程式化，缺乏新鲜感，必然会审美疲劳。难怪最近几个月粉丝有不增反减的趋势。照着胖子的思路试一试也未尝不可。于是对胖子说道：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啊？难道你把天赋点都点到智商属性上了？” “看你这么才思泉涌的，那你把我计划好的拍摄思路和文案改改呗？” 这下可把祁胖子给拿捏住了，丫是典型的嘴上小能手，要说动手就彻底萎了。不过人家也有人家的想法，小眼睛一转立马有了新思路： “不是我手懒，以哥们这才情，改个脚本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你说拍视频什么最重要？是脚本文案吗？大错特错！” “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咱就随机拍，走哪儿说哪儿，想说啥说啥，想采访谁就采访谁。不按套路出牌才有噱头。懂不懂？” 第40章 瞎拍瞎有理 鼎羽终于被祁胖子的理论所折服。 当然了，也不排除被唠叨的实在不想听了，最后的决定就是祁胖子全权负责拍摄，没有脚本，没有文案，一律跟着感觉走。 到了铜鼓岭，还没停好车就看胖子举着云台对着鼎羽开始拍摄： “来，妞，给大爷笑一个！” 镜头转向自己，对着镜头开始龇牙咧嘴的介绍： “各位粉丝朋友们好，我是你们小羽哥的总策划兼导演兼摄像兼制片，你们可以叫我大飞哥，从今以后这个节目我说了算，这栏目以后就改名叫做寻幽探密霸气二人组。” “下面接着上期节目，让小羽哥继续给咱继续介绍一下这美丽的铜鼓岭到底有虾米传说！” 鼎羽：“……” “大家好，我是小羽哥，因为家里有些变故停更了一段时间，今天带着我的好哥们一起重启寻幽探密的栏目。” “上回咱们说到铜鼓岭这个美丽的地方有着美丽的传说，现在我们位于铜鼓岭主峰，我旁边的是有名的‘风动石’，传说有一位叫金丝姑娘的仙女到铜鼓岭采药给玉皇治病……” 传说故事刚讲了个开头，就让祁胖子贱兮兮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这就跟牛郎织女一个套路呗，不用问最后肯定是仙女成了石头。咱们粉丝不爱听瞎扯淡的故事。” “你来给大家科普一下，这‘风动石’立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咋没让风给吹掉下去呢？” 一口气没上来，背了一早起的故事让祁胖子一句话全给堵回去了。鼎羽一脸懵逼的站在镜头前面傻乎乎的微笑着，对于胖子的问话实在接不下去。心里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一咬牙索性也放开了，跟着胖子一起瞎胡闹。对着镜头道： “这位二比哥，哦，不对，是大飞哥提的问题很有建设性，虽然知道大部分传说故事都比较扯，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很多古老传说中所蕴含的古人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至于这个‘风动石’为什么无数年都没让风吹的掉下去，我们需要物理学的角度来分析，这么大的一个石头，随风摇晃了这么多年没掉，那肯定是因为重心很稳定。” “大家看下面顶着‘风动石’的这个石头，是不是有点凸起？正好顶在风动石下面的凹陷处？没吃过‘窝头’的粉丝相信也见过‘窝头’，这就像手指头上顶了个‘窝头’。怎么晃都不容易掉，是不是？” “另外根据我的观察分析，这石头属于沉积岩，各个部分密度不太一样，密度高的部分集中在石头的下半部分。换句话说就是底盘重，重心低。这也是摇晃多年不掉的最重要的原因。” “还有，琼岛虽然属于热带季风气候，经常有台风光顾，但是咱们所在的这个小山头处于一个海湾，四周有山谷山峰遮挡，也就是说无论多大的太风，吹到这里也不会特别大。” “这三条结合在一起，决定了这石头摇晃了无数年都没被吹掉。粉丝们信不信无所谓，主要是我特么实在编不下去了！死胖子，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说完就要上来抢祁胖子手里的云台。胖子一边跑躲一边还不忘了继续拍着鼎羽的丑态，嘴里不停的哔哔： “粉丝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喜欢的小羽哥。毫无下限的霸凌摄像师，这么简单的小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还寻什么幽，探什么秘。” 就在这样的打打闹闹中忙完了一天的拍摄，从鼎羽的角度来看，纯粹是瞎胡闹，尤其是拍到半路，祁胖子居然扔下鼎羽，拎着云台跑去找小姐姐假模假式的采访去了。 当然了，采访完了还不忘了要人家的vx和电话。 连续几天都是在游戏一般的拍摄过程中度过的，看着祁胖子兴致勃勃的样子，鼎羽也就不纠结了，反正是陪太子读书，破罐子破摔，跟着瞎玩呗。 表面上的鼎羽轻松自在的陪着祁胖子到处撒野，实际上自家老爹失踪的事情始终像一片巨大的阴影徘徊在鼎羽的心里。 该死的老家伙，你到底在哪里呢？ …… 大致完成了几期视频的素材拍摄以后，鼎羽和祁胖子俩人把车停在了距离沙滩不超过100米的一个房车营地里，准备好好修整一下。 鼎羽坐在电脑前剪辑视频素材，祁胖子叼着烟翘着二郎腿躺在房车的额头床上，歪着头高高在上的看着鼎羽的电脑屏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怎么样羽哥？哥们这拍摄手法不错吧？我跟你说，要不是高考的时候不小心填错了专业，哥们现在没准也是电影学院导演系出来的新锐导演了。” “你瞅瞅这取景，这拍摄角度，这质感，还有创意，愣是用一个破手机给你拍出好莱坞大片的感觉。” 实在是懒得理自我感觉良好的祁胖子，鼎羽按照自己的思路和理解，稀里糊涂的把素材剪辑完，反正也这样了，不用考虑剪辑效果了，特效音效转场什么的通通没有，一镜到底很省心。 用胖子的话说，纯粹走的是意识流，不搞空中楼阁，玩的就是接地气。 无奈的弄完一期视频上传以后，合上笔记本电脑，“蹭”的一下站起来，回头瞪着胖子。胖子被鼎羽这举动搞的有点不知所措，连忙把手里的烟头扔到窗户外面，坐起来拍了拍落到床上和自己身上的烟灰，伸着脖子跟鼎羽对视道： “瞪什么瞪？你胖爷我是吓大的？” “太阳的，赶紧给我滚下来，在我后头一边抽烟一边嘚瑟我就忍了，你特么把带火星子的烟灰往我脖子里弹是几个意思？这回要不把你丫打出屎，算你拉的干净。” 说完就要伸手拽胖子的脚，吓得胖子一缩腿，跪在额头床上直告饶： “哎呦我去，咱别动手成么，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没素质的小喽喽成么？” 漆黑的夜，翻滚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只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围着房车打闹着，嬉笑着。 …… 第二天一早，鼎羽听见有人喊自己。 一睁眼看见一张欠扁的大脸在自己眼前，狠狠一巴掌抡了过去，翻个身接着睡。听见胖子“哎呦、哎呦”的骂声以后，才慢慢回过神，坐起身来看见胖子蹲在地下捂着脸哼唧。笑呵呵的说： “别哼唧了，哥们睡觉的时候，你最好离我远点知道不？甭管谁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睁眼看见你那大脸，绝对都是下意识一巴掌抡过去。” 祁胖子捂着脸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可是好心，喊你起床准备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睡觉时候就是打个小呼噜，最多也只能算是噪音污染。谁特么知道你丫连睡觉时候都这么暴力，招呼都不打直接上手。” “行了行了，别装了，以你那脸皮的厚度，使劲儿抡一巴掌，连追尾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个小剐蹭。” “说说有啥好消息吧！” 一提起这个来，胖子一下来劲儿了，脸也不疼了，道： “火了，咱的视频火了！” 第41章 又是三封信 胖子嘚瑟的举起自己手机在鼎羽眼前晃悠，道： “你瞅瞅这访问量，你再瞅瞅这留言数量，还有这私信数量，我勒个大写的去。” “没想到吧，哥们也有机会沾你的光当一回网红。” “后面几期要是连着发出去，咱哥们想不火都难！” 乐呵呵的祁胖子边嘚瑟边手舞足蹈的来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街舞。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畅想当网红的美好未来。 这时候鼎羽也彻底醒过劲儿来了，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翻看着粉丝和网友的回复，越看越憋不住想笑，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胖子的手舞足蹈，一本真经的问胖子，道： “别嘚瑟了，瞎激动个什么劲儿。你仔细看了网友评论没有？” “早上饿醒了没事儿干我就上线看了一下，八个小时不到就百万展现量几十万播放量，好几百个评论，这不是一激动就把你喊起来了么？还没仔细看呢！” 鼎羽很无语的道： “先说好了，哥们不是打击你啊，先给你读几条说的比较委婉的评论。” “网友王大爷：小羽哥你是哪儿找来的这么个死胖子？脸大就算了，怎么还长得这么抽象呢？” “网友亲亲你的小可爱：羽哥，你这是又回琼岛了？现在在哪儿呢？想请你吃饭，千万别带你那恶心人的摄影师，我怕影响食欲。” “网友粗大壮：我了个去，这胖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说是极品都有点对不起这个形容词。” “网友朕射你无罪：播主哪儿捡来的这么个奇葩摄像？这是砸你场子的节奏啊，赶紧弄死扔海里算求。” “……” 听着网友评论，胖子张牙舞爪的造型直接定格，眯着眼自嗨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额头青筋直跳的表情。 鼎羽赶紧举起手机对着胖子“咔嚓、咔嚓”的拍照，还不忘了往胖子伤口撒盐： “唉，唉，保持这个姿势别动，你这面部表情变化太迅速，有几个造型没拍上，重新来一遍呗？再来几张就够凑齐一个表情包了。” 没理会胖子倒在座椅上自艾自怜的鸟样，鼎羽继续躺在额头床上刷着手机逐条回复网友评论，看见有意思的回复还不忘时不时打击胖子一句。有一会儿没听见胖子动静，歪头往下一看，只见胖子把电脑也打开了，正咬牙切齿的对着屏幕打字。 跳下床来到胖子身后一看，这家伙开了几个小号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在留言区跟粉丝互喷。摇了摇头，下车去沙滩上溜达了一圈“晨练”了一下，顺路去买了点儿小笼包回来。 鼎羽跑了二里地，好容易找到个菜市场，路边摊上买了几笼包子往回走的路上，裤衩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扫了一眼之后随手接了起来： “怎么个意思？我刚出来不到俩小时，你就想我了？买早点呢，一会儿你带几笼包子回去。” 话音没落，就听见胖子在电话里吼道： “还吃鸡毛包子啊，赶紧回来，哥们有重大发现！” 说完没等鼎羽开口就挂了电话，鼎羽把手机揣回兜快步往回走，心里开始思量： “重大发现？能让胖子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儿。出门的时候他还跟粉丝互喷，是网友说了什么吗？还是在评论区发现了什么？能算得上是重大发现的是不是跟老家伙失踪有关的事儿呢？” 顾不上多想，鼎羽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回了房车营地。 回到房车看到胖子还在兴致勃勃的敲打着键盘，把包子扔在胖子跟前，喘匀了气道： “啥重大发现？是不是老家伙联系你了？还是你在留言区看见啥了？” 胖子没顾上说话，打开口袋先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俩包子，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示意鼎羽自己看。鼎羽拿起手机，看到打开的是平台的私信页面，估计是自己出去的时候胖子开始查看账号私信。 只见其中有一封私信是打开状态，里面写着一行字：燕京东郊xx花园小区，xx楼，xx单元，101-102。 看到这个熟悉的地址的一瞬间，鼎羽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冒出一股凉气，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明明是自己跟胖子家的地址。怎么会被人知道的？难道被网友人肉搜索了？不应该啊，自己又不是什么顶级流量网红，况且自己拍摄视频的时候都很注意言谈，尽量避免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抬头看了看正在跟包子较劲儿的祁胖子，估计也就是祁胖子这么大条的神经才不会想这么多。 祁胖子见鼎羽露出疑惑的表情，道： “别看我，我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你接茬往后看，后面还有呢！” 鼎羽关了这封私信，继续往下翻，又一封已读私信进入眼帘，打开一看彻底蒙圈了。这封私信写的也是一个地址：青海省格尔木，xx路，xx号。 这不是老家伙发快递过来的那个地址吗？虾米情况？抬头问胖子： “你还发现没发现其他奇怪的私信？” 祁胖子晃了晃脑袋说道： “不知道，刚才我准备偷偷瞧瞧你的私信有没有小美女给你发的约会信息，结果刚看了几封私信，就发现这两封奇怪的私信，一看内容是咱家地址，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了。” “你那里面几百封未读私信，我没顾上看完，你自己再找找看。” 听了祁胖子的回答，鼎羽连忙开始一封一封的查看剩下的未读私信。果不其然，又发现一封私信，里面依旧是个地址：琼岛万宁xx路，xx号，房车营地。 胖子在旁边见鼎羽“唰”一下从靠椅上站了起也来吓了一跳。凑过来看了一眼鼎羽手上的手机，俩人面面相觑有十几秒的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擦，你得罪人了？被人肉搜索了？”胖子赶忙趴在窗户边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四处观察，沙滩、停车场、公路，没发现窗外有什么特别的，随后快速的把窗帘拉上，一副做贼心虚被监视了的紧张模样。 鼎羽看见胖子的举动反而冷静了下来，坐在胖子对面点了根烟递给他，说道： “不用瞎紧张，瞅瞅你把这气氛烘托的，成谍战大片了。还拉窗帘，你以为有狙击手在外面瞄你呢？你这体重跟胆量成反比啊？！赶紧把窗帘给我拉开，捂这么严实热不热？” “营地现在就咱们一辆房车，旁边那一家三口的房车今天一大早就开走了。八百里一马平川的沙滩边上，最近的房子离得有二里地，有什么异常或者有人监视咱，早就被发现了。” “我刚才仔细看了看这三封私信，都是一个账号发过来的，账号名是‘用户’，昨天新注册的账号。亏了现在各个平台都要求显示地址，这三封私信发信地址都是燕京。” “这个事儿处处都透着古怪，我来分析一下，你听听看我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第42章 紧急返燕京 鼎羽砸吧砸吧嘴，抄起桌子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以后说道： “我的第一反应跟你一样，也是被人肉搜索了，是有哪个不开眼的黑粉想搞事情。可是结合第二个青海的地址来看，这条被人肉搜索的可能就排除了，因为青海的那个快递地址除了你、我、海叔就剩下老家伙知道。” “其次，咱俩前两天还研究说会有线索主动蹦出来，这才三天多一点，果然蹦出来个线索，说明很有可能是我家那老不靠谱搞出来的。” “但是有一点我很疑惑的是，咱们停在这里露营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有没有可能真的有人在监视着咱们？到底是怎么实现的呢？真的是老家伙偷偷摸摸跟在咱们后面，在某个地方偷偷看着咱俩？” “通过自媒体平台匿名发地址给我，跟老不靠谱提前30天知道我入住的酒店寄快递给我，好像有点异曲同工，你说这两件事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如果说这三个地址是老家伙刻意发过来的，那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想告诉我，咱俩一直在被监视着吗？还是有其他隐晦含义？” 说到这里，鼎羽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操作了几下以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刚才尝试给这个发私信的账号回复问他到底是谁，结果提示该账号不存在。这就奇怪了，难道发了这三封私信以后就注销了账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怕咱们追查账号来源？咱也没那技术水平啊！” “另外，如果要是你的话，莫名其妙收到这么三个地址，你会怎么做呢？是不当回事儿该怎样还怎样呢？还是会研究这地址到底怎么来的？” 祁胖子接口道： “要是我那肯定先琢磨一下这地址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过发信账号都变成‘查无此人’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三封私信都是燕京的ip发过来的。说明很可能想把咱们的注意力吸引到燕京这个方向去。至于那个青海的地址，有可能是提醒你这些线索都是有关联的。” “如果非要说有人监视咱俩，我觉得这倒是未必。毕竟你不呆，我也不傻，从上次咱俩聊完了以后，我就一直在观察，想看看是不是山叔跟在咱俩屁股后面监视咱俩，到现在也没什么发现，我相信你肯定也在留意是不是有人跟踪吧？” 鼎羽竖起个大拇指给其胖子点了个赞，道：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其实我也在偷偷观察，这些日子由着你的性子开车到处乱窜，时不时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啥也没发现。反倒弄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要我说，这三个地址，青海我二叔已经去了一次了，什么也没发现，琼岛的地址人家都给你发私信了，咱现在这样待着也没什么意义。单单是从这三个地址上，我觉得很难再分析出其他有用线索。难道继续在琼岛晃悠，等着下一步提示？” 胖子煞有介事的跟着点点头，摸了摸有日没刮，胡子已经长得参差不齐的下巴，把烟斜叼在嘴里，眯着双眼摆出一副侦探造型，道： “当所有不可能都排除了以后，剩下的可能即便是再无稽那也是真相。况且真想只有一个！” 鼎羽瞄准了胖子的后脑勺，一巴掌呼过去，烟灰掉了胖子一腿，烫的这孙子跳起来大呼小叫的。 “你当自己是福尔摩斯还是柯南？这俩玩意一个是抽大烟的躁郁症患者，一个是小学念了20年没毕业的货色，你觉得你像谁？想当谁？？？” “你大爷的，敢不敢别在我思考人生的时候动手？要不是爷后脑勺上肉厚，这一巴掌让你打傻了咋办？你不觉得咱俩现在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吗？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经历各种九死一生的冒险，最终惩恶扬善搞死大boss。” 被祁胖子的奇葩想法气乐了的鼎羽回击道： “你二大爷的，照你的意思我爹是大boss呗？给咱俩弄点稀里糊涂的线索，咱俩就彪呼呼的浪迹天涯追寻线索，到最后突然发现最终boss是我爹？ “然后中间过程中挖宝贝不小心挖个坑掉到福地洞天，捡了个大还丹、筑基丹什么的，吃了直接划开位面抵达仙界？发现我爹其实是仙界大佬流落人间的私生子？” “再不然就是探险期间偶遇外星人留下的高级人工智能，在人工智能的金手指的帮助下纵横天下成就宇宙首富霸业，最后发现我爹是外星人试验的混血杂种？” “你说咱俩这算科幻版本？玄幻版本？还是悬疑版本？” 祁胖子：“……” 一口气憋了许久，祁胖子才冒出一句话： “以我的判断，咱俩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能修成正果。” “鸡毛正果，你不用问肯定是二师兄，我是啥？师傅还是大师兄？” “你是黑风怪！” “啪”的一声，祁胖子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拍的胖子直缩脖，再也不敢臭贫了。鼎羽严肃的问胖子： “别扯淡了，说正经的，你觉着咱俩到底该怎么办？” “我刚不是看你面色凝重，好似千斤重担集一身，想活跃一下气氛么。要我说，我说啥？能说的你都说完了，我都成二师兄了，你还不满意？” “啥也别说了，开路吧。战术性撤退，先往燕京撤！路上再慢慢走，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冒出来。” “行，就这么地，先稍微休整一下咱就出发往家赶！” 正事儿都研究完以后，没多做停留，直接开着房车开始往琼岛最北边的过海码头走。连夜过海直接上了沈海高速，一路向北。 俩人轮流开车，困了就后面睡，换人继续往前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车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鼎羽和祁胖子两个有事儿没事儿都能打一整天嘴炮的家伙，交流沟通居然一天比一天少，有时候一整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 除了服务区打尖休息，吃饭的时候有几句交流；其余的时间，祁胖子开车的时候，鼎羽就在后面车厢里继续研究线索，尝试联系自媒体平台提供那个发私信的账号信息；鼎羽开车的时候，祁胖子就负责观察到底后面有没有盯梢跟踪的人。 随着离燕京的距离越来越近，无论是祁胖子的盯梢观察，还是鼎羽的分析研究都没有丝毫进展，同时路上再也没有一点新的线索冒出来，好像连发三个地址给他们的人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最后俩人得出的结论就是：有人跟踪他们的可能性很低，地址有很大可能是鼎家不靠谱的老东西发过来的，目的不清楚。 新的线索估计得到了燕京以后才会出现。 第43章 彻底趴窝了 经过30多个小时的一路狂奔，鼎羽和祁胖子终于抵达了燕京的家里。 虽然路上有吃有喝，困了累了还能去房车后面睡觉，可跑过长途的人都知道，那种疲惫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尤其是抵达目的地以后，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趴窝了。 到车库里停好车，俩人连走路回家的劲儿都没有了。 鼎羽歪在驾驶座上犯迷糊，祁胖子更干脆，直接蜷缩在房车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歇了有半个小时，还是鼎羽先缓过劲儿，从车载冰箱里掏出两罐红牛扔给胖子一罐，自己打开一罐一口气喝完，道： “胖爷，您不是号称铁打的身板粗又壮吗？别跟地上躺尸了，赶紧撤吧？回家洗洗先铆足了劲儿睡上一觉，有啥事儿醒来再说成吗？” 祁胖子接过红牛学着鼎羽一样，一口气“咕嘟咕嘟”的把红牛灌进肚，随着冰凉的饮料从喉咙里淌进肚子里，胖子也有了点儿活人气，打了个红牛味道的嗝： “哎呦我去，可算是活过来了！以后再也不这么赶路了，简直要了胖爷的小命。三十多个小时的路，我自己就开了有二十个小时。总算是知道长途大货司机的日子是什么样了，看着挺赚钱，这特么的完全是用命赚的。” 说完以后胖子撅着腚，像大尾巴蛆一样在地上扭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哥，看在我付出了身体，又疲惫了心灵的份儿上，你拉兄弟一把成么？” 鼎羽自己也累的够呛，实在懒得跟胖子计较，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俩人摇摇晃晃的各回各家休养生息。 …… 鼎羽回家以后，强撑着冲了个凉水澡就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咣咣咣”的敲玻璃声把鼎羽从睡梦中拉到了现实里。不用问，又是那死胖子在作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刚刚10点多钟。拉开窗帘看见胖子站在窗外的小院里正冲着鼎羽挤眉弄眼。 鼎羽打开窗户，抄起床头柜上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茶水冲胖子泼过去，骂道： “你丫抽疯呢吧，早上7点才到家，刚睡俩小时你就活过来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实在闲得无聊，回自己家里左手扶墙右手摆个ok的手势，使劲儿活动手腕去。” “我还没缓过劲儿来，还得再睡会儿。”说完就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又倒在了床上。 鼎羽这一通噼里啪啦的嘴炮给胖子直接干愣住了，站在窗户外面心里琢磨着鼎羽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边琢磨边按照鼎羽说的，把左手扶在窗子上，右手捏了个ok的手势转动着手腕。从后面远远的看，怎么看都像是个弱智娘炮在对着窗户发搔。 这二货摆了半天造型没明白什么意思，过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自己是过来喊鼎羽起床的。抬头看着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和厚厚的窗帘，只好又抬起手来“叩叩叩”的继续敲着玻璃。 这次胖子学聪明了，把自己的身子藏在窗口侧面，只把手伸出去敲窗子，以防鼎羽又往出泼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液体。也不敢扯着嗓子喊了，只好用自己认为最娘最温柔的声音呼唤道： “羽哥？亲爱的羽哥你在吗？醒了吗？天亮亮喽，太阳晒屁屁喽，赶紧起床床好不好呀？” “唰”一声，窗帘拉开了，只见鼎羽套了个二股筋背心儿，打开窗子站在窗户边对着胖子说： “赶紧给我打住，没睡醒也让你给恶心醒了，能正常点儿，说人话行不？” 祁胖子搓了搓胳膊上已经竖起来的汗毛和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说道： “呸呸呸，把我自己都恶心坏了，你瞅瞅这满胳膊鸡皮疙瘩。我不恶心点你不起床啊，你知道都几点了么？” “十点呗，你丫睡俩小时就来精神了？” “我的哥唉，您老已经睡了一圈了，这特么已经隔天早上10点了。我睡足了起来以后，砸你家门没动静，给你打电话关机，吓得我以为你跟山叔一样失踪了呢。” “从这边院子里看见你卧室拉着窗帘，怕你睡死过去，这才冒着生命危险来敲你的窗户。” 听了祁胖子的话，鼎羽拿起扔在床头的手机一看，可不是已经关机了，难怪胖子跑过来砸窗户。 “别瞅了，赶紧起吧，能连着睡超过24小时也算你牛x。 我就奇怪了，你丫这么睡，不饿么？反正我是睡着睡着梦到撸串了，左右开弓‘唰唰唰’的把铁签子撸的直冒火星子。不过瘾又点了几串羊鞭和大腰子，一激动，醒了，发现自己正嘬手指头呢。” “不行了，越说越饿，你收拾收拾来我家哈，我叫了外卖，估计一会儿就到。” 胖子说完了就一溜烟翻过栏杆回自己那边去了。 鼎羽让胖子说的感觉自己的肚子也开始打鼓，没敢多磨蹭，麻利儿的捯饬利索，就赶紧往对门祁胖子家走去。 对于祁胖子的脾性，鼎羽可是知之甚详，别说耽误半天了，你要是敢多磨蹭一会儿，等待你的就是一堆吃剩下的零碎。 进了祁胖子家门四顾一下，鼎羽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看来外卖还没到。 把客厅沙发上堆满的一堆各种换下来的衣物扒拉到一边，腾出一个可以放屁股的地方坐下。 不到一分钟，鼎羽就坐不住了，“刺棱”一下站了起来。 沙发挺舒服，可这味道实在是有点儿“特殊”。 怎么形容呢？这是一种混合型气味，汗味儿加上点脚臭味儿捂了三天发酵以后，稍微淋上点泔水，最后撒上孜然面，再滴几滴花露水。 你就想吧，那味儿绝对是窖香浓郁，还十分上头噢！ 呛的鼎羽连张嘴说话都不敢，只好从客厅移步到餐厅，好歹空间宽敞点儿。他忽然发现自己想简单了，客厅都是这么凶残的味道，餐厅能好到哪儿去？ 角落堆满的吃剩下的外卖盒子，已经埋的看不见垃圾桶在哪里了。出门这些日子没人，不少外卖盒子里剩下的汤水都已经放干了。 水池子里扔着泡满了烟头的饭碗，稍微离得近点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油子味儿。 鼎羽转了一圈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也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去祁胖子的卧室“冒险”了，走过去踢了一脚怡然自得的躺在沙发上的衣服堆里玩手机的胖子，说道： “在这样的环境里，你能活着，而且能活的挺好，我可真佩服你。你丫绝对是特么自然界演化出来的终极物种。” “当时这两套房子是一起装修的，这才多长时间？能被你嚯嚯成垃圾回收站，也需要点儿本事。” 祁胖子把手机扔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晃荡着两只臭脚丫子，恬不知耻的回答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啥老往你家跑混饭吃？最主要是不用打扫卫生和刷碗。” 鼎羽：“……” 第44章 漂亮快递员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鼎羽有时候都觉得只有做人做到胖子这个境界，才能无所畏惧，潇洒自如。或许只有胖子这样的人才能不被世间的条条框框所束缚，才能更适应这个复杂的社会，如鱼得水的活着。 看着鼎羽无语的表情，胖子得意的问道： “那什么，我问你，刚才你丫说的左手扶墙，右手ok是啥意思？” “想知道？叫声爷，然后把你家这堆垃圾都收拾干净了，爷再告诉你。” 鼎羽说完了摇了摇头，强忍现在就动手帮胖子打扫卫生的冲动，说道： “算了，外卖来了还是上我家吃吧。你家这味儿太上头，哥们实在是受不了这摧残。下午没事儿我帮你一起收拾收拾。” “得嘞，就等您这句话呢！” 祁胖子满意的一跃而起，去楼道门口等着接收外卖去了。看样子早就憋着坏想利用鼎羽的强迫症来满足自己打扫卫生需求。 …… 俩人在鼎羽家里吃着叫来的外卖，你抢我一个四喜丸子，我抢你半条干炸带鱼。两双筷子正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的时候，门铃响了。 祁胖子放下手中的筷子，嘴里还叼着一块干炸带鱼，起身去开门，冲着鼎羽嘀咕着： “你丫又偷摸点什么东西了？四菜一汤还不你够吃？” 鼎羽没顾上搭理他，趁这时候赶紧往嘴里塞吃的。这么多年下来，鼎羽总结出一个跟胖子一起吃饭的秘诀。 那就是——能多吃一口算一口。大凡你要敢跟祁胖子客气，他就敢跟你不客气。 胖子打开门看清了外面的来人以后，两只小眯眯眼越睁越大，冒出银荡的精光。瞪得快掉出眼眶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好似八百千瓦的探照灯，全方位的扫射着门外的来人。嘴里叼的那半块干炸带鱼也掉到了地上，肉眼可见的从嘴角流下一串泛着油花的晶莹液体。 这时候就听见一声宛如黄莺出谷般的清脆声音：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鼎羽看胖子半晌没动静，也撂下筷子来到门口。透过胖子那门板一样的身材和门框之间的小缝隙看到门外来人带着个头盔，似乎是送快递的。 走到近前，拽开突然抽筋定格的胖子，才算看清门外来人。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也可以叫女孩。画着淡淡的甜妞妆，年龄以鼎羽的阅历实在是分辨不出来，大约是18-28之间吧。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宽大的黑色的t恤在腰部上面打了个结，一截水嫩光滑的小腰差点晃瞎胖子的18k钛合金狗眼；下面一条松垮的工装裤，其中一条裤腿被提到膝盖下面，露出光洁匀称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高帮帆布鞋。 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磨砂的头盔，手里举着一个快递信封正在祁胖子眼前晃悠。看见胖子没什么反应，皱了皱眉头冲鼎羽眨巴眨巴眼做了个疑问的表情，看那意思是说：这胖货站门口不挪窝不会犯什么毛病了吧？ 你还别说，美女就是美女，拧着眉头做个疑问的表情都透着机灵可爱。胖子那没出息的口水又泛滥了不少出来。 “赶紧滚一边去，别站门口给我丢人。” 鼎羽的手搭在祁胖子的肩膀上一使劲儿，把他从门口扒拉到旁边，冲着小美女问道： “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俩谁是鼎羽？有个快递，签收一下。” 这时候胖子也回过神来了，“哧溜”一声把快滴下来的口水吸溜回去，挤开鼎羽对小美女说： “我是，我是，我就是鼎羽，什么快递？” “喏，就是这个，在这里给我签个字。” 胖子毫不犹豫的伸出禄山之爪想借机感受一下那白嫩的小手，结果没能得逞。小美女把单据顺势塞到胖子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缩回了手背到身后，顽皮的冲着鼎羽吐了一下舌头。 看着胖子歪歪扭扭的在单据上“画”上鼎羽的大名，把快递信封递到胖子手里，转身一溜烟从楼道口跑了出去。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小美女转身逃跑带起来的一缕槐花香味儿，像个弱智一样看着已经关闭的楼道门。 鼎羽从后面狠狠地往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脚，从胖子手里抢过快递，狠狠地道： “别特么瞅了，丢不丢人，赶紧回去吃饭，没见过美女是怎么的。” 胖子手捧心口，花痴的说道：“我跟你说，我中箭了，我被爱神之箭射中了！” 鼎羽没好气的说：“我看你是犯贱了。” “你不懂，羊脂脸、星光眼、天罡胸、a4腰、黄金腿、小巧玲珑。这是哥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大萝莉！搁二次元世界里一点不奇怪，搁现实世界，我告诉你，这回咱哥们算是狠狠地踩狗屎了，还是那种一大泡热乎的。没想到现实里能遇见个真人版的大萝莉！” “滚犊子，别说这么恶心行不？饭还没吃完呢。踩狗屎也是你踩，甭捎上我。” “你这一套一套的说的还特么挺押韵，这a4腰我明白，其他那几个你给哥解释解释。” “说聪明我不如你，说审美你丫拍马也追不上我。” “你看那小美女白不白？眼睛亮不亮？所谓眼有星光，颜如玉，这就是羊脂脸、星光眼。” “我问你天罡有几个？” 鼎羽老老实实回答：“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三十六天罡，36d的胸，你就说伟大不伟大吧！”一边说一边还兴奋地拍打鼎羽的肩膀。 “黄金分割比例知道不？听说过0.618没？一米六身高，一米的腿，这必须是妥妥的黄金腿！” 听着胖子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的解释，鼎羽很无语。在祁胖子那小号脑仁里，除了吃，估计其他脑部功能都用在这些事儿上了。 摇了摇头，无奈的打断胖子，道： “说够没？剩这两块带鱼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吃了啊！” “别，好歹给哥们留一块！” …… 吃完饭，俩人收拾完残局，对坐在餐桌两边。 鼎羽泡上一壶茶，让祁胖子把门口鞋柜上的快递信封拿了过来。胖子用手甩了甩，就是轻飘飘的一个信封，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鼎羽撕开信封的封口胶带，打开信封往里面看去。没等鼎羽看清，就被祁胖子伸手夺了过去： “到底啥东西？让我看看！” 把手伸进信封里面，又掏又摸的嘀咕了半天，就拿出一张光溜溜的a4纸。 拿在手里翻来倒去的看了看，a4纸的正面有个打印出来的图案，是围在一起的三个箭头，有点像垃圾桶上的那个“可回收”的标志，纸的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胖子用手“吧啦吧啦”的抖了抖这张a4纸，说道： “这是什么鬼？” 第45章 折腾人玩呢 鼎羽伸手接过a4纸放在桌上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眉目，就是很普通的一张a4纸，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鼎羽边思考边仔细的检查这张纸。 如果纸张没什么特殊的，那就只能从纸上面画的这个标志入手了，看着像是个“可回收”的三角形标志代表了什么呢？ 垃圾回收？垃圾桶？可回收？还是三角形？稳定？循环？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难道是循环？抬头看了一眼胖子问道： “胖子，你说这个三角形是不是‘循环’的意思？” “循环？怎么个循环法？大老远从琼岛连夜赶折腾回燕京，这叫循环？从哪儿往哪儿循环？再说了，这三角形的循环，最少得跑三个地方吧？况且……” “我擦，我知道了。”胖子话没说完就激动地蹦了起来。 难得祁胖子也聪明一回，只见他跑到书房把鼎羽的平板拿出来，打开个地图，在上面点了三个点，青海的格尔木，燕京的家里，琼岛的文昌，这三个地点正好构成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然后把三个地点用箭头链接在一起，乍一看还真的跟a4纸上画的图案特别像。 “你瞅瞅，我就觉得咱连着收到三个地址肯定得有什么后继说法，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我是有点想不明白这三角代表什么。咱俩在琼岛和燕京折腾个够，这意思是咱还得去趟格尔木才能完成这个循环？这特么的刚回家两天，难道还得跑一趟青海？里外里几千公里呢！” “再说我二叔不是去了一趟格尔木么？什么都没查到，地址是虚拟的，发货人未知。难道必须咱们两个亲自去一趟才能找到线索？” “你都收了几个莫名其妙的线索了，先是u盘，又是网上发来的私信，好容易折腾回家，又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快递，往青海引咱们，这不是折腾人玩呢？” 胖子被整件事情搞得满腹牢骚发不出来，两个人现在都有点蒙圈，这转来转去的线索还真像胖子说的，有点折腾人的感觉。既不能肯定有没有人监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鼎羽他老头子搞得把戏。 最关键的是从鼎福山失踪以后，搞出来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线索，郁闷的胖子对鼎羽发牢骚道： “你丫不是号称推理小能手么？赶紧推理推理，现在这么多弯弯绕的线索，玩人呢？” 鼎羽其实也很无奈，脑子好使思考速度快不等于什么都没有就能凭空推断出结论来。挠着头很是难为的跟胖子解释：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所有推理都是建立在大量线索基础上的，咱现在知道啥？咱现在啥特么也不知道。” “现在给你三个地址你给我丫给我推理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太复杂的我也懒得给你讲，用电脑给你解释一下，电脑要计算一个准确数值出来，至少也得有足够的条件。” “你想想，要是给电脑一个x+y=2的公式，求x等于多少，没有其他条件的话，电脑会告诉你x可以等于任何数。” “就像咱们现在的处境一样，老头失踪了，留下这么个数字，从u盘里发现的119这个数字，咱们找到了一把上面有‘357、546’两个数字的钥匙，然后就是私信收到三个地址引得咱们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最后是刚才收到的快递，貌似想把咱们引到格尔木去。” “这么多线索，从我的角度看，好像背后隐隐有一条线串在一起，就像x+y=2这个公式一样，如果告诉你y=1，那很容易就能算出x=1。咱们现在就缺乏一个关键的，最核心的条件，能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 “只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条件或者说线索能把这些东西串联在一起。” “当然了，还有好多其他的非关键线索，比如当年鼎侍卫的经历有好多说不通的地方。还有老头子被监控录下来的奇怪举动等等。” “你想要让我抽丝剥茧的都推理清楚，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变数太多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一点点的通过有限的线索，逐步接近事情的真像。” “说白了，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听完了鼎羽的一番话，祁胖子也明白了两个人的处境，现在两人等于彻底陷在一个二元一次方程里，的确是无解。 俩人一人点了一支烟，脸对脸互喷，你吐个烟圈，我冒个烟泡。眼瞅着烟灰缸就满了，鼎羽起身端着烟灰缸倒进垃圾桶，眼角扫见被胖子撕成两半揉的有点皱巴的快递信封斜插在垃圾桶里，突然好像想起点什么。 这时候他的身子由于惯性已经转了过来，可是脑袋还没来及跟着转动，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垃圾桶。后果不用说了，直接一个转体180度无缝衔接大劈叉摔坐在地上。 胖子乐呵呵的道： “哟嚯，您这是练得什么功？扔个垃圾还要练练？瞧你这造型摆的，要不去天桥底下练摊有点可惜了。” 鼎羽顾不上韧带拉扯的疼痛，一骨碌爬了起来，来到垃圾桶旁边，把快递信封拽了出来，甩掉上面沾满的菜汤烟灰。平放在餐桌上，用餐巾纸擦干净，小心的把撕成两半的快递信封拼了起来。 “胖子你看，我刚才就觉得忘了点什么，你看看这地址！” 祁胖子也凑到跟前仔细看快递信封上的地址，惊讶的道： “我擦，这不是咱俩在琼岛住的酒店地址么？这是几个意思？在琼岛收到格尔木的快递，回燕京收到琼岛的快递。你说咱要是跑到格尔木去，会不会收到燕京的快递？” “太扯淡了吧！玩躲猫猫呢？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不像山叔能干出来的事儿。” 鼎羽没接胖子的话茬子，双手托着腮帮子直勾勾的盯着摆在桌上的快递信封，脑子里开始快速思索。 其实祁胖子说的有点道理，从在琼岛收到私信一直到现在，一个接一个的线索，看似很清晰的一条脉络背后，总有点被戏耍的感觉。 老家伙做事儿绝对不会是这种风格。这就说明，以自己跟祁胖子返回琼岛为时间节点，节点以前的线索是自己老爹安排的。可是节点以后为什么行事风格变了呢？是不是换人了？难道自家老头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而是有组织的？ 如果说老家伙不是一个人行动，而是有其他人协助。那么从各个地方发快递过来给鼎羽就比较容易实现了。 从这种折腾人，像开玩笑一般的行事风格判断，很可能对方年龄不大，也有可能是受到那不靠谱的老家伙指示？不过这么折腾自己跟祁胖子能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另有其他目的？ 想到这里有点想不通了，开口问祁胖子： “胖子，如果是你，通过各种手段忽悠别人毫无目标的到处乱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46章 小萝莉露面 祁胖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这可不好说，如果排除了开玩笑恶搞别人这种比较不靠谱的目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人动起来，团团转、瞎忙活而忽略掉某些我不想让人注意的东西。又或者我需要拖延时间，至于拖延时间的原因就说不好了。” 祁胖子估计是猜出了鼎羽的思路，也是皱着眉头陷入思考。 桌上摆着的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旁边放着的快递信封上的菜汤也慢慢的干了，皱皱巴巴的信封虽然被铺平了，因为沾过菜汤，信封上贴着地址的那块不干胶被泡的翘起一个角。 祁胖子忽然伸手过去慢慢的把那片不干胶贴接了起来。两人定睛一看，原来下面还有一层。 两张不干胶摆在一起才发现，上面的一层明显是后来打印出来盖在原来的标签上的。不干胶标签上的所有的内容包括连条码和各种数字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发件地址，上面一张上发件地址是鼎羽他们在琼岛住宿过的希尔顿酒店，而下面一张不干胶签上的发件地址让两个人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底层不干胶签上打印的发件地址居然跟鼎羽祁胖子的家是同一个小区，只不过不是同一个楼。鼎羽他们住12号楼，地址上写的是21号楼。 祁胖子指着这个地址惊讶的道： “这，这，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儿？” 鼎羽则表现得比较淡定，没有像祁胖子一惊一乍的，冷静的说道： “瞎咋呼什么，不就是咱小区的一个地址么？一看就是发件的时候填错了，重新又填了个地址。” “我勒个去，你丫回家次数太少，知道21号楼是哪栋不？” 祁胖子说完连拉带拽的把鼎羽拖到窗口，指着窗外正对面那栋高层楼说道： “看见没？绿化带对面那高层就是21号楼，正对着咱家！” “咱还真没准儿让人给监视了！” 鼎羽听了祁胖子的话，默默地站在窗口观察的对面的那栋楼，心里快速思量着。 难道不小心露馅了？一直藏在背后的人突然冒出来了？快递标签上的线索是失误？还是故意露出来的破绽？会不会是老家伙压根没失踪，就躲在对面楼？还是老家伙埋下的神秘人棋子？ 整件事情还是有些说不通，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略了。 在琼岛收到三个地址开始玩命往回赶，到家以后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醒了以后吃了个饭，吃饭的时候收到快递。整个过程没什么特别的啊，有什么被忽略过去了呢？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祁胖子从背后拍了鼎羽一把，把鼎羽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你丫又间歇性失常了？站这里瞎琢磨有屁用。快递都送上门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赶紧去对面楼看看不就知道了？难道你还怕出来个彪形大汉抽你丫一顿？有哥们呢，甭怕！” 快递送上门？彪形大汉？祁胖子这两句话让鼎羽茅塞顿开，微笑了一下跟胖子说道：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走吧！到对面楼就知道了！” “你大爷的，又特么跟我打哑谜！” 没顾上跟胖子争辩，俩人就出门往对面楼赶了过去。 穿过小区的绿化带，来到对面楼下单元门口，祁胖子的眼睛就直了。 一个小萝莉坐在楼下单元门口花坛边上，旁边扔着一个黑色的头盔，嘴里嚼着口香糖，白嫩的小腿一晃一晃的。看见鼎羽跟祁胖子过来，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 “hi，你们才来噢，我都等了好久了！” 祁胖子揉了揉眼睛，回头看了一眼一点惊讶表情都没有的鼎羽问道：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你们认识？羽哥，你早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世界变化太快，祁胖子感觉自己的小脑袋瓜已经不够用了。 小萝莉打了招呼以后，鄙视的看了一眼一惊一乍的胖子，冲鼎羽招了招手，道： “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说完就转身进了单元门。 祁胖子拉住鼎羽，刚要开口，就被鼎羽打断了： “走吧，一会儿你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祁胖子：“……” 三个人坐上电梯，来到8楼的一个单元房门口，小萝莉打开指纹锁进到房间里，回头说道： “别客气，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 鼎羽跟祁胖子前后脚进到房间里面，站在门口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是一套开放式的一居室，目测大约70平米左右，极其简洁的工业风装饰，水泥自流平地面，有不少墙面直接露出了红砖。 阳台上铺着木地板，冲着落地窗外的位置放着一个大炮一样的望远镜，旁边四散地摆着一圈垫子。 客厅的角落有个巨大的工作台，由9块32寸的液晶屏拼在一起的超级屏幕墙伫立在工作台上。工作台旁边竖着一个服务器机柜，发出嗡嗡的风扇声，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的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着。 沙发、茶几、床、桌子全部是由镀锌管拼接成的。 整个房间布置的像一个电脑机房多过于住人的房间，唯一有点女孩子气息的就是卧室，胡桃色木地板，粉色的床罩，开放式衣柜里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物，床上还扔着几个hellokitty娃娃。 把已经被打击的呆滞的胖子和面无表情的鼎羽让到客厅里，小萝莉蹦蹦跳跳的去厨房咖啡机边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咖啡。 三个人围着茶几坐好以后，小萝莉开口道：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莉，不是死胖子想的那个萝莉，天罗地网的‘罗’，茉莉花的‘莉’。航天大学信息安全专业毕业，很不幸，跟死胖子是校友。” 胖子不乐意了，说道：“我这叫强壮，不叫胖。你非要说我胖我也认了，咱能不能把‘死’字去掉呢？” “不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家里胡天黑地的都搞点什么！” “你！你！你！”胖子一口吐沫没上来差点儿被噎死。 鼎羽拦住正要发飙的祁胖子，问道： “我估计你有很多话要说是不是？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耍的我们俩团团转，从燕京到琼岛，又从琼岛折腾回燕京，看样子还想把我们往格尔木引？” “另外，这些事儿都是我家那老家伙安排的吧？你是怎么认识那老不靠谱的？” 罗莉听了鼎羽的问话，挥了挥手示意他等一下，踢掉脚上的海绵宝宝毛拖鞋，把脚蜷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口道： “你俩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们俩有几年了，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 “下面我要说的有些事儿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有些是听鼎叔叔偶尔提起的，当年……” 随着罗莉的讲述，当年的隐秘逐渐显露了出来。 第47章 罗莉的过往 小罗莉出生在华山脚下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是工厂的工人。罗莉还有个哥哥叫罗清，比罗莉大七八岁，罗莉五岁还没上小学的时候罗清就已经上中学了，就读于华山中学。 事情就发生在罗清上中学的那一年。 那年夏天无端的酷热无比，已经九月份开学了白天还是有三十五六度的气温。校园里的树上爬满了知了，“知啦知啦”的知了叫声伴着朗朗的读书声，给人一片祥和的感觉。 华山中学当时为了响应当时相关政策，扩招了不少学生。学校原有的三层老教学楼明显不够用了。 虽然已经提前规划好，并且开建新教学楼，结果在打地基的时候出了意外。新规划的教学楼在操场的另外一侧，据说打地基的时候挖出了文物遗址，只能被迫停工等待考古和文化部门的后继发掘。 工期这一耽误可就没谱了，校园的土地属于教育用地，又不能另寻地方重新盖教学楼，只能就这么半吊子的放着。由于耽误了工期，所以千把号学生只能挤在老教学楼里上课，单人桌坐两个人，两人桌坐三个人这么凑合着。 当时半个校园都堆满了各种建筑材料，学生课外活动只能用半个操场。已经被围起来的发掘现场似乎并没有受到特别的重视。有关部门来简单勘察了一下，让用围挡封锁现场以后很久没有再派人来处理。 眼瞅着半个学期过去了，所谓的“发掘现场”也成了某些胆大调皮的学生的游乐场。每天上学之前或者放学之后，有不少学生就从不知道被谁弄坏的围挡缝隙当中钻到“发掘现场”去“冒险”。 学校相关领导即使三令五申强调“发掘现场”里面有一口古井十分危险，禁止学生进入，甚至还加派了老师巡逻，还是有捣蛋的学生前仆后继的往里面钻。 罗莉的哥哥罗清就是其中一员。 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的罗清，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妥妥的学渣，除了体育课及格，其余课程没有一门及格的，每天就是上蹿下跳的调皮捣蛋。对这样的学生，老师也很头痛，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是常态。只能采取放养式管理，爱学不学，只要不影响别的同学就行。 下学以后的罗清最喜欢的就是躲过巡逻老师的监视，独自偷偷溜进“发掘现场”里寻宝。 说起来，别看罗清喜欢调皮捣蛋，而且比妹妹大很多，但是从小就特别宠爱妹妹。每次出去玩总是会带一些小玩意回来给妹妹，有时候是花花草草，有时候是漂亮的石子，更多的时候是各种蚂蚱、知了、金龟子这种小昆虫。 也奇怪了，正是处于人嫌狗不待见年纪的罗莉，只要跟哥哥一起就会变得特别的乖巧。所以只要是罗清放假休息的时候，出去玩肯定会带着妹妹一起，对于妹妹的无理取闹也很能容忍。 这一天，又是早出晚归的一天，学校放学挺早，实际回家很晚的罗清，被母亲抓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因为罗莉故意在旁边打岔，让罗清少挨了半小时的批评教育，兄妹俩趁母亲不注意吐了吐舌头相视一笑，为躲过批评教育偷偷庆幸。 罗莉家住的是罗莉父亲单位分的单元房，是七十年代建的宿舍楼，属于老筒子楼，面积大约六十多平米，罗莉和罗清兄妹俩挤在一间厨房旁边隔出来的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床是钢架子的那种上下铺，哥哥睡上铺，罗莉睡下铺。 晚上钻被窝以后，罗清不知道从哪里偷偷摸出两个细铁丝编成的手链，上面串着一个金属球，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很是漂亮。 “喏，这串给你，这串我留着，这是我在学校操场捡到的宝贝，我做了两个手串。将来有一天万一咱俩失散了，就靠这个相认。” “还有好多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取不出来，赶明儿我带你去看看，那地方估计只有你能钻进去。” “哥哥，你说的是哪里啊？危险的地方妈妈不让去哦！你要是又乱跑，被抓住打屁屁我可不替你打掩护了。” “没事儿，那地方只有我知道，一点也不危险，我谁也没告诉，等有空偷偷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这两个宝贝珠子就是我在那地方发现的，你说漂亮不漂亮？” “哥哥送我的东西都漂亮，石头漂亮，珠子更漂亮。” 罗莉接过一串手链费好大力气才撑开铁丝带在手上，握着拳头举起手臂，跟罗清从上铺垂下来的手臂碰在一起。两只手腕上的两个金属球轻轻相撞，发出轻微的“叮”的一声。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聊着，罗莉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当晚。 睡得迷迷糊糊的罗莉突然被一阵浓烟呛醒，眯着双眼咳嗽着滚下床，爬到门口哇哇大哭，被惊醒罗母跑过来才发现是厨房冒出的浓烟，顾不上查看原因，抱着罗莉就往楼道里跑。 一边跑一边跟跑过来帮忙的罗父喊：“去找老大！老大还在房间里！” 随后把罗莉放在楼道里，追着罗父返身回去找罗清。 就在父母刚刚返回房间没多久，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似乎整栋楼都在爆炸中微微颤抖。蜷缩在漆黑的楼道角落里的罗莉连哭声都吓了回去，就剩下轻微的哽咽。 …… 罗莉讲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端起身前已经冷了的咖啡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鼎羽跟祁胖子对视了一眼，同时发现对方眼中满满的疑惑，又是莫名其妙的起火，莫名其妙的爆炸，跟鼎羽两人父母当年发生的事情简直一模一样。 祁胖子刚准备开口询问，被鼎羽抬手制止了： “让罗莉继续说，听完再问。” 小萝莉似乎陷入当晚恐怖的回忆中，两眼无神的蜷缩在沙发里，许久都没有开口。 房间里三个人都默不作声，鼎羽一直盯着客厅墙上贴着的一个艺术感很强的时钟，眼球随着秒针的转动轻微的移动着，心里一边数秒一边快速的思索着刚才听到的故事。祁胖子则不停地往嘴里灌咖啡，喝完一杯就自己跑到厨房倒上一杯。 随着“滴答，滴答”的秒针跳动声，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就在鼎羽心里默数到193秒的时候，听见罗莉长出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冲鼎羽带着点歉意的说道： “抱歉，刚才回忆起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有些走神了。” “没关系，能够理解，甚至感同身受。你如果不愿意讲下去我们可以换个时间继续聊。” 罗莉仰着头擦了擦马上溢出眼眶的泪水回答道： “不用了，还是继续说吧，痛苦的回忆，偶尔一次就够了。” …… 第48章 痛苦的回忆 罗莉的痛苦的回忆仍然在继续…… 那声爆炸吓坏了罗莉，也惊醒了整栋楼的邻居，纷纷跑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好心的邻居在楼道里发现了已经吓呆的罗莉，把她带到了楼外。站在楼下仰头观察，只见三楼罗莉家厨房窗口的位置窗户已经消失不见，一个不规则的大洞冒出滚滚浓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凄厉的警报声中消防车疾驰而来。 又疲惫又害怕的罗莉这个时候已经在邻居阿姨的怀里睡着了。 当罗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罗莉的亲舅舅在身边陪着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早亡的罗莉，唯一的亲人只剩下一个舅舅。没有子女的舅舅主动承担了罗莉的监护人职责。 出院以后跟舅舅一起生活的罗莉，才在舅舅、舅妈的嘴里慢慢的知道那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天晚上自己家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引起的火灾，继而引发了煤气爆炸，自己的父母和哥哥都丧生在了那场爆炸里。罗莉也因为离爆炸现场太近，造成了一只耳朵失聪。 事故鉴定和罗莉父母、哥哥的身后事处理完后，父母和哥哥的遗物被整理出来送到了舅舅家，其中包括家里的不少没受到爆炸波及的物件，包括一些现金和首饰，还包括从罗清尸首上取下来的那个金属球。 当时的罗莉毕竟年龄实在太小了，只是哭闹着把哥哥留下来的那个金属球夺了下来。其余的财物，包括房产都被舅舅、舅妈接手，说是等罗莉成年以后交还给罗莉。 后面的事情的发展就像八点档的狗血言情剧。 头两年舅舅、舅妈对罗莉很不错，当成亲生闺女抚养，可是当舅妈生了孩子以后，画风就变了。 起因是舅妈生孩子的时候早产，差点母子都没了，经过抢救母子平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些风言风语，让笃信风水玄学的舅舅、舅妈一家一改往日的态度，把罗莉当成了扫把星。认为要不是罗莉，自己的姐姐一家不会无端丧生在爆炸里，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会难产差点送命。 于是舅妈在坐月子的时候就开始虐待罗莉，轻则打骂重则断食。到了上学年龄也不允许罗莉上学，不止一次的对罗莉说她是赔钱货、扫把星不需要上学，就连罗莉家里的房子也被舅舅贱卖掉，吞没了所有应当属于罗莉的家产。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小罗莉慢慢长大，虽然有些营养不良，可是依旧没有阻挡小罗莉越来越漂亮，小罗莉真正变成了大萝莉。 不知道什么原因，罗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聪明，尤其是对数字极为敏感，心智发育更是超越同龄的孩子不少。早熟的罗莉没有暴露自己的不凡之处，只是隐忍着寄居在舅舅家当一个免费保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罗莉10岁的那年…… 有一天晚上罗莉的舅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舅舅喝醉酒回家，对罗莉动了歪心思，差点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因为当时罗莉殊死的反抗没能得逞，在她逃到邻居家以后，选择了报警。可是由于当事人年龄太小，且证据不足，只能被当做普通家庭纠纷处理。 让她没想到的是，舅舅的禽兽行为被邻居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越传越不堪入耳。 舅妈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居然毫无理由的把责任彻底推到了小罗莉身上，说她不光是扫把星，而且还是狐狸精，勾引自己的舅舅。 无论罗莉怎么辩解，怎么哭求，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的打骂。在又挨过一次狠狠地毒打，差点儿被打死的时候，小罗莉终于忍无可忍做出了决定。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找到机会，逃离了舅舅家。 从那往后的一年里，罗莉一直流浪街头，风餐露宿，靠着乞讨和周围善良的邻里接济，艰难的活着。多次被抓住送回舅舅家，又多次被打的遍体鳞伤后伺机逃跑。 对于一个10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艰苦磨难。 那个时候罗莉总是在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活着呢？死掉会不会更好呢？死掉以后会不会见到爸爸妈妈和哥哥呢？ 似乎自己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被舅妈打死或者饿死冻死在街头这两种死法。 虽然总是想象自己死掉以后会怎样，可每次遭到舅妈毒打的时候罗莉都会下意识的逃跑，即便是不跑，也会被舅妈赶出家门。每次在挨饿、生病、受冻了以后，她总是会在第二天又坚强的醒过来。 终于有一天，罗莉觉得自己实在是扛不住了。 那是一个寒冷夜晚过后凌晨，发着高烧的罗莉蜷缩在被她当做“家”的水泥管子里瑟瑟发抖。濒临昏迷的她冥冥中已经看见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终于熬到头可以解脱了。 这时候忽然感觉到管口射进来的光线变暗了，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她的“家”门口。晨光从中年人背后散射进罗莉的眼中，围绕着中年人的背影泛出一圈灿烂的金辉。 莫名的，罗莉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来人没有一点恶意，只有淡淡的关心和怜惜。在那一刹那，这个如同救世主一般的伟岸身影在小罗莉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你是来拯救我的天使吗？”脆嫩微弱的声音从罗莉那冻得已经发紫的嘴里发出。 中年人没有回答，只是冲罗莉伸出了手，轻轻地把小罗莉抱在怀里，离开了她断断续续住了将近一年的水泥管子。这个时候的罗莉已经虚弱的抬不起头了，骨瘦如柴的身体不足40斤。 偎依在中年人的怀里，罗莉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踏实，将近一年流浪生活带来的寒冷孤寂慢慢的被火热的胸膛驱散。 这就是死掉的感觉吗？真的很温柔很舒服。 当罗莉清醒过来的时候，用了许久才明白自己没死，而是躺在医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房顶，闻到的是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儿。一下惊醒过来的罗莉生怕自己早前的经历是一场梦，挣扎着虚弱的身体费力的抬起头。 只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她的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有些破损的旧报纸细读。 似乎听见了罗莉的动静，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微笑的看着罗莉道： “你醒了？” 罗莉又虚弱的用昏迷前的那句话问了一遍： “你是来拯救我的天使吗？”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你安心在医院住些日子，养好身体。我过一段时间会回来找你的。” 随后中年男人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中年男人离开的背影和慢慢关闭的病房门，罗莉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希望这不是一个梦。 重新躺下的罗莉，用眼角扫到中年男人放在她枕头边的旧报纸上，虽然一个字也不认识，但是能看明白的是一副楼房冒着滚滚浓烟着火的黑白照片，上面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这照片上的楼房看着为什么这么眼熟呢？罗莉思索着进入了梦乡…… 第49章 九年的邻居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罗莉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得到妥善照料的身体也慢慢开始恢复。 天真可爱、本性善良的罗莉备受医生、护士的喜爱。通过跟医生和护士的沟通，罗莉才知道自己入院的时候已经离死不远了，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逐步恢复健康简直是奇迹。 送她来的中年男人预交了一大笔钱，并且交代医生、护士照顾好罗莉，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这个男人是谁，叫什么罗莉并没有从医生口中得知。 罗莉每天睡觉前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默默地祈祷，祈祷她的守护天使尽快来接她。在罗莉日复一日的祈祷中，消失一个多月的中年男人终于再次出现了。伸出温暖的大手拉着罗莉的小手对她说： “事情办妥了，跟我走吧，以后你就叫我‘鼎叔叔’。” 不知道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鼎福山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但是他居然拿出了完整的收养手续，罗莉从此以后就算是鼎家的一份子了。 至于罗莉的舅舅、舅妈一家，鼎福山没提，罗莉也不想问，自从被舅妈赶出家门，罗莉就再也没当自己是罗家人，一直以孤儿自居。 鼎福山把罗莉带回燕京以后，并没有把她带回家，而是直接将罗莉送到一个知名的寄宿制幼儿园。 当时罗莉已经满10岁了，可因为从没接触过任何文化知识的她，大字不识一个。只好跟着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幼儿园一起学习生活。 鼎福山每个星期接罗莉回家一次，住的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这套房子。 祁胖子听到这里实在是忍无可忍，因为鼎羽又不让他说话，只好瞅着两个人，把手举的高高地，做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鼎羽看祁胖子这幅样子，再加上自己也有些疑问想说，所以就打断了罗莉的叙述，道： “看看把你憋得，有啥想问的赶紧说吧！” 祁胖子有点扭捏，难为情的说道： “能等一下再说不？咖啡喝多了，憋了泡尿，实在忍不住了。又怕错过精彩情节，等我尿完你们再继续哈！” 话音还没落就夹着双腿一扭一扭的往厕所跑去，看样子是真憋坏了。 罗莉被胖子滑稽的动作逗得捂着嘴咯咯直笑。眼带泪花的罗莉发出开朗的笑声，刚才那沉重故事带来的压抑气氛被冲淡了很多。 鼎羽感觉心头也是一松，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你说是我家那老不靠谱的家伙把你收养带到燕京来的？来了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每周都接你回来？” “我怎么不知道呢？按理说我应该多少能察觉点什么的啊？” 鼎羽还没说完，就听见胖子在厕所伴随着哗哗的滋水声喊道： “我也不知道。” “谁特么问你了，赶紧尿你的，尿半截还能说话，你也算是人才。你丫不怕尿手上，我还怕你把人家罗莉家的地弄脏呢。” 鼎羽教训完胖子，转头问了罗莉一句：“介意抽烟吗？” “没事儿，抽吧，鼎叔叔来这里也总抽烟。”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拿过来一个水晶烟灰缸放在茶几上。 鼎羽点燃一支香烟，思索了一下问道： “老家伙什么时候把你接到燕京来的？” “九年前我跟着鼎叔叔来到燕京的。” 这时候胖子也完事儿了，这泡尿足足尿了有3分钟，听见卫生间的水龙头被打开，貌似在洗手。罗莉听见水声以后，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进卫生间，边跑边说： “死胖子，不准你用我的毛巾擦手！” “唉，唉，唉，别抢啊，怎么小气，擦个手都不行？不就一条毛巾嘛！” “你肯定尿手上了，不然你洗什么手！这毛巾我不要了，太恶心。” 鼎羽：“……” 祁胖子从卫生间灰头土脸的躲了出来，脖子上还搭着一条粉色的毛巾，造型很别致。罗莉跟在后面不停地用小手锤他的后背，这点力道对于皮糙肉厚的祁胖子来说简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俩人打打闹闹的回到客厅坐好以后，鼎羽说话了： “胖子，罗莉跟你做了九年多的邻居，你居然一点异常都没发现？” “没发现，我真是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别说我了，估计我二叔也不见得知道这个事情，不然上回咱俩审问他，他早就交代出来了。” “至于你不知道很正常，九年前你都离家出走了，按时间算罗莉正好是你离家出走以后山叔领回来的。你丫都不在家，没发现异常一点都不新鲜！” “要不是听了罗莉的故事，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山叔在外面不小心弄出的私生子。” 看着罗莉抬起脚来准备踹他，祁胖子赶紧闭嘴不再言语。 鼎羽不满意的瞪了胖子一眼，对罗莉说道： “甭搭理这死胖子，他就是那种没事儿找抽的主，你继续说吧，你到了燕京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罗莉在寄宿幼儿园待了一年就出来了，因为除了幼儿园里学到一些浅显的知识之外，鼎福山每周把她接回家，还在不停地给她灌输各种各样的基础知识，罗莉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的知识储备。 不仅如此，随着知识储备量的增加和年龄的增长，罗莉表现出来的智商也越来越高，除了过目不忘以外，对于数字的敏感度也与日俱增。对于常人来说复杂至极的各种公式、计算，在罗莉眼里简单的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 然后就是愉快地读初中、高中，高考的时候罗莉只花了三分之一的精力就简单轻松的考入了航天大学信息安全专业。 上了大学才接触到电脑的罗莉，只花了两年时间，从一个电脑小白，变成了一个隐身于网络的顶级黑客，同时还有余力选修了软件工程、应用物理、电磁场与技术，就这学习能力，直接能甩出所谓的学霸好几条街。 胖子跟鼎羽听到这里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就是俩人的翻版吗？甚至比他们两个还厉害。 不过在鼎福山的教导和提醒下，罗莉丝毫没有表露自己的学霸本质，而是按部就班的跟着同学一起学习，一起毕业。 把罗莉接到燕京的时候，鼎福山就交代过罗莉，自己还有个结拜兄弟叫做祁连海，另外罗莉还有两个便宜哥哥，一个叫做鼎羽，另外一个叫做祁非。开始罗莉一直没弄明白鼎福山说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后来才慢慢的搞清楚。 时间慢慢过去，罗莉一天天的长大，慢慢也有了自己的主见的想法。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鼎福山一直不让她接触或者联系这些亲人，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精力和金钱来收养自己。 罗莉为此特地询问过鼎福山，可鼎福山总是顾左言他。看到罗莉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鼎福山只好无奈的告诉她，等她成年以后会解释清她想知道的一切。 第50章 主动的暴露 罗莉心里一直都把救了自己性命的鼎福山当做自己的父亲看待，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虽然距离鼎羽和祁胖子只有一院之隔，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罗莉愣是忍了9年没暴露自己。 只是通过阳台上的望远镜偷偷地关注着鼎羽和祁胖子的生活。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真正跟两个哥哥见面，融入这个没有血缘却又亲切感十足的家庭。 三年前，也就是罗莉满16岁成年的时候，鼎福山在罗莉拿到属于自己的身份证那天，才有选择地告诉了罗莉一些事情的真相。 包括鼎家、祁家发生莫名其妙的火灾爆炸，他为了寻找真正的原因，追寻一个线索查到华山。偶然的机会知道了罗莉家发生的事故跟自己当年遇到的相似，就花了很多精力找到了濒死的罗莉。 当时他看见罗莉可怜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儿子和祁胖子如果没有自己和祁连海，估计也会落到这般境地，于是就用了不少手段收养了罗莉。 带着罗莉回燕京以后才慢慢发现她异于常人的情况，继而发现罗莉一直戴在身上的两个金属球。鼎福山明确的告诉罗莉很可能是这两个金属球造成她的智力超常的原因。 这些年一直根据罗莉的回忆继续追查当年发生在她身上惨剧的缘由，至今没有结果。随后以需要作为线索研究的名义收走了罗莉手上的两个金属球。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考虑，鼎福山让罗莉绝对不要露面，尽量躲在暗中通过技术手段照拂一下鼎羽和祁胖子，并且定期和他保持联系，务必要让他知道两个人的近况。 如果发生意外或者超过一个月没有联系到他，那就直接去找鼎羽跟祁胖子，把所知道的一切告诉鼎羽，让他自己判断该怎么做。 上个月的某一天，鼎福山很突然的找到罗莉，在罗莉的帮助下改造了一个信号屏蔽装置，临走前交给罗莉一个u盘，让她按照上面的指示行动。 让罗莉没有想到的是，鼎福山这一走，就彻底失去踪影，超过一个月联系不到他。 不知如何是好的罗莉想起鼎福山的交代，可这时候鼎福山临走前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只好自作主张通过一个快递信封把自己暴露出来。 罗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鼎羽，看来是把自己知道事情全部都说清楚了。鼎羽好像没有看见罗莉的注视，反而又点了支香烟，低头开始沉思。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鼎羽一声不吭的沉思，一下子变得很怪异，咋咋呼呼的祁胖子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大气都不敢出，安静的坐在旁边等着鼎羽开口。可到处乱转的眼珠和下意识敲打沙发扶手的手指掩盖不住胖子心里的紧张和激动。 过了良久，连着三支烟抽完，把手里的烟头捻在烟灰缸里，鼎羽张口说道： “已经大概明白事情的经过了，不过有个问题必须要问罗莉。” 说完，忽然摆出一副极为不信任地表情死死盯着罗莉，严肃的问道： “你有什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话，而不是编个故事骗我们？你的后半段故事我大概明白了，前半段故事我无法通过现有线索证明是真实的。” 一直都表现很温柔的鼎羽突然变的这么严肃，吓得罗莉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听到他说出不信任的问话，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就蒙上一股雾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旁边的祁胖子看不下去了，打圆场道： “你丫能好好说话么？别吓唬人行不？” 鼎羽打断了祁胖子的辩解，口气生硬的冲着罗莉说道： “抱歉，从收到那个u盘开始，这半个月我们两个被你或者说被那老不靠谱耍的团团转，从燕京到琼岛，又从琼岛到燕京，还想把我们折腾到格尔木去。原谅我不能接受任何我无法证实的言语或者故事。如果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我愿意给你道歉。” 又转头冲着胖子提高了几分声调严肃的道： “你也别给我使眼色，我告诉你，不好使！” “你被耍的还不够？看见美女就脚软了？要是突然蹦出个小萝莉，说是你二叔的养女，她的存在将近十年你都不知道，你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说完这些话又转过头狠狠地盯着罗莉，好像她要是不给个解释就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罗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她居然没哭出声，只是很坚强的和鼎羽对视着，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你要证据？我给你！”说着就像背课文一样开始噼里啪啦。 “鼎羽，x年x月x日出生，六岁那年家里发生大火，母亲葬身火海……” “高中毕业那年离家出走，用了2年时间足迹遍布全国近百个城市，后来在魔都的某个互联网大厂任职，工作期间表现极为出色，离职前已经做到主管级别，年薪30w。离职后开始做自驾游自媒体至今……” “祁非，x年x月x日生，四岁家里发生大火，父母双亡，从小跟随二叔祁连海生活……” “五岁跟随祁连海和鼎福山迁居燕京，小学初中高中均为学渣，高考突然爆发，考入航天大学，毕业后无所事事到处勾三搭四，无聊的时候自己组建了一个游戏工作室，靠卖辅助软件为生……” 说完这些没等鼎羽有反应，光着脚咚咚咚的跑进卧室。不一会儿拿回来一个文件袋，稀里哗啦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的拿起来在鼎羽眼前晃悠着解释道： “这是我的身份证，这个是我的出生证明，这些是我家当年发生事情的新闻报道……” “这是鼎叔叔收养我的手续复印件，这是我的户口本……” 当罗莉拿起户口本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中。这其实不是一个完整的户口本，而是里面的一个单张，上面清晰地能看到：罗莉，与户主关系“养女”。 大滴大滴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这张薄薄的“户口纸”上。 祁胖子属于那种最看不得女孩眼泪的性格，絮絮叨叨的开始埋汰鼎羽： “你看看你，至于吗？有啥话不能好好说，这特么发的是哪门子火。冲人家一个小姑娘发脾气，你这行为必须遭到谴责。” 一边说一边还把自己肩膀上搭的毛巾递给罗莉，想让她擦擦脸。 罗莉下意识伸手接了过去，准备擦脸的时候才看清是祁胖子递过来的毛巾，红着脸骂道： “滚！擦尿的毛巾给我擦脸！”然后把毛巾一把摔在胖子脸上。 “小祖宗唉，我真没擦过那啥！”胖子郁闷的解释道。 第51章 大写的服气 鼎羽花了不少功夫一张张的仔细看过茶几上的文件，包括那些颜色已经泛黄的剪报，这时候心里才算有九分相信了罗莉的话。 揉了揉脸，收起了那副发火的表情，换了个声调，平静的对罗莉道歉： “对不起，是我多虑了，以你的聪明，我相信你能理解。” “我这个人嘴比较笨，不太会表达，从小只有死胖子一个哥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我会努力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听到鼎羽一番自我剖析，让罗莉想起了已经去世的亲哥哥，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下子趴在了鼎羽的肩头，拼命地用手捶打着鼎羽的胸口，嘴里不停地说着： “鼎叔叔联系不上，我在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让你不相信我，让你吓我，让你凶我！打死你！” 鼎羽被罗莉抱着，扎手扎脚的已经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了，只好向胖子使了个求助的眼神。 胖子正坐在一边郁闷呢，看见鼎羽的求助，冲着他说了两个字但是没发出声音，看口型就清楚他说的是“活该”两个字，随后抱着双臂，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鼎羽的眼神。 感觉到罗莉已经把自己肩头的衣服哭湿了，从没有过安慰女孩经验的鼎羽只好放下双手，轻轻地拍着罗莉的后背，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罗莉哭够了，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红着眼睛离开鼎羽的怀抱，抹着眼泪不好意思的对鼎羽和祁胖子说： “羽哥，胖哥，鼎叔叔是我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我相信对于你们两个也是一样。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咱哥们姐们之间还有啥不能说的？说来听听呗！”半天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的胖子赶忙接口道。 “我虽然年龄不大，可是我一点也不傻，从三年前鼎叔叔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时，我就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他虽然没骗我，但是感觉好多事情没有说完，留了一半没告诉我。这几年我在帮鼎叔叔寻找线索的时候，也一直悄悄地追查当年发生的事情。” “按照我的推测，估计咱们三个属于同一类人吧？” 听到这里，祁胖子和鼎羽惊讶万分，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罗莉没有回答，而是举起手对着自己的手表说了一句：“小黑，开启工作模式。” 随着罗莉的话音落下，房间不知道什么位置的音响传出了一个机械化的电脑语音回答道： “工作模式已开启。” 这时候客厅的窗帘慢慢的合拢在一起，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整个屋顶由暗到明发出柔和的白里泛着点儿绿的光，门窗都传来了“咔啦、咔啦”轻微的落锁声音。墙上的液晶幕墙亮起，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个俩人从没见过的操作系统。 “打开001号加密档案。” “档案打开……请确认……” 这时候屏幕上弹出一个输入框，罗莉在自己的手表上操作了几下，对着手表说道：“确认打开……” 这时候墙上的9块屏幕上分屏显示出了一系列的档案和图片。 看着罗莉的操作，两个傻老爷们彻底蒙圈了。这特么的不科学啊，科幻小说里这么写一点问题没有，但是在现实里出现这么科幻的场景，尤其是胖子，惊讶的嘴张的能塞进去个鸡蛋。 要说起来，鼎羽在互联网大厂工作过，祁胖子还是软件工程专业的，不应该这么没见识，可俩人还是被一系列的变化，或者更确切的说被罗莉给惊到了。 顾不上看屏幕上显示的内容，祁胖子狠狠地掐了鼎羽一把。 “哎哟，我擦，你丫掐我干啥！” 胖子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试试看是不是在做梦。” 鼎羽不顾上收拾胖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对房间的这一系列变化了然于胸了，开口问罗莉： “这些都是你自己搞的？” 得到罗莉确认的回答后，鼎羽举双手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厉害！要想把房子折腾成这样，好些问题我都解决不了！” “厉害？你就继续吹吧！你能有咱家萝莉这水平？胖爷我算是五体投地了！”胖子的贱嘴没饶了鼎羽。 “罗莉，给你胖哥解释解释你是怎么做到的，让他也长长见识！” “这个很简单的，看着好像挺唬人，实际现在稍微厉害点的智能家居系统都能实现，只不过我这里这些都是自己改造的，程序也是我自己写的。” “窗帘是步进电机控制的，门窗锁是电磁锁，屋顶的灯光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我看过一个论文说光频率波保持在550到770纳米，人的眼睛或者说视网膜是最舒服的光线环境，所以我的屋顶灯参照这个光频改造的。 手表通过蓝牙链接电脑，语音控制操作系统执行简单的任务并没有什么难度，一个伪ai就能实现。” “这些都是我闲得无聊改造着玩的，一点高科技都没有。” “我最得意的是声纹密码、语音识别这两个系统。要想打开加密档案，除了文本密码还需要有我的声纹。” “我厉害吧！” 看着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洋洋得意的罗莉，祁胖子只能学着鼎羽一样，双手都伸出大拇指，说道： “给你点两个大写的赞！” …… 罗莉冲胖子飞了个大白眼，站起来对着屏幕上的资料开始介绍： “从你俩小时候的资料来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场大火以后没多久你们两家人迁居燕京，除了家里突然有钱开了公司之外，一点异常都没有。” “羽哥哥只是在上小学的时候突然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学习能力，上小学以后用了一年时间就达到了高中水平，曾经引起轰动上了新闻，后来又泯然于众人。” “至于胖哥，虽然一直是每星期能逃课五天的学渣，可是上高中的时候突然发力，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以不可思议的成绩考到航天大学软件工程专业，可是上大学以后又开始无所事事沦落为混子。” “我有种感觉，你们两个跟我一样，都刻意隐瞒了自己异于常人的智力吧？” “根据咱们三家人都发生了的奇怪火灾这件事情推断，是不是你们跟我一样也有个金属球呢？” “另外可以推断出来的是，鼎叔叔没有告诉我的事情应该是跟金属球来由有关系，而且很有可能咱们三个当年家里发生的火灾跟金属球有关系。所以鼎叔叔才会拿走我的金属球做研究。” “根据已知资料分析，鼎叔叔所追查的不一定是当年莫名其妙的火灾，很有可能是火灾牵扯出来的更大的秘密或者线索。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但是从他最近三年的行为举动推断，很有可能会遇到我们不知道的危险，所以才会安排我对你俩进行监视，并且随时汇报给他。” “至于这次突然失联前的奇怪举动，应该是为了避免咱们被牵扯进去，也遇到可能存在的危险。可是从鼎叔叔临走前交代给我的任务看，似乎他又想让我们以另外一种方式介入进去，所以才留下了一些折腾人的线索。” “从我的角度来看，似乎更像游戏里想要寻得宝藏必须要经过一系列考验，才能得到线索，并且战胜最终boss。” …… 第52章 原来是这样 听完小萝莉的分析，鼎羽觉得还是小觑了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10岁的大女孩。仅凭这么少的一些线索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实属不易。 看着满屏幕的资料和小萝莉的讲述，祁胖子的脑子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了，不过他倒是聪明，想想有鼎羽这么个逻辑推理专家，现在又加上罗莉这么个人形计算器，玩个推理游戏，打boss，找宝藏，那简直不要太简单哦。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是大大地光明的。 罗莉和鼎羽都没有发现胖子无耻的心理活动，而是又坐了下来，开始交换自己已知的线索，罗莉边听边将信息录入她建立的资料库，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分析。 …… 鼎羽突然问道： “你说老家伙走的时候给了你个u盘，让你按照u盘上的指示行动？是不是这个青花瓷外壳的u盘？”鼎羽说着把一直随身携带的u盘拿了出来。 “是的，就是这个u盘，我拿到手的时候里面除了‘对不起，这个秘密只能留给你’这句话之外，还有一系列的指示。先是让我在指定的时间把u盘快递给你，然后用虚拟发货地址的方法将快递地址和发件时间改成30天前的格尔木。” “如果你们30天内抵达格尔木，就发送一个9395数字给你们。如果你们没有去格尔木，无论你们在哪里，就把琼岛和燕京还有格尔木的地址一起发送给你们。” “收到我发送的地址以后，如果你们回到燕京，就给你们发一个虚拟地址是琼岛的快递，里面是那个三角形图标。” “如果你们收到快递后前往格尔木，那就按照原来计划发给你们9395这个数字，如果没有前往格尔木，那就放弃一切举动继续在暗处观察你们，随时汇报给鼎叔叔你们的举动。” “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没到30天最后期限，鼎叔叔就失去了联系。我特别害怕，只好自作主张蹦了出来跟你们真正的见面。毕竟除了鼎叔叔，你们两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解释完这些以后，罗莉水灵灵的眼里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似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是期盼的看着鼎羽，似乎觉得能从鼎羽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小萝莉虽然智商很高，但是毕竟涉世未深，唯一能够的依靠的或者说心里寄托的鼎福山突然失踪，对她的冲击实在不小，本来聪明伶俐的小脑袋瓜现在估计跟祁胖子一样也是浆糊一团，才冒着可能暴露的风险联系到鼎羽这个便宜哥哥。 鼎羽这时候似乎没看见小萝莉水汪汪的求助眼神，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问罗莉： “你是怎么监视我的？又是怎么把这个u盘准确的按时快递到我前些日子临时决定入住的希尔顿酒店的？” 小萝莉眨了眨眼睛，似乎怕鼎羽生气，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简单的，监控你的手机就行咯！通过鼎叔叔的手机给你发个带木马的图片，后台打开你手机的gps定位，就能随时监控你的具体位置。另外你手机里常用的骆驼app、猪头app、海豚app的账户都被我黑掉了，随时都能知道你是不是预定了酒店、机票、火车票。” “我查到你预定了三天希尔顿酒店套房的时候，就叫了个快递把u盘寄给你，按照鼎叔叔的安排，通过修改虚拟发货地址把地址写成30天前的格尔木。这样你收到快递的时候单据上显示的就是30天前从格尔木发出的。” “对了，提醒你一下，千万别再把所有账号弄一个密码了！” 听到这里祁胖子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下蹦了起来说道： “我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吓得我一直以为有人在跟踪我们俩呢。” 鼎羽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这样的话，关于这个u盘怎么来的悬念解决了，可是又有个问题出现了。” “按照罗莉的意思，后面还有耍咱们的手段没用出来，老家伙好像无论怎样都要把咱们引导到青海格尔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而且有个30天期限，外加一个9395数字。” “这就比较纠结了，老家伙失踪明显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把戏，罗莉是协助执行的帮凶。” “那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随后鼎羽冲着罗莉说道：“我来整理一下思路，还有不少我们知道你不知道的线索，咱们汇总一下。” 说罢就坐在电脑前，扒拉了一下键盘准备开始把自己的思路整理出来。 “羽哥哥，用这个比较快！”罗莉拦住了准备打字的鼎羽，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以后居然是一个很精致的蓝牙耳麦。 “这是我自己改造的，支持定向语音识别和和环境音屏蔽，你想到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了，我的小黑会自动识别。” “你的小黑？” “对啊！”罗莉拍了拍那个比她高出好多的巨大机柜回答道。 “这就是我的小黑。” 祁胖子好歹自诩为电脑高手，看见新鲜玩意马上一把抢了过来，塞进自己的耳朵，道： “哟，新鲜玩意，让胖爷我替你试试看！” “喂，喂，听见了不？” “我要吃必胜客的烤鸭，结果发现肯德基的油泼面一点都不好吃，昨天半夜上医院拉了一泡屎，然后肚子叮铃铃的响，接听起来以后发现是脑袋造反了，吓得我用脑袋一路小跑去了趟游泳池，头下脚上的游了泳俩小时泳，腰不酸腿也不疼了，吃嘛嘛香。oh yeah！压脉带！扣泥鳅哇！ ok么么哒！” 听着胖子胡言乱语，鼎羽满脑袋黑线，小萝莉已经捂着嘴笑的滚倒在沙发上。 只见屏幕上居然一字不差的把胖子这段无厘头的话显示了出来，甚至连“压脉带”这种话直接翻译成了日语显示出来。 嘚瑟完的祁胖子站在屏幕前看着一行行的文字有点发愣，这么高识别率的语音识别系统显然惊到了胖子。 因为胖子的毕业论文就是如何提高语音识别系统的识别率，没想到在罗莉这里看见了这么逆天的语音识别系统。 惊讶的胖子回头看着捂着肚子滚倒在沙发上的小萝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想当年自己为了提高语音识别率，花费了整整1年的时间研究，最终也没有什么特别好成果。没想到人家小萝莉轻松就实现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我自己写的算法，加入了语气和语调识别，用混沌理论生成相关词语，结合语境语义计算出最佳组合，形成整句的文字。目前的识别率达不到预期，尤其是短词句的识别，在没有前后文的对比很难做到特别准确，只能按照使用率来排序。” “比如你想说‘岚天’，最大可能会出现‘蓝天’或者‘蓝田’。” “另外，我的小黑还不熟悉你，熟悉了以后准确率会更高，你要多跟它说话才行。” “现在这个版本应该还有很大改进空间，只是我暂时没有更好的思路，只能先凑合用了。” 胖子听了罗莉的话直跳脚，道： “这你还不满足？你真想做出个能完美识别语音人工智能啊！” 鼎羽乐呵呵的补充道： “你这是让罗利红果果的打脸了吧？” 第53章 不是同一类 听了鼎羽满不在乎的话，有点小激动的胖子继续提高嗓音说道： “你知道就这语音识别系统，你要是放出去能卖多少钱么？” “至少千万起步！有的是互联网大厂上赶着投资或者买断。” 罗莉可怜兮兮的低着头用食指在茶几上画着圈圈，小声的嘀咕： “我又不缺钱，就是自己做着玩的。” 鼎羽看胖子被刺激的有点激动过头了，拉了胖子一把，打圆场道： “你丫吓激动什么？你缺钱么？钱多了你每顿能多吃俩馒头？还是躺下睡觉能多占几平米面积？你是缺吃了？还是少穿了？”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也冷静了下来，赶紧道歉： “sorry，sorry，一不小心看见比我做的更厉害的语音识别系统，不小心激动了。你们继续……” 不等鼎羽有什么反应，祁胖子突然又冒出一句话： “不对啊，以你这个技术水平，山叔让你暗中帮我们，你到底帮我什么了？” 罗莉听了以后，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回答道： “其实我是二氧化碳。” “我擦，你是二氧化碳？你就是帮我做游戏辅助的那个二氧化碳？” “恩，我还叫狂顶小羽哥。” 这回鼎羽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开始做自媒体就一直追随的死忠粉居然是罗莉。 “胖哥刚开始做工作室的时候，自己开发了辅助遇到点小困难，我帮忙给解决的。羽哥最开始做自媒体的时候没什么人气，我用了点手段，搞了千把个马甲号给羽哥摇旗呐喊，还顺带帮羽哥到处宣传了一下。” 这回连鼎羽也有点郁闷了，合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百万粉丝是这样来的。其实最开始做自媒体的时候鼎羽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本来做好了一年为爱发电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发了第三个视频就出了个小爆款轻松火了一把，粉丝一下就过万了，原来这里面都是罗莉的功劳。 合着哥俩现在混成这样小有威望是人家小萝莉在后面给帮忙的。对于有点大男子主义的鼎羽的确有在心理上有点难以接受。 看着祁胖子和鼎羽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小萝莉赶紧解释道： “你们可千万别多想，帮哥哥们做点事儿是应该的，胖哥的工作室即使我不帮忙也不错的，最多就是少了卖辅助的收入。羽哥的自媒体即使没有我给帮忙宣传，用不了多久其实也能火起来，最多就是时间久点。” 听着罗莉急急忙忙的解释，没心没肺的祁胖子立马想开了，自己的妹子不用白不用。锤了鼎羽肩膀一拳，假模假式的批评道： “瞧瞧你那啥脸色，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妹子给帮了个小忙么？至于这么郁闷吗？还是说你觉得咱妹子配不上给你帮忙？把罗莉当外人？” 罗莉可怜巴巴的看着鼎羽，眼里又开始蒙上水雾。 鼎羽本就不是个矫情的人，哥俩穿一条裤子长大，不用过脑子就能明白胖子的意思。拍了拍脑门，打断了胖子的话，说道： “行了行了，哥们又不是脑子有泡，这不是太震撼了没回过神来么。别光说我，咱俩都得好好感谢一下罗莉。”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鼎羽说道： “这样吧，反正也饭点了，讨论也不急在一时，晚上必须给你表现的机会，请罗莉吃个大餐！” 罗莉一下蹦了起来，抱着鼎羽“吧”的亲了一口，高兴地喊道： “羽哥万岁，我没吃过烤鸭！我要吃烤鸭！” 这回轮到祁胖子郁闷了： “我呢？好歹我也是请客的，身板壮也别拿我当背景成么？” 罗莉：“……” 晚霞中，三个人打打闹闹的离开了小区，谁也没有注意到对面楼上有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这回由两个贱人组成的寻幽探密霸气二人组，多了个蹦蹦跳跳的小尾巴，成了寻幽探密三人行。 一顿烤鸭吃的，祁胖子是满嘴流油，恨不得抱着一只鸭子直接啃，小萝莉是满脸面酱，春葱一般的手指上也沾满了酱，正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咗的“吧唧吧唧”响，真成了小葱蘸酱。 鼎羽尴尬的恨不得搬隔壁桌去，躲这俩丢人货越远越好。 吃完饭三个人优哉游哉的往回走，祁胖子一边走一边拍着自己的肚皮，感叹道： “有日子没吃的这么爽了，你瞅瞅我这肚子，貌似还有点儿余量。要不咱再找地方坐会儿？” 鼎羽心里一万头草拟马奔腾而过： “我勒个去，两只鸭子你丫自己吃了一只半，一盆鸭架汤连骨头都捞着啃了，还没吃饱？” 这时候路过一个连锁咖啡厅，门口摆着露天的桌椅，每个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小夜灯，有对小情侣坐在一旁脑袋凑在一起亲亲我我，昏黄的光线透着一股弄弄的小资味儿。 要说十年前的鼎羽可能也会点一杯咖啡坐在那里小资一下，现在不知为什么会下意识反感这个调调，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怎奈何罗莉拉住鼎羽的t恤往过走，调皮的对鼎羽说道： “羽哥哥，过去坐会儿吧！我请你们喝咖啡。” 鼎羽看祁胖子和罗莉俩人还有点犹未尽的样子，心里一思量，反正回去也是聊天，大热天的坐在外面凉快凉快也好，就无奈的跟了过去坐在椅子上。 三个人在角落里围着一个小圆桌，一人面前一杯咖啡，无耻的胖子居然弄了个大号的雪顶咖啡，拿着个比挖耳勺大不了多少的勺子一点点的挖着咖啡上面的冰淇淋吃。 鼎羽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冲着胖子喷了过去。不等胖子发脾气，就开口说道： “继续没说完的话题呗？” “罗莉给咱们的线索让我突然有点柳暗花明的感觉。不过有些事情罗莉到现在也不知道。” “罗莉，你听好了，我先给你补充一下我们知道的线索。” “将近一个月前，我在琼岛收到你寄给我的u盘以后……” 鼎羽从收到罗莉寄来的u盘开始说起，尽量用最精简的语言把整个事情的经过给罗莉讲述了一遍。特别重点的强调了自己老爹失踪前在车库里的怪异举动；自己怎么从u盘外壳里发现线索找到一个钥匙；鼎家祖上鼎侍卫的遗书等等。 别看小萝莉年龄不大，跟急头白脸的祁胖子完全是两个风格，从头讲到尾居然一次也没打断过鼎羽，这时候祁胖子早就坐烦了不知道跑哪里溜达去了。 罗莉安安静静的听完鼎羽的叙述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 “我的天，原来是这么回事，打死我也想不到，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居然延续至今。而且对我们的生活还产生了这么深远的影响。” “不过有个让我特别好奇的问题，你说的‘纽扣’貌似跟我手里的金属球不是一类东西呢？能给我看看吗？” 第54章 关键的线索 鼎羽摘下脖子上戴着的项链递给罗莉，罗莉借着桌子上的小夜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后，交还给鼎羽说道： “按照你的描述，我以为跟我哥哥给我留下的金属球是一样的。仔细看了一下，我觉得应该不是一类东西，好像功能或者说产生的效果类似，但实际上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我得到金属球以后，身体一直都不好，曾经还差点病的小命都没了。你跟胖哥好像身体一直都挺好，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得过什么毛病。难道‘金属球’和‘纽扣’的作用是相反的？光长智力不长身体？” 鼎羽突然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毕竟一个人的思维一定会存在局限性，无论你有多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因为角度的不同，所以“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 罗莉的一句话，一下让无数的问题涌上鼎羽的心头，于是问道： “对了，你一直都说哥哥留给你的是一对‘金属球’，后来让老不靠谱给拿走了？能给详细描述一下那‘金属球’吗？” “额，让我想想，怎么形容好呢？” 罗莉连说带比划的形容道： “大约有龙眼大小，中间有个贯穿的孔洞，围绕孔洞一圈圈的纹理；看着像是金属，可是在光线的变化下看起来会是不同颜色，光线暗的时候还会发出荧光。应该是很硬，我戴在身上这么多年，一丝划痕都没有。” “具体有多硬我就说不上来了，我从没想起过要检测它，所以其余的各类物理特性，化学特性完全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给我带来的好处是智力的大大提高。这很神奇，也让我心里满怀感激。有时候我甚至想，是不是哥哥的在天之灵在庇佑着我呢？” 这时候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的胖子刚好回来，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接口道 “你俩说得到哪儿了？龙眼？” 鼎羽埋汰胖子道： “敢情您的注意力都放到‘吃’上了呗！正经的一点没听见。”随后给胖子简单解释了一下聊到什么地方了。 胖子听完大呼小叫的说： “你说啥？按你的意思，合着咱俩带着的‘纽扣’是加血的红药，罗莉带着的‘金属球’是补魔的蓝药？？？”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这两个东西虽然表现效果不一样，应该本质是一样的。至少都能引起莫名其妙的‘自燃’或者火灾。” “而且……” 鼎羽有些话没说出来，小萝莉形容描述的金属球，一直都给鼎羽很熟悉的感觉，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一直到祁胖子提到“纽扣”、“加血”，鼎羽才发现金属球似乎特别像个“眼球”，像是自己梦里出现的那双“血眼”。 难道两者有什么关联吗？老家伙把萝莉的‘金属眼’收走了，这个举动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呢？ 另外，这些年都不让萝莉接触自己，反而刻意培养个高智商萝莉，难道是让萝莉当做暗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样的话能够确定的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至少是老家伙找到罗莉以前就遇到了某些危险或者说潜在威胁，所以才会把罗利藏起来，作为一枚暗棋来帮助自己和祁胖子。可能也有保护罗莉，保护自己和祁胖子的目的。 那老家伙的奇怪举动就能解释的通了，他的莫名其妙消失，应该是已经确认了有第三方介入，会有危险或者威胁。到底会是什么危险呢？按理说现代社会有可能出现小说里那种买凶杀人之类的危险吗？！ 还有一个问题，按照萝莉的经历来看，当年萝莉的哥哥很可能是找到了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鼎侍卫分开埋藏的线索吗？老家伙是怎么找到那里的？是鼎侍卫留下的遗书当中的线索吗？ 太多的疑问环绕在鼎羽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于是鼎羽开口问萝莉： “海叔讲的关于鼎侍卫的那部分故事你有什么看法吗？我认为鼎侍卫当年埋藏的线索很有可能让你哥哥无意中得到了。关于你哥哥的事儿，你有继续追查过吗？” 罗莉看了看四周幽静的环境，想了想有点意犹未尽的说道： “算了，喝咖啡还有的是时间。先回去吧，我查到的资料都存在小黑里了。” …… 三人回到罗莉的住所，罗莉开始讲述她追查关于哥哥遇难的一些补充，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毕竟当年发生事故的时候罗莉还小，很难有特别深刻的记忆。所以大部分内容都是罗莉凭借自己模糊的记忆推断的。 “我很清楚地记得当年发生事故的那天，哥哥告诉我说：他发现了宝贝，那个地方只有他知道，而且没有什么危险。他找到两个金属球，那地方他进不去，估计只有我能进去，还有不少其他东西，有机会他会带我去看看。” “我后来又查过以前哥哥的中学，那个教学楼在我家出事儿不久后就开始建设了，早就建成新的教学楼，原来的工地已经不复存在。” “根据鼎叔叔发现我以后的举动来看，我认为当年鼎叔叔是跟着某个线索到华山的，应该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但是机缘巧合知道了我家发生的事故，所以收养了我，又根据哥哥留给我的‘金属球’和我的回忆去寻找线索。” “我住院的那段时间，鼎叔叔有整整一个月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办理收养手续，估计是按照我的回忆去寻找线索，至于找没找到就不得而知了。” 祁胖子听完罗莉的话接口说道： “你们说，当年山叔是不是去华山找鼎侍卫留下的宝贝了？罗莉的哥哥是不是不小心发现了鼎侍卫留下的宝贝？那‘金属球’也算是宝贝的一部分？” 鼎羽无奈的打断祁胖子的揣测，说到： “胖爷，您老别总是惦记着宝贝啊，真要说宝贝，咱俩身上带着的‘纽扣’，罗莉以前戴在身上的‘金属球’比什么宝贝都重要。这几个东西，一定要保管好。我总有种感觉，这几个小物件没有这么简单。” “你想想，罗莉带给咱们的线索目前来看只有两条线：一条是当年老家伙去华山的动机；另外一条是留给我的u盘和把咱们拐着弯的往格尔木引。” “当年老家伙很有可能是根据鼎侍卫的遗书或者其他什么线索去的华山探秘，随后发现了罗莉，至于找到没找到什么东西，目前还不知道。” “而留给我的u盘，利用了我的好奇心，通过罗莉的安排，把咱们往格尔木引，那地方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注意的东西。” “目前来看，现在咱们所知道的东西有：一把不知道开什么锁的十字钥匙，一个‘’不知所谓的数字，还有一个100多年前发生的关于鼎侍卫的隐秘故事。这些所谓的线索几乎都是断头路，我觉得是少了一样关键的东西。” “什么东西？”祁胖子和罗莉异口同声的问道。 第55章 格尔木地震 鼎羽抬头看了一眼祁胖子，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鼎侍卫的遗书！” “找到鼎侍卫的遗书，或者说装遗书的‘金属盒子’，很多想不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至少也能提供一些其他思路佐证。” “但是这玩意不知道被老家伙藏到了哪里，我有九成把握跟冷库顶上找到的钥匙有直接关联。以现在咱们所知道的线索，即使有罗莉帮忙，找到这个保险柜也跟大海捞针一样希望渺茫。” 祁胖子扔给鼎羽一根烟，又跑去罗莉的冰箱里翻腾了半天，拿出罐红牛“咕嘟咕嘟”喝完，开始发牢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丫又是死胡同，又是死路的，合着唠叨半天，跟没说一样。要我说，那破钥匙没思路就甭琢磨了，山叔不是想让咱去格尔木么？直接去看看不就得了？没准跟咱俩去琼岛一样，到地方就有新线索冒出来了。” 罗莉举起双手表示赞同，雀跃的说道： “我赞同胖哥的想法，现在咱们等于一直蒙在鼓里雾里看花，已知的线索都是鼎叔叔留下的，我相信鼎叔叔不会害咱们，不如就按照胖哥说的，去趟格尔木吧！我到现在一次都没离开过燕京，一起去吧！好不好嘛羽哥哥！” “耶耶，去旅行！耶耶，格尔木！耶耶，青海一周游！” 胖子也跟着罗莉一起起哄，鼎羽思量了一下，与其说在燕京待着干着急，还不如顺着老家伙的思路走走看。 “你俩就别瞎咧咧了，格尔木肯定要去，但是有些准备工作一定要提前做。海叔已经去过一次了，什么都没发现。这次我们好歹比海叔多了一个‘9395’的数字线索，先弄明白这数字代表什么再动身都不迟。” “另外，老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30天这个最后期限，是不是有什么含义呢？这两点考虑清楚就可以随时出发。” 说到这里鼎羽似乎想通了什么，收起了平时懒懒散散的模样，气势一变，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开始分配任务。 “从咱们家里出事开始，我们三个算是上了我家那老不靠谱的贼船，卷入了一个不知道会有多深的旋涡，说不定还会遇到未知的危险，所以有些事情最好对外保密，尤其是关于‘纽扣’和‘金属球’的相关事情。” “这次咱们还是以拍视频、直播为借口，偷偷地进城，打枪地不要。” “胖子，你负责筹备各种装备，这次我们最好开车去，坐飞机带不了多少东西。你多考虑一下，到了地方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需要什么装备。” “罗莉，一会儿我把手头的所有资料发给你，你负责资料分析，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关于两个数字代表的含义。” 鼎羽气势的改变让祁胖子和罗莉一愣，下意识的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然后三个人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行了，不早了，我俩先回去，随时保持联系。” 随后鼎羽拽着依依不舍的祁胖子离开了罗莉的家。 回家后，赶走还准备秉烛夜谈的祁胖子，把自己手头的所有资料传给了罗莉以后，就倒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睡着前，鼎羽心里还琢磨着，有人帮忙真好，再也不用玩命思考了。 没想到进入梦乡以后，居然又梦见了那双冒火的血眼…… 第二天一早，“咔咔”的敲玻璃声音就把鼎羽从梦中吵醒了，摸着被汗水打湿的枕头，蓬头垢面的鼎羽拉开窗帘一看，窗外一胖一瘦站着俩家伙，俩人都是左手提着油条豆浆，右手抓着根油条往嘴里塞，俩人一毛一样的动作，隔着玻璃都能听见胖子吃东西的“吧唧”声。 鼎羽苦笑了一下，三人相处一共加起来还没超过24小时，乖巧的小萝莉就让祁胖子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给带坏了。 穿上人字拖，来到客厅打开阳台门把两个家伙放进来。也顾不上说话，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转身进了卫生间。 等鼎羽洗漱完解决好个人问题出来，就看见胖子跟罗莉俩人大呼小叫的在客厅里玩着双人跳舞毯。悄悄从后面走过去一个侧踹，狠狠地踢在胖子扭得跟小马达一样的屁股上。而罗莉一个虎跳躲开了鼎羽的偷袭，站在旁边捂着嘴乐呵呵地看着胖子趴在地上 “哎呦哎呦”的装可怜。 “麻溜的给爷起来，别在罗莉面前装可怜了成么。就你那一身腱子肉，从八楼上扔下去地面砸个坑，你丫也不带有事儿的。” “说吧，一大早跑过来肯定是有什么新鲜玩意了呗？” 胖子见鼎羽不吃这套，心里琢磨是不是以前装可怜装多了，鼎羽免疫了？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坐在跳舞毯上叫嚣道： “你丫不光摧残了我的身体，还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补偿，必须得狠狠地补偿我！” “一早听见罗莉的最新消息，我上赶着买了早点跑来报信，我容易么我。” 罗莉在一旁看着胖子耍宝也不揭穿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豆浆吸溜吸溜的喝着。祁胖子一看俩人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接话茬子。实在演不下去了，只好说道： “罗莉，给你羽哥哥讲讲，你都发现啥了。” “是这样的，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就开始研究‘9395’这几个数字，其实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复杂。我粗略的查了一下，‘9395’这几个数字放在全国范围答案太多，可是跟格尔木相关的就只有一个” “93年9月5日凌晨，格尔木察尔汗盐湖附近发生了一次5.1级地震。” “昨天晚上我就把相关资料发给你了，胖哥一早给我送早点的时候我告诉他，他说你肯定没起呢，然后胖哥就带着我跑过来敲你窗户了。”说完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鼎羽到拿起扔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看，居然关机了。给手机充上电之后，打开平板把罗利发过来的资料投屏在电视上，罗莉当仁不让的站在电视前开始讲解。 “这次地震发生在1993年9月5日凌晨4点半，震中位于36°45′n，95°19′e，处于达布逊湖-南北霍鲁逊湖断裂凹陷带上。5.1级地震给当地的钾肥厂周边建筑造成不同程度的破坏。好在震中属于无人区，没造成人员伤亡。” “基本可以断定鼎叔叔留下的数字是指这次地震，因为时间太久远了，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相关资料，我只是从地震局的资料里找到关于这次地震的简单记录，其他一无所获。” “所以剩下分析和安排行动的事情就交给你咯。” 罗莉说完又露出了小狐狸般的表情，貌似对于鼎羽的分析能力还有保留。 第56章 采购大失误 鼎羽做梦也没想到罗莉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 可是从明面上看，这线索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老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93年格尔木的地震跟他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罗莉的资料显示，格尔木本身就处于地震带上，地震频发。从1900年开始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地震有上百次，平均每年一次，6级以上的大地震就有好几次。因为处于人口稀少地区，大部分都属于无人区，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和人员伤亡。 可老家伙为什么单单提起93年这次不大不小的地震呢？难道是这次地震产生了什么影响？地震局的资料上只有“建筑损毁，无人员伤亡”这么不清不楚的一句话。 当年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鼎羽倒是比较在意的是老不靠谱失踪前，授意罗莉在30天内把他跟祁胖子忽悠到格尔木这个奇怪举动。 到今天为止已经24天了，还有不到一周时间就到30天这个最后期限了。 以目前的线索来看，实在是没发现任何跟30天这个期限有关联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在格尔木当年地震的地方30天内会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看样子还是得实地考察一下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鼎羽在脑子里整理好思路，对祁胖子和罗莉交代道： “格尔木当年发生地震的问题先放一放，只有到了当地才能了解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要进一步分析，我需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期，确切地说是从1990年到1995年这五年当中格尔木察尔汗盐湖那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会用一天时间找资料简单研究一下，那几年格尔木察尔汗盐湖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未必有结果，总好过回头到了地方两眼一抹黑。” 随后拿出自己的车钥匙，扔给在旁边插不上嘴的祁胖子，说道： “胖子，带着罗莉去找个大点的户外用品专卖店，给自己和罗莉置办一套户外用品，你那破车估计拉不下，开我的车去吧！” 胖子接过车钥匙，问道： “我没听错吧！你肯让我单独开你的小黑出去？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丫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说完要伸手去摸鼎羽的额头。 鼎羽一把打掉胖子伸过来的手，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不靠谱要强调30天这么个奇怪的期限，但我总是觉得万一要是超时了，会有很不好的后果。” “时间紧任务重，甭抻着了，赶紧带着罗莉滚蛋吧！” “得令！您就请好吧！” 胖子赶紧拉着罗莉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恬不知耻的问鼎羽： “胖爷我带着罗莉跑一趟没关系，可领导您看这个费用问题怎么解决？”说完还伸出手在鼎羽面前搓着手指。 罗莉看见鼎羽脑门子青筋都崩出来了，赶紧拦住胖子，说道： “不用麻烦羽哥，我自己有钱。” 瞧着鼎羽有爆发的迹象，胖子不敢嘚瑟了，掉头就跑，顺势躲过了鼎羽扔出来的沙发抱枕，一边跑一边说： “就你这德行，还号称富二代呢，抠不抠。” 伴随着罗莉银铃般的笑声，两个人你追我赶的离开了鼎羽家。 总算得了一天安静时光的鼎羽也没闲着，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一边研究罗莉发过来的资料，一边查找格尔木在几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估计是时间太久远，网上能到找的资料实在有限。 一整天就这样在查资料，思考过程中慢慢过去，鼎羽心里也逐渐的有了个初步的计划。 傍晚时分，祁胖子领着罗莉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几乎把那肉山一样的身板完全遮住。进了屋就稀里哗啦的扔了一地。 瞧着坐在门口脚垫上喘粗气的胖子和堆了一地的东西，鼎羽彻底蒙圈…… 这是去采购户外用品了还是去打劫超市了？ 滚到餐桌底下的那塑料袋里分明装的是女士卫生用品，掉在胖子身边的纸袋里装的是某品牌的内衣，除此之外还有一堆散落各处的零食，还好没发现其他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看见鼎羽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餐桌下面，小萝莉“啊呀”一声跑过去，慌忙捡起那个塑料袋，一股脑塞进装内衣的袋子里藏在身后，嘟起小嘴局促的看着鼎羽。 这时候祁胖子气喘匀回过劲儿了，冲鼎羽挑了挑眉毛，嚣张的说道： “咋样，哥们这趟大采购成果丰硕不？甭说去趟青海了，这物资去趟北极都够了。” 鼎羽：“……” 瞪了祁胖子一眼，鼎羽蹲下身开始分拣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嘴里也没闲着，埋汰胖子道： “我瞅瞅啊，哎呦喂，名牌薯片、高级巧克力，您准备就靠这堆薯条、巧克力、小蛋糕去北极？估计还没出四九城就得让你丫啃光了。” “还有，这情侣拖鞋是几个意思？这一堆花t恤是啥情况？您是准备穿着半截袖去北极？” “其他的我都能接受，可是这特么的6xl的内裤您准备给谁穿？请问您有这么大型号的底座吗？” 胖子一把抢过去看了看，骂道：“我擦，拿错了！” 抬头看了一眼捂着嘴，憋的浑身颤抖却不敢笑出声的罗莉，说道： “你个小萝莉，看胖爷笑话是吧？这里边一多半东西都是给你买的，你说怎么办吧。” “行了，你个吃货，别往萝莉头上推，除了这堆玩意，正经户外用品买了没？” “买了，都在扔车库里了。” “我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先去车库看看吧，这一地吃的回来再收拾。” 三个人来到车库里，祁胖子拉开房车门，献宝一般一样样拿出来给鼎羽献宝道： “你瞅瞅，这都是品牌货，花了我好几千大洋。防晒服、遮阳帽、徒步鞋、速干衣裤、太阳镜、户外手套……每种我都买了双份，罗莉一份我一份。” “我跟你说，要不是那破品牌店不打折，我恨不得给自己买双份，好有个换洗的。” 鼎羽这时候已经被胖子给打击的彻底说不出话了，罗莉看鼎羽表情不对，拉了拉正介绍多功能太阳帽怎么戴的胖子，小心翼翼的问鼎羽： “羽哥，东西买的不对吗？好些都是我挑的。” 狠狠长出了一口气，鼎羽忍住抡胖子一巴掌的冲动，耐心给罗莉解释道： “你没户外生存经验可以理解，可死胖子啥都不懂让我很郁闷。每次我自驾回来都会给他讲各种旅途见闻和经验，他现在居然啥也不知道。” 胖子连忙辩解道： “天大的冤枉，你丫光跟我显摆什么地方美女多了，也没跟我说都用什么装备啊。” 第57章 再一次出发 听祁胖子还狡辩，鼎羽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 “敢情还是我的不对呗？” “好吧，就当我没给你说过，你丫也不用脑子琢磨琢磨，现在这日子口，已经过了立秋了，青海那地方白天勉强20几度，晚上能降到10度以下。” “穿羽绒服都嫌冷的时候，您弄点防晒服、遮阳帽、太阳镜回来，真当去琼岛旅游呢？你看看这双鞋，这是去高原穿的鞋么？这是那传说的踩屎鞋吧？你咋不买双拖鞋穿着去青海呢？” 听到这里罗莉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太阳的，我想起来了，你丫还真买了拖鞋！” 鼎羽噼里啪啦一通批判，说的胖子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弱弱的问道： “合着我又芭比q了呗，就没一件能用的么？” “您搜罗来的这一堆东西，我看就那副手套有点用。” “算了，回头我给你份清单，你按照清单上的东西重新置办吧。先回家去，我给你们说说咱们下一步的计划，看看你们有什么意见。” 说完后，鼎羽指使胖子把那堆用不着的装备都搬到隔壁作储藏室的车库放好。 胖子一边收拾一边嘴里嘀咕：“这回用不上，下回去南方还能用的上。” 三个人谁也没想到的是，真让胖子一语中的，没过多久这些东西真的派上了用场。 回到鼎羽家以后，胖子先找了个大箱子把地下堆的零食和杂物都收拾起来，屁颠屁颠的抱回对门自己家去了，美其名曰：废物利用。 胖子回来的时候也没空着手，手里还拿着薯片和几罐肥宅快乐水，没理会罗莉和鼎羽正在电脑前研究路线问题，自顾自的往沙发里一窝，开口道： “领导，我准备好了，咱可以开会了吧？” 鼎羽坐到沙发上示意罗莉来讲，随后罗莉清脆的声音响起。 “羽哥的意思是这样的，我们从燕京出发一路向西，歇人不歇车，先赶到兰州，在兰州休整一天后出发前往格尔木。” “一路上凡是需要说明身份的地方，我们都以自驾游博主拍视频的身份出现，正好可以用小羽哥的这个网红身份做掩饰。” “时间比较紧张，离鼎叔叔规定的最后期限只有6天时间，换句话说即便咱紧赶慢赶，到了格尔木最多有一到两天时间让我们寻找线索。” “所以最迟我们要在后天一早出发才赶得及到格尔木，自驾游不比火车、飞机，路上不可控的未知因素太多，赶早不赶晚是最好的选择。” 鼎羽放下手中的可乐，接着萝莉的话说道： “我很严肃的补充一下，不怕你们笑话，虽然我自己自驾游了好几年，都是沿着高速到处跑，没油了开不了多远就有加油站，饿了停车就能找到饭馆。别看我开着房车，真在房车里住的时候其实并不多，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我是住酒店的。” “实话实说我还真没到过无人区，也没玩过单车穿越无人区这种极限户外运动。” “咱们到了格尔木以后，很可能要去当年发生地震的震中去看看，那地方我们刚才查了一下，虽然算不上是无人区，可也属于几百里没人烟的地方。” “咱们三个人约等于是完全没有户外探险经验的菜鸟，所以这次出去很可能遇到一些危险，咱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尤其是胖子，这次可不是去琼岛旅游那么轻松了。” “至于装备的准备，很多我也是听驴友道听途说的，还有一部分是网上查到的，考虑到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多准备点没坏处。” “明天我跟胖子去按清单采购，罗莉在家整理一下你自己准备带的装备。以后我们寻幽探异二人组改名成寻幽探异三人行，你就是我们的后勤大总管。” 说完鼎羽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张清单扔给胖子，让他看看准备明天重新去采购装备。 胖子接过清单简单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战术手套、防寒冲锋衣、军靴、防沙套、登山杖、大号户外背包、防刺背心…… 防寒帐篷、便携发电机、户外电源、防爆油桶、水桶、矿灯、头灯、工兵铲、撬棍； 卫星电话、防爆对讲机、手持gps、无人机； 战术口粮、高度二锅头、常备药、氧气瓶； 甩棍、开山刀、电棍； 前面还好，看到后面胖子的眼越瞪越大，用手指着清单问鼎羽： “哥，您这清单写的挺有创意啊，别的东西都好说，四九城转一圈估计能凑齐，我就想知道这开山刀、电棍咱上哪儿去搞？” “还有，这全都是用的东西，吃的东西就两样？咱总不能就着二锅头啃战术口粮吧？” “你丫就知道吃，这一路上哪儿吃不到饭？到地方后，如果真需要进无人区，就地补充不行么？要不我买只活羊搁车里，到地方没得吃你负责给宰了烤全羊？” “你买，有本事你买，你敢买我就敢吃！反正是搁你车里面，我不嫌骚气。” “我嫌！车里装着你个死胖子就够味儿了，你还想拉只羊！”罗莉拿起个抱枕就往胖子头上砸去。 “行了，别闹，带着刀枪剑戟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手里有家伙事底气也足些，这些玩意老家伙都置办过，车库里就有，回头搁车里找个角落藏好就行了。” …… 第二天一早，鼎羽就拉着祁胖子满四九城的转悠了一整天，才算把清单上的物资凑齐了，房车里面已经堆得没有下脚的地方，连卫生间里面都塞得严严实实的。让鼎羽有些后悔当时改装房车的时候听了改装厂的建议弄了这么个基本用不上的卫生间。回头有机会一定去拆了这该死的卫生间，能省出不少的空间。 物资准备齐了以后，三个人凑一块合计了一下，与其耽误一夜，不如趁现在状态好连夜出发赶往第一站兰州，这样在兰州可以多休息一天。 祁胖子属于夜猫子类型，自告奋勇的把自己安排进了首发开夜车的阵容。 当然，打死他也不能说的小心思，就是罗莉也是个夜猫子。 晚上八点，吃饱喝足的三个人直接开车上了高速，临出门的时候胖子还给祁二叔打了个招呼。按照鼎羽的嘱咐，没给海叔详细解释，简单的说几个朋友自驾去趟青海玩一圈，让他不要担心。老家伙的事情目前你还没什么眉目，这次出去主要目的是散散心。 笔直的高速上，一束雪亮的远光刺穿漆黑的夜幕…… 大敞四开的车窗里居然传出了西游记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 “咋样？这曲子选的应景不？” 一个贱贱的声音恬不知耻的问道。 另外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回答道： “滚！” 第58章 调查的方向 在车子的轻微的晃动中，副驾上的鼎羽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车窗外灰蒙蒙已经泛出亮光的天，问道： “胖子，到哪里了？” 祁胖子用余光瞥了一眼鼎羽回答道： “还没到榆林呢，你不再睡会儿？刚迷糊了俩小时你就醒了。” 鼎羽回头看了看后座上侧躺着，搂着抱枕打着呼噜的小萝莉，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还记得咱俩刚发现老家伙失踪的时候，推测他一天一夜开车能赶到青海么？” “这特么导航显示跟实际开车完全是两回事儿，俩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开一夜的车，才跑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你能想象老家伙一路不停不歇开三四十个小时车吗？” “虽然后来罗莉说明了那u盘是她从燕京发出去的，可是我怎么都觉得老家伙一定去过格尔木，而且做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海叔去过格尔木，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说咱们这次冒冒失失跑过去会不会也空手而归呢？” 胖子坚定地回答： “不能够，山叔忽悠谁也不能忽悠亲儿子吧。虽然咱这回出来的有点急，但是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也算是有备而发了。你丫哪儿都好，就是想太多，没事儿瞎琢磨什么，到地方不就清楚了。” “你要实在睡不着，咱俩换换，我迷糊一会儿。” 胖子叼着烟冲鼎羽吹了一口气，呛的鼎羽直咳嗽，骂道： “我擦，你丫到底行不行，又蹦又跳的叫嚣着要开夜车，结果还没过保定就迷糊了，差点撞护栏上。刚替了我俩小时，又困了？” 胖子腼腆的解释道：“我那不是晚饭一不小心吃多了么，吃饱了犯困很正常吧！”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估计是鼎羽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吵醒了罗莉，小家伙坐起来，满脸迷茫的问道： “这是到哪里了？” “快到榆林了，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你睡醒了？” “胖子，前面找个服务区停一下，都醒了那就歇会儿洗漱一下。” …… 从服务区出来前逼着胖子灌了一大壶咖啡，又弄了点儿热水沏了点浓茶放在车上之后，为了应付后面接胖子的班，鼎羽说什么也不坐副驾了，爬到房车后面放平了茶几铺了个小单人床，倒下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等鼎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一觉睡得有点沉，精神恢复的不错。一看表已经9点多钟了，车子停在一个服务区里。 前面的胖子把驾驶位放倒，一只脚丫子搭在方向盘上，打着震天的呼噜。小萝莉没在车上，不知道去了哪里。 拿着洗漱用品下车四顾了一下，车子停在横山服务区停车场，鼎羽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路线，原来已经过了榆林，还有不到700公里就到兰州了。也不知道是胖子拼了小命，还是那一大壶咖啡的作用。至少这家伙没偷懒，能一口气开到这里也算是极限了。 洗漱完毕出来，看见罗莉抱着个笔记本优哉游哉的坐在服务区的咖啡厅里，透过玻璃跟鼎羽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继续低头在笔记本上忙活着什么。 鼎羽回到车上喊醒了刚睡着的胖子，拉着那家伙到服务区咖啡厅找罗莉。 小萝莉正在电脑上对照着卫星图分析着一张张的图纸，还有一些看不太懂的图表。 胖子奇怪的问道：“妹子，你这又研究啥呢？” 罗莉白了胖子一眼，回答： “睡足了，闲着没事儿分析一下93年格尔木那场地震的地质资料。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发现啥了？” “说了你也不懂！羽哥哥，走吧！”说完合上电脑拉着鼎羽的手臂往外走。 胖子内心很受伤，连忙追上去：“哎，小祖宗，我没得罪你吧！” “谁让你摸我腿的！流氓！” “我那不是换挡的时候，手伸的有点长了么！你瞅瞅，我这手都让你掐肿了。” 鼎羽听了两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睡着的时候错过什么精彩瞬间了？没理会俩人的互动，打发胖子去洗漱了一下准备出发。 这回鼎羽开车，胖子被撵到后面车斗里去睡觉了，罗莉坐在副驾上，兴致勃勃的跟鼎羽讨论着自己分析的资料。 “羽哥，我分析了一下当年的地震资料，震中心应该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重点。” “为什么这么说？” 罗莉拍了拍光洁的额头，一边思索一边回答道： “怎么跟你说呢？” 鼎羽思量了一下，打断罗莉的话，说道： “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老不靠谱留下了地震这么个线索，肯定不是让咱们调查地震本身，因为格尔木处于地震带上，经常会有地震，一点也不奇怪。” “那么换个角度思考，我想老家伙肯定是让咱们去调查地震所造成的影响。” “地震的影响又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地质影响，也就是说地震会不会造成地貌或者气候等其他方面的变化呢？另一方面是造成的伤害，是不是会有建筑损坏或者人员伤亡？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注意的呢？” “当年的地震，震中处于无人区，造成最大的影响就是察尔汗盐湖钾肥厂的厂房破裂，并没有人员伤亡。” “所以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把重点放在盐湖周围的钾肥厂呢？” 罗莉无奈的点了点头，狠狠掐了鼎羽肋下一把，说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胖哥为啥总跟你打嘴仗了，太憋屈人，你就不能偶尔装一下傻让我也表现一下么？” 鼎羽挤了挤眼睛，把疼的快流出来的眼泪活生生的又憋了回去，强颜欢笑的对萝莉解释道： “我也是昨天出发前研究了一天的资料得出来的推论，抢了你的答案属于意外，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对了，你刚才分析地震的资料有什么成果没有？” “有啊，地质局的那份关于93年格尔木地震的分析报告我又研究了一下，对比卫星图以后，像你说的一样，震中心不是关注重点的话，重点应该是在察尔汗湖区和霍布逊湖区这两个区域。” “地震就像往水塘里扔石头一样，石头落水的中心就是震中，产生的水波就是震波，会慢慢的像四周扩散。越往远处波动就越剧烈，造成破坏就越大。” “但是大地不是液体，震波会慢慢的被大地吸收掉，所以以震中为圆心，通过计算震波向外扩散达到峰值的地方应该是距离震中25-35公里这个区间，包括大部分霍布逊湖区，整个察尔汗湖区和一小部分达布逊湖区。超过这个范围以后，震波会越来越弱。” “从卫星图上来看，这个区域受影响的只有和霍布逊湖区、察尔汗湖区盐湖集团的生产基地。” 第59章 折服小萝莉 听了罗莉的分析之后，鼎羽伸手轻轻拍了拍罗莉的头，说道： “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罗莉缩着脖子吐了下舌头问道：“什么问题？” “时间问题。” “你想想，93年的时候察尔汗盐湖那里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国家六十年代初期在察尔汗地区开始建设钾肥生产基地，三十多年前察尔汗盐湖的四个湖区，只开发了察尔汗湖区，九十年代才延伸到霍布逊湖区，四个湖区真正发展起来都是西部大开发以后，也就是2000年左右才开始大规模扩建的。” “换句话说，93年地震的时候，只有东边的察尔汗湖区、霍布逊湖区受到了影响，西边的别勒滩、达布逊两个湖区那时候还没开发呢。” “还有个问题你没考虑到。” “啊？还有问题？” “你没考虑地质情况，察尔汗盐湖区域是什么地貌你知道吗？” “知道啊，盐湖地貌呗，有厚厚的盐盖，万丈盐桥就是在湖面上的，公路、铁路都是建在盐盖上的。” “盐盖下面有什么？” “水呗！” “这就对了，确切地说，整个察尔汗盐湖区域大部分建筑物都是盖在将近20米厚的盐盖上，下面大部分地方都是卤水。水能吸收震波你知道吧？我认为你计算的震波影响区域至少要减少5-7公里范围。” “那我们需要注意的区域就应该集中在部分察尔汗湖区和霍布逊湖区。” “另外我在网上找到一则很早以前的新闻报道，大概意思是说当年的钾肥厂响应号召，二次创业，扩建南霍布逊湖区基地，时间正好是93年的5月份。” “再结合93年9月份的地震这则信息分析，会不会是钾肥厂扩建的时候遇到了地震，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呢？” “最后，南北两个霍布逊湖区应该是这次寻幽探异的重点关注地区。” 罗莉：“……” 其实从认识鼎羽以后，罗莉心里就有些小小的不服气，自己好歹也算是天才美少女，论起智商绝对不输于任何人，这次她是真的服了。 她明白了自己缺少的不是计算能力、推理能力、记忆力，而是缺少足够的高度。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鼎羽是怎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串在一起的。 “羽哥，你以后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思考？怎么才能像你这样思考呢？” 罗莉这个问题鼎羽还真没想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别人，似乎得到了“纽扣”以后，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不过我答应你，咱俩以后可以一起研究这个问题。” 后面的行程罗莉好像受到打击，沉默了不少。鼎羽这个情商是负数的家伙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默默地开着车。 …… 总算到兰州了，下了高速鼎羽直接把车开到预定的酒店停车场。胖子也醒来了，尴尬的沉默终于结束了。 从后排伸出脑袋凑到鼎羽跟罗莉中间： “到了？你俩说啥呢？怎么到了也不说话？” 然后用手遮住嘴，凑到鼎羽耳边小声的问道： “你也摸罗莉大腿了？没挨打？我怎么感觉有一股尴尬的气味在弥漫呢？” 车里空间就这么小，胖子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罗莉的耳朵，眼瞅着晶莹的小耳朵从白变红，马上就有冒烟的迹象。 你要是问胖子有什么特长，他还真说不出来。除了“吃”这个骨灰级的爱好以外，胖子吃一堑长一智的本领那是相当的nice。一看气氛不对，立马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道： “嗯嗯，睡了一路，也饿了，该吃饭了。” “噗嗤”一声，罗莉笑出了声音。 机智的胖子知道自己又躲过一劫，马上改口： “小萝莉，有啥想法没有？这都四点多快五点了，马上该饭点儿了。要不胖哥请你吃正宗兰州拉面？” “我告诉你吧，出门前我就研究来着，这正宗的兰州拉面必须得到兰州吃，那汤，那面，那肉，跟燕京街头的苍蝇馆子绝对不是一个水平的。人家本地都是用牛肉、鸡肉熬的高汤，你就想那浓郁的香味儿吧。” 胖子口沫横飞的说着，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鼎羽叹了口气，挤兑胖子： “唉，没文化真可怕，兰州没有兰州拉面好吧，兰州只有兰州牛肉面。别的地方大街小巷的兰州拉面都是青海人开的。” “你一会儿去问问正宗的兰州人，承不承认有兰州拉面这么个说法。” 祁胖子：“……”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祁胖子也算是豁出去了。当然，也可能是真饿了。在酒店放好行李就拉着鼎羽和罗莉出门上街，边走边介绍： “我问了前台的小姐姐了，出门右拐往前走5分钟就是个兰州拉面，据说特正宗。酒店好多住客都慕名去品尝。哥们好歹也算是半个美食家，一会儿让你们尝尝什么是正宗的兰州拉面。” 半小时以后，三个人站在一间装修很有古风的店铺门口，抬头看着牌匾上五个烫金大字“兰州牛肉面”。 “艾玛，这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可算是到了，差点累死胖爷。消耗太大，一会儿我得多吃一碗面。” “那前台小姐姐也太坑了，还拐弯走五分钟，你说是丫不识数，还是咱走的太慢了？这距离就是一路小跑5分钟也到不了吧？” “万一人家说的是开车五分钟呢？” …… “你说刚才那拉面店老板怎么一点好脸都没给我呢？紧着说别放辣椒，还给我搁好几大勺辣椒。辣的我刚才回来上厕所，明显能感觉到菊花震颤的刺痛。” “屁话，人家都解释了是正宗兰州牛肉面，你还张嘴闭嘴的兰州拉面，要是搁我给你多放几勺辣椒都算是轻的，我得直接上手抽你丫的。” 俩人吃饱了“正宗兰州牛肉面”，躺在酒店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不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起，俩人就这样和衣睡了过去。 隔壁房间的小萝莉靠在床头，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看就是刚洗完澡，红扑扑的小脸像个熟透的大苹果，让人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腿上放着从不离手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 兰州的夜晚应该比燕京来的迟些才对，不知是不是大雨前的原因，窗外的天空显得有些异常的灰暗阴冷。 一场内陆少见的大暴雨正在酝酿…… 第60章 大暴雨到来 噼里啪啦的雨点，一刻不停的打在车窗上，雨刮器已经调整到最高档位，依旧看不清前面的道路。鼎羽已经把车速降到了60公里以下，并且开着双闪，可是还是开的心惊胆战的。 胖子坐在副驾上嘴里嘟哝道： “这特么的，老天爷跟我一样，辣椒吃多窜稀了？” “沿海城市要是遇到这么夸张的暴雨我认栽，可咱都跑到大西北了，还能赶上这样的狂风暴雨，也太夸张了吧！” “羽哥，你老实说，这回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鼎羽也挺郁闷的，出门好端端的天气，越往西走变得越离谱。正有气没地方撒，胖子上赶着递梯子，于是开口道： “得了吧，怎么不说是你丫出发前去厕所，没擦干净手就上车影响的？你瞧瞧这大雷，咔嚓、咔嚓的劈的，难道是你干什么亏心事儿了？” “没有，没有，咱俩天天混在一起，就是干亏心事儿也是咱俩一起，我要是遭雷劈，你丫也跑不了好吧！” 说完胖子把自己脖子上的挂坠掏出来攥在手里，对着窗外赌咒发誓： “老天爷啊！还有老妈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小时候在路边捡到钱，都主动交到老师手里，你可别劈错了人。” 话音还没落，一道闪电“咔嚓”一下劈在了车子前方路面上，吓得胖子一激灵，从副驾上蹦了起来，脑袋顶在车顶上。 “哎呦，我去！” 这道闪电也吓了鼎羽一跳，慌忙把车速降得更慢，贴着右侧护栏几乎是龟速往前开。腾出手来以后，挥手锤了胖子一拳，骂道： “让你丫瞎发誓，小时候捡了钱你啥时候交过老师？不都是跑去村口小卖部买糖吃吗？” “滚蛋，买糖吃不是你出的主意么，每回买了糖你少吃了？我觉得刚才那个雷是冲着你劈的，我就是传说中被殃及的那条鱼！” “没见过这么胖的鱼……” “你俩怎么又开始吵了？”罗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看样子刚才车前头那道闪电把罗莉也吵醒了。 鼎羽怕吓到罗莉，回头道： “没事儿，你在后面再眯一会儿吧，这还不到7点呢。” “按照咱现在这个速度，今天能开到西宁就不错，咱能在封高速前上来就也是运气好，不然天知道还得在兰州耽搁多久。” “我刚才查了一下天气，这场大暴雨一时半会还真结束不了，新闻上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气。局部山区还有冰雹，要不然咱们找个服务区歇歇？就这么开也走不了多远，还不如找个地方避避，等这阵雨过去了，一脚油就把时间赶回来了。”罗莉提醒鼎羽。 估计是那闪电劈的太近了，胖子心有余悸的附和罗莉说： “不行找地方躲躲？万一要是赶上冰雹就坏事儿了，我看新闻上说山区的冰雹有拳头大。这段高速我感觉越走心里越没底，又是雷又是雨的，有点危啊！” 听着俩人的话，鼎羽也发现自己开的慢并不完全是因为看不清路，而是自己心里也有点没着没落的感觉，所以越开越慢。既然三个人都有不太妙的感觉，那就必须重视起来。 毕竟三个人属于“同一类”人，不光是体能、智商的提高，第六感也比普通人要敏锐的多。 “这样吧，直接停路边更危险，慢慢蹭到下一个服务区避避吧！”鼎羽做了决定。 罗莉也通过车楼跟后座之间的窗户爬到后座上坐好，系上安全带。祁胖子也不敢瞎嘚瑟了，取下支架上的手机，开始查下一个服务区还有多远。 “咱们现在沿着g6一直往西走，刚刚路过花庄出口，再往前开12公里就是马场垣服务区。稍微加快点速度十来分钟就到了。” 鼎羽几乎把脸贴在前档玻璃上，车子不光开着雾灯、大灯，甚至连车顶的加装的射灯都打开了，前方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就这样盲人骑瞎马一般，慢慢悠悠地溜着高速路边，熬到了马场垣服务区。 拐进马场垣服务区就发现整个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各色车辆，看样子都是被大暴雨从逼的下了高速躲进服务区的。好容易在服务区加油站边上找了块地方把车停好，三人才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罗莉拍着小胸脯，边用手呼扇着汗，边说道： “可算是踏实了，车一停下我就感觉一身轻松。” 停了车没一会儿功夫，雨就有逐渐变小的趋势，“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密集，天色也没有刚才那么晦暗。服务区的不少车辆看雨小了不少，至少能看清路了，就一辆接一辆的离开了服务区。 一转眼的功夫，服务区里停满的车辆少了三分之二。 有一辆路虎揽胜被鼎羽的房车挡住路，不停地按喇叭催促，给他腾开地方以后，居然开过去横在鼎羽的车前面，从车窗伸手比了个中指，露了半个带着墨镜的脑袋一看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 估计要不是雨大，这有点路怒的车主得下来找鼎羽练几手。 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摇开车窗探出头就跟这货对骂了起来。 “挺大雨的急个毛线，前面的车不挪开，我们也动不了，要不你丫飞过去？开个破路虎真当自己开的是飞机呢？大雨天，黑漆麻乌的还带个墨镜，一会儿下雹子砸死你个兔子。” “行了胖子，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来？犯不上跟这么个二货较劲，这种人早晚有一天得被人给收拾了。” 鼎羽常年自驾游在路上跑，这样的人见多了。对于鼎羽来说，这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那路虎估计见没人理他，后面堵着的车喇叭声越来越大，也就嚣张跋扈的拐了个弯离开了服务区。 胖子看着大大小小的车子一辆接一辆的离开服务区冲上雨中的高速，也有点动心，试探性的问鼎羽： “要不咱也出发？” 鼎羽没理会胖子，正在后座上跟罗莉一起用平板查看着天气网的实时云图。 祁胖子也伸过头去看着平板上的云图变化，开口骂道：“我擦，这么大一块云彩。” “一边去，这叫气旋。这玩意正在从东向西移动，如果咱们现在上高速继续往西走，那就成了追着暴雨走。我觉得还是再等等的好，咱们虽然赶时间，但是还没急迫到拿命拼的地步。” 鼎羽简单给胖子解释了一下，接着说道： “现在这段g6正好是沿着山谷建的，南北两侧都是山，前面20多公里就是老鸦峡2号隧道，绝对符合罗莉说的‘局部山区’概念。我怕咱出去跑不了多远，万一赶上下雹子，躲都没地方躲。” 第61章 喝凉水塞牙 胖子听了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能吧！能点儿背到这种程度？” “听过‘墨菲定律’吗？” “没，啥意思？” “罗莉，给你不学无术的胖哥讲讲什么是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是这样说的：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以咱们现在的处境来说，如果现在就随大流继续赶路，有可能下冰雹的话，那就一定会被咱们赶上。” “晕死，真有这么神奇？万一要是没下冰雹呢？要不咱赌一把？”胖子没事儿找抽的毛病又发作了，主动挑衅鼎羽。 鼎羽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信心，稀里糊涂的就接招了： “行，你说赌些什么吧！” 胖子琢磨了一下，说道： “咱也不赌大的，谁输了谁负责用湿巾一点点把车擦干净就行，湿巾必须自备。” 提完赌注，胖子来精神了，指挥鼎羽： “你先把车顶升起来，这么呆着多憋屈，反正一时半会走不了，咱上后面车厢里玩会儿扑克。” “你俩先准备着，我去解决一下个人卫生问题。” 说完胖子开门就冲进了雨里，看着他一路小跑进了服务区的卫生间。 胖子离开后，罗莉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鼎羽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有信心跟死胖子打赌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完全是跟着感觉走。” 罗莉从头到脚上下瞟了一眼鼎羽，说道： “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那么感性的人，跟着感觉走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啊。” 俩人正在研究感性和理性到底哪个比较重要的时候，鼎羽发现房车外面的雨声变了样，做了个手势让罗莉别说话：“你听！” 安静了几秒钟，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下冰雹了！” 罗莉拉开房车的遮阳帘，趴在窗边看着外面，鼎羽则是一猫腰钻到前面驾驶室去。 一两分钟功夫，外面的瓢泼大雨就变成了夹着冰雹的冻雨。落下来的冰雹也从米粒大小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鼎羽正要给胖子打电话，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掉在前挡玻璃上的冰雹声，变成了“咣咣”的砸玻璃声。定睛一看，沙子一样的碎冰渣已经变成鹌鹑蛋大小的冰球。 来不及细想，连忙发动汽车，一脚油窜到了加油站的天幕下面。 慌忙中通过倒后镜看见胖子挥着手跑出卫生间向房车跑来，没跑两步又被冰雹砸了回去。这时候鼎羽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听起来就听见胖子愤怒的咆哮： “你大爷的，你就不能等我一下？我就差几步，你丫一脚油跑了。我特么上个厕所你就准备拉着罗莉私奔？把我扔着鸟不拉屎的地方，合适吗？” “奔个鸡毛，你丫不看看，刚才我要是晚那么几分钟，车窗都得让雹子砸烂。你瞅瞅周围的车，还有几辆有完整挡风玻璃的？” 胖子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屋檐下，听了鼎羽的话，再看看不远处砸到地上鸡蛋大的碎冰球彻底无语了。 这场雹子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多不超过3分钟，可是数量一点都不小。落在地上的碎冰雹积攒了厚厚一层。 像鼎羽一样反应快，来得及开到树下、加油站天幕、充电桩天幕下躲起来的车没几辆。大部分车都被砸的坑坑洼洼，运气不好的前挡玻璃、后档玻璃一起被砸碎。 鼎羽的车居然一点伤都没有，简直是奇迹。 冰雹过去以后，暴雨依然不小，可是跟刚才那一阵吓人的冰雹相比似乎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胖子顶着雨跑到车上以后，拍着胸口道： “太阳的，刚才吓死我了，幸亏反应快，晚一步你胖爷我就交代了。排球大的冰雹砸下来，钢铁侠来了也得交代在外面。” “得了吧，你丫敢再夸张点儿么，还排球大的雹子，你咋不说是篮球大的？” “咳咳，那什么，我这叫修辞，你懂不懂。雹子也过去了，雨也没那么夸张了，咱动弹不动弹？” “你小子别岔开话题，忘了刚才跟我赌什么了？我还等着你用湿巾给我擦车呢！罗莉给我作证，你丫别想赖账。” 罗莉在旁边听了笑歪了嘴，小脑袋瓜用力的点了几下，举起三根并拢的手指说道： “嗯嗯，我作证，胖哥你得愿赌服输。” 说完还真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祁胖子。 胖子：“……” 随后罗莉转头又冲鼎羽说道： “羽哥，从出来到现在已经3天了，刚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时间的确有点紧，现在刚下午2点多，还有不到200公里就是西宁，咱们要不今天先到西宁再休息？” …… 就在几人收拾利索准备出发的时候，一辆交警的指挥车停在了马场垣服务区的出口。指挥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冒雨在出口设置路障。 胖子见状主动下车前去询问，回来的时候脸色挺不好，甩着头上的水滴骂骂咧咧的： “太特么坑爹了，服务区封闭不让出了，说是前面有重大交通事故，已经堵了10多公里。正在组织抢险，一旦可以通车马上就放行。” 罗莉打开导航，果不其然，从老鸦峡2号隧道开始，一直有十多公里的路段是艳红色，不少堵在路上的车开始实时播报堵车路况。 据说是老鸦峡二号隧道出口位置因暴雨冲刷造成了滑坡，不少急着冒雨赶路的车被堵在隧道里。 看着网友发布的现场照片，胖子刚消停的嘴又开始幸灾乐祸： “让你们往前赶，刚消停就往出跑，这回傻了吧，全搁在路上谁也走不了。我跟你们说，这绝对是刚才那波从服务区走的车，先来一场冰雹过过瘾，然后塌方都给丫堵路上。” 说完一把抢过罗莉手中的平板，开始研究网友发的照片。 “我擦，这不是刚才那牛哄哄吊炸天的路虎哥么？咋成麻子脸了？瞧瞧，这前挡玻璃碎的，太有艺术气息了。” “胖哥，不能这么说人家，你看墨镜哥连墨镜都没了，淋的跟受了虐一样，多可怜。” 罗莉凑到跟前看了看，也跟着胖子一起凑热闹。 “这也老天爷不开眼，你说怎么不给丫砸到隧道里呢！”胖子还不解恨的诅咒道。 鼎羽懒得跟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同流合污，坐在驾驶位默默地抽着烟。 从出门前的装备采购，一直到上路以后的大雨、冰雹、塌方、封路，这一切真的能用墨菲定律解释么？难道真的越是赶时间就越容易出状况？是心理作用吗？又或者预示着这次出行注定没什么好结果？ 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第62章 堪忧的交通 “我大大个太阳的，你说这都特么什么素质！”胖子的大嗓门打断了鼎羽的思索。 “又怎么了？能消停会儿不？”鼎羽提醒胖子。 “你瞧瞧，什么东西，一帮大聪明把应急道给堵满了，清障的工程车堵在10多公里外面过不去了。” 鼎羽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实在是无力吐槽有些人的脑袋到底怎么长得，已经堵车了，非得走应急车道，好像走应急车道就能飞过去一样。有一个带头的，后面就有一辆接一辆的车能跟着往前开好几公里，一直到彻底堵死谁也过不去。 几年前鼎羽就亲身经历过这么一件事儿，事情发生在京藏高速八达岭路段，有个大车不知道什么原因连撞三辆小车，横倒在路中间。 走过那段路的朋友都知道，七拐八绕的在山里沟里面钻，尤其赶上个冰霜雨雾就更难走。 一辆大货三辆小车，几乎堵死了两条车道，只剩下应急道勉强能过去。鼎羽正好被堵在离事故地点大约二百米的地方，这时候就看一辆又一辆的车开始从应急车道往过挤。小车紧贴着护栏勉强能挤过去，稍微大一点的suv就过不去。 关键这时候大货车已经开始冒烟起火，就这样大家还是拼命从应急车道挤，就跟谁先挤过去就给1000万大奖一样。 终于有个白痴suv没过去，被卡在应急道和翻倒的大货车之间，一下都老实了，谁也过不过去了。 这时候已经能听见后面的警笛声，可是大概有一公里的区域彻底成了横七竖八的停车场，里边的想往应急车道挤，应急车道的一看交警来了想往里面挤，救护车，消防车，警车都被堵在应急道上过不来。 交警在旁边干着急，一辆挨一辆，谁也动不了。愣是活生生的看着那大货车烧起来，把撞倒的小车也点着了，连那辆卡在应急道上的suv也没能幸免。 逃出升天的司机，站在路边眼睁睁看着几辆车烧成一团火球，滚滚的黑烟几公里外都能看见。 消防车、救护车就在后面一公里的地方鸣着笛，什么也做不了。想走逆行车道过去都不行，因为那段高速双向道路是分开的。 事后，据说被撞到的小车里，有俩人没被撞死，而是活生生的烧死在里面的。 鼎羽都不用过脑子，就知道这回老鸦峡隧道前面的大堵车也是这样造成的，应急车道一定是堵满了各种大聪明，也怪不得胖子跳脚骂娘。 加上这连天的大雨，鬼知道什么时候高速才能通。时间越长，后面堵上来的车就会越多。 罗莉看鼎羽没什么反应，问了问原因。 鼎羽就简单把当年的这段亲身经历给俩人讲了讲，讲完后，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心没肺的胖子想的开，说道： “这种鸟事儿，谁知道还有多少咱没听说的，只要不是咱们被堵在里面，管他的。走应急道的时候，人人都是大聪明，堵上的时候一下都成了大沙比。” “咱哥们绝对不当大沙壁，更不能当大聪明。老老实实等着多好，服务区有吃、有喝、有厕所的，能走就走，不能走就歇着。” “想想路虎哥牛b哄哄的堵在路上，又是冰雹又是雨，现在还封路，哥们这心里就跟三伏天喝一大杯冰镇酸梅汤一样，就一个字，爽！” 随后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咱就这么干呆着也无聊，要不玩会儿游戏？” “同意，同意！”罗莉拍手欢呼！ 鼎羽只好把车停在服务区一个不碍事的角落里，升起车顶，三个人到后面一人抱着一个笔记本，在祁胖子的带领下开始征战“魔兽世界”这个远古游戏。 五大三粗的胖子居然玩的是个名叫“个小点不着”的侏儒战士。而鼎羽秉承一贯猥琐流的风格，玩的是个暗夜精灵女盗贼。出乎意料的是罗莉选的不是法系职业，而是又丑又壮的矮人猎人，用她自己的话说，人丑才能衬托出bb的可爱。 托了祁胖子的福，车上的物资储备足够丰富，外面的大雨冷风丝毫没有影响到车里热火朝天的游戏。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玩了一天一夜游戏的三个人，摆着各种造型睡在车里，胖子做梦都在叫嚣：“羽哥去开旗子！我跟罗莉干掉那牛头战士！” …… 第二天早上，鼎羽起来才发现，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服务区出口的路障还没撤掉，真像自己预计的一样，前面的塌方估计还没清理好。 下车去问了问，得到的官方回答就是：等通知，能走的时候就放行了。 煎熬到了中午，看到服务区的不少车辆都开始掉头，喊醒睡得天昏地暗的胖子，跟着大部队开始移动。 眼瞅着车流从停车场出发，奔着高架下面的涵洞开过去，鼎羽明白估计隧道一时半会通不了了，这是安排堵在这里的车往对面服务区走，然后掉头往回开的节奏。 查了一下导航，掉头钻过涵洞到对面服务区，往回开了几公里，经过漫长的排队，终于从海石湾出口下了京藏高速。 沿着国道绕路到海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为了赶时间，随便找了个地方糊弄了一口饭，又上了高速赶往西宁。 这段路换了祁胖子开车，难得祁胖子正经一把，主动要求开车，到饭点也没叫唤饿，死命踩着油门往前赶。 三人在西宁没有停车，不过祁胖子的战斗力明显下降，换上鼎羽又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一直开到都兰县城，鼎羽也顶不住了，时不时地开始点头眯眼。 明知道自己已经属于危险驾驶了，可心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悄声催促鼎羽，快点，再快点。 疯狂驾驶的鼎羽把坐在副驾的罗莉吓坏了，强烈要求找地方停一晚，祁胖子也在旁边帮腔： “哥，咱这趟虽然不算是旅行，可也不是打仗啊！耽误一晚就耽误一晚呗，您舍得自己的小命，我还舍不得呢，我跟罗莉的美好人生还没开始呢。” 挨了罗莉一巴掌的胖子不再口花花，反而敦促鼎羽在都兰县下了高速，找了个酒店休息一晚。 连天的暴雨、冰雹、塌方，加上大堵车，还要应付雨后到处积水的路面，鼎羽必须一直绷紧精神。 没开过长途的人可能觉得，不就开六七个小时的车么，平时玩游戏一坐十几个小时都不累不困。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长途驾驶，尤其是路况不好的时候，对于精神的消耗真的特别大。 到了酒店澡都来不及洗，鼎羽跟祁胖子俩人沾床就着。 睡着前，鼎羽的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就是，明天就到目的地了，应该还来得及。 第63章 抵达格尔木 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着窗外水洗过一般的蓝天，鼎羽有些恍惚，好像前两天经历的暴风骤雨都是一场梦。 踢了一脚四仰八叉还在打呼噜的祁胖子，喊道： “哟哟，起来闹，这里的风景美到爆！” 胖子一骨碌，掉到床旁边的缝隙里，半天才爬起来： “爆个鸡毛，抽疯去隔壁找罗莉。” “哎呦，你胖爷的腰唉。孙子，以后爷爷我要是再跟孙子你跑长途，你爷爷我就是你孙子。” 鼎羽被胖子一通孙子爷爷的说的愣住了，琢磨了一下才回过劲儿来，又踹了胖子一脚，说道： “滚犊子，赶紧洗个澡去，完事儿楼下大堂集合。我去喊罗莉，你丫再磨蹭会儿该吃中午饭了。” 等胖子把自己清理干净，不紧不慢下楼的时候，鼎羽和罗莉已经吃饱喝足，一人一杯茶在酒店大堂坐着聊天了。 “你俩也太那啥了吧，也不说等等我，害得爷洗个澡都紧赶慢赶的。” 鼎羽指了指茶几上给胖子打包的早饭，道： “你那是洗澡么？洗澡前得先上个厕所，不把手机蹲没电了你能开始洗？也不怕得痔疮。” “赶紧的，你的早饭上路再吃。”说完就拉着罗莉往外走。 罗莉还不忘回头把茶几上的早饭拎上，在胖子眼前晃了一圈。于是胖子就跟嗅到骨头味儿的小狗一般，乖乖地跟了出去。 临走还骚包的回头跟前台的小姐姐抛个媚眼。 …… 瓦蓝瓦蓝的天空上点缀着几朵白云，一辆黑色的房车奔驰在笔直的高速上，车后卷起阵阵打着旋的黄沙，一路向西。 一张带着个蛤蟆镜十分欠扁的胖脸从车窗里伸出探到车外，双手拢在嘴边，摆出一副呐喊的造型，开嘴“啊~呸~咳咳咳”，倒霉的家伙只喊了半个“啊”出来，剩下半截声音被迎面刮来夹着沙子的风给吹回肚子里。 “呸呸呸，什么玩意儿，哥们好容易酝酿了一声荒野的呼唤，还特么吃一嘴沙子。” “该，你也不看看，这路两边草都不好好长，到处荒滩沙地，肯定是一股风夹一股沙。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你丫准备呼唤啥？说你智商欠费都不合适，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智商这个属性？” 罗莉被两个鸟人的对话逗得花枝乱颤，好容易忍住，正色道： “羽哥，还有二百多公里就到格尔木市区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安排？” 没等鼎羽说话，祁胖子就接口答道： “不用问他，他自己估计也蒙着呢！要我说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看看当地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吃饱了好上路！” 话音还没落，瞧见罗莉的大眼睛死命的瞪着自己，连忙改口： “呸呸呸，应该是吃饱了好干活。” 仔细在脑子里把出发前的计划捋了一遍后，鼎羽开口道： “这次咱们约等于是被老不靠谱诓到格尔木来的，能算的上是线索的东西少的可怜。” “一个线索就是当初让罗利发u盘的那个假地址，那地方虽然海叔看了没看出什么，咱自己最好也亲自去看看。” “另一个线索就是93年9月份的那场地震的资料。这个不太好查，档案馆、图书馆、地震局这三个地方里面，地震局和档案馆就不说了，衙门口太高，咱们老百姓肯定不让进。唯一能查的就是图书馆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保存当年的新闻或者其他记录。” “最后的一步，如果实在一无所获、走投无路的时候，咱只能到当年地震影响的地方实地去看看能有什么发现。可那片地方实在太大，大部分还是无人区，要是到了最后这一步，就真成了大海捞针，希望渺茫了。” “不过实话实说，我对能找到什么线索一点也不抱期望。我反而更期望能找到一些关于老家伙到底去了哪的线索。” “满打满算老家伙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唉……” 说完鼎羽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的担忧溢于言表。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罗莉，你留给我们的那地址到底什么地方，你仔细查过没有？” “我查过，那个地址在柴达木东路上，是个便民小诊所，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罗莉还特意把平板上打开的地图在鼎羽眼前晃悠了一下。 鼎羽扫了一眼，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这种小诊所每个城市有百八十个都不奇怪。为什么会是这里呢？” “等等！” 鼎羽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一脚刹车急停在路边。后座上倒霉的胖子正端着一罐咖啡往嘴里灌，这急刹车造成的后果就是一片天女散花。 抹了一把头上的咖啡，胖子发火道： “你丫几个意思？不满意就直说！咖啡能喝到后脑勺上，哥们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鼎羽懒得理胖子的牢骚，换了个位置，让胖子继续开车。拽着罗莉去了后车厢，拿出平板开始研究当时的那个地址。 “原来是这样……” 仔细研究了一下老家伙留下的发件地址以后，鼎羽知道自己刚才扫了一眼地图看见了什么。罗莉查到的那个小诊所旁边50米都不到的地方就是“察尔汗盐湖管理局”。 难道老家伙留下的地址是指盐湖管理局？为什么不直接留下盐湖管理局的地址呢？这小诊所和盐湖管理局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让罗利继续在查找关于盐湖管理局和小诊所的关系，鼎羽打开车窗，点了支烟开始思考，一条条线索在脑子里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地震——察尔汗盐湖——造成什么影响——人员建筑损失？ 地址——小诊所——盐湖管理局——管理局有什么——当年的记录？ 三十天期限——到期会什么变化——盐湖有变化——跟当年地震有关？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当年的那场地震所造成的影响，这个跟小诊所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跟诊所一点关系都没有，单纯是为了提醒自己注意这个位置呢？ “羽哥，我查到了，诊所和管理局的唯一关联就是，那个小诊所是租用的管理局的底商。早些年局里把临街的底商都对外出租了，这个小诊所是当地的连锁诊所，去年租下了管理局的底商开了个分店，刚开业没多久。” “你俩聊的咋样了？咱可是已经到格尔木市区了，哥们不能开着瞎转吧？有个谱没有没有？”胖子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鼎羽探头一看，荒滩黄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临街的房屋。 一路经历千辛万苦，寻幽探异三人组终于抵达了格尔木这个研究了很久却从未来过的城市。 第64章 他叫李神经 虽说有些许疲乏，可是老家伙搞出来的30天期限，在鼎羽心里有点像没有计时器的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莫名的紧迫感让鼎羽在心里提醒自己，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了，一点都不能耽误。 “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先吃口东西，不然我怕死胖子干活出工不出力。” “下午去图书馆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下。然后罗莉负责去图书馆找资料，我跟胖子去那便民诊所查查看有没有线索。完事儿以后大家酒店集合，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说完让胖子把车开上了昆仑中路，直奔格尔木图书馆而去。 …… 天已经擦黑，格尔木虽然用的是东八区的时间，但实际上要比燕京黑的晚，天擦黑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多快九点了。 罗莉正坐在酒店套房的房间里整理自己从图书馆顺回来的资料，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两个二货的吵闹声： “我特么都牺牲那啥相了，好容易套出的线索，你丫还不知足。对付大妈哥们还能牺牲一下，对付老头你让我咋办？露啥都不好使。” “滚犊子，我让你露啥了？让你送条烟给那老头，谁知道你丫想的这么龌龊。” 话音没落，胖子就推门进了房间。 为了这次行动，胖子也算是大出血了，咬牙直接订了个大商务套间，两个卧室一个会客厅。 进门就看见罗莉坐在会客厅，茶几上放满了各种纸质资料，笑眯眯的问鼎羽： “怎么样？你俩有收获吗？” 胖子没等鼎羽说话，赶紧接口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功劳： “别提了，哥们连珍藏的后面都贡献出来了，那大妈下手太狠，这一针打的我，现在走路都不利索呢！” “少废话，说点正经的。”鼎羽把胖子扒拉到一边，坐在沙发上开始讲述两个人的遭遇。 本来依照鼎羽的意思，直接去小诊所找管事儿的人问问就得了。 胖子自己出的馊主意，非要搞个微服私访，冒充自己病了要挂水，说是这样比较容易套出有用线索。 结果悲催了，诊所里里外外就一个大妈负责，听说胖子咳嗽，简单用听诊器一听，话不带多说，直接开了一堆消炎药。 完事儿还给胖子屁股上狠狠来了一针，说打针见效快。 还好诊所中午没什么人比较清静，胖子自己苦兮兮的坐那挂着水，鼎羽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妈套话。 这个诊所是去年年初从管理局租下来的，过去这几个临街的铺面都不对外，一直是作为管理局的食堂。 后来食堂不开了，空置好几年才开始对外出租。听大妈话里话外的意思，想租这么个地方不光得有钱，还得有关系才能拿下。 这连锁诊所是她儿子开的，老牛x了，一年轻轻松松赚好几十万。 又问了问大妈知不知道93年发生的那场地震，结果人家一家人93年的时候还在别的地方开诊所呢。 磨叽了一下午，胖子白挨了一针算不说，还挂了一肚子抗生素。 几乎没什么收获的鼎羽，念头一转又把算盘打到了管理局看门老头的身上。正赶上人家管理局下班，俩人坚持等到人走楼空以后，才找个借口进去跟看门老头搭上话。 也亏了胖子死皮赖脸的精神，俩人打着寻人的旗号，一条烟扔过去，总算在看门大爷嘴里得到了些有用的线索。 小诊所租用的门脸房过去是管理局的食堂，承包管理局食堂的是当年察尔汗钾肥厂的一个退休员工。 这人姓李，有点神神叨叨，当面大家叫李师傅，背地里都喊他“李神经”。 有谣言说 “李神经”以前是钾肥厂的骨干员工，后来因为厂里的事故，搞坏了脑子，变得有点神经质，没办法只好安排在管理局负责食堂。 前几年“李神经”突发脑溢血，干不了食堂的工作，被子女接回老家休养。管理局的食堂也被迫关门大吉，这房子就一直空置，直到被便民诊所租下来。 看门大爷甚至连“李神经”的本名都不知道，至于“李神经”现在是不是活着，到底去了哪里，家是哪里的，更是完全不知道。 大爷看在另外一条烟和二百块钱的承诺上，答应鼎羽明天上班以后，去帮忙打听一下。 讲完这些，鼎羽随手翻了翻罗莉桌子上的那些纸质资料，发现大部分是钾肥厂也就是现在盐湖集团很久以前的内刊，有些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了，但是能看出来是原始资料。按理说这些资料应该放在档案馆或者图书馆期刊库里，普通读者一般是接触不到的。 鼎羽有些奇怪的问罗莉： “这些资料你随手就拿出来了？没人管？” 罗莉叹了口气回答道： “你知道这些资料我在哪里找到的吗？地下室一个又阴又潮的小房间里，堆得满满全是八九十年代的各种纸质资料，虫吃鼠咬破破烂烂一堆。” 原来罗莉以研究生写关于察尔汗盐湖的论文为借口，找到图书馆里的人说要借阅些资料。随便卖了卖萌，连证件都没看，就被工作人员领到了地下室的库房里。 这些说起来既珍贵，又不珍贵的资料，像垃圾一样堆在地下室两旁的房间里任其虫吃鼠咬，根本就没有人来管理。 图书馆的内部人员完全不当回事，扔下罗莉就赶紧跑楼上去吹空调喝茶水了。 整整一个下午罗莉咬着牙灰头土脸的在山一样的资料里翻找线索。 “翻腾了一下午，我只找到这一小部分当年钾肥厂的内部资料，还有许多资料压根就没法看了，发霉的粘在一起的，被老鼠咬坏的太多了，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罗莉无奈的道。 “你看这个，估计是当年厂里的通讯稿，还是手写的。” 一张好像一碰就碎的发黄稿纸上写着： ……随着霍布逊湖区的扩产，产能提高了百分之八十……已经成为首屈一指的重要钾肥生产基地。几百员工苦干大干一百天，圆满完成上级交代的重大任务。但是不能忽视工程质……震造成重大损失……一九九三年九月六日 这张纸上勉强能辨认的就是这些，其余的字迹已经破损模糊。 93年地震发生在9月5日，这篇稿子结尾的日期刚好是地震过后的第二天。 从能够辨认的部分文字推断，很可能是地震造成了什么损失，而且还是重大损失。在那个年代，能算得上是重大损失的，十有八九是人员伤亡或者资产损失。 鼎羽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会不会管理局看门大爷说的“李神经”，就是在当年地震造成的重大损失中“发神经”的呢？ 第65章 收垃圾去了 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子，鼎羽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 如果罗莉找回来的这个手稿上说的是真的，那么当年察尔汗盐湖的地震应该引发了什么大问题，甚至是人员伤亡。而不像自己到格尔木之前找到资料所说的：轻微房屋损毁，无人员伤亡。 那么将近20年前的地震时或者地震后，钾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值得深入研究了。 “李神经”这个人很可能是当年事情发生时的当事人，下一步必须尽快找到“李神经”这个关键人物。 不过从盐湖管理局看门大爷的话分析，“李神经”后来得了脑溢血，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确定。 这又给鼎羽他们三个追查的事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按照罗莉形容的情况，图书馆好像没必要再去了，要从浩瀚如海的废纸堆里找到想要的东西，需要的时间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自己三个人也没必要替图书馆的员工去整理卖废纸都卖不上价钱的垃圾。 看来只能通过别的途径，最好能找到当年钾肥厂的员工或者家属了解一下情况，至少搞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罗莉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提醒鼎羽道： “我回来的时候，图书馆的大厅里放着个展架，上面的海报写着格尔木正在筹建城市记忆馆，对外征集：市志、统计年鉴、老报纸、旧照片、手稿、地图、档案等。” “咱们有没有必要去征集处看看？也许会有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鼎羽思索了一下，去看看也无妨，反正都是大海捞针。况且钾肥厂的家属区在六十公里以外的察尔汗，实在没希望的时候再前往盐湖。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鼎羽就打发胖子带着礼物去盐湖管理局找看门大爷。自己则带着罗莉前往格尔木文化馆。 且不说胖子那边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鼎羽带着罗莉在文化馆反而遇到了些小麻烦。 俩人以给广大网友介绍格尔木历史和风土人情为借口，罗莉当摄像师，对文化馆的负责人马主任进行了简单的采访。 本以为一切顺利的两人，提出要看看已经征集到的各类资料时，遭到了马主任的强烈拒绝。这回罗莉的装可爱发嗲大绝招也不好用了，因为马主任是个油盐不进的老妇女。 这下可惹恼了满肚子蔫坏的鼎羽，还没走出文化馆大门，心里就形成了几个可行的计划。 趁中午马主任离开的时候，偷偷溜回了文化馆，在生怕天下不乱的罗莉掩护下潜入了文化馆档案室。 一系列的操作可谓是行云流水，要是让祁胖子来形容，那绝对不亚于一出谍战大片。 可是实际发生的过程简单的很，俩人趁中午午休，明目张胆的走进文化馆，径直来到文化馆二楼档案室，档案室的大门连锁都没有，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也亏了是小地方，不像大城市遍地摄像头，文化馆这种清水衙门平时也没什么人，门口的门房也是铁将军把门，才让鼎羽、罗莉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钻了空子轻松完成任务。 进到档案室一看，鼎羽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娘。 马主任口中吹得天花乱坠，卓有成效的征集工作，所谓的巨大成果，就是空荡荡的档案室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小纸箱。 怪不得打死她都不让鼎羽和罗莉参观呢，就这小纸箱还真拿不出手。 顾不上细看，俩人想都没想直接把纸箱抱上，大摇大摆出了文化馆。 回到酒店以后发现胖子趴在沙发上打着小呼噜，离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儿。 不知道为什么，鼎羽越来越喜欢踹祁胖子的感觉。 悄悄地走到胖子旁边，瞄准了那撅起来的屁股，狠狠一脚踩上去，感觉简直太爽了。q爽的回弹力度，能够充分的体现出胖子屁股上的肉有多厚实。 “我擦，又来这招，有点新鲜的套路没有？屁股都让你踩出茧子了。”胖子揉着屁股坐了起来发牢骚。 “您能先洗洗再睡么？让你去跟管理局看门老头套话，你喝的跟二师兄一样。这是对领导交给你的工作红果果的亵渎。踹你都是轻的，还没抽你呢！” 胖子被罗莉撵去卫生间洗脸漱口，鼎羽跟罗莉把从档案馆顺回来的小纸箱里的资料一样样掏出来检查。 结果很让人失望，收获了一堆九十年代的老报纸、几张老照片还有先进工作者奖状之类毫无用处的东西。 祁胖子洗漱完毕出来以后，看见堆了一桌子的废旧报纸，说道： “哟吼，你俩忙活一天收破烂去了？” 罗莉甩给胖子一个卫生眼，失望的解释了一下怎么得来的这堆垃圾，胖子听了激动地原地跳脚，道： “你们，你们，这么刺激的事情都不喊我，让我自己跟俩老头喝一中午的酒，好意思么？” 鼎羽听了又想踹他一脚，怒道： “滚犊子，你好意思么？让你去送条烟，你丫喝的酩酊大醉，没喝过酒是怎么的？大老远的跑格尔木来喝酒，到底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必须的，我跟你们说，我这顿酒还真没白喝，要不是胖爷酒量大，早就让俩老家伙给灌趴下了。”胖子又开始口沫横飞的嘚瑟。 “行了，行了，就你那酒量还好意思说？没喝酒的时候你家是燕京的，喝了酒整个燕京都是你家的。” “说点正经的行吗？” 胖子一早，跑去找看门老头，结果扑了个空，灰溜溜蹲门口等到中午下班才见看门的老头领着另外一个更老的老老头出来。 这个姓江的老老头是管理局的管后勤的老资格，“李神经”的事情他倒是略知一二。眼瞅着到了饭点了，祁胖子也不好意思干聊，只好咬牙切齿的带着俩无良老头找了个饭馆，边喝边聊。 用胖子的话说，江米条，不对，是江老头的酒量不咋地，二两酒下肚就在胖子的引导下开始唠叨“李神经”的过往。 “李神经”原名叫做李建国，当年是钾肥厂的骨干员工，据说还是先进工作者。93年地震的时候，钾肥厂好多建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地震过后复产工作展开，李建国又因为积极生产立了大功，得到厂里嘉奖。 可是得奖之后没几天，据说出了重大事故，好像还死了几个人。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可是大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第66章 又一无所获 李建国出事之后人就失踪了，隔了些日子人是找到了，可是神志有点不清醒。送去市医院一检查，说是脑袋上有伤又受了刺激。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秀逗”了，整天胡言乱语。 虽然养了一段时间有所好转，可是只要是去项目上开工，他就时不时抽疯。 厂领导一看实在没有合适岗位安排这个“秀逗”的先进工作者，只好把他派到离盐湖远远的在盐湖管理局后勤负责食堂管理。一直到几年前“李神经”突然得了脑溢血被儿子接到大柴旦去了。 …… 鼎羽听完了胖子颠三倒四的介绍之后问胖子： “合着您喝了顿小酒，就问出一个名字来？还有其他的没？” 祁胖子挠了挠头，腆着脸不确定的说： “后面喝的稍微有点高，细节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江米条跟我说，当年地震的时候，盐湖那边出了个天坑，位置正好在钾肥厂扩产的地方。” “有人说是龙王爷发怒了，凡是靠近天坑的人都被龙王爷收了；也有人说那地方连着昆仑山地下水脉，有神兽镇守。那附近经常有人离奇失踪，越传越邪乎。” “反正都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吧！” 胖子被鼎羽问的急了，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鼎羽听祁胖子自己说的都没底气，埋汰他道： “大爷的，是你喝多了还是你说的江米条老同志喝多了？大西北这黄沙遍地的地方有龙王爷？即便是有，在那大盐湖里也腌成咸带鱼了吧？” “你就没问问李神经他儿子的联系方式？” “我问了，李神经的儿子是在大柴旦那边搞民宿的，有个联系电话，没有地址，电话我打了一下是空号，估计是消号了。” 鼎羽郁闷的挠了挠头，心里越来越烦躁。似乎从燕京出门开始，就一直不顺。路上暴雨冰雹，到地方又连着扑空，让鼎羽有一种想要声嘶力竭大喊大叫的感觉。 随手点了支烟，一圈又一圈的在屋里踱步，心里的那股烦躁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一贯冷静的鼎羽很少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罗莉敏感的发现鼎羽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从胖子包里摸出一罐啤酒扔给他，说道： “羽哥哥，现在不是瞎着急的时候，你不觉得在这件事上你的心态不对吗？” “啊？”鼎羽下意识接过罗莉扔过来的啤酒，被罗莉问的一愣。 罗莉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咱们虽然是被鼎叔叔忽悠到格尔木来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通过这个线索能找到鼎叔叔，你说对吗？” “你是不是下意识的觉得，咱们按照这条线索追下去能找到鼎叔叔呢？” “而且因为鼎叔叔的三十天期限，所以从出门开始你就总挂在嘴边说‘时间紧，任务重’。” 说到这里，罗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如果按照鼎叔叔说的时间来计算，现在我们正好超过三十天期限。” “既然已经超期了，我觉得你就不应该继续给自己加码。” “太复杂的我表达不出来，可是我知道如果心态崩了，什么事儿也办不成。” “再说了，我跟胖哥可都指望你呢，拿出你这几年游山玩水悠哉悠哉的心态来。咱们寻幽探异小队总不能大老远白来一趟，即使查不出什么东西，好歹也得拍点视频回去。” 胖子也跟着埋汰鼎羽：“你说说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满屋子瞎转悠什么劲儿，屁大点事儿，晃悠的哥们眼晕。还不如罗莉冷静呢，丢不丢人。” 罗莉的一番话让鼎羽心里的烦躁消失了一多半，尤其是那句“已经超时了”，一下让鼎羽冷静了下来。 鼎羽是个聪明人，可毕竟也是人，难免会受到自己的负面情绪左右。尤其是出门以来的各种不顺利，更是加重了这种负面情绪。 冷静下来的鼎羽，大脑又恢复了正常工作状态。 “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莫名其妙的烦躁，也可能就像罗莉说的，关心则乱吧！” 给罗莉和胖子诚恳的道了个歉，打开罗莉扔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口，胖子见状也掏出一罐，跟鼎羽碰了一下。 “来来来，哥们这还有点儿下酒菜，中午没吃完打包回来的。啥也甭琢磨，咱们三个好好喝一口。”说完胖子又从包里掏出一包花生米和几个打包的小凉菜。 喝着小酒，胖子问鼎羽： “爷，你总是那么在意那三十天期限有用么？到现在为止，我都没看出来有什么事情需要踩点完成的。” “要我说，没准儿三十天期限就是鼎叔随口一说，好给咱们制造点儿紧张气氛，忽悠咱们紧赶慢赶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李神经，好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鼎羽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说道： “不能这么说，你想想从老不靠谱失踪到现在，咱们得到的线索，有哪个是用不上的？我觉得老家伙给限定三十天肯定是有什么用意，只是咱们暂时还不知道。” “用罗莉的话说，反正也超时了，咱就放平心态顺其自然吧。” “另外，玩笑归玩笑，但是我觉得你从看门老头那里听来的‘天坑’这个信息应该是真的。” “路上罗莉就分析过，当年的地震应该是造成不小的影响，可我们一直没发现到底是什么影响。加上罗莉从图书馆的废纸堆里找到的那手稿佐证，这个所谓的‘天坑’估计是地震的时候出现的，而且给钾肥厂造成了重大损失。” “这个所谓的重大损失，是不是李建国造成的不得而知。况且他后来受了什么刺激脑子不好使，是不是跟这个地震出现的‘天坑’有关系呢？” “按照我的推断，现在有两条线索摆在咱们面前，一个是李神经，另外一个是当年出现的天坑。” “格尔木市区没必要待了，明天咱们还是兵分两路，我跟罗莉去察尔汗盐湖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出现的天坑，胖子去大柴旦，看看能不能找到李神经的儿子。” 胖子听到这里不满意了，急匆匆的道： “凭什么老是你跟罗莉一起行动？这回你去大柴旦找李神经，我跟罗莉去盐湖找天坑！” …… 第67章 我随口一问 路边，一个背着旅行包戴着墨镜的胖子嬉皮笑脸的对着车上的人挥手： “哥，你赶紧上路吧，一路走好！” “罗莉放心交给我，我一定给你照顾好她。这边的调查你也放心，没事儿我俩也能给查出点事儿来！” “滚！”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飞起一脚踢在胖子的小腿上。 “羽哥哥，你先去大柴旦探探路，晚上不用着急赶回来接我们。这死胖子有我看着，惹不出什么事情的。” 鼎羽冲罗莉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发动了汽车缓缓前行。 通过倒后镜，依然能看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身影在路边冲他挥手。 实在没忍住，把头探出车窗，冲着祁胖子喊道： “死胖子，办正事要紧，别真当旅游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出来玩。” “你安心的去吧！” “……” 鼎羽在这句不知该怎么回答的话音里，一脚油门，驶上了传说中的“万丈盐桥”。 “察尔汗盐湖”虽然没有“茶卡盐湖”那么有名，但在全世界范围来看，属于世界第二大的内陆盐湖。 来之前鼎羽在照片和资料上仔细研究过这个地方。驴友眼中的打卡圣地，在鼎羽的眼中并没有那么神奇。 一条建在盐壳上的公路，左右是两边蓝绿色的湖水，水浅地方泛着一圈圈的盐花。所谓的宝石一样的湖泊，柴达木盆地的瑰宝，实际并没有图片上那么绚丽。 而且最让鼎羽讨厌的是，这地方方圆几百里寸草不生，除了石头沙子，剩下的不是盐就是盐水。 曾经的青海钾肥厂，现在已经成了“盐业集团”，离老远就能看见依湖而建的现代化工厂和鳞次栉比冒着白烟的烟囱。 罗莉跟祁胖子这时候估计已经想办法到附近寻找线索了。 左手夹着烟，右手扶着方向盘，在“万丈盐桥”上一路向北。 鼎羽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思量着，除了“李建国”这么个名字，还有“开民宿的”，两个线索，到了大柴旦怎么找呢？ 那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找个特定的人难度比大海捞针小点有限。况且这些年过去了，李建国一家到底还在不在大柴旦都是个问题。 大柴旦这个地方是青藏线自驾游的必经之地，不少驴友玩过“茶卡盐湖”之后，都会在大柴旦落一下脚，在周边玩玩，看看雅丹地貌，去翡翠湖拍个照打个卡。 心中有事无心风景的鼎羽沿着柳格高速，花了不到2个小时就到了大柴旦，把车停在了一个叫“天空之境”的酒店停车场。 附近找了个苍蝇馆子胡乱吃了碗面条，开始用手机查找整个大柴旦附近的民宿。凡是能查到电话的，挨个打电话过去询问，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一直到下午两点，手机打到发烫也没个靠谱的信息，郁闷的鼎羽坐在桌边不停地喝茶。 小饭馆过了饭点没什么生意，客人都走光了，就剩下鼎羽自己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打着电话。 饭馆老板看鼎羽自己一个人坐了这么久，又给他续了一壶茶，端着茶缸子坐在鼎羽旁边跟他搭话： “我看你一个人打了这么久电话，都是问民宿老板姓什么，你是找人还是找民宿？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不错的民宿。” 带着浓浓口音的问话，让鼎羽脑子转了半天才搞明白意思。 “在大柴旦你认识有姓李的老板开的民宿吗？” “这里比较有名的民宿我都认识，好像没有姓李的老板。我这小店来来往往的大部分都是外地游客，也没注意谁提到过姓李的民宿老板。你最好找来旅游的人问问，看看有没有住过李老板开的民宿，总比你到处碰运气要强得多。” 在饭馆老板的提醒下，鼎羽突然想起来的路上有个房车营地，貌似有不少自驾的驴友在那边聚集。 谢过老板以后，开车往那个叫北纬37°的房车营地赶去。 还没出了大柴旦，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后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祁胖子那找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我擦，你丫电话总是无法接通。啥情况？吓得我们还以为你真安心的去了呢。” 鼎羽把电话放在支架上打开免提，笑骂道： “急个毛线，我路上开车呢，刚才一直打电话查民宿来着。你急吼吼的，虾米情况？有话赶紧说，简明扼要少废话。” 胖子被鼎羽噎的够呛，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完了，芭比q了。” “啥玩意？谁芭比q了？说清楚点。”鼎羽听的一头雾水。 “你不是让我简明扼要么，简单点说，就是咱们芭比q了。” “啊？” “那什么，你不是让我俩查天坑的事么。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老天开眼，路边碰见个晒太阳的老头，罗莉跑过去随口一问，就全知道了。” “再详细点，知道啥了？” 这时候听见那边好像是罗莉在抢胖子的电话，听他们争执了几句以后，罗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羽哥，那天坑的事情大概了解清楚了，我俩还没实地去看过，你先回来接上我们，咱见面再细说，我俩还在早上下车的地方等你。” 说完没等鼎羽反应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实在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发展趋势，按照鼎羽的估计，胖子跟罗莉俩人怎么也得用个一两天功夫才能搞清楚当年地震出现“天坑”的事情。 结果一天都没到，就有了新的进展。 房车营地暂时去不成了，鼎羽只能快马加鞭往回赶，路上自嘲的想到：早知道先去调查“天坑”的事情，然后再赶往大柴旦多好。跟傻小子一样，来来回回都折腾在路上了。 猛禽的大功率发动机这时候体现出存在价值了，狠踩油门只用了一个小时多点就回到早上祁胖子下车的地方。 俩人顶着大太阳杵在路边，一人戴着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大草帽。 尤其胖子头上那个草帽格外的大，映衬的那张胖脸居然显得很秀气，帽子上面还配了个镶着水钻粉色的蝴蝶结，透出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 停车，上车，胖子摘下草帽扔在一边，嘴里嘟哝着： “我了个乖乖，热死胖爷了，要没这顶草帽续命，胖爷得晒成人干。水呢？赶紧的，给我来点水降降温。” 一边说一边钻到房车后面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冰水，咕嘟咕嘟灌下肚。 第68章 塌出个天坑 鼎羽发动汽车的功夫还不忘了调笑胖子： “您这是领着罗莉挖煤窑去了？半天功夫搞的这么狼狈？” “看人家罗莉，随便带个草帽都有股子清新的田园风。” “再看看你，离着两公里远就能看见你头上那草帽，还镶个粉色蝴蝶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闷骚是吧？” “人家都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敢情您是脑袋大帽子骚。” 这时候罗莉补刀道：“不是弱智就是沙雕。” 咳，咳，一口气没上来的胖子，差点被水呛死。好容易顺过气来，骂道： “你个孙子开着车吹着空调，让我俩顶着大太阳赶路，这西北的太阳也太毒了。你瞅瞅，这么一会儿哥们就晒秃噜皮了。” “实在晒得没办法，找了个礼品店准备买个遮阳帽。也邪性了，几十顶草帽没有一顶哥们能戴进去的。最后只能把人家挂墙上的大号样品买回来戴上了。” “你以为哥们想顶着这么个骚包的粉草帽？这不是实在晒得的没办法了么。” …… 说话的功夫，鼎羽在罗莉的指挥下，把车开到了盐湖边的镇子上。找了个地方停好车，三个人这才正式坐在一起准备开个碰头会。 老话说的还真有道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鼎羽在大柴旦碰了一鼻子灰，祁胖子和罗莉两个打着调查旗号准备旅游一番的家伙，却好运爆棚。 当然了，得忽略掉祁胖子被晒秃噜皮这件事。这孙子一直唠叨自己晒爆皮算是工伤，要求现金补偿，没现金给顿大餐也行。 鼎羽在心里嘀咕是不是真的傻人有傻福的时候，罗莉开始详细讲解他俩的经历和得到的讯息。 早上鼎羽把他俩扔在路边离开后，胖子跳着脚的要求先到盐湖景区玩玩。 花了二百块门票，在景区里溜达了一圈，其实也没什么看的，就是个大号盐水坑，倒是给罗莉拍了不少美哒哒的照片。 没俩小时，胖子就晒的受不了了，虽然戴着个霸气的蛤蟆镜，可是那玩意遮不住后脖子，胖子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见过晒比基尼印的，没见过晒蛤蟆镜印的，晒出来算啥？眼镜侠？ 无语的罗莉只能被胖子拉到镇子上买遮阳帽。 听到这里鼎羽咳嗽了一下，提醒道： “你俩是晒傻了？还是在不小心掉盐水坑里脑子泡抽筋了？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所有包里都揣着防晒围巾的，就是您老花好几千买装备时候送的那个冰丝围巾，往脸上一套，连脖子带脸都护严实了，用得着特地买个粉草帽吗？” 胖子后悔地狠狠拍了一把大腿，道：“我擦，我特么可给忘了个干净。” 买上草帽以后，俩人开始在镇子上瞎逛，溜达到一个小区门口，看见有几个老头晒太阳打扑克，这才想起还有任务没做。 于是，懒出风格的祁胖子便指派罗莉去打探消息，美其名曰小老头对小萝莉没有抵抗力，自己则坐在阴凉地歇脚。 没想到这一问就问了三小时，一直到老头们散伙回家才算结束。 罗莉打着兼职记者调查奇闻异事的身份，凑在老头堆里聊天，三两句话一问，老头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当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巧了，这几个老头都是钾肥厂的退休员工，也是当年地震的亲身经历者。 据说当时的地震震中就在察尔汗盐湖，发生地震的时候正是凌晨时分，剧烈的震动惊醒了全厂员工，都是衣冠不整的落荒而逃。 要知道钾肥厂的所有建筑几乎都是建在将近二十米厚的盐盖上，而且当年框架结构的建筑很少，住宅、厂房都是砖混结构的。 这就造成大部分宿舍、厂房都出现了裂缝，尤其是有些老厂房，裂开的缝隙大的能有一米多，还有一些车间地基直接下陷塌方成了大坑。 一场地震，给钾肥厂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大面积停产不说，复工还不知道要多久。 值得重点关注的是，霍布逊湖区上半年扩产的那部分区域，在盐湖边缘的一块盐田发生大规模塌陷，形成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天坑”。 为了不耽误生产，厂领导一方面安排员工修复厂房尽快恢复生产，一方面上报格尔木地质局，需要尽快对出现的“天坑”拿出处理意见。 第二天地质局的就派了两个勘探人员来到了察尔汗，抵达“天坑”的时候一队人都蒙圈了，本来还有水流往下流的黑乎乎的大洞，一天一夜时间就从“水帘洞”变成了“干坑”。 水都流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到24小时就干了？ 这个“天坑”不是那种直上直下的坑洞，而是一个不规则椭圆形的洞口，呈45°斜向下延伸，用矿灯从洞口往里照，最多就是十几米，能看见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盐矿结晶。 地质局的勘探人员否定了钾肥厂领导直接把坑填上的建议，分析说下面很可能是个大型天然盐矿，需要进一步勘察再做决定。 厂里派了当时号称“李大胆”的先进员工，配合两个勘探人员一起，带着设备和绳索下到“天坑”里面。 说到这里，那几个给罗莉讲故事的小老头还心有余悸，幸亏当时下坑的不是自己。 要说当年的“李大胆”，也就是现在的“李神经”的确点背，跟两个勘探人员一起下去没多久，赶上地震的余震爆发，十多米的洞口一下塌成了二十多米的大坑。 三个人下坑的一个也没跑出来，一起被埋在里面，连坑边看热闹的钾肥厂员工也掉下去好几个。 讲故事的小老头里，有一个是当年掉进坑里，后来被救出来死里逃生的。还特意给罗莉看了看脖子上留下的伤疤和不听使唤的手。 罗莉说到这里的时候，胖子补充了一句： “我怎么看那鸡爪子一样哆嗦的手都不像是砸的，倒像是帕金森发作。” “一句话的事儿，几个小老头啰里吧嗦的说了好几个小时。” 罗莉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胖子瞬间就软了，道： “我闭嘴，你继续！” 余震造成的二次塌方虽然属于自然灾害，可是有人被埋在下面那就算是事故了。钾肥厂领导赶紧组织员工往出挖人，碍于条件有限，还不敢动用机械设备，只能手动操作。 几十号人挖了一整天，把后来掉下去的几个人挖了出来，只救活一个，剩下的全部身亡。 先下去的“李大胆”和两个勘探队员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第69章 必须挖出来 在那个“苦干大干一百天”的年代，出现人员伤亡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有两个上级派来的勘察人员和一个自己的员工没找到。 厂里领导发了狠，不管怎样也先找到人再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派人向上汇报的同时，也顾不上恢复生产的事儿，组织全厂员工都跑到“天坑”边上恨不得手脚并用，就一个字，玩命“挖”。 越挖越深，越挖越希望越小，当时的现场指挥的领导本来就没什么救援知识，光是催促大家三班倒的往下挖，结果导致期间又发生了几次小规模塌方，还好没什么人受伤。 从塌方的大坑开始，顺着原来洞口的方向往下挖了十几米，终于发现了两个勘探人员的尸体，两人都是被塌方压住窒息而死的。发现了两个勘探人员的尸体以后，又往下挖了半天，依然没找到倒霉的“李大胆”的尸首。 所有在场的人已经彻底放弃希望，连厂领导也开始打退堂鼓。毕竟地震已经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失，全厂员工总不能都在这里没日没夜的挖坑玩。 越往深了挖难度越高，挖出一条十几米深的隧道，里面还是堵得死死的，天知道后面还有多深。 领导迫于压力，只好暂时放弃继续往下挖寻找“李大胆”的工作，带走了地质局勘探员的尸首向上面汇报寻求支援。留下几个员工继续进行所谓的救援，其余员工回到工厂开工，全力恢复生产。 后来听说地质局又派人到现场勘察了一下，认为没有继续发掘的必要。反正周围几百里荒无人烟，也用不着弄什么隔离带，更不用人员看守。于是那片地方被草草的圈了个圈画成禁区，插了几根木棍竖了个“塌方危险，禁止入内”的牌子。 因为地震的原因，当时周边地区到处都需要支援，失踪的“李大胆”被当做工伤意外死亡定性之后不了了之。 …… 鼎羽听到这里，心里的好多疑虑算是有了点儿眉目，问道： “死胖子说芭比q了，是不是这天坑有什么变化了？” “还真让你说着了，咱来晚了。原来那片塌方的天坑本来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可是随着这十几年厂子扩产，变得有点碍事儿。就在前两天被填了，现在那地方成了一片绿汪汪的盐水。” “我还准备着来个洞穴探险呢，这回歇菜了，天坑成一大水坑了。咱总不能搞个水坑探险吧？而且还是盐水坑。”胖子郁闷的补了一句。 鼎羽听了也挺郁闷，不过一琢磨也就想开了，安慰胖子道： “也算不上啥大事，你也不想想，别说早两天了，就是早一个礼拜来了，咱也未必能下得了那天坑。” “人家既然都扩产到了天坑那边，说明那地方已经在人家的管辖地了，要是荒无人烟还好，可是现在在人家眼皮底下，你觉着咱能偷摸进去么？” “所以来早来晚，对咱们影响不大，最少证明了我家那老不靠谱说的30天期限是对的，这30天期限指的就是天坑被填上的最后期限。” “那又出现一个问题，既然这个天坑那么重要，老家伙还想引咱们去探索一下，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现在唯一下去过又活着上来的就剩下‘李神经’这个当事人了。” “这家伙当年是怎么出来的呢？怎么没活埋在里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既然‘天坑’成了‘水坑’，而且当年也没挖通，说明一定还有另外的出口，不然解释不了李神经怎么活下来的。”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要找到李神经。不过我今天在大柴旦碰了一鼻子灰，没头苍蝇一样，一点儿线索都没找到。” “李神经当年是怎么从‘天坑’里出来的呢？”鼎羽示意罗莉继续往下说。 …… 当年大家挖了两天两夜没挖通，也没找到“李神经”，后来都放弃了寻找。厂子里准备搞个追悼会，悼念一下失踪的先进员工“李大胆”。 让大家都很意外的是，第三天“李大胆”居然出现了，而且很离奇的出现在离“天坑”三十多公里以外的大格勒乡。被一个早上放牛的老乡发现他晕倒在荒滩上，送到了乡里卫生所，后来转到格尔木人民医院。 当时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昏倒不知多久，被救醒以后一直神志不清，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怎么到的大格勒乡附近。 头部似乎受过重创，貌似还受过什么刺激，一直在胡言乱语。 人被送到格尔木医院以后才慢慢清醒过来，回忆起自己是谁。可是自己到底怎么去的大格勒乡是一点都不记得。 不用说当年，就是搁现在，对于这种创伤失忆的人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案。只能任其慢慢恢复，医院的处理方法就是通知家属和所在单位来接人，带人回去慢慢休养，说不准什么时候，记忆就恢复了。 厂领导一听“李大胆”居然没死，还莫名其妙跑大格勒乡去了。你说都准备开追悼会了，结果大活人又蹦出来，领导得多郁闷。 人接回来，在家养了好几个月的伤，等伤好了回到工作岗位以后，大家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本来好好的“先进工作者”现在变得神经兮兮，时不时的就抽一下疯。而且不能去盐田上工作，只要离盐田近了发疯频率就越来越高。发疯的时候嘴里总是说龙王爷有好多宝贝不让动，谁动谁死。 有人说“李大胆”在天坑里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有人说他去了龙宫，得罪了龙王爷。慢慢地这些小道消息越传越离谱，大家都躲着他。 “李大胆”也就变成了“李神经”。 厂领导一看就这样也不是办法，跟家属商量了一下，干脆也别在厂里上班了，影响不好。于是就把“李神经”远远的安排到格尔木盐湖管理局去管后勤，离厂子远了就不会有那么多风言风语的闲话到处乱传。 将近二十年过去，钾肥厂也升级成了盐湖集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老的退休了，新人补上来。曾经发生过的这么一件大事慢慢地被人淡忘，成了这帮老家伙嘴里的谈资。 …… 罗莉问出来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鼎羽心里的疑问依然没得到解决。 不过倒是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了，鼎羽想不明白的是“李大胆”是怎么跑到三十多公里外的大格勒乡去的呢？难道下了天坑以后，能直接通到大格勒乡？下面有三十多公里的地道？还是李大胆穿越了？ 现实毕竟不是脑洞小说，说有什么就有什么。看来只能找到李神经才能得到进一步的线索。 第70章 无人机勘察 三人知道了“李大胆”是怎么变成“李神经”的，也知道了当年的“天坑”如今变成了“水坑”，彻底断绝了下坑一探的希望。 于是所有的线索就集中在了“李神经”这个人身上。 为了确认当年的“天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鼎羽还是带着大家开车到了霍布逊湖南边的盐田。 胖子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大蒜牌”无人机这回派上了用场。站在房车顶上，鼎羽操作无人机沿着盐湖边上的盐田边飞边侦查，试图找到老人们口里的天坑到底是什么样子。 毕竟沧海桑田，十几年过去了，这边又经过了盐湖集团的扩产改造，地形地貌应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已经做好要找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的是，无人机飞到霍布逊湖边新建的项目工地以后，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天坑”。 周围都是小片的盐田，浅绿色的卤水周边是都白里泛黄的盐，一块一块的。唯独中央有一大片椭圆形盐田，大约有二三十亩的样子，正中央的湖水绿的发黑。 在绿的发黑的部分边缘还有不少“y”字树杈形的扩散，估计是当年余震造成塌方形成的裂纹。 升高无人机从上方俯视，加上那一圈椭圆形外框和周围小块包围的盐田，像极了一只眼睛。 在太阳的余晖下，每当无人机的角度变换的时候，这只诡异的眼睛都会发生颜色的变化，好像一直在注视着天空中的无人机，让鼎羽感觉头皮发麻。 忍着那种心里毛毛的感觉，拍摄了不少视频图像后，收回了无人机。 三个人在车里电脑上看着拍回来的视频，当播放到无人机围绕“天坑”盘旋的时候，胖子一惊一乍的叫道： “大爷的，这怎么看着像只眼睛呢？你们没感觉‘它’一直瞪着咱么看么？你摸摸，哥们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完还拉着罗莉的手往自己的胳膊上摸。 奇怪的是罗莉这次没顾上搭理胖子吃豆腐的小举动，只是定睛仔细看着无人机拍摄回来的视频。 “死胖子，别捣乱！” 罗莉从胖子的咸猪抓里抽回小手，打开浏览器开始查找到另外一个图片放大后问鼎羽： “羽哥，你看，是不是有点像这个？” 鼎羽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子就指着屏幕说道：“哎哟，还真有点像，这是什么湖？” “这是茫崖艾肯泉，一个号称是‘恶魔之眼’的地方。一个小泉眼，只有几十米的直径，配合上周围红色的沉积物，从空中看就像是个‘眼睛’。” “那地方到现在一直都有不少各种各样的诡异传闻。也是个网红打卡地，每年有不少人驾车前往，就为了看一眼传说的‘恶魔之眼’到底什么样。”罗莉解释道。 “我觉得更怪异的是，这只所谓的恶魔之眼是红色的，咱们看到的这个‘天坑’形成的眼睛形状是绿色的。如果凑成一对，还真是‘恶魔之眼’了，传说中的恶魔双眼就是一红一绿两种颜色。” 罗莉还没说完，就被祁胖子打断了： “停停停，快别说了，你可真能联想，再说可就玄幻了。听的我感觉阴森森的，满身鸡皮疙瘩。” 鼎羽仔细对比了一下视频上的“天坑”和“恶魔之眼”说道： “这两个地方应该没什么关系，虽然看着有点像，应该是巧合。” “罗莉，你把这个地方标记一下，按照你听说的故事，李神经当年就是从这里下去的，从地图上看，这里离南边大格勒乡直线距离有40多公里。” “我比较好奇的是他怎么躲过余震造成的塌方，然后跑到南边40多公里以外的地方的呢？难道真的地下有空洞可以直通40多公里以外？” 紧接着鼎羽边整理思路边说：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一下，按照已知信息来看，当年的李大胆从这里下去，一直到他出现，经过了两天两夜还多，也就是48小时以上。” “这48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应该是他下了天坑塌方以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躲过了余震造成的塌方，可是出口被封闭起来出不去。” “这时候如果是正常人一定会在出口附近等待救援，或者尝试自己从里往外打通出口。” “人家叫他李大胆，这说明他胆子不小，应该不会像有些人一样，被活埋后惊慌失措做出错误的判断或者极度不理智的行为。” “那么我推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出口等待救援一段时间没结果，才会尝试另寻他路；另外一种可能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迫使他另寻他路。” “胖子，要是你被困，你会等多久才尝试去找新的出口呢？” 祁胖子稍微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我估计怎么也得等上一天吧，十几个小时总会等的。而且我肯定会先试试往外挖看看挖不挖的通。实在没希望了，我才会想别的办法。” “那好，就按照胖子说的这个时间来看，我觉得李大胆不会坐等超过24小时，十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另寻他路。因为超过这个时间以后，缺水少粮的他，估计也没什么体力继续摸黑探路了。况且他们三个人下去的时候，带的照明设备能不能支撑那么久都不好说。” “他既然逃出来了，那就说明‘天坑’并不是封闭的，一定会有通往地面的出口，出口在哪里需要我们继续推测。” “假设李大胆放弃原地等待救援以后就开始在地下寻找出路，他有没有可能用40个小时在地下钻洞跑到40多公里以外呢？” “我觉得不太可能，别说地下的洞里了，就是让我在地面上走40公里，我也受不了。”胖子否定鼎羽的假设。 这时候罗莉主动接过鼎羽的分析，继续往下说道： “羽哥，让我也锻炼一下，接着你的思路往下分析你不介意吧？” 鼎羽礼貌的伸了一下手，示意他不介意。 冲鼎羽吐了吐舌头，罗莉继续说道： “我们从时间上来推断，假设李大胆在塌方洞口等待救援尝试自救10个小时。而他早晨被人发现的时候是晕倒的，假设他昏迷了8小时，那就是说他处于移动状态一共是20多个小时。” “在地面上理想条件下步行10公里需要3小时，考虑体力损耗和心理状态，在地下钻洞的1小时能走1公里就很不错了，而且越往后会越慢。” “理想状态下如果他20多个小时不停的移动，那他应该是在离天坑20公里以内的位置钻出地面的。” 第71章 罗莉的挑衅 罗莉一边说，一边麻利的打开卫星地图，在上面以“天坑”为中心，画了个半径20公里的圆。继续道： “反过来说，假设他是在地面上走了15个小时晕倒的，那就是说从他晕倒的地方到他钻出地面的地方距离应该是30公里左右。” 接着又以“大格勒乡”为圆心，画了个半径30公里的圆。 然后罗莉指着两个圆相交的区域说道： “我推断李大胆一定是在这两个圆相交的区域里回到地面上的，其实这个区域可以更小一些的，因为他从洞里出来不可能保持十几二十个小时不停的移动。” “还有，如果他是从离塌方很近的地方回到地面上，那他的第一选择肯定是直接回去，而不是往南走十几个小时到大格勒乡去。” “考虑到发现他的时候失去记忆，受过重伤，很有可能当时他在地下洞里受到了什么伤害，钻出地面的时候已经糊里糊涂不分东南西北，闷着头瞎走，才会走到大格勒乡附近昏倒，一直到获救。” “从方向上看，天坑往北是湖区，而李大胆出现在大格勒乡的方向，说明他无论是在地下还是地上，整体大方向上是往南移动的。” “那么他钻出地面的区域很有可能在这个区域。” 罗莉把两个圆相交区域当中的一部分涂抹成了红色之后，还用手指敲了敲。 分析完这些，回过头挑了挑眉毛看着鼎羽，眼里带着挑衅的眼神。 胖子像吃瓜观众一样，坐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相互较劲，手里拿着一包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瓜子，边嗑边往窗外扔瓜子皮。也学着罗莉挑了挑眉毛，问鼎羽： “元芳，你怎么看？” 鼎羽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是看着罗莉那充满斗志的眼神，又不得不回答死胖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提问。 小萝莉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要强了，凡事都要争个高低，总想在推理方面压倒自己。于是点了支烟，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整理自己的思路。 祁胖子还在旁边继续挑拨离间： “哟，还玩深沉呢？你以为闭上眼睛小宇宙就能爆发了？赶紧的，装什么大头蒜。” 鼎羽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子就被小萝莉一脚踩在脚背上。 “我靠，哥这是帮你，你怎么不识好歹呢！完犊子，估计是肿了。”胖子低头看着罗莉穿的那厚底军靴，揉着自己的脚面吐槽道。 “别瞎咧咧，影响羽哥思考。瓜子给我点，就知道吃独食。” 一把抢过胖子手里的瓜子，坐在窗户边跟胖子一起“咔吧咔吧”的嗑瓜子 鼎羽抽完一支烟以后，让罗莉坐到他身边，对着电脑屏幕开始给罗莉讲解： “你分析的思路是没什么问题，我目前发现有两个疑点。” “一个是李大胆在地洞里的行进速度，你想想，即使咱不知道‘天坑’下面的地貌状况，也能大概知道肯定不会像地铁一样，只有一条直直通道。” “这种天然洞穴肯定是九曲十八弯的，考虑到万一有其他分支和高低不平的地方，别说一小时走一公里了，两个小时能走一公里都算不错，这还是建立在地下氧气充足的情况下。氧气不充足的时候，三小时都未必能走一公里。” “按照我的估计，他3个小时能在地下洞里前进1公里就算是体力充沛而且运气不错。” “这么算的话，假设他20个小时不停的前进，最多也就是前进六七公里的样子。” 说到这里，鼎羽动手把罗莉画的20公里半径的圆改成了半径6公里的圆。 “咱们再分析一下他回到地面后的行为。” “正常人如果刚从地底下刚脱困回到地面，第一件事肯定会尝试辨别方向，找最近的道路，或者最近的有人的地方寻求帮助。” “按照时间计算，李大胆下洞的时候是早上，他脱困的时候至少是24小时以后，那时候十有八九是白天，除非像你说的，他又在洞里多钻了超过12小时才回到地面，有可能是晚上。” “既然是白天，连咱们这种没有户外经验的人都能轻易地辨别方向，他怎么会不分东南西北，选择往更远的地方走呢？按理说他离‘天坑’的距离可比‘大格勒乡’要近的多。这是第二个疑点。” “体力充沛的人，在地面上步行30公里也需要8至10个小时左右，而李大胆是独自一人在地下被困了超过24小时以后，脱困到地面的。” “你仔细看看地图，霍布逊湖到大格勒乡这一线区域，基本都是荒滩，连草都不长的地方。李大胆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到大格勒呢？一路上没有水没有干粮，算上休息恢复体力的时间，平均1小时能走1公里都算是走的快的。” “咱们极端一点的假设，当时塌方以后，他在洞里被困不超过24小时就找到了出路，但是因为受伤脑子糊涂了，回到地面就开始往南走。” “他要走30个小时才能到他最后晕倒的地方，这个时间可能不太准，他最少也要24小时才能走路抵达大格勒乡。” “不对，你说的不对。”罗莉没听完鼎羽的话就开始反驳道。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以大格勒乡为圆心，三十公里半径画个圆，就跟以天坑为中心画的这个圆不相交了。” 罗莉按照鼎羽的话把地图上的圆改动了一下，两个圆中间隔着有好几公里的距离。 鼎羽耐心的跟罗莉解释道：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三个疑点，按照你的假设是说得通的，按照我的假设是说不通的。那我们两个到底谁的推断正确呢？有没有可能我们两个的分析都不对呢？” “除非……” “除非什么？”胖子跟罗莉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也没想清楚，所以不是不想告诉你们，只有点特别朦胧的那种感觉。我总觉得咱们目前的分析哪儿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看着鼎羽还在努力地思考，追逐着脑子里那朦朦胧胧闪过的念头。 一包瓜子吃完，估计是齁嗓子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掉整瓶矿泉水的胖子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 “行了，别纠结了，咱三个人现在坐在这里玩推理游戏，就等于瞎子走夜路——全靠蒙。” “有这功夫，还不如想办法去找找‘李神经’呢！找到人一问不就全都知道了？” 第72章 冒出新线索 胖子的话让鼎羽停下了思考。 简单商量了一下行程，决定还是按照鼎羽的思路，先去大柴旦找自驾游比较集中的人群去问问有没有线索。 路上鼎羽负责开车，罗莉负责查找大柴旦附近的民宿，胖子负责睡觉…… 这是鼎羽第三次跑在“万丈盐桥”上了，前两次都是急匆匆的赶路，这一次终于不用着急，遇到风景不错的地方就停下让罗莉拍段视频作为素材。 即使这次到格尔木一无所获，好歹还搜集了不少视频素材，足够回去剪辑出几期节目了。无论什么时候鼎羽都没忘了自己辛苦做了几年的“寻幽探异”节目和自己网红的身份。 三个人轮流出镜，边玩边走，两小时的路程愣是天黑以后才抵达大柴旦附近的北纬37°房车营地。 自驾游拍出来的视频看似轻松无比，实际只有当事人知道有多辛苦，灰头土脸的三人洗漱都顾不得，就挤在房车里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鼎羽跟祁胖子在营地里转悠，分头找露营地的游客打听消息。 说起来鼎羽三人还挺幸运，来青海的月份不错，正赶上最合适旅游的季节，昨天晚上黑灯瞎火开进营地没注意，早上醒来才发现，挺大的一个营地停的满满的各式房车和其他车辆。营地本身也提供星空套房和木屋，就是三位数、四位数的价格有点那啥。 天下驴友本一家，同是自驾游驴友又顶着个小网红的身份的鼎羽，跟大家很容易混在一起。 祁胖子“社会人”的性格在这种场合能够发挥很大的功效，鼎羽终于体会到祁胖子把天赋点都加在“吃”和“臭贫”这两项上的好处了。 在鼎羽付出了将近五位数的资金支撑下，祁胖子组织驴友来了个热热闹闹的大聚餐，一顿午饭外加几瓶冰啤酒，不少哥们姐们已经开始跟祁胖子称兄道弟。 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小萝莉。讲真，聚会上最受欢迎的不是祁胖子，反而是小萝莉。各种大头苍蝇、小头蚊子围着小萝莉让她有点烦不胜烦。 三个人在营地里整整混了五天，闲暇时几乎把大柴旦周围方圆百里内的景点都跑了个遍，接触了无数的驴友却一无所获。 视频素材、风景图像倒是搜集了不少。在罗莉的巧手剪辑下，变成了羽哥自驾柴达木特辑。居然有不少老粉丝捧臭脚，说羽哥也为流量开始堕落了，居然也找了个美女的助理，强烈要求小萝莉多出镜。 后来就连祁胖子都待烦了，跟鼎羽商量准备放弃撤退的时候，转机突然降临。 在一帮对罗莉别有用心的牲口热心帮忙传播下，一个刚抵达露营地的驴友告诉罗莉，他曾经在德令哈入住过一个阿拉伯风格的高端客栈。 老板是个姓李的小美女，还是西北大学视觉传达专业的高材生，据说以前家里是在大柴旦开民宿的，后来到德令哈投资建了一个阿拉伯风情客栈。 虽然价格小有点高，但是有美女网红老板的加持，很是吸引了一帮不差钱的驴友捧场。 得到消息的鼎羽丢下胖子应酬一堆“热情”的驴友，开始查询这个民宿客栈的信息，顺道翻了翻这所谓网红美女老板的背景。 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搞自媒体的，对各种人设打造套路清楚地很。鼎羽在罗莉的帮助下很快就顺藤摸瓜，从各种似是而非的资料当中找到了这个网红美女老板的真实信息。 她的确是从格尔木走出去的，家里曾经在大柴旦开过客栈，而且时不时地卖惨说一边经营客栈一边还得照顾生病的爷爷。 从这些信息来看，鼎羽感觉有八九成可能，这个姓李的女孩跟“李神经”有关系。 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新出现的线索完美印证了那个“人际关系六维理论”。世界上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可以通过最多六个人联系在一起。 本着有错杀没放过的原则，鼎羽以做“寻幽探密”节目的借口，联系了这个网名叫做阿娜尔古丽的女孩。 当鼎羽问道她是不是姓李，有个亲戚叫做李建国（李神经的本名）的时候，她马上警惕起来。 鼎羽只好再三解释，并且把自己做在各个自媒体平台的网名和链接一股脑发给她以后，她才勉强相信，并且约好了与鼎羽面谈。 …… 第二天一早，鼎羽三个人驾车离开了这个待了一周多的露营地。 虽然不赶时间，可是胖子还是强烈要求他来开车，出了营地一路狂奔130迈，上了德小高速胖子才把车速降了下来。 吓得鼎羽和罗莉一句话都不敢说，紧紧地抓着安全带。等到胖子车速降下来鼎羽才开口说话： “你特么玩qq飞车呢？房车让你都开漂移了。你丫不要命，爷还心疼自己的车呢。” 胖子满脸自豪的回答道： “怎么样？哥们这车技还行吧？要不是怕限速，哥们能飙到150。” “我擦，你还想150？你咋不飙到250呢！哥们这是房车，不是布加迪威龙。再说了，不就是去德哈令见网红美女么？你急个鸡毛！”鼎羽骂道。 胖子边开车边吐槽： “哎呀，你体会不到哥们的赶脚，这一礼拜哥们总算是体会到人家说的：旅行就是从你呆腻了的地方，去别人呆腻了的地方。” “手机一刷视频，蹦出来的旅游博主，动不动就是自驾青海新疆西藏，穿越无人区。居然还有二傻子敢拉个破车走路去西藏。完事儿还一堆人捧臭脚的，说什么热爱生活，感受大自然，风景独好。” “察尔汗这连根草都不长的地方，哥们死都不来第二次了。方圆几百里，不是沙子就是石头，好容易有个水坑还特么是盐水坑。” “我觉得，什么风景独好，什么此生必驾318，都是吃饱了撑的。再好的风景让你看一个礼拜你也腻歪。再好的车，路上堵你三天你也歇菜。” “再说了，青藏高原，柴达木盆地，能有啥好玩的？除了拍照打卡，来个精修，看着跟仙境一样，有毛用？哥们已经无聊的就差撒泡尿和点沙子玩泥了。” 罗莉听了不满意了，挤兑胖子道： “对于你这种缺乏悟性的人来说，根本体会不到一望无际的荒漠，水洗过的碧蓝天空，宝石般的湖水给人带来的震撼，给心灵带来的净化和升华。” 第73章 找到李神经 胖子没等罗莉说完就急眼了，争辩道： “还净化？哥们需要净化的不是心灵是身体，多少天没洗澡了？现在给我扔浴缸里泡三天，都不见得能把身上这层泥泡起来。还升华？哥需要升华的是胃，都糊弄着吃了一个礼拜了，现在张嘴喘气都是方便面味儿。” “就咱这条件，还有车上的物资储备够充分了吧？这几天想怎么走怎么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那哥们也扛不住了，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急需的是热水澡、热乎饭、热炕头。” “连着吃了一个礼拜的灰，我能不急么，现在赶紧回城，看美女吃、热乎饭最重要。” 罗莉：“……” 在罗莉和胖子的争辩声中，从大柴旦到德令哈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不到三小时就在胖子的狂飙突进下完成。 鼎羽提前联系好了开客栈的美女老板阿娜尔古丽，直接导航到了她开的客栈。 到了客栈的停车场，不对，确切的说是看见客栈门口等着的美女老板，胖子一下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嘴上也不嘚瑟了。停好车一路小跑过去就开始套近乎，扔下鼎羽跟罗莉俩人面面相觑。 等罗莉跟鼎羽提着行李来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刚才还吐槽一身灰泡三天的死胖子，正在大漠沙如雪，天山月似钩的秀旅途见闻。 在视频和照片上的美女老板，以鼎羽的眼光来说，还真算不上美女。网红脸、网红妆搭配网红穿搭。那张不知道刮了几层腻子的脸，老远就闻到一股的香气，一脸程式化的假笑，除了紧身外套下的身材还算凹凸有致，其余方面真有点不值一提。 也就是胖子这种荤素不忌的家伙才能恬不知耻一口一个“美女”的喊着。 “来来来，我给美女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寻幽探异栏目的大拿，羽哥。这个小妹妹是我们的摄像、剪辑、后期加后勤大总管。当然，少不了我这个节目的总制片。” 收拾行李这么一会儿功夫，胖子就自来熟的给大家把名堂都安排好了。 “你们好！欢迎羽哥赏脸光临我的小客栈！”美女老板张嘴冒出带着一股子塑料味的普通话。伸出手用三个指头尖跟鼎羽握了一下手，引导三人进了大堂。 鼎羽这时候才有功夫仔细观察这个炒作的热度挺高的客栈。 说是阿拉伯风格的客栈其实并不准确，除了名字起的很有阿拉伯风味，叫做“一千零一夜”之外，其他的只是局部有些细节才用了所谓的阿拉伯风格。不过能看出整体装修还是下了不少本钱的。 大厅里循环播放着《阿拉伯之夜》，把气氛烘托的颇有点异域风格的感觉。 “我姓李，本名叫做李沐辰，你们可以叫我沐辰。起了个阿拉伯风格的网名纯粹是为了应景，你也是做自媒体的，相信你能理解。” “这个客栈是我自己一手一脚费尽心血建起来的，总共投资了2000多万。”美女老板边走边自豪的介绍自己的客栈。 把鼎羽他们领到一个别具一格的小咖啡厅，安排人给端上来一壶味道怪怪的咖啡，给每人倒了一杯后，介绍道： “来尝尝特别制作的阿拉伯风味的咖啡，不敢说全国，在青海只有我这里能喝到最正宗的。” 李沐辰端起一杯咖啡送到嘴边问道：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知道我爷爷的事情的？” 鼎羽跟祁胖子对视了一下，由祁胖子开始讲故事。 从三人在察尔汗盐湖寻幽探异的时候偶然听说了李建国的怪异遭遇，一直到想要深入发掘背后的故事，在热心网友的帮助下联系到李沐辰这个过程，隐去了关键信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李沐辰听到胖子说，要对她进行专访追寻她爷爷当年奇异遭遇的同时，还对她本人和她的客栈进行全方位的推介。 李沐辰的眼睛一亮，痛快的答应了鼎羽他们的请求，同意把她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作为素材，随后又提出了一个让鼎羽无法拒绝的要求： 这次的寻幽探异节目所有产生的费用她来出，但是她需要作为主角全程参与进来，最后视频节目的版权归她，而产生的收益她要求占80%。 鼎羽他们三人略作商量同意了李沐辰的要求，毕竟大家背后需要达到的目的不同，鼎羽从没指望在这次事情当中得到什么好处，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像。 而别看李沐辰只有二十多岁，可表现出来的久经商场的逐利行为，让鼎羽反倒是高看了她一眼。更何况本来就是她爷爷的故事，她爷爷的经历，人家拿来换取点经济利益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罗莉在网上找了个合作协议的模板，略作修改以后，跟李沐辰签了合作协议。合作协议签字以后，李沐辰开着一辆奔驰大g，领着鼎羽三人前往德哈令的一座疗养院。 鼎羽三人经过这么久的折腾，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李神经”——一个躺在特护病床上的干巴老头。 这点李沐辰没说过，李建国不是生病，而是成了植物人，靠器械维持着生命。三个人感觉失望无比，本以为找到李建国，多少能知道点当年发生事情的内幕，没想到苦苦追寻的线索再次落空。 无奈之下只好先听听李建国的孙女李沐辰怎么说。 李沐辰在疗养院的院子里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开始讲述她爷爷的故事： 李建国原籍山西，曾经当过兵，退伍以后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独自来到了格尔木，加入到钾肥厂轰轰烈烈的大建设当中，后来娶了媳妇定居在这里。 正是因为当过兵，据说真的参加过当年那场反击战，所以才得了个‘李大胆’的雅号。 当年，发生意外以后，李建国被人传说成‘神经病’，一纸调令把他从钾肥厂一线骨干调动到了盐湖管理局管理后勤。说是管理后勤，其实就是食堂的厨子。 李建国的儿子叫李大力，那时候跟一家三口在大柴旦经营着一家民宿，李建国得了脑溢血以后，李大力就把老爹接到大柴旦自家民宿休养。 也许是遗传了自己老爹骨子里的冒险基因，岁数不大的李大力一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荒漠向导。大柴旦周围方圆几百公里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经常带驴友进行一些穿越探险活动，曾经还参与过国家级的科考队，担任主要向导。 在驴友玩穿越的小圈子里，凡是认识李大力的，都会给他竖起大拇指点赞。 第74章 又失踪一个 李大力出去当向导时，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家里就由媳妇和闺女一起打理，还得照顾“脑溢血”的李建国。 本来脾气古怪时不时抽筋的李建国，自从得了脑溢血以后，变本加厉越来越疯。一段时间以后，李大力的媳妇终于受不了这个精神老头，再加上李大力也长年累月不着家。于是提出离婚后毫无留恋的扔下闺女独自离开，不知去向。 照顾李建国的重担一下子全部都压在了李沐辰肩头，高中没毕业就开始在家打理民宿，照顾李建国。 五年前，有一次李大力应邀带着一帮不差钱的越野爱好者玩无人区穿越的把戏，结果出了事故，其他队友都平安无事，只有李大力自己失踪在了茫茫荒漠。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已经定性为探险失踪亡故。 李建国听说自己的儿子失踪了以后，受到刺激，脑溢血复发躺在床上，成了今天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年少的李沐辰卖掉家里的客栈，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大学毕业以后找到投资，开设了这个叫“一千零一夜”的客栈。 一脸懵逼的听完李沐辰的讲述，鼎羽心里忽然冒出个大大的问号，怎么李沐辰她爹也失踪了呢？ 眼瞅着祁胖子欲言又止的表情，连忙打断他没让他发出声音，瞪了他一眼。 知道自己差点说漏嘴的祁胖子不敢再言语，只好坐在旁边抽闷烟。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平稳的语调问李沐辰： “呃，那什么，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很抱歉，让你想起这些不愉快的回忆。” “没事，事情过去这些年，我早就看开了。”李沐辰平静的回答道。 “听了你的讲述以后，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介意的话，你可以不回答的。” “你问吧！” “李建国，也就是你爷爷，被你爸爸接回家以后，有没有跟你提过当年他下了天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大格勒乡？” “还真没有，当年发生的事情好像是爷爷的禁忌，只要一提他就要发很久的疯。别说我，就是我爸一提起这个事情，爷爷都要抡拐杖打人，久而久之家里就没人敢问了。” 鼎羽：“……” “那你父亲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能给我们说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当然没问题，我爸失踪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许多新闻都报道过。” 鼎羽瞟了一眼罗莉，罗莉腿上放着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敲打着什么，感觉到鼎羽的眼神后，用微不可查的动作点了点头。 “可以给我一支烟么？” 李沐辰接过鼎羽递来的香烟点燃后，用略带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道： “我爸失踪前是大柴旦那左近最好的向导，只要是玩穿越的玩家都以能请到我爸当向导为荣。穿越越野圈子里有公认的一条，那就是在无人区玩穿越，带着一个牛x向导等于多了一条命。” “我爸爸当年就是这么一个‘牛x向导’。” “那年也是八月份的时候，正是旅游旺季，全国各地的驴友都往这边跑，我家客栈接待了好几拨自驾游的游客。” “有一天又慕名而来了一个5辆车的自驾车队，齐刷刷的改装路虎，这帮驴友都是南方一个车友会的，都是小有资产的企业老总，想请我爸爸带队组织一趟穿越。” “本来自己家住的游客都忙不过来，架不住人家出价高，我爸就给自家游客推荐了另一个向导。准备亲自带着这队路虎车友穿越柴达木无人区。” “说是带队穿越无人区，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李沐辰用略带不屑的口气继续说道： “说穿了，就是带着一帮有钱的老板，在荒漠转一圈玩玩。” “临出发前，我爸跟我说过，这次他们走的路线以前走过几十次，没啥好担心的，最多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 “结果出发第三天，我爸就失踪了。” “刚出发三天向导就失踪了，把车队的人吓坏了，马上寻求救援。收到求援后，包括警方和车队的车友找来的搜救队，百十号人几十辆车，甚至动用了直升机，在附近连着找了整整5天都没找到我爸。” “排除了车队的嫌疑以后，搜救队伍就解散了，最后确认我爸属于探险失踪，不了了之。” “那队车队的车友给了我一些经济补偿就灰溜溜撤走了。”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刚才都说过了……” 听了李沐辰的故事后，一时间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终于祁胖子没忍住，打破了这有些沉闷的气氛： “咳咳，美女，我想问一下，叔叔按你形容的应该属于‘金牌向导’了，在柴达木这一亩三分地上，估计有几块石头他都比别人清楚，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呢？走丢了的可能性不大，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故意的呢？” “死胖子，你说什么呢！”罗莉赶紧拦住了胖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没事儿，祁哥问的对。其实我这些年都在琢磨，按道理来说，谁走丢了我爸也不可能走丢，可他偏偏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要不就是当时车队的人说谎了，要不就是我爸故意走丢的。” “我后来还托人找过当时搜救队参与搜救的人，还有办案的一些笔录。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这时候鼎羽也插嘴问道： “你爸爸当时预计要走的穿越路线是哪条？具体在什么地方发现他失踪的呢？” “霍布逊湖东边不到十几公里的地方。” 听到李沐辰肯定的说出“霍布逊湖”这几个字的时候，鼎羽的脑子里突然像是闪电划过一般。又是“霍布逊湖”？地震的时候天坑是在霍布逊湖区出现的，李大胆也很有可能是在那附近出现的。 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 李沐辰接着说道： “我爸当年规划的穿越路线，曾经我也跟着走过，他失踪以后我还参与过搜救队的搜救过程，要说一点危险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无人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可实际上真的是危险系数最低的一条路线了。” “从大柴旦出发，路过小柴旦湖，穿过锡铁山和铅石山的山口一直往南，到霍布逊湖的盐滩，这前半段几乎都是沿着公路前进。到了霍布逊湖以后，然后沿着柴达木河的河道一直向东，到都兰县城结束。这后半段几乎没有路，但是改装越野车走起来也不困难。” “这段路全程才400多公里，而且大方向上是一直平行于京藏高速向东，离京藏高速最近的地方不到10公里。即便万一遇到车抛锚或者其他危险，走路也用不了多久就能道高速边上求救。而且这一路也不完全是无人区，需要经过好几个有人居住的村庄。” “用我爸的话说：安全第一，带老板们玩的开心最重要，所以他才选了这么条几乎没有危险的路线。” 第75章 难道是巧合 罗莉作用这时候就显示出来了，边听李沐辰讲解，边在地图上寥寥几笔勾画出了当年李大力准备走的路线，连他失踪的大概位置也标示了出来。 先举起电脑给李沐辰看了一下，确认了路线标注没什么问题。随后背着李沐辰把当时推断的李大胆出现的位置圈出来叠加到地图上。给鼎羽看了一下，一红一篮两个圈几乎重叠在一起，显然李大力失踪的区域就是李大胆当年可能出现的区域。 这两者到底到底有什么关联呢？还是纯粹的巧合？ 李沐辰的故事讲完了，可是三人下一步的行动还需要详细计划一下，更何况还要带上李沐辰这么个不知深浅的外人。关键是她还参与过当年的搜救，对附近的地形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个大概。 鼎羽把前因后果想清楚后，开口对李沐辰道： “既然知道了当年你父亲失踪的地方，那我们肯定要去实地看看，做节目也要有做节目的样子，实地去搜集一些素材是必要的。” “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既然加入了这个小团队，我会按照协议，以你为主角来制作整个视频，而且把你看做团队不可或缺的一员，但是希望你能做到遵守协议服从团队的安排。” “行了行了，别这么严肃，好歹李妹妹也是网红一族，拍个视频还不是轻轻松松手拿把攥。你放心，我替李大美女答应了。”祁胖子一边胸脯拍的啪啪响，一边还不忘了给李沐辰抛个媚眼。 李沐辰冲祁胖子甜甜一笑，冲鼎羽正色道： “羽哥你放心，我会努力配合咱们团队，把这个节目做好，毕竟这是我的故事，我亲人的故事，我也不想弄出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况且看咱们团队的装备可能准备有些不足，缺的装备我这里都有，没有的我也负责提供。” “有这句话就行了，既然咱们都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领导是不是给安排安排，聚个餐？”胖子说到这里伸手想去拍李沐辰的肩膀，被她轻巧的躲了过去。 可能是看胖子有点尴尬，李沐辰又回身给了他一个拥抱，道： “吃饭的事情我来安排吧！包祁哥满意。” 这一把搂的够瓷实，可把胖子乐坏了，这贱人还愣神回味了一会儿，才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带路。 “走走走，吃饭要紧！” 走在前面的李沐辰和祁胖子没有听到，落在后面的罗莉在小声嘀咕着： “臭不要脸的死胖子！” …… 饭局安排在了李沐辰自己的客栈里，啃了好些日子方便面的祁胖子总算是甩开了腮帮子。吃了个脑满肠肥，席间在桌子下面偷偷松了好几次裤带扣。 酒足饭饱以后，鼎羽三人入住在李沐辰的客栈里。 李沐辰的客栈除了一栋楼之外，后面还有六栋联排小别墅，面积不大但是很精致。她自己平时住一套，鼎羽他们入住了隔壁的一套。 祁胖子剔着牙晃晃悠悠的进了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别墅以后，往客厅的大沙发上一摔，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具把玩着，说道： “太腐败了，简直太腐败了，想当年哥们也是睡过土炕，吃过糠，咽过菜的，这一下调子起这么高，将来落不下来可怎么办？” 后面跟进来的鼎羽把胖子放在沙发上的脚扒拉到一边，罗莉把手里的行李顺势扔在胖子身上，蹙眉道： “滚一边去，不就是在沙漠露营地里待了几天么？说的跟开荒大西北一样，有那么夸张么？” “羽哥，你说咱们下面该怎么办呢？按照现在的情况，无人区肯定得去一趟，而且必须得带上李沐辰，不然我们想要找到当年李大力失踪的确切地点都不知道要多久。” “不过有一点，咱要是去那个地方，要不要把李神经当年下‘天坑’以后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事情告诉李沐辰呢？” 鼎羽把祁胖子赶走，不紧不慢的烧上水，泡上茶，给祁胖子和罗莉一人倒了一杯，没有直接回答罗莉的问题。 “嗯，这茶还不错，就冲这条件，四位数的房价还真说的过去。别看李沐辰岁数不大，做买卖的手段确实比咱们三个厉害不少。” “你们说说，从咱们找到她沟通，一直到谈好了合作，这个过程中她吃亏了吗？” “她一点儿亏都没吃。” “而且今天看似把所有的故事都给我们讲清楚了。可实际上呢？” “咱们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最关键的就是她父亲失踪的确切地点，她完全没提。我估计她算准了，想要进无人区必须得带上她，不然我们连地方都很难找到。”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抽空查了查，当年的新闻里报道的内容都是模棱两可，详细位置的信息一点都没有。” 说到这里鼎羽瞥见罗莉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着，说道： “罗莉，你也不用查了，我敢肯定你查不到什么东西。尤其是当年李大力失踪时候的确切位置。” “咱们李大美女就是把握住这点，让咱们想不带上她都不行。” “况且我总觉得她给咱们讲的故事还有隐瞒，至于她隐瞒了什么目前我是看不出来。要说这女孩子的心机还真挺深。” 胖子急头白脸的喝了一口茶，烫的直吐舌头： “呸呸呸，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哪儿去了呢？不光做事，连说话都藏着掖着留三分。” “不过，话说回来，咱不是也藏着掖着么？下面到底该怎么办？领导能给个准话不？别回头我不小心又说秃噜嘴。” 鼎羽自己叼起根烟，又扔给胖子一根，胖子谄媚的给鼎羽点上。 “我觉得这样吧，把咱们知道的信息和推断一股脑都对李沐辰交代出来是最好的选择。但咱是被我家老不靠谱忽悠过来的这个‘真实目的’打死也不能说。” “尤其是胖子，管好你的嘴，别有什么都往外咧咧。”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门铃声响起，胖子一溜烟跑过去打开门。 李沐辰拎着个巨无霸背包在门口。 “哟，欢迎李大美女光临！” “这是我给咱团队添置的装备，估计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就送过来了。顺便跟大家一起商量下明天的行程安排。” 李沐辰笑眯眯的也没跟胖子客气，自顾自进门后把包放在客厅地下。 第76章 出发的前夜 胖子跑过去蹲在旁边伸手打开背包一看，感叹道： “好家伙，羽哥你来看看，人家这才是专业的，光运动相机就好几种，头戴式，背心式。还有这么多无线麦，看看人家这云台，哪儿像咱们，弄个三脚架走哪儿都得用手举着。” 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件被胖子倒腾出来摆在地下，从里面又翻出一个烟盒大小，顶部有个白色圆球的仪器问道： “这是啥？” “这是测光表，以前拍写真的时候买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李沐辰解释道。 “嗯嗯，不错！”胖子不明觉厉的点点头。 罗莉走过来推了胖子一把，示意他把装备收拾起来。 “行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紧都收拾好装车上去。” 撵走了胖子去装车，给李沐辰倒了一杯茶，鼎羽开口道： “刚才我们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有一些信息没顾上说，现在给你从头到尾的补充补充。” 鼎羽把他们三个所知道的关于“李神经”的故事从头到尾详细讲述一遍，罗莉又补充了他们在得到信息后的推断。 李沐辰惊讶的连端起来的茶水都没顾上往嘴里送。就这么举在嘴边，愣了足有一刻钟。 “我的天，原来我爷爷也有这么精彩的过去。” “按照你的分析，是不是认为我爸爸的失踪跟我爷爷当年在‘天坑’里发生的事情有关联呢？” 鼎羽回答道： “有可能是巧合，但是根据现在的线索，我认为有超过一半的可能，这两件事有直接关联。你父亲很有可能找到了当年你爷爷从‘天坑’里逃出来的出口。” “但是，这样的话有些问题就解释不清了。咱们就假设你父亲发现了你爷爷当年逃出来的出口，那他为什么选择带队穿越的时候去了天坑的出口？他进去了吗？他是进了天坑出口以后失踪的吗？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当年搜索救援那么多人找了那么久，为什么没能发现这个出口？” “这些疑问目前都没有合理的解释，咱们只有找到当年你爷爷逃出来的出口，进去探索一下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我有预感，咱们这次行动未必能一帆风顺，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咱们呢。” “只要能找到我父亲失踪的真正原因，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怕，我相信咱们大家团结在一起，一定能找到事情的真像。”李沐辰毅然决然的说。 鼎羽看她铁了心要一起，就开始布置任务。 “既然确定了，那下面就这样安排，你跟罗莉现在去补充一下物资，主要是饮食，有备无患，至少准备四个人半个月的干粮。” “我看你的那辆大g也是改装过的，明天咱们开两个车出发，进无人区也好有个相互照料。” “我跟胖子去检查一下车况，顺道采购一些装备，如果要是找到‘天坑’的出口，很有可能要探洞，一些防护装备要备齐。” 四个人分头行动，用了一下午的功夫，终于凑齐了装备。 另外两人没出什么状况，倒是祁胖子和鼎羽去采购探洞装备时遇到了些小麻烦。德令哈这个地方毕竟太小了，实在找不到专业的户外装备店，俩人只好找了个劳保用品店，才凑齐了头盔、护具、绳索、手套等装备。 …… 夜幕降临，寻幽探异小队的第一次大行动即将在明天展开。 鼎羽躺在又软和又舒适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不如自己房车的大硬板床舒服。听见胖子那边也传来翻身的动静，问道： “胖子，睡着了么？” “没，你说哥们是不是贱，以前别说睡硬板床了，水泥地哥们也能睡得呼呼的。邪性了，怎么今儿个这么舒服的床我特么反倒睡不着了呢？” “我也睡不着，跟床没关系，我是觉得这事儿有点怪！” “啥事儿？” “李沐辰有点怪！我一直感觉她没跟咱们说实话，可是又找不到她说的话里面有什么破绽。” “我怎么没发现呢？” “你看哈，你妈跑了，你爹失踪了，你爷爷傻了，这事儿要是搁你头上你会怎么办？” “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妮子可比咱惨多了，全家没一个靠谱的。要搁我头上，早疯了。” “对吧，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来看，遇上这种家庭惨剧，即使不疯，多少也会有点性格问题，虽然心理学我没仔细研究过，但是我总觉得李沐辰表现得太正常了，当然也不排除她天生心大性格坚韧。” 鼎羽越说越兴奋，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靠在床边上继续说道： “她一个小女孩，虽然家里没死人，可一个个的都消失了，她是怎么做到能坚强的处理了家里的财产，然后又回到学校，还考上个好大学。” “还有，她跟我谈判的时候那表情语气，还有自己开客栈做生意，还给自己打造个网红人设，这些手段可不是学校里能学到的。” “还有几千万的投资，到底是哪里来的？一个学生毕业没两年，能搞到这么大笔的投资？即使有人瞎眼了，肯投资她，可是她怎么成了老板的？让你投资个几千万，即使你想在幕后当隐身人，那你也得找个人制衡一下吧？” “我觉得有必要让罗莉再挖挖李沐辰的底子！” 说完鼎羽就准备出去到隔壁找罗莉，被胖子一把拽住，道： “哎呦我的爷，您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这都几点了，你不睡也不让人家休息了？” “屁大点事儿，到你这里越琢磨越复杂，人家李沐辰就不能天生线条粗大乐观开朗？遇到点事儿就必须得个抑郁症才行？” “你想多了，无非就是美女上学遇见老板被包养了呗，老板拿点儿钱给美女投资个生意有什么说不通的？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人家李沐辰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 “你还想刨出是哪个老板包的？再说人家不是说过，当时她爹失踪前带的穿越车队都是老板，没准哪个老板发善心拉她一把呢？” “不是我说你，挺简单点儿事儿，非要刨根问底。咱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赶紧睡觉，明儿个还有正事儿。” “实在睡不着，我包里有强力安眠药，吃半片包你睡得香，你要不死心就多吃两片，我保证你直接能见到圣母玛利亚。” 鼎羽：“……” 第77章 差点儿翻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奔驰在荒漠上，后面扬起一股黄沙，化作一条黄龙尾随在车后。 “呸呸呸，特么的，早知道老子走前面了。”胖子关上车窗骂道。 “胖子，胖子，跟紧了别掉队！” 车载对讲机里传来鼎羽的声音，胖子拿起对讲机吼道： “你丫在前面跑的欢，让爷跟在后面吃灰，我特么不离远点，连路都看不见。” 出发的时候四个人经过简单商议，决定让有穿越经验的李沐辰开着大g在前面带路。胖子开着鼎羽的房车在后面跟随。虽然小萝莉一百个不情愿，可为了保持沟通，鼎羽依然坐在李沐辰的车上。 就这样一前一后，两辆车除去停车休息的时间，已经整整在荒漠上开了8个小时。要不是李沐辰带路，凭鼎羽他们几个半吊子探险经验，在不认识路的情况下，天知道要多久才能抵达目的地。 李沐辰见鼎羽拿着平板对照gps在地图上定位，给他介绍道： “咱们已经出了额木尼格独立自然区，现在正在沿着素棱郭勒河往东走。距离我爸失踪的地方大概还有六十多公里的路程，天黑前差不多就到了。” 鼎羽按照李沐宸的介绍，在卫星图上简单的查了一下，发现按照她说的路线，终点大约是在北霍布逊湖东边10公里左右的地方。 那片区域的地形很复杂，素棱郭勒河在那里汇入北霍布逊湖，到处都是河流分支冲刷出来的干固河床。 天色已经麻麻黑的时候，两辆车迎来了出发以后的第一个考验。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不好的原因，李沐辰驾车在河床边高地上行驶的时候，开到了一片冲积河床上，左侧的前后轮一起下陷，差一点就侧翻到河滩上。 幸亏胖子怕卷起来的沙尘呛，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才来得及及时停车，没让两个车一起坑在这里。 这一下可把鼎羽吓得一身冷汗！不是因为差点翻车，而是因为在车体侧倾的时候，鼎羽分明看见李沐辰是闭着眼睛的，而且双手离开了方向盘，有捂脸的趋势。 等车停稳了，鼎羽顾不得安慰已经吓傻的李沐辰，连忙下车查看。还好没有发生最危险的侧翻，只是底盘被砂石托住，左侧两轮不着地，车子呈40度卡在河床边上。 胖子远远地把车停好，跟罗莉一起跑过来帮忙。这时候李沐辰才回过神，颤抖的手连安全带都解不开，在罗莉的帮助下才解开安全带下车，下车的时候脚都软了，罗莉只好搀着她勉强走到一边坐下。 鼎羽跟祁胖子两人研究了一下，发现脱困难度不大，用皮卡上的拖车绞盘应该能把车轻松拉上来。 趁着天没完全黑下来，让罗莉把李沐辰带到一边休息，两个人一通忙活，费了不少功夫才把李沐辰的大g从坑里拖上来。简单检查了一下车体，除了底盘受了点擦伤，不影响正常驾驶。 鼎羽这才放下心，招呼大家回到房车里休息。 看到李沐辰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一杯热水，眼带泪花楚楚可怜的样子，鼎羽只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咽回肚子。 “人没事儿，车也没事儿就行了。现在已经彻底黑了，今天就在这里露营，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继续赶路吧。” 长叹了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李沐辰： “有个问题我得问问你，你到底走没走过这条路？” 李沐辰眨了眨眼睛，很肯定的说： “我走过啊！” 这时候鼎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一直在一旁没吭气的罗莉看出了端倪，问道： “你从没自己开车走过这条路吧？！” 听到罗莉的问话，李沐辰低下头把手夹在双膝之间，扭捏的小声说： “我坐别人的车走过这条线，看人家开的又快又轻松。我是真没想到自己开车走这条线的时候能遇到这种事。” 这时候胖子听明白了，吐槽道： “我擦，原来你特么跟我一样，也是个眼低手高的主啊！” 李沐辰一句话没说，只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滴在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胖子最是看不得女人掉眼泪，手忙脚乱的又递水又递纸巾的解释道： “唉，别哭啊，哥们就是嘴快，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鼎羽思量了一下，反而顺着胖子的话说了下去： “李沐辰，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的？趁有时间，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们。别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么？” “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无人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天爷可不管你是不是漂亮，也不会因为你是网红，是大美女就照顾你，让你有惊无险。” 梨花带雨的李沐辰接过胖子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我前几年跟驴友组团一起走过这条路，车也是别人帮我改装充门面用的。那次来主要是给自己拍视频和写真，我自己只开过比较平缓的前半段，后面危险的路都是别人开车我坐车……” 胖子眼都直了，说道： “我勒个去！这不是坑爹玩呢！那你一路还开那么快！哥油门都踩穿了，一直在你屁股后面吃灰。”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网红人设嘛，实际做是一回事，拍视频出来又是一回事，羽哥不也是这样么，大家都懂。你俩赶紧去大g上休息，我跟沐辰姐姐也要休息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罗莉说完了就把鼎羽跟祁胖子往外赶，临下车的时候鼎羽跟罗莉对视一眼，使了个眼神让她注意一下李沐辰。罗莉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鼎羽她明白。 两个膘肥体壮的可怜娃在大g上挤了一夜。好在德国车空间够大，胖子没啥感觉，可苦了鼎羽，忍受着胖子惊天动地的呼噜声，托了胖子带的半片安眠药的福，后半夜吃了药才睡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家不约而同的都起床了。除了祁胖子，其他人都睡得不太好。 由于昨天的事故，李沐辰说什么也不敢再开车，只好让她坐在副驾上给鼎羽指路，胖子跟罗莉还是开着房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鼎羽拿出gps让李沐辰负责定位，一上手就发现她完全没用过gps，卫星地图也不会看，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是告诉鼎羽沿着素棱郭勒河往东走，说到了地方就知道。 第78章 艰难的路途 鼎羽心里的疑惑瞬间提升了几十个百分点，一边熟练地驾车寻找着可行的路面，沿着河道往东前进，一边在心里琢磨。 一个不认识地图，甚至可能东南西北都不分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判断要去的地方呢？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中，借助电子设备才能勉强辨明方向，她是怎么知道需要一直往东走呢？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会有什么特殊的地形地貌么？ 另外，李沐辰曾经说过她当年参加过搜救队寻找她父亲，地图都不会看的她，怎么找她父亲的？不怕自己也走丢了？ 不过既然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孩既然有所隐瞒，鼎羽也就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追问。 一直用手台跟后面的祁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臭贫，就这样两辆车一前一后慢慢地在荒凉的大漠中前进着。 正在鼎羽跟胖子研究哪个地方的澡堂子泡着舒服的时候，李沐辰激动地指着前方喊道： “到了，到了，就是那里！”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地缘故变得有些尖锐。 鼎羽被这一嗓子吓得把手台直接扔在了地上，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胖子也紧跟着停下来，下车跑过来拍着车窗急切的问： “虾米情况？怎么又停了？” 李沐辰没有理会胖子的问话，依然用手指着前方，嘴里嘟哝着：“到了，终于到了！” “哎，哎，你说明白点儿，到哪儿了这是？一惊一乍的哥们心脏可受不了。” 鼎羽跳下车站在胖子旁边，用手遮挡在额头上，眯着眼睛顺着李沐辰手指的方向向前望去。 一望无际的荒漠尽头，出现一座形状奇怪的小山，从这个距离看去，这座南北走向的小山特别像一个平躺着的人的侧脸剪影。 平缓的额头，高的离谱的鼻梁，呲着大牙的嘴，好像一个人挣扎着向上天呐喊着。 李沐辰下车站在三个人身边一起眺望，解释道： “远处那座小山就是咱们的目的地，我爸爸当年就是在那附近失踪的。” “小山的这边是素棱郭勒河滩，翻过小山那边就是霍布逊湖的盐滩。这座小山是玩穿越的人必到的一个景点和宿营地。” “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在地图上连名字都没有，而且远远地看像是个人脸，所以来过的驴友们都叫它‘人面山’，有不少人还爬上去过。” “看到山脚下的那片平地了么？我爸爸就是带队在那个地方露营的。当时的搜救队也是以那个地方作为起点开始搜索的。” “平地？你说的是‘鼻子’下面的那片地方么？”胖子问道。 鼎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看不清胖子说的地方，正琢磨祁胖子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回头一看，这货举着个望远镜，假模假式的站在后面观察着。 “你大爷的，我说你丫什么时候成了千里眼呢！从哪儿摸出来的望远镜？赶紧的，给大爷拿来搂一眼。” “哎，小祖宗，别抢啊，摔了谁也没得看，这是我的珍藏版，看美女专用的，别拽！可勒死我咯！” 罗莉跑过去从胖子手里抢过望远镜，望远镜的绳子还挂在胖子脖子上，只能一垫脚，手上一使劲儿从胖子脖子上生生拽了下来。 “活该，谁让你吃独食的！”随后蹦蹦跳跳的举着望远镜给鼎羽送了过来。 鼎羽举着望远镜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一个相对较高的沙坡上观察了一下，还真看见了李沐辰说的“鼻子”底下的平地。 大致估算了一下距离，四个人所在的地方离那边大约还有七八公里的样子。 七八公里看似没多远，要是搁城里一脚油就到了。可这段路并不好走，眼见越靠近那座小山头，地面越是沟壑纵横，河滩到处都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冲刷出来的，密密麻麻像蜘蛛网一样的小沟。 鼎羽举着望远镜观察了将近半小时，规划了一条勉强能开过去的路。把望远镜随手递给罗莉，说道： “看着没多远，有句话叫做望山跑死马，从这里到山脚下越往前路越难走，全都是大沟小坑的，算上绕路找路的时间，最快也得两个小时才能到山脚露营地。” “咱这就出发！胖子你开车跟在后面远一点，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距离。在后面沿着我的车轱辘印走，大g能过去的地方，房车未必能过去。开的小心点，过不去别硬闯，眼瞅着到地头了再出状况就不好办了。” 说完四个人上车继续前行。 快到地方了，也用不着李沐辰指路，鼎羽为了减轻车重，把一些比较重的物资搬到了后车上，连李沐辰也撵到房车上去了，独自开着大g在前面一两百米的地方探路。 短短的几公里，走走停停，加上不停地返回绕路，用了将近五个小时，两辆车才算安全抵达了山脚下的露营地。 到地方停好车，鼎羽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彻底湿透了，就连大脑也是阵阵刺痛。满身的汗水不是热的，而是精神高度集中紧张的。 这段路实在是太难走了，鼎羽这个一点越野经验没有的家伙愣是凭着自己快速的反应和计算力，领着房车完好的开了过来。 摇摇晃晃的下车，罗莉看见鼎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跑过来紧张的问他有没有问题，然后扶着鼎羽到房车上休息。 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喝了点冰水，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鼎羽才算是缓过劲儿来。虽然脑袋还有点刺痛，但基本上不影响行动了。 下车就看见祁胖子跟在李沐辰身边站在山脚下向上仰望着，俩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着什么。冲那边吼了一嗓子，胖子听见以后，一路小跑回到鼎羽身边，锤了他肩膀一下，说道： “姥姥的，犯得着这么拼命不？这么过度用脑，你丫脑仁没成了浆糊？” 鼎羽瞅了一眼还在远处的李沐辰，压低了声音跟祁胖子说道： “我不这么拼不成啊，李大美女连东南西北都不分，开车技术还不如你呢，指望她带路？给咱带沟里都是轻的。后面这段路简直了，绝对不是一般车友能轻松开过来的。等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一个不小心连人带车都得完蛋。” “对了，你俩站山脚下嘀咕什么呢？” “太阳的，我差点忘了，刚才李沐辰跟我说这小山头还有个传说，是什么阿德什么恶魔的。” “我说的是‘阿德哈姆勒’。” 李沐辰这时候已经回到近前，正好听见胖子最后的一句话。 第79章 恶魔的鼻子 鼎羽听见李沐辰的话，挑了挑眉毛奇怪的问道： “哦？怎么又出新花样了？说来听听？” 估计是怕鼎羽误会什么，李沐辰赶紧解释道： “其实我不说，你们找本地上岁数的人问问也能知道。” “生活在察尔汗盐湖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个古老的传说：在霍布逊湖的东边有座小山，叫做‘阿德哈姆勒’，这是蒙古语，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恶魔的鼻子’。 “‘恶魔的鼻子’会喷出毒烟，方圆几公里的寸草不生，所有误入的动物都会死的很凄惨。” 听完李沐辰的话，胖子就跳脚了： “那还在这儿抻着？赶紧的撤吧？这么危险的地方还待着干屁啊！等着冒烟的鼻子熏死咱呢？” “安静点，没听说是传说么？一惊一乍的，对得起您那威武雄壮的身板不？要真这么危险，傻子才在这里露营呢。” “这些年多少驴友在这里露营过？多少驴友爬过那小山头？也没听说谁嗝屁着凉了。”鼎羽埋汰胖子。 “那什么，李沐辰她爹不是就失踪了？” 祁胖子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不太合适，赶紧找补： “没别的意思哈，李大美女别介意。” “没事儿，不介意。我爸失踪跟这个传说应该没什么关系。真要是恶魔复苏冒毒烟，当年我爸带的那一车队的人，一个也跑不了，绝对不会是单单他自己失踪。” 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按理说不应该着急了，可四个人心里都有点莫名的急躁，胡乱糊弄了一口东西吃，歇够了的四人决定先爬上这座山顶看看情况。 爬到山顶，也就是“恶魔的鼻尖”，鼎羽举着望远镜环顾四周观察情况。 这座说是小山的山，的确不大，目测也就二十多米高，与其说是小山，倒不如说是一块奇形怪状的巨石。到处都有落脚的地方，爬起来并不费力。 作为半吊子“探险家兼地质学家”的鼎羽，实在分不清这石山到底是什么材质的石头，就是觉得一马平川的柴达木盆地当中冒出这么一个石头山，有点很突兀的感觉。 在山顶找了个地方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鼎羽拿着卫星地图分析： “咱们现在是在这个位置，往西不到10公里就是北霍布逊湖的盐滩；往东，就是咱们来时候路过的素棱郭勒河河滩；往南是大格勒乡；往北是埃姆尼克山脉。以这座小山为中心，半径10公里内都是我们要探索的区域。” “接下来我们最好尽展开工作，目前储备的物资最多支撑十天，后面返程还需要好几天。所以我们有六到八天时间在附近探索，拍摄视频。” “从下午开始，祁胖子负责拍摄，李沐辰作为主角，来介绍附近的风土人情和你父亲当年失踪的故事。我和罗莉以这座小山为中心，半径五公里的范围内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顺便拍摄一些视频素材。” “ok，你就放心吧，哥的摄影技术，绝对一级棒。网友对我后现代无厘头解构主义的拍摄风格那是好评如潮。”胖子又开始拍着胸脯吹牛皮。 “走吧？李大美女，咱先回去准备装备，然后开搞。”说完就拉着李沐辰下山去了。 …… 鼎羽在山顶上跟罗莉背靠背坐着，望着地平线远方若隐若现的山脉。荒漠干燥的风吹拂着罗莉遮阳帽上的带子敲打着帽檐，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良久，鼎羽用后背拱了拱罗莉问道： “辛苦不？有没有后悔跟着我俩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罗莉摇了摇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才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鼎羽： “我一点都不后悔，很小的时候家就没了。鼎叔叔给了我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让我又有了两个可以依靠的哥哥，虽然其中一个不怎么靠谱。 “帮助你们，跟你们一起行动，一起追寻鼎叔叔，一起寻幽探异，就是我活着的目标，生存的意义。” 听了萝莉的回答，鼎羽沉默了。 罗莉的回答虽然有些幼稚，可至少人家还有清晰地目标。 自己呢？细想一下，这些年来，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有什么目标和目的，走一步瞧一步似乎是自己生活的主旋律。就连做自媒体也是一样，走到哪里拍到哪里，随遇而安随心而行。 自从收到老家伙寄来的u盘，知道了鼎侍卫的故事，就好像陷进了一个诡异的旋涡当中。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若隐若现的路，迷茫的前行。 要不是有个好兄弟，有个好妹妹陪着自己，天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对于未知的未来，鼎羽内心深处一直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就算最后找到失踪的老家伙又能怎样？能解开鼎侍卫留下的关于“老佛爷”的所有谜题又能怎样？那么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老不靠谱的爹，你到底在哪里？ 想到这里，鼎羽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挥舞了一下。来吧，该死的老家伙，我倒要看看你在前面给我挖了多少坑。 鼎羽站了起来，回身拉起罗莉，看着罗莉清澈的双眼，心里瞬间放下了很多东西。 敏感的罗莉似乎能感觉到鼎羽内心的变化，冲他甜甜的一笑，问道： “想通了？” “想通了！” “下面该怎么办？” “先下山，还是得分析一下情况，如果闷头瞎转悠，十有八九会跟当年搜索队一样一无所获。” …… 当罗莉和鼎羽两个人下山回到营地的时候，只见胖子坐在房车门口的台阶上抽着闷烟，李沐辰不知道在哪里。 “哟，您这工作挺轻松啊，蹲门口放风呢？”鼎羽调笑胖子。 胖子掐灭烟头，吐槽道： “哎呦我去，这李祖宗我可伺候不了了，没见过拍个视频这么难的。咱俩拍视频的时候，多简单，走到哪儿臭贫到哪儿。刚才这一个多小时，哥们举着机器，胳膊都酸了，咱李大美女除了会扭腰甩胯抛媚眼，其他的啥也不会。”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让她讲讲附近的风景，你猜她说啥？” “她特么居然对着镜头问，这山高不？漂亮不？风景好不？然后就没了……” “一共加一起说了10个字，然后没了，没词了啊！” “我又让她讲讲她爹失踪的故事，她说：看见这山没？看见这营地没？我爸爸当年就是这里失踪的。然后又没了，又没了啊！” “你们说她网上那堆视频到底都是怎么拍出来的？可愁死我咯！” 第80章 有一个鼻孔 鼎羽看胖子实在是郁闷的够呛，问道： “人呢？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房车里休息呢！” 鼎羽敲了两下门，推门进了房车里。李沐辰正靠在茶几上把玩着手机，听动静是在玩游戏。 一看见鼎羽进来，放下手机不好意思的问鼎羽： “羽哥，我是不是惹祁哥不高兴了？我不是偷懒，我是真没这样拍过视频。” “啊？我看你网上的视频都拍的不错啊。你以前是咋拍的？”胖子从门口探头进来说。 “有人给我写好了台词，我就念台词咯。这种即兴发挥的拍法，我发挥不出来。” “我擦，你这跟吃饭带助理在旁边给喂饭有啥区别！” 李沐辰被胖子挤兑的有点发脾气了，回怼道： “我以前拍视频最少带四个助理，一个策划，一个摄像，一个化妆师，还有一个端茶倒水的。” 祁胖子：“……” 鼎羽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捏了捏额头，叹了口气，回头跟看热闹的罗莉说： “你辛苦点，查查附近的风景地貌资料，写点儿台词给李沐辰，不行就在车里拍口播，外面的风景我跟祁胖子去拍，后期剪辑一下。” 罗莉嘟着嘴点了点头，踢了胖子一脚，上了房车。 “躲开，别在这碍事儿，干啥啥不行。” 鼎羽拉住正要发火的胖子，到车上收拾了两大背包装备，俩人一人背一个就离开了营地准备开始附近的搜索。 正式开始之前，鼎羽决定再爬一次这座小山头，这座二十多米的小山头已经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他准备从山顶俯瞰一下，规划一下搜索线路。 俩人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鼎羽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对比着卫星地图，开始规划搜索路线。等鼎羽准备完毕可以出发的时候，祁胖子依旧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蹲下拍了一下祁胖子的肩膀说道： “兄弟，你到底行不行？是不是昨晚趁我睡着了，自己偷摸跑出去干坏事儿了？爬个二十多米高的小山头，至于把你累成这样么？” “滚，你也不看看我这包有多沉，早知道还得爬上来，刚才我就不下去了。” 鼎羽随意伸手一拎胖子的背包，差点扭了自己的老腰，骂道： “你特么闲得蛋疼背了一包石头上来？怎么这么重？” 说完拉开胖子的背包一看，瞬间满头黑线。 “我勒了个去，您乐意背吃的喝的我能理解，可这5斤一包的牛肉干，为啥装了四包？这六瓶啤酒一件矿泉水是什么意思？准备喝死在路上？我看看还有啥？” 鼎羽一边往出掏东西，一边嘴里念叨： “我去年买了个表，不锈钢锅、酒精炉，还有这军靴都是咋回事儿？这些东西搁一块您也不怕串味儿？” 胖子挠挠头，委屈的解释道： “我这不是怕路上饿么，饿了可以拿锅煮牛肉干吃，我又一想有肉没酒不行，就多带了几瓶啤酒。” “那军靴一直在包最下面，我懒得往出掏了。” 鼎羽：“……” 没等胖子反应过来，鼎羽把胖子包的锅碗瓢盆和酒肉都清理了出来，只留下矿泉水和牛肉干，其他东西直接在山顶找了个角落用石头压住。 “行了，就这些，剩下的下午回来再拿。” 在胖子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鼎羽率先从另一个方向往山下爬去。 看见鼎羽已经下去了，胖子也没敢多耽搁，紧随着鼎羽的脚步往下爬。 山的这边比另外一边难爬的多，估计是背风的面的原因，整个山坡上都是松动的碎石。胖子几步急追，脚一打滑，一屁股坐倒，顺着石头坡往下面出溜下去，嘴里还喊着： “哎，哎，慢点儿，慢点儿。” 路过鼎羽的时候这贱人还不忘顺手拉了鼎羽一把。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跟坐滑梯一样，叽里咕噜的直接出溜到山脚下。鼎羽四仰八叉的压在祁胖子身上，半天没回过劲儿来。 亏得这个小山头不高，山坡也不陡。鼎羽坐起来检查了一下被岩石刮破皮的手肘，感觉有东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用手一抹，发现眉骨上方不知怎么被磕破了。 “艾玛，艾玛，要了亲命了！俺的屁股哟！” 这时候胖子从地上坐了起来，第一件事是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裤裆和屁股，还好当时买的裤子布料结实，居然没破，随后把手伸到后面裤子里掏弄了半天，抽出手来一看没有血，拍了拍手说道： “好在屁股没破！” 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被鼎羽一脚踢了个屁股墩： “孙子，你丫还有脸说没破，赶紧的，包里创可贴给我找一个。” 胖子这才看见鼎羽额头上的伤口，手忙脚乱的找了个创可贴，歪歪斜斜的给他贴上。 “我看了，没事儿，一个小口子。按你的体质，用不了明天就好了。” 收拾妥当，两人相互又检查了一下，祁胖子居然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真不愧他自己号称的小怪兽体格。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到了山脚下，准备离开的时候，胖子拽住了鼎羽的衣服说道： “哔、哔、哔。” “哔哔个毛线，赶紧的，出发了。” “鼻孔！” “啥玩意？鼻孔？” 鼎羽转身顺着胖子的视线往上看去，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在山脚往上一点的地方。这个位置正好是“恶魔的鼻子”正下方“鼻孔”的位置。 胖子咽了口吐沫，可算是说了句完整话出来： “姥姥的，敢情这‘恶魔的鼻子’就一个鼻孔啊！” 既然有了发现，鼎羽跟祁胖子也就不着急走了，顺着山坡又往回爬。碎石头坡，爬一步往下出溜两步。 不一会鼎羽已经上去了，背着个大包的胖子实在是有心无力。只好让鼎羽甩下根登山绳，连拉带拽的把这位胖爷请上去，到了“鼻孔”口。 俩人站在洞口向上打量，这个洞口有五六米高，已经被山上面的滚落的石头堵住了一多半，胖子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还好咱俩没从这边出溜下来，要是从这洞口上面掉下来，不死也残。” 鼎羽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俩头灯，扔给胖子一个，自己带上一个，手里拿着矿灯，跟胖子一前一后，往山洞里走去。 外面太阳晒得滋滋冒油，站在山洞口都感觉不到异常。往里面走不多远有一股轻微的阴风吹过，一下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胖子打了个激灵，问鼎羽道： “我说前面那位爷，这情况有点不对啊，咱冒冒失失钻恶魔的鼻孔，一会儿不得看见恶魔的脑浆子？” 第81章 走进死胡同 “滚犊子，没情况，别特么瞎咧咧！” 鼎羽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也缺乏底气。 随着鼎羽手的移动，矿灯发出的雪白光柱也在四处移动。 俩人战战兢兢的往前走了有十几步，发现前方的洞穴转弯了，转了一个“s”型的弯以后，里面豁然开朗，空间应该是大了不少。 “胖子，完犊子了，咱俩没准真进了恶魔脑袋壳里了。”鼎羽为了缓和气氛，开始跟祁胖子贫嘴。 “我擦，您老行行好，荒郊野地的钻黑漆漆的山洞，能说点热乎的么？越说我特么越冷，你没感觉一直有股小阴风呼呼的吹？” “还真没有，你丫那么厚的皮，感觉还挺灵敏，还感觉到小阴风。一会儿出去让你在外面吹上三天小阳风，一下你就热乎了。” 俩人贫嘴的功夫，似乎前面已经到了尽头。鼎羽停下脚步，用矿灯四处照着观察才发现，四面都是完完整整的巨大石壁。 胖子一看进了死胡同，顿时胆气也足了，抢过鼎羽手里的矿灯，四处开始查看。 没一会儿，俩人就确认了，这个洞的确是个死胡同。只有十几二十米的深度，里面没有任何通路，四壁也没有一点塌方堵住的迹象，完完全全就是个原生石窟。由于洞口处“s”型弯的影响阳光无法直射进来，所以整个洞穴漆黑漆黑的。 不死心的鼎羽又回到洞口，沿着一侧的石壁一点点的摸索检查了一圈，连洞穴的地面和散落遍地的碎石也仔细检查过后，终于彻底死心，确认了这是个没有任何分支通路的死洞。 俩人进进出出，在洞里一直待到矿灯的光线开始变暗，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胖子看见外面天色已经发黑，对鼎羽说道： “哥们，差不多得了，就这么个破洞，钻进钻出都一整天了。石头没少翻腾，啥也没发现，现在赶回营地正好来得及吃晚饭。” 无奈的鼎羽只好顺应了胖子的强烈要求。 俩人从洞里出来，绕过小山头，从另外一边灰头土脸的返回营地。别看胖子嚷嚷着累屁了，可是还不忘了又爬回山顶，把自己的锅碗瓢盆和啤酒牛肉拿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祁胖子提起今天的经历，李沐辰拍脑门说道： “我的天，忘了告诉你们了，山那边确实有个山洞。不过是个死胡同，里面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当年搜救队把那山洞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鼎羽听了，用带着点警告意味的语气对李沐辰说道： “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忘记告诉我一些事情，今晚你再好好想想，你父亲失踪的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你又不小心忘记告诉我的。” “早点休息，明天再聊！” 鼎羽冲罗莉点了点头，跟祁胖子一起下了房车，回到大g上过夜。 …… 第二天早起，李沐辰依旧活泼的和鼎羽打招呼问好，丝毫没有因为昨天鼎羽的警告而尴尬。鼎羽也没办法再逼她说点什么，只能整理好背包，跟祁胖子一起出发，按照昨天计划的线路开始探索。 其实鼎羽自己心里清楚，当年李大力失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近百人的队伍在附近就差挖地三尺了，都没找到人。自己跟祁胖子走马观花一般的转悠，一无所获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鼎羽还是忍不住强迫自己动起来，他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只要在这附近一定会发现一些别人没注意到的线索。 一边跟祁胖子徒步搜索附近，鼎羽一边在追寻着心里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声音。 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忽略了的呢？让自己的潜意识一直发出声音提醒自己。 时间就在不停地出发、搜索、思考、返回，第二天继续重复这个过程。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 可苦了祁胖子，每天天不亮就跟鼎羽出发，一直到天黑才回营。 鼎羽采用的是以小山为中心的“螺旋搜索法”，用祁胖子的话说就是，围着这座小山头玩命转圈。 后面连录完节目的罗莉和李沐辰也间或着参与了搜索，一星期下来不知道围着这座小山转了多少圈，而且越转越远。 第八天祁胖子终于忍不住了，在路上问鼎羽： “祖宗，咱别转了行不？这都围着小山头转多少圈了，方圆七八公里都让咱哥们转悠的差不多了。你丫连特么找的是啥都不知道，就是天天跟驴一样围着小山转磨，哥们鞋底都磨偏了。” 鼎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找了个大石头，拉着胖子坐下，用极快的语速解释道： “我是这么考虑的，李沐辰她爹李大力失踪的时候，这附近都找遍了，活没见人死没见尸。你说他到底哪儿去了？” “如果排除了他自己偷偷跑了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他遇难死了？可是即使人死了也会有尸体对不对？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了那么久没找到呢？” “结合当年李建国是从这附近回到地面的，那么我觉得这附近方圆10公里范围内，一定会有个洞。” 胖子一脸懵逼的问：“李建国是谁？” “李神经，李大胆。” “我擦，这回知道了，最近转圈转懵了，您继续说！” “你丫什么记性啊，名字记不住，外号倒是记得听清楚。李建国，不对，李神经当年有可能在这附近出现，他总不能是从砂石地里向上挖了个洞爬出来的，他肯定是从某个地方的天然山洞回到地面的。” “李大力也是在这附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把两件事关联起来以后，你说李大力是不是有可能进了当年李神经逃出来的洞穴里呢？然后因为未知原因遇难了，所以尸体一直没有被搜索队发现。” “我一直在找沙丘，石丘或者天坑这类比较特殊的地貌，想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能找到通往地下的洞穴。当然了，这个可能存在的洞穴一定很隐秘，不然早让人找到了。” 胖子打断鼎羽，接着话茬往下说： “得得得，咱先不讨论你把李大力和李神经这爷俩遇到的事情强行关联在一起对不对。我就假定你说的对，这尼玛，想在将近100平方公里的地方，找一个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大小，还特么有可能很隐秘的洞？这不是扯淡么，你还敢再坑点不？” “另外，你现在的依据就是李神经当年可能是在这附近出现的，而李大力又是在附近失踪的，所以你认为这两个事情是有关联的，对吧？” “你想没想过，这两件事万一要是没关联呢？” 第82章 一锅牛肉汤 祁胖子一通话虽然把鼎羽说的哑口无言，可是也把他那永不服输的性子惹了起来，于是鼎羽的脑子下意识的开始高速运转。 如果两件事没有关联，事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李神经在“天坑”里受伤，伤了脑子，糊里糊涂的走路到30公里外的大格勒乡。 李大力带队玩穿越，到了这里因为某种原因跟队友起了争执，被残害掩埋之后，全车队的人一起说谎，制造了李大力失踪的假象？ 这样解释似乎也能说的通。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线索被自己忽略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呢？鼎羽挠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的手从耳朵眼伸进去，抠抠自己的脑子。 胖子看鼎羽有点抓心挠肺的感觉，宽慰他道： “行了行了，别揪了，你那几根毛，再揪就成地中海了。咱就当做按照山叔的指示，来青海旅游了一趟行了吧？” 胖子一句“山叔的指示”提醒了他，鼎羽顿时有了茅塞顿开感觉。 原来被自己忽略掉的是老不靠谱的指示。 老家伙让自己来这里，很明显的目标就是“天坑”，老家伙一定是知道“天坑”里有什么东西，或者会遇到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让自己三个人按规定时间来到格尔木。至于老家伙是怎么知道“天坑”有问题的，暂时还不知道。 自己到了格尔木以后，虽然没来得及去“天坑”探索，可是李神经却下过“天坑”。可以肯定的是李神经一定是在“天坑”有过什么奇怪经历。 那他会不会把这些经历，甚至是自己逃出升天的地点告诉自己的亲儿子李大力呢？李神经逃出“天坑”以后不是失忆了吗？难道他是装的？还是后来慢慢恢复记忆了？ 还有个问题，假设李神经告诉了李大力当年在“天坑”里的经历和逃出生天的地点，李大力为什么会选在带队穿越的时候去查看呢？自己偷偷的去探查不是更好？难道为了留下线索，万一自己遇难好有人搭救？可是车队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想救也救不了啊？ 最后一个问题，李神经当年在“天坑”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什么事情或者东西值得他历尽辛苦侥幸脱身，他儿子又继续往坑里跳？ 而且这些事情李沐辰知道么？如果要是知道，那她为什么要隐瞒？如果不知道，她跟着到这里是单纯为了拍个网红视频，顺道故地重游一下？还有其他什么目的么？ 越思索脑子里的问号越多，不得不停下思考，鼎羽才发现自己已经倚着石头半躺在地上，头顶上有个用帐篷布歪歪扭扭的支起来的遮阳棚。 胖子蹲在旁边用酒精炉烧了一锅牛肉汤。锅里的牛肉干撕得碎碎的，已经熬成了糊状，冒着阵阵香气。 鼎羽的胸口一下子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见鼎羽醒过来，胖子满头大汗的端着小锅过来递给鼎羽： “赶紧的，用脑过度消耗太大，喝口肉汤补补。我看你脑子都冒烟了，生怕cpu过载，搭了个凉棚。” 接过胖子递来的肉汤，鼎羽哽咽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了兄弟！” “滚一边去，哥们啥都搞就是不搞g。咋样？脑子都冒烟了，换来啥成果没有？别特么白瞎了爷辛苦熬的这锅肉汤。” 鼎羽回过神来给胖子讲了讲自己刚才的思路，胖子听完了愣了一阵道： “你要是这么分析，那这两件事儿凑一起可就真说的通了，李沐辰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说不清楚，不过你最后想不通的，老子刚脱身儿子又陷进去，这个问题我自我感觉能蒙出个原因来。” 看着鼎羽询问的眼神，胖子也不故作姿态了，接着道： “肯定是利益啊，你想想，除了利益，还有啥事情能让这爷俩前仆后继的往坑里跳？要是我，亲娘老子掉坑里也得琢磨一下，然后量力而行。” “我觉着，只有巨大的利益，才能让人这么疯狂。不过青海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能有什么利益？难不成‘天坑’下面有个上古大墓？这爷俩明面上是向导，暗地里是‘倒斗’的？不知是属于哪一派的高手。” 鼎羽：“……” 刚才一锅牛肉汤的感动刹那间被破坏殆尽，鼎羽实在忍无可忍，顺手就给了胖子后脑勺一巴掌。 “你丫这脑洞开的挺大啊，‘倒斗’？你咋不说天坑里有个外星飞碟？” 胖子居然没介意鼎羽的一巴掌，反而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壳子，点头道： “嗯，嗯，你这个分析也是有可能的，好多报道都说，飞碟坠毁会砸出个天坑。没准这个天坑就是飞碟砸出来的。” 话说了半截，看鼎羽又把手抬了起来，而且瞄准了自己的后脑勺，胖子编不下去了，紧忙捂住后脑勺，往旁边挪了几步。 “别动不动就扇人，那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鼎羽从胖子手里把抽了一半的烟抢了过来，吸了一口说道： “我认为你说得很对，分析了半天，我却把‘利益’这么重要的一个关键点给忽略了。” “咱们且不论“天坑”地下到底有什么，古墓也好，外星飞船也好，终归是能够给李大力带来利益的东西。而且还得是十分巨大的利益，远远超过以身涉险的付出，他才会有这样古怪的行动。” “虽然咱们想通了这一切，而且我有八成把握咱的推断是正确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等于又回到了起点，还是要找到李神经当年脱困的洞口才行。” “算了，不瞎转悠了，先回营地吧。” 俩人狼狈不堪的回到了营地，鼎羽把其余三个人集合在一起，大家一起商量，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毕竟这次出来准备的物资也消耗过半，最多再坚持5天，就弹尽粮绝了。 以李沐辰为主角的视频段子在罗莉亲自操刀下也拍的差不多了。其实早三天前李沐辰就跟罗莉商量着要俩人先回去，留下房车给胖子和鼎羽。 罗莉不想搭理这个作妖女，可是又不得不应付着，告诉她没鼎羽带路，没有车跟着组队走，自己单车回去，路上十有八九会出事。在无人区万一要是出事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吓得李沐辰再也不提自己开车先走的事儿了。 听了大家的建议，鼎羽决定休整两天，恢复一下体力，三天后出发返程。 第83章 准备撤退了 胖子郁闷的坐在房车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吐槽道： “大老远跑青海来，前前后后浪费了小一个月，这趟算是白特么折腾了，一点收获都没有。” 罗莉听胖子当着李沐辰的面又要说漏嘴，紧忙打断他： “你就瞎哔哔吧，怎么能没收获呢？虽然辛苦点儿，但是李沐辰的视频不是拍完了？还是我亲自操刀剪辑出来的，回头发出去绝对爆。” “你要真觉得无聊，跟羽哥一起去附近转转，再替羽哥拍点寻幽探异的段子回来，回头我做成一个系列的视频。也不枉咱辛苦这一个月时间。” 无奈的胖子让罗莉一通挤兑，摇着头低声嘟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收拾好拍摄装备跟鼎羽一起出了房车。 这俩货一人叼着一根烟并排站在“恶魔的鼻子”下面嘘嘘，胖子还自顾自的说： “走之前哥们非得围着小山头尿一圈解解恨。” “滚犊子，你丫属狗的？划地盘呢？尿就完了，瞎特么甩啥。” 鼎羽后退两步一边抖着脚上被胖子甩过来的“水”，一边抬头仰望着山顶。 “罗莉说得对，一会儿你得给我也拍上几段视频。我估计咱们这辈子是不太可能再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好歹留几段影像也算是个纪念。” “一会儿我着重介绍一下这座奇葩山，还有那个恶魔鼻子会喷毒气的背景故事。你把运动相机和无线麦都带好了，咱们从下面往上爬，一边爬一边拍。完事儿下午再去那邪门山洞里拍一段。” …… 上午就在忙碌的拍摄过程中度过，祁胖子似乎又找到了上次去琼岛时候的拍摄感觉。一路插科打诨，有说有笑、玩玩闹闹的完成了拍摄。 回到营地坐在房车上欣赏着自己的大作，跟旁边抻着脖子看的罗莉小声说： “你瞅瞅，这才叫拍摄呢，看我跟羽哥这配合牛x不？没有剧本，没有策划，统统临场发挥。多真实，多有代入感。” 说完又偷偷指了指远处收拾大g的李沐辰，道： “那位女神，就特么会挺胸、撅屁股、扭腰这一个动作。口红抹的挺好看，一张嘴全完蛋。你拍她的时候郁闷不？” 罗莉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 “一句完整台词都念不利索，好多字还不认识，非说我写了错别字。五十个字的一段话，愣是能拍两个小时。我都有点奇怪，她是怎么考上西北大学的，还高材生呢！回头有空得仔细查查她的老底。” 鼎羽收拾完装备，把该充电的设备都充好电，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大背包拎在手里招呼胖子。 “胖子，多拿几个矿灯补光用，还有我晚上钓鱼用的那大号激光炮也带上，那玩意持续工作能维持2000流明的亮度。咱现在去山洞里拍一段，里面黑漆漆的亮度低了拍不清楚。” 跟罗莉和李沐辰打了声招呼，两个人扛着设备提着户外电源向山后那个“恶魔的鼻孔”走去。 还是鼎羽走在前面，从碎石堆的侧面爬到洞口。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分三次才把一堆装备运到山洞里。 祁胖子一屁股坐在便携电源上，喘着粗气对鼎羽说： “真怀疑你个孙子是不是成心折腾胖爷，拍个山洞么，用得着带这么多装备吗？直接手机拍就完了，让观众更有代入感。” “冲这句话就能看出你丫是赝品摄影师。你是没半夜拍过视频，夜拍要是补光不够，就光看我这张老脸了，岩洞里面的情景什么也看不到。” 懒得跟胖子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解释，鼎羽转身进了山洞，胖子见状跟着鼎羽一起把洞口的设备又挪到山洞里面，再次回到了山洞深处的大空间。 安装好设备，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以后，黑漆漆的山洞瞬间亮如白昼。四面岩壁在强光的照射下发出了星星点点的反光，恍如仙境一般。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似乎随处可见的岩洞能变成这样。 愣了一会儿，鼎羽率先回过神，走到岩壁边上用手摩挲着，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 “这应该是含有石英的花岗岩，星星点点的反光是石英微粒的反光。可能这里的花岗岩石英含量比较高？所以才会有这种景象？” 鼎羽越说越含糊，其实他那点儿半吊子地质学知识还是看电视上学来的。而祁胖子那就更别提了，他连花岗岩是什么样都分不清。 “别愣神了，赶紧开整吧？这些灯用最大亮度可工作不了多久。” 说完鼎羽站在镜头前，准备介绍这个美丽的岩洞和岩洞背后的故事。还没开口说话，站在三脚架后面的胖子就举手示意： “哥，咱商量个事儿呗？你看这地方这么炫酷，是不是应当配上一个更炫酷的主播呢？” 鼎羽一听就明白胖子那点儿小心思，拿出墨镜戴上，摆了个poss逗他道： “我不炫酷么？这岩洞里还有比我更炫酷的人么？” “别，别这么说，您这炫酷是光天化日下的炫酷，哥们我的炫酷是‘见不得人’的炫酷。这黑漆漆的洞里正好匹配哥们‘见不得人’的属性。” “您也给小的个机会，让小的偶尔也出一下镜。” 鼎羽一看胖子自己下贱的都“见不得人”了，就顺势答应了他，还不忘了讹他一星期的大餐。 让出位置让胖子站在镜头前，鼎羽在胖子的介绍声中，镜头追着胖子开始拍摄洞里的景象。胖子是那种典型的人来疯，越拍越有感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没完没了。好好一个关于岩洞恶魔的故事，愣是让他扯到了“上古神战”。 “所以，据我多年研究考证，女娲跟伏羲这两口子后来生了个娃……” “哎，哎，那摄影师，说你呢！你发什么愣呢？镜头要对准主播知道不？拍空气呢？” 正口沫横飞的时候，鼎羽没了动静，而且镜头斜向上对着洞顶不再跟着移动。胖子不乐意了，走过去正要教育鼎羽几句，到了近前发现鼎羽呆呆的看着相机的屏幕。 “瞅啥呢，还这么认真！” 顾不上跟胖子贫嘴，鼎羽伸手指着屏幕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你看这里！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第84章 洞顶有个洞 “我告诉你，你丫别拿我打岔啊，我生气起来很凶残的喔！来，让大爷看看有毛的不一样！” 凑过去伸头一看，胖子也有点眼直。屏幕上显示洞顶斜上方有一片近似椭圆形的阴影，看似是个洞。 揉了揉眼睛，胖子向着头顶上方的洞顶看去，丝毫没有看出不一样的地方，乱石嶙峋的洞顶肉眼看不出任何异样。 又低头看了看屏幕，还真有一小片阴影。胖子的两眼在屏幕和岩洞顶来回移动了几次以后放弃了，问道： “这是啥情况？那不是一片影子么？怎么屏幕拍出来的和肉眼看见的不一样？” “我也说不好，应该是人眼和电子设备成像的方式不一样，所以拍照或者摄像经常能拍到一些肉眼分辨不出来的情况。”鼎羽解释道。 “你去把灯口冲上，移动一下那最大的射灯。” 举着射灯在下面来回走动，这回连胖子也看出异样了： “那片影子怎么不动呢？” 鼎羽麻利的换上一个长焦镜头，拉近焦距对着洞顶那个奇怪的影子从各个角度拍了不少照片。用平板电脑放大照片仔细研究了一下，鼎羽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指着照片上的一块石头说道： “这不是影子，是岩石上一片很深的颜色。旁边好像是有个洞口，被这块凸起的岩石挡住了。” “咱进洞以后从来没仔细观察过洞顶，即使偶尔看见也会下意识当做那凸起岩石的影子。因为摄像镜头没有大脑，不会出现视觉误差。所以拍出来的跟咱们眼睛看到的不一样。” “刚才我就奇怪，这影子怎么不会随着灯光移动而动，对着镜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压根不是影子。” 胖子抬头看了看那片不是影子的影子问道： “现在那咋办？上去看看？”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恶魔的鼻子上有个恶魔的鼻孔，恶魔的鼻孔里还有个洞？鼻毛洞？” 鼎羽琢磨了一下，说道： “再怎样也得上去看看，好容易有点发现。” “你不觉得很巧合吗？咱们分析了那么久，又围着这座小山方圆将近10公里找了七八天，就为了找一个可能存在的隐蔽的洞口。恰恰忽略了这个第一天就发现的山洞，这个藏在洞顶的洞口又这么隐蔽，完全符合我所分析的一切条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思维死角？” 听了鼎羽的话，胖子疑惑的问： “不对啊，这个洞当初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来探索过，难道就没人能发现洞顶上面有个通路？” 鼎羽把手上的平板搁在一边，无奈的解释道： “应该是所有人都没发现才对，你想想，但凡进洞搜索的人，是不是跟咱俩第一次来一样？拿个手电或者头灯就进来了？” “聚光的灯即使光亮再强，照射范围也是有限的，照出来都是一片片圆圆的光斑，不会有人能够一眼看见整个山洞的全貌。即使有人不小心看见了洞顶那片不一样的岩石，也会下意识当做阴影忽略掉。” “肯定不会有人像咱俩一样，带着便携电源，射灯、矿灯、头灯各种灯把这个洞穴照的灯火辉煌的，这是其一。” “其二，这小山头本来就不高，再细心地人也很难考虑到有个通道是在头顶上。就像家里住的楼房，你会怀疑房顶上另有空间么？你肯定会以为房顶是楼板，上面是楼上的住户。实际有些高层住宅，特定楼层之间会有很大的空间。” “所以进来搜索的人，一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岩壁和地面去搜索，下意识的忽略洞顶，这是人的惯性思维。” 胖子听不下去鼎羽的说教了，问道： “说了半天不是白说么？还得想办法上去是不是？” “先回去，我车顶上有个多功能合金梯，打开的话应该有三米左右。不够高再想其他办法。电源也快没电了，今天先回去，充好电明天再带着装备过来。” 拎上便携电源，揣着存有视频、照片的平板，俩人急匆匆的返回营地。 还没到营地，胖子就大呼小叫的喊上了：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美女们赶紧出来迎驾了！” 罗莉从房车里跳了下来，拦在胖子前面问道： “什么好消息？你踩狗屎了？” 看胖子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李沐辰也来到旁边一脸期待的等着胖子宣布好消息。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在后面的山洞里，发现一个山洞。” “有个洞？没了？这算啥消息？”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鼎羽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经过我们分析，认为当年李沐辰的爸爸很可能是在这里失踪的，有大概率他是进了这个新发现的很隐蔽的山洞，所以大家搜索了那么久没都没有找到。” “当然了，这都是推断，到底什么情况还需要进洞一探才知道。” 罗莉一听就明白，十有八九鼎羽他们两个发现了当年李神经逃出升天的洞穴了。李沐辰还是一脸迷茫的看着胖子，见胖子没啥反应，又看向鼎羽。 鼎羽只好上来圆场，跟李沐辰解释道： “你父亲当年在附近失踪，我认为很可能是失陷在某个隐蔽的洞窟里，所以一直没有被找到。刚才我们偶然发现，山后的山洞顶部有个特别隐蔽的洞穴，就推测你父亲当年有没有可能是进到这个洞穴里失陷了。” 解释完以后，也不管李沐辰信不信。几人回到了房车，拿着鼎羽拍摄回来的视频和照片放在电脑上研究。 经过罗莉在电脑上调整对比度和饱和度，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山洞顶部的确是一片颜色很深的岩石，上面有个直径不到一米的不规则洞口。 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原因，还是拍摄原因，完全看不到洞口里面的情况。不过能确定的是这个洞口应该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呈三十度左右斜向上延伸的。 胖子端着双臂靠在沙发上问鼎羽： “明天一早咱们直接搬着梯子过去？不进去看看，在这里干坐着看视频没啥意义啊。” “怎么就没意义了，看我的！”罗莉打断了胖子的话，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指，坐在电脑前。 一坐在电脑前，罗莉的气势瞬间改变，就像变了一个人，手起刀落。噼里啪啦用了不到半小时时间，完成了整个山体的粗略建模，并且根据鼎羽他们拍回来的视频，把山洞的位置，还有山洞顶上发现的通道都标示了出来。 祁胖子在后面看的目不转睛，嘴里的香烟烧到头都不知道，任由烟灰掉在自己的裤子上。 第85章 费老鼻子劲 罗莉用手指点着建好的模型说道： “这座山体我大致观察了一下，最高处有只有25米，最低处有18米。长度不超过70米，宽度大约20米。说好听点是山，其实就是块空心大石头。从这个角度看是个不规则的梯形，“恶魔的鼻孔”处于这个位置。” “根据你们拍摄回来的视频计算，这个山洞45米深，入口处是一条10.5米的‘s’型通道，过了这段‘s’型通道以后，里面呈喇叭口形状扩大，连接着一个椭圆形的空间，洞内最高的地方离地面有15米，最低的地方3.5米。这形状还真像鼻子里的鼻腔。” “你们发现洞顶的入口在最深处的洞顶，离地面的高度8.3米。这个入口斜向上方大约25度延伸，如果说这个通道是笔直延伸的，那么距离山体表面不超过6米。” “因为我没实际进洞看过，这些数据可能会有误差，但不会超过10%。” “好了，我说完了！” 一时间房车里静悄悄的，所有人似乎都被镇住了，没好意思发出声音。 跟罗莉在一起时间长了，大家都被她卡哇伊的外表给迷惑，慢慢忽略她是个超智商少女的事实。 李沐辰激动地搂住罗莉的脖子，兴奋地道： “我的天，没想到罗莉妹妹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罗莉轻轻地推开李沐辰回，羞涩的答道： “这没什么，我上学就是学这个的。” 鼎羽拿起平板仔细研究着罗莉建的山体模型，过了一会儿说道： “从这个模型看，我觉得山洞顶上的通路绝对不会是斜向上的，按照罗莉的计算，往上面六七米就应该穿出山体了。这座山咱们都爬过，山顶到山脚一眼能望到头，并没有很突兀的出现个空洞。” “所以这个通道应该是在某个地方折向下延伸了。我估计应该是这个位置，而且大概是向着霍布逊盐滩那边的方向。具体情况不好判断，只能等明天想办法进去以后再定夺。” 鼎羽一边在罗莉的模型上填注标示，一边把洞顶通道的方向做了修改。 “洞顶如果要是离地面有8米多高的话，我们需要准备好登山绳、合金梯……” …… “尼玛，死胖子，扶稳了别晃悠行不？” 不知道一直在黑暗中阴沉了多少年的山洞，现在灯火通明。 一个合金梯树立在洞穴坑洼的地面上，即使下面梯子脚用不少大石头压住，依然颤巍巍的晃动。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人在左右两边用力的顶着梯子，梯子顶端叠罗汉一样站着两个人。 “哥们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是你这破梯子不稳当。” 站在梯子顶上的鼎羽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憋得脸红脖子粗： “罗莉，行不行？再扔两把扔不上去就下来吧！哥实在顶不住了！” 只见罗莉骑在鼎羽的肩膀上，手里的登山绳上绑了个冰镐，尝试着把冰镐扔进头顶的洞穴里。 “哎哟我去！” 在鼎羽的吼声中，连梯子带人一起倒了下来。还好鼎羽身手不错，落地的时候翻滚了一圈缓冲，虽然被满地的碎石头硌的后腰生疼，但是没受什么伤。 合金梯已经断裂倒在一边，好巧不巧的压在胖子身上。李沐辰则是逃得远远的，看样子一点伤都没受。 紧忙把断裂的合金梯子搬开，扶起祁胖子。 这时候鼎羽才想起来，罗莉呢？抬头一看，我了个乖乖。小萝莉闭着眼睛，俩手死死地抓着登山绳，晃晃悠悠的挂在半空中。看样子是最后一次尝试成功的把冰镐扔进洞里挂牢了。 胖子和鼎羽自觉地在下面搭了个肉垫，招呼罗莉松手，顺着登山绳出溜下来。罗莉一直到自己脚丫子平安落地才睁开眼睛。 刚才那一下，吓得她已经满眼泪水，眼睛紧闭又不敢睁开，落地后泪水才哗哗的流出来。扑到鼎羽怀里，抽噎了半天。 胖子在旁边插不上手，只好口花花的逗罗莉： “行啦，你俩差不多得了，要抱抱找个没人的地方成么？在这阴森森的山洞里有点不合适吧？” 罗莉被胖子一句话说的连脖子都羞红了，还好洞里光线不好，大家都看不出来。 “混蛋，谁让你在下面不扶稳了，可吓死我了！”罗莉从鼎羽怀里跳出来，跺着脚骂道。 胖子连忙辩解道：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倒是想扛着李妹妹上去呢，你俩在下面能扶住梯子不？再说了，就哥们这吨位，没爬到顶这破梯子就得完蛋。” “你也别欺负哥们书读得少数学不好，咱们四个人最合适的就是让李妹妹扛着你上去，要不你扛着李妹妹也行。你俩能成么？能成么？” “不搭梯子让你站上去扔，你能扔那么高？能有那准头？” 李沐辰被胖子说的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胖子看见连李沐辰也给牵扯进来了，摇了摇手示意道： “没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们贫嘴习惯了。” 鼎羽检查了一下挂牢的登山绳，脑子里又开始算计。 “我看这样吧，我跟胖子进去看看，李沐辰和罗莉留在这里做后备支援。万一要是有什么问题，也不会都陷在里面。” 鼎羽还没安排好，李沐辰就不愿意了，跳着脚的提高了声调要求道： “那不行，我爸爸很可能是在洞里失陷的，我必须进去。而且这也算是咱们协议里的一部分，不能单独把我跟罗莉扔在这里。” 胖子一看气氛尴尬，而且罗莉也眼巴巴的瞅着鼎羽，连忙打圆场道： “鼎爷，您看实在不行想办法都进去看看，不是还得拍视频么？大家都带上运动相机。万一要是有危险，让她们两个女孩撤回来也来得及。” 现在明显是三比一的节奏，鼎羽只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可让鼎羽想不到的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这个决定后悔万分。 既然决定了都进洞，鼎羽就指挥胖子把断裂的合金梯子拆了，横杆都取出来，用两条登山绳绑了个绳梯，卷起来背在背后。目测了一下山洞口的宽度，又从地上捡了根长度适中的合金杆别在腰里。三下五除二，轻松地顺着罗莉挂好的登山绳爬进了洞口。 爬进洞口的鼎羽借着头灯略微检查了一下周围，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宽敞的多，而且并没有预计的倾斜度高，只是稍微有些向上的坡度。 “爷，上面啥情况？没事儿吧？” 第86章 李大力死了 顾不上仔细检查周围情况，就听见胖子在下面喊叫。 鼎羽只好回到洞口，把合金杆卡在洞口两侧，试了试牢固程度，把绳梯绑在合金杆上面缓缓地放了下去。 李沐辰第一个从绳梯上爬进洞里，鼎羽给她让开位置以后，继续探头向下看着罗莉往上爬。 胖子是最后一个。胖子爬上来之前，鼎羽让胖子把移动电源和装着探洞装备的登山包分别绑在登山绳上拽了上来。 好容易等胖子爬上来后，鼎羽回头一看，只有罗莉在他身边，靠着岩壁好奇的四处打量，而李沐辰不见了踪影。 “李沐辰呢？” “李姐姐说上前面替咱们探探路，往前去了。” “我日的！脑子有泡吧！”鼎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什么也没拿，戴个头灯就敢往里闯。胖子，别磨蹭了，赶紧的，回头人丢了真芭比q了。” 三个人背好装备，也顾不得拿那个死沉死沉的移动电源，急急忙忙顺着通道往前追。 这个岩洞还真像鼎羽估计的一样，斜向上走了不多远就开始折向下，越往里面走越宽敞，三个人紧赶慢赶，向下前行了将近一小时后，前面豁然开朗。 这时候已经看见了李沐辰的身影和头上若隐若现的头灯，似乎站在原地愣神。 三个人赶到跟前才发现，李沐辰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边上，从岩石边往下看黑乎乎的隐约看见有什么东西。 听见身后急匆匆赶来的三人发出的动静，李沐辰回过头。三盏头灯齐齐照射在她的脸上，只见她满脸的泪水把眼影冲的七零八落，在脸上形成一幅可笑又怪异的油画。 祁胖子到嘴边的脏话一下骂不出口了，张嘴反而变成了安慰的话语： “哎，这是怎么了？别哭啊！哥们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美女哭，一哭就不好看了。” 李沐辰似乎没看见三盏强光头灯一般，回过头双眼无神直直的望向岩石下方，哽咽道： “我找到爸爸了！” 鼎羽来到岩石边把矿灯光线聚拢，顺着李沐辰的眼光朝下望去。大约30米深的岩石下方有一具尸骨，旁边一个登山包和一卷散落在地的绳索。这时候鼎羽才注意到，李沐辰脚边一个凸起的石头上绑着一根断掉的绳索。 很明显，下面那具尸体是从这里索降下去的，上来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绳索断掉而坠亡的。 “你怎么知道下面是你爸爸的？” “那个包，那包橙黄相间的包是我爸爸出发前带走的，他说过在无人区最好带这种颜色鲜艳比较显眼的包。” 既然确定了下面就是当年失踪的李大力，鼎羽的脑袋瓜因为迷惑而又开始高速运转。 李大力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那个隐秘的洞穴一般人是真发现不了，除非事先知道有这么个洞。难道是李神经告诉他的？ 那他进洞以后为什么没留下线索？自己四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山洞里爬到洞顶的洞穴，李大力是怎么上来的？用同样的方法上来的？上来以后为什么要收走绳索？是绳子不够用了？还是不想留下线索给别人？ 他为什么要偷偷跑到这个洞里来？难道真像胖子说的，这里有什么宝贝？可是这洞里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啊。 李神经当年真的是从这里出去的吗？李大力带齐了装备都摔死在这里，李神经什么都没有，他是怎么从30多米的下面上来的？ “大哥，您老又嘀咕啥呢？该怎么办给个准话行不？”胖子打断了鼎羽的思索。 “你辛苦点，回去一趟把电源搬过来，咱先把探照灯装起来，看看四周情况再说。” 等胖子气喘吁吁地拎着移动电源回到岩石上，在罗莉的帮助下，装好了“激光炮”，打开探照灯才算看清楚四个人所处的位置。 这里是地下的一个不规则溶洞，大致呈葫芦形。 四个人所站的出口位置是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正好位于“葫芦”最窄的位置。下面三十多米的地方能看见平坦的洞底布满嶙峋的碎石和李大力的尸体。洞顶上方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岩石会吸收光线，几乎是一片漆黑，依稀能看见有不少石柱倒着悬垂下来。 有了强光，李大力的尸体看的更清楚了，看尸体的姿势，应该是掉落摔死的。李沐辰这时候没了动静，只是呆呆的坐在岩石边缘，双腿从岩石边伸了出去耷拉到半空。 鼎羽十分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父亲失踪多年，没找到尸首的时候总会抱着一丝幻想。现在突然发现了尸首，那仅有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祁胖子担心她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一直蹲在李沐辰身后小声劝慰着她。 鼎羽借着灯光研究洞穴结构和下去的路线，罗莉正在对着平板不停地完善山洞的模型。等罗莉完成了建模以后。侧头看了一眼呆坐着的李沐辰，鼎羽开口说道： “我准备下去看看，顺便帮你收拾好你父亲的尸骨，建议你就别下去了，这个高度太危险。” 李沐辰拒绝了鼎羽，语气坚决的大声说道： “不，我必须下去！哪怕下去上不来，哪怕摔死在下面，我也要下去！” 话音还没落，身后的岩洞出口上方开始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滚落碎石。 一阵碎石过后，胖子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走过去看了一眼，洞口并没有被碎石堵上，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太阳的，怎么还塌方了。祖宗们，都小点儿声成么？这要是塌下来，有一个算一个全得完蛋。” 鼎羽举着射灯对着山壁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目前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洞口上面这石头我看着有点危，一定得小点声，葫芦洞拢音，如果刚才声音再大点儿，保不齐真塌下来了。” “要我说，咱撤吧？这是脑袋别裤腰带上了，别下去玩命了呗？”胖子建议道。 李沐辰听了又出声反对，不过这次没敢大声说话： “你们走吧，不管多危险，我也要下去。” 早就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鼎羽只好无奈的冲胖子摇了摇头。不用问，还是四个人一起下去。 胖子一边收拾绳索，一边嘀咕： “得，一起下去，回头一起坑在底下，乐子就大了！” 第87章 收敛李大力 还好当初在德令哈做出发准备的时候，祁胖子嫌量尺麻烦，顺手把人家店里的所有登山绳包圆了。 绳索长度倒是足够，可是四个人都没有索降的经验，甚至连缓降器和各种登山扣都用不明白。 但是毕竟四个人当中的三个人智商都不低，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稍微摸索一下就知道了用法。 说鼎羽他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还是没吃过大亏、不知深浅、神经粗大也好，另外再加上一个心如死灰什么也不在乎的李沐辰。就这样在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开玩笑一般，一个接一个稀里糊涂的就顺着绳索下到了山洞底部。 下到山洞底部的李沐辰哭的梨花带雨的扑倒在父亲的尸体旁边两三米的地方。鼎羽三人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李沐辰尽情发泄。 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触到李大力的尸体，不知道神经大条的祁胖子是什么感觉，反正鼎羽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罗莉更是抓着祁胖子的衣角躲在他身后不敢直视。 站在两三米以外观察李大力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跟海拔和气候有关系，还是和这个山洞里特殊的通风环境有关。李大力的尸体居然没有完全腐烂，出现虫吃鼠咬的那种比较吓人的情况，而是变成了一具干尸。 尸体呈一个古怪的侧卧姿势，腰部几乎是对折，小腿也出现了反向骨折，其中一条大腿骨折处已经刺穿皮肤看到白骨，胳膊断成几节翻折扭曲着，头部因为角度原因看的不是很清楚。 地面没有任何移动或者挣扎的痕迹，大致可以判断李大力坠落后，应该是当场死亡的。 不远处的背包已经碎裂开，四周都是碎石。不知是坠落的时候就掉了，还是坠落后砸到地面滚落到一旁的。 要说起来，现实还真不像电视电影演的那样，主角碰见了遇难的亲人尸骨，趴在上面痛哭流涕。且不说这具风干的尸体造型有多恐怖，就是那个味道也能让人退避三舍。这大概也是李沐辰趴在两三米远的地方哭泣的原因。 尸体的臭味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有生命一样，围绕着尸体缓慢的散发经久不散。闻到过尸臭的人都知道，这种味道它好像不用经过鼻子就能钻到脑仁里，直接刺激你的大脑，让你产生呕吐的欲望。 即使李大力已经成了干尸，但那股味道还是很有杀伤力。又往前走了两步，尸臭的味道越来越浓，鼎羽感觉喉咙开始发痒，腹部横膈肌开始抽搐。连忙咬着牙咽了口口水，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跟在后面的祁胖子可没那么高的觉悟，掉头走了几步弯下腰：“咳咳，呕……” 在祁胖子的带动下，罗莉也捂着嘴直往后退，只有鼎羽还强忍着站在李沐辰旁边。 哭了一会儿发泄够的李沐辰似乎也魂魄归位恢复了嗅觉。闻到了那股味道，加上胖子在后面不远处制造的音效配合。李沐辰爬起来捂住嘴踉踉跄跄退到后面，“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密度都增加了不少，鼎羽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也开始冒酸水，罗莉更是远远地躲到了五米开外。 四个人一起呕了一会儿，鼎羽示意大家先离开这片地方。 几人来到岩壁旁边，罗莉从包里掏出防晒面罩，又给每个面罩上点了几滴风油精，大家带上面罩以后感觉好多了。 鼎羽瞄了一眼李沐辰，她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眼神依旧是呆呆木木的。到了这步，怎么也不能让李大力的尸首就这么搁着，好歹也得帮忙给收敛了。 谁去呢？鼎羽看向祁胖子，发现祁胖子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了1分钟，胖子举手投降，隔着面罩瓮声瓮气的说道： “别看我，我是打死也不过去了，要去你去。这味儿也太特么……”似乎觉得这么说人家的爹不太合适，胖子没继续说下去。 鼎羽看胖子坚决的样子，只好跟李沐辰商量道： “尸体就这么放着不合适，咱们又没能力没装备把尸体带出去，要不原地给李叔叔修个安身之所，你看怎么样？”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即使没有尸臭味，鼎羽也实在提不起胆气，过去翻动李大力那摔得麻花一样的尸体。 李沐辰自己也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实在是没办法处理自己父亲的尸体，就地安葬是最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鼎羽在得到李沐辰许可后，好说歹说拉上了不情不愿的祁胖子，跟着李沐辰回到了尸体旁。 这山洞底什么都没有，就是碎石头多。 三人没有去移动尸体，而是由祁胖子和鼎羽在附近搬些大小适中的石头，一块一块的把李大力的尸体盖住，原地给他垒了个石头坟堆。 修坟的时候，鼎羽鼓起了勇气，从侧面仔细看了一下李大力的头部。干瘪的眼球、摔变形的头骨和少了一半白森森的牙齿吓得他差点扔掉手中的石头。这回彻底绝了鼎羽检查尸体的想法，也让鼎羽明白法医和入殓师这种职业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在鼎羽他俩撅着腚搬石头给李大力修坟的时候，李沐辰蹲在不远处鼓捣着那个破损的背包。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李沐辰背对着大家一边检查那个破包，一边偷偷把散落在四周的石头往自己的背包里塞。 好容易一切都完工，李沐辰把那个破损的背包放在了父亲的坟头，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听不清在嘟哝什么。 鼎羽三人则凑在一起远远地找地方休息，看着李沐辰在自己父亲坟前祭奠。 胖子摘了面罩在自己脖子边上呼扇着问鼎羽： “人家李大美女这回算是如愿了，爹虽然没了，可也算是找到了。” “咱们咋办？费劲巴拉的探过荒，爬过山，钻了洞，埋了人。可这些事儿跟山叔有啥关系？好像跟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山叔不可能为了让咱们费尽心机钻到这么个山洞里埋个死人吧？” 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超出了鼎羽的预计。 李大力是找到了，可是李神经当年是怎么出去的呢？这个山洞到底是不是李神经当年逃出生天的洞？家里那个老不靠谱留下线索让自己历尽艰辛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些问题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第88章 有一道裂缝 鼎羽把自己的疑惑跟胖子和罗莉讲了讲，罗莉说道： “我倒是觉得胖哥说的对，这洞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有巨大的价值，才会让李大力冒生命危险来到这里。最好仔细搜索一下，一来找找看能不能发现李神经是怎么从天坑到达这里的。二来看看是不是能发现一些其他的线索来判断鼎叔叔让咱们到这里探查的缘由。” “只是李沐辰那里不太好说，毕竟咱们打着帮她寻找父亲的旗号来的。人找到了，她的事情就算结束了，再待下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这时候罗莉看到李沐辰向他们走来，闭口不再言语。 李沐辰走到三人前面，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个躬，说道： “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了父亲。实在是万分感谢，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能够答应。” “哎哟，妹子，再客气就过了啊，咱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啥事儿直说，胖哥答应了。”胖子看美女上门，瞎嘚瑟的毛病又犯了。 “是这样，这次的节目和录制的素材我希望能够交给我，就不要放出去了。毕竟涉及到我的家事，我的父亲，我的隐私。至于你们这么辛苦的跑一趟，我会从经济方面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补偿。”说完又给三人鞠了个躬。 “多大点儿事啊，作为总制片，我答应了，一点问题没有。别跟哥提钱，伤感情！” 李沐辰见胖子痛快的答应了，又转头看向鼎羽，相处这么长时间，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个小团队的真正核心人物是鼎羽，死胖子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鼎羽思索了一下，也点了点头，他们这次出来真不是为了拍段子的。为了表示诚意，示意罗莉把摄像机、平板电脑里的存储卡都抠出来交给了李沐辰。 李沐辰拿到手握住拳头紧紧地攥了一下，塞到自己口袋里，再一次鞠躬谢谢鼎羽。 胖子那没遮拦的臭嘴开始哔哔：“行了，行了，你都三鞠躬了。这算啥？遗体告别？” “哎哟，我去！”罗莉的军靴重重的落在胖子的大脚板上。 休息了一阵，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鼎羽看了看时间道： “咱们已经下来10多个小时，下来的时候我只准备了两天的生存物资。周围转悠转悠就必须得上去了。” 祁胖子听说物资不足，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怕了，开始打退堂鼓： “我看也别转悠，直接撤退得了。下来容易上去难，哥们还发愁这么高怎么爬回去呢。” 这时候李沐辰反倒不着急了，提议道： “既然下来了，还有时间，在附近转转吧！一生难得有这么奇特的经历。” 这个洞底算不上大，可根据罗莉的建模看，比一个足球场的面积小不了多少。四个人决定分成两组，沿着洞壁前行，在另一侧汇合。 鼎羽跟罗莉一组，祁胖子和李沐辰一组，以李大力的坟墓一侧的洞壁作为出发地，出发前鼎羽还特地在附近找了个高大的石柱，在上面放置了一盏露营灯，这样离老远就能看见这个集合地点。 深入地下的地洞里鼎羽牵着罗莉的小手，沿着一侧的洞壁慢慢的前行，两人边走边讨论： “羽哥，你说当年李大力离队偷偷跑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真像胖哥说的，这里面有个墓？可能吗？怎么看就是个普通的地下山洞，不像有墓的样子啊。” 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次急匆匆的从燕京赶到格尔木，准备工作几乎没有，罗莉的问话让鼎羽很郁闷，因为他是真不知道答案。只好用自己贫乏的地理知识尝试着给罗莉分析道： “按理说咱们现在处于柴达木盆地中央，这块地方不说古代，就是现在都没发展起来。过去这片地方应该是吐蕃的属地，现在发现的墓葬大部分都集中在都兰县周边，大约是在咱们东边几百公里的地方。” “过去修墓都有一套很系统的说法，虽然我对风水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很少有古人的坟墓是修在地震带上的，大型墓葬群几乎都是发现在地质结构稳定的地方。” “要是坟墓修在地震带上，经过几百上千年被多次地震摧残，早就塌没了。所以我认为古人不大可能跑到几百公里外的无人区，还是地震带上修个墓，人家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方式。有墓葬在这里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实在是太小了。” “说实话，我感觉咱们这次出来太匆忙了，不光是装备准备不足，连知识储备也严重不足，对于柴达木盆地的了解几乎没有。这让我很多时候感觉到特别的无力，毕竟有些东西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跟脑子好不好使，智商高不高没有直接关系。” “要是有足够的地质学知识，这里为什么有个洞，洞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构，有可能有什么危险，都能分析出个大概。可现在，我是脑子空空如也，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咱们三个的探险经验约等于零，完全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能平平安安的找到这里，基本上全靠运气。” 听着鼎羽的解释，罗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城市里的生存规则和无人区完全是两个样子。 城市里，只要你包里有钱，饿了有的吃，渴了有的喝，困了累了怎样也能有个打盹的地方。在无人区，撒泡尿都得小心有没有蝎子蛇，睡觉更是得睁着一只眼。吃喝还得控制，万一要是断水断粮，活不过三天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 “哎，羽哥，前面那地方有个洞？？”鼎羽还没看清，就被罗莉拉着紧跑了两步。 只见洞壁上真的有个洞，确切的说不是洞，应该是一道下宽上窄垂直的裂缝，抬头往上看去，越来越细延伸至灯光不及的黑暗当中。 试了试宽度，以鼎羽的体格，从最宽的地方侧身勉强能挤进去，而罗莉进去则要轻松地多。往里挤了几步鼎羽发现里面有逐渐变窄的趋势，便停下了尝试。 拉着罗莉在裂缝外面向里面观察，这道裂缝很突兀的出现在岩洞石壁上，看裂口的岩石风化程度，应该是新出现的，至于出现了多久不得而知。 站在裂缝口能感觉到有轻微的空气流动，说明里面的深度远远超过目力所及的范围。 第89章 天大的惊喜 鼎羽思量了一下跟罗莉商量道： “暂时先不考虑进去探查的事儿，这裂缝我挤进去都勉强，胖子那大号底座绝对会卡在里面。等汇合了胖子他们俩，要是没有新的发现，进去看看也无妨。” 扔下几根荧光棒，鼎羽和罗莉继续前进，看着远处微弱的灯光闪烁，说明胖子跟李沐辰也在那边前进着。鼎羽打开对讲机，压低了声音说道： “胖子，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过了许久才听见胖子的回音： “我擦，吓死我了，大爷，您出声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成么？这特么的怀里突然冒出声音，吓得你胖爷直接来了个恶狗抢屎。”胖子那洪亮的牢骚声从对讲机里传来。 “能有屁的发现，到处都是石头，走路都特么磕磕绊绊的，下脚前还得先探一探。李沐辰这么一会儿功夫都摔好几次了。” “赶紧的吧，溜一圈差不多就撤，再特么瞎转悠，胖爷只能背着李大美女上路了。”听着像是吐槽，可怎么都感觉胖子有点洋洋得意的味道。 “好吧，我这里有点发现，先汇合了再说！” 鼎羽拉着罗莉加快了脚步，磕磕绊绊的走了一段时间，终于看见胖子自己靠坐在一个黢黑黢黑的巨大岩石下。 “可算是来了，你给我看看这破对讲机咋回事儿？我呼叫你半天怎么没声音了？” 罗莉接过胖子的对讲机检查了一下，一点毛病没有。打开以后里面传来沙沙的响声，她又把自己的对讲机和鼎羽的对讲机都打开发现也出了问题。 鼎羽没顾上理会罗莉一脸莫名其妙的鼓捣对讲机，而是有点焦急的问胖子： “李沐辰呢？怎么又剩下你自己了？” 胖子手里掂着一块石头，翘着二郎腿带着点儿小激动的说道： “没事儿，她带着对讲机呢，就在这石头后面不远。我告诉你，绝壁是重大发现，她在原地等着，我先过来跟你们汇合。” “你看我们发现了啥？” 鼎羽这才看见胖子手里的石头，拳头大小的一颗，大致呈六方柱型，外面沾着一些杂质，灯光照上去发出绿色的反光。 “水晶？”罗莉扫了一眼好奇的问道。 “水晶？水晶哥好意思拿出手？这叫祖母绿，祖母绿原矿知道不？” “滚犊子，还特么嘚瑟呢？对讲机不能用了你不知道？” 胖子这下也琢磨过劲儿了，没敢继续嘚瑟，带着鼎羽和罗莉往所谓的 “大发现”走去，嘴里叨叨着： “我擦，我跟你们说，这回咱发了，就算当不了亿万富翁，当千万富翁妥妥的。山叔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早知道这里遍地是宝石，哥们豁出去不吃不喝，快马加鞭的飞奔过来了。” 三个人绕过那块巨大的黑石头，就能看到李沐辰的头灯发出的光线。依稀能分辨出李沐辰正在对着岩壁敲打着什么。 走到近前鼎羽发现这里的地形跟其他地方略有不同，靠近岩壁的地方，地面十分平整，有点像一个圆圆的平底锅，上面散落着不少的石头。 李沐辰正费力的举着一个尖锐的石块，敲打着岩壁，每敲打下来一块，就往身后的包里装一块。 鼎羽打开自己背着的强光射灯，对着那面岩壁一照。霎时间，整个岩壁变得朦朦胧胧，瞬间被一种七彩光晕笼罩住。岩壁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荧光反射。差不多每平方米都有一个光点，发出五颜六色的反光。 胖子和罗莉已经被这种景象惊呆了，愣愣的站在鼎羽旁边说不出话来。 良久，胖子才一拍脑门： “我去年买了个表，赶紧抠吧？抠一个下来够本，抠俩咱就赚一个。” 这时候李沐辰貌似一点也没有被三个人的到来影响，依然专心致志的抠着岩壁上的宝石。胖子走到李沐辰身边，跟她开玩笑道： “李妹妹，抠了不少吧？给哥哥分点儿成么？” 而李沐辰的反应却有点出乎胖子的预料，反手一把狠狠推开胖子，骂道： “滚一边去，自己去墙上抠，我抠下来的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胖子被李沐辰推了个大马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把推的胖子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文文弱弱的李大美女突然这么暴躁，摔坐在地下都没反应过来。 鼎羽走过去扶起胖子，看着李沐辰略微有些异常的表现，似乎明白了什么，有点生气的问道： “李大美女，你这是几个意思？” 李沐辰好像完全没感觉鼎羽语气不善，指了指旁边： “你们去那边挖，这边都是我的。” 连祁胖子反射弧这么长的家伙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火气蹭一下上来了，过去扒拉李沐辰，骂道： “你丫脑子有泡吧？什么玩意都是你的？让胖爷去捡点你丫抠剩下的？” 倒是身大力不亏，胖子一把拽着李沐辰的背包把她拽了个趔趄。三个人谁也没注意脚下的地面开始发出“咔啦咔啦”的轻微响声。 罗莉蹲在后面不远处捡拾着地上散落的小石块，因为蹲着反而清晰地听到了地面的碎裂声，连忙招呼鼎羽他们： “羽哥、胖哥，别动了，不对劲儿！” 胖子还抓着李沐辰的包在争执： “爷们千辛万苦的带着你丫到这么个地方，你丫倒是抖起来了？这时候跟胖爷抖机灵，不打出你屎算你丫拉的干净。” 鼎羽听到了罗莉的喊声，连忙拉住胖子，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说道： “别特么挣吧了！” 胖子松开已经被拽的滚倒在地上的李沐辰，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鼎羽。只见鼎羽慢慢的蹲下身子，抹了抹地下厚厚的灰尘，露出一片灰白色的鳞状地面。 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话：“云母片岩，鳞片状、波浪状火山岩，常呈薄片形态，强度极低。” 鼎羽立马冷汗就冒出来了，都能感觉到自己后脖子一凉，压低了声音跟胖子和李沐辰说道： “都别动，一动全没命。” 李沐辰根本没拿鼎羽说的话当回事儿，再加上胖子把她拉倒在地，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一骨碌爬了起来，顺手抄起掉在地上的背包，用很不屑的口气对鼎羽说： “吓唬谁呢！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说完抬起脚就往罗莉那边走。 随着李沐辰的脚步，地面的碎裂声越来越大，这回大家都清楚听见了“咔啦咔啦”的响声。李沐辰往前走了几步以后，双腿打颤不敢再动了。 第90章 意外的坠落 鼎羽顾不上跟李沐辰争辩，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况，发现罗莉在最边缘，自己跟胖子在最里面，李沐辰在中间。于是深呼吸了一下，冷静地指挥道： “罗莉，你慢慢的往回退，脚步要轻，动作要小。”罗莉按照鼎羽的指挥慢慢的退到了边缘安全地带。 “李沐辰，你把包轻轻放在地上，别有大动作……”鼎羽刚想要指挥罗莉从包里拿出绳索的时候，李沐辰丝毫没有征兆的有了大动作，拎着包用力几步一窜，就到了边缘。 就在罗莉伸手准备拉住李沐辰的时候，该来的变故终于发生了，地面被李沐辰这几步狠踩碎裂了。 鼎羽感觉脚下一空，瞬间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挥舞起双臂想要抓住什么，还真被他拉住了一些东西。 然后就是一阵翻天覆地和重重的砸落感，一口带着血腥气的唾沫从鼎羽的嘴里喷了出来。这些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手指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勒住，马上就要断掉的感觉。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鼎羽的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摔落在地。等了一会儿，摔蒙圈的脑子开始重新上线，鼎羽嗡鸣的耳朵里隐约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 “别！别动！千万别动！” 鼎羽晃了晃头，声音越来越清晰，眼睛也开始能慢慢地看清东西。喘了一口气又有一股带着血的吐沫呛出喉咙，导致鼎羽一阵咳嗽。 “祖宗，您可别动啊，再咳嗽一声，哥们就交代了。”胖子的声音传来。 略微抬了抬头，鼎羽发现自己的位置很尴尬，自己脸朝下落在岩壁上一个突出不足半米的小平台上，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左手的下面被祁胖子的背包带紧紧缠住，而胖子像一只大蛤蟆一样，紧贴着岩壁用手抓着背包另一边的背带，一点动作都不敢有，只能哼哼唧唧的提醒鼎羽别撒手。 看样子坠落的时候应该是自己不小心捞到了胖子的背包带，也幸亏自己无意识的捞了一把，不然胖子肯定提前达成跟圣母玛利亚约会的愿望。 就在鼎羽发愁怎么把祁胖子弄上来的时候，“啊”一声尖叫，只见一个人影从上方滚落下来。在小平台上擦碰了一下继续向下坠落，就这一下轻微的擦碰，差点把鼎羽也带着一起掉下去。 鼎羽连忙用右手紧紧地扣住石缝，这时候缠着背包的左手感觉猛地一沉，似乎又增加了千斤之力。那一刹那间，鼎羽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完犊子，手指都被连根揪掉了。 低头一看，一盏头灯翻滚着向下落去，一直到消失在视线中都没有发出落到底的撞击声。再看了看胖子，发现胖子的处境更尴尬。一脚踏着岩壁上的一个小小的突出点，一手抓着背包带，另外一只手拉着罗莉的裤脚。 罗莉似乎碰到了头，整个人倒悬在胖子手里没有一点声息，头灯被撞掉了，安全帽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估计是倒挂着的原因，没一会儿罗莉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倒悬着就开始尖叫着挣扎扭动。她这一挣扎不要紧，胖子眼瞅着脑门上就见汗了，手抖的话都说不出来。倒不是因为胖子力量不够，而是因为只抓住罗莉一个裤脚，手出汗了还在往下滑。 鼎羽连忙安慰罗莉： “别！别动！千万别动！”说完鼎羽愣了一下，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鼎羽的声音，罗莉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可就这么倒吊着，一会儿就得大脑充血。更不用说胖子明显已经坚持不住了。 三人这么一个拽一个的挂在深不见底的岩洞边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力的消耗，会越来越危险。 鼎羽记得刚才罗莉的头灯掉落的时候，似乎看见下面有个突出的平台，于是一点点的挪动身子，用头灯往下照射。万幸的是，下面45度角不远处真有个比较大的平台，容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简单跟两个人解释一下，搏一把还有生路，等力气耗光基本就十死无生了。不等两人有反应，鼎羽让胖子先把罗莉抡过去，并且再三提醒罗莉一旦要是落地，务必抓紧了。 胖子小怪兽的体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头上爆着青筋，一咬牙单手开始轻轻地摆动罗莉。罗莉虽然害怕的要命，可愣是乖巧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随着晃动幅度的加大，鼎羽喊道： “松手！” 胖子手一松，罗莉就被荡向了凸起的平台。摔落在平台上的罗莉扎手扎脚的扶稳，自己爬了起来，抬头看向上方的胖子和鼎羽。 看到罗莉安全了，鼎羽的心有一半也落地了。嘱咐胖子抠紧了石壁，鼎羽用右手从自己背包里摸出一把荧光棒，单手在岩壁上压断，冲着罗莉所在的方向扔了过去。五六根荧光棒只有三根落在了平台上被罗莉接到，其余的轻飘飘的向下面深不见底的洞窟落去。 扔荧光棒的动作，让胖子又往下滑了点，现在胖子有三分之二的重量都挂在了背包上，鼎羽已经彻底感觉不到自己的左手。咬着牙对罗莉说道： “罗莉，你把那三根荧光棒贴着平台边缘安全位置摆个三角形。” “胖子，看见罗莉摆的三角形了么？往那个地方跳，我实在是拉不动你了。” 胖子侧着头看了看下面漆黑不见底的山洞，半空中有个荧光棒构成的三角形。知道以自己的体重鼎羽肯定是抡不动自己，听鼎羽说话都带颤音，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只好一闭眼，手脚一起用力，松开背包带往荧光棒中心蹦去。 用力过猛地胖子像个癞蛤蟆一样，蹦的还挺远，差点把躲在平台内侧的罗莉一脚踹下去。虽然姿势难看，好歹也算是平安着陆。 俩人的头灯都在下坠的时候撞掉了，借着荧光棒发出的微光，胖子跟罗莉凑在一起挤在岩壁边上，向上望着鼎羽。 鼎羽看见两个人都平安着陆，彻底松了一口气，尝试移动自己挂着背包已经没有知觉的右臂。忍着钻心的刺痛，把胳膊连带胖子的背包一起拉了起来。 跟下面两个人打了声招呼报了个平安，自己坐在那块小小的岩石上开始借着灯光检查自己的手臂。 整只手掌已经被背包带子勒成了黑紫色，随着背包带解开，黑紫色慢慢退去，手指头也开始恢复知觉，真他么痛啊！ 第91章 很侥幸没死 略微活动了一下痛的要命的手臂，居然没有脱臼，也没有骨折，只是在左上臂内侧被岩石刮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因为长时间压迫的原因，这条伤口居然没有流血，伤口内侧一片粉嫩，两边向外翻开的皮肤下还能看到一些淡黄色的皮下脂肪和毛细血管。 已经没有了压迫，还在仔细观察伤口的鼎羽，看到伤口忽然开始冒血，手忙脚乱的从胖子包里翻出止血绷带包扎好。不一会儿的功夫，整条止血带都被鲜血浸湿，只好把围巾摘了下来，沿着腋下一圈死死扎紧，这才止住血。 胡乱把衣服套上，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除了疼痛，伤口对移动影响不大，手指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因为知道自己身体会恢复的很快也就放下心。 又找出个头灯，打开以后扔给祁胖子，让他检查一下两人受没受伤。胖子身体最好，受伤最轻，除了手蹭破点皮，一点事儿都没有。 罗莉伤的稍微有点重，后脑被磕破了，胖子检查过后发现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罗莉自己还有点晕晕的，估计是有轻微的脑震荡。 这么看来，三个人经历了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后，只有鼎羽受伤最重。 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祁胖子才想起来，问罗莉： “你不是已经退到安全区了？怎么也一头扎下来了？” 一向很温和的小罗莉居然咬牙切齿地说： “我被她拽下来了！刚才塌方的时候她已经窜到我前面不远了，我伸手去拉了她一把，把她拽到边缘快上去的时候，她一使劲上爬了上去，我被拽的重心不稳掉了下来。” “头下脚上坠落地那一瞬间我心想，这回估计是在劫难逃了，没想到你的手真快，救我一命。我得感谢你八辈祖宗，还得诅咒李沐辰的八十辈祖宗。” 胖子听完前一句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听到最后一句恼了，怒骂道： “我非得把她的全家按地下磨擦一万年，这傻x玩意，遗传她爷爷她爹，不光是脑子有泡，看着挺顺眼的皮囊，谁特么知道里面都是坏水，这么心狠手辣。” 紧接着提高了嗓门问鼎羽： “羽哥，你怎么样了？罗莉说的听见没？这回咱们算是让个小娘皮给坑在这里了。我估计等着她救援是没戏了，丫不往下扔石头砸咱们就烧高香吧。” 半晌没听见鼎羽的回答，又喊了一遍：“你倒给个话啊，晕在上面了？” 鼎羽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胖子，这时候的他心里有点百感交集，既有侥幸没掉下去摔死的庆幸，又有没及时看清李沐辰面目的后悔和自责。听到胖子的问话只好先回答胖子： “胳膊受了点伤，不严重。你们俩先歇歇，我也缓缓劲儿想想办法。” 实在提不起心情琢磨李沐辰的问题，鼎羽只好倚在石壁边缘把两个背包都打开翻动着，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用上的。 胖子跟罗莉在下面也没闲着，举着头灯四处观察，这是一个管状的岩洞，几乎是直上直下，三个人立身的这边，略微有一点斜度。上面十多米的地方就是他们三人摔落的洞口，下面深不见底。 胖子不死心的趴在边缘往下扔了一根荧光棒，一直看着直到荧光棒的光亮消失也没听见动静。脚一软，拉着罗莉往后缩了缩，坐在最里面靠洞壁的地方，嘴里嘀咕： “这特么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饿不死也得渴死，渴不死不小心也会摔死。咱三人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怎么个死法。” 罗莉举着头灯向上照去安慰胖子道： “那不会，上面看着挺高，实际应该不会超过10米高，要是再高点，咱们掉下来直接就over了，你也没机会蹲在这里发牢骚。” “你想想，不到10米，搁在平地上也就是三层楼的高度，这山洞又不是光溜溜的烟囱，总有凹凸可以下手的地方，咱们搭个人梯就得5米多，剩下一半的高度，用爬的也上去了。” 罗莉这么一说，胖子想想还真是，马上就不要死要活的了。坐在边上心里开始盘算上去以后怎么收拾李沐辰。 借着罗莉的头灯光线，胖子突然发现身后的墙壁有些异样，让罗利照着亮，自己脱下上衣在后面的岩壁上抹了一把。 “我勒个乖乖，这真是掉龙王爷藏宝洞里了？” 胖子抹去浮灰的墙面上，出现了不少亮晶晶的宝石，红色、黄色、蓝色……凡是能想像到的颜色在这里都能找到，还有不少是说不上什么颜色的。 反正鼎羽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俩人一起动手，把墙上能看见的宝石往下抠，抠不动就用先抠下来的宝石去砸。 一会儿功夫能够着的地方被俩人抠了个干干净净。都塞在胖子脱下来的上衣里，卷成一个小小的包裹。看着体积不大，分量着实不轻。 鼎羽在上面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和动静，侧身把自己身后也抹了一把，发现也是密密麻麻的宝石，虽然不懂鉴定，但是也能看出来比上面洞口发现的品质要好很多。 可鼎羽心里明白，这玩意虽然值钱，可是不能当饭吃。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再多的宝石，跟石头没什么区别。 想归想，这孙子还是没忍住随手抠了俩塞在口袋里。 刚才在胖子包里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攀岩镐，本来是一对的，另外一个在“恶魔的鼻子”里用了，上来以后忘记取回来。还有半条旧登山绳，这是李大力当时摔落的时候留在上面岩石边上的一节，被李沐辰拉上来扔在一边，不知道胖子怎么想的，捡起来揣自己包里了。 有了这两样东西，想要上去难度降低了不少。虽然鼎羽所在的位置高一些，但实在是地方太小了，想搭人梯没有足够空间，只能到胖子所在的岩台汇合。 于是鼎羽让胖子和罗莉小心，自己把背包拴在绳子上一个接一个的甩了过去。随后自己学胖子一样，一使劲儿凌空跃了过去。因为胳膊上的伤口影响，这一跳歪歪斜斜的，差点直接蹦到石台外面，胖子拉了鼎羽一把才站稳脚。 俩人都惊出一头冷汗…… 第92章 好容易脱困 擦了擦惊出来的冷汗，鼎羽说道： “我看了一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搭人梯，还是老规矩，我跟胖子当底座，罗莉在最上面，这节破绳子只有四五米的样子，拴上登山镐，搭人梯差不多能够到洞口。” 胖子在最下面，鼎羽在中间，罗莉站在鼎羽肩上，紧贴着岩壁拴着绳子的登山镐开始往上扔。就在三人刚搭好人梯的时候，洞口上面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再见了，大傻x们！大傻x们……傻x们……傻x们。” 清脆的声音在葫芦型的山洞里产生了多次的回音，胖子正准备回嘴，鼎羽说了一声： “坏了！” 马上用单手抱住罗莉踩在自己肩膀上的腿，而自己则是一曲腿，带着罗莉从胖子肩膀上溜了下来，挤着胖子紧贴岩壁站好，胖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他们所在的这块岩石也开始跟着晃动，三个人只能蜷缩着身子缩在岩壁边上，祈祷着掉落的碎石别直接砸在头上。 噼里啪啦一阵下雨般的大小石头加上灰尘，打在三个人的头上身上。 “包！” 罗莉眼尖，看见放在悬崖旁边的背包被掉落的石块带动，向下面落下去。麻利的向前窜了一步拉住包带把包拉了回来。 很可惜的是胖子费尽心机攒起的那包宝石随着碎石掉了下去，还搭上了几千块的一件冲锋衣。 鼎羽把罗莉拉回岩壁边上搂在怀里护住，轻声的说道： “小祖宗，下回可别犯傻了成么？包掉下去咱还能活着，人砸死了，啥也没了。” 罗莉倚在鼎羽的怀里默不作声，手里还紧紧地抓着背包。 这阵石头雨下过以后，三人所处的小平台上也落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鼎羽站起来抖落身上的碎石，回手把胖子拉起来说道： “用你的话说，这回咱们算是完犊子了。” “咋了？” “还记得刚进洞的时候，在洞口因为李沐辰大吼大叫造成的洞口塌方不？就冲小娘皮这一嗓子，那洞口现在在不在还两说呢！” 胖子一边用脚把碎石从边缘扫落下去，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嘟哝道： “照你的意思，这沙壁玩意是彻底想把咱们三个人弄死在这里面呗？从这里爬上去也是死路一条？” “按理说咱们也没得罪她啊，哥们一路好吃好喝伺候着，一点儿苦都没让丫吃。连特么下来的时候，背包都是我替她背下来的。为啥呀？” 罗莉这时候替鼎羽回答了： “胖哥，你没听过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么？我总觉得李沐辰跟咱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些值钱的石头，是不是羽哥？” 鼎羽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胖子跟罗莉认真地说道： “这回是我走眼了，虽然有经验不足这个借口打底，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我犯了个轻信的错误，不光轻信了李沐辰，还太高看自己了。总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没想到，自己才是被人家掌握的。” “从她跟咱们谈判想加入小队，不计成本的付出，又安排吃喝，又给准备装备开始，我就错误判断她是为了自己网红身份宣传自己开的客栈。” “到了洞里发现了李大力的尸首，咱们都忽略了李大力冒死来这里的原因。还有的那个摔得破破烂烂的包，李沐辰自己收敛的那破包，很可能里面都是宝石。” “胖子建议离开撤退的时候，她又冒出来说探索一下再走。” “借着保护自己隐私的旗号，画了个高额补偿的饼，从萝莉手里拿走了所有的视频资料。” “最后地面塌陷的时候，还不忘了把罗莉一把拽下来。” “这一系列的行为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很可能知道山洞里的情况，也知道有大量的财富。” “如果咱们没发现这个到处是宝石的大坑，她很可能悄悄地带着李大力搜集的宝石跟咱们一起回到地面，之后象征性的给点儿补偿，然后分道扬镳。” “她等于不光得了财，还把咱们三个戏耍了一番。小小的付出换来三个白打工的傻小子。知道了路线以后，想来就来，这里的财富都是她自己的。” “可是探索以后，发现了这些亮晶晶的石头，估计她的想法就变了，不把咱们三个收拾了，她怎么独享这里的巨额财富呢？” “我敢肯定，从胖子跟她开玩笑想要见者有份的时候，估计她就动了最坏的心思。而咱们，即使脱困出去，一点儿证据都没有，最终还是落个白打工。” 罗莉拽了拽鼎羽的胳膊，从胸前的运动相机里拔出一个存储卡，说道： “证据我这里有，自从李沐辰收走所有资料的时候，我就打开了这个运动相机，本想再搜集点视频素材放在咱们的栏目里的，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了下来，这算不算证据？” 鼎羽接过这个指甲盖大的存储卡看了看，微笑的看着罗莉： “人小鬼大的家伙！有了这个视频证明，她的行为板上钉钉算是谋杀未遂。等咱们出去以后，想怎么拿捏她都行！” 胖子这回也不郁闷了，啐了口浓痰，狠狠地道： “回头找丫，哥们说什么也得先收点利息再说！长这么大在外人手里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琢磨清楚了怎么回事儿，三个人继续搭着人梯往上爬。俩人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总算是让罗莉先爬了上去。 估计李沐辰逃走的时候十分慌张，连罗莉扔在坑边的包都没顾上处理。罗莉从包里找出绳索，放下登山绳，胖子先自己爬上来，然后把胳膊受伤的鼎羽连拉带拽的弄了上来。 三个人七扭八歪的躺倒在大坑边上，谁也没力气说话，颇有点劫后余生的幸存感。 祁胖子最先缓过劲儿来，等气喘匀了，胖子坐了起来走到塌方的坑洞边上往探头下看，问鼎羽： “羽哥，你说这么深个洞是怎么形成的？要是能下到底，底下会不会有成堆的各种宝石？” “行了，别特么缅怀你那包宝石了，能活着上来就是万幸。这洞说不准就是个火山口，下面宝石没有，岩浆大大的有，你想下去看看不？哥们现在给你一脚，你就能融化在蓝天里。” “你看过那种探险寻宝的电影没？甭管是国外的还是国产的，最后结局肯定是坏人因为贪财，落了个死无全尸。懂了不？” 第93章 病倒的罗莉 胖子不是电影里的反派，智商还是在线的，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轻重缓急。毕竟三人虽然脱坑出来了，可是能不能回到地面还是未知数。 所谓逃得龙潭，又入虎穴就是三人现在的真实写照。 装备损失不多，除了胖子丢了一包石头和一件冲锋衣外套，其余装备全部找齐，只是灯光有些不足，下来将近20个小时了，所有的照明设备都开始出现电力不足的表现。 鼎羽让胖子和罗莉关灯节电，自己把头灯调到最低亮度，沿着来时候的路往回走。 当时鼎羽放置的那盏露营灯居然还能发出昏黄的光辉，在漆黑的地下，无异于灯塔一样给三人指明了方向。 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李大力的坟墓附近，遍地落石多到已经分不清李大力的坟墓在哪儿了。还是萝莉眼尖，发现了李沐辰留在李大力坟头的背包，这才确认当时几个人下来时候的位置。 不用问，以前留下的绳索肯定是没有了，也不知道李沐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是怎么爬二三十米高的绳索回到上面的。 上方岩壁目力所及的地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曾经有个入口的地方一点异常都没有。似乎那个地方原本就是岩壁一样。 从这里上去二三十米，然后找到曾经的出口，打通塌方的地方，回到地面上，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用胖子的话说，别说咱们三个了，007加上伊森亨特来了也得跪。 此路不通只能另寻它路。 鼎羽计算过，以现在三人的物资，勉强还能支撑24小时，超过这个时间要是还找不到出路，那就只能抱歉的说“呵呵”了。 至于老家伙留下的谜题，逃走的李沐辰这些都顾不上考虑，活下来逃出去才是首要目标。 不死心的鼎羽在附近转悠，换着角度观察上方的岩壁，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被塌方彻底堵死了。 没有找到出路，但是有点意外收获。居然捡到了从上面掉落下来，摔得稀碎稀碎的户外电源。 罗莉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竭尽所能，用手头现有的东西，愣是把电源里的锂电池重新连在一起，可以给头灯充电。按照罗莉的计算，这些剩余完好的锂电池，能保证他们48小时的低强度用电。 在地下，不怕没吃没喝，就怕没电，因为没有光线什么也做不了。这满是石头的洞穴里，也不可能生火照亮。罗莉的一双巧手，总算把光源的问题解决了。 而且鼎羽阻止了胖子闲的没事儿，准备把李大力翻出来鞭尸解恨的念头。毕竟人死为大，不管他生前是什么鸟样子，也不管他生了个什么货色的女儿。 有力气和时间，还不如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够逃出去。 三人撑到现在，其实已经疲乏至极，别看胖子嘴上叫嚣着要挖了李大力的坟，实际上坐在那里动都没动。短短的不到20个小时，三人在山洞里的经历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 思量了一下，目前唯一能有点希望的就是罗莉和鼎羽发现的山壁上那道裂缝了。按照鼎羽的推测，那道裂缝很可能通往霍布逊盐湖的“天坑”，也就是李神经曾经下来的地方。往那个方向去探索，也是没有办法中唯一的办法了。 带上所有能利用上的装备，三个人来到罗莉发现的那道裂缝边上，胖子已经边走边磕头了。鼎羽看罗莉和胖子都到了极限，自己也顶不住了，就安排道： “咱们所有的物资还能撑一段时间，不能再人困马乏的前进了，先休息一段时间缓缓劲。” 听了鼎羽的话，胖子就像找地方便便的小狗一样，低头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找了个平坦的岩石，一屁股坐在上面，把背包摘下来枕在头下躺好： “哎呦，你们听见没，哥们的腰都咯嘣咯嘣响了。罗莉，来，你可以躺哥大腿上，热乎的很。” “滚……” 罗莉拉着鼎羽在胖子旁边找了个地方靠坐下，还把那盏立了大功的露营灯掏了出来放在三人面前。 …… 漆黑的空间里面，那双冒着血的眼球还是老样子在空中浮动，瞳孔里喷出的火苗发出朦胧的光线，眼球的后面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些阴影。 随着火苗的喷发，感觉越来越热，这股燥热的感觉让鼎羽直接惊醒了过来。 面前的那盏露营灯依然坚强的发着昏黄的光线，听着一边胖子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到自己怀里的罗莉。 伸手摸了一下罗莉滚烫的额头，坏了，居然发烧了。 轻轻扶起罗莉，用脚踢了几下旁边还在熟睡的胖子。 胖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咋的？休息好了？” 鼎羽指了指怀里的罗莉焦急的说：“发烧了，赶紧找点药。医药箱在罗莉包里。” 手忙脚乱的翻出小药箱，拿出一堆药的胖子不知道怎么办了，问道： “吃哪个？这堆药都是管啥用的？” 鼎羽知道柴达木盆地虽然号称盆地，但是海拔也在两三千米高。高原地区一旦要是发烧，很可能引起肺水肿、脑水肿等严重的并发症。必须得尽快退烧，想办法赶紧回到地面上才有希望。 不然以罗莉的小身子骨，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 借着昏黄的光线，接过胖子手里的药，简单看了一下，挑出布洛芬、红景天、丹参滴丸，也顾不得研究使用量，一股脑的都塞进罗莉的嘴里，打开一瓶口服葡萄糖给她灌了进去。 本来就前途未卜的三人，罗莉的病倒更是雪上加霜。 也不怪罗莉，本来小丫头的身体就不好，每次爬高窜低都得让罗莉上阵，还差点坠落在那无底洞里。惊险加上惊吓，又伤到后脑，罗莉的小身板终于没挺住，一睡下就开始发高烧。 看了一下时间，三个人已经稀里糊涂的睡了将近10个小时。罗莉这一病，让鼎羽心里的那根弦瞬间紧绷了起来。 鼎羽平时表面上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骨子里的那种遇强则强的坚韧是怎么来的。 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胳膊严重的伤势，交代胖子留在原地照料罗莉。 自己带着简单的物资，一咬牙钻进了裂缝前去探路。 第94章 闷着头疾行 鼎羽费了很大力气才挤过裂缝中最窄的一段，挤过去一看，衣服成了丐服不说，胳膊再次开始渗血。胡乱紧了紧绷带，闷头向前走去。 裂缝像罗莉所预测的，越走越宽，而且是朝着盐湖方向延伸，闷头前进了大约1小时，鼎羽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岩洞中。 在自己钻出来的地方，居然发现了一些散落的勘探装备，看样子扔在这里有几十年了。难道李神经当年真的是从这里出去的？这是他留下的装备？ 检查了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装备，发现大部分已经腐朽，没有一样能用的上，归拢在一旁不再理会。 不过这些东西的发现，基本上坐实了李神经当年逃出生天的路线。 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定会有一条通路是通往李神经当年下来的“天坑”那边。自己能不能找到地方，从那边脱困呢？ 鼎羽心里也没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到处林立的石柱、石笋和千奇百怪的岩台，这种景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即使地理知识储备不足，鼎羽也知道溶洞属于喀斯特地貌。 柴达木盆地的地下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溶洞？ 溶洞底部可见的是一层灰白色的盐壳，大概是地质变动造成的盐水溶洞？可是为什么这个洞这么干爽？盐水呢？都蒸发了？ 鼎羽缓慢的在岩洞里前进，满脑子问号。自从进入到了这个号称“恶魔的鼻子”的山洞里面，各种奇奇怪怪的地貌和地质现象，以鼎羽的知识储备已经彻底解释不清。 放弃了分析鼎羽暗想，如果要是能出去的话，交给专业人士分析一下，说什么也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两个小时以后，鼎羽依然坚持在溶洞中穿梭前进。 鼎羽的脑子虽然很乱，但是并不妨碍他在这个迷宫一样的溶洞里清晰地记得所行走的路线，自己走过的路线慢慢地在脑子里形成一幅路线图。按照路线估计，他已经前进了至少三公里，离霍布逊湖的盐滩不远了。 这时候地貌发生了变化，明显能感觉得到潮气开始蔓延。地面上的盐层开始变厚，出现波浪状的盐花，周围林立的石笋开始变成盐笋，高低有序错落有致。 如果不是罗莉命在旦夕，如果不是物资有限，仔细在这里游览一下，也别有一番风味。这里要是开发出来，绝对不亚于贵州的各种石头溶洞。 可惜没有太多的如果，留给鼎羽的时间并不多。况且洞穴的分支在这里也开始越来越多，更是延缓了鼎羽的前进速度。 鼎羽只好放慢速度，凭着自己的直觉，随机选择路线搜索各个岩洞，看看是否有回到地面的通路。 让鼎羽惊讶的是，在一个向斜上方延伸很远的分支洞穴里，他居然发现了一些彻底腐烂的人类的尸骨，白森森的骨头散乱的堆在角落里，完全分辨不出有多少具尸体。 离着尸体堆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通道，看似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洞口堆满了碎石，里面只有一具孤零零的尸体。尸体不远处，还有烧过篝火的痕迹， 自从见过李大力的尸体以后，鼎羽对尸体的免疫力直线上升。至少不会出现受不了呕吐的情况。 戴好面罩防护，鼎羽在近前仔细观察这具尸体。通过与李大力的尸体对比，鼎羽认为这具尸体至少有百八十年的历史了。身上的布料还没有腐朽，但是所有的骨头已经七零八落，用手一碰散落一地。 不敢再继续乱动的鼎羽开始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发现这个人的时候，他蜷缩在洞穴尽头的角落里，脸部望向上方，手里拿着的应该是锄头或者镐一类的工具，把手已经腐烂，余下的部分已经锈成一个长条形的铁疙瘩。看样子是死前一直在向上开凿着。 站起来看了看上方的洞顶，四壁都有人为开凿的痕迹，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石头横在上方。通过痕迹来看，这个人估计是挖到这块石头以后没了办法，被困死在这里。 可是另外那堆死人尸骨是怎么回事呢？看那一堆尸骨堆起来的高度，只怕是有十几二十人，他们是怎么死的呢？另外，这队人是怎么下来的呢？他们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 一百多年前，应该还是民国时期，那个年代就有人来到格尔木了？而且被困在盐湖下面的溶洞里？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这一队人是不是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忽悠自己来格尔木的目标呢？鼎羽的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瞎捉摸。 等回过神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呆呆的站了半个小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以后，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探查这个洞穴。 细心地鼎羽在篝火旁边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被隐藏的很好的小空间，挪开石块以后，一个油纸包出现在眼前，小心翼翼的用手托着油纸包取出来，准备打开查看的时候，鼎羽回过神，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道： “真特么没出息，回头在研究。” 的确，现在真的不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罗莉生死未知，自己还在这里瞎耽误时间。况且已经过去将近四个小时了，祁胖子守着罗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万一那货等不到自己，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奇葩行为。 “冷静，一定要冷静，你的目标是回到地面上！”鼎羽深呼吸了一下，又警告了自己一次。 既然角落里那死人的目标是开凿个隧道出去，自己能接着他干么？鼎羽回忆了一下自己走过的路线，发现整体的趋势是逐渐向上的。 来到这个洞穴尽头前面那段人为开凿的通道也是大角度向上的。自己三个人当时进洞的时候索降了三十米，这么算来，这个地方即使没打通，那估计也离地面不远了。 与其说找李大力当年下来的“天坑”，还不如在这里想想办法。 那个死人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路前进不得，自己刚才看了一下那块石头，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的，自己加上胖子，能不能从其他位置找个路挖上去呢？而且这队人选择这里开凿通道往上，应该是经过计算的，总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就挖。 那么自己跟胖子再加上罗莉，从这里脱困还是有希望的。鼎羽越想越兴奋，四处走动着观察通道尽头被人工开凿过的地方，脑子里不停地算计，终于在头灯没电熄灭前，确定了大约有五成把握能从这里出去。 这时候已经离开胖子和罗莉五个小时了。 取出备用头灯，鼎羽加快了速度往回赶。来的时候用了四个小时，回去的时候鼎羽愣是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到达了钻出来的那道岩缝。 等鼎羽顺着岩缝往回钻来到最窄的地方时，看见前方有光线射来。胖子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艾玛，祖宗哎，您老可算是回来了，赶紧的，拉兄弟一把！” 第95章 拼命地胖子 鼎羽这时候才看清，胖子那雄壮的身板，卡在岩壁裂隙当中，只剩下一只手能活动，冲鼎羽打着招呼。 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张嘴打趣胖子： “哟，您这是几个意思？准备学朱长龄？那货可是生生给自己卡在石头缝里卡死了。” “朱长龄是谁？”胖子满头的问号。 “倚天屠龙看过没？就是跟张无忌一起掉悬崖的二货，人家张无忌学会缩骨功钻洞出去了，他也跟着钻，在洞里活活卡死了。” “这种虾米皮角色，我当时看书都是略过的，早就不记得了。别贫了，想想办法行不？哥们都卡这里有一个小时了。” 原来胖子久等鼎羽没有消息，守着罗莉又不敢自己离开，又怕鼎羽不知陷在什么地方回不来。纠结了很久，发现罗莉烧退了，就安顿好罗莉，想进裂缝看看情况。 谁知道往里挤容易，卡住以后进退不得。幸好鼎羽回来了，不然胖子真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个上赶着自己主动被石头卡死的人了。 鼎羽侧身到胖子旁边仔细看了看，其实这货使使劲儿应该能过来。最多就是前胸后背受点擦伤。只不过被卡住以后，胸腔被压住，胳膊腿都使不上劲儿，所以进退不得。 看明白情况以后，鼎羽拉住胖子的手，让他使劲儿呼气缩肚皮。 “我数到三，咱俩一起用力……” “一、二、三，走起！” 只听“刺啦”一声，胖子仅有的冲锋衣内胆也完蛋了，不过好歹是过了那段进退不得的地方。 “快，快，快，你丫往后退，让我先出去！” 胖子推着鼎羽往后退了几步总算出了山壁岩缝，出来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勒个去，差点憋死你胖爷。” 拽了拽自己身上丐服一样的衣服，发现都能看见里面的白肉了，上面还有丝丝被蹭出来的血印。 鼎羽看胖子那可怜样，只好把自己的冲锋衣外套脱下来扔给他。虽然鼎羽的衣服也是刮的破破烂烂，但是胖子凑合套上好歹不露肉了。 “我说，你就这么钻出来了，罗莉呢？好点没有？” “烧貌似退了，人还迷糊着！” 鼎羽扔下胖子顺着岩壁钻了回去，有过胖子的经验以后，这次钻回去没那么费力。 罗莉还是在老地方，蜷缩着身子，胖子还贴心的用两个包把她夹在中间。鼎羽过去扶起罗莉，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烧，可是比刚睡醒的时候强了不少。 轻轻地摇醒罗莉，问道： “好点了没？” 罗莉睁开眼睛，看见是鼎羽搂着她，像小猫一样把头扎进鼎羽的怀里，弱弱地说道：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和胖哥不要我了，把我自己丢在这里。” “没事儿的，梦都是反的，你现在能走路不能？”鼎羽怜爱的说。 罗莉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站起来都勉强，但是仍然咬牙坚持道： “没问题，你有了什么新发现么？” 鼎羽点点头道： “必须的，你羽哥可是万能的，咱们离出去不远了，你得加把劲儿。” 说完，搀扶着罗莉挤进了岩壁裂缝。体积小也有体积小的好处，对于祁胖子和鼎羽过去费劲儿的裂缝，小萝莉轻轻松松就蹭了过去。 胖子在对面接收罗莉以后，鼎羽把剩余的背包装备一股脑的塞了过去。随后自己也钻过去，指着一边堆着的装备告诉胖子： “看见那堆垃圾没？十有八九是李神经当年留下的。” “虾米？这是李神经留下的？再往前走就是天坑？那地方不是堵死了？” “天坑没找到，我倒是找到一条能上去的出路，还有些别的发现。” “那还不赶紧走！” …… “唉，大爷，您走慢点成么？哥们实在跟不上了。”一句轻轻地问话，在静谧的山洞里响起了阵阵回音。 不知什么原因，罗莉开始出现呼吸困难，咳嗽等症状，人开始变得迷迷糊糊，这是明显的肺水肿症状。如果再不赶紧想办法，交代在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山洞里是分分钟的事儿。 心急如焚的鼎羽只能自己扛起所有装备，让胖子背着罗莉，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紧赶。搁以往动不动就喊累的胖子，这次也没提出要停下歇脚的要求，紧了紧背后的罗莉，满头大汗的前进。 一路两人一步都不敢停歇，沿着上次鼎羽探索出来的路线，花了六个小时的时间抵达了那条人工开凿出来的通道尽头。 抵达以后，找个安全舒适的角落安置好罗莉，胖子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鼎羽伸手去扶他的时候才发现胖子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从包里拿出最后两瓶水，打开一瓶扶起罗莉，慢慢给她灌进嘴里半瓶，另外一瓶直接扔给胖子。 “行啊小伙，这次没辜负领导的期望，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回去必须得重奖。评个先进员工是少不了的。还有，用纸巾擦车这个事儿也可以给你免了。” 胖子没答话，连鼎羽扔过来的水瓶都接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想用手捡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鼎羽过去捡起水瓶递到胖子手里，看胖子哆嗦半天愣是拧不开瓶盖，道： “哟吼，还跟我演上了！你这帕金森装的不像啊。” 只好帮他拧开水瓶盖，伸到嘴边慢慢的一口一口喂到胖子嘴里。 鼎羽知道胖子这是脱力了，好人负重百来斤平路上走俩小时都撑不住。胖子除了开始贫嘴几句，后来愣是一声没吭背着罗莉在山洞里走了六个小时。这样的兄弟，硬是要得！ 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后面给他垫了个包，帮他摆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没有其他言语，竖起大拇指在胖子面前比划了几下。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冲鼎羽呲了呲牙。 “先歇会儿缓缓，一会儿咱加把劲儿，马上就能看见太阳了。” “这地方估计是百年前有一队人失陷在这里开凿出来的，咱们也算是沾了古人的光了。” 安顿好胖子和罗莉，鼎羽强打精神，开始收拾东西。自己的冲锋衣外套给了胖子，只好脱下内胆，把找到的油纸包仔仔细细的包裹起来，腾出一个背包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拿起仅有的一个登山镐，开始对着先前看好的洞壁叮叮当当的凿了起来。在鼎羽取下第三块大石头的时候，胖子也歇好了过来帮忙。 有了胖子的帮助，进度加快了不少，两人合力从几个方向的洞壁上挖出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半人高的石头，就剩下洞顶的一块巨石没有动。 第96章 希望在眼前 清理掉碎石以后，鼎羽让胖子退到远处，把登山镐插到洞顶的石缝中，用力撬动。青筋都爆出来了，巨石就像长在那里依然微丝不动。 胖子拿出登山杖当做撬棍，跟鼎羽一起发力，慢慢地巨石开始活动，边缘的灰尘夹着碎石哗啦哗啦的滚落。 “躲开！”一声巨响，鼎羽被胖子一把推的向后滚了几圈摔倒在地。 灰尘还没散尽，鼎羽就冲了进去，巨石终于掉了下来，胖子被石头挤在洞壁边缘，疼的直哼哼。 顾不得研究洞顶到底打通没打通，趴在巨石上看着胖子被挤住的地方。 “你大爷的，你丫这回表现得有点好的过头了啊！小命不要了？” “嘿嘿，哥们那属于下意识动作！下回打死不这么干了。赶紧给我看看，脚丫子还能要不？” 鼎羽仔细看了看胖子被挤在岩壁边上的左腿，发现有些擦伤，问了问胖子，他自己也觉得没大问题，就是卡住不能动了。递给胖子登山镐，让他自己把自己挖出来。花费了不少功夫也没能如愿。 顶上掉下来巨石那动静都吵醒的罗莉，被祁胖子叮叮当当一通敲吵醒了。听见胖子跟鼎羽的对话，低声的说道：“把鞋脱了不就成了？” “靠，怎么忘了这茬儿。”胖子一拍脑门，弯腰费力的把靴子的绑带解开，一使劲儿，带着一股子浓郁发酵味的脚丫子拔了出来。 “哎，罗莉醒了？”鼎羽搀着祁胖子单脚朝罗莉跳过去。 “咳咳！”引得罗莉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远点，呛死人了。”罗莉捂着鼻子往后挪。 检查一下胖子的脚，并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小腿上刮了一道口子，不比鼎羽胳膊上的口子小。好在胖子皮糙肉厚，弄了条干净绷带一绑就算完事儿。 胖子摸了摸自己一点儿没伤到的脚指头，问鼎羽： “你丫这号称正版货的军靴哪儿买的？这就是哥们以后的指定用鞋了，简直太特么结实了。” 说完还脱下另一只鞋，鞋尖对着地面卡卡的敲着，敲完还不忘了亲一口。一副爱不释手的鸟样。 这时候三人才顾得上往洞顶看。那块巨石掉下来以后，洞顶一下变得平坦了许多。鼎羽站在巨石上摸了摸那灰白的岩层，疑惑道： “怎么是水泥面？好奇怪！” “姥姥的，咱们难道不小心挖到外星人基地了？”胖子站在旁边问。 “滚一边去，你见过外星人的基地用水泥盖的？这不是水泥，这应该是盐盖。按距离算，咱们现在应该是霍布逊湖东边的盐滩下面，肯定离地面不远了。” “那你还抻着，赶紧挖啊！” 鼎羽抡起手里的登山镐全力往上敲去，“叮”的一声，碎裂的盐块噼里啪啦往下掉。一个锅盖大小的坑洞出现了。 “哟嚯，吃大力丸了？”胖子站在下面打屁。 眼见头顶的盐壳挖起来很轻松，于是鼎羽左手登山镐，右手登山杖，左右开弓，顶着掉下来的盐块，越挖越起劲儿。 鼎羽跟祁胖子俩人换手的时候，嘱咐胖子道：“别直接往上挖，斜着打洞，谁知道上面有多厚，回头挖穿了也上不去。” 从胖子接手以后，进度就慢了下来，胖子一边挖一边吐槽：“这特么的，咋还越挖越硬呢？” 等轮到鼎羽的时候，胖子已经往斜上方挖进去三四米的深度，盐盖变的真跟水泥面一样坚硬，一镐敲上去一个白印。 鼎羽实在是感觉进度缓慢，就溜了下来，跟胖子说道：“不行了，实在搞不动了。” “他喵的，盐壳子怎么会这么硬？”胖子嘀咕着。 “咱刚到察尔汗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走过那万丈盐桥。那公路铁路都是修在盐壳子上的，你说有多硬？那路养护的时候都是直接撒点盐，浇上一瓢卤水，一会儿就恢复如初。” 说到这里鼎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水呢？还有水没有？盐壳子怕水。” 胖子指了指自己扔在地上的水瓶，有点后悔的说道： “擦，早知道留点儿，刚才一口气都咕嘟了。” “我这里还有半瓶，不知道够不够用！”罗莉举起手里还剩下的半瓶水。 也顾不得够不够用，鼎羽接过罗莉剩下的水，在瓶盖上扎了个小孔，爬回去开始往盐盖上滋水。撒一点儿水，挖一点。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鼎羽冲胖子喊道：“胖子，先关了头灯！” 三个人把所有灯都关掉后，看到顶上的盐盖发出蒙蒙的白光。 “我擦，终于见光了。”胖子看见点儿光激动地不行，让鼎羽下来自己一瘸一拐的上去亲自动手开挖。 水用完了就接尿，终于在尿都用完了的时候，打穿了一个小孔。 一缕久违的阳光穿过小孔射向下方，空气中悬浮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翻飞浮动，显得那么迷人。 三个人痴迷的看着头顶的那缕阳光，有一种恍惚再世为人的感觉。连洞口那撒了尿有些熏眼睛的骚味，在鼎羽的鼻子里都变得那么清新脱俗。 …… 逃出生天的三人，毫无形象的倒在盐滩上，贪婪的呼吸着略带咸味的干燥空气。 胖子和鼎羽一人伤在胳膊，一人伤在小腿没什么大碍，反倒是罗莉，虽然逃出来了，可是肺水肿的症状越发严重，不停地喘气咳嗽。 鼎羽取出gps定位了一下发现，三个人逃出生天的地方离霍布逊湖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正好是南北霍布逊湖的中间地带。这里到处都是东一片西一片的小片的盐滩。三个人正是从其中一片面积不超过500平米的盐壳子下面钻上来的。 可能是因为开发价值低的原因，所以盐湖集团并没有向这个方向发展。这里依然是属于无人区范围。离那座该死的“恶魔的鼻子”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公里。 看着地图鼎羽苦笑道： “合着咱们在地下又爬高又钻洞的折腾了两天一夜，就前进了五公里。看那边，往东边看，看见那黑石头没？那就是‘恶魔的鼻子’！” “怎么着？往哪个方向走？赶紧定下来，我看罗莉可撑不住了。”胖子摸了摸罗莉的额头，发现她又开始发烧。 第97章 还好车没坏 鼎羽略作研究后回答胖子： “我觉得往回走更合适，只有五公里的路，咱俩现在缺胳膊少腿的，带着罗莉走几十公里人就废了。回到车上就有合适的药物，最不济也能用卫星电话求救。” 确定了要往营地返，而且没多远的路程，背包装备就可以直接扔在这里了，毕竟三个伤员带着装备赶路实在有点困难。 留下了所有的装备，鼎羽单独把那个洞里淘来的油纸包拿出来贴身装好。 “你丫小心翼翼的拿这么个破油纸包干什么？里面有啥宝贝打开看看？”胖子伸手要抢鼎羽身上的油纸包。 鼎羽阻止了胖子动手动脚，解释道： “别乱动，别光惦记着宝贝，先回去再说。这东西没准就是咱这一趟最大的收获。” 胖子临走前，还把自己的红内裤掏出来，包上一块石头放在洞口。 鼎羽莫名其妙的问： “啥意思？还嫌这洞口不够骚气？” “我留个记号，回头回来怕找不见了。” “额，你丫还准备回来？” “废话，洞里那么多宝石，没带点出来，白瞎了咱这通折腾了。” “你以为从这里下去，你还能找到回岩壁裂缝的路？那里面跟个迷宫一样，能活着出来就是算烧高香了。你不想想多少人陷在里面了？先不说后面咱发现的那堆尸骨，就光李神经，李大力这爷俩死一个，疯一个，这教训还不够？” “呵……呸……”，胖子狠狠往洞口下面吐了口粘痰，把那包着内裤的石头一脚踢下去，拉着鼎羽转头就走。 鼎羽和祁胖子两人轮流背着罗莉，一瘸一拐地往露营地赶去。 话虽然说的轻松，可是鼎羽的心里真的有点没底，问胖子： “你说那沙雕娘们不会把我的车给毁了吧？” “不会吧？那孙子办事儿能有那么绝？临走放把火把你车烧了？” 胖子一句问话说的鼎羽的心提了起来，又开启了分析模式： “那心机婊在洞里的时候坑了咱们一把，我当时分析她是临时起意的，要是早做好准备，咱一个也跑不了。” “咱们三个掉进无底洞以后，随便扔点石头什么的下来，分分钟就得一起上奈何桥。不扔石头，把上面放的装备补给扔下去，咱就是爬回去也困在洞里完犊子了。” “但是她没这么干，而是一看塌方，自己直接跑了，只是出洞的时候顺手弄塌了洞口。估计以她那点儿小心思，觉得咱们肯定是没救了，也不值当的救了。” “这样的话，她带走的那包宝石，她就自己一个人独享了。咱们失陷在这里，她要是不说谁知道？每年失踪在无人区的人还少？回去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以我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对心机婊的性格判断，干完这种事儿，她绝对慌神了。虽然没直接动手弄死咱们，但是她的行为间接的导致我们的死亡。你说她怕不怕？毕竟是个女孩子，肯定没有心狠手辣到那种，干了坏事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心理素质。” “她出来肯定会慌慌张张的驾车逃跑，人的潜意识都是趋利避害的，她会觉得离这里越远越安全，心里也会越好受。” “当然，不排除回去德令哈以后，想明白了，又折回来再清理现场。要是那样，我的车绝对没法幸免。” “不过按时间算，即使她逃出来就准备驾车逃跑，以她那半吊子水平，绝对不敢半夜三更的开车往回返。最大的可能是等到天亮再开车出发。看时间她最多走了不超过2小时。” 胖子看了看时间，脚下一瘸一瘸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太阳她祖宗的，咱快点走，能追上丫最好，追不上的话，回德令哈我得一把火烧了丫的客栈。什么特么一千零一夜，改名叫坑爹一千夜得了。” 俩人背着罗莉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营地，老远就看见鼎羽的那辆皮卡房车静静地停在原来的位置，李沐辰的大g则不见了踪影。 还没走到近前，鼎羽开始破口大骂： “仙人板板的，胖子，回头烧丫客栈的时候，给我留点，我也得点一把火。不对，别给我留了，我得亲自把那贱人给点了！你瞅瞅，我的小黑都成什么样了。” 鼎羽的房车四个车胎全部瘪了，驾驶室的玻璃也都碎了，像个受了虐待的大海龟一样，趴在沙地里。这车可是鼎羽的心头肉，平时要不是必须，胖子想要开一下都得磨叽好久才行。 不用问，这荒郊野地的只有李沐辰才有功夫把鼎羽的车霍霍成这样。 来到跟前，顾不上别的，鼎羽先把罗莉送进了房车安顿好，从医药箱翻出乙酰唑胺、地塞米松喂了下去，还顺手给她带上氧气罩。 看着罗莉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俩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才有功夫开始检查车况，看看损毁情况。主驾驶一侧的玻璃都已经粉碎，机器盖子上扔着一个脑袋大的石块，看样子前挡玻璃上的裂痕就是这玩意造成的。 让胖子清理破碎的玻璃，鼎羽检查了一下车胎，居然不是被刺破的，而是从气嘴把气放了。摩挲了一下轮胎侧壁上的划痕，鼎羽估计李沐辰是想刺破轮胎，结果发现没有趁手工具搞不动猛禽那宽大的越野胎，只能把气放了。 拿出气泵，给四个轮子充好气，瞬间感觉自己的小黑又活了过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俩人又打开机器盖子，仔细检查了油路，刹车，机油，查看了其他容易出问题的部件，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发动机舱里完好的灰尘也说明了，李沐辰没在发动机上做手脚。 虽然明知道那女孩属于汽车白痴，应该不会在机械上动手脚，但是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本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又仔仔细细的把驾驶室和后面的房车箱检查了一遍。 一切ok，尝试着发动了一下汽车，一把就着，猛禽那强劲的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耶！”鼎羽跟坐在副驾的祁胖子击掌庆贺了一下。 鼎羽胳膊有伤，只好让伤了左腿的胖子来驾车，在副驾驶还没坐稳，胖子就起步沿着大g留下的车辙追去。 没走多远，鼎羽让胖子熄火停车，自己绕到车后面不知道摆弄什么。过了一会儿鼎羽回到车上，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笑骂道： “我说怎么听着发动机声音不对呢，排气管里塞了个石头。” 第98章 抽你算轻的 胖子挠头琢磨了一下，感慨道： “哎？你说这套路我怎么有点熟悉呢？” “啥套路？” 胖子狠拍了一下方向盘，道： “我勒个去，这不是网上那教别人霍霍违停车的套路么？” 说完了打开雨刮器，还真的喷不出玻璃水了，乐的胖子前仰后合的差点扶不住方向盘。鼎羽莫名其妙的看着胖子等着他解释。 胖子乐够了，正了正笑抽的脸，说道： “网上有这么个段子，有人问违停车堵路该怎么办？” “有人回答：千万别拿502堵人家玻璃水喷水口，也千万别砸人家玻璃、扎人家轮胎，也别往排气筒里塞钢丝球。看人家李沐辰倒是学了个全乎，一整套都用你车上了。” “你猜这沙雕玩意不会真的上网搜了一下怎么霍霍别人的车，然后参考实施的吧？” 鼎羽听了胖子的解释也忍俊不禁，心里嘀咕幸好那心机婊没搜到放刹车油，机油口里倒沙子这种狠招，要不然三个人真就困在这里了。 胖子驾着车一路向东，足足开了五个小时，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鼎羽建议胖子还是先歇歇再走，彻底黑了视线不好出了问题就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看，羽哥，你看前面！”胖子兴奋地叫道。 鼎羽仔细一看，荒凉的河滩上，远处有一点小小的灯火，就像风烛残年的蜡烛头一样若隐若现。 胖子脚下油门踏的更深了，咬着嘴唇对鼎羽恶狠狠的说道： “老天开眼啊，终于让胖爷撵上这孙子了。” “你怎么知道是李沐辰？万一是别的车队呢？” “不可能，我有预感，肯定是她。”胖子越开越快，直奔那盏若隐若现的灯光开去。 鼎羽看胖子急乎乎的样子，只好从扶手箱里拿出望远镜，看着前面的路面帮胖子指路。随着距离的接近，用望远镜的鼎羽已经清楚地看到，的确是一辆方头方脑的大g。只不过是底朝天翻在了河滩上。车子旁边有一顶橘黄色的帐篷，里面发着灰黄的光。 可能是河滩比较空旷的原因，帐篷里的人老远就听见了猛禽发动机的嘶吼，钻了出来，举着一条丝巾挥动，同时跳着脚在喊着什么。 胖子开着车一点速度没减，反而加速向前冲去。 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李沐辰应该是已经看清了开来的车。转身钻进帐篷里，拽出一个背包背在身上掉头就跑。 “唉，唉，唉，当心！我擦！” 在鼎羽一手抱着安全带，一手拉着副驾的车窗扶手，骂声还没落的时候，胖子已经冲过去撵把那顶小帐篷撵在车底下。 “撞死你个孙子，让你坑爷！”胖子嘴里骂着继续向跑出去一段距离的李沐辰追去。 马上就要把李沐辰撵在车轮下的时候，这妞居然灵活的向旁边一跳，躲过了胖子的撞击。冲出去老远的胖子终于撒完气，踩下了刹车停了下来。 鼎羽伸手给胖子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说道： “差点吓死爷，真给这货撞死了，咱不得给她赔命？” 胖子拉开车门跳下车，一瘸一拐的走向李沐辰。 刚才李沐辰那一跳估计是被吓得小爆发了一下，摔倒在地滚了好几圈，这么半天都没爬起来。 胖子慢慢悠悠的向倒在地上的李沐辰走，鼎羽跟在后面。 来到李沐辰不远处，胖子找了个石头坐在上面，毫不在乎的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回答鼎羽道： “撞死她？我还怕撞不死呢！这几百公里没人的荒郊野地，弄死了挖坑一埋算球。就冲她想把咱们三个都弄死在洞里，也不能轻饶了丫的。” 李沐辰听到胖子的话，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摔得受伤了，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往后退，结结巴巴的求饶：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没想害你们，我去拿绳子，塌，塌方了。” “呜……呜……呜……别杀我……” 鼎羽腿脚可比祁胖子利索，走到近前狠狠地一脚侧踹，踢到李沐辰的胸口，还没爬起来的李沐辰被这一脚又踢倒在地。 胖子走到跟前，拎着李沐辰的衣领，大巴掌抡圆甩过去又甩回来，啪啪啪的连着抽了十几个大耳光。李沐辰的脸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嘴里吐了口血，掉出两个牙。 甩了甩手，把手上沾的血迹擦了擦，开口道： “你丫不是牛x么？坑我俩就算了，还不忘了把罗莉也扔无底洞里。罗莉这么个小姑娘也得罪你了？” 说到这里不解恨的又换了只手来了几巴掌。 “临走还吼一嗓子，我们是大傻x？谁是？你说，谁是大傻x？” 李沐辰刚要张嘴说话，胖子又是一巴掌，要说的话被抽回肚子里了。 鼎羽在旁边也想伸手来几下，可受伤的胳膊实在是不给力。想想要是真在这无人区人道毁灭了李沐辰，心里还是有点不忍。 其实也算不上不忍，当一个人铁了心想把你害死，并且付诸于行动了以后，你要是逃出生天，能轻饶了害你的人么？更何况在无人区这么个法外之地，似乎做什么都不过分。 可要是真学李沐辰心狠手辣，鼎羽又做不来。更何况他还不想手沾鲜血之后背上这么一个心理负担。 想明白一切的鼎羽脑子一转，拉住了激动地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 “别抽了，抽死了哪儿找这么好玩的玩具去？先弄回去再说！” 李沐辰已经被胖子一通王八掌拍的懵逼了，胖子直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拖着往房车走去。李沐辰尖叫着挣扎，声音就像一只上了屠宰线的母猪。 “我擦，还有力气挣吧！”胖子瞅了一眼手上拽掉的一把头发，一反手抓住李沐辰的胳膊反剪到背后，推着她往前走。 “走吧，这地方你能往哪儿跑？” 上了房车，看见蜷缩着吸氧的罗莉，胖子把李沐辰扔在地板上： “抽你丫是轻的，看看罗莉让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再晚几个小时，命就没了。你爷爷神经兮兮的就不说了，估计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生了你这么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玩意。” 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一把捆扎带，把李沐辰连脚带手一起捆上拎出了车外扔在地上。 第99章 干了亏心事 这时候，鼎羽拖着李沐辰掉落的背包走了回来。 别看包不大，的确挺沉。来到李沐辰身边把背包打开往外倒，稀里哗啦，各种各样的宝石原矿散落一地，最后掉出来的居然是各种证件和护照。 胖子伸脚扒拉了一下地下的东西，说道： “东西背的挺全乎啊，护照都装上了？您这是准备直接出国当土财主？” 李沐辰低头的看着地上散落的宝石原石，也不回答胖子的问话。 鼎羽接着胖子的话茬继续往下说： “到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是冲着这些宝石来的，如果你要是没起害人的心思，这堆玩意都让你拿走又能怎样？” 李沐辰听了鼎羽的话，披散头发遮挡的眼里冒出一丝好奇的光。 “这么说吧，我们到这里的原因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你到这里的原因一定要给我们交代一下。没准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你也就能活着离开无人区。还有可能得到几个亮晶晶的石头。” 李沐辰：“……” 这时候罗莉清醒了过来，听到了房车外的动静，起身抬头就看见被收拾的惨兮兮的李沐辰。即使被李沐辰害的差点没命，小萝莉还是心软了，摘了氧气罩虚弱的喊鼎羽： “羽哥，算了吧！咱们不都没死么？” “呜……呜……” 听到罗莉柔弱而坚定地话，李沐辰终于哭了出来。 胖子过去作势又要踹她。 “哭，哭有屁用，知道啥赶紧交代了，念在你，念在你，念在你那什么上。呸，我特么都想不出来念你丫什么好！”说到这胖子回头看了一眼萝莉。 “看在罗莉的面子上我就不收拾你了。” 良久…… “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李沐辰终于开口了。 鼎羽想了一下问道： “从头开始吧，从你爷爷开始，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李沐辰伸手擦了擦脸，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讲述。 …… 李神经当年脱困之后发神经是装的，但是失忆是真的。 当年他跟两个地质队的勘探人员下了“天坑”，往里面前进不多远就是一个岩溶洞。这个溶洞应该就是鼎羽后来发现的溶洞。相信如果时间充足装备齐全的时候，鼎羽应该能找到当时李神经下来的“天坑”。 李神经因为当过兵体格好，下“天坑”的时候灯具绳索之类的重型装备都是他来背负的。洞里探索没多远就发生了余震。 两个地质局的勘探人员有经验，迅速地分辨出塌方的位置是在洞口，拉着李神经往里跑。李神经可没什么经验，闷头往外跑。这一拉一扯，三个人差点都没跑出来，余震造成的塌方把三个人给堵在了出口不远处。 好在第一次余震塌方不是很严重，只是把洞口堵死了，洞穴深处的方向只堵了一半。两个勘探人员就想着往里走，看看有没有出路，即使没有出路，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李神经可不听，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准备从塌方的地方往外挖。 三人起了争执，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次余震来了，两个勘探人员因为李神经的拉扯没能逃得性命，李神经反而幸运的逃过一劫，只是脑袋被塌方的石块砸伤。 幸好装备都在李神经身上，他在洞口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上面挖通“天坑”前来救援。只好拖着满身伤往洞里摸索，按照勘探人员的指示，尝试寻找出去的洞口。 具体走了多久自己也不记得，反正人已经不辨方向糊里糊涂了。这时候发现了一个岩壁裂缝，缝隙太小，只好扔掉大部分装备挤了进去。 后面的故事就简单了，他不小心发现地上遍地的碎石都有反光，随手捡了一个最漂亮的石头认为应该是宝石。于是花功夫搜集了不少的宝石，不知道是当年的照明设备不行，还是李神经自己已经蒙圈了，他并没有发现地面的宝石都是墙上脱落下来的。 李神经在这个空洞的空间里不知道转悠了多久，意外发现一个倾倒的石柱形成的石梁。爬上石梁在尽头有个洞口，由于带了太多的宝石，快到洞口的时候石梁坍塌，宝石全都落在下面，李神经拼了老命才得以从洞口出去。 倒霉的李神经眼瞅着就逃出生天，结果到了恶魔的鼻子那出口的时候，因为体力透支，也没有任何装备，一头从那个七八米高的洞口栽了下来。 醒来以后人就傻了，居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好拖着满是伤的身体，出了山洞随便找了个方向前进。 要说当过兵搞过高强度拉练的体格确实不错，在那种情况下，李神经居然稀里糊涂的走了二十公里，最后晕倒在大格勒乡附近，被牧羊人发现获救。 获救以后李神经就慢慢回想起当时下“天坑”以后发生的事情。只是因为自己当时没听勘探人员的劝，一意孤行酿成了惨剧。 做了亏心事儿的他害怕被追责，于是就借坡下驴，装疯卖傻。 休养了一段时间以后，他慢慢想起后来自己曾经在洞里发现过不少宝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从哪里出来的。起了贪念的他于是又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被发现的地方想尝试寻找失去的记忆。 虽然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出来的，也不记得从哪里出来的，但是幸运的是在自己晕倒的附近发现了一颗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揣兜里带出来的宝石。 在那个年代，突然出现巨额财物是要出大问题的，李神经没敢声张，只是偷偷藏好了宝石，正常工作。一直到自己突发脑溢血，被李大力接回大柴旦休养。 回家后李神经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再回到那满地宝石的洞穴了，就断断续续的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自己的儿子，而且还留了一手，自己偷藏的宝石并没有说出来。 李大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了自己老爹的故事，有几年时间一直在那片区域有目的的寻找线索，可是一直没什么发现。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也放弃希望了。 后来形成了习惯，就在带队出去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漫无目标的在察尔汗周边转悠。 第100章 一念是地狱 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是脑溢血发作后遗症，还是什么原因，李神经突然想起自己是从一个山洞的特别高的洞顶掉下来的，出来的时候摔到了脑袋这么个细节。 告诉了李大力以后，李大力一听自己老爹的形容，就有七八分把握老爹说的是“恶魔的鼻子”这座山。因为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座小山无论从位置上，还是山洞里的模样，都符合老爹的形容。 本来打算自己单独行动去探索一下老爹说的是真是假，好巧不巧的有一队老板找上门让李大力带着玩穿越。 有人出钱出力让自己有机会去山洞探索，何乐而不为呢？李大力就假模假式的规划了一条所谓的穿越路线，中途在“恶魔的鼻子”露营休息。 半夜时分瞒过所有人，偷偷进了“恶魔的鼻孔”探索。为了防止别人发现，爬上去的时候，还特地把探洞的痕迹都清理干净。 后来跟他老子一样，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把自己坑死在了山洞里。 李大力一失踪，李神经激动地脑溢血再次发作，半睡半醒的时候，把自己的经历和事实糊里糊涂的讲给了李沐辰听。 李沐辰一开始没当回事儿，以为李神经老年痴呆糊涂了，后来按照李神经说的，真的找到了他藏起来的那颗宝石，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自己的爹也是去找宝藏失踪的。 可惜的是没等李神经说出李大力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脑溢血就发展严重成了植物人。 娘跑了，爹失踪，爷爷植物人，家就散了。李沐辰欠了一屁股债，没办法支付爷爷的高额治疗费，卖了自家的客栈也不够，就动了心思想把那颗宝石处理掉。 没什么人脉的李沐辰就联系了当时李大力失踪时带的车队里面的一个老板，就是那个可怜她给她留下一笔钱的老板，鉴定以后知道是一颗高品质祖母绿原石。 什么都不懂的李沐辰，收了老板给的“一百万”巨款，对帮她的救命恩人感激流涕。安置好爷爷以后，回到学校读书。 几年以后，见了大世面的李沐辰才明白，当时那颗宝石价值绝对不止2000万。毕业后一事无成的她只好又找到那老板头上。 那老板看她出落的身条不错，加上自己曾经明摆着骗了小孩子。自知理亏，就提出包养她。只要她同意，钱都不是问题。 就像胖子说的，李沐辰陆陆续续从老板手里拿了钱，自己开了个客栈。 在李沐辰的心里，老板给她的钱都应该是自己的，是这个老板坑她的。所以这几年无时无刻的都琢磨着脱离这个坑了她的黑心老板。 自己除了略有姿色，什么本事都没有，开客栈的钱还是靠着老板才有的。跟他爹一样，也动了心思想去找爷爷口中的宝藏，曾经以拍写真的名义组队到事发地晃悠了多次没什么发现。 遇到鼎羽他们莫名其妙的找上门，她就有了想法，这次想靠鼎羽三个“专业人士”去找找看。 还真被鼎羽几个傻帽抽丝剥茧的发现了线索。 当时发现了李大力的尸首，李沐辰并不意外，偷偷把李大力搜集的一包原石归拢起来装进自己的包里。 在她的意识里，这就是她爷爷，她爹留下的财富，只能属于她自己，谁也不能动。后来胖子一句“见者有份”的玩笑话，触了她的逆鳞，让她动了歪心思。不停地想着把鼎羽他们坑死在这里，里面的宝贝全都是她自己的。 …… 鼎羽三个人安静的听完李沐辰的叙述，这才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还真让胖子说对了…… 李神经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坑货，坑了两个勘探人员以后，还把自己的儿子坑进去了。 李大力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媳妇不会早早就离婚跑了，听了亲爹的故事能坚持几年一直找线索，除了执着之外，贪财可能是唯一的解释了。 最终也是在山洞里落了个人财两空。 李沐辰就更不用说了，标准的心机婊，从没出门就开始算计鼎羽，三个家伙还懵然未知。要不是命大还真被李沐辰算计进去了。 看着地下一堆亮晶晶的石头，鼎羽长叹了一口气： “都是这堆石头惹得祸！”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明显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把李沐辰捆好了扔在房车外面，三个人关好门开始商量对策。 要说贪财，谁能不贪？面对一背包很可能价值九位数的石头，连鼎羽这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家伙都有点蠢蠢欲动，就不要说胖子这种舍命不舍财的性格了。 …… 第二天一早，鼎羽跟胖子用拖车绞盘把那辆底朝天的大g翻了过来，这原装进口的车就是耐造，简单检查了一下除了顶棚有点变形，发动机居然没什么问题。 昨天洒在车门口的那包石头已经被胖子都捡起来拿到车里了，现在又提了出来，扔在李沐辰面前。 两个人站在蜷缩着的李沐辰面前盯着她，吓得她又开始边哭边往后缩。胖子蹲在她身边，拿出平板，打开一个视频示意李沐辰自己看。 看过视频的李沐辰，哭不出来了，抬头看着鼎羽，用哭哑了的嗓子问道： “什么意思？” “你说呢？” 看见李沐辰沉默不语，胖子捏的手指咯嘣咯嘣响，带着恐吓的口气开口了： “这段视频清楚地证明了你的谋杀意图和已经实施的犯罪行为，虽然客观原因造成我们没死在下面，但不用问你也是个标准的杀人未遂，而且情节恶劣。按咱们国家的法律，判你10年算是轻的。” “你说要是把这段视频交出去，我们三个现身说法一下，你会有什么后果？” “你还想背着包石头往国外逃？你丫跑得了么？真拿自己当007了？” 接着又踢了踢李沐辰面前的背包，道： “这玩意本来也不是我们的目的，可以还给你。可是胖爷被你个小婊砸惹得火气很大，是不是应该收点利息？” 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把美工刀，剔着指甲缝，笑眯眯的看着李沐辰。 第101章 我下不了手 李沐辰这时候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低着头呢喃道： “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怎么弄都行。” 胖子一看实在演不下去了，用壁纸刀把捆着李沐辰的捆扎带割断，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李沐辰，埋汰道： “就凭你？还想干啥干啥？你自己说，你这身烂肉值得胖爷出手么？还特么弄个阿拉伯名字，真以为自己是外国网红了？你咋不弄个畜生名字呢？想想都有点恶心，可这利息又不能不收，你说是吧？” 李沐辰顺着胖子的视线看了看，马上点点头，把身前的背包往前推了推。 “恩，不错，还算明白事理！” 胖子从背包里扒拉了半天，捡出两个最大的原石揣自己兜里，剩下的都还给了李沐辰。 鼎羽回到房车里，拿出昨天充好电的卫星电话递给李沐辰，说道： “你的电话，昨天从你车里翻出来的，已经充好电了。你的车我们也帮你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你自己开着走也行，打电话求救也行！” 李沐辰迷茫的接过电话，看着鼎羽不知道该说什么。 鼎羽跟胖子回到自己的房车，上车，掉头，经过李沐辰的时候，她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想明白鼎羽他们为什么要放她一马。 猛禽急刹车停在李沐辰的身边，卷起一股黄沙，吓得李沐辰一哆嗦，胖子从车窗里探出头，对她说： “虽然恨不得直接弄死你，但是胖爷我跟你不一样，咱不是一路人！” “希望以后永远都不再见面，你丫回头琢磨歪门邪道，出幺蛾子找我们麻烦的时候，最好先想一想，那段谋杀未遂的视频在谁手里。” “最后再给你个建议！如果我要是你的话，最好赶紧变现了那堆石头，找个没引渡条约的小国麻利儿的移民了算球。” 说完这几句话，关了车窗，一溜烟的开走了！ …… “胖子，哥们真没想到你会主张放李沐辰一马。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那种狗咬你一口，你不光得把狗打死，连狗主人都得一块收拾了的性格。” 祁胖子一只手开车，一只手从车顶的眼镜盒里拿出一副蛤蟆镜戴上，自嘲道： “哥们是好的不纯粹，坏的不彻底！就算杀人不犯法，我也下不了手。” “反正这么连收拾带吓唬一顿那小婊砸我也解气了，估计那货以后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况且看丫那架势也是准备往外逃的，再加上走之前你让我补的那句话，估计超不过俩月就得跑移民国外去。” 斜眼扫见鼎羽手里掂量着两颗石头，问道： “这俩石头值钱么？昨天罗莉不是说，不是所有的原矿都能值大价钱么？” 鼎羽举着石头对着阳光看了看回答说： “那肯定的，让你挑出来的这两个，是看起来品质最好的。我也查了查资料，所谓的祖母绿宝石，实际就是高品质的绿柱石。同是绿柱石家族的，品质最好的是祖母绿、海蓝宝石。低品质的绿柱石只能当做岩石标本或者作为提炼金属‘铍’的原材料。” “看着那沉甸甸一大包，一多半都是石头，我估计算得上宝石级别的没多少。肯定李大力听了他爹的忽悠，以为地下随便捡点半透明带反光的石头就是宝石。” “唉，没文化真可怕！” 解释完以后，又从自己冲锋衣的夹层口袋里掏出两个石头。这俩石头还是当时被困在无底洞的时候随手抠下来揣怀里的。四个石头放一起一对比就明显看出，鼎羽拿出来的那俩石头更晶莹漂亮。 一颗红的发紫，一颗绿的发蓝，外面被一层厚厚岩石包裹着，体积应该大不了，算上外面包裹的岩石只有乒乓球大小。 鼎羽用拇指摩挲着宝石露在外面的部分，说道： “无底洞里的石头品质才高，真正值钱的是你后来搜集的那些，可惜了，都没带出来。” 看着胖子懊恼的样子，罗莉虚弱的声音从后座上传了出来。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三人没有再回德令哈，而是直接开到了都兰县城，当务之急是找个医院先把伤治了。 在都兰县医院，外科医生看见鼎羽胳膊和祁胖子腿上的伤口，惊叹不已。 这么大的伤口短短时间，没缝针就已经自己收拢在一起有了结痂的表现。估计应该完全归功于俩人从小被脖子上挂的“纽扣”改造出来的变态体质。 没敢跟医生透露实情，简单说是自驾游探险不小心受伤，已经处理过了。清理好伤口，医生还不放心，又给两人缝了几针重新包扎好，嘱咐两人别沾水，个把星期就可以拆线了。 倒是罗莉的伤有点重，后脑撞破的地方缝了五六针，还检查出有轻微脑震荡，肺水肿，主治医生直接让办理了住院手续。 三个人在都兰县休息了十几天，胖子除了每天回酒店睡觉，剩下的时间就是给罗莉送饭，然后在医院一泡就是一整天。 带回来的四颗宝石在小地方没法处理，只能等回燕京以后再想办法。但是这些日子鼎羽也没闲着，那个可疑的油纸包被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毕竟这玩意算是这次冒险的唯一收获，很可能也是那个老不靠谱的爹想让自己找的东西。 在油纸包里，一团破布包裹着两张卷在一起的羊皮卷和一个精巧的小红木盒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两张羊皮卷鼎羽打开，看着上面一行行整齐的手书文字干瞪眼，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上网查找对比了一下确认应该是法文，还是手写体的花字。可是内容到底是什么呢？尝试用软件翻译了一下，狗屁不通，这可难坏了鼎羽。 至于那个小红木盒，研究以后知道是个机关盒，可是鼎羽费尽心思都没能打开。能被这么谨慎保存的东西，肯定无比重要，鼎羽又不敢冒着损毁的危险暴力砸开。只好跟羊皮卷放在一起，准备回到燕京再想办法。 冒着九死一生危险得来的线索，不是打不开，就是看不懂。鼎羽只好郁闷的把自己扔在床上发呆。 看样子剩下的事情只能等到回燕京才能继续下去了。 第102章 还是燕京好 这些日子过去，鼎羽和胖子的伤口早就恢复了，懒得去医院排队拆线，俩人相互帮忙在酒店用个小指甲钳就把线拆了，到上点酒精凑合擦了擦完事儿。 胖子还得意地说： “瞧见没？这男人身上的伤痕就相当于纪念章。哥们这就算又多了一道纪念。回头回燕京必须找一纹身师，把这伤口纹成个被开膛破肚的龙。 “你胖爷的以后的网名就叫‘屠龙武士’了。” 鼎羽对此表示无法反驳，回头又想了想，貌似纹个身也不错。不过自己的伤疤是在胳膊内侧冲着腋下的部位，这地方能纹个啥呢？ 且不提俩货研究给自己纹个啥，罗莉这回可是挺悲催的，在医院里住了整整十二天才被主治医师签字放行。这十多天在医院里关着的罗莉，已经不能用煎熬或者度日如年来形容了。对于一个一天不摸电脑就手痒的家伙来说，被禁用电脑手机简直是最恶毒的刑罚。 今天，罗莉终于迎来的了新生。 鼎羽把车停在住院部门口，靠在门上抽着烟。 罗莉蹦蹦跳跳的从住院楼里跑出来，胖子拎着她的行李跟在后面，罗莉乳燕投林一般扑到鼎羽怀里，垂着他的胸口骂道： “你也不说来看看我！你知道医院里待着有多无聊吗？要不是胖哥每天陪着我，我肯定是第一个在医院郁闷死的病号！” “我这不是有事儿么！让我看看好利索没有？”鼎羽拍了拍罗莉的脑袋，让她转过去，撩开头发观察了一下，后脑的伤口恢复的不错。 “恩，不赖，这小县城的医生还是有点水平，头发盖住完全看不出来后脑有那么大的伤口。” 胖子来到跟前，打开车门把东西往后座上一扔，打趣道： “你胖爷天天来陪你，也没见你跟我这么亲热！别磨叽了，赶紧走人。医院这破地方实在是没啥好待的。” “回家咯！”罗莉麻溜的绕到副驾坐了进去。 鼎羽摇头笑了笑，招呼胖子上车出发。 一路风尘略过不提…… 鼎羽驾车从京港澳高速拐上了六环以后，胖子打开车窗，把头伸到外面眯着眼睛使劲儿呼吸。 “艾玛，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你喂我把饭骚，我喂你大嫂，回家的感觉实在真的太好！”胖子高昂的歌声引得过路车纷纷侧目。刘天王一首好端端的歌，让胖子愣是给唱成了禁播曲目。 “行了，行了，您敢再丢人点么？辛苦一个月赶回来您就来这么一出？” “你不懂，我这是近乡情怯！” 车子慢慢驶进燕京东郊的小区，看着小区院子两侧的整齐的龙爪槐，鼎羽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个月在青海的历险，生生死死像一场梦一样。 在车库停好车，把房车上的东西都清理出来，能用的都留下，坏掉的直接垃圾桶伺候。胖子收拾装备的时候自言自语道： “还行，没白折腾，那小婊砸还白送了一堆拍摄器材。下回咱们寻幽探异的时候器材都不用准备了。” “瞧你那点出息！” 归置利索，三人各回各家，谁也没打扰谁，老老实实的休息了一天。 晚饭在鼎羽家吃的，胖子大手一挥，叫了个海底捞外卖。美其名曰，这趟回来发了点儿小财，属于横财，必须都吃到肚子里，算是破财免灾。鼎羽跟罗莉严重怀疑这货是换着花样找借口吃大餐。 吃饭的时候因为有工作人员在场，有些事情不能拿到桌面上聊，只好学胖子闷头胡吃海塞，聊了聊风花雪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工作人员收拾好垃圾离开后，胖子剔着牙，靠在沙发上说道： “我感觉这玩意就是吃个新鲜，喉老贵的，还没吃着什么东西，没有老燕京涮肉过瘾。这顿大餐算我请的，改天哥们再带你俩去吃个南门涮肉，那才是正宗的燕京味道。” 接着露出贱兮兮的笑容问鼎羽： “羽哥，那什么，咱大餐也吃了，是不是把这次的收获摆出来，是研究一下怎么分配？” 鼎羽喝了两罐啤酒，本来就有点上头，蒙圈的回答： “啥？啥收获？” “装！你丫继续装！好歹那四个石头里面有俩是哥们从那小婊砸手里讹来的。” 鼎羽：“……” 从房间里拿出那四个石头随手扔在茶几上，对胖子说： “你想要就都拿走呗，这算是意外收获，用你的话说，这叫横财。我是没什么兴趣，钱多了烧手，拿了怕招灾。” 罗莉也紧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啥兴趣。 见鼎羽和罗莉对这玩意一点儿都不上心，胖子有点急了： “别啊，好歹也算是咱团队的收益，哥们就是开个玩笑。再说这几个石头蛋子我拿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您老行行好，给指条明路成么？” 鼎羽略微琢磨了一下，建议道： “这样吧，一直以来，咱们三个人也没形成个规矩，都是跟着感觉走。借着这个事儿，咱就给团队定个规矩出来。” “都说亲兄弟要明算账，这年头爹跟儿子为了钱大打出手，哥们朋友为了钱反目成仇的一点都不少见。咱三个算不上团队，好歹也算个小团伙。今儿个我借着点儿酒劲儿，把丑话都说前头。” “这几个石头到底值多少钱还不知道，我建议把这几个石头产生的收益，算作团队运作资金，以后出去寻幽探异的所有开销都从这里面出，团队成员每人每月拿个生活保障费。特殊情况有需要更大开销的，要三个人同意才行。” “你俩看这样行吗？有问题吗？” 胖子跟罗莉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认可了鼎羽的安排。反正三个人都不是缺钱的主，对于所谓的分配没一点意见。 “那好，以后这笔钱就归罗莉掌管，这回罗莉可以名副其实的做后勤主管了。” 罗莉不情愿的说道：“为什么让我管账，好麻烦的哦！” 鼎羽瞥了一眼在沙发上摊着剔牙的胖子用他刚好能听见的声音回答： “我怕让胖子管账，用不了一个月咱三个就得负债累累喝西北风。” 胖子一听鼎羽的话，蹦了起来： “唉，几个意思？我怎么就不能管账了？好歹哥也是名牌大学高材生呢！” “加减去等于多少？” 胖子：“……” “！”罗莉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胖子无奈的坐下，抠着沙发扶手嘀咕：“口算算的好，要饭要到老！” “哎哟我去，君子动口，可不兴动脚的！”被罗莉狠狠踢了一脚的胖子不敢言语了。 第103章 天生就下贱 鼎羽看胖子嘚瑟完不吭气了，继续严肃的说： “杂事儿说完了，咱再说说正事儿。” “这一趟青海跑的，虽然有惊无险，得到了预期的东西，甚至还有意外收获。但我心里还是很不得劲儿。” “思量了一整天，我发现咱们这次出去实在是准备不足。不光是装备不足，更重要的应该是个人素质问题，或者说是经验不足。” “回来以后，我查了不少资料，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地下那溶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没弄清楚无底洞里为什么会有宝石，更不明白的是后来发现的那堆尸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甚至带出来的这几个石头是什么宝石都判断不出来。” “你们两个细想想，当时探洞的时候，是不是很多时候都感觉特别的无力？很多事情明明应该很简单，可就是因为咱们不会，不懂，不知道，没经历过，就变得特别困难。” “罗莉，你体格要是好一点，没准就不会因为受伤引发那么严重的肺水肿。胖子，你要是攀岩经验丰富点，落到无底洞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惨，至少脱困不会那么费力。我自己，如果要是知识足够丰富，没准早就能看出那地方是个大坑，没准咱不会都陷下去。” “可以说咱这次能平安回来，都是老天爷开眼，运气简直好到爆表。” 鼎羽走到书桌边上，拿起那两张羊皮卷和那个红木小盒，递给胖子和罗莉，继续说道： “如果咱们要是懂法语，就能轻松知道羊皮卷上写的是什么，也许能弄清楚老家伙让咱们九死一生的进天坑弄回来的物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我要是懂点考古知识，没准通过那具单独的尸首就能分析出一些东西。实际呢？那尸首让我不小心一碰就散架了，我什么也没得到。” “不记得哪个名人说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就发现自己越无知。我现在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 “现在我算明白自己以前自驾游拍视频的时候，为什么总觉得缺点什么了。就像有网友评论的，那完全是自嗨，自认为博学多才，各种典故信手拈来，旁征博引，实际上完全是按套路出牌，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 “这些都是咱们三个以后需要改进的，想要按线索找到我家那老不靠谱的，没准以后玩命的事情还会遇到很多。” “我认为再也不能抱着游山玩水随随便便的心态了，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完蛋在哪个不知名的山沟里。” 鼎羽的一番自我剖析，让祁胖子和罗莉也感同身受。虽然他俩没有鼎羽这么清晰地分析能力，但三个人都是“同一类”人，马上就明白了鼎羽的意思。 胖子属于那种能赖则赖，能懒则懒得性格，问鼎羽： “这位大爷，您说了半天，后面该咋办？总不能在家里蹲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鼎羽拍了拍脑门说道： “唉，你丫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那点儿聪明劲儿都特么用在吃上了。” “明天你跟罗莉去找个珠宝店，最好是那种规模比较大的店铺，带上两颗石头找人给看看。要多走几个地方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实在没路子，不行就问问海叔，看他有什么资源没有。” “对了，一会儿咱俩去给海叔请个安，回来一天了，也忘了上楼去看看。” “不用了，我昨天给二叔打电话了，老不正经的东西带着小秘跑魔都参加什么展会去了，没准什么时候回来呢。” 鼎羽把该交代的事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三个人闲下来也没事儿了。胖子把刚才没喝完剩下的半打啤酒拿了过来。 “咱哥们再喝点？” 罗莉兴冲冲的也拿起一罐：“我也陪你们喝点！” “小孩子不许喝酒！” “哎哟我擦，又砸我！” …… 第二天一早，胖子跑过来跟鼎羽打了个招呼，挑拣出一好一次两个石头走了。 鼎羽正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小萝莉抱着电脑从对面楼跑了过来，把鼎羽睡回笼觉的幻想给彻底毁灭。 “祖宗，您怎么不跟胖子一起去呢？跑这里骚扰我，有没有点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了？” “不想去，从昨天回来就不想出门，对了，我给你看点有意思的资料。” 鼎羽接过电脑一看，居然是李沐辰的个人资料。看样子罗莉昨天闲着没事儿为了查了李沐辰的老底，居然黑了西北大学的校园网，找到了这份资料。 “你把西北大学校园网给黑了？” “才不是呢，咱们国内好多校园网早就被黑了，我只不过是捡漏，跟着混进去弄了点资料出来。” “晕死，谁干的？” “当然是美国干的咯。不过没造成什么大损失，所以也就没什么大影响。不用瞎操心了，我退出来的时候，给系统管理员留下提醒了。你还是先看资料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李沐辰原来本名居然叫“李春花”，罗莉甚至整理出了李春花童鞋的完整个人资料。 李春华并不是像她自己包装的那样，刻苦读书考上西北大学，还是设计专业高材生。实际上，她高中没毕业就跟老乡到南边某城市进厂打螺丝了。 发现吃不了那个苦，没干半年又回到了大柴旦，把自家客栈卖了，去西北大学混了个函授自考。见过花花世界的她，觉得自己名字太土，满十八岁以后跑回老家改了个自己认为高大上的名字“李沐辰”。 而后就开始把自己包装成高学历大美女，凭借自己的姿色混迹于各个视频站，经常开播打打擦边球什么的，同时周旋于几个大佬之间，慢慢积累起点人气。 后来不知道怎么勾搭上曾经赞助过她的那个老板，被包养起来当了不知道算是小几。 简单看完李春花的资料，鼎羽长叹了一口气道： “也不知道她是属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还是被社会大染缸污染自甘堕落呢？” 其实鼎羽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罗莉同样也是家破人亡，为什么依然能保持这么纯真、可爱、善良的性格呢？难道有些人的天性就是下贱？为了钱能不惜一切？ 脑子里又蹦出了那句话： 没文化真可怕！ 第104章 传说中的人 见鼎羽半天都没说话，罗莉轻轻拽了拽鼎羽的衣袖问： “羽哥哥，给我找点事儿呗？这么呆着无聊死了。” “小祖宗，您自己一边玩成么？没看我这事儿多着呢，老家伙留下这么多千头万绪的线索到现在都搞不明白。” “我不是把所有资料都给你了吗？闲得无聊给我去分析资料！” 其实小罗莉以前自己呆着也没这么多事儿，除了上学剩余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玩”电脑了。跟鼎羽他们相认以后才发现，原来世界真的很大，除了电脑之外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胖子又时不时给罗莉灌输各种不靠谱的观念，生生把一个技术宅，培养成了跟胖子一样的半吊子。 鼎羽不好打消小萝莉的积极性，只好把那个自己没搞明白的“机关盒”扔给她，让她一边琢磨去。自己则是尝试看看能不能翻译一下这两张羊皮卷。 可惜正体的法文鼎羽都看不明白，别说手写的又十分潦草的草书法文。几个小时下来，看的鼎羽头昏眼花，一排排开了花的字母里有一半是靠猜。 实在看不下去准备歇歇眼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拿起电话一看是胖子，接通了还没来及说话，就听见胖子在那边连珠炮一般： “兄弟，赶紧的，带上咱的所有收获，哥们遇见个牛掰人物，想见你一面跟你聊聊。” “慢点，慢点，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让你去询个价，你碰见谁了？你丫不会是嘴没把门的又跟别人瞎嘚瑟来着吧？” “没有，没有，这回是真的，你不是让哥们拿着俩石头找珠宝店么，哥们找人打问了一下，说是西单那边有个号称京城第一店的珠宝店，结果人家不收原石，凑巧老板在给看了看，问石头从哪里来的，我没敢说，都推在了你身上。” “人家提出来想见见你，我这不就出来给你打电话了么？” “哦，忘了说了，刚才偷偷查了一下，你知道老板是谁么？探险界大拿，玉石界领头羊，古玩界的大师，还是考古专家。” “你丫使劲儿吹吧，你是碰上‘砖家’了吧！现在还有人干这个？名片上印啥你都信？” 胖子怕鼎羽不信，嘀咕了几句，说出一个名字。 鼎羽愣神了，原来是那位先生，绝对是如雷贯耳久闻大名。也不知道胖子是不是出门踩狗屎了，才能凑巧遇见这位爷。 “那位爷说没说哪儿见面？” “说是一会儿去潘家园见面，人家在那边有个小档口，一会儿需要过去处理些事情。” 鼎羽想了想，如果真的是那位爷，倒是可以去见一面，顺道验证一下那位先生是不是像小道消息传说的那么神。 再说了，以那位爷的百亿身家，还真犯不着忽悠胖子，骗自己这俩小小的石头。 …… 两小时后。 潘家园某间店铺的二楼茶室。 “您好！久仰大名，您的故事现在已经成了传奇，多少人想见您一面而不得，真是三生有幸！” 握了一下手，鼎羽感觉对方的手纤细但是很有力度。就冲这点，让鼎羽在脑子里好评度加了10个百分点。 落座以后，对方给鼎羽倒了一杯茶，鼎羽用手指捻起茶盏，分三次入口。 “好！现在年轻人会喝茶的不多了。”柔和而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放下茶盏，鼎羽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着对方。 打眼一看年龄跟鼎羽差不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不知道是保养的好，还是天赋异禀，实际上鼎羽知道人家已经四十出头了。 一副平光茶色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不用透过眼镜，鼎羽就能感觉到对方那清灵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 踌躇着怎么开口的鼎羽听见对方说： “祁先生拿着两颗原石到店里来兜售，很凑巧我到店里处理一些事情被我看到。这两颗明显是刚出土的原石引起了我的兴趣。” “随口跟祁先生聊了几句，他不愿意跟我细说，所以很冒昧的邀请你来这里小聚一下，有些唐突，请见谅。” 几句话的功夫，鼎羽就能感觉到对方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场，下意识的收起自己那玩世不恭的脾性，恭敬地回答道： “没事儿，胖子能偶遇您算是他的造化。” “我能问问这两个石头是哪里来的么？没别的意思，你可能也知道，我是玩石头的，突然看见两颗高品质原石，对来历有点好奇。” 鼎羽客气了一下，道： “其实正想请教您呢，知道您不光在玉石界、古玩界名头响亮；探险界、科考界也是世界闻名。我有一些疑惑，不对，应该是很多疑惑，需要您帮着解答一下。” 随后鼎羽按照老套路，把三人到格尔木自驾游，意外发现李神经的故事，便循着线索追寻下去，一直到发现宝石掉落无底洞，最后从溶洞穿透盐壳逃出生天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 当然，刻意隐瞒了自己去察尔汗盐湖的真正原因和李沐辰、李大力的故事。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茶已经换过三次。 在那位先生的气场压制下，连跳脱的祁胖子都不敢咋咋呼呼，跟罗莉一起安安静静的坐在后面沙发上。 整个讲述过程那位爷一句都没有插言，几个小时除了泡茶倒茶，没有其他动作，安静的听着鼎羽讲完了整个故事。 故事讲完后，他注视着鼎羽，似乎要把鼎羽的内心那点儿小秘密都看透。 过了一小会儿，可是鼎羽感觉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开口说话。 “你们的经历真的很精彩，放在15年前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去寻幽探异，只能天天窝在办公室里给人打工。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们能这么随心所欲。” “其实你的经历里面，很多东西都能解释你的疑问，只是被你忽略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你经验不足。” “咱们先说你们发现的那座小山，从名字和传说就能大概判断出来，为什么叫‘恶魔的鼻子’？为什么会有鼻子喷毒烟灭绝生物的传说？很可能不知多久以前是个火山口，或者连通着火山口，才会喷出有毒的烟雾。” 第105章 完整的解释 对方看见鼎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解释道： “你们可能没注意，在山洞里遇到的大黑石头，在那附近对讲机被干扰。那个石头应该是个大磁铁矿。磁铁矿多见于火成岩中，另外还存在于沉积岩中，其中包括带状的铁地层、湖泊、海洋沉积物中的碎屑颗粒和磁化石。” “柴达木盆地过去是一大片汪洋这个你知道吧？所以在那里遇到常见于火山岩的磁铁矿至少能证明那里曾经是火山。” “至于你们遇到的无底洞，我认为应该是火山管，有些火山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样，一个大坑下面就是岩浆。有些火山管是树状结构的，存在着很多分支，你们进去的应该就是其中一条分支。” “这么给你们解释吧，现在有一种理论，火山管分支的形成是有毒气体挤出来的。你们想象一下，快要冷却的岩浆里面冒出一个接一个的有毒气体的气泡，一点点的上升，从岩浆里慢慢挤出一条条的通道，最后到达地面宣泄出来。” “你们说的‘恶魔的鼻子’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宣泄口，同时这也是你们最开始下去的葫芦形洞窟的形成原因。” “而且宝石原石的产生条件大部分都与火山脱不了关系。所以火山管的岩壁上存在宝石原石一点都不奇怪。” “火山管尤其是死火山的火山管也不是一通到底的，中间会有无数的分层，由云母片岩形成的分层可能很薄，轻微的震动都会造成塌陷。” “你带出来的这四颗宝石原矿，应该就是产自火山管里面的。不过只有两颗品质能达到高品质宝石级，另外两颗品质一般。” “后来你们发现的溶洞，应该属于标准的喀斯特地貌，你想想，柴达木盆地过去一片汪洋大海，现在就剩下几个大盐湖，水都哪里去了？总不可能都挥发了吧？肯定有不少的水分都渗入地下，形成了地下暗河甚至地下湖，经年累月的冲刷，就会形成喀斯特溶洞。” “简单地说，你们的这次探险，从找到‘恶魔的鼻子’开始，其实就是进了一个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死火山口，后来又从火山口裂隙进入到了火山溶洞，最后从盐湖逃脱。” “如果要是我的话，我会继续寻找探查，应该能找到直通地表或者通到盐湖的通路，这样的话逃出生天更容易。”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打个通道出来。” 三个人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鼎羽略作思考以后，索性连发现了一堆尸骨和挖到一半的通道都说了出来。 那位先生听了以后拖着下巴思索良久，问道： “你说的机关盒和羊皮卷能给我瞧瞧么？” 既然已经能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鼎羽从包里掏出了小木盒随手递了过去。 那位先生先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之后，才伸手接过木盒，细细研究了起来。 从戴手套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人家才是专业的。 这盒子到了鼎羽手里，翻来覆去的不知道研究了多久都从来没戴过手套。罗莉跟胖子更是拿盒子当做玩具，随手乱扔乱放。要不是鼎羽怕破坏盒子损坏里面的东西，早就被祁胖子大锤八十小锤四十的砸开了。 那位先生用手摩挲了一会儿，又让人找来些棉签试剂擦拭了一下，胸有成竹地说道： “紫檀木的机关盒虽然存世不少，但是也不多见。看这盒子的工艺，像是早年皇宫里的玩意，底部款识被人为刮掉了，不好判断具体出处，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是明末清初的东西，大内某个妃子把玩的物件。” “说叫机关盒，其实里面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机关，你要是想得到里面的东西，直接砸开也行，不过可惜了这盒子了。” 胖子终于没忍住，凑过来插嘴道： “您能给打开不？” “这是机关盒里面最简单的一种，你要是注意到盒子面上的这个北斗七星，想要破解很容易的，我来教你怎么打开。” 那位先生指着盒子面上的一些被鼎羽忽略的刻痕说道。 说完把盒子水平摆放在茶几上，转动了一下角度，示意胖子打开。 胖子一脸懵逼的伸手一推，听见轻微的“咔啦”一声，盒子的上盖就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我擦，这么容易？我鼓捣了好几天也没抠开，您往这里一摆就打开了？” 罗莉踢了胖子一脚道： “注意形象！” 那位先生把打开一条缝的盒子合上，推给鼎羽，说道： “你来试试看！” 鼎羽伸手去开盒盖，纹丝不动。胖子不服气也试了试，随后满脸惊讶的问： “那啥，您还兼职玩魔术？这是啥情况？”说完还低头看了看茶几是不是有机关。 看着鼎羽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位先生问鼎羽： “明白了吗？” 鼎羽点点头，示意自己自己明白了。 “明白就行，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能把你说的羊皮卷给我看看吗？” 鼎羽示意罗莉拿出平板电脑，递了过去，解释道： “带着原件不太方便，这里有高清照片，您先给看看，如果需要原件，我回头亲自给您送上门。” “我只是对你说的羊皮卷上的内容比较感兴趣，看不看原件无所谓。” …… 拿着平板电脑看着放大后的羊皮卷照片，先生花的时间可比看“机关盒”的时间要长的多，也仔细的多。 胖子捅了捅鼎羽，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 “虾米情况？难道这位爷还能看懂法文？” 没理会胖子，其实鼎羽也有点奇怪，世上难道真的有“天才”存在？能够在各个不同领域里达到顶尖水平？精通各国语言的人不是没有，可是随手拿起一篇手写草体法文就能看懂的人还真不多。 现实毕竟不像写小说，主角出场自带金手指，要啥有啥。 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里面的挂坠，想起自己、罗莉、祁胖子三人，难道这位先生跟自己是“同类”？ 没一会儿时间，那位先生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抬头看着鼎羽他们三人，开口道： “这羊皮上记载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有些东西暂时连我都不能确定，需要查找一些资料。” “这样吧，如果你们要是对我放心的话，羊皮卷上写的东西就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去查证一下，翻译好以后会连带我查证的内容一起原原本本的都交给你们。” 第106章 十二只眼球 听到那位先生的话，鼎羽本来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忽然感觉到罗莉用膝盖碰了碰自己，瞬间明白了萝莉的意思，于是就回答道： “没问题，有您的帮忙查证，我们会省很大力气。”说完示意罗莉留下联系方式，准备起身告辞。 胖子看谈完鼎羽都起身准备撤退了，有点欲言又止。 “祁先生还有什么事吗？”那位先生也发现了祁胖子的举动。 “额，那什么，就是您看的那石头，那个，那个……” 胖子磨磨唧唧的不好意思说，但谁都能看出来，是提醒那位先生。 “是我疏忽了，看见古玩就忘了正事儿。这四颗宝石，这两颗高品质的原石，我按照最高市场价收购，算我沾你们点便宜，两颗一共给你1500万。您看满意吗？” 胖子一下被1500万这个数字给惊到了，懵懵懂懂的准备掰手指头算算有几个零。 “至于剩下两颗，多少也能值个百八十万的，我倒是觉得你们留下当做收藏好了，毕竟是自己亲自冒险所得，有很不一般的含义，对吧？” 看鼎羽点头答应，那位先生痛快的开了一张现金支票放在茶几上推了过来。鼎羽示意罗莉收起支票，点头冲那位先生道谢后，拉着蒙圈的胖子起身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那位先生冲鼎羽挥了挥手，意味深长的看了鼎羽一眼，道： “羊皮卷上的内容我会尽快翻译出来给你。另外，你们三个是我见到的最‘特别’，最有意思的团队，希望以后有机会能一起合作。” 鼎羽听了总觉得那位先生好像是在“特别”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以后别总是先生、老师的喊我，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以后喊我庄哥就行了！” …… 三人出了门，鼎羽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小小的古玩店，心里嘀咕着：大神的心思一般人真理解不了，百亿身家还在潘家园开这么个小破店，看来那位爷对古玩是真爱。 且不说心急火燎的胖子拉着罗莉去银行兑换那张现金支票。 鼎羽独自一人漫步在潘家园的大街上，既不进店也不去路边摊，就是这样优哉游哉的在人群中穿梭着，耳边传来的是熙熙攘攘的砍价声，叫卖声。让鼎羽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那个跟罗莉讨论过的问题又浮上心头。 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就听见胖子跟罗莉的争执声： “这回哥们说什么也得换个车，我看霸王龙就不错，吊打羽哥的猛禽。” “不行，最多给你买个长城炮，羽哥让我做大总管，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说不行就不行！” 鼎羽：“……” 进门以后，看见一胖一瘦两个无耻的家伙正在客厅里热火朝天的玩跳舞毯，边玩边斗嘴。 心里有事儿的鼎羽赶跑了没皮没脸凑上来要审批一辆霸王龙皮卡的胖子。 “滚犊子，要不给你丫买个飞机？你会开？” “没有霸王龙长城炮也行！我先去四儿子店考察考察再说！”胖子嘀嘀咕咕的离开了鼎羽家。 罗莉看见鼎羽发火，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凑到鼎羽跟前发嗲： “羽哥哥，让我干啥都行，别赶我走行不？” 鼎羽被罗莉搞的郁闷无比，“你怎么不跟李沐辰学点好！发嗲撒娇学的倒是挺像！你自己说吧，你想干啥？” “那小盒子不是打开了么？赶紧打开看看啊！你说那位先生为什么不让咱们打开看看呢？他是不是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鼎羽也不知道那位先生为什么没当场打开盒子，只好糊弄罗莉道： “你懂什么，人家是有职业道德的，这种盒子里面藏得都是机密，不该看的不看！” “那你知道怎么打开么？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把小木盒掏出来，平放在茶几上说道：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咱试试看。” 鼎羽观察了一下盒子表面被自己忽略的北斗七星和北极星，掏出手机打开指南针放在盒子上面，按照指南针的位置调整盒子的角度，将北极星的位置调整为正北方。 拿开手机，轻轻一推盒子的盖子，“咔啦”一声响，盖子毫不费力的就打开了一条缝隙。 罗莉这次也看明白了，疑惑的问道： “这盒子只能在特定的角度才能打开？” “恩，把北斗七星勺柄和北极星连成一条线，北极星冲向正北方就能打开。我估计是夹层里面有指南针之类的结构，只是不知道那位先生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难道就凭盒子表面这几乎看不清的刻痕？” “别瞎琢磨了，人家是考古专业的，又是古玩圈里的大拿，没准见过类似的盒子呢？打开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 鼎羽伸手推开了盒盖，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往盒子里面看去。 罗莉发出“啊”的一声惊呼，随后紧忙捂住了嘴。 鼎羽心里也是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我擦，怎么会有这么多！” 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两排“金属球”，一排六个，一共十二个金属球，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鼎羽捻出一个金属球，放在手心里仔细观察，鹌鹑蛋大小的金属球，中心有个贯穿的孔洞，孔洞周围有一圈圈的纹理，方正了看就像一只只小小的眼球。 “这，这，这个跟我的‘金属球’一模一样！”罗利也拿了一个出来放在手心观察，然后结结巴巴的说。 这是虾米情况？鼎羽一直以为无论是自己的金属“纽扣”，还是罗莉金属球应该是极为稀少的，甚至可能只有三人手里这几个，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难道百年前咱天朝就开始流行山寨货了？ 这些相同的金属球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被人带到盐湖下面的溶洞里？ 看来只有弄清楚那羊皮上写的是什么才能知道真相了。 鼎羽从盒子里面捡出两个金属球，找出一条跟自己脖子上一样的铂金链子串在一起，给罗莉挂在脖子上，道： “我爹那老不靠谱的家伙收走你哥哥留下的两个金属球，还不知给藏在哪里了，我现在还给你两个，就当是新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这玩意带在身上对你没坏处，反而好处多多。你可保管好了，以后这就是咱寻幽探异小队的信物！” 听了鼎羽的话，罗莉泪眼婆娑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的“金属球”吊坠，用力点了点头。顺手抱住鼎羽的脖子，“啪”的一声亲了鼎羽一口，甜甜的说道： “谢谢哥哥！” 第107章 破布上的字 得了新玩意的罗莉没有再麻烦鼎羽，而是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开始玩游戏。鼎羽总算是如愿以偿得到了一时半刻的安宁。 坐到电脑前的鼎羽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目前除了干等着那位先生翻译回来的资料，貌似什么也做不了。 无奈的鼎羽只好开始整理这次冒险的所有视频资料，删除掉有李沐辰的部分内容，准备按照罗莉说的剪辑一个特辑出来。 时间就在忙碌中过去，坐电脑前面时间长了，有点头昏眼花的鼎羽伸了个懒腰，来到客厅，发现小萝莉用一个极为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块“破布”。 走近了一看，鼎羽发现罗莉看的这块“破布”原来是包裹在羊皮卷和小木盒的外面的，脏兮兮破烂的不成样子，回家以后随手把它塞在沙发的角落里忘记扔掉了，没想到让罗莉给翻了出来。 可能是听见了鼎羽的脚步声，罗莉抬起头，冲鼎羽招手： “羽哥，快来看，这上面是不是有字？” “啊？” 刚想问罗莉研究这块破布做什么，听见罗莉这么说，便走上前去顺着罗莉手指的位置瞧过去。 这块布大致是长方形的一大片，打开铺在地上能有一平米多。 虽然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能完整保存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又被鼎羽揉来搓去，破烂的基本没法看了，上面还有一片一片的污渍。在角落污渍较少的地方依稀能看见半个字，好像是个“笔”字。 鼎羽小心翼翼的也趴在罗莉旁边，贴近了仔细观察，还真是一个字，黑褐色的字跟底色相近，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 这也让鼎羽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张被保存到油纸包里的破布，有可能是通道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留下的，甚至可能是血书。 想到这里，鼎羽拿着手机一通检索，找到一个联系电话拨了过去。罗莉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的谜之操作，只听见他在电话里提到“鲁米诺试剂”什么的。不甘心的他用自己的电脑搜索了一下才知道鼎羽提到的试剂是检测血迹用的。 鼎羽挂断电话后又打给了胖子，让他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买试剂。 罗莉等鼎羽打完电话好奇的问道： “羽哥，这上面的血迹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鲁米诺试剂还能管用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要试试看，刚才我查到有个文章说鲁米诺试剂能测到很久远以前的血迹反应。而且这块布一直被油纸包裹，在干燥的环境下保存完好，应该能检测出来。”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祁胖子回归，期间鼎羽还跑到顶楼把自己老爹的摄影工作室收拾了一下，那地方就是个天然暗房。 到了傍晚祁胖子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一进门，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鞋柜上，话都顾不上说就冲进了厕所。 鼎羽拿起小瓶看了看，正是“鲁米诺试剂”。顾不上搭理在厕所的胖子，捧着破布和准备好的工具就出门上楼往鼎福山的房子去了。 正好也天黑了，进了门钻进鼎福山的摄影工作间，把破布平铺在工作台上整理好。关好门，一关灯房间里一片漆黑，感觉黑成这样子应该合适，重新打开灯。 鼎羽把试剂装在喷壶里，先对准了那个“笔”字的位置喷了喷，让罗莉关上灯，对着看好的位置喷了点催化剂。 房间瞬间变得漆黑让小萝莉有点紧张，从后面紧紧抓住鼎羽的衣角。几秒钟后，两个人眼前渐渐泛出蓝绿色的荧光，一个清晰的“笔”字出现在眼前。 打开灯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成功的喜悦。 “赶紧架好相机，这玩意亮不了多久就没了，弄成自动拍照，一秒三张。” 对着整幅布喷好试剂以后，鼎羽关灯拿起装催化剂的喷壶，刚要出手，一声突兀的电话响起。吓得罗莉尖叫一声抓住鼎羽的胳膊。 鼎羽好容易挣脱出来，打开灯接起电话，胖子的声音传来： “我擦，人呢？上了个厕所，俩人都没影了？弄得哥们还以为自己拉屎拉的穿越了。” “别废话，楼上我爸摄影工作间，赶紧上来。”让萝莉出去等胖子，自己则是关了灯开始操作。 等胖子上来的时候，鼎羽已经完成了检测，相机也拍下了所显现出来的字迹。 清理干净现场开窗散味，这玩意的味道实在是有些上头。 鼎羽拿着相机跟胖子和罗莉一起下楼，胖子跟在后面唠叨： “折腾人玩呢？这特么的跑上跑下的。” 回到自己家，把拍摄的照片投屏在电视上，三个人站在电视前面看着满屏幕的荧光字有点愣神。 半晌，胖子最先开口说话： “那啥，这玩意是怎么来的？我出去几个小时的功夫，你俩从哪儿折腾出这么个玩意？” 罗莉给祁胖子简单解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胖子才恍然大悟： “我说你丫急头白脸的让我去买那什么撸什么米的试剂干啥用呢！” “不过我有个问题，这上面说的靠谱么？这尹德安是谁？还有，志异堂是个什么玩意？” 鼎羽也被这块破布上的信息搞的有点蒙圈，百年前的事儿，怎么又跟拿破仑三世扯上关系了？不过还是随口提醒了一下祁胖子： “还记得海叔讲的关于鼎侍卫的故事吗？志异堂是鼎侍卫奉老佛爷的命成立的秘密组织，专门负责搜集奇闻异事的组织。这个秘密组织里面高手如云，曾经网罗了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和武林高手。由鼎侍卫带领，以会馆、马帮、商队、镖局的形式专门负责搜集奇闻异事、怪异物品的。” 胖子一拍脑门道： “你们家祖上那点糊涂事，压根我就没仔细听。不过这什么组织还真有点印象，后来不是鼎侍卫隐居以后就解散了么？这上面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特么哪儿知道真假，你丫急个毛线，等我好好捋一捋！” 海叔讲的故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不光是祁胖子当时听得时候就没过脑子，记不太清楚，就连罗莉也是听完了就忘，于是俩人一脸期待的看着鼎羽，等他解释。 第108章 师徒一出马 鼎羽看这俩货摆了一副乖宝宝爱学习的样子，就清了清嗓子，尽量捡重要的事儿说了一下。 “当年八国联军进燕京的时候，鼎侍卫跟师兄宫宝田保护着老佛爷那败家娘们和儿子西逃，逃到鸡鸣驿的时候老佛爷的翡翠白菜摔烂了，掉出个金属盒子，上面有一句铭文：阳者盛，兴；阴者噬，亡。阳者炙，终；阴者异，更。” “这句铭文吓坏了老佛爷，命令鼎侍卫回宫彻查这个盒子是哪里来的。” “后来这盒子被咱俩意外得到了，现在不知道被老家伙藏在哪里。” “鼎侍卫奉命探查这盒子的来历，结果查了一半断了线索，老佛爷就让鼎侍卫搞了个叫《志异堂》的秘密组织搜集线索。” “这一查，查了整整八年，后来老佛爷驾鹤西去，鼎侍卫就藏好所有的探查收获隐居了。” “按照这封血书的内容来判断，这些事应该是发生在老佛爷驾鹤后，鼎侍卫还没有隐居的时候。也只有在那个人心惶惶的时候鼎侍卫才会舔着脸请求自己的师傅师兄一起出手，带一队高手出国办事。” “罗莉，你调出尹德安的个人资料。” 罗莉轻松地一番操作，调出一份资料显示在屏幕上。 “尹福，清末着名武术家，字德安，号寿鹏，人称“瘦尹”，师从董海川，创立了尹派八卦掌，曾为光绪拳师。尹福一生收授弟子众多，有田子乾、马贵……宫宝田等人，1900年，八国联军进燕京时，曾受封御前带刀侍卫保护老佛爷等人去长安避难。1908年，老佛爷和光绪双双驾崩，尹福卸职还乡，第二年辞世。” 鼎羽看完这份资料继续分析道： “这破布上的内容应该是尹福亲手所书的，除了时间对的上，因为还有一份师徒情分在里面，所以尹福才会接受鼎侍卫的邀约，带着宫宝田和众多志异堂高手前往法国办事。” 随着鼎羽富有磁性嗓音的讲解，一幅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画卷慢慢地展开在胖子和罗莉面前。 当年尹福退隐以后，禁不住徒弟鼎鸿（鼎侍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且上升到关乎天朝国运的高度，于是想着为天朝尽最后一分力，便带着大徒弟宫宝田师徒两人，另外又邀约了为数不少的志异堂高手能人，一起在鼎鸿的安排下，假扮成商队沿着丝绸之路前往欧洲。 目标就是偷回四十年前被英法联军抢走的十二生肖铜首。 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到了法国，一打听才知道拿破仑三世已经嗝屁好多年了，当年这家伙派兵联合英军从圆明园掳走的宝贝都被放在了卢浮宫的藏宝库里。 经过踩点计划，一队人分批潜入了卢浮宫藏宝库，在内应叛徒出卖下，几乎损失所有高手，只剩下尹福和宫宝田师徒两个武功高强的人逃出。 不过这次失手也不是没有收获，反而查清楚了法国当年入侵圆明园的时候只抢到手7个生肖铜首，剩余5个在英国人手里。而且这7个铜首交给拿破仑三世以后，不知所踪。 铜首没有偷到手的尹福师徒两人很不甘心。 没脸回来的他们后来经过多方查证，意外的发现铜首可能落在法国末代皇后欧仁妮的手里。 于是就用了手段冒充东方远道而来的古董商，从隐居在英国的法国末代皇后欧仁妮手里弄到了已经被串成一串项链的12个金属球。 经过欧仁妮的确认，这串金属球项链就是当年拿破仑三世取下来的十二生肖铜首眼球串成。 晚年的病痛缠身的拿破仑三世认为，这串项链跟中国的古老长生巫术有关系，痴心妄想靠这串项链能治好自己的病，从而达到长生的目的。并且花费了很大精力研究，然而没有什么成果。 拿破仑三世曾在弥留之际还想着这串项链，要欧仁妮交给他的儿子，说这串项链关系着波拿巴家族的繁荣。结果没两年这倒霉玩意的儿子也死在战场上，这串项链就落在了欧仁妮手里被当做纪念。 随后尹福和宫宝田师徒两人把意外得到的项链拆开保存在机关盒里，带着从欧仁妮手里得到的拿破仑三世亲笔写的羊皮卷，混进英国人的敦煌探险队里当向导逃回了中国。 让师徒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所谓的“探险队”到了察尔汗盐湖附近进行“考古”的时候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全队人员丢失了驮马水粮，一起被困在溶洞里。 师徒俩人这时候产生了分歧，尹福主张人多力量大，打一条通道出来逃生。而徒弟宫宝田主张另寻出路随后离队而去。 最后除了先前离队的宫宝田，其余所有人都被困死在溶洞里，尹福靠着习武之人的体质撑到最后也没逃出升天。留下了“羊皮卷”、“机关盒”和一个半截子工程，让鼎羽他们捡了漏。 尹福的遗书至此完结，可是带来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胖子和罗莉都许久都没回过神来，还沉浸在鼎羽刚才讲的事情里。 鼎羽这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我查了一下，宫宝田应该是顺利脱逃了，资料记载他是1905年就离开了皇宫大内，安安稳稳的活到1943年才去世，期间还有一段时间当过张作霖的奉军武术教练和贴身保镖。” “那么，咱们当时去格尔木探秘的时候，我曾经有过疑问：我家老不靠谱是怎么知道天坑里有东西的？肯定是宫宝田当年从溶洞里脱逃后，回去跟鼎侍卫说过，或者留下什么文字资料。因为除了成了植物人的李神经，他是唯一一个从那洞窟逃出生天活着安享晚年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鼎羽去冰箱拿出了几罐肥宅快乐水，给两个呆头呆脑还没回过劲儿的家伙，一人分了一罐。 自己打开一罐，一口气喝了一半，打了个嗝问俩人： “怎么着？还没回过神来呢？” 胖子首先回过神，也学鼎羽一样“咕嘟咕嘟”喝了个饱，问道： “那机关盒里真的有一堆‘金属球’？这金属球真的是圆明园那十二生肖铜首的眼珠子？” 看祁胖子的样子有点不太相信，鼎羽拿出机关盒，打开以后递给胖子，胖子接过去看了一眼骂道： “我去年买了个表，还真特么有这么多！” 鼎羽笑骂道：“你丫怎么跟我说的一样呢！” 其实搁谁头上也得狠狠惊讶一下，本来一直认为孤品，世界上只此一份的宝贝，突然冒出一大堆，而且还都是真货，祁胖子的反应就算是正常的。 第109章 到手十四颗 搁下手里的“机关盒”，胖子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不对啊，我现在脑浆子都糊了，咱先说说这‘金属球’的事儿。” “要是按照尹福的记录，说明这十二生肖铜首一定会有24个金属眼球对不对？这里有12个，算上罗莉哥哥留下的2个，等于说咱们手里有14个眼球了，还剩十个哪儿去了？罗莉那俩金属眼球可能是鼎侍卫藏起来的，那剩下的是不是也被鼎侍卫藏了起来？” “还有，这十二生肖铜首可是咱们国家的宝贝，现在已经找到7个了，都在博物馆里存着呢。抠了眼珠的铜首，那不成了有眼无珠了？没听说哪个铜首缺眼珠子啊？剩下五个铜首哪儿去了？鼎侍卫藏起来了？” 鼎羽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胖子的疑问，见罗莉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 “小罗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罗莉听见鼎羽的问话，看到鼎羽考量的表情，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胖哥算的不对，尹福的记录说他们在卢浮宫藏宝库没找到铜首，说明了铜首肯定是在法国遗失了，拿破仑三世是在1973年死的，他死了以后，法国就处于混乱当中，那个时间段正好是处于法兰西第二帝国结束，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建立的交替时代，随后紧跟着就是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那个年代，什么东西丢了都不稀奇，更别说从天朝抢回去献给拿破仑三世的宝贝了。况且拿破仑三世的媳妇，就是那末代皇后欧仁妮不是还说过，这老家伙当时是把铜首的眼睛取了下来，想研究长生不老，结果啥也没研究出来，自己先完蛋了。” “我看过一个资料上说抢劫圆明园的法军司令孟托邦当天发文通告：先取在艺术及考古上最有价值之物品。将法国极罕见之物奉献皇帝陛下（拿破仑三世），而藏之于法国博物院。” “这里我有个大胆的推论：有没有可能当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压根不是为了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受了拿破仑三世的授意，专门为了抢十二生肖铜首而去的呢？按时间算，那时候的拿破仑三世的身体已经是半吊子状态。” “可我有些想不通，远在法国的拿破仑三世是怎么知道铜首的眼球跟长生不老有关的？难道他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运回法国的十二生肖铜首，拿破仑三世还专门研究过，后来把铜首的眼球取了下来，这说明铜首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铜首上的眼球。” “法国得到了七个十二生肖铜首，极有可能就是现存在国内博物馆里的牛、虎、猴、猪、马、鼠、兔这七个铜首。不论后来谁得到了这几个铜首，拿出来上拍卖会的时候又不能有眼无珠，就用相似的材质给补上了，成了今天看到的样子。” “而英国当年得到了五个铜首，分别是蛇、羊、鸡、狗、龙，现在下落不明，很大概率是被鼎侍卫得到了。” 胖子打断道： “不对，不对，数量对不上，法国得了七个铜首，那应该有14个金属眼球，现在尹福师徒俩带回来的机关盒里只有12个，缺了俩哪儿去了？” 罗莉白了胖子一眼，说道： “我正要说呢，你觉得拿破仑三世研究铜首，自己搞不明白的时候，会不会找别人帮忙呢？会不会交出去一个铜首又或是两颗金属眼球当做样品研究？没准他自己到死手里还剩下12个金属球，另外两个早已经交给别人研究了。” “你要这么说，那就对的上号了，七个生肖铜首已经找回来了，12个眼珠子在咱们手里，还有俩很可能遗失在法国的。难道剩下的都在鼎侍卫手里？”胖子又问道。 鼎羽没让罗莉继续说，自己接过话茬： “我认为鼎侍卫有可能得到了剩下的五个铜首，即便不是全部，至少也会有一个铜首在鼎侍卫手里，不然解释不了罗莉的哥哥留下来的那两个‘金属眼球’的来历。总不能是鼎侍卫后来自己跑国外找回来那遗失的一对吧？” “不过这就又引出个问题无法解释，当年英法联军从圆明园抢走十二生肖铜首的时候是1860年，鼎侍卫开始奉旨查找‘金属盒子’的事情是1900年，这中间隔了最少40年，难道这40年里，剩余的铜首一直在国内？没有被带走？” “还有，鼎侍卫是奉旨查找‘金属盒子’的真像的，怎么跟十二生肖铜首扯上关系了？难道这俩东西是一体的？可是圆明园的十二生肖铜像是1759年（乾隆二十四年）修建的。” “这时间跨度也有点太长了，其中可能存在的关系和线索反正我是挠破头也想不明白。” “不过我认为，那两卷羊皮上写的东西，有可能隐含了某些咱们想不通的关键信息。得到了那两卷羊皮卷的翻译以后，应该能解决一些咱们现在还搞不明白的事情。” 胖子又蹦出来说道：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你大爷的，你丫除了会说不对，还会点儿啥不？爷说啥都不对，你来说个对的！”鼎羽锤了胖子一拳骂道。 “哥们这不是脑神经比较跳跃么，想起啥说啥。你说咱俩身上这‘纽扣’搞的老娘没了，还曾经把老佛爷的李大总管火化了。罗莉的哥哥也因为得到两个‘金属眼球’出了事故。” “这玩意应该属于标准的沾上就完蛋的东西。怎么大几十年上百年了，辗转了这么多人的手，都没出什么问题呢？” 鼎羽很无奈，不过胖子问的还真问到了点上，自己和胖子，再加上罗莉拿着这些东西怎么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别人拿着要不就是自燃爆炸，要不就是得个癌症什么的。百年时间不知道换了几个人，居然一次问题都没遇到过？难道自己三个人体质比较特殊？ 按照明确的记载，拿破仑三世最后是因为结石手术没成功死的，会不会是因为研究接触这些金属眼球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死的呢？ 第110章 生肖铜首像 想到这里，鼎羽知道按照目前的线索，三个人又走进了死胡同。 天朝百年前发生的事情都能让自己琢磨的满头包，现在又牵扯到了当年的英法联军和拿破仑三世这个末代皇帝。鼎羽甚至猜想，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 真要是这样，那事情可大了。 自己那老不靠谱的爹到底在搞什么？挺简单的一个事儿，就是查找“金属盒子”的来历，怎么会牵扯这么复杂的事情。 罗莉一看气氛不对，不光是鼎羽有点死循环了，连祁胖子都开始瞎琢磨，就打断了两人的思路： “羽哥，胖哥，你俩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咱现在虽然知道了不少，这些看似时间跨度上百年的千头万绪的线索，你们不觉得隐隐中围绕着一个最核心的东西么？” “啥东西？”俩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个‘金属盒子’啊！” “不知道你俩还记得不记得，祁二叔跟鼎叔叔找到金属盒子时候的描述。盒子正反两面写着那句玄之又玄的铭文，正面有两个六边形的图案，背面有两个眼球形状的图案，盒子里面除了放置两个‘纽扣’的地方之外，还有一圈圆形的凹陷？” “可不可以这样推断，你俩身上带的‘纽扣’，十二生肖铜首的‘金属眼球’曾经是放在一起的？‘金属盒子’就是放置这两种东西的容器？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两种东西分开了，金属球被当做眼球装在了十二生肖铜首上，而‘纽扣’还存放在盒子里封存在老佛爷的翡翠白菜里面。” “我估计鼎叔叔一定是得到金属盒子以后，再加上追寻鼎侍卫留下的各种线索，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让咱们去格尔木找到鼎侍卫的师傅尹福遗失在岩洞里的‘机关盒’取回这些从法国带回来的‘金属眼球’。” “至于拿破仑三世这家伙是怎么牵扯进来的，是不是跟火烧圆明园有关系，估计尹福带回来的羊皮卷上会有答案。” “咱目前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安心的等待！我相信那位先生很快会给咱们带来一个惊喜的。” 祁胖子砸吧砸吧嘴，没心没肺地对鼎羽说道： “羽哥，既然等，咱也不能干等是不是？” “滚犊子，不干等难道湿等？”鼎羽没好气的说。 “对，对，对，湿等，我那还有点咱去格尔木出发前采购的酒水物资，搬过来咱们三个一起整两口？” …… 三天以后…… 实在闲的无聊的胖子打着节目不能断档的旗号，带上罗莉跑去了燕京北边的雾灵山景区寻幽探异，扔下鼎羽一个人在家里研究整理老家伙留下的各种线索和资料。 桌子上扔着的已经很久没有响过的手机传来一连串的微信铃声。 拿起手机一看，那位先生终于没让鼎羽失望，一口气给鼎羽发送了十几个文本资料。虽然时间有点久，但是人家在后面附了一句话解释了一下： “抱歉，查证这些资料花了我不少的功夫，应该对你有用。我很看好你这个小团队，要是年轻十岁我一准会加入你的寻幽探异小队。同时我很期待见证国宝回归的那一天。ps：寻幽探异的栏目我看了，很不错，希望你能坚持做下去。” 最后这句话说的鼎羽有些愣神，国宝回归？难道这两篇记录跟十二生肖铜首有关系？ 顾不得细想，连忙打开电脑把资料下载下来仔细研读。 先是那两卷羊皮卷的翻译，这两卷羊皮卷居然不是一个人写成的，那位先生在翻译的时候还穿插了很多自己的推测和相关资料。鼎羽看过以后，不得不佩服那位先生的在考古方面的才学和缜密思维。 也不知道他在浩瀚如海的故纸堆里翻腾了多久才查到的这些秘闻。反正要是鼎羽，打死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史料原件。 第一卷羊皮卷是个叫“蒋友仁”的法国传教士写的，听名字鼎羽不太熟，可是一看个人简历就知道这是个大神。用现代话来形容，绝对是妥妥的综合性科学家。 不光是数学家，就连建筑、天文、地理都极为精通。虽然说是个法国传教士，可这家伙曾经深受乾隆爷喜爱。还曾经带队勘察测绘新疆、西藏，绘制了当时世界上最完整的亚洲大陆全图。 圆明园西洋楼群的修建过程他是全程参与者，或者说是设计师之一。十二生肖铜首喷泉就是他和郎世宁一起设计施工的。 不过这家伙有个臭毛病，喜欢做记录，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事儿没事儿就把自己在天朝的各种经历都写成文字寄回法国。 后来因为乾隆爷一直贯彻他爷爷康熙留下的“禁教令”，蒋友仁作为传教士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1774年的时候这货还差点儿因为中风直接见了上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赌气把当年协助郎世宁修建圆明园海晏堂大水法（十二生肖铜首喷泉）的一段秘闻记录在羊皮卷上，送回法国交给当时的国王“路易十六”。 羊皮卷上大致是这样记载的： 当年郎世宁奉乾隆爷谕旨修建海晏堂，郎世宁作为一个搞艺术的，觉得这工程难度有点大，于是就盛情邀请蒋友仁这个建筑专家作为副手。 乾隆爷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融合西洋和天朝这两种风格取其精华，甚至开放翰林院让郎世宁参考皇家馆藏“永乐大典”当中的各类流传下来的古代精湛工艺和艺术风格。 郎世宁作为一个飘在天朝的意大利人，虽然待了有些年头了，可是怎么也搞不明白天朝古时候流传下来的那些涉及阴阳五行、天干地支的工艺技术。况且当时“永乐大典”已经残缺不全，尤其涉及到阴阳、工艺类的书籍缺失严重，让他越看越蒙圈。 满头包的郎世宁只好无奈的在浩瀚的书海里折腾了好些日子，终于在“大典”中秦朝流传下来的一份残缺的阴阳学工艺记录里，找到一个关于十二金身二十四金眼可以直达永生的传说工艺。 这郎世宁可是个聪明人，别看平时言语不多，可架不住人家情商高，特别清楚领导的喜好，要不然也不会伺候了三代帝王没出惹出什么毛病被领导咔嚓了。 他知道凡是帝王对于“长生”、“长寿”这类的说法都很痴迷，琢磨了一下，这个噱头用好了没准儿又能升官发财。 于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就参考了那份残缺的阴阳学工艺开始设计，由于实在搞不明白所谓的“金身、金眼”是什么意思，就一拍脑门设计了十二个西洋人体雕塑。 还跟乾隆爷说，这十二个雕像您得修成纯金的，最次也得镀金的。 第111章 西洋大水法 乾隆爷当时听到郎世宁提出的要求，一下就怒了，你丫这不是逗傻小子呢？国库里的所有黄金都拿出来也不够修这十二个金人的。 可直接说修不起，咱面子上又过不去，于是就找了个借口，说这种西洋人体雕塑不符合礼仪之邦的风格，怒斥了一番让他重新设计。 拍马屁不小心拍马腿上的郎世宁有点不知所措，被削了一顿以后无奈之下又搞了几份设计图，凡是能凑齐十二种的思路都用上了，最后拿出个十二星座的设计图准备交差，被心细鸡贼的蒋友仁给拦了下来。 俩人一商量，你刚弄了西方人体雕塑被削了一顿，现在又搞个十二星座出来，这不是成心打乾隆爷脸么？搞不好上面一发火，咱俩都要掉脑袋。 咱就不能靠谱点，整点跟天朝有关系的玩意么？ 俩人合计来合计去，最后拍脑门搞出个对应十二时辰的铜首石身的十二生肖像。 没成想交差的时候一通忽悠，哄得龙颜大悦，当然赏赐是少不了的。 既然设计通过了，那下一步工作就是开干。蒋友仁跟郎世宁这俩小洋人就按图索骥，参考“大典”里残缺的工艺图，开始制造十二生肖像。 铜首都铸造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乾隆爷视察，一看这十二个铜首搞的有点有眼无神。有点不满意了。这可不行，自己作为帝王，亲自督建的皇家园林里怎么能出现这么缺乏灵性的东西呢？ 好巧不巧的是，当时有人进贡给乾隆爷一串酷似眼球名为“长生”的金属球珠链，据说是西征准噶尔时候的战利品。乾隆爷一思量，正好应景，就命人从宝库里拿出来交给蒋友仁，让他拆开当眼珠子装在铜首上看看是什么效果。 根据蒋友仁记载，装上“金属眼球”的铜首瞬间变得栩栩如生眼神灵动，而且修好海晏堂的十二生肖铜首喷泉以后，只要到了特定的时辰就会有异象发生。 连作为设计者郎世宁都搞不明白是个什么原理，最后只能归功到“永乐大典”残卷上的一句话：“甲子年正午时分真实之眼齐聚，灵蛇将打开通往永生的大门”。 当然，俩人可不敢给乾隆爷说自己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模棱两可的解释这属于西洋戏法当中的秘密，于是，海晏堂前面的十二生肖喷泉就得了个“大水法”的名堂。 郎世宁作为一个“艺术家”，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儿有点不求甚解的意思，把这件事归功在了蒋友仁的高超施工和“大典”残卷上的那些工艺上。 而蒋友仁作为“科学家”，自认为万事万物都有内在联系和理论基础，于是偷摸的开始研究“大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经过几年的“科学”研究，他发现核心关键在于后来换上的“金属眼球”和铜首的摆放方位。自己曾经偷偷仿制了两个金属眼球换上去，“大水法”就失去了奇异的效果。稍微移动一下铜首的角度，“大水法”也会失去神奇的效果。 “金属眼球”怎么来的蒋友仁实在是不敢去问乾隆爷，只能把研究方向放在了“永乐大典”的残卷上。 几年下来还真让他研究出点东西，可是人也越来越“魔怔”，他坚定的认为“大典”残卷上所说的“直达永生”是真的，就像炼金术一样，属于天朝上古巫术当中的一种。 实现方式就是按照特定的方位角度摆放十二生肖铜首像，但由于残卷上所说的“灵蛇”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法继续研究下去。根据蒋友仁自己推测，所谓的“灵蛇”应该是一个物件，功能类似于“钥匙”，可以让十二生肖铜首像的“长生”功能开启。 于是在自己临终之前，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把他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推测和结论，写在羊皮卷上送回法国交给“路易十六”。 让他没想到的是“路易十六”压根没拿自己苦心撰写的这份资料当回事儿，抱着看玄幻小说的心态看完了以后就束之高阁了。 这卷“蒋友仁”亲笔撰写的羊皮卷到此结束。 …… 鼎羽看完以后，本来就纷乱的思绪变得更是一团麻。半仰在电脑椅上，默默地点燃一支烟开始思索。 蒋友仁的记录看着挺复杂的，实际上就说明了一件事，那“金属眼球”的来历不简单。可连作为当事人的蒋友仁自己都没搞清楚，这莫名其妙蹦出来的“金属眼球”到底哪里来的。 西征准噶尔得来的？贡品？这算是巧合么？刚巧铸造好铜首，“金属眼球”就出现了？到底是谁进贡给乾隆爷的？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以自己目前所知，“金属眼球”很可能跟自己的“纽扣”是一起放在“金属盒子”里的。是谁把这两样东西分开的？还把“金属眼球”弄成了“长生珠链”进贡给乾隆爷的？“金属盒子”又是怎么跑到老佛爷手中的翡翠白菜里的？乾隆到老佛爷这中间相隔了一百多年，“金属盒子”在这一百多年里在谁的手里？ 十二生肖铜首像真的是参考“永乐大典”里的工艺制造的？那套书正本不是毁在火灾里了？副本到乾隆时代应该没剩下多少了吧？所谓的秦朝传下来的工艺和图纸到底是什么意思？ …… “咣咣”的砸门声响起，打断了鼎羽的思绪，不用问听动静就知道是死胖子回来了。 打开门，人还没进来，就听见抱怨声传了进来： “你大爷的，黑灯瞎火的自己在家干虾米呢？凿了半天门才有动静。我还以为你丫趁我们出门自己在家看大片做运动呢！”说完还冲鼎羽挤了挤眼睛，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这时候鼎羽才发现自己呆坐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胖子推开鼎羽挤进门，灯都顾不上开，直奔发着光的电脑，想要看看鼎羽到底看的是哪个国家的动作大片。当看见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资料时，胖子郁闷的说道： “唉，你的日子就这么过的？我俩不在你就闷头看书？生活啊，生活，我说你丫怎么越来越不会享受生活了？” 罗莉进门打开灯，放好了带回来的外卖，好奇地看着鼎羽电脑屏幕上的文字，惊喜的问道： “翻译出来了？那位先生可真厉害！” 第112章 拿破仑三世 “去去去，一边去，内心肮脏的人看啥都像大片……” 罗莉随手推开胖子，自己坐在电脑前开始查看那些已经打开的资料。 鼎羽坐在沙发前伸手翻动着带回来的外卖，准备先垫吧一口，一天没好好吃东西确实有点饿了，随口问了胖子一句： “你俩怎样？寻幽探异有什么成果没有？” 一句话问的胖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开口吐槽道： “我擦他的大爷，甭提了，寻啥幽啊！就那破地方，还收二百门票！进去一看傻眼了，人这叫一个多，恨不得人踩人才能往山上去。” “拍了俩小时，光拍了人头了。罗莉那小身板，挤在人堆里一眨眼就找不见了。拍着拍着人就没了，被挤没了。” “视频拍不成，我琢磨拍几张照片留个念吧，结果拍出来的都是人，各种各样的人头。照片拿着一看，跟特么大家来找茬一样，哥们眯着眼睛找半天愣是没找见自己在哪儿。” “你说现在这人都啥素质，看人家拍照呢，还死命往前挤，罗莉不知道被吃了多少豆腐。还好哥们身强力壮，拼老命挤出一条通道，保护罗莉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 “下回打死哥们也不去什么狗屁景点了，还不如找个荒山野地随便编个故事拍呢。” 俩人边吃边聊，没一会儿的功夫，罗莉看完了资料也过来加入干饭的队伍。 饭后打发胖子去看看那份资料，鼎羽跟罗莉收拾造的乱七八糟的客厅。罗莉把随手沏好的茶水递给鼎羽，问道： “如果这份资料真实性没什么问题，那咱们后面需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看鼎羽露出疑惑的表情，罗莉解释道： “你看哈，后面的那卷羊皮卷我还没看，不过多少能猜出来点，应该是拿破仑三世写的内容。十有八九是他怎么得到的蒋友仁的记录，然后怎么得到的铜首，怎么进行研究的。” “我来理一理咱们现在知道的线索，如果从后往前推，应该是这样的。” “金属盒子是你跟胖哥找到的，找到之前是在鼎侍卫手里，鼎侍卫是从老佛爷手里得来的，老佛爷是从哪里来的目前不知道，再往前就是‘金属盒子’里面的‘金属眼球’，这东西是乾隆爷拿出来的，乾隆爷从哪里得来的不知道。” “根据蒋友仁的记述，这‘金属眼球’跟永乐大典里面残卷有关系，按照残卷搞出来的十二生肖喷泉会有怪异的事情发生，那说明残卷里记载的‘金眼’很可能就是‘金属眼球’。” “而残卷记载的又是秦朝流传下来的工艺和图纸。也就是说‘金属眼球’或者‘金属盒子’很可能在秦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或者使用了。” “从秦朝到清朝这中间差不多两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跨度，我不相信‘金属盒子’或者‘金属眼球’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甚至只字片语也没留存下来。” “我觉得应该去历史里面寻找看看有没有相关线索。” 鼎羽听了萝莉的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分析的没问题，我完全赞同。但是我认为查找史料那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暂且不说历史上对于这个‘金属盒子’有没有记载，假设有记载，你想过没有想过，从秦朝到清朝这两千年有多少史料需要查找？” “我敢打包票，你就是查到死，让你孙子的孙子继续查都不见得能查完。” “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耗时间碰运气，毕竟我家老不靠谱失踪这么久，我心里说不着急是假的。所以最好在越短的时间查清楚真像，就越有希望找到老家伙。” “咱们最好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现在已有的线索上，至于历史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我相信随着咱们逐渐抽丝剥茧的探索，慢慢会揭开的真相的。” “如果我们能找齐十二生肖铜首，凑齐二十四颗‘金属眼球’，相信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老家伙当时留下的线索除了那个十字形钥匙和钥匙上的357、546两个数字，还有一个神秘数字。这几条线索到现在都搞不明白，继续探索也就无从说起。” “至于蒋友仁记录的什么长生之门之类的玄之又玄的东西，这方面我们即便想追查也无从下手，我情愿认为他是痴迷研究自己思维走进了死胡同。” 祁胖子这时候也看完资料掺和进来讨论，这货不仅自己长相比较独特，思维方式也独特： “姥姥的，你们说那位先生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呢？不光能翻译出来那法文手写的羊皮卷，还能搜罗这么多正史野史的资料当做佐证，还推论出这么多东西。” “而且看他的给羽哥留言的意思，他认为这羊皮上写的是真的？还赞成咱们去找剩下的五个铜首？他的脑洞怎么会开的这么大呢？” 胖子几句话说的鼎羽有点呛，咳嗽了几声说： “我最开始接到先生发过来的资料也有这方面的疑问，后来想了想这位爷的经历，人家本身自己就是世界冒险家协会的终身会员，自己也曾经有过那么多次国内外冒险寻宝的经历，可见脑洞开大是应该的。” “另外，你没仔细看过这些资料的来源，大部分都是民间传说或者野史记载。对于有些人来说，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能够当做证据线索或者证据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和推论就足够了，至少能给我们指明思考方向。” “咱还是先把剩下一篇羊皮卷的翻译看完再说！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说完鼎羽用手机把另外一些资料投屏在客厅的大电视上，三个人一起研究。 另外一卷羊皮卷上的内容让罗莉猜对了，一看就是“拿破仑三世”的自述，在前面还有不少那位先生补充的关于法国历史的相关介绍： 话说当年“拿破仑三世”称帝以后，一改以往唯唯诺诺的风格，老想学习自己的二伯拿破仑一世，建立点丰功伟绩啥的，不能名垂千史，遗臭万年也能接受。于是就开始搞东搞西，想要搞点事情出来。 第113章 倒霉的家伙 说起来法国人隔壁的英国人，那时候真是牛哄哄吊炸天，好像地球都容不下它了。号称日不落大帝国，开着破船到处劫掠，恨不得把全世界的财富都运到英国。尤其是一炮蹦晕了东方巨龙，炸开了那个古老国度的大门，更是财源滚滚。 拿破仑三世看着眼馋，有点羡慕嫉妒恨，也想跟着英国人混口汤喝，不过一直苦于没什么合适借口。 一个偶然的机会，拿破仑三世得到断头王“路易十六”留下的一个他亲手制作的保险箱。可乐坏了三世老兄，认为这保险箱里面肯定装的是宝贝。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断头王“路易十六”，那是一个相当神奇的人。好好的国王不当，偏偏有个修锁配钥匙的骨灰级爱好。用现在的话说叫什么来着？工匠精神？ “路易十六”童鞋当了皇帝以后天天无心朝政，为了满足自己玩“锁”的爱好，特地在凡尔赛宫里面建了个全法国最牛最大的五金工坊。 那可是凡尔赛宫啊，这么重要的地方，他愣是为了爱好弄了个作坊在里面。 这家伙制作锁具的水平还真不是吹的，的确技术水平挺高。传说他做出来的“鲤鱼锁”、“松鼠锁”、“蝾螈锁”都是会动的。与其说他是个“锁匠”，倒不如说是个“机械大师”。 这家伙玩机械的水平虽然高，但是治国的水平就差那么点儿意思。 胖子看到这里插了句嘴，道： “我发现甭管哪个国家的皇帝，当了皇帝以后的那点儿破事儿都差不多，这路易十六不是跟唐朝那啥皇帝，就是那洗澡的贵妃那皇帝一个鸟样么？” “那是杨贵妃！甭瞎打岔！羽哥你继续讲！”罗莉跺了胖子一脚。 这个治国不行，制锁牛x的“路易十六”曾经制造了一个号称除了他自己谁也打不开的锁，装在一个保险箱上面，里面存了特别重要的文件资料。 拿破仑三世得到这个路易十六的保险箱以后，认为这里面绝对存放着很重要的资料或者宝物。花了不少功夫打开以后，里面存放的就是“蒋友仁”这个坑货写给“路易十六”的那羊皮卷。 原本人家“路易十六”没上心当神话故事看的羊皮卷，被拿破仑三世得到了以后当真了。误认为这么重要的保险箱，当然放的是路易十六认为最重要的文件。 拿破仑三世研究蒋友仁的记述以后，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加上自己身体又不太好，当上皇帝以后曾经两次遭到反对者的刺杀，虽然逃得性命，但是落了一身的毛病。 万一这羊皮卷上说的是真的，自己也不要求长生不老，能长命百岁就知足了，到时候没准还能比自己的二伯“拿破仑一世”更牛，更何况东方还有那么多自己垂涎欲滴的财富等着去劫掠。 好巧不巧的是，有个在法国混不下去叫马赖的老流氓，这孙子的名字取的还真没错，的确很赖，以传教士的身份混到天朝以后就开始犯赖，奸淫捋掠无恶不作，被天朝镇城神管给抓了个现行，审都没仔细审，直接给“咔嚓”了。 拿破仑三世知道此事以后，乐的拍手叫好，当天兴奋地多吃三大碗米饭。哎嘛，这下可算是找到借口了，紧忙安排人跟英国商量合伙去天朝搞一票。 心里琢磨搞完这票，自己就可以随便吃香的喝辣的。 任命自己的心腹孟托邦作为法军远征司令，临走前秘密交代孟托邦，抢劫财富的同时，务必要把那十二个神奇地铜首弄回来。 可能是拿破仑三世没敢跟孟托邦细说，交代的有些不清不楚。结果造成这位司令同志到了天朝，找了个借口就跟英军一起直扑圆明园。估计抢掠十二生肖铜首的行为做的太明显，让英国人发现了端倪，两拨强盗为了这十二个铜首差点闹出内讧。 抢完还不放心，临走放了一把火，把那世界着名的园林烧了个干干净净毁灭证据。 最后法国只得了七个生肖铜首，剩下五个落在英国人手里。 这七个生肖铜首运回法国交给拿破仑三世，他研究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不凡之处，可是缺了五个怎么办呢？就跟英国人开始谈判，想要回英国人手里的五个生肖铜首。 英国人也精明，一看拿破仑三世急头白脸的想要生肖铜首，认为事出诡异必有因，于是拖拖拉拉的准备自己研究一下手里的生肖铜首，这一拖就脱了十好几年。 侵略天朝的那段时间拿破仑三世在家待着也闲不住，联手撒丁王国轻轻松松把奥地利给收拾了。收拾了奥地利以后，拿破仑三世有点飘了，觉得自己内裤外穿吊炸天，可以横扫欧亚大陆。又开始琢磨着把普鲁士给收拾了，结果让人家当头一棒直接打回原形。 这回好，没打赢不说，连王位也没保住。自己被抓关了半年，媳妇欧仁妮也逃亡英国。等拿破仑三世被放出来以后，王位没了，财产没了，啥也没了，只好偷偷躲到英国跟媳妇欧仁妮过起了小日子。 一直到这时候，拿破仑三世才有功夫静下心来仔细研究当年从天朝抢来的七个生肖铜首。可那时候的他也没了跟英国的谈判资本，也就不惦记剩下的五个生肖铜首了。 转行“科学家”的拿破仑三世在晚年的时候，偷偷研究生肖铜首好几年，一直到自己病重嗝屁着凉也没啥成果，最后所有东西都当做遗产交给了欧仁妮。 …… 看完这些记录，鼎羽发现整个事情清晰了不少，也跟尹福留下的遗书完整的衔接上了。虽然拿破仑三世手里这七个生肖铜首最后是怎么流落出去的，后来又是怎么回流到国内的仍然不清楚。但总算是把十二生肖铜首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一部分。 三个人看完了这份记录，颇有点看大片的感觉，毕竟这不是神神怪怪胡编乱造的野史，而是真有可能发生的隐没在历史长河当中的事件。 一时间三人都有点失语，好像脑子里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胖子拿着一颗从盒子里取出来的金属眼球放在茶几上，用手来回的扒拉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罗莉悄声无息的把自己埋在沙发里，膝盖上放着平板不知道在查看着什么。 鼎羽则是给那位先生回了条微信，言语中带着恭敬的道谢了一番。 随后扔掉手机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14章 明确了目标 过了半晌，鼎羽一骨碌爬了起来，对胖子和罗莉说道： “资料也看了，我来分析分析咱们下面该做什么了。十二生肖铜首现在已经出现了七个，鼎侍卫很可能有五个，或者知道剩下那五个铜首的下落。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去找另外五个铜首的线索……”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停下了滚动“金属眼球”这个无意义的举动，打断他说道： “还分析个鸡毛，你丫是让这堆资料给带沟里去了吧？几百上千年前的事儿，能有谱么？” “再说了，十二生肖铜首跟咱有毛的关系，找回来也不是咱自己的，至于那啥狗屁的长生不老跟咱们就更没关系了，就是告诉你十二个铜首找齐了能长生不老，你能信么？你也想跟拿破仑三世那倒霉玩意一样？” “我算看明白了，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山叔失踪了咱不能不找，日子也不能不过。虽然上回去格尔木回来小有点收获，但咱也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 “兄弟，哥们认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爹，找你爹！别的啥也不好使。” 胖子的一番话让鼎羽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看来自己是考虑的有点太多了，甚至看了这份资料以后，稀里糊涂的就把初衷都给忘记掉了。 罗莉这时候也插话了： “我赞成胖哥的说法，故事咱都看了，前因后果也大概弄明白了。” “可是又引出几个问题：乾隆爷是怎么得来的‘金属眼球’？这不是咱现在简简单单就能查明白的，说不得还得请那位先生出手帮忙。剩余的五个生肖铜首到底在谁手里？是落在鼎侍卫手里，还是在英国人手里？咱们也不知道。” “至于这些‘金属眼球’的来历和《永乐大典》秦朝的残卷记载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就更不知道了，永乐大典现存没剩下几本了，也不是咱们能接触得到的。” “几乎所有的疑问咱们现在都没法解决，所以我认为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找鼎叔叔上面更靠谱。” “况且鼎叔叔很可能一直在追寻鼎侍卫留下的线索，咱们跟着他走，总会慢慢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这些话，罗莉也不再言语，跟胖子两个人就这样盯着鼎羽看，似乎在等待鼎羽拿主意。 “我擦，我投降行不？你俩这样看的我特么直发毛。我又没说非要追着十二生肖铜首这条线索查。你俩连话都没听我说完就一人一顿哔哔。”鼎羽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 “还有，胖子，你丫现在胆儿肥了是吧，敢打断领导发言了是吧？有罗莉给你垫底你也飘了？” “赶紧都滚犊子，各回各家，有觉睡觉，没觉该干啥干啥！” 胖子跟罗莉相跟着离开了鼎羽家。站在窗口看着罗莉自己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小窝，鼎羽叹了一口气。 其实有句话他刚才没有说出来，自己家老不靠谱失踪的越久，他越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老家伙很可能是自己主动消失的。能让老家伙主动消失的原因不言而喻，肯定是有什么危险，甚至是危及生命的危险。 看着天真烂漫的罗莉和神经大条的祁胖子，真心不想让两人搅合到这潭浑水当中。最好所有的危险都由自己来承担。 …… 可惜的是，这两个家伙第二天一早又不请自来，美其名曰给领导汇报工作。 一直都没怎么关注自己自媒体账号的鼎羽才发现，上次去格尔木的经历被罗莉剪辑成了系列视频放了出去，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火了起来。 粉丝对鼎羽消失一个月突然冒出来颇有怨言，不过看在鼎羽拿出了一个系列视频外加可爱的小罗莉也出镜露脸的份上，总体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有网友评价说这系列视频前半部是柔和风景片，后半部成了惊悚冒险片，反差大的让人有点接受不了，最可恶的是居然没有大结局。随后纷纷留言，直接把鼎羽给顶上了热搜。甚至平台都发来信息，建议鼎羽把最后大结局发出来。 鼎羽也十分无奈，后面掉落无底洞的内容剪辑以后发出来已经是经过三思了。而最后逃出升天的地方和溶洞里的尸首，那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知道的，更何况当时罗莉重病已经没有继续录制视频了。 只好无视了大家的要求，自己在家录了一小段视频，解释说最后因为拍摄设备故障造成的没有结局，让大家失望了。为了响应粉丝们的热情呼吁，开始征集各类奇闻异事的线索，有兴趣的可以私信。 处理完线上这波热潮，鼎羽安排胖子负责回复网友信息和检查私信留言，尽快筛选出下一次寻幽探异的目标。罗莉则是继续研究鼎福山留下的线索，搜集相关资料。 鼎羽家的客厅经此一事，被罗莉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工作室，看起来有点意思。当然了，得忽略死胖子玩魔兽世界时候那煞风景的大呼小叫声。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了几天，胖子筛选出了几个粉丝投稿的比较有意思奇闻异事，寻幽探异小队准备再次出发。 也是该整理整理装备的时候了，鼎羽独自来到车库，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有日子没动窝落了一层薄灰的“小黑”。 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自己家老头在这个车库里忙忙碌碌的捯饬他自己的“大白”的情景，想起自己曾经放学后点灯熬油的给老不靠谱打下手的那些日子。 要说鼎羽跟鼎福山父子俩，还真不像别的家庭的父子关系那样。人家有的是慈父严母，有的是慈母严父，而鼎福山对于鼎羽绝对属于“放养式”管理。能不说的那是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能不管的绝对不会管，两人的关系像朋友多过于父子。 鼎羽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自己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鼎福山跟自己说过的话： “儿子，过了今天你就算是成年了，你爹我没什么本事，这辈子能混到今天这样已经到头了。你不一样，你后面的路还长，打小我管你管的就少，不过你自己一直都很自立，有主见，让我很放心。” “因为有些事情你现在做都比我好，所以老爹没什么好要求你的，只有三句话告诉你，你记住了。” 第115章 又发现端倪 鼎福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 “第一，别犯法，法律是条高压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碰。” “第二，别沾毒，那玩意只要碰了，一辈子就完了。” “第三，思后行，办什么事情都先想好了自己能不能够承担后果。” “老爹只要求你记住这三条，保证你成年以后走向社会绝对不会吃亏。至于能不能混出名堂来，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回忆到这里，鼎羽苦笑了一下，心里自嘲道：自己现在稀里糊涂的混成个小网红，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爹口里的“混出名堂”。 当年自己因为总是梦到那双血眼而放弃高考离家出走，老家伙也不知道后不后悔没有对自己实施“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管理方式。 把自己的房车“小黑”开了出来横放在车库门口，从车库里接了条水管出来，开始边洗车边打扫卫生，忙活了大半天才算把“小黑”里里外外收拾利索。 光是沙发缝里抠出来的臭袜子，吊柜里塞满的换洗衣服就收拾了一大包，大部分都是那死胖子留下的。 鼎羽看都懒得仔细看，只要不是自己的衣物，一律卷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反正祁胖子一般都是脏的没办法穿直接扔了买新的。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房车，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有个理论说“劳动”是舒缓心情的最好方式，还真没忽悠人，至少鼎羽现在的心情很是舒畅。 鼎羽叼着烟，坐在房车门槛的踏步梯上，正琢磨是不是把车库里面也收拾收拾的时候，罗莉打来了电话，问清楚鼎羽在车库洗车以后就匆忙的挂断了。 不一会儿功夫，就看见罗莉手里举着个平板电脑一路小跑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冲鼎羽喊道： “羽哥，羽哥，我觉得可能有发现。” “小祖宗，咱可不带这样的啊，刚准备有点什么动作，你就有发现？是不是又学死胖子憋着什么坏呢？”鼎羽调笑罗莉道。 “没有，没有，我发誓！”罗莉三指并拢举起手发誓。 鼎羽站起来伸手拍了拍罗莉的头问道：“说吧，火急火燎的有什么发现？” “人家都说被拍多了脑袋不长个了。” 罗莉打掉鼎羽的手，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又兴奋地说道： “我这两天不是在看你给我的资料么，今天我闲的没事儿登录你车库的监控后台，发现除了你之外，还有个异地登录的记录，时间就在你第一次从琼岛赶回来以后没多久。” “看后台日志文件的记录，应该是你从琼岛回来查看车库的监控视频没多久，这一次异地登陆把有有关鼎叔叔出现的监控视频都删掉了。我查了ip地址，这次异地登陆是在安徽安庆登陆的。” “你说过，这个监控后台的账号密码除了鼎叔叔，就只有你知道，连胖哥都不知道。那这次异地登陆就十分有可能是鼎叔叔亲自操作的。当然，也不排除账号被人破解黑掉的可能。” 鼎羽听罗莉这么说，感觉心里一紧，脑子里瞬间转了千百个念头。 隔了个把月了，终于有了老家伙的消息。看样子他还活着，难道是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他没事儿？这说不通啊！还是有别的什么意义？ 于是回答罗莉道： “我估计账号被别人黑掉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账号被黑，监控记录的内容都是黑漆漆的车库，个把月一直是黑漆漆的车库，即使被黑，这些黑漆漆的监控视频能有什么用呢？” “如果是被黑，也不可能单独挑选那几天老家伙出现的视频删掉。最大的可能是老家伙自己在安徽的某个地方上线删除的。”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通过这种方式提醒我，他还活着。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些视频，怕被发现什么。” 罗莉跳了跳脚，肯定的说： “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鼎叔叔怕被人从视频里发现什么所以删掉的呢？你不是下载过所有的视频么？我刚才从头到尾仔细又看了一次，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是你跟胖哥当时忽略掉的。” “可惜视频被你剪辑压缩过，丢失了很多细节。” 鼎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当时刚发现老家伙不见了，本来就挺蒙圈，再加上做自媒体习惯了，剪辑完了为了上传方便导出的都是低画质的，所以顺手就给压缩成低画质了。” “还好本美女聪明，前前后后看了好几次，还真发现点问题。” 随后罗莉拿起平板让鼎羽看着那段剪辑的视频继续解释： “你看，鼎叔叔前后出现的几次，可以肯定像你分析的一样，是在加装信号屏蔽装置。那信号屏蔽器还是我帮忙改装的呢，功率大覆盖面广，只要一打开，方圆几十平米什么信号都没有。” “后面几次开车出去，我认为应该是去测试信号屏蔽装置的功效。” “注意看这里！”罗莉点下了暂停按钮。 “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每次回来以后，鼎叔叔都会下意识看一眼监控器的方向？”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共三次，每次回来下车的时候，鼎叔叔的眼神都往监控方向飘过。” 鼎羽被罗莉说的有点含糊了，疑惑的问道： “这能说明什么呢？当时查监控的时候我跟胖子就发现了这个现象，胖子认为肯定是老家伙知道监控在记录他，下意识的一种反应。就好像你每次开车路过限速杆的时候会下意识看一眼镜头一样。” 鼎羽虽然一时没明白罗莉想要表达什么，不过还是顺着罗莉的思路自言自语道： “如果换个角度思考，加上老家伙刻意异地登陆删除视频的行为，我们可以理解为一种提示，再加上咱们刚才的第二种可能的推论，那么老家伙一定是在隐瞒什么东西，或者说怕被人发现什么东西……” “他隐瞒的应该不是怕被发现视频，或者说视频本身不是重点，而是怕被人发现视频记录下来自己的行为表现，那么就是说他的行为应该有可疑之处……” “在这些视频里面老家伙的行为最可疑的是什么呢？应该不是打开信号屏蔽器的行为……” “难道说……” “我擦，我知道了！” 第116章 留下的视频 鼎羽惊讶的差点跳起来，罗莉点点头，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他喵的，老家伙看的不是监控录没录他，而是监控摄像头本身！” 说完鼎羽急不可待的跑进车库，站在监控镜头下面往上看，没看出什么毛病。又去找了个折叠梯放在监控下面，让罗莉帮忙扶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窜了上去。 细心地鼎羽没直接伸手去动，而是前后左右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包括监控摄像头的顶部，甚至连安装监控的墙壁和线缆都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冲下面的罗利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特殊的发现。 伸手接过罗莉递上来的螺丝刀，小心翼翼的把监控摄像头拆了下来。 一会儿功夫，完整的监控摄像头摆放在车库中央的工作台上，罗莉围在旁边跟鼎羽一起研究了起来。 眼尖的罗莉发现这个摄像头好像有打开过的痕迹，看着螺丝帽上那肉眼都看不清的划痕，鼎羽认为这个摄像头应该是很小心的被打开过，又小心的重新装好。 两人对视了一下，鼎羽拿出螺丝刀，一点没犹豫，毫不客气的动手把监控摄像头的外壳拆开。 罗莉一件一件的摆弄着拆成碎片的监控零件，手里举起一个线路板示意鼎羽看看上面插着的sim卡和存储卡，提醒道： “这个存储卡估计是有什么问题，这个型号的监控器都会自带一个临时存储的存储卡，以防出现信号弱或者断线的时候，作为临时存储用，一般能存储24小时的监控视频。” “羽哥你看，这个存储卡有128g，按理来说32g的存储卡就足够用，没必要用这么大容量的存储卡作为临时存储。” 解释完这些，罗莉顺手取下了监控器里面的存储卡，跑到一边插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研究起来。 正当鼎羽准备拆开监控器里的电池包，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有什么东西的时候，罗莉的平板电脑突然传出了自家老不靠谱的声音。 鼎羽连忙扔掉手里的美工刀、镊子，来到罗莉身边一起紧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 只见屏幕上一张跟鼎羽有七八分相似的老脸怼在屏幕前面，毛寸头打着发蜡梳的一丝不苟，苍蝇踩上去都得摔断腿，跟鼎羽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满头黑毛已经转为花白，看似有向全白转化的趋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奶奶灰？ 一副无框的变色眼镜架在鼻梁上，油光水滑的脑门上似乎能看见有几滴渗出的汗水，绛紫色的紧身衬衫穿在身上隐约能看见勾勒出来的胸肌。以鼎福山这个年龄来说，身材保持成这样实属不易。 罗莉看了看屏幕上的鼎福山，又回头看了看鼎羽，忽然觉得“基因”这个玩意真的好神奇。不光是外观上的相似，父子俩往镜头前一坐的那份气势和感觉都有几分相似。 鼎羽给人带来的是那种对所有事情都毫不在意的玩世不恭感，还有在玩世不恭的表面下掩盖的严谨、精明。而鼎福山则是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可是却有一股连书卷气都遮盖不住的野性从眼睛里透出来。 看视频的背景似乎是老家伙在楼上家里的摄影工作室中，整个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对着镜头眼神飘忽的过了许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在思量到底要怎么开口。 半晌之后…… “混蛋小子，你能找到这个视频，说明你可能已经了解到不少事情的真相。你爹我之所以留下这么一段视频给你，除了是对你的一份考验之外，还有几句话想跟你交代。” “无论你是否知道了当年在你妈妈身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要为从小到大隐瞒你这么久给你郑重的道歉。”随着话音落下，鼎福山居然给鼎羽鞠了个似是而非的躬。 “本来呢，我跟连海两人商量，当年咱们两家发生的祸事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们两个小家伙，就这么平平安安的生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多好。” 说到这里鼎福山停了下来，眼里露出一丝迷茫。 “但是怎么形容呢？好像这世上的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跟连海说的一样，可能这就是我们祁、鼎两家的宿命。” “我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有强烈好奇心的人，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什么原因，我发现从小你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好奇心和敏锐的直觉。” “以我对你小子的了解，一旦要是我离开了，十有八九你会锲而不舍的追查下去。虽然明知道说了也没用，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一下：千万别尝试来找我，我之所以会离开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是有一分奈何，我也不会选择离开你，独自消失。” “只能告诉你，我要走的路，可能很危险，甚至危及生命。” “能留给你的东西不多，家里那张交水电费的银行卡里我留了一笔钱，密码就不告诉你了，以你的聪明一定能猜到。” “另外，我在暗处给你留下了一个隐藏的助力，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步一步走下去，也许有一天咱们爷俩能够在前路尽头的真像前碰面。” “有些东西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你自己体会吧！无论面对任何事，任何人都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别在心里骂我，我知道你听到这里，心里一定会骂我老不靠谱的！” 罗莉这时候转头看向鼎羽，鼎羽没有否认，而是尴尬的笑了一下。 “如果老天开眼的话，相信我们父子有一天还会见面的！” 这时候鼎福山低头摘下了眼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块眼镜布低头在手里擦拭着，既像对着屏幕说，也像自言自语： “唉，际遇无常，人不管走到哪里，还是要常回家看看的。” 话音落了之后，只见鼎福山戴上眼镜，冲屏幕挥挥手，结束了视频录制。 罗莉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最后的定格在鼎福山挥手的那一瞬间。 车库里安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见，鼎羽跟罗莉两个人一起愣神了很久。这个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哟吼，怎么个意思？俩人躲这里甜蜜蜜呢？还挨这么紧！研究啥呢？” 一阵“啪嗒啪嗒”的拖鞋走路声传入鼎羽的耳朵，也打断了他的沉默。鼎羽才发现自己跟小萝莉几乎是挤在一起，坐在车库角落的沙发上。 第117章 老家伙的话 祁胖子迈着社会步一摇三晃的走进车库。罗莉听见祁胖子的声音一下跳了起来，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也亏得车库里光线不太好，祁胖子没看出什么异常。 “你俩到底干啥呢？刚才好好地罗莉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刺溜一下窜出门了，说是到车库找你，把哥们自己扔下傻乎乎的在家里等着。这特么快等到十二点了还没动静，你俩仔细瞅瞅，我都饿的从肚皮上能直接摸着脊梁骨了。” 站在车库中央四处环顾了一下，祁胖子看见工作台上拆散的监控摄像头，走过去随手扒拉扒拉那一堆零件，疑惑的问道： “这是虾米情况？坏了？还是拆家呢？” 鼎羽只好给祁胖子解释了一下刚才两个人的发现。 “娘唉，山叔可真牛13，还往这玩意里面还藏一段视频？先是u盘里藏个小纸条，现在又往监控摄像头里藏个视频？要不咱回家把所有能拆的东西都拆了，说不准还能发现山叔藏得什么东西呢。” “视频呢？让我瞻仰一下山叔的风采，聆听一下他老人家的教诲！” 鼎羽祭出铁砂掌，照着祁胖子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骂道： “滚犊子，我爹是你能瞻仰的？呸呸呸，不是瞻仰，死人才瞻仰呢，应该是叩见，知道不？没文化真特么可怕！” 罗莉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应该是拜见才对，也不知道谁没文化。” 祁胖子大大咧咧地接过罗莉递来的平板，把鼎羽从沙发上撵起来，自己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开始看鼎福山留下的视频。 鼎福山留下的视频说起来长，实际只有两三分钟长短，胖子很快就看完了，把平板电脑搁在沙发扶手上，抬起头认真瞅着鼎羽。一旁蹲着的罗莉也双手托腮，用相同的眼神满怀期待的瞧着鼎羽。 鼎羽被两个家伙搞得摸了摸脸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怎么着？我脸上有东西？” “装！你丫给我继续装！赶紧的，开启分析模式啊！没看我俩造型都摆好了，等着听课呢！”胖子啐了口吐沫，不满意的问。 鼎羽：“……” 心里暗骂，真特么当老子是一休哥了，一闭眼伸俩指头脑袋瓜子上一画圈就蹦出问题答案了？ 鼎羽虽然心里有点不满意这俩家伙落井下石，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思索。 先从全局来看，老家伙留下这个视频肯定是给自己看的，但是从里面的内容上来分析，似乎老家伙并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表达出来的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儿。 难道老家伙话里话外还有什么其他深意？他肯定是在自己离开切断联系之前留下的视频，就为了给自己道个歉，顺便提醒自己一下？ “罗莉，你能查出这个视频到底是什么时候录制的么？” “能啊，这视频是在存储卡的一个隐藏分区里储存的，要不是我水平高，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罗莉拿起胖子搁在一边的平板电脑操作了一番，道： “这视频是在鼎叔叔离开的前两天录制的，拷贝到存储卡里的时间是当天凌晨两点钟。从时间上看，鼎叔叔应该是提前制作好这个存储卡，利用到车库打开信号屏蔽的功夫，拆掉监控器外壳更换了准备好的存储卡。”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分析道： “如果这样的话，能说明几件事：” “第一，老家伙不太可能预测到我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个视频，很有可能一直都不会被发现，所以才会在当时我跟胖子从琼岛回来没多久，从异地登录删除了线上云存储的视频，以此来提醒我。结果好巧不巧，咱们回来没多久罗莉自己蹦了出来，然后就去了格尔木，忽略了这个线索，一直到被罗莉发现。” “第二，老家伙在视频里说的给我留了一个隐藏的助力，这明显说的是当时藏在暗处的罗莉。估计老不靠谱的也没想到罗莉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来行动，而是主动蹦了出来。这样的行为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呢？目前还看不出来。” “第三，老家伙话里坏外似乎是再说让我别尝试找他，而是按照他留下的线索追查，那么他让我追查的是什么呢？是金属盒子的来历？还是更深层次的，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呢？另外，按他的直接意思表达的是他的离开貌似另有隐情，是被迫的？还是躲避什么？” “第四，视频里老家伙特别提到的不想说不能说的东西，很可能是指我们的身上的纽扣，让我要相信直觉，这个说法我就有点理解不了，难道我们周围有什么东西么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需要通过直觉来判断？” “第五，最后那句说不上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咱们听的话让我最头痛，整个视频只有这一句话是莫名其妙的，可是我总觉得老家伙是暗有所指。” “好了，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么些了，你俩听够了就发发言，老摆着个造型累不累？” 罗莉和祁胖子听完了鼎羽的分析以后，都是若有所思，看这样子这两个家伙也能够开始思考一些问题了。 鼎羽有点期望的看着罗莉，想听听从她的角度还能看出什么问题。至于祁胖子，表面看似若有所思，没准丫心里正琢磨一会儿吃啥东西呢。 果然不出鼎羽所料，罗莉先开口道： “羽哥，我的思考角度跟你不一样，最好先弄明白鼎叔叔给你留下视频的初衷是什么呢？我觉得应该是提醒你，或者换个说法，是给你留下一些线索，推动事情继续下去。所以才会说出当年的惨案，还特别强调海叔是当事人。这样即使你找到视频的时候不知道其他线索，有了这几句话你也会去找海叔问个明白，一样会得知当年发生的事情。” “第一条是留下线索，推动或者说促使你继续追查。另外提到了一个隐藏助力，如果当时我要是没主动蹦出来，那你很可能会主动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我。这样我们也会碰在一起，只不过是一早一晚的事儿。” “然后就是引导你，让你把注意力放在他留下的线索继续追查下去，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找他而行动。” 第118章 该干啥干啥 听到这里，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祁胖子终于绷不住劲儿蹦起来打断了萝莉的话： “行了，行了，你俩有完没完，分析来分析去的。我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山叔这视频咱是发现晚了呗？早发现还能有点用处，发现晚了屁用没有了呗。” “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山叔一个大字也没说。羽哥您别介意，说句大不敬点的话，山叔也太鸡贼了点。罗里吧嗦了半天终归就是一个意思：不用管他的死活，咱继续查金属盒子的来历就对了。” “多简单点儿事儿，让你俩叨叨了一个小时。” 鼎羽郁闷的拍了下大腿，被胖子一语点醒梦中人，这回恐怕胖子还真说对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别看这家伙平时没正行，可总是在关键的时刻一语道破，说到正点上。难道是变相的弥补智商缺陷？傻人有傻福？ 耽误了这么久才被发现的视频，可能真的是自己老爹也没预料到的。 即便如此，鼎福山最后那句“际遇无常，常回家看看”还是让鼎羽觉得很不对劲儿，毕竟是自己的老爹，以鼎羽对老家伙的了解，那家伙绝对不是会说这种话的风格。 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回家？自己有家么？老家伙自己跑没影了，所谓的家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还算是家么？难道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家？是指祁、鼎两个家族？可这两家就剩下自己、祁胖子还有一个不靠谱的老爹外加一个不靠谱二叔。 …… 一顿午饭都吃的不香，鼎羽的脑子在不停地运转，思索自己的老爹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离开的，做了无数种假设和推测以后，鼎羽认为老爹离开最大的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跟祁胖子、罗莉，他情愿把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中吸引火力，而把自己三人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继续追查。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继续追查“金属盒子”的来历？那玩意到现在都找不见在哪儿。还有这串不知所谓的数字时不时的出现，也没搞明白什么意思。再加上一柄十字形钥匙以及钥匙上的俩数字“357”、“546”也搞不清楚意思。 罗莉一直在对这三个数字进行研究，甚至到现在罗莉家的服务器还在不停地计算、检索着与三个数字相关的信息，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是一无所获。 鼎羽正在走神，突然一根筷子飞过来“啪”一下打在他头上，抬头看见胖子手里拿着另外一根筷子准备往过扔。 见鼎羽抬头看自己，胖子吓得一缩手，假模假式的拿着一根筷子在盘子里扒拉，嘴里还不闲着叨叨： “你们说说，这破饭馆什么服务态度，就给一根筷子。哥们水平再高，也特么不能用一根筷子吃花生米啊！羽哥也是，好歹点盘藕片什么的，哥们一根筷子也能扎着吃，对不？” 罗莉看着胖子表演也不插话，在旁边偷乐。 鼎羽苦笑了一下，不再走神思考，主动给胖爷要了一副新筷子，对罗莉说道： “罗莉，我告诉你，这人跟人，真的没办法比。智商属于隐藏属性，再多的天赋点也加不上来。你来给咱胖爷说说一根筷子真没法吃饭了么？” 罗莉瞅了一眼胖子，摆出一副随意的样子，张口回答：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撅两半用呗！” 胖子：“……” 抻着鼎羽跟罗莉埋汰人了，胖子借机发挥了一把，愣是打包了一提啤酒几个小菜，说是弥补心灵上的创伤，后果就是又挨了鼎羽一个脑瓜蹦。 “你有见过拿啤酒弥补创伤的吗？就您那创伤，搁多少啤酒下去也见不着底。弄二斤切糕多好，分分钟就能给你丫填满了。” “滚犊子，你这是给爷弥补创伤？你这是添堵好么？”胖子回嘴道。 鼎羽走在最前面，回头跟胖子说： “用你的话说，发现了我那不靠谱的爹留下的视频也没鸟用，要不咱还是该干啥干啥呗？！” 胖子正一边走一边从打包袋里掏花生米往嘴里扔，听了鼎羽的话弱弱地问了一句： “该干啥了？” 鼎羽满脑袋壳子上跑的都是草泥马： “我擦，你丫不是联系好网友准备出发寻幽探异么？一顿饭不光吃出创伤来，还把智商都给咽肚子里了？” “姥姥的，别跟我提工作成么，哥们现在全身的血液都供了胃，大脑缺氧已经罢工，等回去我再联系联系再说。” 可怜的胖子在罗莉的监督下，终于整理好了征集来的信息，经过俩人“细致”的研究，包括但是不局限的多次肢体冲突，最后决定以魔兽世界里单挑pk决定胜负。 结局不用想，祁胖子连输三把举手投降，投了弃权票结束了这场争执。 罗莉最终以一票优势否决了胖子去北海看海（看美女）的要求，选择了贵州的一处“溶洞坟场”作为下次寻幽探异的目的地，并且整理好了一些基本资料。 俩人相跟着到车库找到正在满头大汗收拾自己“小黑”的鼎羽，胖子无奈的扔给鼎羽一个平板，郁闷的道： “定了，这回咱奔西南去，贵州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说穷乡僻壤吧，反正啥都没有！” 鼎羽拿着平板翻阅着资料好奇的问道： “啥都没有还跑那么远？省内就近找个地方不成么？” “咳咳，那啥，咱这回去的路上顺道去趟神农架自然保护区，一趟下来能去好几个地方呢，罗莉连行程规划都做好了。” “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大活，没一两个月跑不下来。况且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响应热心粉丝盛情邀请嘛！”胖子越说越没底气，实在不好意思说因为跟罗莉pk输了。 罗莉在旁边瞪了胖子一眼，红着脸解释道： “这回的行程安排主要是考虑到有几个老粉丝给发来私信，说咱们上次溶洞探险的节目做的不错，强烈要求咱们去贵州的溶洞去看看。而且中间还会路过几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所以我觉得可以安排一下！” “安排个屁，还不是你在燕京待烦了，想跑长途出去玩。我就奇怪了，北海也挺远的，哪儿不好了？哎哟我擦！”嘴里嘀嘀咕咕的胖子脚背上重重地挨了罗莉一脚以后终于偃旗息鼓。 看着俩不靠谱的货这么高的兴致，鼎羽也不好扫大家的兴。粗略扫了一眼行程安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拍板决定先暂时按照行程计划出发。 至于最终目的地在哪儿，到时候再说。 …… 第119章 第三次出发 还是熟悉的六环，还是那又宽又堵车的京港澳高速。鼎羽驾驶着在车库憋屈了有段日子的“小黑”奔驰在高速上一路向南。 车载音响里反复播放着胖子死乞白赖拷进去的dj嗨曲，斜着眼用余光瞄了一眼坐在副驾上跟吃错药一般摇头晃脑的胖子。又看了看后视镜，发现罗莉在后面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不知道是在玩游戏还是在干什么。 鼎羽忽然对这次出门不抱什么期望了，这俩货怎么看都不像是出门工作，纯粹是出来旅游散心的。 随后想了想也就释然，本身自己干的这个网红的活，在某些人眼里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权当“找爹”过程当中的消遣吧！ 跟祁胖子两人换着开车，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郑州这个国内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 河南可以说是中原最具寻幽探异价值的一个省份了，这里号称“天下之中”，是夏商周这三代文明的核心地段，省内历朝历代作为都城的古都城市大大小小十几个。光在河南寻幽探异拍视频，三个人折腾上一年半载的都未必能拍的完。 出发的时候鼎羽就留了个心眼儿，把第一站定在了河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估计就能凑足半年的视频素材，实在犯不着往贵州那么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长途跋涉。 眼瞅着就天就擦黑，小黑平稳行驶在中州大道上，直奔罗莉提前预定好的酒店而去。 郑州这个城市作为全国的交通枢纽，对外可以说是四通八达，可是城市内部却一点都不通畅。从进了三环开始车速立马从快马加鞭降低成了一路小跑，最后终于减速到走走停停。 胖子看着窗外几乎原地不动的车流，眼睛都绿了，跟鼎羽贫嘴道： “我特么算是明白了，跑了全国这些城市，凡是修了一环、二环、三环的地方，没一个不堵车的。就这还号称全国的交通枢纽？大动脉？冲这堵车程度，说是得了重度动脉瘤一点儿也不夸张吧？” “哥们一直以为燕京就够堵的，每天开车一出门就骂街。我可是真没想到燕京之外还有城市能堵成这个鸟样。” “不过郑州倒是有一点比燕京强，燕京是一进六环就开始堵，这里是三环才开始堵。” 罗莉坐在后面倒是没有这么多的牢骚，安静瞧着窗外路上一辆挨着一辆的车，听到胖子的吐槽，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话：“胖哥，郑州有六环么？” 胖子：“……” 好容易一步一停地熬煎到了酒店，却发现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三个人只好又往前开了半小时，前进了200米在丹尼斯超市停车场找了个位置。 拎着行李往酒店走的路上，胖子没皮没脸的跟在罗莉身边，那没遮拦的嘴又开始嘚瑟： “妹子，哥可告诉你，还没到的时候我就查清楚了，这里可是中原美食的汇聚地，想吃啥都有，要不要哥给你介绍一下？” “千万别听什么美食攻略的，那都是收钱打广告的，我这美食攻略真正的是自己结合多方信息资料潜心研究出来的，什么羊肉烩面都弱爆了，真正牛叉的特色，知道是啥不？” 看着罗莉露出询问的眼神，祁胖子得意的说道： “水席，糊涂面，才是正宗的河南特色。” 一路听着胖子瞎吹牛，三人进了预定酒店的大厅。 “嫩就给俺说中不中吧，告诉嫩可是老中了！” 旁边正在给鼎羽办理入住的前台小姐姐听见胖子东北腔的河南话的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胖子居然还洋洋得意的冲小姐姐飞了个媚眼。 鼎羽实在听不下去了，瞪了胖子一眼，笑骂道： “胖爷，别丢人了成么，你这一路从燕京丢人丢到郑州了。还特么老中了，有小中没有？” “水席是洛阳的特色，糊涂面是安阳、鹤壁那边的，都让你丫给扯到郑州来了？吃过糊涂面没有？” 提到吃，胖子一下老实了，正经的回答道：“没。” “豆汁喝过吧？！” “天天喝啊，怎么了？” “你想想，就是拿豆汁煮面条，可劲儿的熬，熬成一锅糊糊面，这就是传说中的糊涂面！那味儿，上头的很！” “我擦，这特么还能吃？豆汁那味儿，再加上一锅熬成糊糊的面条，成啥味儿了？刷锅水味儿？” 胖子一下傻眼了，也不敢再嘚瑟自己那点儿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美食知识，老老实实跟鼎羽回了房间放好行李。 鼎羽以前来过不止一次郑州，以鼎羽的饮食习惯和口味偏好，那些各种知名小吃、美食，不能说没特点，也不能说不好吃，只是有点不太适合自己一贯的口味。 唯一让鼎羽觉得还有点意思的就是“羊肉烩面”。于是也没含糊，带着罗莉和祁胖子离开了酒店，径直往自己熟悉的“肖记烩面”走去。 这回鼎羽是说什么也不开车了，不然晚上十点也吃不上这口饭。 三个人溜溜达达走在路上，没多远就听见鼎羽揣在牛仔裤屁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都没看随手接了起来，听筒对面传来一个听起来有些含糊但是又透着股子傲气的声音： “请问你是鼎羽吗？” “是的，您是哪位？” 对面犹豫了几秒钟以后开口道： “是这样，我这边有点事儿想请您帮个忙？” 本来走在临街的便道上，被熙熙攘攘的人声吵得听不清，结果对方上来就蹦出这么一句话，鼎羽想都没想，秒答： “我不买基金、保险，不参加任何免费活动，中奖了也不想要，更没有信用卡，不需要任何服务。再见！” 鼎羽挂断电话以后，继续领着俩人向前走去，可是兜里的电话沉静了没超过三分钟，又响了起来，这回鼎羽没有接听，而是直接按了挂断。 三人总算是来到了“肖记烩面”的大门口，鼎羽的电话再次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冲祁胖子和罗莉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进去。鼎羽站在面馆门口的台阶上接起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就是一通嘴炮蹦了过去： “擦你大爷的，你丫烦不烦，没完没了了是吧！信不信爷从话筒里伸手过去掐死你丫的。” 对方估计是被鼎羽的嘴炮蹦愣神了，差不多有十几秒没发出声音。正当鼎羽准备挂断拉黑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 “你先别挂，我认识你父亲……” …… 第120章 奇怪的电话 面馆里，祁胖子仗着自己身高体壮，拉着罗莉的小手，使出洪荒之力才挤到吧台，胡乱点了几个小凉菜，要了三大碗烩面，拿好号牌以后好容易找了个挨着厕所的位置坐下。 “这特么也太扯淡了，哥们头一回发现吃饭是个集合了平衡木、拳击、摔跤、柔道这些竞技项目于一身的运动，烩面还没看见，直接给我挤成肉夹馍了，比小时候俺们村里赶大集的还人多。” “不就是吃个烩面么，跟不要钱一样，没事儿闲的花钱跑这里找罪受，还得自己搞卫生，绝对是脑抽了。” 胖子大着嗓门丝毫不在意旁边人异样的眼神，一边清理桌子上别人吃剩下的碗盘，一边吐槽。 罗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肩膀抖了抖： “太可怕了，刚才我都以为能把我挤死，现在我就特别好奇那送餐的服务员是怎么穿过这层层围堵的人群把面端上来的。” 胖子坐下以后挪了挪凳子，翘起二郎腿，得意的说道： “你是晚生了十年，没赶上过九十年代在燕京挤公交车。我告诉你，跟那个比，今儿个这只能算是小场面。” “九十年代燕京公交车上的售票员才叫牛x呢，人家随便指挥安排一下，一趟公交车里又能轻轻松松多塞进去十几二十人。见过沙丁鱼罐头没？那时候燕京满大街跑的都是沙丁鱼罐头。” 罗莉：“……”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中原美食文化，说是聊天其实是胖子自己一个人坐着吹牛13，乱糟糟的人声吵得罗莉一句也听不清，只能瞧着胖子的表情和口型偶尔附和着点点头。 看见罗莉似乎很认真的听，胖子口沫横飞说的更起劲儿。 没过多久，只见鼎羽一手攥着手机，一手分开人群挤到角落的小桌前。看见胖子坐在那翘着二郎腿，小半个身子已经算是坐进了厕所里面。厕所门梁上面挂着半幅布满污渍门帘，被小风一吹，时不时地搭在胖子的肩膀上，这货居然还不自知。 本来鼎羽是一脸严肃当中带着点儿疑惑的表情，一看胖子那造型，乐坏了！ “哟，胖哥，您这是怎么个意思？嫌烩面味儿不够，还得就着点儿尿骚味儿？实在不行我在厕所里给您找块地方用餐？” “这您都嫌不过瘾，还在头上顶着块乌漆嘛黑的臊气帘子，是准备给面里再加点儿佐料？” 胖子欠起点身子支棱着耳朵总算是听清楚了鼎羽的话，一回头，那块门帘子正好搭在脸上。 “呸呸呸！我特么说总感觉肩膀有点痒痒呢！” 紧忙嫌弃的往前挪了挪小凳，这一挪不要紧，肚皮顶的桌子直晃。 “哎呦喂，羽哥，羽爷，瞅瞅您挑的这吃饭地方，赶明儿回燕京哥们可有牛13吹了，来趟郑州吃了个烩面，跟跑了趟健身房一样累不说，还享受了一次别人没有的厕所专座特殊待遇。” 罗莉不像胖子粗枝大叶，注意到了鼎羽的神态有些不对，趴在鼎羽肩膀上凑在他耳边问道：“刚才谁的电话？我看你接了电话进来表情不太对啊！” 鼎羽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候服务员连吆喝带挤的端着三大碗烩面送了过来。 顾不上继续聊天，三个人一人捧着一个大碗，把脸埋在碗里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三分钟不到，搞完收工！ …… 回酒店的路上，鼎羽还有些奇怪，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胖子怎么这么快就吃饱撤退呢？ “喂，死胖子，今天这饭吃的不是你风格啊，这么快就吃完了？” “滚一边去，给我记上回燕京吹牛13又多一条，一个人吃饭周围围着十几个人手拿号牌盯着你！这怎么也得算是正科级待遇了吧？” “你丫不是也三下五除二搞完收工了？还有脸说我？讲真，这顿饭吃的真特么憋屈，一个厕所门口的位置都围着一堆人等着。这么多人直勾勾瞅着你，你好意思磨蹭？好意思细嚼慢咽？好意思吃完了喝口水剔个牙？我都恨不得端起碗站着吃，赶紧吃完赶紧走。” “下回打死也不来网红饭馆了，太坑爹！还不如找个苍蝇馆子吃的舒坦自在。” “对了，刚才吃饭时候看你跟罗莉咬耳朵，说啥呢？” 大街上不是聊天说话的地方，鼎羽没跟胖子细说，简单解释了一下那莫名其妙的电话，三个人准备回酒店再聊。 踏踏实实的坐在酒店大堂里的咖啡厅，一人点了一杯咖啡，胖子还特地要了个加冰的美式黑咖啡，然后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道： “总算是回到人间了，这顿饭吃的，跟打仗一样！说说吧，咋回事？” 没理会胖子的话，鼎羽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罗莉看了一个电话号码： “就是这个号码，西安的号码，你一会儿查查这个电话号码，顺便查一下一个叫‘吴守义’，也可能叫‘武守义’的人。同音不同字的名字都找找看，应该是在西北地区开公司的老板。” 胖子支棱着耳朵听鼎羽交代罗莉的话，估计是没听清，打岔道：“你说啥？啥守义？十三香那个？？” 鼎羽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刚才在饭馆吃饭的时候太吵了，说句话都得用吼的，面又咸，这会儿嗓子已经冒烟了。 可惜这口水被胖子的话呛的咳嗽了半天没喘上气来，瞪了祁胖子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始解释： “咳咳咳，是这样的，刚才你俩进面馆以后，我接到的那电话，一开始以为是骚扰电话，后来才知道是个叫吴守义的人，说是认识我家老不靠谱的……” 原来刚才电话里的人被鼎羽一通嘴炮骂的有点不知所措，可能知道鼎羽又要挂电话，情急之下紧忙说认识鼎羽的老爹鼎福山，跟鼎福山是十多年的老朋友，这才让鼎羽提起兴趣没有挂断电话。 来电的人自称是“吴守义”，西安某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十几年前跟鼎福山因为某件特别的事情有过交集，后来成了朋友，这些年在业务上跟鼎羽家的公司一直有往来。 胖子弹了弹手上香烟的烟灰，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那啥，咱自己家公司不是倒腾肉的么？啥时候开始倒腾调料的？我二叔也没说过啊？！” “滚犊子，你丫就认准了是十三香了是吧！”鼎羽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第121章 老爹的朋友 刚才电话里不方便细说，更何况还是在熙熙攘攘的饭馆门口，对方的话鼎羽被吵的实在听不清，有一半都是连蒙带猜的。 听对方的意思好像是说，十几年前鼎福山曾帮对方解决过一个什么特别棘手的难题，现在对方又遇到了麻烦。想尽了办法都没解决，病急乱投医的时候突然想起鼎福山曾经帮忙解决的难题。 于是就尝试联系鼎福山，想请鼎福山帮忙看看，忽然发现鼎福山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无奈之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出鼎福山当年留下的名片，按照上面的邮件地址发了一封邮件给他。 没想到居然收到了自动回复，内容是鼎羽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句话：有事儿请联系我儿子。 这才冒昧的给鼎羽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请鼎羽给帮帮忙。 对方在电话里没提遇到了什么情况，也没说鼎福山当年到底替对方解决了什么疑难杂症。估计是听见鼎羽这边嘈杂的声音，就恳请鼎羽不忙的时候尽快回复一下，事情真的很紧急。 “晕死，那你还抻着，赶紧给人家回个电话问问清楚啊！”胖子催促道。 鼎羽不紧不慢的也点起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冷静的说道： “不能着急，你不记得老家伙在视频里说的，让我要相信直觉么？我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三言两语电话里就能说清楚的事，对方犯不着支支吾吾的。” “咱虽然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至少要弄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来路，有的放矢的回电话。” “罗莉，你查到这个叫吴守义的人了么？” 罗莉移开茶几上的咖啡杯，把手里的平板电脑放在桌面上，说道： “如果你没听错的话，对方应该是这个人！” 屏幕上一张中年人的照片，看岁数应该不大，勉强算是“中青年”，大约有四十岁左右，一身合体的藏青色西服，手里拿着麦克风，貌似情绪激昂的宣讲着什么。照片的背景好像是某个论坛或者讲座，后面的led大屏幕上的内容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只拍到一半《xxx峰会》。 胖子伸手在平板上滑动了一下，后面的内容是个人介绍。 吴守义，男，84年出生，西北啸天集团董事兼总经理，西北商会秘书长，在其推动下，啸天集团于2010年5月成功登陆纳斯达克…… 鼎羽看完罗莉查到的这份资料后，思索了一下说道： “应该没错了，刚才电话里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 “这个啸天集团是靠屠宰、分割、深加工起家的民营企业，要说业务上跟咱家商贸公司有交集也说得过去。” “不过我很好奇这公司改组上市以后开始涉足餐饮、地产、金融等多个领域，人家的财报都是以亿为单位的，怎么会跟咱家那几百万的小破公司保持联系呢？就因为跟老家伙认识？朋友？还是因为他说的老家伙给他帮过忙？” “还有，我爹那老不靠谱的是怎么跟这么个民营大集团公司产生交集的？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对方又遇到了什么困难？为什么要急着找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 光看这些明面上的资料用处不大，说不得还得打电话过去问问清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将近11点了。 “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打电话吧！” 说罢，鼎羽起身准备回房休息。胖子伸手揽住鼎羽，絮絮叨叨的说： “别啊，人家都说了事情紧急，现在联系人家一下呗？今儿个这事儿要是弄不清楚，回房间去也睡不着。咱俩总不能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吧？！” “我擦，我看你是那杯黑咖啡顶住劲儿了吧！大晚上的一杯黑咖啡喝下去你能睡着才有鬼。”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鼎羽也知道，祁胖子和罗莉两只夜猫子绝对不会放他回去睡觉的。只好又坐下，拿起手机拨通了刚才那个电话，打开免提放在了桌上。 “嘟……嘟……” 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起来，看样子是一直在等鼎羽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一声低沉而洪亮的声音，开口就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吴啸天。你是鼎羽吧！” “嘎？” 听着话筒传来的声音，鼎羽有点愣神，怎么一顿饭的功夫还换人了？ “刚才跟你通电话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混蛋玩意，打个电话邀请你这点儿事都干不好！” 这时候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在解释什么，对方好像发了脾气，骂道：“你一边去，瞧你这点儿事干的，当了几天总经理，连打个电话都不会了！” “鼎羽是吧，我跟你父亲是忘年交。当年他给我帮过一个大忙，出手帮我解决了一件事儿，也算间接救了我一命。” “现在我家里又遇到一些麻烦事，事关我那小孙子。联系不到你父亲，好在按照你父亲的指引，联系上了你，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们全家都会记住你父子俩这份大恩的！” 鼎羽思考了一下，用平缓的语调问道： “老先生您好，您能先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 “说句不客气点的话，我既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儿子，总不能因为你一个电话，说需要帮忙我就相信吧？！现在骗子这么多，要是不知道从哪里随便跳出一只阿猫阿狗来，跟我说认识我爹，我就简简单单上套？” 那边停顿了几秒钟以后，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这脾气，跟你爹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我找人查过你，你这几年一直在满世界追寻奇闻异事，拍成各种视频发到网上。所以我相信你能解决老头子我家里遇到的问题。” 鼎羽听了对方的话，眉头拧在了一起，似乎有些不满对方调查自己，但还是压住火气，语气平静的问道： “我简单了解了一下您那边的情况，您手下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到底是差钱还是差事儿？我觉着您怎么也不像差钱的人，差事儿的话，您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估计找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第122章 神经病孙子 没等鼎羽说完，对方就打断了鼎羽的话，看样子是真有点急眼了：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你能帮上忙，但是我相信你的父亲，他既然留下话说有事找你，那我就相信你。也不怕你笑话，我也是有点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大凡有一分希望我都愿意试试看！” 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听起来有些哽咽，鼎羽挥手打断要张嘴说话的胖子，继续问道： “您和您儿子都说我父亲曾经帮过忙，现在您孙子又遇到问题了？需要我给您帮忙？能说说到底需要我帮什么忙么？您不说清楚我是真无能为力。”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对方停下很长时间后蹦出一句话： “我孙子得神经病了！” “我擦！”胖子终于没忍住脱口骂了出来。 鼎羽和罗莉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于是没说话等着对方的解释。 “我孙子得神经病了！”对方又重复了一次。 这回鼎羽没办法沉默了，正组织语言的时候，胖子嘟哝了一句： “有病去医院啊！找我们有啥用？” 对方似乎听见了祁胖子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回答道： “去医院有用的话，我也不会想尽了办法到处找人帮忙了。刚才说话的是那姓祁的小胖子吧？你小子还真的像视频里那么贫嘴。” “咳，咳咳，那啥，您知道我？您是从啥视频里看见我的？” “你们俩小子还有一个漂亮闺女的视频不是都发到网上了？老头子我让人给找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瞪了胖子一眼，鼎羽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别理那死胖子，您继续说，您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去年有一天，我孙子突然发了疯，没事儿的时候好好地跟正常人一样，发疯的时候拼命自残。看了我们本地医院精神科没查出问题，后来几乎走遍了全国知名的精神科，都没什么效果，甚至连国外的着名心理医生我们都去瞧过，也是毫无办法。” “发疯的时候只有那种强效镇静剂才管用，现在发作频次越来越频繁。” “我们只好从传统医学，甚至玄学方面去找门路。什么大仙、大神、大师都没少找。只有一个老中医给针灸略微有点效果，后来人家不给治了，留下了一只铃铛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也许是走投无路了，我才想起当年你父亲帮我解决那件事情的时候说过的一些话，想联系你的父亲帮忙给看看，实在是找不到他，这才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拐弯抹角的找到你。” 老头子的一句话让鼎羽的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连忙问道： “我父亲帮您解决了一件事情？还说过一些话？能详细说说吗？” 对方似乎有些顾虑，没有直接回答鼎羽，而是说：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电话里三言两语实在解释不清楚，方便的话我想请你们这个小团队一起到西安来一趟。” “不管你们能不能给我帮上忙，老头子都很诚恳的邀请你们这个小团队，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解决。” 这时候罗莉给鼎羽打了个手势，鼎羽点了点头道： “这样吧，您孙子这个事情也拖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和团队商量一下再答复您。” “这个电话24小时都能直接联系到我，等你的消息！唉……” 对方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罗莉等对方挂了电话，对鼎羽说： “我刚才简单查了一下这个吴啸天的背景资料，吴啸天，1957年出生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现年64岁，七十年代曾经在内蒙的牧场工作，后来回到西安创业，趁国企转制的时候接手了一个国营屠宰场。随后逐渐发展，规模越来越大，十几年前因病退休。儿子吴守义接手后重组成‘啸天集团’成功上市。” “这个吴啸天十几年前生病退休，会不会跟刚才电话里说的鼎叔叔十几年前给他帮忙间接救过他一命有关系呢？” 鼎羽脑子里一边琢磨一边开口说： “我们来分析一下……” “得得得，知道您脑子快，您就自己脑子里琢磨吧，直接说结果就成！咱到底答应不答应吴老头的邀请？去不去西安？”胖子打断鼎羽的分析。 “必须得去一趟！” “那就行了，明儿个你打电话给那吴老头，说这个活咱们接了！现在还不到12点，接下来咱是不是安排点放松的节目呢？”胖子贱笑道。 鼎羽：“……” 最终没有拗过胖子，三个人去了酒店的洗浴中心，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桑拿后回房休息。 凌晨三点。 躺在床上的鼎羽依旧神采奕奕，听着旁边床上传来的呼噜声难以入睡，开始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从吃饭到睡觉短短几个小时，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强迫症犯了的鼎羽觉得不把心里的一团乱麻梳理清楚实在浑身痒痒。 想起罗莉这个小夜猫子估计也没休息，就偷偷起床穿衣，到隔壁敲罗莉的房门。 “来啦？你不过来我差点过去找你！又怕吵到胖哥休息，他回头又不依不饶的。”罗莉打开房门也没跟鼎羽客气，把鼎羽让进屋。 俩人坐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分析今天得到的信息。 对方透露的信息里有几个关键点： 首先，鼎福山十二年前就到过西安，还帮吴老头处理过家中遇见的棘手事情。从吴老头吭吭唧唧不肯明说来看，很可能当年吴家遇到的事情有些超自然。毕竟鼎福山一直在追寻鼎侍卫留下的线索，追寻奇闻异事也不奇怪。 其次，这十几二十年鼎福山自己独自在追查“金属盒子”来历的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或者说鼎侍卫有没有可能留下了什么东西，让他获得了处理奇闻异事的能力？ 但是自己并没遇见过真正的超自然现象，听说过的都不多，就别说帮忙处理了，老鼠拉龟无从下嘴啊。什么老爹会让人来找自己呢？难道这又是一次考验？ 最后，十二年前老家伙到西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从时间上看难道是为了找鼎侍卫分开藏起来的资料？然后遇到了罗莉？可是时间又对不上，罗莉是九年前老家伙收养的，前后差了三年时间呢。 看来只有去一趟才能彻底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扔下勤奋的罗莉继续查找资料研究，鼎羽自己回了房间休息。 第123章 总算会面了 晚上瞎琢磨半宿一直到天亮才睡下的鼎羽被电视里的新闻声吵醒，眯着眼睛看到胖子光着膀子，半靠在床头，手里举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 似乎听见鼎羽的动静，放下遥控器侧头问鼎羽： “您老醒了？醒的挺是时候的，洗洗就可以下楼吃中午饭了。” 鼎羽拿起床头上放着的手机瞧了一眼，果然已经上午11点多了。 一骨碌爬起来，从包里掏出几件换洗衣服到卫生间冲凉，等鼎羽出来的时候，胖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得意洋洋的等候了。 “难得啊，百年不遇一次哥们比你起的早。老实交代，昨天我睡觉了你丫是不是偷偷出去打野食了？居然能睡到现在才醒。” 随后扔给鼎羽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俩人拎着包离开了房间，接上等在大厅的罗莉三人一起去餐厅吃午饭。 鼎羽趁午饭的功夫，给吴啸天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行程。婉拒了对方给订机票、车接车送的安排，只是说自己带人尽快驾车过去，到西安的时候会提前联系对方。 午饭过后稍微休息了一下，由胖子开着车按照导航上了连霍高速…… 从郑州到西安，不到五百公里的路程，油门踩的狠一点，开的快一点，五个小时都不到，古城西安就遥遥在望。 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反正鼎羽从自己开始做自媒体，无论去哪里，哪怕是从燕京到琼岛这样的路程，自己首选就是开车，越来越喜欢那种随心所欲，想走就走，想停就停的掌控感。飞机高铁看似快捷方便，实际上赶机、安检、值机、候机整个过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遇上晚点多等几个小时是常事儿。 经过渭南的时候，鼎羽提前联系了吴啸天，告诉他即将抵达西安，约在灞桥收费站碰面。 半小时后，胖子按照导航的指示，驶下连霍高速抵达灞桥收费站。 一出收费站，最扎眼的就是收费站口停着一排打着双闪的车队，奔驰商务车打头，后面跟着六辆奥迪a8。 示意胖子把车慢慢开过去，在这个豪华车队的后面停好车。 车刚停稳，坐在副驾的鼎羽就看见打头的奔驰商务车里下来一老一少两个人。 中年人跟在老头身后半步，一身西装领带，皮鞋光可鉴人，正是鼎羽在资料照片上看见过的吴守义。 老头一身唐装，身子笔直，手里拄着根文明棍，看样子腿脚还挺利索，不像是得过重病的样子。 俩人下车后径直向鼎羽的房车走来，鼎羽三人也下车迎了上去，五个人分两拨面对面站在房车前面。跟在后面的吴守义刚要开口，被老头子挥手制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定睛打量着鼎羽。 许久，老人眼里露出一股笑意，一手扶着文明棍，一只手向前伸出道： “你不错，我喜欢，跟你爹一样！” 鼎羽也笑着伸出手，跟老人握在一起： “你错了，我是我，我爹是我爹！” 老人在爽朗的笑声中，示意鼎羽跟他一起到奔驰商务车上去。鼎羽看了看身后的胖子和罗莉，拒绝了老人的邀请。 “老爷子，繁文缛节咱就免了呗？！您这阵仗搞的有点忒大，我有点接不住，也不敢接，回头万一我们要是办不成事儿，那自己的脸可往哪里搁？我还是开自己的车吧！” “我这人说话直，您别介意，其实就是到了现在，我也不认为我们能解决您孙子发疯的事。这次跑过来我纯粹是因为好奇我爹当年的过往。” 老头点了点头，遣散了车队，带着吴守义上了鼎羽的车，只留下一辆奥迪a8在前面带路。 要说还是人老精鬼老灵，姜还是老的辣，胖子开车跟着前面带路的a8，鼎羽和罗莉陪着吴啸天爷俩在后面坐着，期间几次吴守义都想提起自己的儿子反而被老头子打断，顾左言他的介绍着西安的风景名胜。 鼎羽很清楚老家伙在玩心理游戏，要是搁胖子估计早就火急火燎的上套了，鼎羽反而一点儿都不着急，他知道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替吴啸天救孙子。 比起脑子好使不好使，鼎羽谁都不服。可是说起给人看病，还是“神经病”，绝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都谈不上心有底没底，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时间就在吴守义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家在西安有多牛x，某某大酒店，某某写字楼整栋都是吴家的啰嗦声音中过去了。 鼎羽的车子在前面领路车的带领下，直奔曲江一个别墅区。门口验证了身份以后，开进了一栋从外表看着很有排面的别墅停车区。 吴守义有点得意的介绍，整个别墅区都是啸天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开发的，二十几栋别墅里住的人非富即贵。看鼎羽听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小萝莉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停好车来到别墅的大厅，胖子才露出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东瞧瞧西看看。吴老头走在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胖子豪气地说道： “要是能帮我看好了孙子的毛病，这栋别墅送给你们！” 听到吴老头的话，连胖子这么长的反射弧都发现了不对劲儿，没等鼎羽开口就咧咧道： “老爷子，您这报酬许的有点太大，咱们虽然没住过这么大的house，但是也不缺睡觉的地方。我羽哥说了，再牛x的人，睡觉两平米足够了。这么大的地方，我怕黑夜睡不着觉。房间太多，回头半夜起来撒尿迷路了咋办？” 完事儿还假模假式的摇摇头感叹道：“真搞不明白，你们有钱人为啥弄这么大个房子，是为了显得自己屁股大，能多吃多住么？” 胖子几句混蛋话吴老头没啥反应，倒是把吴守义噎的够呛，连连咳嗽。罗莉捂着嘴灵动的大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鼎羽无奈的打了个圆场：“行了，别瞎闹了，给老爷子留点面子。惹恼了人家给咱直接撵出去丢人不？不是白折腾来了？” 吴老头没啥表情的看着胖子和鼎羽一唱一和的挤兑人也不生气，领着三个人来到一间茶室，落座后边泡茶边开始介绍这是什么茶，那是什么水，一直唠叨了一个多小时才喝上口热乎茶。 第124章 老子的故事 胖子心有不忿，学着鼎羽的样子端起茶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问道： “这大热天的，您给我来两瓶冰镇肥宅快乐水行不？就这么个小碗，啥时候能喝饱？” 吴啸天示意儿子去给胖子拿饮料，拍了拍手夸奖鼎羽： “不错，能沉得住气，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强了不少。现在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你父亲说有事儿找解决解决了。就冲你这份气度，比你爹当年都强了不少。” 鼎羽拿起个茶盏，冲吴老头比划了一下，回答道： “您也用不着这么抬举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有句老话叫做无欲则刚。我一不缺钱，二不求权，更没什么事需要求到您老头上的。” “您这考验心性的把戏就别玩了行不？电视、小说、电影都演烂了的桥段，您还好意思用？是不是后面还得演一出三娘教子？您说我是配合您继续演呢？还是咱就到此为止说点正事？” 吴啸天也端起茶，慢慢的饮了一口，长出一口气，说道： “其实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孙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现在一天24小时都得有人看着，说不好哪天一个不注意，人就没了。这可是我们吴家的独苗啊，折腾到现在，家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要放弃希望了。” “本来找你父亲来的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没找到你父亲，反而把你找来，不得不说是病急乱投医的无奈之举。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有种强烈的感觉，你能帮助我。” 胖子撇了撇嘴，小声跟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罗莉嘀咕： “瞧瞧，三十六计还没用完呢，就开始玩玄学找感觉了，哥们还等着美人计上演呢，估计是没戏了！住着这么大个‘别野’，想喝个肥宅快乐水都费劲儿死，十三香跑出去多久了？有半小时了吧？估计天黑前我是喝不上这口水了。” “哎呦我擦，又来这招！” “别瞎说！”罗莉拧了胖子腰上的肥肉一把警告他。 吴啸天看鼎羽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已经约等于直接摊牌，加上胖子在旁边跟罗莉大声咬耳朵，也不好意再玩什么花样。 “实话实说，请你们来之前我纯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主要还是你父亲当年给我帮忙解决那件事情以后，什么要求也没提，所以我一直对他的观感很好。可是后来他又回来找我，让我帮了个不大不小的忙，给我感觉他帮我是有所图的。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父亲的感觉好坏参半。” 鼎羽看了看时间还早，琢磨了一下，还是问清楚老不靠谱的事情更重要，至于吴啸天对老不靠谱有什么观感无关大雅，毕竟对于吴啸天这种生意人永远都是利益第一，也就没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 “您孙子的事情我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我倒是想先了解一下当年我父亲跟您之间的交往过程和他到底给您解决了什么难题，还有他后来求您给办了个什么事情？” “您之前一直都不肯说，现在能详细给我说说么？弄清楚了这些我们再研究您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准有什么关联呢？” 吴啸天感觉鼎羽的解释有些牵强，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正好吴守义离开这么久总算带了一箱肥宅快乐水回来，胖子腆着脸主动给每人分了一瓶，剩下的都搁到自己身边，找了个舒服姿势把自己埋在沙发里，示意吴啸天继续。 等大家都坐好以后，吴啸天就打开了话匣子。 …… 当年，确切的说是十三年前，吴啸天的生意已经做的有了相当的规模，从最开始的屠宰分割企业开始延伸到上下游产业，在上游创办养殖场，下游建设深加工企业，几十个亿的业绩荣登当地的同类明星企业榜首。 企业上了一定规模就开始想着向外扩展，做生意胆大心细的吴啸天没有贸然去参加魔都的食博会，而是在西安本地的一个小型食品展会上试水，那次负责参会的就是年轻有为的吴守义。 十几年前正是进口肉质品行业最疯狂的时候，正关货和水漂货（走私货）在天朝遍地开花。当时吴守义的老子吴啸天的产业布局还没有完成，上游的牧场还在筹建过程中。 屠宰场的货源成了最头痛的问题，用吴啸天的原话说：屠宰线不能停产，可是不停的话，用外采的牛，宰一头亏一头，只能咬牙坚持每天少宰几头牛，能少亏点儿。 早就了解到当时的进口牛肉价格低到有些不可想象，吴啸天爷俩就动了心思，把目标瞄准进口牛四分体上（就是把一头整牛掐头去尾直接切四块）。自己的厂子既不用停工，又能弄到便宜的进口货分割改包。 那时候市场没有现在这么规范，进口牛肉分割改包装以后，就可以堂而皇之标称某地特产的高级货色，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大大的有。 又鸡贼胆儿又肥的吴守义当时根本没考虑正关货，反而是在展会上通过一些关系，联系到了几个专门做水漂货（走私货）的进口商，签了价格极低的供货合同以后，七天展会还没结束，第一批三个集装箱的水漂货就到了吴啸天的屠宰场。 吴啸天亲自在厂子坐镇，本来有些七上八下的心情，收货、验货看到价格后立马把心放到肚子里了。马上安排屠宰车间停工，分割车间全力开动。 当吴守义还在展会上得意洋洋的参展时，厂里噩耗传来，吴啸天得怪病倒下了。 …… 鼎福山参与那次展会纯粹是意外，因为他自己是做牛肉进出口的，不知是什么风把他吹到西北，当时在西安附近活动，机缘巧合下以供货商的身份参与到那次展会里。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有些行业或者领域的圈子里甚至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大佬。大家经常借着各种行业展会凑在一起小聚一下。 展会期间，在一场全国各地供货商的聚会饭局上，在场的供货商里面有一个正是给吴守义供货的商家，席间把吴家遇到的事情当做酒桌趣闻讲了出来。 听闻了吴啸天厂子遇到的怪事儿，骨子里带着强烈好奇心的鼎福山，经过多方打听，大致弄明白了吴啸天的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动了心思想去实地查探一番…… 第125章 飘忽的牛叫 故事讲到这里，吴老头停了下来，端起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看样子是话说多了，毕竟六十多岁了，从天亮断断续续讲到天黑的确有点折磨人。 “老爷子，您这是打算憋着且听下回分解么？甭看了，早过了饭点了，我已经饿过劲儿了。赶紧继续说！回头咱再琢磨吃饭的事儿。”胖子看吴老头停下来挤兑道。 吴老头被胖子挤兑的表情看着像是便秘，有些纠结的说道： “混小子，不用挤兑我，下面要说的事情得让我想想该怎么说，真的，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啸天的故事仍然在继续…… 当天他怕出什么问题，亲自坐镇在加工厂，收到三大货柜的进口牛以后，连忙安排人卸货抽检，甚至不放心的自己爬上货车动手，边卸货边检查货物的品质。 货一点问题没有，价格也没问题。所有的货都运进了冷库，给司机付了运费以后，吴老头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虽然这批货总价也就二百来万，不值得吴老头亲自接货。毕竟是吴老头第一次弄水漂货，实在是怕出什么问题。 一切都很顺利，吴老头很满意，晚上忙活完了来到厂里的食堂，安排食堂的大师傅给弄了几个小炒。 小酒一喝，小菜一吃，美得很。 当时接手屠宰场的时候为了工作方便，吴老头给自己在厂子的后院冷库旁边盖了个带院子的小别墅，平时很多时候就住在这个小别墅里。 酒足饭饱的吴老头独自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小别墅里，借着酒劲儿栽倒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了过去。 半夜，睡梦中的他被一阵隐约的嘈杂声吵醒，恍惚中吴啸天以为自己回到了年轻时在内蒙放牧的日子，屋外传来阵阵牛鸣马叫的声音。 这时候，“噗嗤”一声笑打断了吴老头的讲述。 胖子摊了摊手：“sorry，sorry，实在没忍住，您继续。我以为你喝多了穿越了呢！” 吴老头并没在意胖子的搞怪，说道： “别欺负老头子岁数大，是不是穿越了，后面你就知道了。” “呦呵，您还懂这个？挺时尚啊！那您到底是魂穿还是肉穿？”胖子不依不饶的问。 这下吴老头尴尬了，他是真没听懂胖子说的啥。 “肥宅快乐水喝多了脑子容易长泡，甭理他！”罗莉踢了胖子一脚，替吴老头缓解了尴尬。 酒劲儿还没过的吴啸天稀里糊涂的起了床，到屋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寂静的夜，晴朗的夜空繁星密布。 还是那熟悉的小院，吴啸天借着月光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院墙根爬山虎的叶子随着清风微微的起伏颤动着。 环境没什么变化，可是自己耳边的牛马声依旧，而且越来越清晰。 吴啸天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可是声音飘忽的很，无论怎么转悠都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这时候的吴啸天还以为是谁整蛊自己，酒劲儿上头，脑子一热大骂了起来！在厂子里这一亩三分地，自己平时可是说一不二的，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开自己的玩笑？ 吴啸天越想越气，开始到处翻动，屋里院外各个角落都翻腾个够，除了房顶一时半会儿找不见梯子上不去，还找出一根木棒拿在手里，东敲敲西打打，一边翻腾一边骂街。 霸道惯了的吴啸天心里合计着，要是让他知道厂子里谁敢这么整蛊他，不光要开除，还得给安上点其他什么名堂，送进去蹲几天才能解恨。 自己也不知道这么稀里糊涂的折腾了多久，仍然没找到发出声音的“音箱”。 忽然听见小院的铁皮门外传来了“咣咣”的敲门声： “吴总，是吴总吗？吴总您怎么了？是不是厂里招贼了？”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吴啸天看到铁皮门缝里照射进来的手电光亮，火气更大了，走过去打开小院的铁皮门。 门外站着一个小老头，披着个破外套，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定睛一看，来人是厂里看冷库的老李头，不等对方开口，指着来人的鼻子张嘴就骂： “￥@#……%#￥&，不想在厂里混就滚蛋，别以为整点儿歪的邪的能吓到我！” 老李头一脸慌张的站在小院门口看着满脸怒容的吴啸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战战兢兢的问道： “吴总，发生什么事了？我路过您这儿，听见您这边动静这么大，这不就赶忙跑过来了。是不是咱厂里遭贼了？吓着您了？” “装，还给我装蒜，半夜弄几个破音响放点牛鸣马嘶的声音能吓着我？要放也放个鬼片啊！不知道老子是放牛出身的？” “啊？”李老头被吴啸天几句话给怼愣了。 吴啸天看着李老头的表情气笑了，咬着牙问：“你听不见？这牛鸣声你没听见？” “啥音响？您说啥声音？没声音啊？”李老头左右瞧了瞧一脸懵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吴啸天。 听着耳边清晰地牛叫声，看着李老头不像是装模作样的表情。 吴啸天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晚饭时的酒随着冷汗一下发了出来。微风一吹，只穿着二股筋背心的吴啸天打了个冷颤，这时候酒已经完全醒了。 不死心的又问了李老头一次： “你真没听见牛叫声？” 李老头摇了摇头，好心的问吴啸天： “您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听说您晚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 酒劲儿醒过来的吴啸天也冷静了下来，难道是自己幻听了？还是喝多了酒影响大脑了？ 挥手打发走莫名其妙的李老头，吴啸天回到别墅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拍了拍脑袋，又使劲儿抠了抠耳朵，那阵阵牛鸣声依旧不知道从哪里传入耳朵。 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以后，又打开电视机把音量放到最大，试图遮住那诡异的牛叫声。 没一会儿功夫，小院的大门又传来了敲门声，吴啸天打开门一看，还是李老头，还带着两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保安，跟吴啸天说： “我看您精神有点不好，让他们两个过来陪您一下。” “我没事儿，估计刚才是做噩梦了，你们都回去吧！” 第126章 声音会传染 把李老头找来的保安打发走，吴啸天回到屋里，坐在电视机前准备继续看会儿电视。坐下以后忽然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儿，忙把电视的音量调低以后细听，刚才一直在耳边萦绕的牛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摇头笑了笑自己大惊小怪，估计是喝多了，酒劲儿拿的。吴啸天关了电视起身回到卧室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依然那么火热，一切正常。 吴啸天很快就把头天晚上那怪异的牛鸣声抛到了脑后。毕竟满满当当一冷库的牛四分体还等着分割改包，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亲自安排落实。 安排生产、巡视厂区，一天时间就在紧张而忙碌中过去了。吴啸天还不忘记给自己去参展的儿子打个夸奖电话，顺带要求儿子再想办法搞一批货回来。 傍晚，还是食堂大师傅给准备的小菜、小酒，由于有头天晚上的经验，今天吴啸天没敢多喝，浅尝辄止。 回到小别墅特地看了许久的电视，一直到自己瞌睡虫上头，直接躺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让吴啸天没想到的是，又来了，诡异的牛叫声又来了。 先是轻轻地小小地，似乎情人在耳边的呓语，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大，从一头牛开始慢慢变成了牛群的鸣叫。 有过昨晚经历的吴啸天胆子也大了不少，听见牛鸣声后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听着，想要弄清楚声音的来源。 飘忽的声音依旧分不清是哪里传来的，但是越来越大。 一头牛的鸣叫声让人听了可以不当回事儿，十头牛，一百头牛的声音你咬咬牙也可以忍受，如果一万头牛都堆在你耳朵眼里拼命地鸣叫，这就有点让人抓狂了。 吴啸天越听越心惊肉跳，实在忍受不住下床捂着耳朵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 “声音”毕竟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脑子嗡鸣的声音抓不到摸不着，就在他要抓狂的时候，小院里咣咣的凿门声响起，这刺耳的凿门声对于就要抓狂的吴啸天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一般。 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窜到院子里打开铁门，就见到李老头慌慌张张的站在门口： “吴总，我也听见牛叫了！” 原来恐惧真的是会传染的，看李老头瑟瑟发抖的样子，吴啸天觉得一股寒气顺着后腰窜了起来，缓慢而又坚定地冲击着自己的天灵盖。 强装镇静的吴啸天安抚了一下李老头： “别瞎渣渣，是不是咱得罪附近的村民了，弄点奇声怪文的吓唬咱们？咱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发出声音的音箱，掐了线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吴啸天自己都觉得有点不靠谱，不过有个人跟自己作伴，多少能驱散点儿心里的恐怖感。 随后两人相跟着，一前一后打着手电筒在厂子后院里转悠，不停地交流着声音到底从哪里来的。 一个小时以后，整个后院甚至包括冷库里都被两个人检查个遍，依然没发现声音的来源。倒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声音小了不少，相互之间至少不用扯着嗓子说话了。 “锤子的，这声音好像是在脑子里响的。”李老头骂了一句。 这句话提醒了吴啸天，站在原地仔细体会了一下还真是这样。既然是脑子里响，那还真没必要到处找不存在的“音箱”了。 突然有个想法冒了出来，除了自己跟李老头，别人会不会听见牛鸣声呢？ 扔下李老头一路小跑去了前院，砸开门房的大门，不等开门的保安开口，吴啸天劈头盖脸的就问道： “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保安a吓了一跳，以为厂子里出什么事儿，站直了身子解释： “报告吴总，我一直没睡，看电视呢，没听见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这时候李老头总算追了过来，听见了保安a的回答，大着嗓门叫道： “怎么可能，你们听不见吗？这么大的牛叫声！” 保安b被吵醒，揉着眼睛出来，奇怪的问： “李老叔，你说什么呢？哪儿来的牛叫声？后院牛棚存着那几头牛不是早就上了屠宰线了吗？什么时候又拉来活牛了？” 吴啸天明白了，应该只有自己和李老头能听见牛叫声，示意李老头别这么咋咋呼呼，让两个保安回去休息，拉着李老头往回走，带着李老头回到后边小院的别墅里。 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倒了两杯，每人一杯，一口闷下肚压了压惊，吴啸天开口安抚李老头： “老李，还能听见牛叫么？光是牛叫其实也没啥好怕的对不对？” 没等老李开口，就自说自话的往下说。 “我昨天晚上就听见了，你听不见；今天咱俩都听见了，保安没听见。你说这是啥情况呢？难道这玩意还传染？” 李老头听了吴晓天的话，哆嗦了一下，主动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怕个球，老李我活了六十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说完句狠话立马又软了，结结巴巴的问吴啸天： “吴总，接下来怎么办？牛都叫这么长时间了，我脑仁吵的嗡嗡的。咱们厂不会是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吴啸天一想，昨天自己看电视，看着看着怪声就没了，安慰老李头道： “没事儿，昨天你走了以后，我看了会电视就不响了。咱哥俩也看会儿电视，估计一会儿就不响了。” 于是俩人就着电视开始喝酒，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儿功夫，一瓶高度西凤酒被俩人喝个干干净净。 酒喝完了，诡异的牛叫声也消失了。 已经有六七分醉的李老头打了个酒嗝说道： “还真灵，早知道喝点酒就没声音了，有啥好怕的。不早了，吴总你先歇着，我回去了。” 说完披着外套哼着小曲，一摇三晃的离开了吴啸天的小院。 话说李老头喝点儿酒，心大的很，跟没事儿人一样走了。吴啸天可不一样，经历了昨晚，今晚的事儿，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今天熬过去了，明天夜里要是牛还继续叫该怎么办呢？继续看着电视喝酒？ 第127章 是进口的鬼 怎么也算是见过大世面，还算有点文化的吴啸天心里清楚，这件诡异的事情不简单。不过事出必有因，这么怪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是什么影响的呢？难道真的像李老头说的，自己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自己活了五十多年，虽然听到过不少，还真没见过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更别说亲身经历了。 连着两天只有牛叫声，难道是牛魂在作祟？自己这个屠宰场，主要就是宰牛的，即使真有点牛鬼蛇神的也不奇怪。 不过自己接手这个厂子有些年头了，怎么现在才开始闹腾？而且光是牛叫声，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啊！无非就是晚点休息，等不叫唤了再睡觉呗！ 睡不着的吴啸天分析来分析去，认为可能是新买来的这批牛有问题。因为到货的当晚，就听见怪异的牛叫了。难不成这批新来的货有什么不同？ 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个让自己都哭笑不得的结论：这批进口牛，可能带来了进口的牛鬼蛇神。 既然推断可能是遇到了灵异事件，不信邪吴啸天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觉也不敢睡了，连夜带人驱车赶往附近的庙里，想请大师给看看。好在西安周边别的没有，就是各种寺多庙多。 简单打听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个专业替人解决类似问题的大师。 大师亲自接待，一看吴啸天的派头，配合香火钱给的挺足，明摆着是个大活，连夜跟着吴啸天下山来到他的厂里。 大师以身涉险，亲身体验了一下，肯定有冤魂作祟，阿咪哄、阿达拉、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念了一夜经，收钱后飘然而去。 天亮了以后，吴啸天才发现厂子里有牛叫声的事情不知道是李老头还是俩保安给传播开了，越传越邪乎，什么冤魂作祟，什么得罪了高人被诅咒，什么干了丧尽天良的事遭报应。请大师用了一整夜给驱邪退阴才保住小命。 气的吴啸天一股邪火没处撒，感觉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最后只好把火气撒在了李老头和俩保安的身上，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发了一通脾气，把三个人一股脑都撵走了。 李老头走的时候还千恩万谢的，就差感谢吴啸天八辈祖宗了，看样子是昨天酒醒后琢磨过劲儿来，是真的怕了，收拾好行李一溜烟跑没影了。 自觉有大师保驾，已经没什么问题的吴啸天，用出铁血手段，镇压了一批胡乱传播风言风语的工人，又安排工人开工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上午刚开工没多久，一台锯床直接切断了操作工人的四根手指，飞溅的鲜血洒满操作台，齐根而断的手指滚落的到处都是。 听到消息后一路小跑，慌忙来到分割车间的吴啸天踩在地面洒落的鲜血上，脚一滑。在旁边员工的惊呼声中，四仰八叉的重重摔在锯床的操作台上。 回过神的他抬头一看，锯床上的锯条离自己的脸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讲真的，吴啸天不仅仅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没尿裤子里都算他尿道拓约肌坚强。 像条死鱼一样蹦跶了几下都没能从锯台上爬起来，反而把满锯台上的鲜血沾了一头一脸。后来还是旁边员工回过劲儿来，大家一起把吴啸天拽了起来。 受伤的员工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去了，吴啸天摔了个七荤八素差点把自己脑袋锯两半，也没脸在现场待着，草草了解了一下情况，事故原因都来不及调查，把员工赶走封锁现场以后，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小别墅洗澡去了。 吴啸天好容易把自己收拾干净，安排司机送自己去医院探望受伤的员工。 坐在副驾驶的吴啸天望着车窗外根根一闪而逝的路灯杆，心里莫名其妙感觉一阵烦躁，不由得催促司机加快车速。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司机在吴啸天的催促下，抢在最后几秒绿灯冲了过去。 马上就要冲过路口的时候，一辆闯红灯的三轮车冲了出来，被吴啸天的座驾撞了个正着。三轮车上拉着的锅碗瓢勺一起飞了起来，不仅把前挡玻璃砸了个粉碎，更离谱的是一口变形的薄铁皮锅斜插在前挡玻璃上，木把手不知去哪儿了，就剩下一个三棱铁尖的锅把手正对着吴啸天的脖子。 想来要是刚才车速再稍微快那么一丢丢，吴啸天现在已经脖子上倒插着一口锅了。 司机被安全气囊顶傻了，半晌才回过劲儿。扭头一看吴啸天的造型，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副驾的安全气囊居然没弹出来。 被安全带差点勒断气的吴啸天哆里哆嗦从窗口爬出破损的汽车，坐到马路牙子上回神。 这时候吃瓜观众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帮忙把司机从车里弄出来，那倒霉的三轮车反而没人管了。回过神的吴啸天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砰”的一声吓得他一屁股又坐在地上，这回是真吓尿裤子了。 原来副驾的安全气囊现在才弹出来，把那口铁锅顶飞起来，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停住不动。 浑身散发着尿骚味儿的吴啸天，不想坐在一边丢人，于是没有等交警来处理事故，留下司机善后，自己穿着尿湿的裤子打了个车往回走。 漏屋偏逢连夜雨，按下了葫芦起了瓢，估计是老天爷看吴啸天不够倒霉，还在出租车上的吴啸天，又接到一个让他一身冷汗的电话。 这次是一个分割工人不小心从操作台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脖子。 一天下来连着两起重大事故，厂子里立马炸了锅，结合上头天晚上疯传的小道消息。所有员工都停工聚集在厂子院里等着吴啸天给个说法。 警车、救护车加上聚集的员工，把本来挺宽敞的院子堵得满满当当，人头涌涌。 被接二连三打击到已经麻木的吴啸天，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厂里，面对百十号员工的质问，实在给不出个确切说法，总不能跟员工说自己撞邪了？遇见外国进口的鬼了？ 员工聚集闹事，生产没法进行下去，再者吴啸天也实在是怕了，真怕万一强行开工再出什么事儿。只好憋屈的宣布暂时停产，不愿意在厂里呆着的员工可以先离开，愿意留下的每天工资照发，复工以后工资翻倍。 听到吴啸天的宣布，呼呼啦啦走了一多半员工。剩下一部分除了住在厂子宿舍短时间实在无处可去的员工之外，还有一部分不信邪奔着薪水翻倍留下的愣头青。 第128章 陋屋连夜雨 身心俱疲的吴啸天打发完了自己的员工又接待了赶来的警察，配合调查了一番之后，官方结论，确认从操作台上掉下来摔断脖子的员工属于意外事故。按照工伤标准赔偿了一大笔钱，安抚了意外死亡员工的家属，这起意外事故算是草草的结案了。 焦头烂额的处理完这些事故已经晚上十点多钟。 白天一出接一出的事情弄得自己无暇思索，总算安静下来的吴啸天开始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已经对昨天找来的大师有点犯嘀咕觉，心里得怪怪的，可短时间再重新找人来看看也不现实。外加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又由不得他不信邪，只好又派人把大师请来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来了之后三下五去二，四下五去一，一通谜之操作过后，坚决否定了吴啸天的想法，咬死了发生的两次事故纯属意外，实属巧合。毕竟连警察都这么判断的，吴啸天也无话可说。 给吴啸天留了几个“护身法器”，让他安心工作，一切尽在掌握中，完全没有问题，收钱走人。 吴啸天自己虽然不放心，也找事发时候的当事人询问过，两个出事的员工确实都是在工作的时候走神了才会酿成事故。于是也就半信半疑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准备看看半夜会不会再出现诡异的牛鸣。 累的走路都打晃的吴啸天回到自己的小别墅，这一天下来搞了满身又是血又是尿，还差点与死神擦身而过，急需一个热水澡来缓解情绪。 小别墅用的是电热水器，准备洗澡的吴啸天试了试水温居然是冷水，走出卫生间看了看发现热水器的插座上的灯灭了，不知道是断电了还是坏了。 大半夜的也没法找电工来检修，于是手犯贱的吴啸天下意识伸手在热水器的插头上按了按。只见一个蓝色的电火花闪过，“啪”的一声，曜蓝的闪光似乎印在了吴啸天的视网膜上。 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厕所天花板上浴霸发出的刺眼光芒，手掌传来钻心剧痛。 举起手到眼前观察，手掌已经变成焦黑色，尤其是拇指几乎已经被电成了焦炭。咬牙忍住剧痛，呻吟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来到客厅，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为了避免碰到伤手，只能用一只手胡乱穿上裤子，光着膀子披上个外套，用颤巍巍的左手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看着镜子里映出自己歪穿着裤子，一只手臂在袖子里，另外一只在袖子外的可笑模样，再瞅瞅自己躺了一夜的卫生间地面，还有墙上被电火花烧的融化掉的热水器插座。 吴啸天很庆幸自己触电居然没有引起火灾，虽然一只手掌受了重伤，也总比被火化在这个小别墅里强。活动活动腿脚没什么大问题，决定不坐等了，一身邋遢的吴啸天直接走出小院来到厂门口等着救援。 厂里的员工昨天被自己遣散了一多半，一直走到门口才算碰见个起早出来晨练的员工，问明情况后，没有等120上门，直接搀扶着吴啸天打车奔了医院。 路上给自己的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终止展会活动，赶紧回来帮忙处理厂子的事情。 经过医院烧伤科的大夫的诊治，吴晓天的右手拇指保不住了，只能截肢处理，不然极有可能影响到其他手指的功能。 要知道，人的五根手指缺了哪一根都影响不大，唯独拇指的作用最大的，缺了拇指，整只手掌的功能将丧失百分之六七十。为了保住其他几根手指，冷静下来的吴啸天只能忍痛让医生把拇指截掉。 缺了右手拇指的吴啸天，手包的像个粽子一样，躺尸在病床上发愣，明显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或者说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搞的蒙圈了。 一直到吴守义赶到医院探望，才有了些活人气，但是对吴守义的到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会弱智一样不停呢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吴守义从医生那边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受了严重的打击，说白了就是吓傻了，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忙着回厂里坐镇的吴守义顾不得多待，请了两个特护，并且交代医生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自己。 躺在床上的吴啸天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厂子去处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可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火气加怨气。 自己的亲爹都这样了，还惦记那破厂子又啥用？自己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在世上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个蒸蒸日上的厂子。难道那小子别有所图？想自己死了继承自己的厂子？吴啸天躺在床上越想越离谱，越离谱就越生气，把自己憋得满腔怒火。 终归是五十多的人了，身体吃不消，在止疼药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讲到这里，吴老头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好像回忆当年的经历让他又经历一次狂暴的心灵冲击。 这时不仅是鼎羽、罗莉和祁胖子三人，连他儿子吴守义也是长大了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许久才听见一声吸溜口水的声音，胖子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口水说道： “我擦，这特么简直是现实版的《死神来了》。老爷子，我是真心佩服您能坚强的活到现在！还特么活的这么有精神头！” 吴啸天擦完汗，定睛看着祁胖子，用沙哑疲惫的嗓音说道： “你个小胖子，你以为这事情就完了？还早呢！” “啊？还有？”胖子莫名惊诧。 鼎羽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吴老头一番，意味深长的摇摇头没有说话，不过看表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吴老头伸手拢了拢一根黑毛没有的纯白头发，冲鼎羽点了点头。 这时候旁边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吴守义轻声咳嗽了两下，说道： “下面的事情我来讲吧！后来很多事情老爷子不知道。” 祁胖子本以为他要讲的是回到厂子里怎么处理事情的经过，可是让祁胖子没想到的是，吴守义一开口，却说出了另外一个故事。 …… 第129章 儿子的故事 还在展会上挥洒自如的吴守义自认为圆满完成自己老爹交代的任务。 正在兴奋地游走于展会上的大秘书小模特之间，忽然天打雷劈，一个大雷炸醒了周旋于美女之间的吴守义。 跟自己的老爹刚通完电话，还夸奖了自己一番，怎么会突然发疯了呢？ 顾不上跟同事打招呼匆忙往回赶，因为电话里的人汇报的不清不楚，还抱着有人开玩笑，恶搞自己的一线希望，吴守义连夜回到了自己家的屠宰厂里。 车子开到厂门口进不去了，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横在厂子门口，警灯闪烁的红蓝光线中，还有一众看热闹的员工堵在门口。 厂门外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厂子里面反而安静的可怕。 远远地停下车子，凑到跟前找了一个相熟的员工打问情况。 “快快快，让开，让开，小吴老板回来了，大家都让让！” 在这个员工帮助下，分开人群来到厂子门口，见到了负责的两个民警同志： “你跟厂子负责人是什么关系？我们接到报警说厂子老板疯了！现在配合医院出警，协助处理厂子老板发疯的事情。” “啊？我，我是老板的儿子，能问问我爸到底怎么了么？”吴守义被民警的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中一个民警似乎心有余悸地捂了一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恶狠狠的说： “还能怎么说？你爹抽疯了呗！疯狗一样满地爬，我去扶他反被咬了一口，四五个人都按不住他！逮谁咬谁！没围住，被他跑没影了。你们这么大的厂子，犄角旮旯又那么多，找都没地方找，不小心又让你爹抽冷子窜出来连着咬伤两个人。” “好容易等医院的人带了电击枪来，找到你爹给他了一枪，他居然扯断电线，一点事儿都没有，连爬带跑的又没影了。” “擦他大爷的，跟疯牛一样有劲儿，跟疯狗一样乱咬人，这特么得的是什么毛病！” “现在你们厂里所有员工都已经撤了出来，我们已经申请了武警支援。这回多派些人进去，带上麻醉枪，我还不相信放不倒一个神经病了！” 另一个民警可能是看他说的有点过分，用脚尖碰了碰挨咬的民警，正色道：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等待支援，暂时不能放你进去。等支援来了，你作为当事人家属，可以跟进去看看，说不准你父亲能认识你。” 焦急等待的吴守义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等到了前来支援的武警。 打开厂子门一队十几个人呼呼啦啦一起进了厂子，分开三人一组开始寻找吴啸天的踪迹。 …… 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我说十三香，不对，吴叔？也不对，还是叫吴哥舒服。吴哥你这故事讲的，跟吴老爷子说的接不上啊？啥情况？老爷子真穿越了？” 罗莉在旁边拽了胖子衣服一把，道： “是你没听懂！别瞎咧咧！” 鼎羽回头看了罗莉一眼，发现这高智商的小狐狸冲他眯了眯眼睛，眼神向吴啸天飘了飘，似乎也听明白了什么。 被打断的吴守义白了胖子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当时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阵仗搞的挺大，又是枪又是炮的，结果却有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没费什么功夫，很轻松的在厂子后院的牛棚里找到了吴啸天。 发现吴啸天的时候，他正在牛棚里很认真的吃草！还是干草！拼了命的往嘴里填。 以至于找到他的那组人惊讶的都忘记动手，就那么呆呆的围在一起看着一个人趴在地上吃草。直到所有人都汇集到了一起，围在牛棚外面谁也不敢进去，甚至稍微大点的动静都不敢发出，怕惊扰到认真吃草的吴啸天。 拉着吴守义往边上走了几步，悄声商量了一下，带队的武警安排两个带着麻醉枪的队员，保护着吴守义进了牛棚。 “爹啊，爹，您认识我不？我是守义啊！您这到底是怎么了？”离着还有老远吴守义就开始对着吴啸天吆喝。 似乎听见了吴守义的呼唤，吴啸天停下了吃草，回头瞄了吴守义一眼。这还是人眼睛吗？一双布满血丝没有一点情绪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吴守义。 本来就脚软的吴守义被瞧的直打颤，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跟在后面的武警身上。吴啸天突然有了动作，手脚并用直冲吴守义扑过来。 “噗嗤”一声轻微的响动，一个武警队员手里的麻醉枪开火了，带着强效镇静剂的针头准确的命中了吴啸天的大腿。 不知是被扎痛了，还是被吓到了，吴啸天用比扑上来还快的速度退了回去，回到了草堆边上。 开枪的武警大嗓门开始汇报：“准确命中目标，可以实施抓捕。” 可惜了，武警同志汇报还没结束就说不下去了。只看见吴啸天毫不在意的一挥手，把针头从腿上扒拉下来，继续趴在草堆里吃草，没有一点注射了强效镇静剂的反应。 几秒钟能放倒一头老虎的镇静剂就跟过期失效了一样。 吓瘫在地上的吴守义被两个武警从后面拉着衣领，轻手轻脚的退出牛棚。站在牛棚外的众人一同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武警队长和医院大夫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钟，大夫犹豫的问道： “要不再试试电棍？” 谁也不敢接这个话茬子，电击枪没用，用电棍的话派谁去？再说了，虽然对方的行为有点怪异，可是毕竟是个大活人，人家儿子还在旁边看着呢！非常规手段还真不能用。 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吴守义发现自己老爹趴着不动窝了，也不吃草了。有阵功夫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连忙提醒武警队长新情况。 武警队长这回亲自出手，招呼了两个身高体壮的队员一起，三个人都手持电棍，垫着脚尖轻手轻脚的进了牛棚，一步一停地慢慢向吴啸天靠过去。 队长悄悄来到近前，一个虎跳骑在吴啸天身上，在另外两个队员麻利的配合下，反剪双手咔嚓一声铐上了手铐。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含糊。要是搁正常人来这么一下，早就疼的嗷嗷叫了，趴在地上的吴啸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武警队长心里咯噔一下：别是让自己给弄死了吧？ 第130章 到底什么病 武警队长一看制住了吴啸天，马上招呼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医生：“别吃瓜了，赶紧过来看看！” 几个人轻手轻脚的把吴啸天翻过来，只见他双眼紧闭，牙根紧咬，嘴角还有几根没咬断的干草露在外面。 医生指挥众人散开，放平吴啸天开始检查，解开几个纽扣把听诊器塞进去听了听心跳，比正常人略快。又往下解开几个扣子，连见多识广的急救医生都愣住了，嘴里小声骂道： “真特么当自己是牛了，这是吃了多少草？别是已经把胃撑爆了！” “赶紧的，在这里救不了，担架呢？快送医院催吐，要不人就完了！这特么绝对是吃饱了撑的！” 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埋汰人的意思，吴啸天是真的吃草把自己给吃撑了。 即使吴啸天人都昏厥了，武警队长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打开手铐左右两边一边一个，把吴啸天拷在担架上。 一堆人连带吴守义一起，呼呼啦啦的散了。 “完了……完了……”救护车的笛声渐渐远去，坐在救护车后车厢的吴守义看着拷在担架上的吴啸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感觉混在一起，想哭都哭不出来。 万一要是老爹没救过来，那可闹大笑话了，吃草把自己给撑死的人，估计搁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独一份。只好冲着旁边面无表情的武警队长露出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救护车一路鸣着笛全速飞奔，很快就把吴啸天送到了医院急救中心抢救。 吴守义被拦在急救室外面进不去，只能像驴一样在门口转磨。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已经泛出鱼肚白，医生才疲惫的走出手术室跟他交代病情： “你父亲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胃部已经出现穿孔，紧急进行了胃穿孔修补术，从胃里面取出来将近三公斤的干草。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草料在胃中发酵膨胀，神仙也救不了。” “这么多的干草你父亲是怎么吃到肚子里的？他是患有异食癖吗？异食癖的患者家属应该特别小心，需要随时注意患者的精神状态和饮食情况，怎么还能让人吃到胃穿孔呢？” 医生的问题吴守义一个也回答不上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昨天好好父亲突然发疯，咬人不说，还吃草差点把自己给撑死。 幸好有武警队长在旁边作证，解释了一下吴啸天发病的情况，医生听过之后急匆匆的赶回去，按照狂躁症的标准把还在昏厥中的吴啸天给绑在床上。而且无论怎么解释，医生也不相信武警队长说的不怕电击枪，不怕强效镇静剂的说法。 人没死就行，吴守义被吓离体的魂魄总算是归了位，跟着大夫去了特护病房探望吴啸天。 要说这钱花哪儿哪儿好，特护病房到底是高级货，跟酒店商务套一样，还带里外间的，条件不错，可待遇就不怎样了。瞅着自己的老爹四仰八叉的被绑在洁白的病床上，插满了管子和各种电线，恍惚间让吴守义感觉有点像屠宰线上待宰的猪。 医生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介绍着病情： “你父亲的命是保住了，按照你们的描述，经过我们会诊，初步判断是精神分裂引起的狂躁症，为了你父亲的安全，所以我们用了些措施。需要等他醒过来以后根据精神状况来判断是否取消这些捆绑措施。” 吴守义压着嗓子对医生说：“谢谢大夫，那您看我爸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我们不好判断，目前只能等，看看患者病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小伙子，放心吧，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父亲很快就会醒来的。”一个上点岁数的医生回答。 可惜这个老医生话说的有点太武断，两天都没过就被现实赤裸裸的打脸。 医生的话给吴守义吃了个定心丸，煎熬了一天实在撑不住，准备到特护病房的套间里休息一下。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进进出出的大夫越来愈多，越来越频繁，检查的项目也越来愈多，可是吴啸天依然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第三天吴守义终于忍不住跟来查房的大夫发了飙： “你们不是说我爸马上就醒来么？每天都是这句话，这都已经三天了，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医生让吴守义咆哮的很尴尬，束手无策的解释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你父亲的情况比较特殊，整个医院大部分科室的主治大夫都参与了会诊，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们真的判断不出来你父亲到底是什么问题。” “前前后后检查都不知道查了多少遍，你们现在就告诉我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亲身经历过围捕吴啸天过程的吴守义心里多少也有点明白，自己老爹的毛病没那么简单。可是大夫查了三天居然什么都没查出来，让他不由得心里恼火。 “做上百项检查，你们总不能啥也不知道吧？” 医生咳嗽了一下，耐着性子给吴守义解释： “你父亲现在身体上已经没什么问题，胃穿孔的情况也控制住恢复的不错。我们只能判断是大脑出了问题，已经排除了脑部病变的可能，没有脑出血、脑肿瘤、脑疝，一切指标都很正常。唯一有点奇怪的是脑电图，像是处于剧烈快速动眼睡眠。” “啥睡眠？”吴守义没听懂。 “说简单点，你父亲现在处于睡眠状态！而且是在做梦！”医生挠了挠头，有点欲言又止。 “你说我爸现在是睡觉？做梦呢？所以醒不来？” “对，可是连续三天的观察，他的脑活动越来越剧烈，而身体机能却向相反方向发展，越来越差。照我估计，如果这种症状不缓解，你父亲撑不过一周就会因为脑部承受不住过于剧烈的活动发展成脑死亡，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 “那怎么办？你们这么多人，就特么这么干等着我爹变成植物人？”吴守义爆了句粗口。 “我们已经联系了燕京的神经科专家会诊，希望能有好消息。”医生留下这句话后灰头土脸的离开了病房。 吴守义坐在老爹床前，伸手轻轻碰了碰老爹的脸，忽然发现吴啸天一直引以自豪的满头黑发现已经有些花白。 一直以来，吴啸天都是年轻吴守义的主心骨，这突然发生的怪事让他好像抽掉了脊梁骨，既有点不知所措，又有一些心虚胆寒。 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爹没了，吴守义一咬牙离开了医院，准备先回厂子去彻查一下老爹发疯前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 第131章 原来是做梦 “我去年买了个表！”胖子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合着老爷子讲了半天是做梦啊！特喵的，还讲的那么惊险刺激，吓得我！”胖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看见鼎羽和罗莉没什么激烈反应，不好意思的尬笑笑，坐下小声问罗莉：“你早听出来了？” “恩，羽哥估计早听出来了，我是后来才发现的。”罗莉回答道。 胖子挠挠头问道：“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我是听到吴老爷子说拇指截肢了才发现的。你瞅瞅，他老人家右手拇指还在不在？” 吴啸天这时候配合伸出右手，张开手掌在面前晃了晃，果然一个手指都不缺。 “好吧，是我大惊小怪了！您继续说……” 吴守义回到厂里开始找人查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最先发现自己老爹发疯的。连着问了几个人，找到了当天差点被吴啸天咬了的保安a才弄明白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当天晚上最先发现吴啸天异常的是看冷库的李老头。 要说这李老头，可算是屠宰场里的老资格了，当年李老头有一手看牛的绝活，专门负责收牛，因为做人有点不地道，没口德，吴啸天当权以后就打发他去看冷库了。 可是看冷库他手脚又有点不太干净，时不时从冷库里弄点肉自己打牙祭。听闻最近吴啸天要收拾他，就起心思想跟领导走动走动，说说好话什么的。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食堂的大师傅告诉李老头，吴啸天心情不错，已经喝了点小酒回去休息了。 李老头拎着两瓶高价弄来礼品酒找上门去，想趁着领导心情不错看看能饶了自己不能。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就听见吴啸天住的院子里噼里啪啦的敲打声、怒骂声，让他误以为厂里招了贼，紧忙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没想到敲开门就赶上吴啸天的无名怒火，劈头盖脸的被骂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随后听吴啸天说听见莫名其妙的牛叫声就更不知所措了，打心眼里以为吴啸天借机发火想收拾自己。 被赶出来的李老头琢磨一下觉得不对劲儿，吴啸天那抽疯的表情和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怕是真有什么人胁迫吴啸天，于是又跑到前院找了两个保安给壮胆，一起返回小院想看看吴啸天的情况。 三个人站在小院门口看见院门都没关好，敲了半天没人应答，大着胆子进了小院，发现别墅客厅的灯大亮着，而且传出来特别大的电视声。李老头大着胆子趴在玻璃上，往屋里瞄了一眼，赶忙招呼保安： “快，吴总摔倒趴地下动不了了，赶紧进去帮忙。” 进了屋里才看清楚，吴啸天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沙发边上的地下一动不动，上半身朝下趴在地上，从腰部开始的下半身拧巴的几乎整个向上，光看造型要不是练过瑜伽，正常人绝对摆不出来。 吴啸天一动不动的在地上，李老头一边指挥保安过去帮忙，一边嘘寒问暖： “吴总，您这是怎么着？摔倒了？还是扭到腰了？没事儿吧？” 保安a来到吴啸天身边正准备伸手扶他，突然吴啸天双手用力一撑地，抬起头来，双眼紧闭，张嘴就冲着保安a伸来的手咬了下去。 也亏得保安a年轻反应快，迅速缩手后撤，只听见“咔哒”一声牙齿咬合的声音。听这动静，要是被咬实了，恐怕手指头直接能咬下来。虽然没咬到，但还是给他惊出一身冷汗。 保安a好歹是退伍军人，曾经练过几手，一看吴啸天还要扑过来的样子，也顾不得对方是董事长。拉开架子，一个标准的侧踹踢在吴啸天腰上，吴啸天被踢了个咕噜，在地下也不往起站，直接手脚并用从大门口冲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进屋开始到吴啸天窜出屋子一共也没一分钟。站在当地的李老头和俩保安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保安b先反应过来，打了个机灵，犹犹豫豫的说道： “吴总这是狂犬病犯了？要不先打个电话报警？” 有人出主意总比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傻愣着强，三个人随即行动起来，保安a和李老头出去追吴啸天，保安b打电话报警。 追出去的李老头两人，没到院门口就发现失去了吴啸天的踪迹。几分钟的功夫吴啸天已经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在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里，李老头带着俩保安打着手电筒满院子开始找吴啸天。最多一支烟的功夫，吴啸天又咬了两个不知情，尝试帮忙的员工。 这回一下整个厂子的员工炸窝了，大家纷纷往厂外面跑，有说老板发疯的，还有说撞邪的，各种谣言满天飞。 警察到了以后，组织人手进去帮忙，一个不小心也被吴啸天咬到。于是救护车来了，武警也来了，厂里人员被紧急疏散，厂子被控制起来…… 听完了保安和李老头的汇报，吴守义疑惑的问： “你们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当时的事情？” 李老头咳嗽了几声，有点尴尬的回答：“昨天已经有人详细问过一次了，所以这回说起来比较顺畅。” 后面还有话没说出来，他还收了人家两百块钱，人家问的特别细，所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回想很清楚，连几点几分都详细的跟人家说过。 “对了，来人还留下个名片，告诉我说要是你问起来可以联系他，他对你父亲遇到的事很感兴趣，没准儿他能有办法帮上忙。” 吴守义接过名片瞧了一眼，鼎福山，xx商贸公司总经理…… 如果要是记者什么的还说得过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商贸公司总经理是什么人？听见自己家厂里的事儿跳出来打秋风的？满脑袋官司的吴守义也顾不得多想，随手把那张名片扔在垃圾桶里出了门。 急急忙忙跑出来，站在厂子办公楼门口的吴守义忽然感觉有点不知所措。自己现在到底该什么呢？ 医院里躺着的老爹不光查不出毛病，反而一天不如一天。厂子里发生的事情倒是听出点眉目，就冲老爹那刀枪不入的样子，难道自己老爹真的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吴守义虽然号称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可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他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自然的东西。 想想还是先救自己的爹重要，通过关系联系到燕京的专科医院，思量着：本地看不好，不行把人送到燕京去兴许能查出什么。 第132章 这是去哪儿 安排好厂子里的事情，吴守义拉着吴啸天径直前往燕京联系好的专科医院。 到了医院又是一通鸡飞狗跳的检查，这次检查了多少项目内容吴守义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有金元开路，一整天时间把所有能查的项目都查了个遍。 然后就是各个科室的大夫会诊，瞧着进进出出医生的表情，吴守义心里越来越没底。 两天后，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终于得出个让吴守义崩溃的结果：吴啸天在睡觉，身体机能因为未知原因在睡梦中急速衰退，活不到变成植物人就得完蛋，看情况最多还有两三天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的吴守义，脑子一片空白的站在病房门口，机器人一样送走的赶来会诊的医生。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精神科医生有点看不过去，把吴守义拉倒一边小声说了一番话： “你父亲的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认为最有可能精神上的问题。” “能救不？”吴守义听见年轻医生的解释，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拉住年轻医生虔诚的问道。 “抱歉，这都是我个人很武断的判断，实在没有解决没办法！”年轻医生摇了摇头，跟着其他医生一起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吴守义呆坐在床边眼巴巴看着床上躺着的吴啸天黯然神伤。听医生的意思，自己的爹这是直接判了死刑，没救了。 精神方面的问题不像身体上的问题，身体上问题就像修车一样，什么地方坏了修理什么地方就行。但是人的精神领域可是现代医学至今为止都没搞明白的一个领域。就别说对精神层面有问题的患者进行救治了，连什么原理都没搞清楚。 这时候吴啸天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能想象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星期不到瘦成人干么？满头的黑发这几天功夫已经从花白变成纯白色，雪白的头发配上消瘦的脸庞，要不是躺在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离远了看，还是有点小帅气的。 “唉！”吴守义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最后几天时间，守在吴啸天身边。 其实他也想过，万一要是医院里没结论，是不是从其他方面找找原因，找些“专业人才”给看看？可自己在燕京两眼一抹黑，短时间上哪儿找“专业人士”去呢？要是把父亲再折腾回西安去，恐怕还没到地方人就没了。 吴守义抓耳挠腮无计可施的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病房门，一个中年人笔直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果篮，似乎是来探视病人的。 花白得毛寸头根根直立，打着发蜡收拾的一丝不苟，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衬托着光滑的脸庞，让人有些分不清年龄，上翘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不等吴守义开口，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鼎福山，前些日子在西安展会上听说了你父亲发生的事情，曾经冒昧的想要拜访你，你没在厂子里，反倒通过厂里的员工当事人把你父亲身上发生的事情了解了一番。还给你的员工留下了联系方式，让他带话给你！” “听说你带着父亲到燕京来求医，顺道过来探望一下！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听了鼎福山的介绍，吴守义才想起厂里李老头说的有人问过他，还留下一张名片，上面印的名字似乎就是鼎福山。 “啊！看我这记性，家父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忙昏头了。”吴守义拍了下脑门，请鼎福山进到病房里面。 鼎福山进了房间以后，没有跟吴守义说话，而是来到病床前，仔细看了看躺着的吴啸天，还似模似样的摆弄了一下监视仪器。 “您这是？”吴守义看着鼎福山的举动疑惑的问。 鼎福山看过吴啸天的情况以后，没回答他反而直视着吴守义问道： “你父亲坚持不了多久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你有办法？”吴守义见鼎福山简单看了看就这么问，有些激动。 鼎福山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你父亲的病，不是病！在医院里估计查不出什么。我一直有个想法需要验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本来已经放弃希望的吴守义，觉得好像看见一丝希望的光芒，重重的点了点头： “鼎先生，您要是能救了我的父亲，我……” “不用客气，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理论，你也不用有太高的期望。” 鼎福山打断了吴守义的话，一点也没客气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吴守义说到这里的时候，只听见“噗嗤”一声笑。 祁胖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出声来。看到几个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好解释道： “羽哥绝对是山叔的亲儿子，这爷俩太尿性了，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刚才羽哥也是跟吴老头这么说的。” 吴守义看了看托着腮面无表情的鼎羽，点点头确认道：“你不提我还没注意，这爷俩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鼎羽似乎没听见吴守义的话，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吴守义只能无奈的继续讲下去…… 鼎福山得到了吴守义的许可以后，一点时间都没耽误，拉着吴守义就出了门。开着他的猛禽皮卡直接往西走驶上了出城方向的道路。 路上吴守义几次想问鼎福山到底要去哪里，鼎福山都没有仔细回答，只是告诉他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两小时以后，车子已经驶出市区开往门头沟方向，最终停在了一座寺庙的门口。 吴守义见车子停到了寺庙门口，推门下车拉住鼎福山好奇的问道：“是不是这里有大师能救我的父亲？” 鼎福山摇摇头，带着吴守义往前走，没有从正门进入寺庙，而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从小路往山上走去。七拐八绕的小路忽上忽下的前进了大约半小时，一个坐落在青山当中的小院子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青石修筑的院墙，居然没有院门，鼎福山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小院。小小的院子是用青砖铺成的，不到二十平的院子，除了中央一棵巨大的古树，古树下一张石桌两个石凳，连片落叶都没有，干净得很。 第133章 奇怪的对话 院子里，树下石凳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冲鼎福山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跟着进了院门的吴守义一进门，瞬间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燥热和脑子纷乱的念头一下都平静了下来。站在树荫下就连当头的烈日好像也收敛了许多，清风拂过后感觉身子一轻。 鼎福山也没跟老人客气，领着吴守义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老人对面的石凳上，开口道： “大师，这次来是有求于您。这是吴守义，他父亲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带他来向您求教。他遇到的事情有点像我曾经跟您讨论过的那个问题。” 大师温和的笑了笑没搭话，鼎福山就把吴守义父子俩遇到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老人听了鼎福山的描述以后，并没有咬文嚼字，而是对着吴守义端详了一番，问道： “你父亲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 站在后面一直没敢落座的吴守义恭敬的回答：“医生说最多三天，大师您是不是有办法？如果能救了我父亲，我，我……” 自从自己父亲莫名其妙的病倒，一直到遇见莫名其妙的鼎福山，短短的一周时间里，吴守义的脑子一直都处于混沌状态。 说到这里吴守义自己结巴了，到现在为止，无论是鼎福山还是老人都没提任何要求，看鼎福山开的那辆巨大的猛禽皮卡似乎也不是差钱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承诺些什么。 可能是感觉到吴守义的尴尬，鼎福山又介绍了一下： “大师跟我祖上有些渊源，我经常到这里来打秋风。我跟你说过了，不用承诺什么，我不保证能救你父亲，只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理论。” 听到鼎福山的解释，吴守义不再说话，安静的站在鼎福山身后，听着他与老人一问一答： “您说他这个事情跟我提过的是一回事么？” “是，也不是！” “这种情况能有办法么？” “按照你的思路试一试，应该会有效果。” “命和魂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你想多了。” “您还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借您点东西不介意吧？！” “你自己动手拿吧。” 吴守义听的是迷迷糊糊，心里开始琢磨这俩人不会是唱双簧的骗子吧？说的什么自己完全不明白，而连接下来鼎福山的举动更让吴守义莫名惊诧。 俩人一问一答的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以后，鼎福山干了个很无厘头的事情，他起身来到院子的一角，从地下抠了一块青砖出来拿在手里。跟老人打了个招呼，带着吴守义离开了小院。 回到自己的车上，随手把那块青砖扔在后座，吴守义看着那块还沾着泥土的青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想拿这块转头把自己老爹拍醒？用得着这么费劲，开俩小时车跑到庙里挖一块砖出来么？ 猛禽的发动机轰鸣起来，一个利落的掉头，驶上来时的道路。吴守义回头看了看寺门上的牌匾，三个熠熠生辉的大字：潭柘寺。 心里越来越犯嘀咕的吴守义，一直到车子驶上了京港澳高速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鼎福山： “咱这是到哪里去？” “回西安！” “啊？” 本以为会回医院去的吴守义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在燕京的医院里躺着，鼎福山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回西安去。就算遇见两个骗子，也应该是领着鼎福山领着老人去医院啊，表演一通然后收钱走人。这往西安跑是几个意思？ “回西安？为什么要回去？我爹还在医院呢！”吴守义有点急眼。 鼎福山看了看吴守义，边开车，边开始解释： “你父亲在医院里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需要回到事发地点才能解决你父亲的问题。不管你父亲在哪儿，离的有多远，只要从根源上解决了，很有可能就不药自愈了。” “我父亲到底是什么问题，您能给解释一下吗？” “量子力学你了解吗？” “量子力学？”这四个字吴守义到是听说过，但是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一点也不明白。 看吴守义一副迷茫的表情，鼎福山琢磨了一下又问道： “灵魂是什么知道么？不对，应该是意识到底是什么你知道么？” 可能是自己的想法不太好表述，鼎福山连着换了两个说法。即使这样，吴守义还是一脸蒙圈答不上来，毕竟正常人谁也不会闲的没事儿琢磨什么是灵魂这么高深的问题。 叹了一口气，鼎福山似乎整理了一下思路，没有再提问，而是自问自答的继续解释： “灵魂到底是什么？意识到底是什么？人的灵魂或者说意识到底是存在哪里？肉体死亡以后，灵魂或者说意识是不是还存在？灵魂或者说意识会不会对肉体产生影响？” “我认为你父亲的意识受到一些外部影响出了问题，所以他的生理会产生对应的反应。” “人体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心理对于生理的影响这个已经经过现代医学证明是存在的。” “我们武断的假设，所谓的‘心理’是不是等于‘意识’或者‘灵魂’呢？如果这三个概念之间可以画等号，那么就有意思了，举个你比较容易明白的例子，你父亲的灵魂受到干扰，目前陷在很不好的状态，身体会对这种状态产生对应的反应。只要解决了干扰源，身体就自动恢复。” “等等，等一下！”吴守义讲到这里的时候被鼎羽打断了。 鼎羽疑惑的问道：“刚才我没听清，你确定我父亲跟你说的是‘量子力学’？” 吴守义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我绝对没听错，事情过后我还特地查了查鼎先生说的‘量子力学’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完全搞不明白。” “那没事儿了，你继续！”鼎羽回手从祁胖子的衣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让吴守义继续往下讲。 “等等，等一下！”胖子学着鼎羽的口气叫了出来。 “这特么吴老头中邪，怎么还扯到‘量子力学’上去了？这算啥？科学和玄学的结合？” “还有，山叔什么时候开始客串‘跳大神’的了？藏的还挺好，是不是后来画了个符给你？让你吃香灰了？还是喝符水了？不知道山叔属于哪个门派？难道咱哥们还是什么秘密门派的传人？” 第134章 我也听见了 大家坐在一起，喝了半晚上的茶；听了半个晚上的故事，本来越说越压抑的气氛，让胖子一打岔，立马轻松了不少。 虽然明知道问了也答案，这货还是没忍住，继续问道： “从潭柘寺弄过来的那块板砖呢？刚才我就想问，拿块板砖放车上大老远拉到西安干啥用的？” 随后捅了捅鼎羽问道：“羽哥，你知道咋回事不？” 鼎羽回忆了一下，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关于‘量子力学’我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也从来没研究过这个东西，不过貌似最近一段时间挺火的。” “至于他们后面说的‘灵魂’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我倒是有点印象。我记得有一次回家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跟老家伙讨论，不过那时候我俩都喝的有点多，后面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你丫别打岔，让人家继续说下去，总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鼎羽阻止了胖子继续插科打诨。 吴守义的故事还在继续…… 当时鼎福山跟吴守义讨论了一下关于“量子力学”的问题，发现完全是对牛弹琴，只好换了个说法继续解释，随后发现吴守义依然是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懊恼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似乎很不情愿继续的说道： “这么说吧！你父亲被鬼上身了，你买来的那批牛有问题，不知道你父亲是惹上了哪路小鬼，不过从力大无穷、吃草、咬人来看，十有八九是跟“牛”有关。解决了那批牛，你父亲就好了。” 吴守义听完这句解释以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心的问道： “那您是干什么的？专门替人解决这种问题的‘大师’？” 鼎福山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大师’，我就是个普通人，在追查一些灵异事件，尝试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鼎福山，一个灵异事件的爱好者，就像有人爱好旅游，有人爱好爬山，还有人爱好机械一样，我的爱好是灵异事件。” “前些日子我在华山追查一些事情的时候，机缘巧合参加了那次展会。听说了你家里遇到的事情，好奇心驱使下私底下调查了一番。” “我发现你父亲遇到的事情，跟我曾经听说的一个理论很相似，就不详细给你解释了，等到了你就明白了。” 剩下的路程，即使吴守义多次询问，鼎福山也没有再提起关于吴啸天被“鬼上身”的事情。 考虑到医院里躺着的吴啸天时日无多，两人日夜兼程歇人不歇车的赶回了西安吴家的厂子。 车子停在冷冷清清的厂门口，一阵风卷起几片落叶。 电动铁门紧闭着，门口保安亭居然没人，整个厂子院子里安静的可怕。 短短几天时间，一个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的厂子，变成了这般萧瑟的模样。 吴守义站在门口看着冷清的厂子，心里有些发酸。鼎福山按了几下喇叭提醒他，顾不得触景伤怀，吴守义手脚并用爬过铁门，走进门房找到开关，打开了电动栅栏门。 鼎福山把车开到厂子后院的冷库前面停好，跟吴守义两个人站在冷库前相面： “上次你负责采购的那批牛，就放在这里面？”鼎福山严肃的问道。 吴守义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当初要不是贪便宜弄了这么一批货，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后悔都晚了，吴啸天躺在燕京的医院里等死，自己又跟着一个怎么看都不靠谱的“大师”跑回西安。万一老头子不小心没撑住，自己连最后一面都看不见。 晃了晃脑袋，似乎是要把这些纷乱的念头甩出来，回答鼎福山： “是的，那批货运回来以后就入库了，还没来得及分割改包，就遇上了这让人头痛的事情。” 鼎福山围着冷库转了几圈以后说道： “这冷库还没有我公司的冷库一半大，外面没发现什么，咱们进去看看！” “您公司也有冷库？”吴守义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明白神神叨叨的鼎福山到底是做什么的。上次收到鼎福山的名片压根没细看，直接扔垃圾桶了。 鼎福山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吴守义： “我在燕京有个专门做进出口的商贸公司，主要就是经营进口肉制品的！所以我才会作为供货商参加前些日子的展会。” “公司这几年我兄弟在打理，一直都经营的不错，我也插不上手。在公司挂了个经理的名头做个自由人，寻幽探异是我的主业，帮忙经营公司属于业余爱好。” 一边解释，一边推开冷库厚厚的大门。 大门打开后，一股寒气喷薄而出。鼎福山的眼镜瞬间爬满了雾气，摘下眼镜用手抹了抹，信步进了冷库。吴守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也进了冷库里面。 别看是自己家企业的冷库，吴守义还真的从没有进去过，每次都是门口晃悠一下就走。这次跟着鼎福山进了冷库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随着外面的热空气涌入，冷库里面雾气腾腾。架子上挂着一排排无纺布袋包装的四分体牛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一进冷库，吴守义打了个寒战，恍惚间好似听见了一声牛鸣叫。 不敢离鼎福山太远，简单的在冷库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鼎福山有什么特别的操作和行为，两人就相跟着出了冷库。 冷库门口，吴守义第一次感觉刺眼灼热的阳光是这么的温柔可爱。 鼎福山靠在自己的皮卡上拿出跟香烟叼在嘴里，吴守义连忙掏出打火机给点上。 “你吸烟吗？”鼎福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吴守义。 吴守义点点头接过烟，给自己点上，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鼎福山，欲言又止。 “刚才你有没有感觉，你家冷库比别的冷库温度低？我在外面看了一下温度设置一切正常，按理说不应该感觉透骨的冷。”鼎福山自说自话道。 这问题吴守义完全答不上来，不用说别的冷库了，就连自家冷库他都没进去过。到是刚进冷库那一阵隐约的牛鸣让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的问鼎福山： “您进冷库的时候听见一阵牛鸣声没有？” “哦？牛鸣？你听见了？” 第135章 又见牛鸣声 听见鼎福山的问话，吴守义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听错了？” 这时候鼎福山的表情好像严肃了许多，掐掉手里的香烟，拉着吴守义让他重新回去冷库再仔细听听。 吴守义壮着胆子来到冷库门口，这次鼎福山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冷库门口看着吴守义一步一停的又回到冷库里。 刚刚回到冷库里的吴守义没有听见一点动静，除了刺骨的寒气，反而感觉冷库安静的可怕。在鼎福山的提醒下，吴守义又往里走了几步，这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寒气涌上心头，头顶的发根都开始有点发痒。 突然，“哞”的一声牛叫在吴守义的耳边响起。在安静的冷库里，这声牛鸣无异于一个炸雷，吴守义脚一软，一屁股坐在结着霜花的冰冷地面上。脑子里想的是爬起来往外跑，可是手脚突然都不听使唤，两条腿在地上踢踏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吴守义感觉自己的身上越来越冷，手脚也越来越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让自己用不上力。 “哞~哞~”又一声牛鸣声在耳边响起，成了压到吴守义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救命~” 手脚都用不上力，还能张开嘴的吴守义，扯着嗓子开始喊救命。 听见吴守义喊声的鼎福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冷库，只见吴守义紧闭双眼坐在地上，踢着脚挥舞着双手，有点像撒泼的孩子一样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躲开吴守义挥舞的双手，鼎福山蹲在他身边狠狠给了吴守义一个耳光。挨了一耳光的吴守义打了个激灵，张开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鼎福山。 “快走，你也有点不对劲儿！”伸手拽起吴守义，顾不上解释，拉着他出了冷库。 冷库外的阳光很快驱散了吴守义身上的寒气，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丢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扒拉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才开口说话： “大师，刚才我是怎么了？” “你刚才中邪了！” “那您怎么没事儿？难道是您功力高深？不怕这些东西？” 鼎福山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大师”的身份是跑不了了，上下打量了吴守义一眼解释道： “咱俩一样，没准我的体格还不如你好呢。” “这种特殊现象应该是因人而异的，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觉或者反应。至于是不是因为体质或者个体有某些特殊的地方，暂时还不好说。” “不过……”说到这里鼎福山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随后继续解释： “不过，从你们父子俩对这种现象有反应，是不是可以推断，特殊的体质或者某些个体的特点会遗传呢？” “遗传？我爸遗传给我什么了？”好容易暖和过来的吴守义惊讶的问。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你父亲的体质有些特殊的地方，所以容易中邪，而这种特殊的地方是会遗传的。” 吴守义：“……” 说完这些之后，鼎福山没理会吴守义是不是能消化这些信息。 反身上车，从后座上拿出一块板砖在手里掂量着，摆出的架势十足是小混混街头干仗的造型。 吴守义连着后退几步，没等他开口询问，就看见鼎福山做出了一个让他更蒙圈的举动。 “啪！”的一声，那块板砖被鼎福山扔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弯腰蹲在地上把四分五裂的板砖碎块捡起来捧在手里。 从里面捡出最大的一块递给吴守义，说道： “去，找个梯子，把这块碎砖放到冷库顶上去，一定要放在正中央。” 鼎福山交代完，没理会吴守义的反应，捧着一把碎砖块转身离开。 吴守义手里举着大约有三分之一大小的一块碎砖头，左看看右看看，无论怎么仔细研究，这就是一块不规则形状的碎砖块，一点奇特的地方都没有。 满脸蒙圈的吴守义站在冷库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见已经转到冷库后面的鼎福山喊道：“赶紧的，别磨蹭，放到冷库顶上去！” 等吴守义找来梯子爬上冷库顶的时候，鼎福山已经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吴守义猫着腰战战兢兢地在冷库顶上移动，好容易找到最中央的地方，把那块碎砖放下以后，心里暗骂鼎福山： 这叫啥“大师”？人家专业的“大师”动不动就开个坛、做个法、舞个剑什么的，最次也要烧个香、画个符吧？你什么都不想做，好歹也嘟哝几句咒语什么的。这特么弄快板砖搁房顶上算啥？准备靠这块砖头镇压闹事儿的小鬼？ 心里琢磨着一会儿看鼎福山的笑话，准备看他到底怎么收场，本来心里就犯嘀咕的吴守义这回彻底把鼎福山当成了骗子。 从房顶爬下来的吴守义，开始到处寻找鼎福山，围着冷库转了一大圈，才发现鼎福山正蹲在在冷库的边上的一块绿化草皮上鼓捣着什么，于是好奇的走过去，蹲在鼎福山旁边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鼎福山手里的碎砖块就剩下唯一的一块，看到吴守义来到身边，他随手把碎砖块递给吴守义，徒手掀起草皮露出下面的湿泥，端详了一番后，从吴守义手里接过碎砖块，使劲儿按在泥地上，站起来踩了两脚，砖块就被湿泥覆盖不见了踪影。 把掀开的草皮恢复原状，鼎福山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离开。 吴守义跟在鼎福山后面一起离开，边走边回头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草地。难道刚才一会儿的功夫没见“鼎大师”把碎砖都埋在地里了？这是什么操作？ 鼎福山回到自己的车子旁边，扔给吴守义一支香烟，靠在车门上也不说话，默默地抽着烟。 吴守义心里犯嘀咕，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鼎福山就这样待着是在做什么？只能跟着一起默默地吸着烟。 一支烟没抽完，吴守义发现鼎福山的眼神变了，直勾勾的向上方盯着天空。 吴守义奇怪的顺着鼎福山的视线看去，蓝天依然蓝的透彻，朵朵白云飘飘荡荡，什么变化都没有。可是看着鼎福山看的那么认真，似乎真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吴守义挪了两步，站在鼎福山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师，你这是？” 鼎福山头都没有回，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反问道： “你没看见么？” 第136章 就这么简单 “啊？”吴守义被鼎福山问的有点摸不到头脑。 他真的已经很认真的看了，实在是不知道这蓝天白云的有什么好看。感觉吴守义实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鼎福山只好仔细解释了一下： “你以整座冷库为中心，往垂直方向看，看到云朵和边缘的云朵有什么区别了么？” 这回吴守义收拢胡思乱想的心思，安静下来仔细的观察，还真看出点不一样的地方。以冷库为中心，垂直向上方向的云朵和边缘的云朵有细微的差别。似乎有什么透明的东西遮挡住了上方云朵。 视觉上有点像透过高温的空气观察远方一样，天空上朵朵白云被折射的有些轻微的扭曲，好像在不停的颤抖。只不过这种变化极其微小，不仔细看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吴守义还发现，似乎以冷库为中心，呈柱状的变化，就像冷库是一锅烧开的水，不停的冒着水蒸气，形成了一条笔直向上的蒸汽带。 没等吴守义开口问，鼎福山用有点激动的语气说到： “没想到真的有变化！别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安心看！” 吴守义仔细开始观察这片缥缈的雾气，甚至围着冷库转了一圈。这片肉眼几不可见的雾气，以冷库为中心，像一柄利剑直插苍穹。震惊的吴守义站在冷库前面，仰着脖子一动不动地不知站了多久。 “走吧！”鼎福山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从冷库里面走了出来，关好冷库门回到车边开门上车，发动了汽车。 被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回过神来的吴守义稀里糊涂上了车。他甚至不知道鼎福山什么时候进到冷库里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了什么。 一直到车子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吴守义才开口： “那个，鼎大师？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咱们现在去哪里？” 鼎福山把车窗关上，车速提了起来，悠闲地回答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一个想法需要验证么？刚才冷库的一系列变化，验证了我的猜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父亲那边应该会有变化，至于变化是好是坏我就不清楚了。” 吴守义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情况，想了想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他实在是提不起勇气打这个电话去询问有什么结果。 而且鼎福山的举动确实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两个一线城市的大医院里面的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去了个莫名其妙的寺，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老人，问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又莫名其妙的从人家院子里抠了块青砖，大老远跑回西安，莫名其妙的摔碎了砖头埋到地底下，这就算完事儿了？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各种大开脑洞的电视、小说、电影都不敢这么演。即使真的有鬼，有神，一块板砖就解决了？要是有这么简单，那些从事这个特殊行业的“专业人士”不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鼎福山没有理会满腹心事的吴守义，就是坐的笔直安安静静的开车。 快到太原的时候，换了吴守义开车，鼎福山靠在后座上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开着车的吴守义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瞄一眼鼎福山，总觉得他这一路怪怪的。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难道冷库的事情没处理干净？惹到鼎福山自己头上了？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高速行驶的车子猛然间打了一下晃，引来后面一阵鸣笛声。这阵晃动让后座的鼎福山也坐直了身体拉扶住了车窗上方的扶手，打趣道： “小心点，别没到燕京咱俩就交代在路上！” 好不容易扶稳方向盘的吴守义用颤抖的手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语调有些激动：“吴先生吗？你父亲醒了！” 听到这句话以后，吴守义脑袋瓜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正应了那句话，人生的大起大落简直太刺激了。 “小心！小心！说你呢，看路！”在鼎福山一声比一声高的提醒中，吴守义总算回过神来。 “靠边！停应急道上，我来开！”鼎福山被吴守义吓得够呛，刚才足足有一分钟时间这家伙压根没有看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手机。 吴守义这回总算听明白了鼎福山的话，浑浑噩噩的把车停到了应急道上下了车。站在高速的隔离带边上，冲着隔离带外面的小树林大吼大叫了起来。 鼎福山没有下车，而是靠在后座上看着吴守义站在高速边上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尽情的发泄。 发泄够了的吴守义回到车里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扭头冲着后面座位上的鼎福山兴奋地说： “大师，您可真神了，我爸醒来了！太谢谢您了，您是怎么做到的？” 鼎福山看见吴守义激动地样子，自己心里也是激动万分，他激动地倒不是因为救醒了吴啸天，而是因为验证了自己的一些猜想。 “出来之前我一再跟你解释过，我只是验证自己的一个想法，成与不成只是五五开，没想到真的能把你父亲救醒。” “不管您怎么说，还是要感谢您的帮助。” 接下来的路程由鼎福山驾车，吴守义坐在副驾上兴奋地不停地询问鼎福山。不过鼎福山似乎不太想解释，或者说压根不知道怎么跟吴守义解释，所以只是有一搭没一搭捡紧要的东西回答他几句。 两人回到了燕京天已经蒙蒙亮，把吴守义送到医院以后，鼎福山谢绝了吴守义的邀请，独自驾车离开。约好了等吴啸天恢复再去拜访。 自己的父亲恢复以后顾不得跟鼎福山客道，一路小跑冲进了吴啸天的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吴啸天，吴守义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吴啸天，小声的呼唤道： “爸，爸，您醒醒！” 吴啸天似乎依然在睡梦中，只是这次对吴守义的呼唤有了反应，略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突然开始猛烈地挣扎，似乎在逃避什么。 在吴守义一声接一声的呼唤，吴啸天慢慢停下了挣扎。双眼从迷茫、恐惧，逐渐变得有神，最后聚焦在吴守义的脸上，嘴唇蠕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音： “守义？你回来了？” 吴守义看吴啸天虚弱的模样，拉住他的手，回答道：“我回来了，您再睡会儿，睡醒了咱们再聊。” 第137章 总算是醒了 吴守义一直在床边直挺挺的坐着，守着自己的父亲到天色大亮。 天亮以后整座医院似乎在阳光的照射下活了过来，送早饭的病号家属发出的进进出出声，查房的医生走动的声音，住院护士给病人更换点滴的声音，传入疲惫的吴守义耳里像一首交响乐。 整座医院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苏醒，吴啸天也醒了过来，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握住吴守义的手，父子俩相视一下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早上查房的医生来到了房间，看到已经恢复神智的吴啸天惊呼奇迹，连忙找来当初给吴啸天会诊的各个科室主治大夫，一群人围着吴啸天咋咋呼呼的忙前忙后。 检查一番后，通知等在一旁的吴守义：吴啸天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大概是因为他恢复了神志，所以身体也接收到了大脑的信号开始慢慢恢复。 至于是什么原因恢复神志的，精神科的大夫拿腔拿调的讲了一堆正常人一点都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最后结论就是植物人醒过来的记录多不胜数，吴啸天醒过来也算是其中一例。 有了上次被急诊医生一通批评的经历，这次吴守义实在提不起勇气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夫。 难道告诉大夫有个“大师”来找他，拉着他跑去千里之外的西安，用一块板砖就解决了身在燕京的吴啸天的问题？只怕还没说完就得被精神科大夫抓起来。 至于吴啸天这块老姜，就更不会主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无论医生怎么询问，都是摇摇头说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等医生确认了吴啸天身体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慢慢恢复被撑坏了经过手术修复的胃之后，一帮医生和护士呼呼啦啦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清净了下来，只剩下吴啸天和吴守义父子俩，从醒来以后，又睡了一天一夜的吴啸天精神好了许多，跟吴守义对视了三分钟，首先开口问道： “我是怎么跑到燕京医院的？” “您一点都不知道么？事情是这样的……” 吴守义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吴啸天听过之后的表情很奇怪，沉默了许久自言自语道： “一切都是梦？是梦吗？难道现在也是梦？什么时候能醒来？怎么才能醒过来？” 吴守义这时候还不知道吴啸天到底在睡梦中经历过什么，但是看见吴啸天又有发疯的征兆，赶紧解释道： “从您发疯咬人、吃草开始，我一直都在您身边，您一直都醒不过来，医生说您是在做梦。现在您是真醒过来了，我保证您绝对不是在做梦。” 吴守义的解释让吴啸天迷茫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疯的，前后印证吴守义的经历，他发现自己在小院里见过李老头以后，应该是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时候睡着了，从那以后自己就一直没有醒过来。 现在自己醒了过来，到底是真醒了还是仍然没醒呢？如果吴守义所说的一切和自己在梦里的经历都是自己在做梦呢？自己还能醒过来么？在梦里继续做梦？有可能吗？ 当吴守义给鼎羽他们三人讲到吴啸天在医院醒来又陷入沉思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时吴啸天吴老头主动接过话茬继续了讲下去。 刚醒过来的吴老头一直在怀疑自己到底醒过来了？还是没醒过来？脑子又开始陷入死循环。可急坏了吴守义，连忙打电话给鼎福山，想找鼎福山给做个证。 接通电话用最简单的言语给鼎福山说明情况，鼎福山让吴守义把电话递给吴啸天，在电话里不知道跟吴啸天说了什么，吴啸天听过之后明显的冷静了下来，不在思索自己到底是梦是醒。 …… 吴守义和吴啸天的亲身经历讲到了这里，父子俩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有点含糊，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讲下去。 祁胖子可算是逮到空闲，站起身来一溜烟跑去卫生间，还不忘了说一句：“等我回来再继续讲！” 祁胖子离开后鼎羽也起来活动了一下，对吴老头提了个问题： “我父亲电话里跟您说了什么？让您一下冷静了下来。” 吴老头冲鼎羽点了点头，开口吐出四个字：“庄周梦蝶！” 看到鼎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道：“你父亲在电话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什么文化，听了你父亲说的这四个字以后，脑子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要是你应该马上就明白吧？” 鼎羽点了点头，反问道：“那您想明白了没有？” “过了很久才明白！”吴啸天回答。 不管罗莉和鼎羽到底明白没明白，去厕所回来的祁胖子反正是没听懂，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伸手拍了拍鼎羽的肩膀，问道： “行不行，行不行，你丫又开始玩这套，什么乱七八糟的！明白不明白？明白啥？赶紧的，给我说人话！” 胖子的话让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毕竟庄周化蝶这种烧脑的问题，对于所有喜欢思索的人都容易陷进去无法自拔，只有胖子这种不爱动脑的人才会直接无视。 罗莉看胖子有点急了，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最简单的话给胖子解释了一下： “吴老爷子醒过来以后，知道自己刚才给咱们讲的经历是做梦，就开始怀疑自己到底醒没醒过来，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换句话说，就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做梦梦见自己在做梦。” 胖子一拍脑门：“擦，梦里梦见自己做梦？这特么不是‘盗梦空间’么？” “老爷子，您这经历挺丰富哈！先给我们来了一出惊险的‘死神来了’，现在又上演烧脑的‘盗梦空间’，敢情好莱坞大片都快让您给一网打尽了。” “下面您准备唱哪一出？惊悚片有了，悬疑片有了，下一出是给我们安排个恐怖片？” 还真让祁胖子的乌鸦嘴说中了，吴啸天下面的话完全可以归结到恐怖片里面去。 吴啸天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征询了一下鼎羽的意见，先不忙吃饭、休息的事情，准备先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彻底交都讲清楚再说。 毕竟已经开了个头，停下来的话，吴啸天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再回忆一次了。 于是吴啸天喝了口水，继续讲了下去…… 第138章 吴老的噩梦 话说吴守义看到吴啸天虽然醒了，可是还有点纠结自己到底是醒没醒，怕他再稀里糊涂又睡过去。马上把自己跟鼎福山一起回西安办事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讲给吴啸天，连自己打算放弃治疗的心思都没有隐瞒。 吴啸天听儿子说遇见高人了，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反复盘问了吴守义几次其中的细节才勉强相信是鼎福山带着吴守义通过一些奇怪的手段把自己救了。 至于去了趟庙里，弄了块砖头，敲碎了扔自家冷库房顶这些狗屁不通的行为，被吴啸天理解为是鼎福山的障眼法，肯定有一些吴守义没注意的东西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关键。 吴守义好奇的问醒过来的父亲，他睡着以后的那个梦，后来是怎么样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沉睡状态醒不过来，总不能是真睡着了吧！脑电图一直显示他在做梦，不然精神科医生也不会那么着急。 根据科学的研究表明，人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时候是会一直做梦的，大部分的梦应该是断断续续的，在睡梦中还保持持续高强度脑部活动就不太正常了，不排除脑组织病变的可能。 连续的高强度脑部活动，一般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个把星期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吴啸天。 医生解释说头发全白只是一种特殊的外部生理表现，老持续这种状态，脑子没成了浆糊已经算是命大。 吴啸天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自己沉睡时候的梦境，一方面是怕自己再陷入醒不过来的状态，另一方面是真的怕了。 虽然不能跟医生提起，跟自己的儿子讲讲还是可以的。 特地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父子俩在医院住院部的院子里晒太阳，吴啸天开始讲起自己睡着以后的梦。 前半段梦吴啸天已经给鼎羽他们说过，后半段的梦从他在医院里睡着开始。 …… 吴啸天在梦里被浴室插座电到，在医院截肢了拇指，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诡异的牛鸣声又来了，这次不光是声音清晰的传入耳朵，更是闻到了一股青草泥土的味道。 睁开双眼的吴啸天发现自己依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一片漆黑，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不像前几次飘忽不可捉摸的声音，这次他能够清晰的听到牛鸣是从病房外的楼道里传来的，间或还有“咔哒、咔哒”的牛蹄声传进耳朵。 “有，有人吗？有人吗？”吴啸天高声呼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答，医院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咬牙拔掉手臂上插着的输液针头，扯掉身上连接的仪器，光着脚下地来到病房门口。 冰冷的地面让吴啸天的脚掌有轻微的刺痛感，离门口越近，听到的声音越清晰，分明是有一头牛在医院楼道里来回走动的声音。时不时地停在吴啸天的病房门口，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已经被牛鸣声吵的几近崩溃的吴啸天，这时候突然冒出一腔无名怒火，大吼一声拉开了病房的门。 他怎么也没想象到，门外居然是这么一番景象。 原本干净整洁的医院楼道，洁白的墙面变成了褐绿色，草渣子混合着飞溅的鲜血沾满了墙壁，不知是草汁还是血液的褐色液体顺着墙壁留到地面上。 天蓝色的楼道地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草地，有过草原放牧经验的他甚至能通青草的味道分辨出地下的青草是上好的牧草。 只是本来很好闻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里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没有牧草遮挡的地面露出来的居然是红白相间的碎肉，一根根牧草像是扎根在满地的碎肉上生长出来的。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随着牛蹄的“咔哒”声，一头巨大的“牛”，像坦克一样向他走来。与其说是牛，倒不如说是把一头牛切成碎块又重新拼起来的东西，而且好多零件还拼错了地方。 没有牛头，脖子上有一个咸菜缸大小的圆形切口，能够清晰地看见脊椎、食道、气管。随着移动，从气管往出冒着血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食道口不停地往外冒还没有消化干净的草渣滓，混合气管冒出来的血沫，顺着脖子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本该是两条前腿的地方是一条后腿一条前腿，导致这牛在向前迈步走动的时候忽高忽低的颠簸，这更加剧的了脖子上冒出来的血液甩的到处都是。 两条后腿倒是比较正常，但是没有蹄子，就像自己买来的被锯掉蹄子的四分体牛肉一样。身上每一个接缝都不停地往出渗着黄绿色的脓液。 没有头的牛不知道通过什么部位，发出来一阵“哞、哞、哞”短促而又低沉的牛鸣声。 “吧嗒、吧嗒”一瘸一拐的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浓郁的炖肉香味传到了吴啸天的鼻子里，就像面前摆着一盘很有视觉冲击力的大便，但是散发出来的却是黄油面包的香气。 吴啸天开门前的满腔怒火，瞬间被当头一盆冷水浇熄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退到病房门里面，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吴啸天这才看清，绊倒自己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尸体，一具像被扔进自己工厂的滚揉机里，滚揉了半个小时，又倒出来平摊在地上的尸体。 尸体面向吴啸天，满脸都是横七竖八的伤口，已经分辨不出面目，一只被压扁的眼球掉落在眼眶外，一束神经连接到眼眶内部。 另一只眼睛看似好像是闭着的，可是上下眼睑被一道巨大的伤口划成两半，露出里面同样被划开的眼球。 好像感觉有人在观察它一样，尸体的嘴突然张开，像做鬼脸一样吐出舌头。伸出的舌头越来越长，最后吧嗒一下掉在吴啸天的脚边。 你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人的舌头如果连根拔起到底有多长。 半条带血的舌头搭在吴啸天的脚面上，光着脚的吴啸天居然能感觉到那条舌头的温热和滑腻。 “啊！！！救命啊！！！！” 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吴啸天终于彻底崩溃了。 第139章 病好了出院 崩溃的吴啸天踢腾着脚丫子，一边嚎叫着一边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不停地退。 忽然感觉手掌一热，好像摸到了一块光滑的温热的果冻。回头一看，那具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的手掌按碎了尸体的胸口，整只手都插进了尸体的胸膛。 把手从尸体胸口里抽出来，换个方向往后退，直到自己后脊梁碰到坚硬的东西才停了下来，靠在上面喘着粗气。“哞！！！！”一声牛鸣从自己的上方传来。抬头向上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退到了那无头牛的身子下面。 一个懒驴打滚，躲开没有蹄子的后腿踩踏。 无头牛似乎对吴啸天并不感兴趣，反而是对不远处的尸体兴趣很高，一瘸一拐的走向尸体。前腿跪倒在尸体前，没有头的腔子怼在尸体上，传来一阵“吧唧吧唧”的声音，难道是在啃食尸体？ 吴啸天呆住了，脑子实在有点不够用想不明白，一头没有头的牛，是怎样趴在一个烂尸体上，吧唧吧唧的吃的津津有味。 估计是无头牛吃的有点不爽，用没有头的脖子用力拱了拱尸体，把尸体翻了个个。尸体的一条手臂从下面翻了出来，甩在吴啸天的面前。 看到尸体手掌上的绷带，吴啸天愣住了，举起自己的手掌发现同样绑着厚厚的绷带，甚至连绷带的纹理都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吴啸天的心头，哪具尸体是自己？那自己是谁？ 恍惚之间吴守义突然感觉自己趴在了尸体上，呼噜呼噜的吸溜着尸体流出来的血液。 一股饥饿感蔓延到整个身体，可意识中不断提醒自己的吴啸天依然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不停往前拱着，往嘴里使劲儿填满不知是尸体的什么零件。 吃的满嘴的草腥味的吴啸天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自己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原来尸体居然是草腥味儿的。 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吴守义那疲惫的脸。 吴老头的噩梦到此结束，他长出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看了一下周围坐着的众人。 这个故事大家听的都有些浑身发紧，虽然已经知道是个噩梦，但是配合上吴老头沙哑的嗓音和生动的描述，连已经听过一次的吴守义还是感觉脖子后面一股寒气。小萝莉更是已经紧紧贴到鼎羽身上，手指死命地抓住鼎羽的衣袖。 吴老头苦笑了一下，对正要点烟的鼎羽说：“你们听我的描述都有这种感觉，相信能明白我这个亲身经历的人当时受到多大的冲击了吧？” 说完把手伸到鼎羽前面道：“给我也来根烟！” 鼎羽看了一下手里的中南海，反手从胖子兜里掏了盒中华出来，连带打火机一起递了过去。 吴守义拦了一下，提醒吴老头：“爸，您不是戒了么？怎么又抽？” 吴老头毫不在意的接过香烟，熟练地抽出一支点上，一口气吸了半截下去。淡青色的烟雾从吴老头的嘴里慢慢喷了出来，足足有一分钟。 估计是很久没吸烟，被这口烟刺激的有点发晕的吴老头看着胖子欲言又止的表情，笑道： “小胖子，你说这次我这个梦是什么大片？” “额！群尸玩过界？还是电锯惊魂？”胖子被吴老头猛然这么一问，吓了个激灵，还真想不出来他这个梦到底跟哪个好莱坞大片类似。 鼎羽把烧尽的香烟按灭在烟缸里，又续上一支，冷静的问吴啸天： “老爷子，恐怖故事讲完了，后面怎样了？我父亲后来又做了什么？应该不会再有恐怖故事了吧？”看鼎羽的表情似乎一点都没受恐怖故事的影响。 后面的事情的确阳光了许多，再也没出现恐怖场景，只是却带来了更多的迷茫。 醒过来的吴啸天身体恢复的很快，在燕京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住了将近一个月，身体上的毛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而且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每天都是正常入睡，早上正常醒来，也做过梦，但大多都模糊不清，早上醒来就不记得了。 感觉总在医院里躺着人已经生锈了，得到主治医生许可后，准备出院回西安休养。毕竟西安的厂子已经停工这么久没人打理，还有那可能是罪魁祸首的一冷库的冻牛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忙前忙后小半天，办理好出院手续的吴啸天又找到医生询问回家休养的注意事项，医生郑重的嘱咐他，生理上他基本已经没什么毛病，穿孔的胃经过修补也恢复的不错。但是异食癖这个毛病必须时刻注意，这种毛病目前没有什么可以治疗的方法，只是嘱咐吴守义时刻监测吴啸天的心理状态。 临出门的时候精神科的大夫还好心提醒了一句：“实在感觉自己扛不住了，吃点草也没什么关系，千万要洗干净了吃！别再吃撑了！” 吴啸天听了医生的话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在门口，吴守义赶紧搀着他离开了医院。 鼎福山在吴啸天住院这段时间除了通过电话问候了一下他的恢复情况，并没有露面，而是约定等他们返回西安以后再上门拜访，这种举动让憋了一肚子疑问的吴啸天父子俩有点失落。 在俩人即将离开燕京的时候，还是吴啸天提议，要去鼎福山的公司拜访一下。俩人按照名片上的地址直接来到了鼎福山位于cbd的写字楼。 在公司是祁连海接待的父子俩，可他对于鼎福山的去向一概不知。得知公司也是做进出口生意的，脑子活络的吴啸天认为可以合作一下加深加深关系，至于他是不是有其他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上一批走私货差点把自己坑死，以后说什么也不搞这些勾当了。凑巧的是鼎福山的公司是正八经做正关货的，于是两人在祁连海的邀请下，到燕京郊区的冷库参观。 看着满满一冷库的正关进口冻货，吴啸天心里泛起一股子酸味，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做正关货的利润虽然没有水漂货那么大，但是已经很高了。 联系不到鼎福山，吴啸天自作主张跟祁连海签订了供货合同后，返回了西安休养…… 第140章 鼎福山上门 “还联系不到鼎先生？” “没有，最近几天每天都打电话给他，一直是无人接听。” “唉，冷库里的那批货到底怎么弄呢？就这样放着也不是个事儿！” “我倒是觉得直接找个下家底价出了算了，好歹也是几百万的货。” “我告诉你，那批货千万别动，没问清楚了该怎么处理，万一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你这不是要折腾死我这条老命？” 吴啸天跟吴守义父子俩回到西安后没有回那个厂子里的小别墅，厂子也不敢去，甚至连自己家的老房子都不太敢回去，而是在西安的郊区又添置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小院住了下来。 厂子停工，人都散了，冷库里的那堆肉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联系不上鼎福山的吴啸天只好通过关系找了几波“大师”到工厂去查看。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没告诉这些“大师”厂子的什么地方有问题，结果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有的说屠宰车间有邪气，有的说厂子风水不好需要改造风水，更有甚者信誓旦旦说吴啸天是文曲星转世下凡遭此劫是天意。搞的父子俩哭笑不得，祖宗八辈子农民的吴啸天是真没有勇气说自己是文曲星转世。 不过经过这个把月请各种“大神、大师”的经历，也让吴啸天明白了，鼎福山是真的有点本事，虽然整个过程自己躺在床上活在梦里，但是吴守义却是全程跟在鼎福山身边。 具体原理没搞清楚，但行家一出手，简简单单一块板砖就解决了这么多“大师”没整明白的问题。 这让他俩更不敢轻举妄动，那批走私货就这么在冷库里放了一个多月，自己的厂子也就停工一个多月。吴啸天甚至自己还亲自爬到冷库房顶看了看放在房顶的半块板砖，犹豫了几次没敢伸手去动。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月，没有一点异常，吴啸天也没有再发疯做噩梦，去过几次厂子里也没有再听见诡异的牛鸣，后面几天吴啸天甚至壮着胆子搬回了厂子里的小别墅，住了些日子依然是一切正常。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吴守义，接到了鼎福山的电话，人已经到了西北，处理一些事情过几天上门拜访。 有了鼎福山的消息，吴啸天父子俩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吴守义连腹讽鼎福山活没干完就玩消失的念头都收了起来，生怕鼎福山感觉到什么撒手不管了。 三天后，鼎福山上门拜访，盛情款待了一番之后，在吴啸天厂子的别墅小院…… 两人落座在凉亭里，吴啸天终于问出来憋了许久的问题： “鼎大师，您看冷库里的那批肉到底怎么办呢？光这么放着我提心吊胆的，您能给个处理方式吗？烧了，埋了？还是怎么弄？” “还有，这批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被一个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的老家伙叫做“大师”让鼎福山实在有点不适应。 “您甭这么客气成么？‘大师’我当不起。你那批货冷库里的货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用什么特殊方式处理，该怎么办怎么办就行！”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咱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要凭良心，来路不明的货，以后还是少接手吧。有的钱能赚，有的钱不能赚。回头把自己的小命折腾没了，赚来钱也没什么意义，对不对？” “我相信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你也应该深有体会！” “那我就照常处理？”听说不用销毁那批货，吴啸天生意人的本性又发作了，本着能省点省点的原则，厂里停工这么久损失也不是小数目，正好用那批货的利润弥补一下。 鼎福山似乎明白吴啸天的想法，在这件事上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兴趣。 “您能给我说说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实话实说，到现在我还在云里雾里的，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您放在我冷库上的半块砖头是怎么回事儿？”吴啸天恭敬地问道。 随后又用有点嗤之以鼻的口气说道：“不瞒您说，我又找过不少所谓的专业人士，这帮死要钱的家伙连到底是不是冷库里的货出了问题都看不出来，嘴皮子倒是个顶个的利索。” 鼎福山似乎知道吴啸天早晚会问这些事儿，并不介意给他解释一番，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或者描述。琢磨了半晌，还是决定从最简单的，最容易理解的角度来解释： “先从这批货说起，我查过给你供货的供货商，是专门做水漂货的供货商，他的牛肉对所有客户都说是南美过来的，实际上却是印度货。” “印度货？” “对啊，阿三不吃牛，但是一点都不少养，总不能每头牛都是老死了土葬了吧？你说每年那么多非正常死亡的牛都那里去了？几乎都通过特殊渠道流入咱们国内了。你接手的这批牛就是这样来的。” “牛这东西，在阿三那边是当做神灵供养的，多少都会有点‘灵性’。其实说‘灵性’不太合适，你就先这么理解吧！这批牛死了以后被切成四分体冷冻上，运到国内，你说会不会带着‘怨气’？” “你们父子俩可能有些特殊，至于是哪里特殊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类人会对某些‘怨气、灵气’之类的东西比较敏感。所以，货运回来当天你就中招了。你儿子没中招是因为他离得远，不然你们爷俩都得搭进去。” “后来救你的方法，吴守义跟着我全程都参与了，其实简单的很，把引起问题的根源除去了，就像汽车抽干汽油，电视机断了电，问题自然就没有了。” “那烧了这批货行不行？” “恐怕不行，根源不在这批牛肉上，这批牛肉只是载体。” “紧接着鼎福山又提起一句让吴啸天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量子力学你听说过没有？” 这是鼎福山第二次提起“量子力学”，吴啸天听吴吴守义说过以后，还特地查了些资料看了看。所以这次听到鼎福山的问话，回答道： “我只是简单了解过，要说深入理解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只是知道的个大概。” 第141章 收养个女孩 鼎福山听到吴啸天了解过“量子力学”，兴奋地点了点头道： “知道个大概就行了。有一种理论说，人的灵魂存在于另外一个维度，通过量子纠缠连接到肉体。为了你更容易理解，我来穿插着‘玄学’解释一下。” “你睡着了醒不过来却不停做噩梦，说明你的灵魂受到外部干扰，干扰源就是你冷库里的那批牛肉！” “用玄学上的说法解释，就是那批牛肉‘不干净’，可以说跟你的生辰八字犯冲，冲了你的‘魂魄’，也不知道你算是丢了‘魂’还是‘魄’。” “所谓‘不干净’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场’，破坏掉这个‘场’，干扰源就消失了。玄学的说法就是‘驱邪退阴’。” “‘不干净’的东西就像电磁场一样，也是有一定的频率。用其他频率的东西冲击它，破坏掉它固有的频率，就能解决问题。就像‘玄学’上的一些辟邪的物品、开光过的物品一样，甚至包括‘符文、咒语’之类的东西都能有类似的功效。” “我曾经想，‘玄学’上的理论玄之又玄，操作起来又有特定的一套流程，这些东西是必须的么？既然明白基本原理，那用一些更直接的方式会不会更好？” “恰巧碰上你遇到的麻烦，你这个麻烦如果能找到真正有‘道行’的人，三两下就能解决。可惜现在真正有本事的人都销声匿迹了，很难遇到。” “为了验证我的理论，我就去‘请’了一块板砖回来，那块砖在特殊的地方埋几百年，一定聚集了不少的‘能量’带有特殊的‘场’。说直接点，那是一块‘开光’过的板砖。 “按照‘卍’字型布置在你的冷库周围，果然立竿见影产生效果。好像两种不同频率的‘场’产生冲突湮灭了。换句话说就是阴气被阳气冲击散了，你就不药而愈了。” 吴啸天听完了鼎福山的这又科幻又玄学的解释之后，总算是大概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俩人在吴啸天的刻意结交下，相谈甚欢。每天两人都在小别墅院子里饮茶畅谈，结成忘年交。吴啸天也隐约知道了鼎福山是在西北追查某件事情，貌似跟华山有关系。 鼎福山在西安呆了个把月，经常往西安市图书馆跑，似乎在到处查找资料，但是总会隔三差五的到吴啸天这里聊天蹭茶喝，两个人的聊天话题从玄学开始转移到了生意经和其他话题上。两个人还有点乐此不疲，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 这一天还是老样子，吴啸天在小院泡好了茶等着鼎福山上门。 鼎福山到了以后，一杯热茶下肚，开口道： “我要查的事情短时间估计是没什么眉目了，明天就要离开西安，这段时间很感谢老吴你的茶水招待。” “要走了？你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鼎福山乐呵呵的摆了摆手，回答道：“暂时没有，不过没准有一天我会求到你头上的。” “老吴啊，咱俩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也算是交浅言深了，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已经习惯了鼎福山的直来直去，他这一客气反而让吴啸天有点心里没底了：“你说吧，不算你救我一命，就冲你这些日子陪我喝茶聊天，你就是说我明天就嗝屁着凉我也忍了。” 鼎福山有点含糊的提醒吴啸天： “你遇到的这事儿，我觉得可能还没完。当时你对于那批走私牛反应那么大差点没醒过来，救你的时候，你儿子对于那批牛的反应也不太好。我有种预感，会不会你们父子俩对于某些‘不干净’东西的反应是遗传的？” 听了鼎福山的话，吴啸天心里小有一点不痛快，合着我自己遭了一通罪，到现在吃饭都不敢往饱了吃，还落了个满头白毛，你这意思是我儿子也没好结果呗？ 不过生意人一贯都是心里有坎面上平，好似毫不在意的对鼎福山说：“没事儿，都这么久了，也没再遇见过怪事儿，放心吧！” “那行，你就保重吧！下次来西安我再找你喝茶！保持联系！”留下这么一句话，鼎福山飘然而去。 往后的一年，不知道什么原因，鼎福山到西安的次数越来越少，吴啸天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忙，两人的联系慢慢就断了。 忽然有一天鼎福山连个电话都没打，很突兀的出现在吴啸天的家门前。 开口就是让吴啸天帮忙，需要他帮忙弄个博物馆管理员的身份。那时候吴啸天的生意已经开始慢慢走向正轨，吴家也开始有些势力，即使这样，吴家的手也伸不到文化系统去。对于鼎福山的无理要求，实在是有心无力，只好推脱说帮忙问问看。 鼎福山对于吴啸天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一起吃了顿饭以后就离开了。忙碌的吴啸天压根没当回事儿，吃过饭送走鼎福山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自己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九年前鼎福山再次上门，这次提了个要求更离谱，让吴啸天帮忙，想要收养个女孩子。 吴啸天这次直接的拒绝了鼎福山的请求，鼎福山连着两次要求，几乎都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外。要说鼎福山哪怕说要借钱对于他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先是让他帮忙混进博物馆，现在又要收养个女孩子，这又需要跟公安系统打交道，这难度实在有些高。 不是自己不想帮忙，实在是收养孤儿国家有明确的规定，不符合条件的确实很难办。不过也不是不能想办法，可是吴啸天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考虑，偶尔帮一次忙可以，但是鼎福山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实在是怕他变本加厉。 两人因为这件事情弄得有点不太愉快，鼎福山最后翻脸，答应吴啸天以后再也不上门麻烦他，以前的救命之恩一笔勾销，才让心里有愧的吴啸天费了不少功夫花了不少钱帮鼎福山办成事。 帮忙办收养手续的时候，吴啸天还特地查了查那个女孩的资料，想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鼎福山跟自己翻脸也要收养她。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跟满大街的流浪孤儿一样。没爹没妈，脏兮兮的还一身毛病半死不活。 鼎福山收养了这个女孩以后，就带着她离开了西安。 从此以后跟吴啸天断了联系，直到吴啸天的孙子也疯了，才翻出那张已经变得发黄的名片…… 第142章 富人的宵夜 吴啸天曾经遇到的事情讲完了，鼎福山与吴啸天的认识和交往也结束了。 鼎羽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1点多钟，从郑州出发一路赶到西安，又听吴老头讲了好几个小时的故事，紧绷的神经总算在吴老头最后一句话结束后，放松了下来。 别墅的茶室里一共五个人，吴守义和吴啸天爷俩一边喝茶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讲故事，鼎羽作为一个好听众，安安静静的听。时不时插科打诨的祁胖子早就躺倒在沙发上打起了小呼噜。一直在鼎羽身后的罗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另外一张沙发上蜷缩着也睡着了。 本来还想让吴老头讲讲他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看几人人困马乏的样子，今天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鼎羽又扔给吴老头一支烟，逗贫道： “今儿个实在是不能在聊了，给点时间让我也消化消化。您老作为坐地虎，土财主，不给我们安排个宵夜什么的？” 吴守义连忙起身去安排宵夜，吴老头讲故事的时候精神头挺足，这故事一讲完，明显感觉要趴窝，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说道：“我不行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宵夜就算了，先回去休息了。” 跟着吴守义一起离开前，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你们就住这里吧，楼上五个房间随便住。一会儿让守义给你留下联系方式，衣食住行方面有什么需求直接联系他就行。” “你们先休息几天，我孙子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我们一家住后面那栋别墅，走路过去三分钟。” “宵夜一会儿我让家里保姆送过来，你休息吧，老头子我先回去了。” 两人离开以后，鼎羽回到茶室，踢了一脚睡得正香的胖子： “甭特么睡了，赶紧起来吃饭了！” 胖子要是睡着了，天打雷劈都不带醒的，可是只要有关吃饭的动静，不管是声音还是味道，那就跟饿了三天的狗一样，瞬间原地满血复活。 “啥？吃啥？”胖子蹦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吃鸡毛，困了去楼上找个房间睡，吴老头说这房子归咱们了，房间随便你挑。” “我艹！你丫答应吴老头什么了？不会把自己卖给他了吧？！”这回胖子完全醒过劲儿了。 “滚犊子，把你这身肥肉卖了还能卖俩钱，我跟罗莉俩人加起来都没你体分大。” 俩人臭贫的功夫，罗莉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聊完了？吴老头走了？” 鼎羽点点头，温和的说：“走了，该说的都说明白了，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没来得及聊他孙子的事情。后半截你们都睡着了，我倒是知道了老家伙是怎么收养的你。” 罗莉听说跟自己被鼎福山收养有关，来了精神，扯着鼎羽袖子让他给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胖子后悔的捶胸顿足：“你说我特么听到关键时刻怎么睡着了呢！赶紧的，给爷说说，山叔收养罗莉是怎么回事儿。” 讲真的，的确没什么惊险刺激的过程，鼎羽平铺直叙的把鼎福山救了吴老头以后，隔了几年突然出现，威胁吴老头，收养了罗莉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两人听了若有所思，鼎羽继续说道： “当年老不靠谱应该是追查鼎侍卫留下的线索，一直在西北地区活动。听吴老头得讲述，他好像一直在华山附近活动，似乎在追查什么东西。” “后来机缘巧合参加了展会，救了吴老头，以后的几年隔三差五到华山附近活动，时不时抽空找吴啸天喝茶。他后来提出让吴啸天帮忙混进博物馆，时间上刚好对应当年华山中学修教学楼发现的那个发掘现场的时间，应该老家伙想要进去取什么东西，所以才对吴啸天提出了个无理要求。” “因为吴老头没帮上忙，老家伙到底进没进到华山中学的发掘现场目前不得而知。” “但是从罗莉的记忆来看，那所谓的文物发掘现场应该是随便进随便出没人管理的。我想不明白老家伙为什么还要弄个身份进去呢？罗莉的哥哥不是随随便便把那地方当做游乐场的么？难道他是想要动土搞什么大动作没个合理身份不行？” “最后收养罗莉就不用解释了，咱们以前分析过，应该是在发掘现场没什么收获，隔了几年才找到罗莉，逼迫吴老头想办法给办了个收养手续。” 罗莉听了鼎羽的一番分析，忽然发现自己被收养其实是捎带手的，心里有点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胖子对罗莉的关注度明显要高于鼎羽，发现罗莉情绪有些不对劲儿，连忙插科打诨： “我倒觉得山叔在西北活动了好几年，最大的收获反而是收养了俺们小萝莉，至于鼎侍卫留下的东西那都是次要的。” “而且按时间推断，他如果当时进了华山中学那个发掘现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绝对不会再追查几年收养罗莉了。” “华山中学那遗址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鼎侍卫留下的线索，现在还不能确定，反正山叔十有八九没得到。咱们回头有机会还真得在去探探。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地方到底成了什么样子还不好说。” 胖子话音没落，门铃声传来，应该是吴啸天家的保姆把宵夜送了过来。 胖子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回来时候手里拎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口袋，离老远就能问道饭菜的香味。 好好地茶台就成了三个没品味家伙的饭桌，茶碗茶杯也懒得洗，噼里啪啦的被胖子扫到旁边的洗茶具盆里面。摆上四菜一汤才发现，有一盆米饭没有饭碗。 胖子这懒货直接从旁边那堆茶具里扒拉出一个大号茶杯装饭，还举在眼前转着圈的看了看： “啧，啧，瞧瞧咱哥们这品味，景德镇定制的微型饭碗。这碗吃饭，立马逼格提升个点数。可惜是有点小。算了，我还是拿盆吃吧！” 把手里的茶碗递给罗莉，自己直接用装饭的盆开吃。三个人饿到半夜，实在是顾不得说话，穿插着罗莉跟胖子刀光剑影的筷子大战，一顿饭吃的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第143章 忙里偷个闲 饭后，摸着肚皮靠在沙发上，打了个饱嗝，祁胖子嘚瑟道： “我还以为有钱人的宵夜多牛x呢，不说鲍鱼鱼翅吧，好歹弄点肥肉给哥们下饭啊！你瞅瞅这土豆萝卜的，都特么是绿色食品！倒是挺健康！真当咱哥们是吃素的了。” 罗莉顺手把吃完的盘子碗摞在一起，清理干净茶台，埋怨道：“都是素你还吃这么多！说你是二师兄都有点对不起这个称号。” 吃饱喝足，胖子又摸出一瓶肥宅快乐水，美其名曰溜溜缝。 看了看已经两点多钟了，鼎羽也懒得继续跟胖子逗贫，打了个哈欠拎着行李包往楼上走去。 “今个实在疲的厉害，先休息，明天咱再开个碰头会。楼上房间自选，我先上去了！” 胖子跟罗莉对视一眼，立马一起拖着行李往楼上跑！瞬间超过了走在前面的鼎羽。在楼梯口你推我搡的争执了一番向楼上跑去。 最终胖子也没抢过罗莉，最豪华的主卧与他无缘，垂头丧气的进了旁边的次卧。走在最后的鼎羽只好随便挑了一间客房住了进去。 一夜无话…… 早上10点，胖子睡到自然醒，穿个大裤衩子人字拖，晃晃悠悠的来到楼下转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人。心里思量着：这俩家伙跑哪里去了？难道又私奔了？ 来到茶室才看见，茶室通往外面泳池的地方有个阳光房，两人穿着丝质浴袍，一人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面前放着一杯冰饮料，坐在阳光房里优哉游哉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姥姥的，你丫在这里多清闲，吓得我还以为你被吴老头绑票了呢！电话怎么不接？” 鼎羽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头都不抬，简明扼要回答道：“没电了，楼上充电忘了拿下来。” “来，让爷瞅瞅看啥呢？” 胖子一屁股坐在鼎羽旁边，伸脖子瞅着鼎羽的电脑屏幕，只见满屏幕的专业术语，标题是《物理现实的量子力学描述是否可以被认为是完整的》，连标题胖子都读了三遍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内容完全不明白写的是什么。 “哟吼，您这是准备进军物理界了？还是有其他什么打算？” 胖子看鼎羽顾不上搭理他，只好又屁颠屁颠跑到罗莉那边，蹑手蹑脚的探头去看罗莉面前的电脑。然而，罗莉电脑上的东西更让他蒙圈，满屏abc，一个汉字都没有。 挠了挠头，胖子被搞的有点不知所措。俩人睡了一觉起来，怎么没点正事儿呢？一个准备进军物理界，一个还不知看的是什么，看那一屏幕的英文和公式估计内容也不简单。 四处看了看，好像就自己没啥事儿，灰溜溜的回到房间去。不一会儿，也学着鼎羽罗莉的样子，弄了个丝质睡袍套在身上溜达出来。 不过因为这家伙斜方肌练得有点过分大，用鼎羽的话说就是脑袋下面直接连着身子，所以丝质睡袍有点挂不住，这货走两步就得往上拽拽滑下去的睡袍，来到客厅站在穿衣镜的前面摆了几个poss，正好让鼎羽看见。 咳嗽了几声，用眼神示意罗莉透过玻璃往里看胖子的造型。罗莉“噗嗤”一声笑出声，连带逗得鼎羽也笑的前仰后合。 这胖子简直太有喜感了，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女款丝质睡袍，还是大红色带白花的那种。穿在胖子身上小了一圈不说，前面衣襟两边勉强能合在一起。睡袍让胖子穿成了小褂，几乎整条腿都在外面，隐约露出里面穿的游泳裤。 可能是俩人笑的声音太大了，让屋里的胖子听见了，隔着玻璃冲鼎羽挥了挥手，继续摆了几个poss后来到阳光房。 “咋样？哥们刚回去翻箱倒柜就剩下这一件睡袍了，有点小，将就一下吧！你们忙你们的，我先去泡个澡。”说完脱掉那搞笑的浴袍，直奔院子里的泳池。 等胖子抖着一身五花肉，拿浴巾胡乱抹了几下回到阳光房，鼎羽跟罗莉已经放下了电脑。 “学习完了？我说你俩傻还是怎么的？要学会享受生活，知道不？看看这空气，看看这大泳池，出去住五星级酒店也就是这待遇了。现在免费让咱哥们享受，你们居然坐在那学习？还假模假式的学‘量子力学’，你敢学点别的么？学学那个，那个，那个‘弦理论’不行？” 胖子搜肠刮肚半天，总算想起个不知道在什么美剧里看过“弦理论”貌似比较高科技，马上用了出来。 鼎羽知道胖子的顺杆爬的性格，也懒得和他争辩，几步助跑，一个猛子扎到泳池里，泛起片水花。罗莉见状也跟着跑去外面的泳池游了几圈。 “这就对了，这才叫享受生活！美女，我来咯！”胖子没皮没脸的也跟了出去。 清凉舒服的泳池水，散发着淡淡的氯气味道。 三人一个挨一个坐在泳池边休息，胖子才想起问鼎羽：“你俩刚才看的都是什么玩意？怎么突然开始研究这些东西了？” 罗莉嫌弃的往鼎羽身边挪了挪，说道： “估计你也没听见，昨天早早你就睡着了。吴守义说鼎叔叔问过他熟不熟悉量子力学，鼎叔叔给解释过，灵魂或者说意识是通过量子纠缠链接到肉体的。” “我对量子力学一点概念都没有，早上起来问羽哥，他也不明白，我们就思量着先研究研究看看，所谓的量子纠缠到底是怎么回事。” 鼎羽点点头，解释道：“我从昨天就有个疑惑，老家伙怎么会开始研究量子力学这种东西的？还把这玩意用在了玄学的解释上？听吴老头后来的解释，我倒是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了。” “我感觉老家伙试图在尝试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玄学’上的问题。” “你们说，我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开始研究‘玄学’了？难道鼎侍卫留下的东西里有涉及这方面的‘资料’？这个跟追寻‘金属盒子’有什么关系吗？” 胖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山叔这十几年确实有点离谱，偷偷摸摸的搞了这么多花样出来。居然还客串一把‘大师’，天知道他之前或者之后还客串过多少次‘大师’，干了多少咱们想不到的事情。” “吴老头跟他儿子也算是命大，当了山叔的试验品不说，居然还落了个好结果。额，不对，应该是没落好结果，十三香他儿子也出毛病了。” 第144章 一起去赴宴 鼎羽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别听昨天吴老头的故事讲的一惊一乍，听着挺复杂、挺邪乎。从我的角度看，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吴老头他们爷俩贪便宜，弄了批‘不干净’的肉回来，结果自己中招了，大脑一直在幻觉中不停地工作，差点儿烧毁。” “我家那老不靠谱的，为了实验自己的那套理论，用吴老头做了实验。至于吴老头得救，纯粹是意外收获。” “在整件事情中有几个关键点，咱们讨论一下：” “首先是那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老人’，从头至尾吴守义都不知道这个‘老人’到底是谁，姓甚名谁，只是知道他住在潭柘寺附近的青石小院里。这‘老人’貌似跟鼎侍卫有什么渊源，可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这老人难道从清末一直活到现在？往少了说也得有一百五十岁了？” “这老人咱们应该回去好好查查，貌似他跟老不靠谱很熟悉，曾经还讨论过问题。如果能找到他更好，很多问题从他那里应该能得到答案。” “其次是吴家或者说吴啸天一脉单传，真的像我家老不靠谱说的，遗传了什么特殊体质？所以先是吴啸天中招，紧跟着吴守义也差点被影响。十几年以后，他儿子又受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影响？” “正因为这点所以我才会研究老不靠谱到底是怎么救了吴啸天吴老头的。只有弄明白了他当时到底做了什么，是什么原理，咱们三个才有可能用在吴老头的孙子身上，或许能救得了他。” “最后还有一个信息透露了出来，那就是当年老不靠谱在西北这边活动了那么久，到底在找什么东西？最后找到了没有？除了收养罗莉这么个行为，他到底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 “二十年前罗莉哥哥的学校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个所谓的挖掘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罗莉的哥哥曾经在那里面找到俩‘金属眼球’，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在里面吗？那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鼎侍卫留下的？” “等这件事处理完，我觉得很有必要去华山一趟，重走当年老不靠谱走过的路，应该会有一些收获。” 罗莉听到鼎羽的话，有点动心，想回去看看，西安离华山其实没多远，一脚油的事儿。不过她并没有主动提出来，早熟的她知道凡事要分轻重缓急，早回去晚回去都没什么问题，先帮助鼎羽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最重要。 胖子捞了一把泳池的水，在脸上胡乱抹了抹，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说道： “我建议咱挪地方再议？再晒一会儿哥们就冒油了。” 说罢站了起来往屋里走，边走边问道：“罗莉，你那一堆英文看的是啥？你能看懂？” 罗莉笑呵呵的埋汰胖子：“以我英语水平，看点英文文献还不是小意思？谁像你一样，abc后面就只认识jqk。” 胖子：“……” 不到十二点，吴守义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邀请鼎羽三个人去家里赴宴。 鼎羽发现吴守义的眼神里时不时的透出一丝焦虑，敏感的罗莉似乎也发现了吴守义言谈笑语里的焦急，估计是吴守义的儿子又有什么变化，不然他不会昨天刚说完休息几天，今天就跑过来邀请三人去赴宴。 三人换好衣服跟着吴守义从后门出了别墅，穿过一个小花园和一道圆拱门，就来到了吴守义住的别墅院子里，原来这两栋别墅的院子通过一道拱门连在了一起。 来到吴守义的别墅，鼎羽发现吴啸天并没有在家，不知是处理公事去了，还是没在这里住。这次邀请自己三个人过来赴宴，很显然是吴守义忍不住自作主张。 来到餐厅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看样子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吴守义的老婆，即使画着浓妆也遮不住脸上岁月侵蚀的痕迹。 虽然因为妆容的原因给人有些风尘感，但还算是有几分气质。毕竟在西北有些势力的吴家媳妇，太拿不出手的话就有点掉价了。 一起一道道美食流水般端了上来，吴守义作为主家，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这个叫李凤的女人听说鼎羽是鼎福山的儿子，而鼎福山又是曾经救过吴啸天的人以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而是神情略显冷淡的举杯示意了一下。 反而吴守义的儿子吴宇表现出对鼎羽三人的好奇，一双毛乎乎的大眼睛，怎么看都透出一股机灵劲儿，不哭不闹，小大人一样的坐在椅子上，由于身高不够，只在桌面上露出个小脑袋尖，东瞧瞧，西看看。 胖子跟旁边的罗莉耳语：“这孩子就是那抽疯的孩子？看着不像啊？！挺机灵的！那女的是孩他娘？怎么长了一副欠抽的脸？就跟咱们欠她二百万一样！” 罗莉伸手捅了祁胖子一下，小声回答：“留点口德行不行？” “三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吴守义举杯跟鼎羽碰了一下。 胖子并没有举杯，而是拿着筷子跟一盘水晶肘子较劲。听到吴守义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语气有点不善的道： “您这就客气了，按理说您跟我山叔应该是挺熟的，那咱就不算外人。再说昨天都见过面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呗？” 胖子一句话让吴守义后面的话全憋回肚子里说不出来了。李凤一脸嫌弃的看着胖子，好像觉得跟这样的粗人在一起吃饭掉身价一般。 鼎羽的嘴角上翘一直保持着一个带点儿距离感的微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在暗暗的观察着这一家子。 其实鼎羽明白，胖子是有点不爽吴守义的媳妇，大老远的来了，还没开饭就摆脸色给人看。看到胖子把场面弄得有点尴尬，紧忙圆场道： “您比我们岁数大不了多少，叫您一声哥也算说得过去，胖子没文化，您甭搭理他。昨天咱也算是秉烛夜谈过了，今天您请我们过来的目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昨天我就跟吴老头说过，以咱们两家的渊源，这些生意场上的客道就免了行不？我觉着您还是赶紧进入正题最好！” 第145章 生个大胖娃 吴守义举着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尴尬的笑了笑，借着说话的功夫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情绪。 “既然这样我也直接点，我爸本来是想让你们休息几天再说，可我实在是有点等不及了。” 说到这里吴守义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打开了话匣子…… 吴家一直是一脉单传，吴守义因为继承家业，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结婚结的比较晚。 婚后两口子百般努力，一直要不上孩子，多次到医院检查，俩人都没什么问题。只能怪老天爷不开眼，当然也有可能是吴守义自己不够努力，家里的地耕耘不勤快。 努力了好几年，腰子都累劈的吴守义终于在年近四十的时候有了成果，人到中年喜得贵子，小吴宇出生以后，马上升级为国宝。 爷爷吴啸天更是乐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立马请了三个保姆，全职照顾李凤母子俩。 孩子出生以后，一双毛乎乎的大眼睛，乌黑的头发还带点自来卷，连接生的护士都连连称赞，说这孩子是卡通版的，简直太可爱了。 在月子中心待到足月，回家里后小吴宇一直显得特别乖巧，很少有别的孩子那种哭闹起来没完没了的时候。吃饱了就是安安稳稳的在小床里睡觉。醒了嚎几嗓子有人来给换尿不湿，换过之后安静的在婴儿床里躺着玩。 儿子的表现更让吴守义心里兴奋地不得了，时常跟自己的朋友吹嘘，生的早不如生的晚，生的晚不如生的好。 正是人生得意的吴守义，不光生了个谁见谁夸的乖儿子，事业也是蒸蒸日上突飞猛进。自家企业上市，业务拓展顺利，资金充足逐渐开始涉及各个领域，可以说在生意场上那是无往不利。 每天无论多晚回家，总是会到房间去看看自己熟睡的儿子，偷偷摸摸亲上一口。甚至躺在床上睡着前的吴守义都会想，自己生意上的顺风顺水是不是这个宝贝孩子给带来的。 吴啸天则跟吴守义不同，已经半退休状态的他，天天就是弄孙为乐。 有了孩子明显感觉日子过的飞快，一晃小吴宇就三岁多了。 从两岁半开始，为了让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培养孩子的社交能力、生存能力，在爷爷吴啸天的主张下，给小吴宇找了个全市最牛x的贵族幼儿园。 不到三岁的小吴宇就开始了自己的幼儿园生活。 从孩子上幼儿园以后，每天都是保姆负责给孩子准备早饭，吃完早饭送孩子去幼儿园。接孩子的工作本该是李凤去的，可吴啸天自己闲不住，也参与进来时不时地让李凤在家休息，自己亲自跑去幼儿园接宝贝孙子。 一年前的一天，吴守义正在一个刚接手的房地产项目上视察，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来，说自己的儿子出了事。紧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接上老婆驱车前往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才知道，小吴宇在睡午觉的时候偷偷啃手指甲，老师没有注意到，把两只手的手指甲都啃破了。 小吴宇上的是西安最高规格的贵族幼儿园，按理说，一年二三十万费用的贵族幼儿园里实在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听幼儿园老师轻描淡写的介绍情况，吴守义误认为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小孩子啃指甲不小心啃到肉。 可是当吴守义见到儿子鲜血淋淋的双手，连发火都来不及，马上带着孩子上医院治疗。 吴宇的其他四根手指还好，尤其是大拇指，指甲被啃掉一半，露出下面的嫩肉还在往外渗血。 带儿子去了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认为没什么大碍，就是小孩子啃手指甲，啃得有点重出血了。这种情况很常见，以后稍微注意点就行，实在不行给孩子手上抹点苦瓜汁，过一段时间他就慢慢改掉了啃指甲的习惯了。 听了医生的话，吴守义两口子放下心，当时虽然有点心疼，可是看吴宇不吭不响的样子，也就没当回事。 为了这件事，吴啸天、吴守义有些出离愤怒，认为纯粹是幼儿园监管不力。李凤更是在幼儿园大吵大闹了一番。最后幼儿园妥协，无奈的提出了巨额赔偿，但是要求吴守义给儿子换其他的幼儿园。 在家里养了半个月以后，花了点小钱给儿子转到了另外一个幼儿园，还特意提醒幼儿园的老师要注意儿子啃手指的问题。 作为家长的三个人，甚至包括给吴宇包扎的医生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成年人指甲少了一半露出下面的肉也得疼的直咬牙。吴宇才三岁多，怎么会自己把指甲啃掉一半不知道痛呢？三岁的孩子摔跤摔得狠点都得哇哇哭半天，怎么会像吴宇这样不吭不响的让医生包扎，然后没事人一样回家该干啥干啥呢？ 换了幼儿园的吴宇一点变化都没有，每天乐呵呵的该玩就玩，该吃饭就吃饭。心里有点放不下的吴守义一看都过了一个月，还没什么问题，而且孩子的手指甲也长出新的，也就彻底放心了。 就在吴守义以为事情过去了的时候，儿子又出了问题。这次没发生在幼儿园，而是发生在家里。 平时吴守义工作忙，作为全职太太的李凤负责照顾孩子。说是李凤照顾其实也没什么照顾的，家里长期有三个保姆，一个负责打扫卫生，一个负责做饭，另外一个负责照顾孩子。 每天早上是吴守义开车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以后去工作，一整个白天孩子都待在幼儿园。李凤负责下午4点钟去幼儿园接孩子回家，吴老头还经常抢着去接孩子，轮不上她。用流行点的话说，就是你负责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那天是吴老头去接的孩子，接到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有点蔫，回家后李凤看了一下认为孩子有点着凉，随手给吴宇喂了点感冒药。 小吴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常，晚饭后还跟爷爷做了会儿游戏，然后让保姆带着去自己的小屋洗澡睡觉。 当天晚上，有个饭局应酬的吴守义，凌晨1点钟才回家。到家以后，洗了个热水澡，去了去身上的烟味酒味。习惯性的跑到儿子的小屋去看儿子。 当他借着月光看到小床上躺着的儿子，遭雷劈一样的定立在当场…… 第146章 睡梦里发疯 吴守义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再三确认不是自己喝多了眼花，手忙脚乱的跑到门边，打开儿子房间的大灯，回到小吴宇的床边。 小吴宇安静的侧躺在床上，小肚皮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着，寂静的月夜甚至能够听见随着肚皮起伏，小鼻子发出的轻微呼噜声。 头发，可以说是人体上唯一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东西，长在头上除了保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功效。于是从美观的角度发展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但是这仅限于还生长在头皮上的头发，离开脑袋的头发，尤其是带着一块块血淋淋头皮的头发，绝对跟美观没有半点关系，反而带来的是恐怖。 吴守义瞪大的双眼中映出的是小吴宇头上原本漆黑浓密的头发，现在是一片一片血迹斑斑。一只手塞在枕头下面，另外一只手的指缝里还能看见几缕头发和带着血的头皮，枕头被头上渗出的的鲜血染得斑斑点点。明显是吴宇自己把自己的头发连头皮，抓掉或者拽掉的。 虽然没体会过带着头发薅掉头皮到底有多疼，但并不影响吴守义的判断，自己的儿子恐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双手捂嘴的吴守义强忍着没有惊呼出来，而是颤抖着双腿退了几步到门口，踉踉跄跄的跑出儿童房奔到主卧室。 “媳妇，媳妇，小宇出事儿了！”吴守义把正在梦乡中的李凤摇醒。 两口子一起来到吴宇的房间，李凤看到小吴宇的样子。 “啊！！！！！” 一惊呼吵醒了别墅里的所有人，甚至连不远处的邻居家都传来阵阵狗叫声。 小吴宇也在妈妈的惊呼声中醒来，看都不看自己的两只手抓满的头发和带血的头皮，而是在印着比卡丘的小睡衣上蹭了蹭，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爸爸，该上幼儿园了么？我能多睡一会儿吗？” 这时候吴老头听到了声音，从楼下上来，后面是紧跟的三个保姆。 六个大人挤在吴宇小小的儿童房里，围观着头上一片片没有头发还往外渗血的小吴宇。李凤也冷静下来，一时间屋里没有一点声息，气氛凝重的可怕。 唯一有动作的就是小吴宇，他对自己渗血的脑袋和蹭满血手印睡衣似乎毫无所觉。一骨碌爬了起来，扶着小床的栏杆站了起来，笑眯眯的问吴守义： “妈妈、爸爸、爷爷，天亮了吗？今天是你送我去幼儿园吗？” 面对孩子天真的问话，吴守义和李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而是吴老头最先开口：“小宇睡醒了？你的头痛不痛？” 吴宇伸手摸了摸头顶，龇牙咧嘴的回答：“有点痛！爷爷，我的头有点痛。” “宝贝，头痛没关系，要不爷爷带你去医院看看？找个医生给瞧一瞧，一下就不痛了。今天去医院看头痛，可以不用去幼儿园。”吴老头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尽量用最和蔼的语气说道。 “好耶！去医院，不用去幼儿园咯！”吴宇听到吴老头的话在床上一通蹦蹦跳跳。 吴啸天见状，赶紧安排吴守义去楼下备车，自己和李凤给小吴宇换了身衣服，在保姆的帮助下凑合洗了洗脸上沾到的鲜血。 头上那些没有头皮的地方有些棘手，三个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找来一块新毛巾，给吴宇包在头上。 “爸，车停门口了，走吧！”吴守义的声音从一楼大厅传了过来。 穿戴整齐的李凤抱着小吴宇跟在吴老头后面下了楼。下楼的时候小吴宇不停地用手撕扯头顶上包的毛巾： “妈妈，头上痒痒，给我挠挠行不行？” “小宇，听爷爷的话，坚持一下，千万别挠啊！忍一忍，到医院让医生给用魔法一治就不痒了。”吴老头连忙制止了吴宇的举动。 喝了不少酒的吴守义没敢开车，李凤驾着车，吴老头和吴守义在后座上搂着孩子，一路狂奔到医院。 挂了急诊等待医生的功夫，李凤领着小吴宇在医院大厅里溜溜达达的东瞧瞧西看看。吴啸天和吴守义这爷俩到急诊室外面吸烟。 这时候吴守义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哆嗦的手好几次都没点着打火机。 吴老头没好气的骂吴守义：“看你那点出息！我孙子要是出什么事儿，老子饶不了你！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让你当个总经理给你牛的，一天的不着家。” 自己的老爹发火，吴守义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别说挨顿骂了，老头动手抽他，他也不敢跑。 骂也骂完了，吴啸天的气也顺了，问吴守义：“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孙子怎么成这样了？睡觉前还跟我玩好好的！没几个小时就成这样了？” 吴守义被骂了一顿，心里这叫一个冤，紧忙解释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有个应酬，回来有点晚……” “还特么应酬！哪儿来的那么多事让你应酬！老子在公司坐镇的时候怎么没你这么多应酬？”听吴守义又提起应酬的事儿，吴老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吴守义看老爹发火，紧忙跳过这段没说：“我回家以后，想去儿子房间看看，一进房间看见儿子就这样了。吓我一跳，赶紧喊李凤过来，后面的事儿您都知道了。” 吴老头也知道自己发的是无名火，看儿子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怎样了一会儿问问医生就知道了。 透过急诊大厅的玻璃，吴老头看见急诊大夫已经来了，俩人连忙掐了烟跑回大厅。 “大夫，我孙子这是怎么回事？” 急诊医生正在检查吴宇头上的伤口，吴老头站在后面开口问道： 医生回头看了吴老头一眼，没理他，而是问吴守义： “你是孩子的爸爸？孩子头皮是怎么受伤的？这都是撕裂伤，看这里，这是抓破的痕迹。这里，这是撕开的。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虐待儿童，会报警处理。” 吴啸天和吴守义两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解释？于是吴守义开口跟大夫实话实说： “我自己的儿子我爱都来不及，怎么会虐待他呢？晚上大家都睡觉了，我进他房间一看，他就这样了，满头血躺在床上睡得呼呼的。” 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那啥，我发现儿子受伤的时候，他手里还抓着块头皮，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抓的？” 第147章 这是梦游么 急诊大夫听了吴守义的解释，又仔细观察起吴宇头皮上的伤口，一边检查一边问吴宇是什么感觉。 小吴宇被大夫问的有点烦了，不停地用手扒拉医生在自己头顶乱按的手： “叔叔，痒！爷爷说您一用魔法就不痒了！您快用魔法吧，让我的头别痒了。” 医生停下观察，取了些外用药，给吴宇抹在头皮的伤口上，包扎好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不放心又打了针破伤风，意味深长的要求留院观察一晚转身离开。 医生离开没多久，领着两个民警同志回到房间里，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怀疑这孩子在家里受到虐待，他头上头皮是生硬硬的被连着头发撕扯下来的。请你们到场做一下证明，我要检查一下孩子身上有没有其他伤痕。” 两个警察同志听了医生的介绍，神情严肃地对吴守义说道：“请家属配合一下工作。” 吴家三个人都被医生和警察的话搞的哭笑不得。无论他们怎么解释，这位过于正直而且同情心爆棚的医生都不相信，坚持要对吴宇验伤。 “你拽着头发把自己头皮撕下一片来我看看？”警察同志的一句话让还在尝试解释的吴守义没了声息。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李凤抱着孩子让医生检查，解开小吴宇的衣服，全身上下查了个遍，一点伤痕都没有。 医生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一般类似的情况，孩子身上多少都会有点淤青擦伤之类的伤口。” “对了！”吴守义突然一拍脑门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见民警和医生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 “我家有监控，有监控视频能证明我们没有虐待孩子。” 吴啸天跟李凤一起点了点头，当时家里请了保姆，为了防止保姆出现网上那种虐待孩子，手脚不干净之类的情况，吴啸天给别墅的客厅厨房都装了带红外的监控，吴宇的房间里也特地加装了一个。 吴守义说完急匆匆的掏出手机，打开监控app，调取了晚上的监控。 急诊医生和两个民警同志也凑了过来，几个人围着吴守义的手机，仔细的看着屏幕上的视频。 手机上出现一片灰蒙蒙的视频，正是对着吴宇的小床的画面。红外拍摄的监控像素不是很高，可也能分辨出吴宇安稳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正香，屏幕角落的时间显示的是晚上10:25。 十多分钟以后，画面上的吴宇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就是安静的睡觉。如果不是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还在跳动，会让人以为屏幕定格了。 “快进一下！”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一句。吴守义把视频调整为五倍速播放，右下角的时间以五倍的速度快进着。 突然，屏幕上的小吴宇有了动静，抓着小床的栏杆坐了起来，有十几秒的时间后又躺了下去。 看到屏幕上有了动静，吴守义手忙脚乱的暂停视频，往回一段时间，这次用的是正常速度播放。 不知道什么原因，围着吴守义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的盯着吴守义手里的手机屏幕。 这时候屏幕上睡得正香的小吴宇有了动作，缓缓地抬起双手，一左一右抓住小床两侧的防护栏，挺着上身用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坐了起来。 因为是侧对着监控摄像头，所以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似乎是睁开眼醒了，也好像没醒。 吴宇坐起来以后，慢慢的，有些僵硬的举起双手，分开手指插入自己的头发里往脑后方向拢。一次，两次，三次，就这样不停地往后拢头发有半分钟时间。 猛然间，双手抓紧自己的头发向两边用力开始拼命拉扯。 小吴宇这一个突然的动作吓得吴守义一哆嗦，手机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屏幕摔了个粉碎。陪着小吴宇的李凤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吴守义。 围着手机看视频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谁骂了一声。 “我艹！” 几双瞪大的眼睛，像见了鬼一样，相互之间瞅了几眼，又往后退了两步，似乎离摔到地上的手机越远，越安全一般。 到底还是警察叔叔素质高，其中一个民警同志弯下腰伸手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递给吴守义，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守义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摆弄了摆弄发现已经无法开机。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好像手机摔坏了到遂了他的心愿。 清净的诊室当中，虽然有不少人，但是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吴老头咳嗽了一声，对着民警同志开口问道：“您二位也看了视频，真的不是我们虐待孩子。咱还要不要继续看一下呢？” 警察同志没有来得及回答，倒是刚才退的最远的急诊医生开口了： “视频还有吗？继续放出来看看，我忽然有个想法，是不是这个孩子有梦游症？在梦游症发作的时候不小心伤害到了自己呢？” 吴守义对靠在床边守候小吴宇的李凤低声说道：“媳妇，你的手机上也有那监控软件吧？拿来让我们看看！” 李凤看了一眼已经睡得很香的小吴宇，起身从包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吴守义。吴守义可能是被刚才的视频惊到了，点了几次才打开监控app。 这一次连李凤都一起凑在手机屏幕旁边，看着重新开始播放的监控视频。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吴守义直接把视频快进到了刚才停留的地方。 虽然已经看过一次这一段视频，但是大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当屏幕上的小吴宇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时，李凤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随即反应过来，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屏幕上的视频还在继续，小吴宇坚定而又缓慢的撕扯头发，用力大到自己的脖子都弯成九十度靠近了膝盖。好像感觉这么拽头发有点不过瘾，因为头总是会跟着拉扯的动作移动。 小吴宇换了个方向，将自己的额头顶在床的栏杆上，开始发力拽头发，头部有了着力点以后，撕扯起来似乎更容易。 监控视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从床栏杆颤抖的幅度，就能判断出撕扯力量之大，好像隔着屏幕都能听见那床栏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第148章 怎么得病的 幸亏吴守义家里当时装修的时候花了大价钱，弄的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可真够结实，即使床栏杆颤抖成那个样子，居然没有断掉。 有一刹那吴老头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能这样？难道真的像医生说的，吴宇有梦游症？ 头发终究没有实木的床栏杆结实，小吴宇终于把自己的头发连带头皮一起扯了下来，身体猛然向后一仰，栽倒在床上。 栽倒在床上的小吴宇好像没有一点疼痛感，反而很平常的翻了个身，还调整了一下枕头的角度，蜷缩起来呼呼大睡。 没多一会儿，视频上显示吴守义进了房间，站在儿童床前端详着吴宇，然后就是慌慌张张的开灯，屁滚尿流的逃跑，折腾醒一屋子的人大家都站在床前怔怔地看着满脸血熟睡的吴宇。 关掉手机，吴守义抬头看了看跟前同样愣在当地的警察，道：“同志，这视频能证明我们不是虐待孩子吧？” 两个民警对视了一眼，回答道：“没问题，那我们先回去了，好好给孩子看病吧！” 说完两人掉头离开了诊室，隐约听见两人一边走一边悄声讨论： “这孩子啥毛病？别是中邪了吧？” “你小点声！我看像是梦游呢！” “别扯淡，没听说谁梦游连头皮都薅下来还能呼呼睡觉的……” 两个民警离开以后，房间里的人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急诊医生把手机要走，又看了一次视频，得出结论：“我认为这孩子很可能是得了梦游症，最好明天检查一下大脑。建议今天你们家属轮流陪着孩子，明天早上好好查查。” 简单交代了几句以后，医生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吴宇后，急匆匆的离开了好像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他一样。 吴守义让李凤继续看着孩子，拉着吴老头离开诊室，到院子里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有点疑惑的跟吴老头商量： “爸，您说前段时间小宇在幼儿园出的事儿不会也跟今天一样吧？孩子真是惹上什么东西了？” 对于吴守义的问话，吴老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他自己打心眼里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孙子会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别瞎琢磨，明天让医生给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一夜在煎熬中度过，李凤早早搂着吴宇在床上睡着了，吴守义和吴老头俩人轮班守夜，生怕孩子睡着了以后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伤害到自己。 天亮后，在急诊医生的推荐下，吴守义带孩子找到了医院里最权威的精神科主任。 交代过病情以后，主任默不作声的看了几遍监控录下来的视频。开始给孩子进行检查，先是轻轻碰了一下吴宇头上包扎的地方，问了问： “痛吗？” 小吴宇倒是没哭出声，不过被主任按的泪眼汪汪的回答：“疼！叔叔轻点好不好？” 主任又给安排了包括验血、验尿、脑核磁、全身ct等一系列检查，把吴守义折腾个够，本来昨天就几乎没休息，这一整天在排队、缴费、检查、取结果的过程中轮回，吴守义感觉自己只要站着超过三十秒不动就能睡着。 有些检查当天不能出结果，主任说吴宇的情况暂时没必要住院，三人只能带着小吴宇回到自己家里，把孩子交给保姆以后，特地让三个保姆轮班待在吴宇的房间里，以防出现问题措手不及。 吴守义他们三个大人二十四小时折腾，人疲马乏几乎是沾床就着。这一夜居然安安稳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睡到自然醒的吴守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儿童房去看吴宇。 保姆在靠窗的榻榻米上撑着头打盹，吴宇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很平稳。 这就一夜过去了？昨天折腾一天一夜难道是自己做梦？ 想了想今天还得去医院去结果，吴守义没敢耽搁，让保姆回去睡觉，自己去喊醒了媳妇，给睡醒的吴宇也收拾好，两人带着前往医院。 今天没让吴老头跟着去，主要是怕医院里人挤人的给老头折腾坏了。两口在吴老头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中驾车离开了家。 来到医院楼上楼下跑了一上午总算是取到了所有检验结果，带着孩子拿着结果去给精神科主任看。主任看过所有结果，严肃的告诉吴守义，吴宇很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梦游中伤害自己只是早期表现。对于这种毛病，现代医学是没什么好方法治疗的。 听到诊断结果的吴守义感觉天都塌了，中年得子，从那么小一点点的小人儿，养到三岁，居然发现得了这么个棘手的毛病。医生说幸好发现的早，等稍微再大点治愈几率几乎为零。 约好了复查时间，两口子拿着医生开的神经类药物浑浑噩噩的从医院离开。 天上的大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厚实的云层里，本该温暖和煦的清风扫过身体，让吴守义感觉像是十冬腊月的寒风，阵阵透骨的凉意。 不敢把这个噩耗告诉吴啸天，两口子只能拉着孩子漫无目标的走在大街上。天擦黑的时候，想着该来的总会来，吴守义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里。 面对吴老头的问话，实在不知该从何解释，只好把所有的检测报告和医生开具的诊断书递给吴啸天。 戴上老花镜的吴啸天，仔仔细细的把所有报告都看完，医生的诊断报告都看过以后，摘下老花镜放在茶几上，没有急头白脸的发火，也没有职责吴守义，而是冷静的问他： “你相信自己的孩子得了神经病么？” “小宇我从小看到现在，一直都很正常，从没有过‘神经病’应该有的表现。怎么突然会得‘精神分裂’的？” “我没你文化水平高，但是我也知道，得‘神经病’要不就是受刺激了，要不就是脑子里有什么问题，再不就是遗传。除了受刺激这种情况，剩下的几乎都有个发病过程，越来越不正常，不会突然睡觉睡着醒了一看成了‘精神分裂’，你说对不对？” “咱这孩子，一没磕过碰过，二没打过骂过，三没受过惊吓，更不用说咱爷俩有‘精神病’遗传给孩子了。” “你没问问医生，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得的？” 第149章 还有救没有 吴守义被吴啸天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按照医生给他的官方解释回答道： “医生说了，精神分裂症的致病原因关系到社会学、心理学、生物学，甚至跟家庭、压力、荷尔蒙都有关系。对于这种突发的精神类疾病，至今没有确切的成因。” 听了吴守义的解释，吴老头这回真的发怒了： “少踏马给我扯淡，什么社会学、生物学的，吴宇才三岁，怎么还跟社会扯上关系了。检查报告我都看了，上面的指标我看不懂，可是结论我能看懂，这一堆报告里，没有一张说吴宇有毛病的。” “你找的是什么狗屁主任，就凭孩子咬掉手指甲，薅掉头皮，就判断孩子有‘神经病’？” 说到这里吴老头自己也觉得有点说不下去，毕竟正常孩子啃指甲也不会啃到干干净净，拽头发玩也不会拽到把头皮都拽掉。 “呸呸呸，反正我不相信小宇是得了‘神经病’，你现在去收拾行李，咱们去燕京看，燕京看不好，咱就去魔都，魔都还不行，就出国！我就不信没个地方能看了孩子的毛病！” 听了吴老头的话，吴守义脑子里灵光一闪，也对，孩子身体没什么问题，也没受过什么创伤，从小到大安安稳稳的环境长到三岁，说不得是医生误诊呢！ “媳妇，媳妇，爸说让收拾行李，去燕京给孩子再查查！”吴守义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喊李凤收拾行李。 吴啸天这时候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联系燕京的专科医院，准备就绪后，三个人带着吴宇登上了前往燕京的飞机。 三岁的小吴宇的全球旅行就此开始！ 吴宇在燕京的检查实在是乏善可陈，只是燕京的医生似乎更负责，没有很快确诊，因为吴宇在燕京检查的几天一点儿异常的表现都没有。除了头上、指甲上的伤痕记载着曾经的过往，跟普通小孩子一样，活泼可爱，天真烂漫。 连医院的大夫都有点含糊是不是一些特殊的原因造成的突发性的异常，这段时间自愈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吴宇睡着以后又开始‘发疯’，这次是抱着自己的玩偶啃，拼命地往嘴里塞。塑料玩偶的碎片把嘴扎破依然毫无所觉。而且力气大的不可思议，吴守义手脚并用才把那玩偶抢了下来。被抢走玩偶的吴宇拼命地挣扎，一家三口一起上手才勉强把他按在床上。 闻讯赶来的医生连忙采取各种措施，甚至连镇静剂都用上了，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不知道是折腾累了，还是放弃抵抗了？几分钟以后，小吴宇不再挣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很自然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下连主治医生都懵了，真的是像那视频里一样，好端端的突然发作，发作之后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睡觉。 白天醒来的小吴宇，完全不记得自己夜里的疯狂举动，跟普通的三岁小孩一样，一切正常。吴宇的主治医生又重点观察了几天，吴宇没有再发病。 无奈的医生只能很客观的出了个诊断报告：未知原因引起的睡后异常活动。治疗方案：无。 吴老头出发时说的气话真的应验了，燕京没结果就去魔都，魔都没结果就去国外。带着小吴宇满世界的转悠一圈，这毛病让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而且一个月下来，发病越来越频繁，慢慢的吴守义也总结出了规律，从最开始的一个月发作一次，到后来半个月发作一次，到现在不分白天黑夜，只要吴宇睡着以后就会发作，而且孩子发作时候的行为一定会以伤害自己为目标。 在瑞士检查的时候，因为四肢都被固定，吴宇曾经有过差点咬断自己舌头的经历。现在只要吴宇一睡着，马上就得五花大绑，甚至嘴里都塞着牙托，防止咬到舌头。 一家子人被孩子折腾的精疲力竭，现代医学实在无法可想的时候，吴啸天只能寄希望于从“玄学”角度看看能不能发现点问题。 李凤对于吴老头的想法嗤之以鼻，认为医学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找几个跳大神的那不是添乱么？继续找正规医院检查吃药，实在不行送到神经病院24小时监护，也比搞这些“歪门邪道”靠谱。 为此还跟吴守义大吵了一架，怎奈何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实在搞不赢吴守义父子俩。 回到西安以后，各种“大神”、“大仙”、“大师”没少请，都看不出什么问题。甚至有几个“高人”被吴宇发作时候的样子吓的屁滚尿流。 不知什么时候，吴啸天孙子得“神经病”的消息，慢慢在生意人圈子里传开了，一个生意上有求于吴啸天的伙伴，推荐了一个游方老中医，让吴啸天试试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老中医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技术，还真的治住了连镇静剂都不管用的吴宇。虽然扎的浑身上下跟刺猬一样，但吴宇一晚上一点都没闹腾。 隔天傍晚老中医又施了一次针，这一晚上，吴老头全家总算是睡了几个月以来唯一的个安稳觉。 第三天老中医扎针的时候，扎到一半吴宇就开始挣扎，甚至影响到了老中医的施针。老中医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勉强完成这次治疗之后，对吴啸天解释道： “我用的是祖传的‘鬼门十三针’，不过我学艺不精，只学到十针。很抱歉，你孙子的病，我无能为力。” 找了这么多门路都没什么效果，只有这个老中医的治疗有点效果。吴守义岂肯放弃这唯一的希望？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给老中医下跪了。总归意思就是，您治不了，能给指条明路么？即使您指不出明路，能不能给我们说清楚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们死也死个明白。 老中医叹了口气，估计是没见过三四十岁的人撒泼打滚耍赖的，虽然没给吴守义详细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隐晦的提醒了他： “因果，因果，有因才能有果。凡是都逃不出因果二字。” 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铃铛递给小吴宇当做玩物之后，飘然而去。 一堆不靠谱的大师没搞明白的事情，总算让一个老中医给指了条路，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也算有了点方向。 第150章 饭吃的郁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家吃饭都是宾主尽欢，吴守义这次请客吃饭，让鼎羽三人吃的多少有点堵心。 几道菜冷了热，热了又冷，除了胖子开席就动手，吃了个肚圆。罗莉则是沉浸在吴守义的故事里，对于长着毛乎乎大眼睛的小吴宇同情万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冷漠的李凤就带着吃饱的小吴宇离开了餐厅，看样子是去午休了。可是听吴守义讲述完以后，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小吴宇所谓的午休肯定是嘴带嚼子五花大绑。 清了杯中酒，在吴守义的带领下，罗莉拽着好像还没吃饱的死胖子，几个人回到昨天鼎羽他们住下的那栋别墅里。 还是那座茶室，昨天被胖子霍霍的乱糟糟的茶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胖子坐下就借着酒劲儿开始借题发挥，发泄心里的不满：“我说老吴啊，我对你可有点不满意，知道不？” 接触了一段时间，知道胖子这嘴上没把门的性格，吴守义只好干笑着点了点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你说说，你这顿饭请的，光听你说话了，那道水晶肘子，端上来端下去的热了多少回？都特喵的热成肉皮冻了。” “还有，我们又没得罪你老婆，头一回见面甩那臭脸给我们看有用么？我就奇怪了，有这样请人来帮忙的么？虽然到底帮不帮的上忙还说不好，至少这态度就不对！胖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最后，我必须得教育你两句，你说你丫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儿子这事儿，这不是明摆着的？跟吴老头当年那毛病异曲同工，早就该找山叔，为啥拖了这么久？” 吴守义让胖子挤兑的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这次鼎羽倒是没帮腔圆场，因为胖子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还是罗莉有点看不下去了，主要不是同情吴守义，而是真心想帮助小吴宇。 “胖哥，你少说一句，我相信吴先生也是有苦衷的。” “对对对，小姑娘说的对！”吴守义赶紧借坡下驴。 “不是我不想找鼎先生，而是实在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发展这么快。从发现我儿子啃掉手指甲，到现在一共也没几个月功夫。” “最开始我是真的以为吴宇是精神上的问题，完全没往别的方面想。后来忙着转着圈的满世界飞来飞去的求医。一直到那老中医提醒，我才想起十几年前我爸发生的事情。” “后来跟我家老爷子分析了一下，当年鼎先生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一家有可能是‘特殊’体质，有可能会遗传，再加上医院大夫也说过，‘精神分裂’也是有可能遗传的，这才跟我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对上号。” “至于我媳妇，从最开始她就不赞同我们从‘玄学’角度找人帮忙，一直都坚持认为儿子是遗传了我们父子的什么暗病，想靠现代医学来弄清楚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情。” “有句话说出来你们别介意，在我媳妇眼里，你们都是‘骗子’，包括当初救了我爹的事情，都是鼎先生自导自演的故事，最后骗走了我父亲一大笔钱。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鼎先生当年分文未取。” 鼎羽反客为主，自顾自的泡上茶，给吴守义倒了一杯，说道： “从我们来了以后，先是弄明白了你父亲、我父亲他们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听你说完你儿子的事情，现在我有点明白那老中医给你留下那句话的意思了。” 不等吴守义开口问，鼎羽就直接解释道： “因果，虽然听着很‘玄’，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的是逻辑关系。还有，最后老中医给你儿子留下个铃铛，我觉得另有深意。” 罗莉这时候嘴里嘟哝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对，罗莉说得对，你儿子的问题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解决。说白了，就是一道应用题，你们的解题思路错了。” “求医，不如求己！” 胖子在旁边补充道：“跟看病一样，先弄清楚病因，再对症下药，是这个意思不是？” “小吴宇现在的毛病你们跑遍全世界都没找到原因，那是因为你们被带沟里去了。”鼎羽肯定了胖子的说法。 吴守义听到鼎羽的分析，额头有点冒汗，问道：“额，我们在沟里？谁把我们带沟里去了？” 鼎羽放下茶盅，扔给吴守义一支烟，没回答他，而是换了个话题道： “你儿子所谓的病症，十有八九要参考我爸当年救吴老爷的思路。你先说说吴宇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出现问题的时候是什么场景？你仔细回忆一下，越详细越好。” 吴守义接过烟点了起来，闭上眼睛似乎在平静的思考。夹着烟的手指轻微的颤抖，说明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平静。让吴守义重新回忆自己儿子当时发病的场景，还是越仔细越好，对他心里的冲击确实不小。 一支烟几乎烧到指尖，吴守义睁开双眼，掐灭香烟开口：“那是几个月前，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个月前，那天晚上……” 又听了一次吴守义当天晚上的经历，期间鼎羽多次打断吴守义，询问他一些比如说：吴宇是不是睁着双眼等细节的问题。 完事儿之后鼎羽陷入了沉思，胖子这时候突然开口问道：“你儿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挺正常，突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疯了？不是还有一回啃掉手指甲的事儿么？” “那次是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我没亲身经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孩子的时候已经双手拇指没有指甲盖了。老师说是自己啃得，我当时怀疑孩子是不是受到虐待。” “也曾经要求检查幼儿园孩子睡觉房间的监控，可当时幼儿园负责人说，监控升级，很长时间都不能用了。我媳妇当时说反正也没了证据，让幼儿园赔了一笔钱，给孩子换了个幼儿园，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鼎羽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先这样吧，今天没少喝酒，我们休息一下，下午等你儿子醒过来，我们再去拜访。” 罗莉也站了起来，问道：“我能跟您回去看看吴宇么？” 第151章 李凤有问题 吴守义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罗莉的请求，鼎羽阻止了罗莉：“先别过去了，吴宇睡觉也没什么好看的，等醒来以后咱们再过去了解情况。” 等吴守义离开以后，罗莉拉住鼎羽有点焦急的问道：“不让我跟过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胖子听到罗莉这么问，就知道鼎羽这家伙又要卖关子了。 吴守义说了半天，鼎羽又问东问西问了半天，这会儿打发走吴守义，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不好当着吴守义说。 “鼎大爷，已经没外人了，发现啥了？分享一下呗？” 都是自己人，鼎羽也就没藏着掖着，把自己发现的疑点直接讲了出来： “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从我们接触到这个事情以后，吴守义的老婆李凤一直表现得都有点不太正常？” 胖子听鼎羽提起李凤，吐槽道：“就那总是耷拉着一副臭脸不咸不淡的娘们？哥们都不惜的说她，跟谁都欠她钱一样。” “是啊，你觉得她的行为符合常理么？不管相不相信咱们，至少咱是她公公请来救她儿子的，至少面子上要说的过去，对不对？看样子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她，在这个关键时刻摆个臭脸给谁看呢？把咱惹不痛快，撒手就走了，对于她能有什么好处？” “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我们来的目的她也很清楚，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哪怕是装摸做样也应该把戏份做足了。” “我甚至都有点怀疑，吴守义爷俩拖了这么久才想起联系咱们，是不是她在从中作梗。不然孩子的毛病已经发展到彻底没希望了，有句话说‘虎毒不食子’，可她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态度，难道她想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咱么不知道的隐情？” “不知道她平时在吴守义面前是不是也这个鸟样子，连咱们外人都能发现点不对劲儿，难道作为枕边人的吴守义没什么感觉吗？” “我不介意从最恶意的角度来推测，很有必要从她入手开始调查，看看她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另外一点，小吴宇从开始咬手指甲，到现在发展到睡着了就发疯时间并不长，两三个月时间发展到这种地步应该是个递进的过程，越来越严重，不可能一上来就是睡着了自残，我敢肯定小吴宇开始发病的时候要早很多，只是吴守义跟吴老头都没有注意罢了。” 罗莉拧着眉头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李凤很早就发现了异常，没有说出来呢？” “大爷的，我特么的一看那满脸刮腻子的老娘们就觉得不顺眼，丫要真这么艹蛋，收拾丫一顿都是轻的。”胖子骂道。 鼎羽安抚胖子道：“不用你动手，真要是查出她有什么问题，吴老头能活撕了她你信不信？人家三代单传，要是在她手里绝了后，你说吴老头会不会轻饶了她？” “一会儿咱们再过去一趟，罗莉去跟小吴宇聊聊，那孩子虽然还小，可是看着挺机灵，应该脑子不缺弦。你套套话，看看他发病自己有什么感受没有。” “胖子去屋里胡乱转转，做做姿态，顺便吓唬吓唬保姆，看看保姆是不是知道什么。吴守义两口子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估计加起来也没有保姆多。” 三个人分配好任务后，一起溜达到吴守义家的小别墅。 “鼎先生来了，老爷和少爷都在院子里呢，请跟我来！”保姆打开门带着鼎羽三人往后院去。 胖子拽了拽鼎羽的衣袖，悄声道：“还老爷少爷的，真当自己是白家大少了。” “白家大少？”鼎羽挑了挑眉毛疑惑的问。 罗莉满脸无语的给鼎羽解释了一下：“胖哥说的是大宅门的主角。” “没看过！”鼎羽轻飘飘的扔下三个字，继续跟着保姆往前走。 胖子：“……” 穿过客厅来到院子里，吴守义和吴啸天爷俩坐在院子角落的小凉亭里，一脸和善的看着满院子跑来跑去的小吴宇。 吴老头冲鼎羽招招手让他们过去，鼎羽停下脚步，让罗莉去跟小吴宇玩，自己则是领着胖子来到吴老头跟前。 坐下以后一点也不客气，问吴守义：“你媳妇呢？” 吴守义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去做美容了！” 说完了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又补充了一句：“最近她挺辛苦的，我让她去spa会所按按摩放松一下。” 鼎羽挥挥手，示意自己压根不在乎李凤去了哪儿，回头冲吴老头问道：“保姆都在家吗？让胖子去转一圈看看，顺便跟保姆聊聊。” 吴老头把看着小吴宇的保姆喊了过来：“去，带着祁先生屋里转转看看，祁先生问你们什么都如实回答。” 罗莉这时候已经跟小吴宇在院子里开心的追逐起来，看来小萝莉的魅力是大小通杀，院子里飘满了小吴宇清脆的笑声。 鼎羽安排好以后，这才正式坐下跟吴啸天打招呼： “看样子你休息的不错，你孙子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刚才我就跟吴哥说过，老中医给你们留下的话，意思很简单，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解决小吴宇的问题，不能学我爸当年救您的方法，弄块板砖摆个阵。套用老中医的话，凡事有过必有因，得先弄明白了吴宇变成现在这样的根源在哪里。弄清楚什么原因导致他这样的，再去琢磨解决方案。” “您老吃过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有个事情我不相信您没看出来。” 吴老头似乎听出了鼎羽的画外音，对鼎羽说道：“你继续。” “我估计您也发现儿媳妇不太对劲了吧？查到什么了没有？” 吴老头点点头，掏出手机打开一份资料递给鼎羽，鼎羽接过手机的时候瞧了瞧吴守义，他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看来他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调查李凤的事情吴守义是知情的。 拿着手机仔细阅读了吴老头查到的资料，这是一份很粗糙的资料，包括李凤的个人资料，家庭状况，还有结婚后的一些事情，甚至包括最近几个月李凤的行程。 李凤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尤其是有钱人的家庭主妇，生活泛善可陈，用胖子的话来形容就是：活的比猪内容多点，多的那点就是除了吃饭睡觉，剩余时间都用来娱乐， 第152章 她撞死过人 查阅资料的鼎羽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长叹了一口气。从某种角度说，所有的人的生活都是一样，比猪的生活多了一项内容——“享受”。 鼎羽想起自己曾经看过一个系列的着名科幻小说，其中有一个故事说的就是：人的生活如果把轨迹关联起来做成图表，跟“土蜂”这种昆虫的生活轨迹是一样。 孩子生病前，李凤的生活轨迹就是这样，起床、吃饭、逛街、美容、打麻将，隔天又是一个轮回。孩子生病以后，前两个月一直陪着孩子全国甚至全球到处跑。回到西安以后，李凤的生活又恢复老样子。 粗略的浏览完这份资料以后，征得吴老头的同意，备份了一份到自己手机上。 放下手机以后，鼎羽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而吴老头稳坐泰山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吴守义到底是岁数不够，养气的功夫还差很多。 估计是背地里调查自己的媳妇，让吴守义有点抹不开面子，迟疑地问道：“这份资料我也看过，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啊，李凤从结婚以后就一直是这样的生活状态，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鼎羽有点没好气，道：“先不论有没有问题，我就问你，你儿子犯病了，你着急不着急？” “当然急啊，我已经很久没心思去公司打理生意了。现在需要签字的文件是让人送到家里来签的。有些需要决断的东西都是劳烦我爸去公司处理。我现在每天就是在家里陪着小宇.” “在家待着这段时间我才明白，以前没有好好陪孩子是多失职。” “那你老婆呢？她着急不着急？还有心情去做美容？” “孩子生病这段时间她也很辛苦的，偶尔去放松一下……”吴守义似乎心里还在挣扎，可是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哼！”旁边的吴啸天听过吴守义的话，重重的哼了一声。 老爹发火非同小可，吴守义看吴老头发火，苦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鼎羽，你为什么怀疑李凤有问题？”吴老头问鼎羽。 鼎羽有点无奈：“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是怎么看出来的呗！” “另外，我这人办事，更多的是靠直觉，我感觉李凤有不对劲的地方，那是纯粹的感觉，说不上为什么。回头还得仔细研究一下你给我的资料，现在你问我也是白问。” “另外，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小吴宇发病是个渐进的过程，那么很有可能在你们发现之前，吴宇应该已经出现一些不一样的表现。” 吴守义仔细想了想，有点不确定的说道：“小宇有异常吗？我是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孩子有什么异常。” 吴老头被吴守义的话又惹起一股火：“你能发现什么？一天的吃吃喝喝，一个月你有几天正常回家的？有几天陪孩子玩玩的？半夜回来去孩子房间里看一眼就完事了？混蛋玩意，生了个孩子给保姆养的是吧！” 吴老头突发的怒火让现场气氛一时有点冷场。 胖子的出现化解了尴尬，这货手里托着一个巨大的盘子，里面放的都是切好的各种水果。路过院子的时候，还把罗莉叫了过去，蹲在地上给罗莉和小吴宇每人分了点水果，还假模假样的伸手摸了摸吴宇的头。惹得小吴宇一边笑一边跑。 吴老头听见小吴宇的笑声，火气一下被浇灭了，冲鼎羽夸奖道：“那小姑娘不错，小宇平时不肯跟陌生人一起玩的。她能跟小宇玩到一起，不错！很不错！” 鼎羽嘴角往上翘了翘，道：“九年前你查过她！” “她是鼎先生收养的那小女孩？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的？”吴老头这回是真惊讶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她的故事更不简单。”鼎羽模棱两可的解释了一句，吴老头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胖子端着盘子一边往自己嘴里塞水果一边贱兮兮的跟吴老头打招呼：“老爷子好！别的不行，你们家的水果还算说得过去，都挺新鲜的。” “你个小胖子，想吃一会儿我让保姆给你们送点过去。缺什么，想吃什么跟保姆说就行。” “您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我承认体重有点大，但是这个‘胖’从何说起？我这叫‘强壮’行不？就烦你们这样的张嘴闭嘴说我胖的。真是的，岁数大就算了，眼神还不好！” 胖子这张嘴确实有点欠收拾，噎的吴老头哭笑不得。 “羽哥，屋里屋外我都转悠了一圈，没看出啥问题。不过……” 这家伙学着鼎羽平时的样子，想卖个关子。怎奈深知他脾性的鼎羽根本不买账，反而掏出烟，取出两支给吴老头和吴守义一人发了一支，介绍道： “来来来，尝尝我从燕京带过来的特产，点八中南海，正品地方特色货，抽习惯了味儿还不错，就跟你们本地的金丝猴一样。” 吴老头和吴守义一人一支烟，点上后美滋滋的抽着，看那唠欠模样就跟一个月没沾到烟的老烟枪一样。 鼎羽这一手让胖子坐蜡了，这货倒是光棍，直接从鼎羽手里把刚点燃的香烟抢了过来，玩命嘬了一口，喷了一股青烟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算你丫狠！” 胖子的举动惹得吴老头和吴守义都忍俊不禁。 “得了，甭装了，你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戴上眼镜也不像柯南。到底发现什么问题了？” 之所以这样问，鼎羽知道胖子的性格跟张飞有点像，属于外粗内细的那种。而且这货眼光跟思维角度很奇葩，总是能从很奇特的角度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这点连鼎羽都比不过，估计是“种族天赋”。 胖子听到鼎羽问话，也不嘚瑟了，看着吴老头正色道：“老爷子，你家保姆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终于想起点线索。” “哪个保姆？”吴老头问道。 “就那天天负责送孩子上学的那个！她刚才回忆起来，大约有一年前，她送吴宇上幼儿园的时候，吴宇跟她说，妈妈撞过死人！” 敏锐的鼎羽一下发现胖子话里的问题： “等等！你说清楚点，是‘撞过死人’？还是‘撞死过人’？” 别看一个字前后顺序换一下，表达出来的意思可就完全不同了。 第153章 玩偶叫球球 胖子似乎早就知道鼎羽有此一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保姆当时跟我说的就是‘撞过死人’这四个字，我怕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可是她自己又有点含糊了，想了半天实在记不清到底当时吴宇告诉她的是‘撞过死人’还是‘撞死过人’。” 然后扫了一眼吴守义，继续说：“给你们有钱人家当保姆，必须做到有些事情能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知道，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是不知道。” “她当时怕是李凤开车是不是出过什么交通事故。没继续问，也没敢声张，反而还偷偷教小吴宇以后也别提这件事儿。” “后来有几次，送小吴宇上幼儿园的时候又跟她提过妈妈撞人，她都装没听见。过了几天，吴宇没有再提这件事，她就当小孩子瞎胡说说了就忘。” “时间一长，她自己也慢慢忘掉了这件事，一直到刚才我追问她孩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才想起来。” 鼎羽听了胖子的话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吴老头，吴老头明白鼎羽的意思，开口道：“守义，你去再详细问问！” 吴守义离开去找保姆询问情况，吴老头夸奖了胖子一番。给胖子美的，仰着头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得意洋洋的样子，似乎在说：看吧，胖爷除了吃饭，还是很有用处的。你们这么久都没发现的事情，我一出马就问出端倪。 吴守义这一走，太阳都西斜了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叠a4纸递给吴啸天，吴啸天看都不看转手递给了鼎羽，开口问道：“问出什么了没有？” “没有，保姆也记不清到底当时吴宇说的是什么，连具体时间都不记得。我想既然我媳妇可能出了交通事故，撞过人，又去交管局查了李凤的违章记录，找保险公司确认了出险记录。” “最近两年，李凤除了几次违停，没有出过一次交通事故，保险公司也没有任何记录。不放心，怕记录找人清理过，又托关系仔细查过，没什么结果，所有能查到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说完用手指了指鼎羽手里的a4纸。 就在鼎羽研究吴守义带回来的资料时，罗莉领着小吴宇来到凉亭里，把吴宇交给吴守义，用眼神示意鼎羽有话要说。 已经太阳偏西，眼瞅着就要天黑了。吴老头让吴守义带着孩子去安排晚餐，自己则是坐在凉亭里没动窝，准备听听罗莉发现了什么。 罗莉用牙签从放在桌上的果盘里扎了一块菠萝丢在嘴里，边吃边问吴老头： “吴宇有个叫球球的朋友，您知道吗？” 吴老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罗莉，回答：“知道啊，他床上放着那个黄色的皮卡丘玩偶就叫‘球球’，他说的是这个玩偶吧？！” 罗莉瞧了瞧吴老头，露出鄙视的眼神继续问道： “那皮卡丘只有一只眼睛，没有手的吗？那皮卡丘会半夜跟吴宇一起做游戏吗？这么长时间，大大小小国内外精神科跑个遍，就没人关心一下吴宇嘴里的‘球球’到底是什么样子？” 吴老头被罗莉抢白了一番没有生气，反而更疑惑了。 “那皮卡丘玩偶还是吴宇头一天上幼儿园，我接他的时候在幼儿园门口买的呢！回来以后就给皮卡丘玩偶起名叫‘球球’。我孙子天天睡觉都抱着不撒手。平时自己一个人玩的时候也会跟那皮卡丘玩偶聊天、说话、做游戏。” “怎么会成了一只眼睛没有手的东西？”说完招呼保姆去房间把吴宇的玩偶拿了出来。 一个大约二十多公分高的黄色布偶，大家在手里传来传去的看了半天，谁也没发现这个玩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传到胖子手里，丫甚至直接从玩偶下面接缝的地方撕开个口子，把里面的棉花都掏出一多半，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把棉花胡乱塞回玩偶后，胖子拍拍手说道：“我艹，白费了半天劲儿，我还指望能从这里面抠出点符纸、小人、头发之类的东西呢，特么的，电视里演的还真不能信。” 鼎羽拿过那个被胖子霍霍的不成样子的玩偶检查了一番，甚至把玩偶上的塑料眼球抠下来看了看，道：“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个玩偶上。要是玩偶有问题，吴宇早就出毛病了，不会现在才出问题。” “罗莉，你去问问吴宇，还记不记得他说妈妈车子撞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怀疑这所谓的‘球球’很可能跟他说妈妈车子撞人有关联。” 罗莉领旨蹦蹦跳跳的跑回别墅找小吴宇玩去了。 “换句话说，吴宇出现异常很可能是一年前开始的。只是你们都当他说的‘球球’是那玩偶，一直都没有在意。这样时间就对得上了，一年前开始说妈妈撞人，半年前咬指甲，三个前后薅头发，一个半月前越来越严重。每次发作都是时间间隔减半的递进关系。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似乎是一个倒计时，我刚才估计了一下，按照吴宇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我想，不用说你也能知道后果。” “但即使确定了最早吴宇发生异常变化的时间，现在还有许多问题没弄明白，他一年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李凤到底是不是真的开车撞过人？一年时间里，从小吴宇的角度来看，周围到底有什么变化？现在频繁的发作，吴宇自身到底是什么感觉？” “三四岁大的孩子，还不太能清楚地表述出自己的感受，说出来的有些话，很可能被你们当做‘童言无忌’忽略掉了。” “至于怎么解决，还要看李凤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说这个事情的根源在不在她身上。” 吴老头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有些佩服的说道：“你的思维比你父亲还严谨，我从没想到过小宇得的这个所谓的‘精神分裂症’还能从别的角度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最近几个月光听医生咬文嚼字说那些专业名词了。” 鼎羽无所谓的挥挥手：“您给我戴高帽不是一次两次了，免了吧！” “今天就到这里，另外，你提醒一下你儿子，在李凤面前不要有任何异常。明天给我们需要出去调查一些事情，给我安排个车准备点钱，我的房车开出去太扎眼了。” “没问题！”吴老头在这些事儿上倒是痛快，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第154章 吴宇的玩伴 要开饭的时候，做完美容的李凤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鼎羽看到她那张不咸不淡的脸就脑仁疼，懒得在吴老头家里混饭吃。吆喝上跟吴宇玩的很开心的罗莉一起回到自己住的那栋别墅。 三个人吃着保姆送来的四菜一汤，胖子霸着那盆西湖牛肉羹喝的“呲溜、呲溜”的让鼎羽和罗莉不由加快了“干饭”速度。生怕慢一点自己得半夜起来吃泡面。 胖子把最后一根菜叶子夹起来扔进嘴里，砸吧了几下，问罗莉： “我看你今儿个玩的倒是挺开心，是不是正事儿给忘了？问出什么名堂没有？” 罗莉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碗优雅的用纸巾擦擦嘴，冲鼎羽和胖子开始吐槽道： “你们说说，这孩子一年前就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吴老头一家子愣是没发现，也太不靠谱了。” 鼎羽制止了罗莉继续吐槽，说道：“未必是没发现，就像我说的，没准是被人带沟里去了。” “你们想想，以吴老头做生意这么多年的精明，不可能毫无所觉。他只不过是被有意无意的引入了思维小巷，总是琢磨着孩子到底是怎么得的‘精神分裂症’，再加上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心理医师拿专业名词洗脑，他想琢磨点儿别的都没工夫。” “老中医一句话让他明白过来，才会不计前嫌火急火燎的联系我家老不靠谱的，最后把咱们给找来了。” 看罗莉心有戚戚的样子，鼎羽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头顶，安慰道：“这事情让咱们赶上了，说明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即使吴老头不提，咱就冲可爱的小吴宇，也得想办法解决了这单活。” “你把小吴宇跟你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我觉得肯定有被吴家老糊涂忽略的线索。” 罗莉接过胖子递来的肥宅快乐水，喝了一口润润喉，把跟小吴宇的对话复述了出来。 …… “姐姐，你可真漂亮，能做我女朋友吗？” “你要快点把病看好，等你病好了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姐姐，我不想睡觉的时候穿衣服戴面具！”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莉形容了一下小吴宇睡觉时候要穿的那套防护衣，估计是定制的，穿上以后，整个人箍的紧紧的，胳膊腿不能动不说，连手指头都有个塑料壳扣死不能动。 至于所谓的“面具”就是个牙套一样的东西，扣在嘴上嘴都合不拢，小吴宇的两鬓和耳朵上面都已经磨出了茧子。看这套装备，不用想就知道小吴宇在这几个月遭了多少罪。 说着说着罗莉自己的眼睛就红了，那么小，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成了这样，也难怪吴老头和吴守义这爷俩急的上蹿下跳的。 “想要不穿衣服戴面具，那你得好好给姐姐说说你的小伙伴‘球球’。” “嗯嗯，爸爸太忙了，每天都是‘球球’陪我睡觉的。姐姐，你救救‘球球’好不好？她的嘴坏掉了，现在已经不能跟我说话了。” “‘球球’是谁呀？现在‘球球’在你家里吗？” “我睡觉的时候‘球球’才会出来跟我一起玩。我们一起过家家，我是爸爸，她是妈妈。” “‘球球’是个女生是吗？漂亮吗？她长什么样子呀？” “‘球球’可漂亮了，不过没有姐姐你漂亮。‘球球’先把手碰坏了，后来又不小心把眼睛碰坏了，碰坏眼睛的‘球球’就不漂亮了。现在‘球球’的嘴也坏了，不能跟我说话了。不过我还能知道‘球球’想要做什么。” “‘球球’想要做什么呢？” “她想一直跟我一起玩，我同意了，每天都穿好衣服戴好面具找‘球球’一起玩。” “你跟‘球球’是好朋友，你们两个是什么怎么认识的呢？” “妈妈每天开车都会撞到‘球球’，我每天都让妈妈小心点，别撞到‘球球’。‘球球’动不了了，我就把‘球球’扶起来，她就跟我回家了。” 胖子发出一声惊讶的呼声：“啊？合着李凤那娘们真撞死人了？招了个小鬼来霍霍她儿子？那她怎么自己不说呢？儿子都快芭比q了，还这么沉得住气？” 鼎羽思索了一下，说道：“不会的，虎毒不食子。你们不觉得李凤现在的行为有些矛盾么？自己的儿子成了这样，她却是那样。” 胖子赶忙问道：“哪样？” 鼎羽没理胖子，继续分析道； “小吴宇的话里透漏出几个关键点：首先，这个所谓的‘球球’是个小女孩，一开始很漂亮，后来逐渐变得不漂亮，现在嘴都烂了，说不了话。这也是个递进的过程，可能是随着吴宇发病的频次越来越高逐渐发展的！” “其次，只有小吴宇睡觉的时候才会出现陪他，是不是说明只有吴宇睡觉的时候脑部才会出现异常？这就有点像吴老头当年的毛病。只不过一个是一睡不起醒不来，一个是睡着了发疯。” “最后，小吴宇说他妈妈每天开车都会碰到‘球球’，这就推翻了胖子说的撞死人的推测，哪儿有撞人天天撞的？吴守义查过李凤的驾驶情况，可以肯定的是她没出过交通事故。那这个撞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路上某一个固定的地方碰到的？” “小吴宇曾经警告过，或者说提示过李凤，可是看李凤如今的行为，这里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年前吴宇说的话她压根没当回事，过后就忘记了。另一种可能就耐人寻味了，如果她记得，为什么从来没提起过？ “我相信如果她要是跟吴守义提起过，吴守义肯定会更早就能从‘玄学’角度考虑问题，从而把我们找来。” “现在我们能够确定的只有两条，第一条，吴宇的毛病跟特殊体质有关系，应该是遗传造成的。第二条，李凤有问题，她很可能知道吴宇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所以她的表现才会这么奇怪。” 鼎羽忽然停了下来，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从吴老头那里带回来的关于李凤的资料里面，我发现个有意思的事情。” 胖子看到鼎羽的那副表情，就知道鼎羽估计是大致推断明白整个事情，虽然不想上鼎羽的套，可实在是没忍住，问鼎羽：“祖宗，鼎祖宗，您到底是发现什么了？能分享一下不？难不成你想到收拾那叫‘球球’的小鬼的方法了？” 第155章 会所有问题 胖子都求饶了，鼎羽还是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反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罗莉。 罗莉没有着急发表意见，反而把鼎羽的手机要了过去，细看从吴老头那要回来的资料。 胖子知道鼎羽有考较罗莉的意思，也就不蹦跶着要鼎羽解释了。俩人你一支烟，我一杯茶的等着看罗莉能说出什么。 当胖子不知道拿起第几支烟的时候，发现烟盒都空了，问罗莉：“妞，您说句话成么？睡着了？”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用不确定的语气跟鼎羽说：“羽哥，我只能琢磨出来个大概。”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分两部分来思考，先弄清楚因果，然后解决问题。” “吴宇的毛病目前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偶然事件，就像当年吴老头遇到的事情；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人为事件。如果是人为事件，那就能解释的通李凤现在的表现，就像你刚才说的，李凤是知情的。” “如果李凤是知情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搞的生不如死能有什么好处么？结合吴老头和吴守义的叙述，十有八九是李凤刻意把吴老头爷俩往沟里引，可是又查不出她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过要是武断的说李凤开车撞死过人，这个可能性我认为不大。我相信吴老头应该很仔细的查过，如果李凤撞过人一定会告诉我们。” “那么她现在有这种表现只有一种可能，她很清楚儿子是怎么回事，儿子的病情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自有解决方案，所以一点儿也不着急。” 说到这里，罗莉使劲儿晃了晃脑袋，道：“换个角度来看，我又做了好多假设，吴宇的事情是有人可以针对吴家？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吴守义亲生的？李凤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结合你回来之前跟吴老头要车，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去李凤接孩子的路线上看看。至于你跟吴老头要钱干什么我没想明白。后面越想越乱，该怎么分析我就不知道了。” 胖子接口道：“有啥不明白的，咱们这趟活不管怎样都得有点辛苦费吧？！本来我还想找机会跟吴老头提一下的，没想到食古不化的‘鼎先生’居然也开窍了？直接张嘴就要？太没技术含量了。” “好歹你也编个理由是吧！兴许还能多要点出来。回头凑凑没准我可以直接买个道奇霸王龙了。”这家伙已经开始畅想赚到钱怎么花了。 鼎羽听到胖子自嗨，笑了笑没理会他，开始给罗莉解释自己是怎么思考的： “你的思路没问题，但还是想的有点多了。你真以为是八点档狗血言情剧？还记得前几个月去格尔木路上我跟你说过的么？有时候需要换个角度把事情想的简单一点。这件事情虽然看似好多线索，抽丝剥茧以后，其实就跟小学生的应用题一样简单。” “排除法先把你说的那些什么有人针对吴家，孩子是不是亲生的这种不靠谱的排除掉了。你想想，以吴老头的精明，从小吴宇发病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怎么会想不到这些问题呢？估计他早调查过了。” “剩下的就是李凤有问题，但是不能忽略的是，李凤表现的举动这么奇怪，包括一直认为我们是‘骗子’，坚持走正经的‘医学’路线，否定‘玄学’路线，这些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肯定有什么被我们甚至吴老头忽略掉的事情，排除了你那些不靠谱的推论，至少说明李凤的行为不会是要伤害自己的孩子，那么有没有可能李凤的行为是要保护小吴宇呢？” “不知道你注意没有，吴老头提供的资料里面，李凤除了前几个月跟着四处奔波给吴宇看病，回到西安以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吃饭、睡觉、逛街、美容。她有好几张违章停车的罚单是在她去美容的会所附近，就连咱们来了以后，她也没断了去那会所。” “你说会不会是这个会所有什么问题呢？” 罗莉被鼎羽说的愣住了，问道：“会所？能有什么问题？怎么会跟小吴宇的毛病有关联的？” 胖子也在旁边起哄：“忽悠，继续忽悠，我看你还能说出啥来？我看你是实在找不到啥线索了吧？开始瞎胡乱猜了是不是？” 鼎羽实在是不想给这不学无术的货色解释，反而问胖子：“来西安这么久了，想出去玩不？” “啊？出去玩？不干活了？”胖子问道。 “这活我估计还得些日子才能解决，我需要先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出去‘玩’也算是其中一个步骤。别东拉西扯的，我就问你想不想出去玩吧？” “肯定想去啊，在这破别墅里憋好几天了，虽然有吃有喝的，那也不如自己出去溜达过瘾。再说了，咱这公费旅游，不玩白不玩，我就不相信吴老头不给报销。” 胖子试探了一下发现鼎羽是认真的，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查西安的旅行攻略去了。 赶跑了死胖子，鼎羽给罗莉传了份资料，告诉她：“这是刚才我简单编了一份背景资料，你背熟了，明天以这个身份到李凤常去的会所去逛逛。” 罗莉没多问，打开平板坐在沙发上开始仔细研究。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份几千字的背景资料五分钟都没用完就熟记于心头。看完资料后，罗莉水汪汪的大眼睛冲鼎羽眨了眨，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想让我去卧底？演富二代？还是失恋的富二代？” 胖子抱着自己的电脑下楼正好听见罗莉的话，小跑下楼激动地问：“啥情况？卧底？又有什么好玩的不带我？上次在格尔木你俩摸进人家资料室偷东西就没带我，这次我必须得参与！” 鼎羽：“……” 罗莉把手里的资料扔给胖子，道：“女子会所卧底，你去不？” “嘎？女子会所？小祖宗，您看我这身板，虽然演啥像啥，可是在演不了女人啊。那地方男宾止步，我特么甭管化妆多像，进去一换衣服，想不露馅都不行。” 应该是想起了什么，胖子问鼎羽：“哎，怎么想起去女子会所了？是李凤经常去的那会所么？你觉得那地方‘不干净’？有问题？” 第156章 闲的到处逛 鼎羽无奈的回答胖子：“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咱俩傻老爷们肯定是进不去，只能让罗莉牺牲一下咯。” “那咱还出去玩不？不去了？” “去！咱们分头行动，罗莉明天去会所看看，咱俩去周边转悠转悠玩玩。” “得嘞！那我继续查查哪儿好玩。” …… 第二天一早不到八点，吴老头派司机开着个奥迪a8过来接鼎羽他们，还交给鼎羽一张信用卡。 吴老头派过来的司机，明显是个闷葫芦，胖子坐在副驾上逗贫，人家完全无视，搞的胖子很尴尬。 驾车驶出别墅区，鼎羽问司机：“小吴宇的幼儿园在哪里知道吗？” 司机点了点头，打方向盘驶向一条岔路。十分钟不到就看见不远处一座很有牌面的幼儿园。正是早高峰的时候，幼儿园门口的停车场被各种豪车挤得满满当当，奥迪在这里属于不显眼的那种。 司机把车停在不远处，问鼎羽：“要过去看看吗？” 鼎羽看着前面头涌涌的样子，摇了摇头：“算了，平时吴老头接孩子走哪条路回家？” “前面右转，穿过公园就进小区了，吴老平时接孩子不开车。” 胖子白了司机一眼：“我就说嘛，走大路开车绕一圈才十分钟的路，步行估计也用不了半小时，接孩子还特么开个豪车，几个意思？” 鼎羽从后面用手捅了捅胖子的脖子：“得得得，别仇富了成么？你丫上学的时候，海叔不也是开个奔驰车接车送？说的好像自己多接地气似的。” 胖子看鼎羽老停在这里不走，回头问他：“在这看啥呢？人来人往的你丫能看出花来？赶紧找个地方吃点早饭，饿死爷了。” 其实鼎羽也不知道跑到这里想看什么，只是觉得应该到处走走看看。 罗莉靠在旁边摆弄着自己平板，似乎查看附近的交通状况。 “罗莉，你查查一年前附近有没有出过交通事故，尤其是撞死小孩子的那种重大交通事故。”鼎羽安排罗莉道。 “没有，别说最近一年了，最近五年这附近都没有出过什么重大交通事故，小剐蹭倒是有不少。违停被抓的也不少。没有你想的那种撞死小孩子的事故。” 鼎羽捏了捏额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没有呢？问题不是出在这里吗？那就有可能是……” 胖子听鼎羽越说声音越低，回过头瞪着鼎羽：“你大爷的，天天玩这把戏，有意思没有。没撞死过人，那‘小鬼’哪儿来的？” “胖爷，您别老大鬼小鬼的行不？虽然我不是很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天天听你大鬼小鬼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玩扑克牌呢。”鼎羽吐槽胖子。 胖子对于鼎羽的话嗤之以鼻：“不是大鬼小鬼是什么？难道是你说的‘量子力学’？那玩意是个正常人都不懂，我这说法多直白。” 跟胖子掰扯永远也没头，鼎羽只能吩咐司机，去李凤平时常去的spa会所。 这个会所位郊区，一片不起眼的树林尽头，精致的铁艺的大门漆成黄铜色，一条石子路直通院内。 门口没有设卡，也没有出现保安拦车这种狗血剧情，车子直接开到了主楼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胖大姐迎了上来，要说人家胖也算不上，只能说是特别的丰满。估计是底子太差，即使画着浓妆依然有点让人不忍直视。 胖子看见这大姐往车边走来，没口德的嘴又开始哔哔：“我勒个去，这是那高级女子会所？弄个大妈来当接待？还是老板娘亲自上阵了？就这模样在燕京扫大街都得趁天黑，白天出来太影响市容。” 鼎羽一个肘锤把胖子剩下的话给锤了回去，打开车门冲罗莉绅士的一伸手，拉着罗莉的小手下车迎了上去。 对胖大姐介绍道：“我妹妹来西安散心，你给安排一下，按照最高标准来，不用介绍什么会员套餐，我们在西安待不了多久，一会儿费用找我司机结算。” 胖大姐似乎被鼎羽开门见山的话惊讶到了，看鼎羽一口京腔连价钱都不问，对女子会所又这么熟门熟路，立刻明白这是一条燕京来的大水鱼。 愣了一下马上换了副表情，操着半生不熟的京腔问道：“一听您就是燕京来的贵客，小美女交给我，保证好吃、好喝、好玩服务周到，您就放心吧。” 鼎羽摸了摸罗莉的头：“心情不好就在这里好好玩玩，哥还有工作，一会儿我派司机回来接你。” 罗莉白了一眼鼎羽，似乎埋怨他又摸自己的头。吐了一下舌头，甜甜的说：“记得回来接我哈，每次总把人家扔下自己跑去工作。” 说完就蹦蹦跳跳跟着胖大姐转身走了。 鼎羽回到车里，看见胖子正跟司机吹嘘四九城的各大娱乐场所、私人会所有多牛x，美女如云，酒池肉林。司机则是不咸不淡的应付着。 胖子一看鼎羽回来了，问道：“就这？什么破地方，迎宾也弄个漂亮点的，弄个丑的没边的花大姐是什么意思？” “都是女人的会所，弄一堆美女有屁用？那不是成心膈应人？为了让顾客自卑？”鼎羽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回答。 胖子挠挠头，道：“也对哈！” 估计是这么一会儿功夫被胖子烦的够呛，看见鼎羽跟看见救星一样，问道：“鼎先生，接下来去哪里？” “附近比较有名的、灵验的寺庙或者道观你知道吗？随便找一个离得近的，我们去看看。”鼎羽回答道。 司机紧忙发动车子掉头开出了会所…… 晚上，精疲力竭的胖子把自己扔在客厅沙发上，冲鼎羽吐槽： “特么的，你这叫旅游？你这叫出去玩？拉着爷陪你爬了一天的山。姥姥的，西安附近的庙怎么这么多？还都是在山上！可折腾死胖爷了。” “鼎大爷，您给我说实话，是不是见我这些天没怎么出力，成心折腾我呢？求神拜佛哪有有一天爬四五座山的？到了地方随便晃一圈就走？您倒是仔细看看啊！” 把胖子登在茶几上的脚丫子踢掉，鼎羽没好气的说：“一边去，以你的智商很难给你解释！你就啥也别问了，跟着跑就行了。反正旅游不就那么回事儿么，到景点门口拍个照，进去撒个尿然后撤退。” “你说去哪个地方没让你丫拍够照片？”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你觉得你在香炉边上摆个恶狗抢屎的造型拍照合适吗？不怕佛祖一道闪电劈死你？” 第157章 庙里没收获 胖子无耻的笑了笑：“那是你没看见我偷偷摸佛祖的脚丫子。” “你已经落伍了，你看人家大网红，大白腿穿个吊带披个纱，在庙里拍的那照片，让人看了就想入非非。这叫啥知道不？人家这叫‘佛媛’！” 鼎羽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哝了一句：“艹，大白腿去庙里拍照？还佛缘？啥佛能跟网红有缘？欢喜佛？” “哥，听岔劈了，是那‘名媛’的媛，不是‘缘分’的缘。” 胖子解释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继续道：“人家是‘佛媛’，哥们充其量就是个‘佛少’，跟人家不能比。” 鼎羽查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感叹道：“现在这也算是双向需求了吧？寺庙都承包了，需要赚香火钱，需要客流量。网红美女需要博眼球，凑一起正好！跟李神经的孙女李沐辰一样，我实在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种人。” “小婊砸？”胖子接口道。 “不对，一点都不小，就是婊砸！”鼎羽肯定的说。 “也难怪了，这一天也没碰见个正经地方，所有的寺庙都成了开发过度的景点。看来要是不行，还真得回趟燕京找一下我那不靠谱的爹认识的那个潭柘寺的‘老人’了。” 胖子奇怪的问道：“找那老头干啥？虽然没见过，听吴守义的形容，我就觉得那老家伙跟老妖怪一样，谁知道丫活了多久。” “你以为我带你爬山逛庙是为什么？我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老家伙救吴老头时候用的那种板砖，或者类似的东西。” “我艹，你早说啊，那咱可有的找了。西安这地方，释道儒三家供奉的各种庙、观、寺没有一百也有二百。” 要说鼎羽性格里，绝对是遗传了鼎福山的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 累了一天居然没事儿人一样，擦着刚洗完澡的头发，对胖子说：“明天继续，今天去的这几个地方没一个感觉对的，傻乎乎花个百八十的门票，进去转一圈出来还没你收获大呢，好歹您这个‘佛少’还拍了不少照片视频。” 胖子有点不明白鼎羽的意思：“您先说说要找啥，咱再有目的去找行不？这瞎猫碰死耗子一样什么时候是头？要我说，板砖到处都有，随便找个庙里，趁别人不注意，咱抠上两块回来不就行了？” 鼎羽摇摇头：“我家老不靠谱留下视频要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知道他的根据是什么，我倒是情愿相信他一次。天晓得他在咱不知道的时候客串过多少次‘大仙’，我总感觉老家伙对这方面的研究有了一定成果，姑且信他一次。” “对了，想救小吴宇，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找个板砖一样的东西摆个阵？能行么？”胖子问道。 “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老家伙当年救吴老头，谁知道他研究了多久？另外，吴宇的情况跟当年吴老头的情况还不一样。他犯病的原因要是搞不清楚，即使有什么物件能用上，估计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因才会有果，老中医留下的竭语肯定是有道理的。没办法我只能两手抓，一边让罗莉去查会所的是不是有问题，一边咱们两个到处去找找看看有什么能用上的物件。”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阵，罗莉被司机接了回来。 “吃了么？”罗莉手里提着个打包袋，一进门就问胖子。 胖子的鼻子对于臭味、汗味之类的异味有很强的免疫力，可是对于吃，简直可以媲美训练过的缉毒犬。吸溜着鼻子开口问道：“锅贴，还是羊肉馅的，是不是鼓楼大街那边买的？” 对于胖子鼻子的灵敏度，罗莉可是领教过，像逗狗一样，拎着打包袋在胖子眼前晃悠。胖子瘫在沙发上努力的做了两个仰卧起坐的姿势，实在没起来。这娃今天爬山累坏了，连“干饭”的劲儿都没了。彻底躺平道：“不行了，要不你喂我吧！” 罗莉看逗的差不多了，去厨房拿了几个盘子，每人分了点儿锅贴，就着矿泉水算是晚饭。 “怎样？在那会所里混了半天，有什么感觉么？”鼎羽问道。 罗莉认真的想了一下，纠结的说道： “明天能不去了吗？那里面真没啥好玩的。去之前我还有点憧憬，半天下来才发现，那地方纯粹就是一个家庭主妇炫富装x的地方。结了婚的聊怎么收拾老公，没结婚的聊怎么钓金龟婿。” “还聊好多我听了脸红的话题……” 还在跟锅贴较劲的胖子支棱着耳朵，瞬间满血复活，刷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把那张无耻的大脸凑了过来，也不顾满嘴的油花，开口问道：“怎么的？还有禁忌话题？都说啥了？说出来让哥们也学习学习，提高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 “滚！”鼎羽和罗莉异口同声的说道。 灰溜溜的胖子坐回去继续吧唧着锅贴，一边吃一边嘴里嘟哝：“有啥啊，哥什么没见过？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已婚美女的业余生活。谁还不知道啊，不就是聊点啪啪啪的那啥么！” “咣”的一声，胖子的锅贴被罗莉一脚踢到地上了。 鼎羽看胖子蹲在那瞅着满地的锅贴发呆，乐呵呵的说：“行啦，别看了，要不捡起来洗洗再吃？” “擦，满地烟灰捡起来洗洗吃，跟特么拉出来洗洗吃有啥区别？”胖子满脸心痛的把锅贴一个个都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这边罗莉没心思搭理胖子自己作妖，跟鼎羽继续商量：“明天别去了呗，看会所里那帮人的样子，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 “今天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么？”鼎羽问道。 罗莉略微想了一下回答：“一切都挺正常的，大家相互介绍一下。我跟一个姐姐一起做了头发，弄了面膜，然后看她们玩牌。” 鼎羽琢磨了一下，告诉罗莉：“那明天不用去了，天天去容易让人怀疑。明天跟我们出去玩玩吧。” 安抚好罗莉，让她去休息。 没一会儿鼎羽闻就见一股泡面的香味，到厨房一看，胖子居然在煮面。这货明显是刚才没吃饱，给自己加餐呢。 被泡面味刺激的没忍住，跑到厨房蹭了一碗胖子煮的面，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开动脑筋。 第158章 大师露面了 鼎羽躺在床上思量着，一整天，两头都没什么收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呢。 难道自己想错了？幼儿园附近没有交通事故，那会所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除了这两条线索，鼎羽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问题。 看了一下时间还早，拿起电话给吴老头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自己这几天不过去了，让吴老头看好小吴宇，有变化马上通知自己。还特地给吴老头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动，让他别在意，个把星期应该会有转机。 扔下电话鼎羽又开始发呆直到自己迷迷糊糊睡着。 …… 一天，两天，三天……一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星期在鼎羽的安排下，罗莉错开李凤去会所的时间，不定时的去会所做客，各种服务享受了个遍。不过用罗莉的话说，是各种酷刑体验到位了。 而鼎羽跟胖子俩人，基本上把西安大大小小的各种庙跑了个遍。搞的胖子每天回去坐在沙发上搓脚，一直吐槽说自己脚底下磨出鸡眼。他也不想想，鸡眼是磨出来的么？ 几天下来，罗莉似乎明白了鼎羽的想法，每天回来都会和鼎羽交流一番。渐渐地的把目标集中在会所的一个美容技师身上。这个姓王的技师似乎跟会所的老板有点沾亲带故，每天给罗莉做美容的时候，都会旁敲侧击的打听罗莉的各种隐私信息。 罗莉按照鼎羽提前准备好的剧本复述。小萝莉还是有点表演天赋的，从最开始的说谎脸红，用了一星期时间就蜕变到谎话张口就来。没事儿装装可爱，跟会所里的大姐们聊天扯淡，吹牛从来不带打草稿的。 终于，这个王技师上了罗莉和鼎羽的套，白天做美容的时候跟罗莉说：感觉她最近不太对，气色不好，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了？本地有个大师特别的灵，回头推荐罗莉去看看。 隔天，鼎羽带着胖子罗莉三个人去大师家里登门拜访。司机按照地址在老城区转悠了个把钟头，才找到这个所谓“大师”的居所。 三个人站在一座破筒子楼的楼下，等着那个技师的到来。 胖子看着这还带着垃圾道的破楼，吐槽道： “我艹，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破的筒子楼。那啥‘大师’就住这么个地方？” “我就不明白了，你俩非要来看什么狗屁‘大师’干啥？能看出花来？羽哥不是我说你，罗莉还小，不懂这玩意都是忽悠人的，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话音还没落，胖子感觉罗莉在拽自己的衣服，正要发问，发现鼎羽换了一副表情。顺着罗莉的眼神往前看，那‘技师’打扮的花枝招展一步三摇的出现在视线里。 知道不是瞎嘚瑟的时候，胖子不再吐槽，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罗莉后面，充当一个膀大腰圆的保镖。 王技师紧走了两步，挽住萝莉的胳膊，道：“莉莉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还带着你哥，是不是怕姐骗你？” 鼎羽微笑了一下，回答道：“我是送妹妹来的，你们去见‘大师’我跟胖子就不上去了。” “那好吧，回头我跟大师说说，也给你看看，你的脸色好像也不太好。”说完拉着罗莉进了黑漆漆的楼道。 拉着胖子回到车里，看了一眼前座上的司机。鼎羽没说话，从包里掏出平板，设置了一下，插上耳机跟胖子一人一只带上。 耳机入耳就传来了清晰地对话声： “莉莉，你哥哥真疼你，大老远的出来谈项目都带着你。对了，你上回说是什么项目来着？有机会让姐入一股不？” “额，我哥哥的项目我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跟吴家合作的一个地产项目。” 随后就是凌乱的敲门声，进门的声音。没多久一个挺有磁性的男生传了出来。 “欢迎光临寒舍！快请进！” “大师，这是莉莉，你给莉莉看看，她最近气色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你来的及时，过些时日我就要出去‘云游’了，看在你从燕京大老远的过来，我勉为其难给你起上一卦。” “……” 接下来鼎羽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大师”各种忽悠，什么父母关系不合，母亲身体不太好，下面还有个妹妹等等。 几乎罗莉剧本上的东西大师都给算了出来，甚至连作为哥哥的鼎羽在这边谈的是什么项目都一清二楚。话锋一转，“但是”两个字一冒出来，情况严重了，罗莉“家里”的生意马上要遇冷，父亲可能要病倒。 还顺道用吴老头家里的事儿当案例，要不是“大师”亲自出手，吴家早就家破人亡了，现在吴家独苗保住一条命都是“大师”的功劳。 大师怎么也没想到，罗莉无父无母无家。应了那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也不知道俩人谁演的好。 罗莉家里的灾祸要破解的话，大师免费送一个亲手制作的“符篆”，外加一幅驱邪的钟馗捉鬼图，钱不钱的随意。 最后罗莉在王姐的“劝说”下，留下一个9999的大红包，离开了“大师”家里。 在车里听着一切的胖子目瞪口呆，半晌没说出话来。 挥别了王姐以后，罗莉回到车上，冲鼎羽使了个眼色，三人一溜烟的跑回别墅。 回到别墅，罗莉麻利的把身上带的装备拆了下来，微型麦克风，针孔摄像头，用平板把视频保存下来递给鼎羽。 胖子惊讶的看着罗莉：“额，不带这么玩的吧？你这装备有点过分了知道不？不就一个假冒伪劣的‘大师’么？还用上设备？我要跟着一起上去，抡圆了一通收拾，分分钟丫就老实了。” “再说这种‘美容院骗局’在电视上，网上早就说的不带说了，怎么还有人上当？你们怀疑李凤是被这大师忽悠了？” 鼎羽叹了口气：“这都是人性啊！但凡能干这个的对于心里的把握都是大师级别的。” “别的不说，安利到现在还屡禁不止呢，各种高学历高智商的被忽悠进去也不少。李凤有那个王姐当托，再被这个‘大师’一通忽悠，上当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只是现在不知道那会所是不是有参与其中。” “另外，还不知道‘大师’到底跟李凤怎么忽悠的，才让她对我们有意见，对孩子的毛病不管不顾。” “我让罗莉拍视频、录音频，就是留个证据。剩下的事儿交给吴老头去处理，脏活咱不用插手，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结果。” 说完这些，鼎羽开始饶有兴趣的研究罗莉高价弄回来的“符篆”。 第159章 一桌子血符 鼎羽一个电话，把在家待着坐立不安的吴老头招呼过来，一进门吴老头就火急火燎的问道：“有什么进展么？” 鼎羽没说话，示意罗莉把平板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能看出来，吴老头是强忍着怒气看完的视频和录音，放下平板以后，运了一会儿气，对鼎羽提出个问题：“能确认李凤参与祸害我孙子了吗？这个视频最多只能算是诈骗证据。” 鼎羽给吴老头递了根烟，解释道：“不能确认李凤到到底是不是参与到里面，这个视频也证明不了什么。拿给你看的目的就是让你自己去想办法。我想以吴家在本地的势力，拿捏一个半吊子‘大师’还不是手拿把攥？”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大师’的？”吴老头似乎仍有怀疑。 鼎羽吐了个烟圈，掐灭手里的烟又点上一支反问道：“您老一直对我有所保留是吧？” 吴老头不置可否，示意鼎羽继续说下去。 “从见到李凤那刻，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这个人办事比较靠直觉。既然感觉不对，那就从她作为突破口开始分析。” “你家保姆的话印证了李凤应该是很早以前，至少是一年前就知道吴宇有问题。她所以没说出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知道吴宇是怎么回事，自有解决方法。另外一种就是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有第三方蒙蔽了她。” “我首先排除了孩子不是亲生，李凤出轨，有人陷害等等比较狗血的桥段。那李凤就不应该对我们的出现不冷不热甚至很反感，毕竟我们是来救她亲儿子的。” “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她受到某方面或者某个人蛊惑。我试探过您老和吴守义，甚至让胖子去试探过你家保姆，排除了内部人员的可能性。” “看了你调查李凤的行程轨迹，她经常去的女子会所让我想起当年红极一时的美容院诈骗案，于是就让罗莉扮演一个燕京来的富二代，果然把这个大师钓了出来。小吴宇的事情即使不是他干的，那估计也跟他有直接关系。” 吴老头的生意之所以做的这么大，是个很果断的人，问鼎羽：“你有什么建议？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抓个骗子，而是怎么救我孙子，这骗子什么时候收拾都来得及。” 鼎羽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吴老头，都这个份上了，还拐弯抹角的想拉自己下水。 “我说了，吴宇的事情十有八九跟这个‘大师’有关系，至于怎么处理，那就看您怎么操作了。我觉得先跟李凤对峙一下，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李凤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师’又是怎么回事，您先去调查清楚了咱再继续说。没准‘大师’能解决吴宇发狂的问题呢？实在不行再来找我。” 吴老头憋着一肚子气，带着罗莉录制的视频离开。 事关小吴宇，吴老头的行动还是挺快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一天功夫就让李凤和“大师”都乖乖的交代了。 拿到“大师”的交代，吴老头也抓瞎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他只好又来找鼎羽。 这次是吴守义跟着一起来的，进门也没客气，直接把经过给鼎羽他们说了一遍。 当天晚上吴守义回去以后，就把李凤给教训了一顿，李凤打死不承认想要害自己的孩子，哭诉着自己是为了救孩子，说鼎羽他们跟吴宇犯冲，自从他们来了以后，吴宇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只要赶走了鼎羽他们，孩子最多一个月就会自动痊愈。 吴啸天拿出了罗莉拍摄的视频和音频后，李凤仍然言语恭敬地解释说“大师”是怎么看出吴宇即将遭劫，“大师”损失了三十年寿元为吴宇化解劫难，用自己的纯阳之血制作的“血符”保佑吴宇一世平安。 胖子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始冲着吴守义瞎咧咧：“艾玛，我说哥哎，您瞅瞅您娶的是什么媳妇？这年头还会被这么低级的骗术给套路。还弄个‘血符’？那孙子回头撒泡尿说是童子尿驱百毒，回头你媳妇真能给你沏到茶里让你喝了你信不？” 吴守义听胖子说的实在太恶心，脸上的表情随着胖子的言语几番变换，自己细想想，万一那缺心眼媳妇真弄点童子尿给你自己喝了呢？ 鼎羽算是听出点眉目，问吴守义：“李凤说的‘血符’是怎么回事儿？哪儿去了？” 吴守义无奈的回答：“李凤说‘血符’困住了吴宇体内的邪魔之后，按照‘大师’的吩咐，被她一把火烧了。” 鼎羽取出罗莉从“大师”手里高价购买得符篆扔在桌子上问：“李凤说的‘血符’是不是这么个东西？” 吴老头从吴守义手里接过来一个黑塑料袋，哗啦一下倒在茶几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各种花纹的“符篆”洒满整个茶几。用手捏起一块“血符”狠狠地拍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骂道： “这都是从‘大师’家里找出来的，就是他喵的一块小木头片上面刻点花纹刷上红漆。李凤那傻13玩意，花了三十万不说，还把我孙子折腾成现在这样。” 吴守义满头黑线的听着吴老头骂自己的媳妇，也不知道如何辩解。心里也挺恼火，你说自己的媳妇吃穿不缺要啥有啥的，非得折腾这么一出，花钱是小事，还惹出天大的麻烦。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媳妇常去的会所里的老板娘、技师跟王大师是三个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一家人，一家骗子。 罗莉捡起一块茶几上的“血符”跟自己花钱买来的对比了一下，花纹、形状都不太一样，但是可以看出来是用相同的手法制造出来的，而且还相当的粗糙，疑惑的问吴老头： “这些东西都是‘大师’自己做的？” 吴老头拿起一块，双手一用力，把所谓的“血符”掰成两半，扔在地上狠狠地说： “‘大师’搜罗点家具厂各种形状的下脚料，专门从网上找些奇奇怪怪的图案，手工刻在木头片上，打磨打磨刷点红漆。一颗‘血符’就新鲜出炉了。” “骗李凤的时候，还特地弄了点猪血使了个障眼法，让她以为是用自己的‘纯阳血’灌注的特级‘血符’。” 第160章 血符作的怪 听了吴老头的话，罗莉接着问道； “那这么个小玩意怎么会让吴宇变成现在这样呢？按理说‘大师’行骗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玩意不知道卖出去多少块，也没听会所里的姐姐说谁家遭灾了。我不是也拿了一颗回来？放了好几天也没出什么问题啊？！” 对于罗莉的问题，吴老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鼎羽。 鼎羽把一块“血符”夹在手指中间用拇指摩挲着，道：“相信李凤已经交代过了，那我来推断一下事情的经过。” “李凤闲的无聊，是那会所的常客，那‘大师’应该是联合会所的老板和技师，看人下菜碟，时不时的忽悠这些富太太去算个命、驱个邪、破个灾，骗几个小钱花花。” “那叫王姐的技师，平时就很注意的搜集客户的个人隐私，给‘大师’提供信息。有了这些资料，大师算命肯定是一算一个准。” “李凤一年前接送小吴宇的时候，突然听吴宇说自己‘撞死过人’还是‘撞过死人’，估计当时李凤吓的不轻。去会所休闲的时候，言语间无意透漏出来被王姐得知，王姐觉得这是个坑钱的好机会，联合‘大师’演了一出儿子要遭劫的把戏。” “李凤被忽悠住了，上了‘大师’的套，花大价钱买了个不知所谓的‘血符’回去，给小吴宇戴上了。” 说到这里，鼎羽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吴守义，吴守义说道：“是的，你说的这些已经反复跟李凤和‘大师’确认过了。” 鼎羽接着说：“根据我的推断，吴宇很可能是戴上这狗屁‘血符’才开始发病的。” “开始还没那么频繁，没有引起你们的重视，后来越来越频繁，李凤着急了，又去找‘大师’破解，‘大师’编了个故事让李凤销毁了‘血符’。”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道吴宇的病越来越严重，估计连‘大师’自己也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么个阶段。” “听闻吴老请了不少‘专业人士’给吴宇看病，生怕万一碰上个真正懂行的，发现自己卖出去的‘符’给人家招灾把自己牵扯出来。” “于是想了个权宜之计，开始不停的给李凤洗脑，让她认为所有来给孩子看病的人都是‘克’孩子的，不需要人看，孩子经过自己每天隔空施法发功，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估计‘大师’还想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等一段时间看看吴宇是不是会恢复，万一吴宇要是恢复了，那功劳都是自己的，又可以弄点零花钱。” “结果这次失策了，小吴宇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大师’坐蜡了，琢磨着赶紧弄点盘缠准备‘云游’去。这时候他才会急头白脸的让罗莉上门，不然以‘大师’的小心谨慎，绝对不会一星期不到就收网。” “到现在有一件事情很清楚了，吴宇的问题应该出在‘大师’手工制作的‘血符’上。” “我有个不成型的想法：会不会因为吴宇遗传你们家族的特殊体质，让它容易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影响。放在平时，这种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凑巧碰上‘大师’给了个‘血符’，造成的后果就是吴宇的毛病一发不可收拾。” 吴守义急急地问道：“那‘符咒’不是让李凤给烧了么？孩子怎么还会越来越严重？” 胖子在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吴守义，道：“还用问，多简单点事儿，就跟当年山叔不让吴老处理那堆牛肉意思一样呗！甭着急，以我对羽哥的了解，他肯定有办法能帮到小吴宇。” “先要弄清楚‘大师’给的符咒上到底画的是什么鬼东西，另外，还是要寻找吴宇说李凤撞死人这件事的根源在哪里。” “吴老，我们简单的查过，李凤接送孩子的路上并没有什么重大交通事故。您资源比较多，这次扩大一下范围，查一查全市在一年前有没有出现过撞死小孩子的事情。” “‘大师’的符咒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去查，看这些木头片上的图形，应该是随机的，我们需要亲自去问问‘大师’卖给李凤的木头片上到底刻了什么图形。” 吴守义面露为难，解释道：“‘大师’已经关进拘留所了，想见到他还得费一番周折。” 吴老头踢了吴守义一下，怒道：“费特么什么周折，赶紧去安排！” 吴老头跟吴守义离开以后，胖子问鼎羽：“有谱么？就算查清楚了吴宇惹上的小鬼，又能怎么办？咱各种庙里面瞎逛了这么久也没啥收获，你打算怎么弄？别回头话说的太满了，弄巧成拙可不好。” 看胖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担心自己，鼎羽破天荒解释了一下： “绕来绕去，还得回到老家伙当年救吴老头的事情上。当年大概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原理咱们也明白。” “你知道我为啥要上赶着找‘大师’问问当时卖给李凤的木头上刻的是什么不？” “就像老不靠谱拿吴老头做试验一样，他当时是想办法干扰了源头。既然是干扰，那肯定是性质相反的两种能量。我在想，本来吴宇没什么事儿，戴上那破符咒才出事，有没有可能是符咒上的图形放大了吴宇的某种能力呢？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存在作用相反的图形呢？” “我越想越觉得从那未知的图形上会有收获。虽然不知道我家老不靠谱怎么会研究这种东西，我有种预感，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着胖子跟罗莉茫然的表情，鼎羽简明扼要的说道：“用‘科学’解释‘玄学’！” “如果能够解释的通，你们往大了想！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所有的神秘事件，神神怪怪，鬼魂灵体都是可以解释的。既然基础理论有了，一定会有基于理论的解决方案方法对不对？就像老不靠谱用一块板砖解决了吴老头‘中邪’。” “胖子说的小鬼，可不可以理解为别人的思维，死人的思维或者说死人的灵魂，影响到了活人？小吴宇刚巧具备被影响的条件。条件一，某种我们不了解的特殊体质；条件二，大师胡编乱造的符咒催化。” “反向思考，特殊体质这玩意咱们实在研究不明白，可是大师所谓的‘符咒’，咱们还是可以研究一下的。” …… 第161章 又是无所获 第二天，鼎羽通过层层关卡，终于在拘留所的会客室里见到了“大师”的真面目。 看样子比鼎羽大点有限，可能关进来的时候，吃了些苦头。花白的头发凌乱的像一团稻草扣在头上，眼神不错的鼎羽甚至能看到“大师”的乌黑的发根。明显这头花白的头发是后染出来的。 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眼角还有颗眼屎没有擦干净，下颚上的胡茬稀稀拉拉东一根西一根的冒出来。坐下以后，“大师”似乎发现鼎羽在观察他，伸手稍微理了理橙黄色看守服的衣襟，飘忽的眼神给鼎羽带来一种不妙的感觉。 既然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鼎羽先开口问道：“您好，我是该叫您王大师呢？还是叫您一声王哥呢？” 王大师咳嗽了一声，正视着鼎羽问道：“你是谁？” 鼎羽也懒得跟他磨叽，直言不讳：“这次见面时间有限，我简明扼要说一下，我不是律师，也不是执法人员。我是受吴老爷子所托，来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呸，吴啸天那老王八屁大点事儿把我折腾到这里面来，还有脸让人来了解情况？” 鼎羽不想跟王大师争辩，耐心的问道：“能问问你卖给李凤的符咒上到底刻的是什么吗？” “不记得了！”这回王大师回答的倒是爽快。 “你有孩子吗？你知道吴宇现在的情况吗？如果不知道你到底在那木片上刻的是什么，恐怕小吴宇真的就危在旦夕了。” “少扯淡，吴家孙子得了神经病，跟我有什么关系。别给我打感情牌，既然干了这行，说这些对我没用。” “那好，我就说点对你有用的！” 鼎羽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到：“如果我说能把你弄出去，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起来点儿什么？” 王大师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鼎羽，不屑的说道：“你？能把我弄出去？你觉得我会信么？再说我这属于诈骗，就算是数额巨大，有个三年五载也出去了。吴啸天那老家伙不给我栽上点别的罪名，我就烧高香了。” “明告诉你，吴家孙子的事情跟我无关。你甭指望从我这里能得到什么消息，你回去跟吴啸天说，谁来了也不行。有本事你就找人再收拾我一顿，看我会不会告诉你。” 王大师突如其来的硬气让鼎羽有些头痛，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好在王大师猖狂的笑声中离开。 一无所获的鼎羽回到别墅，看到吴老头和吴守义这爷俩在客厅坐的端端正正等自己回来。不等鼎羽开口，吴老头先开口介绍了一下自己托人查找交通事故的结果。 很不幸，吴老头委托交通系统的内部人员，把最近3年的交通事故查了个遍，重点关注有人员伤亡的交通事故，居然没有一个是符合鼎羽描述的。 最近三年西安一共只出现过9次重大交通事故，其中6次有人员伤亡。但都是刹车失灵，酒驾之类的事故。伤亡的也都是成年人，没有一次跟儿童有关系。 鼎羽把在看守所会见王大师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顺嘴数落吴啸天： “老爷子，照理说您不应该沉不住气啊？现在首要目标是救您孙子，等吴宇好了，您想怎么拿捏那家伙都成。为什么非要这时候找人收拾那家伙呢？” “啊？”吴老头被鼎羽数落的莫名其妙，马上想起了什么，狠狠瞪了吴守义一眼，也没多做解释。 看吴老头的动作和表情，鼎羽立马明白肯定是吴守义气不过，私底下找人收拾了王大师。造成的后果就是王大师这条线索又断了。 “羽哥，王大师家里的电脑在不在？他说过自己雕刻那些符文都是从网上找到的图形。要不要查查他的电脑？”罗莉倒是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建议。 “赶紧去，想办法把那电脑弄回来！这回别再多事儿给我添麻烦了！”吴老头指使吴守义去干活。 胖子见吴守义被吴啸天指使的跟三孙子一样，捂着嘴偷偷乐，捅了捅罗莉小声说道：“你瞧瞧，董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吴守义这董事被董事长横五哈六的大气都不敢出，你说他会不会造自己爹的反？” 吴守义离开以后，吴老头问鼎羽：“我这边查不到什么，你那边又断线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吴宇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现在只要稍微一打盹就开始发疯，我的三个保姆有两个都不敢干了，昨天跟我提出要离开。我只能拿合同说事，又给她们加了薪水才安抚下来。” 鼎羽心里也挺奇怪的，没道理啊，事出必有因，这句话不光是那游方老中医留下的竭语，更是自己思索的结果。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吴宇受到的影响不是因为车祸产生的？那他为什么要跟李凤说别撞到人呢？ 不是时间问题，别说一年前了，三年前的交通事故吴老头都让人查了。也不是地点问题，幼儿园附近那条路除了违章和小剐蹭，绝对没出过什么大交通事故，自己甚至排查了那附近所有的意外死亡的事故。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 胖子扔给鼎羽一支烟，替他点上，开解道：“哥，你这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了。反正咱现在也成功的从一根筋发展到两头堵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本地找不着去外地找，外地找不着全国找，不就是个叫‘球球’的小鬼么？有名有姓的难道还查不出来她怎么死的？” 胖子的话让鼎羽的眉头松开了，查全国的交通事故可是个大工程，而且以吴老头的关系未必能弄到全国一年之内的重大交通事故资料。况且真的有必要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全国么？ “是不是有什么我们忽略的东西呢？”鼎羽边思索边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吧！那小鬼怎么来的？还是问怎么死的？要说怎么来的不好说，怎么死的不用说肯定是被撞死的呗！没听小吴宇那描述，缺胳膊少腿的，眼也没了，嘴也烂了，听着都恶心人，吴宇那小家伙居然还能玩一起去。” 胖子说完还冲罗莉飞了个小眼神，罗莉突然说了一句话，让鼎羽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第162章 一辆顶账车 “羽哥，你只研究在哪儿撞的人了，是不是研究一下是什么车撞的？” “对了，就是车，我怎么又把自己绕进去了。最近小吴宇不是说李凤接他的时候看见‘球球’的么？排除了时间、地点之后，我怎么就把李凤开的车给忘了？难道是那辆车有古怪？” “走，咱们去看看李凤的车！” 三人来到吴老头的别墅说明了来意，保姆把三人让进屋，坐在客厅等待吴老头的功夫，就听见楼上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声，听起来的感觉就像用铁叉子刮黑板，让人听了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抖。 吴老头出来后，瞧着坐立不安的三个人，露出个像哭一般的笑容：“听见了吧？已经好几天这样了。这事儿再不解决，我们一家人都得被折腾疯。” “李凤的车在不在？”鼎羽很聪明的没问吴老头后来是怎么处理李凤的。 “李凤的车？她的车有问题？就在后院停着呢。前天我让人把她送回娘家去了，等吴宇的问题解决了再接她回来。” 吴老头喊上吴守义，带着鼎羽三人来到后院，一辆特别扎眼的九成新红色奔驰停在车库门口。 鼎羽把所有的车门打开，招呼胖子一起坐了进去开始检查，罗莉则是站的远远地看着这辆车并没有上前。 仔细把车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鼎羽叼着烟，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跟祁胖子一样，俩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从第一眼看见这辆车，就感觉这车哪儿有点不对。 当鼎羽转到罗莉身边的时候，罗莉拽住了鼎羽的衣服，带着颤音的说道：“这车不对，好可怕的感觉。” “可怕？有什么可怕的？”胖子凑了过来问道。 罗莉紧张的有点发抖：“说不上来，好像那种站在悬崖边上的感觉，浑身肌肉会不由自主的紧绷。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 鼎羽皱了皱眉，又走进车子感觉了一下，除了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那种不对劲儿，实在是没感觉到害怕。又拉来胖子试验了一下，感觉跟自己差不多。 旁边站着的吴守义看着三个人的行为，一脸的莫名其妙。 吴守义连不对劲儿都感觉不到，为什么自己跟胖子能感觉到不对劲，而罗莉能感觉到害怕呢？难道是因为罗莉脖子上的那两个“金属眼球”？这东西能让她感觉更敏锐？ 背对着吴守义，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罗莉胸口挂着的“金属眼球”。聪明的罗莉明白了鼎羽的意思，借着鼎羽的遮挡，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递给鼎羽。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感觉好多了！没有刚才那种惊心动魄了。但还是感觉这车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鼎羽悄悄把罗莉的项链攥在手里，往车子边靠去，忽然发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心里冒了出来，离车子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 让胖子也尝试了一下，这家伙差点把手里的项链扔出去。还好反应快，做了个后跳的动作，惊出一头冷汗。 一系列的动作终于让旁边的吴守义开口问了出来：“你们这是？” “没事儿，李凤这车子不是新车吧？”鼎羽回到车边打开机器盖子检查了一下发动机舱，随口问道。 吴守义回答道；“这是辆顶账车，我去年接手了一个楼盘，车是随着那楼盘一起打包过来的。这个颜色的车扔在公司也没人开，我就找地方收拾了一下，让李凤开了，省得她出门总要公司的车接送。” “日，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没说呢？”胖子吐槽道。 吴守义很尴尬的回答：“我是真不知道这车有问题，李凤开了一年多也没出过什么毛病。” “行了，问你啥你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是吧！孩子怎么生病的不知道，车是不是有问题也是不知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是知道的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胖子绕口一般的发言鼎羽听了都犯晕，吴守义彻底蒙圈。 胖子叹了口气道：“唉，能把你家公司做上市也是为难你了。别愣着了，先去查查这车什么来历吧！” 吴守义离开后，胖子又拿着罗莉的项链去车边试了试，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把项链还给罗莉以后，问鼎羽：“这东西是只对咱们有效？还是对于所有人都有效？要不再找个人试试看？” 鼎羽权衡了一下，让罗莉回去找来个保姆，也不解释，只是让她拿着项链围着车子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保姆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仅仅是脸上露出点好奇的神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鼎羽。 转了一圈的保姆回到鼎羽身边，鼎羽问她有什么感觉，保姆回答道： “没，没什么感觉，我还得去做饭，先回去了。”把罗莉的项链塞在鼎羽手中急匆匆的回了屋里。 “看来这东西只对我们有用处，可惜跟金属盒子相关的人只有我们了，海叔在燕京，老家伙没了踪影，想找个人试试看都不行。”鼎羽很无奈的说。 罗莉戴好自己的项链，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还主动围着车子绕了一圈，深吸了口气一咬牙坐上车感受了一番。 “刚才是没适应，现在适应了就没那么难受了。现在可以肯定是这辆车有问题，一会儿看看吴守义能查出什么来。要是像胖哥说的，‘球球’真的是被这车撞死的，咱们该怎么办？”罗莉问鼎羽。 鼎羽挠了挠头，道：“说真话，我是没什么思路，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参考老家伙救吴老头时候的操作。” “但是现在让我纠结的是，不知道当时把吴宇折腾出毛病的‘血符’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要是弄不清楚这些，想学老家伙当时救吴啸天的操作也无从学起。” “只能等吴守义对这辆车子的调查结果，还有就是对于“王大师”电脑的检查结果了。 如果两件事都是好消息的话，咱们再来研究怎么救吴宇，怎么处理这辆有问题的车子。” 第163章 大师的电脑 研究了半天的车子，以鼎羽半吊子的修车水平，能看出来李凤的车子确实是经过大修的，很有可能是重大事故以后精修过。至于这车子怎么落到吴守义手里转手给了李凤的，目前还不能排除有人想祸害吴家的可能。 三人回到自己住的别墅以后，发现吴老头正在别墅茶室悠闲地泡着茶。 “结果怎么样？刚才守义告诉我，你们好像是有什么发现？我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预感，你们应该是接近事情真像了。” 胖子毫不客气的坐在吴老头对面，用手敲了敲茶台，示意吴老头给来一杯，道：“早着呢，您这时候冒出来跟们说有好预感还有点早吧？不过我倒想提醒您一下，记着点，要是救了吴宇，这别墅可就跟我姓祁了。” 看样子吴老头今天心情确实不错，笑呵呵的回答道：“小胖子，不用你提醒，我说到做到！” 一天下来，吴守义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又要查那辆破车的来历，又要想办法把“王大师”的电脑弄回来。 晚上十点钟，鼎羽三个人正在客厅组队刷副本的时候，吴守义气喘吁吁的来了，左手抱着个机箱，右胳膊下面夹着个显示器。 胖子忙放下怀里的电脑，过去把显示器接了过来。 看吴守义满头大汗的模样，鼎羽于心不忍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肥宅快乐水递给他，揶揄的问道：“您就这么抱着这俩玩意回来了？没电源线，没鼠标，没键盘，只有光板显示器和主机？” “额！”吴守义被鼎羽问的一愣。 “我再出去找个键盘鼠标回来！”吴守义放下手中的饮料，转身准备出门。 胖子拉住他，说道：“唉，唉，大哥，您可真听话，是不是被吴老头给训怕了？让干啥干啥。” “扛着这么两个大玩意回来累不？估计这电脑当做证据在局子里吧？偷偷弄出来没少花功夫吧？！” 听胖子这么问，吴守义点点头。 “唉，您就不能让人偷偷拆了硬盘拿出来？剩下机箱和显示器扔着就扔着呗，神不知鬼不觉多好。” 吴守义：“……” 说话的功夫，罗莉已经利索的把机箱拆开，硬盘取出来接到自己的笔记本上，一分钟不到的功夫，乐呵呵的跟鼎羽汇报：“找到了，王大师还真是细心人，估计没少费功夫，每个图刻一个符，所有图片都单独存档了。” 胖子一口饮料没喝下去，差点喷吴守义一脸。 “艹，这王大师是不是傻啊，昨天在里面还跟羽哥牛哄哄的，又叫板又炸刺。这货也不想想，自己那点东西都存电脑了，有啥好牛的？一分钟不到就找着了，感情丫是直接放电脑桌面上了？” 罗莉点点头道：“恩，就在桌面上，还起了个名字叫‘符篆图案大全’。还标记上了哪些图用过了，哪些没用过。” 这下连鼎羽也无语了，只好吩咐罗莉：“再查查，看看还有啥有用的东西没有。他这智商，也就配忽悠一下农村妇女，搁燕京早让人打死了。” 吴守义苦笑了一下，思量着自己的媳妇是不是也可以划归农村妇女的行列。 东西找到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吴守义把图片发给李凤，在李凤的指认下，确定了一个图案就是当初“王大师”卖给他的血符。 鼎羽研究了一下这个一看就是个头最大最复杂的图案，安排道：“罗莉，你去对比分析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符咒，顺便看看能不能弄明白是什么功能。” 罗莉做了个ok的手势，抱着电脑回自己房间去了。 胖子看着屏幕上一团麻一样的花纹，跟吴守义说：“看看，这钱还真没白花，大师还挺有良心的，给你媳妇弄了个最复杂的个头最大的。罗莉花钱少，给她那符就寥寥几笔。” “对了，那车查出什么名堂没有？”胖子突然开口问。 吴守义似乎不太适应胖子的跳跃性思维，刚还说图片复杂呢，一下蹦到车子的事儿上。愣了几秒钟回答： “问了，真是事故车，不知道转了几手的事故车，挂在那房地产公司名下，让我给一起接收了。到底是什么事故，明天才能知道。” “那行，没你事儿了，你回去吧！”胖子一点没跟吴守义客气。 鼎羽起身把吴守义送到门口，站在院子里给他点了一支烟，安慰了他几句： “胖子就那得寸进尺的性格，别介意。看你这些日子，眼瞅着白头发越来越多，你这是愁的？还是准备向吴老头看齐，给自己也弄一头白毛？吴宇的事情我感觉快要有眉目了，放心吧！” 吴守义转身离开的时候罗莉追了出来，扔给他一个u盘道：“里面的东西估计你会有用！” 胖子躲在门口偷偷地瞄着罗莉，等她回屋的时候一把抓住罗莉，问道：“啥东西？你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没，没什么，就是大师的一些账目。”罗莉结结巴巴的回答。 “不可能，老实交代！没啥你脸红什么？精神焕发？”胖子拉着罗莉不撒手。 “还有，还有些大师的私人视频。”罗莉红着脸说道。 胖子一窜老高，急呼呼的拉着罗莉往里面走：“走走，快，让我看看大师珍藏的什么视频！” “没了，都删了！”罗莉甩开胖子的手。 胖子一脸惋惜的说：“可惜了，不拷给我，也让我看看再删啊。这大师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了，啥玩意都敢往电脑里存，没吃过猪肉没看过猪跑么？电影里的弱智配角都是死在这种失误上。好歹你弄个存储卡藏起来呀，明晃晃的放电脑桌面上，这不是找着让人发现么？” “没在电脑桌面上，在一个隐藏文件夹里。不过跟放在桌面上也没啥区别。”罗莉傻乎乎的解释。 “来，妹子，教一下哥，我要是有些文件想藏起来，怎么个操作方法？” “行了行了，别特么没正行了，你丫电脑里珍藏的史诗级视频还少？还用得着藏起来？你还不如这不靠谱的大师呢。”鼎羽打圆场，把俩人都撵回屋去。 第164章 手榴弹符咒 t 第165章 看我这巨符 要拿吴守义做试验，毕竟是亲儿子，吴老头还是有些担心的跟鼎羽仔细确认了几次原理和操作流程。 听到鼎羽说大家会一直监控着吴守义的情况，随时可以终止试验。想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孙子实在熬不住了，这才安排保姆去准备猪血之类的物品。 画符这事儿鼎羽还真没干过，不过并不妨碍他推陈出新。安排罗莉从电脑打印出一张的调整好的“符咒”，为了画的精细点，还特地打了用四张a4纸分开打印的，最后拼成一个a3那么大的图样出来。 图样平铺在餐桌上，用一张半透明的硫酸纸盖在上面，拿小毛刷沾着保姆找来的新鲜猪血，开始一点点的描，时不时的停下看看成果。 胖子看着有意思，让罗莉也给他打印了一张，弄快塑料布盖上也趴桌子边上开始描，没一会儿功夫，开始骂街：“日，我说你丫用硫酸纸呢，太鸡贼了，塑料布一边画一边到处流。” 发火的胖子干脆直接找了张白纸，对着图样开始临摹，罗莉也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 一时间，满屋子猪血的腥臭味，再加上三个人趴在那认真的用小毛刷描“符”，时不时还爆出画错了重画的懊悔声。 吴老头爷俩愣在当地看着三个半桶水的“大师”另类的画符方式，心里直犯嘀咕。 吴守义悄悄的问吴老头：“这靠谱么？人家大师都是沐浴焚香、开坛做法、运气宁神的画符。您看看这仨人，有点高人的模样么？成幼儿园涂鸦活动了。” 吴老头倒是也光棍，早想开了，反正自己孙子的事情已经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能坏成什么样？再说，鼎羽他爹当年的行为，从某种角度说也挺不靠谱的，儿子这么不着调也是情理当中的。 “你不懂，当年鼎福山的行为你不是看了也觉得不着调？不管有什么奇葩举动，能救了我孙子才是真的。开坛做法的大师咱也不是没找过，架势摆的都挺好，有一个管用的么？” “谁规定的‘大师’就得神神秘秘的？谁规定的‘高人’说话就得云山雾罩的？谁规定的‘大神’画符必须运气凝神？曾经有个伟人说过，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咱爷俩被大师折腾的还不够？你怎么还抱着那种根深蒂固的老想法呢？鼎羽他们三个人的资料你都看过，你没发现他们连拍视频都不走寻常路么？也许正是这种不走寻常路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呢？” 教育了一通吴守义，吴老头叹了口气心想，也许正是因为从不墨守成规，鼎羽他们三个未来的路会比自己的儿子走的更远，也更精彩！ 三个冒牌大师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客厅的地下扔满了团成团的废纸。胖子因为手贱给罗莉捣乱，后果就是现在满脸猪血已经干涸结痂。 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张白纸，总算精心制作出了几张大号“血符”。 胖子双手得意洋洋的举着一张餐桌那么大的“符”，道：“咋样？哥们这符画的霸气不？你见过这么大的符没有？我又创新了一下，保证效果杠杠的。” 鼎羽仔细看了看胖子的“巨符”，这家伙把中间那一圈万字符改成一个大号的，在其余的空白处也错落的画满了小号的万字符。 “咳咳，你不是说这是火药么？哥们给多加了点火药，效果肯定厉害。罗莉，你画的符呢？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罗莉红着脸把自己手里的符藏在身后，道：“我画的不好，没有你的好！” 鼎羽从后面一把抢过罗莉画的“符”，原来这小妮子也不省心，学着胖子胡闹，把原来的图案改了个似是而非。不过罗莉画出来的比胖子画的明显更有艺术气息，不光多加了“火药”，连外圈的“外壳”也改造了，十足一个精美挂坠图形。 胖子瞅了一眼，摸着下巴肯定道：“恩，你这个虽然没有我的霸气，但是也不失为一张好‘符’，挺漂亮的，回头照这个图形咱去打几个坠子带上。” 被鼎羽派去车库安排晚上布置的吴老头父子俩一进门，就看见胖子那张“巨符”，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地下。 “吴老，您来啦，我这符咋样？我整整用了两大碗猪血，给守义同志戴上绝对百邪不侵！”胖子还特地举着符到吴老头面前晃悠了一圈。 吴老头被胖子的举动搞的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胖子举得高高的那小孩涂鸦一般的巨大“血符”道： “咳咳，是挺不错的，比我孙子画的好多了，只是这有点太大了吧？” 胖子没听出吴老头话里的揶揄，继续得意的说：“我刚才还想呢，实在不行画到被子上，给守义同志盖上看看效果。” 吴守义：“……” “滚犊子，被子上拿猪血画符，盖着腥气不？这大热天的招苍蝇不？”鼎羽给吴守义解了围。 吴守义一口气还没喘匀，鼎羽又接着说道：“不过，按照我的理论，胖子这符应该也有效果。回头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我们三个画的符都搁车里。” “咳咳咳！”吴守义被鼎羽这句话呛的咳嗽了半天，心里嘀咕，这不是开玩笑么，还是拿自己开玩笑。正想要跟吴老头商量一下怎么收场，却听到吴老头说： “行，就这么办，晚上我也去车库里守着！” 天黑后，吃饱喝足的几个人来到了车库。 吴守义这小别墅的车库还真大，能停下三辆车的车库，现在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那辆红色的奔驰就安安稳稳停在车库正中央。 车库的角落里放着几张临时搭起来的行军床，还有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和各种监控设备，这些是按照罗莉的要求准备的。 罗莉在鼎羽的帮助下，花了一小时功夫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安装好，围绕着这辆邪门的车装了七八个摄像头，甚至车内都有几个微型摄像头对着驾驶座和后座。 所有摄像头都连接在工作台上的电脑屏幕上，罗莉甚至让人准备了红外摄像头和热感应摄像头。打开以后，所有的屏幕都亮了起来。 第166章 你说靠谱么 鼎羽指着红外监控和热感应监控问罗莉： “这玩意有必要么？我本来就是想看看吴守义睡着以后有什么反应，弄热感应也太离谱了吧？！” 罗莉悄声回答道：“我早就想玩红外和热感应相机了，这不是借着机会弄回来玩玩么！” 罗莉的话音还没落，链接红外摄像的屏幕上突然有了动静，镜头开始晃动，抬头看见胖子正在拿着红外摄像头到处晃悠。东拍拍，西拍拍。 “胖子，别动！”鼎羽喊了一嗓子，吓得胖子一激灵，差点把手里的红外摄像头扔在地下。 “爷，这么吓唬人可不地道啊！这玩意摔坏了咱赔不起。”胖子连忙轻手轻脚地把手里的红外摄像头放在支架上。 没理会胖子的行为，鼎羽反而盯着那个热感摄像头的监控屏幕，指挥胖子：“你起来走两步瞧瞧！” 鼎羽的话听在胖子耳朵里，颇有点当年过年晚会上赵大爷忽悠人的感觉。 “你来，你来走两步瞧瞧！瞧个鸡毛，当我傻啊！想忽悠瘸我？”胖子坐在椅子上没动窝。 “好，我来，罗莉看着点屏幕有什么变化！”鼎羽没含糊，绕过工作台来到车边上走动了起来。 “啊？”本来逗贫的胖子看鼎羽这么认真，好奇的跑去看监控屏幕。 热感相机是放在角落对着整个车库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车库里几个人的热感成像。吴老头的温度最低，胖子的温度最高，看来胖人的体温高这种说法是真的。罗莉、鼎羽、吴守义三个人散发的温度差不多。 可是随着鼎羽在车库里踱步，连胖子都看了出来，鼎羽的热感像在发生变化。离那辆车子越近，鼎羽的温度越高。看上去像是鼎羽身边罩上了一个微弱的光圈。 “我也试试看！”胖子也跑了过去，想体会一下什么感觉。 鼎羽则是回到屏幕前看着，果然，胖子离车子近了周身也出现一个微弱的光环，好像是扣了个保护罩一样。鼎羽见状，安排剩下的人都过去试了试，最后还喊来一个保姆过去走了一圈。 大家都去车子旁边走了一圈以后，连胖子都安静下来，一人一支烟静静地坐着，似乎在消化刚才的成果。 所有人当中，有光环的只有鼎羽和祁胖子，三个人心知肚明，那个古怪的光圈应该是胸口带着的“纽扣”形成的，好像是个保护罩一样。 而吴守义和吴啸天父子俩的热成像则是另外一番景象，俩人离那辆车越近，温度就越低，好像车子在吸走两人的体温一样。当然这种变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体温只发生1-2摄氏度的变化，当事人本身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 用吴老头的话来形容就是，感觉像进了医院大厅、殡仪馆大厅的那种感觉。忽然觉得有点汗毛竖起来，几秒种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罗莉的变化很特殊，从热成像上看，罗莉胸口那个珠串变化最为明显，可以观察到的温度降低。罗莉悄悄告诉鼎羽，握着金属眼球项链居然变得感觉像握着个冰块。吴老头很好奇罗莉胸口的挂坠，最后让鼎羽以祖上留下的“开光法器”名头糊弄过去。 至于那路人甲保姆，则是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保姆离开后，鼎羽站了起来，走到工作台前面，双手撑住台面冲着吴老头说道： “现在没有外人了我有话直说，刚才那热成像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你们父子俩多少跟普通人有点区别。很有可能是这种区别造成了你们比较容易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三个好像也不太一样？”吴守义疑惑的问道。 胖子没好气的怼了回去：“那是，我们要是也跟你家那保姆一样，你儿子肯定完犊子，救不回来了” 吴老头打断了吴守义的刨根问底，问鼎羽：“那晚上怎么安排？” 鼎羽把画好的三张符都拿了出来，吴老头看着鼎羽拿出来的“血符”脸直抽抽，一副牙痛的表情。 顾不得体会吴老头的感受，拿着胖子那张巨幅“血符”围着车子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折起来又怕失效，最后只好平铺在车顶上。罗莉画的符贴在前档玻璃上，自己画的符贴在后档玻璃上。 拍了拍手，满意的点点头，冲吴守义说：“不错，三面夹击，晚上你就把后座放倒了睡车里就行。我们轮班在外面守着你。” 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是监控又是人围观的，虽然车库里有中央空调，可是温度还是直线上升，躺在车后座的吴守义热的脑门子直冒汗。 无奈只好把车库门都打开通风，可这样一来更坏事，死胖子那张大符太招苍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苍蝇，嗡嗡嗡地围着车顶打转，时不时有几只苍蝇飞到车里面。 幸亏那猪血味道够冲，招来的苍蝇倒是没烦到在车库角落行军床上休息的其他人。 下午兴奋过头的祁胖子实在睡不着，拉着鼎羽坐在监控前面小声聊天。 “羽哥，咱这操作靠谱么？别回头给吴守义折腾出个好歹，到时候不好收场。” “还有，万一要是不管用后面你准备怎么办？多折腾几次就算吴老头不发飙，咱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 别看胖子玩起来闹得挺欢，实际上他也明白这种开玩笑一样的“血符”十有八九不管用，所以也没什么顾忌一通胡搞瞎搞。 鼎羽看了看靠在车里玩手机的吴守义，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也觉得有那么一丢丢不靠谱，不过我又一想，咱们跟吴老头请来的那些大师有什么区别？” “啥区别？” “区别就是，咱们不把‘妖魔鬼怪’当回事。” “况且我的思路，从理论上是说的通的。你想想，我家老不靠谱就像开玩笑一样，弄快板砖扔房顶上就把吴老头救了。说明什么呢？” “说明啥？说明他是老不靠谱，你是小不靠谱？你这是要准备比他还不靠谱？”胖子埋汰鼎羽道。 第167章 吴守义完了 “艹，你丫才不靠谱呢。我的意思是，‘玄学’上的一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作用呢？只不过现在冒牌货太多，真有用的东西也添油加醋弄得没用了。” “咱就说现在还在号子里的那位‘大师’，七搞八搞弄出这些似是而非的符，对别人没用，居然对吴宇有用。这能算是巧合么？” “简简单单弄了个木头片刻个符就能用，也没见‘大师’说他开坛做法，也没用什么辰砂、朱砂之类高精尖的材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原理正确，并不需要那些繁琐的步骤、特殊的材料和复杂的操作就能解决一些‘玄学’上的问题呢？” “这回我是在学老不靠谱的，拿吴守义做个实验。有没有效果我是真说不好！” “我艹！”胖子指着屏幕轻呼了一声。 鼎羽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见吴守义在车里歪倒睡着了，没有什么其他异常，对胖子使了个疑惑的眼神。 “你妹，你丫光顾着说话没看见，把监控往回倒倒。” 监控是实时的，但是电脑上留有视频记录，鼎羽没有惊动其他人，轻手轻脚把刚才的那瞬间的视频找了出来，跟胖子凑在一起看着屏幕。 屏幕上的吴守义在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变故是突然发生的。 只见吴守义突然坐直了身体，举起双手做了个推挡的动作之后，倒在了后座上，连手里的手机都被摔飞出去，落在了后备箱里。 倒下以后的吴守义，似乎是睡着了，可是不断抽搐的嘴角和额头渗出的汗水，说明他肯定是处于一种极为不正常的状态。 俩人没敢耽搁，回身叫醒了迷迷糊糊的罗莉，靠在床上合眼闭目养神的吴老头也被鼎羽轻微的动作惊醒。 鼎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吴守义出事了！” 顾不上让大家看视频，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辆车边上。睡觉前为了防止出问题，这辆车是大敞四开的状态，连后备箱都是打开的。 吴守义歪在后座上，好像睡得正香，胖子端详了一下还有心情开玩笑：“哟吼，守义同志这造型摆的还挺妖娆。” 话音还没落，被鼎羽踢了一脚：“赶紧看看怎么回事！” 吴老头已经从另外一边钻进车里，扶正了吴守义，摇晃着他的肩膀：“守义，守义，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吴守义被吴老头摇的左右晃动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离近了才看出来吴守义的面部表情很是狰狞，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样子像是梦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啪啪啪”的声音传来，吴老头一边摇晃一边拍着吴守义的脸，试图打醒他。 胖子从后备箱钻进车子里，伸手跟吴老头一起拍打吴守义：“老爷子，您得下手狠点，打的不狠醒不过来，您要是舍不得就躲开点，让我来！” 吴老头估计是麻爪了，下意识往后退了点，胖子抡圆了给了吴守义一巴掌。只听一声脆响，一个通红的手印出现在吴守义的脸上。 动静是挺大，结果吴守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旁边的吴老头已经紧张的不行，多利多索的掏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怎奈何手指头不听使唤，按了几次都没按对开机密码。 情况越来越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还真让胖子的乌鸦嘴说中了。鼎羽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着急，深呼吸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胖子，躲开点，帮不上忙还添乱。赶紧搭把手先把人抬出去。”在鼎羽的呵斥下，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吴守义从车里抬了出来，放在角落的行军床上。 “罗莉，把热成像拿过来，看看吴守义现在到底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吴老头见鼎羽安排的井井有条，也冷静下来，举着手机的手也垂了下来。 “吴老爷子，您瞅啥呢？甭闲着啊，继续打急救电话！现在暂时没问题不等于一直没问题。” “胖子，去把那几个符弄下来毁了。” 鼎羽镇静的安排让车库里的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各司其职开始忙活。 热成像对着躺在床上一睡不醒的吴守义，鼎羽坐在工作台后面看着屏幕上的橘红色人影，又探出头看了看安安稳稳的吴守义，问罗莉：“有点怪啊？刚才还咬牙切齿的，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安静了？” 用手指着屏幕继续说道：“他是不是温度下来了？” 罗莉调出刚才的监控内容，连着对比了几个图片，发现吴守义从睡着开始，体温在一点点的下降。人是恒温动物，体温会有波动，但是绝不应该出现这么稳定平缓的下降。 “救护车还要半小时才能到！”吴老头挂了电话，也来到工作台后面一起看着屏幕。 这时候胖子已经把那三张“血符”扔在院子垃圾桶里一把火烧了。 “再观察一会儿，没有其他变化等救护车来了去医院检查一下。” 鼎羽冷静的说道，这时候屏幕上的吴守义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什么动静。 罗莉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羽哥，我怎么觉得他胸口的地方温度降低的比较快呢？” 鼎羽对比了几张图片以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是胸口温度降低的快又能怎样？按照刚才吴守义的表现，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至于是不是“球球”这个小鬼，就不好说了。如果要真的是那鬼玩意，怎么处理呢？ 吴守义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吴啸天睡着了不醒的样子，当时鼎福山用的是块板砖解决的，可是自己连西安附近的名山大川都转悠遍了，连块板砖都没找到。 现在肯定了是那狗屁不通的符造成的后果，符也毁了，难道要把这车也毁了？当年老家伙并没有毁了那批肉啊。他好像说是这些鬼东西也有固定的“频率”？找个不同频率的东西冲击破坏掉固有的“频率”？ 这时候鼎羽突然想起刚才试验热成像时候周身发出的光圈。难道自己胸口挂的这个“纽扣”会散发什么“频率”？想想也对，如果这玩意不发出什么“频率”、“辐射”或者其他什么不知道的东西，也就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第168章 重大事故车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鼎羽把脖子上的链子摘了下来握在手心，走过去蹲在床边，直接把自己的拳头放在吴守义的胸口。 鼎羽的小动作被胖子看在眼里，思索了一下，明白了鼎羽动作的意思，把自己的项链也摘下来攥在手里走了过去。不过胖子这家伙终究还是靠不住，像个跳大神的一样，挥舞着拳头，在吴守义全身上下捶来砸去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动作产生了效果，吴守义在胖子轻飘飘一拳砸在脑门上的时候，突然睁开了双眼。 “我艹！诈尸了！”扭来扭去的胖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吴守义迷迷糊糊的来了一句：“我睡着了？” “啪”的一巴掌，吴守义另外一边脸也出现个手印。 “你睡着了？你特么吓死老子了！”这回不用胖子动手，吴老头直接上手了。 吴守义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迷惑的问道：“我怎么下车了？” 鼎羽安抚了一下暴躁的吴老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给吴守义解释了一下。这时候他才回神，知道自己不是睡着了，而是中招了。摸了摸自己两边火辣辣的脸，没敢问是谁打的。 罗莉托着下巴坐在工作台后面，看见吴守义摸自己的脸，问道：“要不要给你看看刚才挨打的视频？刚才你是什么感觉？怎么咔嚓一下就睡过去了？” 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吴守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刚才好像举着手机看小说来着，最近一直在追一个叫做《寻幽探异实录》的小说，挺好看的。” “说正经的！”吴老头又举起手准备抽他。 吴守义缩了缩脖子，道：“忽然感觉眼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向我扑过来，我就拼命挥胳膊阻挡，没有什么效果，然后不停的跑，连跑带躲，突然感觉好像脑袋撞什么地方了，然后就醒了。” “就这么简单？没别的了？没看见那小鬼？”胖子还以为吴守义怎么也得做个惊险刺激的梦，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就完事儿了。 “不管怎样，人没事儿就行，刚才那一下子，要是搁吴老身上，没准又睡过去了。”鼎羽发话了。 吴老头想了想，要是搁自己身上，醒不过来没关系，回头让几个小辈抡圆了抽大嘴巴子得丢人，连忙岔开话题，问鼎羽：“你这试验算是成功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回去睡觉！”鼎羽毫不犹豫的回答。 一通折腾，鼎羽三人回到隔壁别墅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各回各屋，倒头就睡，一觉睡的太阳下山才起床。 起来后在胖子的提议下，三个人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准备去老城区转悠一圈放松放松。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吴宇的问题基本上解决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鼎羽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十年前鼎羽曾经来西安，那时候的西安古风古韵，听当地老辈人说，七八十年代的西安才是真正的西安。到了现在，虽然发展越来越好，但是由于过度的商业化开发，让鼎羽感觉那种原汁原味的古朴越来越淡薄，铜臭味与日俱增。 西安晚上的夜景也的确变得越来越绚丽，古城楼，古城墙被绚丽的灯光装饰的美轮美奂。可是鼎羽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冒出了“灯光污染”这么个词。 罗莉和胖子的兴致倒是很高，还租了个双人自行车在城墙上骑了一圈。 就在鼎羽等着胖子他俩转圈回来的时候，吴守义的电话打了过来。听声音中气挺足的，应该是踏踏实实补了一觉。昨晚的经历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先是礼貌的询问了鼎羽他们的所在，当听到鼎羽他们夜游西安城的时候，很是责备了鼎羽一番，抱怨没请他当导游！ 随后告诉鼎羽安排好宵夜等他们回来，那辆事故车的来由查清楚了，需要鼎羽定夺。 挂了电话的鼎羽摇了摇头，不用问，肯定是吴守义这家伙一看车没了，人也没了，以为他们三个跑路了。还特地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本来准备好好玩一圈放松放松的鼎羽，被吴守义这么扫兴的一个电话搞的没了心情。 三个人又在钟鼓楼转悠了一圈，跑去最着名的大皮院尝了尝特色小吃，然后回到了别墅区。 进门就看见吴守义准备好宵夜，看样子是早就等着三个人回来了。 胖子一看见吴守义气就不打一处来，居然敢耽误自己吃遍西北的大计划，实在罪无可恕！ “守义同志，你这种行为可不好！是怕我们跑了还是怎么的？半天没见就追好几个电话？合着我们出去溜溜的权利都没了？还得给您汇报一下？” “难道你又睡眠不好了？回头哥们勉为其难再给你画个‘符’，保你一觉美美睡到天亮。” 听胖子又提起那十分不靠谱，差点让自己长睡不起的‘符’，吴守义的脸抽搐了一下，紧忙解释道： “我是找到了那辆车的资料，着急给你们送过来，理解万岁！” “那说说吧！那破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胖子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问道。 “是这样的，那车的确是个事故车，不过出事故的地方不在本地，而是在十堰附近的一条偏僻的乡道上。” “女司机开车，副驾上坐的是女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车辆失控，没车没人的一条荒僻道路上，居然把车撞到旁边的山壁，孩子当场就没了，女的从车里爬出来打了电话求救，救护车到了以后发现女司机也没了。” “车子损毁到不严重，家属走了报废程序，后来从保险公司流出来，修好后挂上个美女一手车的牌子进了二手车市场。里面还有些商业上的弯弯绕我就不细说了。” “简而言之，这辆破车是被顶了好几次帐的车，最后落在我手里。” 胖子乐了，埋汰吴守义：“敢情好，合着您也是个接盘侠呗？那弯弯绕不用说我也明白，低价二手车，按高价顶给别人，别人再顶给别人，传来传去，最后算你个倒霉蛋当了接盘侠。” 第169章 开始摆阵了 祁胖子话糙理不糙，吴守义听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我也是着急，我儿子现在一天有一半时间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咱们昨天的试验也做完了，也证明了那所谓的‘血符’是有作用的，可是到底怎么救我儿子，我跟老爷子商量了很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着落在你们身上。” “这就对了，有话直说多好，玩那么多弯弯绕。您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头，吴宇的事儿我们既然接手了，不到最后一刻就不会撂挑子。至于怎么救吴宇，大致思路是有了，不过还没准备好，准备好了就告诉你了。”鼎羽为了安吴守义的心，又解释了一下。 打发走吴守义，胖子自己一个人就把吴守义给准备的宵夜吃的干干净净。 “鼎爷，下面咋办？”胖子打着饱嗝问道。 鼎羽没有回答胖子的话，反而开启了分析模式： “按昨天那情况来看，咱俩手里的‘纽扣’应该是关键，没有合适的‘板砖’，这‘纽扣’功效应该比板砖强多了。” “这回吴宇遇到事情，不是牛鬼蛇神这些没有意识的玩意，而是个生命留下的‘意识’也好，‘鬼魂’也好。想要彻底断根收拾掉这东西，我认为得回到当时的事发现场去。这也是我让吴守义调查事故车的原因。” “另外，最重要的一层原因就是‘因果’，老中医提到的‘因果’似乎贯穿了这个事情。” “这孩子之所以缠着吴宇，会不会是因为找不到妈妈了？她妈妈是离开车以后死掉的，十有八九还在事发现场。只有回到事故现场才能解决问题，这应该是那老中医说的因果中的一环。” “那个符，应该是媒介或者说激活这些鬼东西的催化剂。吴宇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符祸害的发狂，在我们的插手下‘大师’被收拾了，这是因果中的第二环。” “吴守义通过这件事情，发现了家庭存在的问题，认识到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这是因果中的第三环。” “吴老头通过这件事情，想起我爸那老不靠谱，从而把我们牵扯进来，而我们手里刚好有解决问题的核心物件，这是因果的第四环。” “经历这整件事情，让我明白了老家伙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让我开始对‘玄学’产生思考，这是因果里的最后一环。” “当然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而已。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从老不靠谱失踪开始，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我们的所有行为。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罗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鼎羽的说法：“我也有朦朦胧胧的感觉，但是没有你表述这么清楚。” 胖子叹了口气：“唉，我就问了四个字，您就思考了这么多？我还是得把那四个字给你重复一遍‘下面咋办？’” 鼎羽的表现好像是已经解决了吴宇的问题一样，轻松地回答道：“我们手里的‘纽扣’能有效的‘中和’这些鬼东西，但是不能直接把这玩意拿出来摆在台面上，需要想个办法遮掩一下。” “这样吧，胖子你明天辛苦点开着那邪门车去趟事发地点。到了地方通知我一下，然后什么也不用做，等着就行。相信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说完还对胖子笑了笑。 讲正事十分严肃的鼎羽胖子还能接受，突然和蔼了，还冲自己笑笑，让胖子心里开始发毛。 “不行，我感觉总有刁民想害朕！得让罗莉跟着我。” “罗莉明天还有其他安排。你要是害怕，拉上吴守义也行！”鼎羽拒绝了胖子的要求，反而把吴守义扔进了火坑。 胖子琢磨了一下勉强答应了，这时候可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万一鼎羽发火，谁知道会怎么整治自己。 鼎羽看胖子接受了任务，把项链上的“纽扣”摘了下来扔给罗莉，说道：“这东西不能直接露出来，你想办法给我伪装一下，明天等胖子到位了咱就开工。” 然后神神秘秘的从兜里掏出个黑塑料袋扔在茶几上，发出“哗啦”一声响。胖子好奇的伸手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8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 看见八颗石头，罗莉一下就明白了鼎羽想要做什么，问道：“羽哥，能行吗？这石头哪儿弄来的？” 鼎羽回答道：“咱不是把西安周边的名山都爬遍了？我爬山时候一路捡回来的。” 胖子也明白了鼎羽的意思，抹了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问道：“祖宗，您不会是想用这几个随手捡来的石头学山叔摆阵吧？” 看鼎羽点头确认，胖子继续说道：“我擦，山叔那块板砖不知道在庙里享受了几百年香火。你这可是随手捡来的石头，能用么？” “不用石头也行，我本来想放几盆猪血，后来想想，还是石头靠谱，就算没作用至少不会起反作用。用‘血’我是有点怕了，万一起反作用就麻烦了。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再说了，核心肯定是‘纽扣’，石头只不过是样子货，有用最好，即使没用也不会改变什么。” 其实鼎羽有句话没说出来，处理吴宇的事情，真正起作用的核心在胖子那边，在别墅这边一方面是做样子给吴老头看，另外一方面是切断吴宇和那小鬼的联系。最主要的是鼎羽想看看，吴宇接触到自己身上的“纽扣”会有什么反应或者变化。 听他这么说，胖子跟罗莉也不再言语，各忙各的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鼎羽就把胖子弄起床，带着他去找吴老头。 吴老头对鼎羽突然这么早出现有点惊讶，但是得知今天应该会有结果，有些激动，按照鼎羽的安排，撵着吴守义跟胖子开车出门，赶往当时这辆车出事故的国道。 鼎羽这边则是做着准备工作，胖子那边最少要4个小时才能抵达当时的事发地点，所以鼎羽也就不慌不忙的让罗莉调出卫星图，按照自己老爹当时摆的“万”字型，围绕着整栋别墅定位了8个点，把在山上随手捡来的八个石头分别埋在特定的位置，留下中心的一个点，正对着吴宇的卧室。 当鼎羽完成了初步准备工作以后，一直跟在身旁的吴老头开口问道：“当年你爸救我的时候就是这么弄的？ 第170章 这就完事了 鼎羽把手里最后一颗石头填在挖出来小坑里，用脚把周围的土扒拉扒拉踩实了，站起身来。 听到吴老头的问话，回答道：“当年我爸怎么弄的，吴守义应该都告诉您了，我能想到的办法也是这样，具体原理我只知道个大概，用我爸的话说就是：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做个实验。” 吴老头：“……” 所有的布置都安排好了以后，让吴老头把所有保姆都送了出去，整栋别墅只留下自己、罗莉和吴老头三个人。 三人来到小吴宇的房间，准备等胖子那边的消息。 一进吴宇的房间，明显能感觉到一阵阴冷。小吴宇看样子真的撑不住几天，也难怪吴守义着急。全天都被绑在床上的小吴宇像野兽一样在床上扭动挣扎。双眼紧闭，牙齿紧咬，嘴里的牙套被咬的咯吱咯吱响。身上的绑带也随着他的扭动不停的发出线头崩开的撕裂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来了外人，吴宇的挣扎更为剧烈，似乎是咬破了嘴里的什么部位，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罗莉拉着鼎羽的衣角战战兢兢的跟着他来到床边，看着床上挣扎的吴宇，眼圈马上红了。吴老头估计是看多了已经麻木了，冷静的站在床边，用带着颤音语调问鼎羽：“看样子是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孙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你觉得有希望么？” 鼎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老头的话，只是回身拽过来把椅子，一屁股坐在吴宇的床边，安静的看着吴宇。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内只剩下吴宇从喉咙深处迸发出的嘶吼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终于，鼎羽手中的电话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接起电话，即使没开免提，胖子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屋内几个人的耳朵里。 “羽哥，到了，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当年出事的地方。这地方真特么难找，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接下来怎么办？” “你确定到了地方？” “没错，守义同志还特地找了当年的当事人，人家给指出来的地方，绝对没错。不过这路修过了，当时撞山那地方装了个护栏。” “去，想办法把车停在当年停车的地方！” “得嘞！您请好吧！” 胖子也没挂电话，隔着听筒能听见那边发动汽车的声音和吴守义的惊呼声！ “咣”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阵让人听了牙疼的吱吱呀呀声。过了不到一分钟，胖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似乎在埋怨吴守义： “不至于吧，这荒郊野地的，不就是撞栏个护栏么？瞅瞅把你吓得，跟特么鹌鹑一样。” “羽哥，我这边ok了。” “好，无论一会儿有什么变化，你都呆在车里别动！等我消息！” 鼎羽随手把电话扔给罗莉，冲她伸伸手说到：“拿来吧？” 罗莉从口袋里掏出个黄色的皮卡丘递给鼎羽，金黄色的皮卡丘布偶，跟吴宇床头放着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很多，应该是个钥匙扣。 鼎羽接过皮卡丘，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问道：“这就是你的杰作？” 吴老头也看见了鼎羽手里的皮卡丘，脸上写满了疑惑。鼎羽顾不上跟他解释，把手里的皮卡丘轻轻地放在了吴宇的胸口。 随着鼎羽的举动，小吴宇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似乎放在自己胸口的不是布偶，而是一块烧红的火炭。 小吴宇的嘶吼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罗莉手中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慢慢的，吴宇的挣扎幅度开始变小，吼叫声也停了下来。本来躲在后面的吴老头激动地凑上前来观察。 “喂，喂，有人没有？有喘气的没有，说句话啊！” 吴宇制造的噪音消停了，聚精会神的罗莉才听见手里手机传来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把电话放在耳边回答道： “听到了，听到了，胖哥，你那边怎样了？” “我艹，羽哥干啥了？待着好好的，车子突然冒烟了，吓死胖爷了，我特么还以为自己要被火葬了。” 鼎羽从罗莉手里把电话接过来问道：“冒烟了？是烟还是透明的气？” 胖子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气吧？我也说不好，跟水蒸气一样，车里满满的都是。吴守义那孙子吓得跳车了。” 应该是听见了胖子的话，吴老头的脸马上拉了下来。好歹现在事情还没完，估计完事儿了吴守义不知道要挨多少收拾。 “现在还冒烟不？”鼎羽问道。 胖子回答道：“不冒了，越来越淡了。” “那行，等彻底不冒烟了，就回来吧！”不等胖子再说话，鼎羽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已经停止挣扎的吴宇，鼎羽伸手把吴宇身上放着的皮卡丘取了下来丢给罗莉，转身对吴老头说：“已经完事儿了，吴宇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等醒了要是不闹腾了，就给他松绑吧，然后送医院检查一下。”交代完了这些事儿，鼎羽带着罗莉离开了房间。 来到楼下，鼎羽走到当时埋石头的地方站定，问罗莉：“你说搞出这么大动静，下面的石头会不会有变化？” “石头会有变化么？挖开看看就知道了！”罗莉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俩人蹲在地上几下就把埋石头的地方挖开，让两人惊讶的是，哪儿还有石头。埋下去的时候一颗完整的石头，现在已经变成一堆石粉，细腻程度跟精磨过的珍珠粉一样，用手捏上去一股白烟冒起。 拍了拍手，站起来把挖出来的坑填了，罗莉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所有的石头都变成这样了？” “走吧，回去边等胖子边聊！”鼎羽带头穿过小院回到前面的那栋别墅。 回到别墅，鼎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电话又响起来，接听后胖子洋洋得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哥，我现在往回返了，不冒烟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这车开起来都轻快了好多。估计最多五个小时就回去了。来时候赶时间，回去不赶时间，就不用玩命了。” “吴守义这老小子还欠我一万块钱，回去收了帐我请你们吃大餐。先挂了哈！” 第171章 纽扣是关键 不知道吴老头是怎么安排的，反正隔了个院子都能听见后边别墅鸡飞狗跳的动静。 鼎羽没理会后面别墅的动静，在他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没自己什么事了。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示意罗莉有话就说。 罗莉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问鼎羽：“那石头怎么会成了粉呢？你有什么猜想或者理论没有？” “有！”鼎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 “其实胖子嘴里所谓的‘小鬼’应该是一股我们不理解的‘能量’，我爸和我解决这股‘能量’的方法是‘破坏’或者说是‘扰乱’，这需要更强的‘能量’，你想想，两股不同属性的能量碰撞会有多大的爆发力？” “那些石头作为能量流动的关键点，理所当然的会被大量的‘能量’冲击，从而产生变化。就像玄幻小说里写的，晶石没能量了会化为粉末。”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有些东西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只能举一些似是而非的例子。” “这次吴宇的毛病，根源在胖子那边，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胖子那边是信号源，李凤给吴宇带的符是接收器，咱们弄了两个手雷，把接收器和信号源都炸了，‘信号’就没了对于吴宇的影响也就没了。” “让我最感兴趣的不是吴宇的毛病，而是我跟胖子身上的‘纽扣’，还有你身上的‘金属眼球’为什么会对‘鬼魂’有影响？难道这东西的功效不光对人有用，对‘鬼魂’也有效？” “一直以来，当年鼎侍卫身上发生的事情当中，最让我搞不明白的是那‘金属盒子’里面的这两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目前看来，除了对于人体得‘变异’或者说‘进化’有影响，现在又发现对于‘精神’或者说‘灵魂’也有影响。” “唉，想想就头痛。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吴宇的事情。” “上次格尔木的事情之后，我就说过，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算不上是天才，但是脑子足够用，毕竟是从小经过‘纽扣’改造的。但是最近这几件事让我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无知呢？” “世界很大，有很多我们所不了解的东西。真是了解越多才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少。” 罗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曾经的一直以为自己属于水平很高的技术流选手，现在才发现很多东西真的不是技术高就能解决的，技术再高也怕菜刀，像这次我就一点儿忙都没帮上。” 说完罗莉把兜里的那小号皮卡丘掏出来，从里面拽出一条项链还给鼎羽。 鼎羽接过项链在手里摩挲着道：“你、我再加上胖子，我们三个的人生是因为这玩意改变的，很可能我们以后要走的路跟这东西也脱不了关系。海叔和我爸当时把这东西留给我和胖子，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这一趟又是十天半个月的，除了弄清楚当年老家伙是怎么收养你的，还知道老家伙曾经客串过‘大师’，干过驱邪捉妖的活，别的还真没什么收获。” 似乎纠结了一下，鼎羽继续对罗莉说道：“下面我要说的你别介意，这里离你老家这么近，要不要去调查一下当年老不靠谱在找什么？想顺路回去看看你的舅舅吗？” “你不说我也想提，很早以前我就想回到华山去看看，各种原因未能成行，鼎叔叔似乎也不太想让我再回去。至于我的舅舅，我早就没当那个人是我的舅舅了。” “那个地方不是我的家，我现在有自己的家，有比亲哥哥还好的哥哥。” 罗莉搂住鼎羽的胳膊，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的说道：“我有家，哥哥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静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罗莉轻轻地呼吸声，鼎羽僵硬的身子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两人就这样依偎着。 良久…… 罗莉似乎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红着脸问鼎羽：“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小吴宇？” 鼎羽总算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活动了一下已经发麻的肩膀，道：“算了，从胖子那边的反馈看，吴宇绝对没什么问题了。咱们去了也是添堵，好像办完事儿找人家收账一样。等胖子回来，咱就收拾收拾撤退！” 罗莉甜甜的答应了一句：“好的！” 哼着不知名的音乐，蹦蹦跳跳的跑去厨房准备午饭。 从早上天亮开始折腾，到现在已经下午1点多了，俩人还没吃饭。吴老头估计是忙活着自己孙子的事情，鼎羽这边就成了后妈养的，别说管饭了，连口水都没有。 好歹冰箱里还有不少饮料和速冻食品，罗莉煮了两包速冻水饺，学着网上的攻略，弄了两大碗陕西特产“酸汤水饺”。一人一碗连汤带饺子，呼噜呼噜吃的嘴角沾满了通红的辣椒油。 刚撂下筷子，胖子就回来了，吸溜着鼻子寻着味儿找到厨房，见桌子上的放着俩空碗，开始咧咧：“艹，趁我不在开小灶？吃的啥？还有没？给我也来一碗！” 罗莉收拾了碗筷，从冰箱又拿出包速冻饺子给胖子做饭。 胖子大大咧咧坐在餐椅上，翘着二郎腿，嘚瑟道：“咋样？哥们这趟活表现的不错吧？还赚了1万块钱外快。” 鼎羽递给胖子支烟，勉励到：“恩，胖子同志这次没出幺蛾子，没掉队，没搞个人主义，值得鼓励！罗莉，胖子辛苦了，给丫多放点辣子。” “说说吧，当时怎么回事儿？” “唉哟，提起来我就心惊胆战的，要详细说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滚犊子，还想不想吃酸汤饺子了？简明扼要点！” “额，早上急头白脸的赶到地方，按照你要求停好车，我就坐车里抽烟玩手机，没一会儿功夫，车里就影影绰绰的。我还以为烟抽多了熏眼花了，打开车窗散了散，还是那样。” “然后吴守义嗷一嗓子，打开车门就跑下去了。然后车里的烟就散了，你电话里说完事儿了，我们就往回返了。” 第172章 吴老的感谢 看鼎羽和罗莉听的认真，胖子继续嘚瑟道：“回来路上吴守义那老小子，还磨磨唧唧的，我就跟他打了个赌，说一会儿吴老头得来电话。结果话音还没落，吴老头就来电话了。” “回来后直接给他送到医院去了，我懒得进去看那小屁孩，自己先回来了。” 胖子的话并没出乎鼎羽的预料，于是又问他：“冒烟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么？” “感觉？没啥感觉啊？！就是有点尿急，好容易憋到烟散了，下车狠狠地尿了一泡。” 罗莉正好端着一碗饺子过来，听见胖子口无遮拦，埋汰他：“哟，在车里坐了半小时，把自己还给吓尿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胖子还想争辩，问道：“我应该是啥风格？” “拉裤子呗！”说完罗莉带着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跑出了餐厅。 “唉，你丫给我站住！说谁拉裤子呢？胖爷长这么大还没拉过裤子呢！” 罗莉对胖子的引力明显没有桌子上的饺子大，胖子拿起筷子一边恶狠狠地吃着饺子，一边问鼎羽道： “吴宇到底怎样了？能确定好了么？” “应该问题不大了，估计身体得好好养一段才能恢复。有没有什么暗伤就要看医生检查结果了。” “那咱这趟活算是完了？这别墅以后改姓祁了？” “算了，咱们这趟出来也不是没收获。你丫好意思讹吴老头一栋别墅么？再说了，刚才我还跟罗莉商量，准备去华山调查一下，少不了用到吴老头这个地头蛇。回头得罪死了真要有什么事情求人帮忙不好开口了。” 胖子想了想也对，反正吴守义还欠他1万块钱，回头要出来这趟就算没白折腾。自己离道奇霸王龙更近了一步。 事情办好，三个人的心态也放松下来。胖子因为没收到账，也没火急火燎的要求出发；罗莉则是开始整理记忆里的一些资料；鼎羽打开了许久没登录过的自媒体账号。 傍晚时分，吴老头自己悠哉悠哉的来到别墅，见三个人在客厅有卧有坐还有躺的，先是跟鼎羽客气了一番，又解释道： “医生给吴宇做了个彻底检查，孩子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一点问题都没有。睡觉恢复了正常，困了就睡，发狂的症状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帮助，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小胖子去当年的事故现场？还有后来你拿出来的那小玩偶有什么说法？” 胖子停下玩魔兽世界的手，懒洋洋的对吴老头说道：“老爷子，你这就不地道了，一进门青不提白不提，上来就问这些？你儿子还欠我一万块钱没给呢！你还说这别墅送我呢！您问的这些，我就告诉你四个字：业务机密，无可奉告！” 鼎羽看吴老头让胖子给怼的差点背过气去，打岔道：“胖子，你说的是八个字！” “吴老爷子，您问的这些，我只能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原理。”说完鼎羽就把跟罗莉讨论的那套“信号接收器”的说法，给吴老头说了一遍。 “至于怎么做到的，就像胖子刚才说的，属于业务机密，您见谅！” “还有，既然您孙子没什么问题了，也算是解决了您老的一块心病。用玄点的话说，我们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山水又相逢，保不齐什么时候有事儿求到您头上，您念着点儿我们的好就成。” 罗莉还是有些担心小吴宇的情况，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去医院看看小吴宇么？” “去吧，不过这时候应该是睡了，守义在那边看着呢！我让人送你过去！”吴老头安排车送罗莉去了医院。 罗莉走后，胖子见吴老头还赖在这里，逗贫道：“老爷子，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甭杵在那呆着啊！要不喝点茶？” 吴老头这块久经考验的老姜根本不拿胖子的调笑当回事儿：“走，鼎羽跟我去坐坐，我还有点好茶一会儿让人拿过来。” “您有什么话直说吧！又开始来这套！”鼎羽也有点绷不住劲儿了。 吴老头尴尬的搓了搓手，道：“我想问问，开回来的那辆奔驰该怎么办？烧了？拆了报废？还有，你不是说我们家都是特殊体质么？以后万一要是还遇到这样的事儿可怎么办呢？” 胖子接口道：“甭烧啊，不要给我，拉回去收拾收拾又能卖个好价钱，美女一手车，嘿嘿！” 罗莉又准备给胖子来个龙抓手：“你还要不要个脸？还美女一手车？甭老惦记你那道奇霸王龙，这辈子你是攒不够钱了。” 其实胖子本来也没当回事，随口说说，吴老头听了却若有所思。 鼎羽也感觉得给人家交代清楚了，不能学自己老爹那么不靠谱，提醒吴老头道：“经过这件事，吴宇以后应该不会再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您和吴守义俩人得注意点儿，以后来历不明的东西少往家里搜罗，少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不义之财少沾。” 胖子接着鼎羽的话往下说：“听明白没？吴宇有免疫力了！至于您和吴守义，最好做人有点良心，别老一天惦记那俩钱，要是做到这条，长命百岁我不敢保，但是我保证您能安稳活到死！” 说完了胖子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吴老头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看明白了，也跟着一起哈哈大笑。 烦心事儿了了，吴老头的兴致似乎格外的高，跟鼎羽他们一直喝茶聊天坐到吃晚饭的时候。 这回可遂了胖子的愿，吴老头安排了西安规格最高的饭店准备了一套豪华大餐。 久未露面的李凤也出现了，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搞的胖子想要借机发挥一下都没理由。只好把满腔怒火发泄在美食上面。一边吃一边跟随后赶来的罗莉说道：“看见没？这人就这么现实。回头咱们走了，吴守义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她呢！” 夹起一块红烧肉扔进嘴里，问萝莉：“你去看那小屁孩，怎么样了？” “挺好的，可爱的没边，真不知道吴守义跟李凤的基因怎么会生出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胖子想都没想就回答：“还用问？基因突变呗！” 第173章 回家大扫除 “男人就是累，男人就是累，赚钱养家还得交房费！” 胖子哼着自己改编的歌曲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在膝盖上敲打着，一点也没有跑调跑到姥姥家的觉悟。 早上出发前，经过几次推让，最终吴老头还是给了一笔辛苦费，三个瓷瓷实实的手包，每个手包里十万块，连罗莉也没落下一人一个。 征得了鼎羽的同意后，小萝莉眯着眼睛喜滋滋的收下了这笔钱，胖子那个手包也被小萝莉没收，说是属于团队收入，一起入账。 胖子坚决的认为，吴守义输给他的一万块钱不算是团队收入，属于他个人所得。鼎羽被胖子纠缠的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好把吴守义输给胖子那一万块给了他。 胖子得意的就跟小时候在村口捡了五毛钱，一挥手招呼小伙伴们去小卖部买糖一样，恨不得大吼一声：“大家跟我走，今天豆豆糖随便吃，我请客！” 离华山越来越近，快到华阴市的时候，罗莉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鼎羽发现罗莉的状态似乎不太好，问道：“怎样？你这是近乡情怯？还是有其他想法？” 胖子也发现了罗莉心里的挣扎和矛盾，直接从副驾驶爬到后面，坐在罗莉身旁。用食指捅了捅小萝莉，逗她道：“小妞，来，给大爷笑一个。” 罗莉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连跟胖子斗嘴的心气都没有了。 胖子随手把鞋脱下来，当做麦克风伸到罗莉嘴边：“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多少年了？过去得十多年了吧？我采访你一下，十多年以后荣归故里是什么心情？” 罗莉只是推开了胖子的臭鞋，并没有发火：“唉，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记忆中的家乡早已经模糊的无法分辨。只是离的越近，心里就泛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你不想去看看你舅舅、舅妈？不是还有个便宜弟弟？” 这回罗莉倒是干脆的回答道：“这还真不想，一点都不想，我估计他们早以为我死在不知哪个角落了吧？从我离开舅舅家开始，那个所谓的‘家’跟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之所以难过是因为想起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因为现在我无论怎么努力回忆，他们的面貌都是那么模糊，而且越来越模糊，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葬在哪里，想祭奠一下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胖子给鼎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咋办？还不去不罗莉家调查？ 这时候已经快到华阴，鼎羽干脆把车停在了华阴收费站。罗莉看着车窗外华阴收费站上面的几个大字，露出迷茫的神色。 胖子待不住下车去抽烟，鼎羽看罗莉那纠结的表情，下意识想伸手摸摸萝莉的头，随后又收回了手，和蔼的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有些决定需要你自己做。作为哥哥，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罗莉怔怔的看着鼎羽，心里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走吧，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等我准备好了咱们再回来。” 鼎羽得到了小萝莉肯定的答复，招呼胖子上车，掉头又上了高速。 …… “我艹，终于回来了！每次出门都折腾这么久！”看着遥遥在望的小区大门，胖子伸了个懒腰。 跟上次出门回来一样，三个人各回各家，休养生息。 鼎羽打开家门，看着到处落满的薄灰，心里暗骂死胖子走时候又没给自己关窗户。 简单收拾了一下，拉着胖子准备上楼去给祁连海请个安，结果又扑了空。 胖子打电话联系了一下才知道，海叔也开始朝着越来越不靠谱的方向发展了。 “这特么老小子怎么也学山叔了，越来越没德行。居然带俩秘书出国考察去了。南美那破地方有啥好考察的？” “南美？海叔去了南美？”鼎羽好奇的问道。 “可不是，现在在巴西，说是供货商邀请去考察，过一段时间还要转道去澳洲。” “呸，你瞧瞧丫挑的这地方，都是单身男人的天堂，这是考察去了？这特么是度假去了！” 虽然从没经手过自己家的生意，但是基本情况鼎羽还是了解的，自家大部分进口牛都是从南美和澳洲过来的。祁连海跑去南美考察也说得过去。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去哪儿都先惦记着好玩不好玩？澳洲和南美都是出口牛肉的大国，海叔去考察也是应当应分的。” 听了鼎羽的话，胖子依然不依不饶的嘴里嘟哝，好像海叔出国考察不带他去是天大的罪过一般。 懒得理会碎嘴叨叨的胖子，鼎羽回到自己家开始打扫卫生…… 这趟虽然出去时间不长，可是家里的灰实在是有够厚，鼎羽整整忙活了两天才算彻底打扫干净。这两天三个人除了偶尔一起吃个饭，罗莉也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没有跑过来骚扰鼎羽。 忙活完了自己家里，鼎羽来到顶楼，准备把自己老爹的房子也打扫打扫。 胖子一边埋怨鼎羽太抠，小二百平米跃层的房子不找家政来干，非要自己瞎折腾，纯粹属于没事儿找事儿。一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要学鼎羽，准备给祁连海的房子也来个大扫除，还拉着罗莉过来帮忙。 鼎福山和祁连海的房子是顶楼对门，打开鼎福山的房间门，鼎羽站在门口一阵唏嘘，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是用老头的工作间检查那块写着血字的破布。 房间里虽然整洁，可是也积了不少灰。卷起袖子刚准备开干，就听见楼道里传来胖子的大呼小叫声。 “妈耶，我就够那啥的，没想到二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闷骚的样子藏得还挺深” 随着胖子的咋咋呼呼声，看见胖子用扫把挑着一条蕾丝小内内，手里拎着一看就是配套的上半截进了鼎福山的房间。 冲着鼎羽晃了晃扫把，吐槽道：“羽哥，你瞅瞅，二叔这老小子都干啥了？客厅、卧室、卫生间，我找见好几套。” “你还老说我闷骚，我觉着二叔才是闷骚界的领军人物。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说正经找个媳妇过日子，还到处拈花惹草。你甭跟我说这些东西是我二叔平时闲着没事穿着玩的哈！” 鼎羽：“……” 第174章 电影的提醒 这时候罗莉小脸红扑扑的跑了过来，踢了胖子一脚道：“你二叔也不是个好东西，家里到处扔的都是女人的衣服。” “羽哥，我还是来这边帮你吧！死胖子那边太恶心人了。” “唉，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是我，我二叔是我二叔，我还是很洁身自好的好吧？！” 无论胖子怎么解释，反正罗莉是铁了心，打死不到对门去了，胖子只好悻悻的转身自己回去忙活。 “呼呼”的吸尘器声音响起，鼎羽在罗莉的帮助下开始了“大扫除”这项颇有意义的工作。 “这两天没怎么见你，你忙活什么呢？”鼎羽边吸地边随口问罗莉。 “还在研究鼎叔叔留下的那几个数字呗！到现在都没什么靠谱的思路。我已经准备放弃了，至少在没有更多线索之前，这几个数字是研究不出什么了。”罗莉回答道。 鼎羽关掉吸尘器道：“最近我也在思考，没有更多的条件对着几个数字瞎猜实在是毫无希望。” “倒是这次在西北的行动，突然让我感觉，我家那老不靠谱好像没有海叔说的那么简单，仅仅是在追查‘金属盒子’和鼎侍卫留下的东西。他很可能在研究‘玄学’，而且好像还有了一定成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研究这些东西，难道‘金属盒子’还有咱们身上的项链跟‘玄学’能扯上关系？我甚至在想，咱们目前手里的十二颗‘金属眼球’还有我和胖子身上带的‘纽扣’会不会是‘法器’之类的东西。” “可是要想确认这些，就必须得承认世界上真的有‘鬼、神、灵’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是我十分不愿意的。所以最近我一直尝试从老家伙提到的‘量子力学’这个角度进行研究。” “不过目前没什么结果……” 两人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当中，把鼎福山的房子大致给收拾出来。 看着光洁的地面，一尘不染的餐桌，一股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怪不得有个心理专家说过，劳动是释放负面情绪的最好办法。”罗莉感慨道。 鼎羽把收拾出的垃圾提在手上道：“走吧！去看看胖子咋样了？不行给他帮帮忙，要让丫自己动手收拾，到来年八月十五也不见得能搞利索。” 罗莉乖巧的点点头，跟着鼎羽来到对门。 对门的房门大敞四开的，客厅里面传来一阵阵声响，不过听那动静实在不像是在打扫卫生。 进了祁连海的房子，鼎羽才发现高估了胖子的语言表达能力。这房子造的不比胖子在楼下的房子强多少。 好像被打劫过一样，入眼到处都是散乱的东西。门口东一只西一只的扔着各种鞋，鞋架反而空空如也。来到客厅，沙发上散落着衣服和杂物，茶几上放着好几个矿泉水瓶子，里面褐色的液体上面漂浮着几个烟头。 胖子正盘腿坐在客厅地下，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胖子腿边上放着一个破纸箱子，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光盘。 鼎羽走过去捡起一张光盘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问道：“哟，现在这古董玩意真少见了，你丫从哪儿翻出来的？” 胖子指了指那破纸箱子，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喏，这里面翻出来的，还有个vcd机，我插上一看居然还能用。要说这过去生产的玩意就是抗造，多少年了现在居然还能用。” 罗莉也捡起一张光盘看了看：“呀！死胖子！大白天看这玩意也不怕肾虚！” 原来地下散落的都是祁连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搜集的世界各国“爱情动作大片”。那个年代估计是技术有限，盘面上印的美女大多都模糊不清，勉强能分辨出摆着诱人的姿势。 鼎羽把那破纸箱子踢到一边，坐在胖子旁边：“我不奇怪你能找到这玩意，我奇怪的是你怎么把它跟电视接好的。居然还能放出图像来。还记得咱小时候，燕京尤其是中关村附近大街小巷、天桥下面穿个破棉袄卖‘大片’的不？五块钱一张不能挑，十块钱一张随便挑。” 胖子感慨道：“那些年的峥嵘岁月，现在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行啦，别特么忆苦思甜了，赶紧干活吧，你这卫生打扫的，合着一点儿都没动呗！” “别闹，马上看完了！这是大鼻子陈当年最火的一个片，让我再回味一下。” “那堆光盘里翻腾了半天，都特么磨花了，一看当年我二叔就没少研究，就这一张不是爱情动作片，还能凑合看。” 听到不是“爱情片”，罗莉也小心翼翼的绕过满地的光盘，在鼎羽旁边用脚扒拉出个地方，坐下一起看了起来。 九十年代的电影，刻录成vcd实在是清晰度有限，跟现在的4k高清没法比，但大鼻子陈的电影胜在情节热闹，三个人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剧情很快推进到秘密基地里大鼻子陈被反派推到前面去开机关的情节。几个主角凑在一起研究到底开门的密码是多少，大鼻子陈从脖子上摘下一个会转动的挂坠，正反两面都是数字，随手一拨，飞快转动的挂坠上显现出了正确的密码。 “啊！” 坐在鼎羽旁边的罗莉突然一声惊呼，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下楼去。 鼎羽跟祁胖子面面相觑，胖子傻乎乎的问道：“啥情况？憋不住上厕所？大姨妈来了？这有厕所啊？！” 鼎羽也是被罗莉一惊一乍的行为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看吧！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下楼回到家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罗莉，难道真是那啥来了回家上厕所了？ 这时候鼎羽接到罗莉打来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罗莉兴奋地呼喊声：“羽哥，我知道你那十字钥匙上的数字什么意思了！” “哦，知道就好！老大不小的人了，下回别一惊一乍的。”鼎羽心不在焉的往楼上走。 到了祁连海的房子门口才反应过来，鼎羽的声调突然拔高了几度：“你知道什么了？你再说一次？” 胖子奇怪的看着站在门口举着电话的鼎羽：“出啥幺蛾子了？” “我是说，我明白鼎叔叔留下的那柄十字钥匙上的数字代表什么了！”这次罗莉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 第175章 道奇霸王龙 “我日，你在家呢？等我们！”顾不上细问，撂下电话拉着胖子就往对面楼跑。 鼎羽被“357”、“546”这两个数字迷惑了很久，花了两个多月的功夫也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上午刚说准备放弃，就让罗莉给弄明白了，怎么能不让鼎羽好奇呢？ 一路往罗莉家走，鼎羽的脑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思索。 罗莉发现那俩数字的意思肯定跟刚才看的电影有关系，应该是电影里的情节启发了罗莉。 “靠，这样也行？我怎么没想到！”突然想明白怎么回事儿的鼎羽拍了下脑门。 跟在旁边的胖子被鼎羽吓一跳，道：“你丫怎么也学罗莉一惊一乍的？不能这样啊，看个电影能把你俩看成神经病？难道那光盘‘不干净’？” “滚犊子，我刚弄明白老靠谱留下的钥匙上那俩数字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说说看？” “让罗莉给你解释吧！” 到了罗莉家，她正在电脑前面嘀咕着什么，鼎羽和祁胖子过去站在后面看罗莉在电脑屏幕上的操作。 “357”、“546”两个数字，被罗莉重叠在一起变成了“998”。 “咱们一直都研究这俩数字各种组合，一直就没想到，为什么用‘液晶体’的字呢？只要把这两个数字叠在一起，就变成这样了。” 胖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鼎羽道：“数字变成‘998’有啥用？996我知道，是阿里的马王爷说是福报，这特么998是啥意思？逼死小打工的节奏？” 鼎羽阻止了罗莉用电脑进行检索，严肃的回答：“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别卖关子，赶紧的！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一九九九年八月十二日，那年我六岁，你三岁…… 胖子一下明白了鼎羽说的是什么，那不是自己的父母出事的月份么？ “你确定这个‘998’是指当年的时间？然后呢？就算代表当年的时间又有什么用？提醒你一下勿忘老妈？难道在咱爹妈的坟里有什么线索？”胖子问道。 鼎羽被胖子雷的不轻，骂道：“你大爷的，我爹留下个数字，让咱俩去刨了自己亲妈的坟？你敢再扯淡点不？” “鼎叔叔的意思会不会是说让你们回趟老家去看看？”罗莉突然开口道。 鼎羽给了罗莉一个肯定的眼神道：“是的，我估计老家伙的意思是让咱们到老家去看看。还记得咱们从车库监控里找出来的老家伙留下的视频么？我当时就觉得他最后那句‘常回家看看’有别的意思。没想到他指的居然是这个钥匙上的数字。” “当时咱们找遍了家里、公司里、车库里都找不到这柄钥匙对应的保险箱，十有八九是让老家伙给藏到老家的什么地方了。” 胖子还是有点不服气：“老家？老家还有啥？啥也没了好不好？当时咱们搬到燕京的时候连老院子都处理了。” “二十年前的村子早就被划归区里，在你离家出走的那年，老家就纳入区里的开发范围了，现在已经被开发成一片商业区了。” 鼎羽愣了一下，他是真没注意过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搓了搓手道：“现在对998这个数字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老家’，不管怎样咱也得回去一趟查查看。” 既然定了行动方向，胖子也顾不得给祁连海打扫卫生，一地爱情动作片光盘就那么散着也不回去收拾，反而跟着鼎羽回去做准备工作。 “罗莉，你查查当年我们住的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变化，家里老宅子所在地现在是不是变成商业楼盘。” “胖子，还记得咱俩去找的那锁城的李师傅么？你去拿着图样把钥匙配出来。” “我有预感，这次会有大收获！” ……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开着胖子那辆放了许久没动过的帕萨特，前往张家口鸡鸣山下，那个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的小山村。 车子刚开上六环，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鼎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差点撞到旁边的护栏。 “你特么不能换个铃声？吓死爷了。开这么快，出事儿可是一车三命！” 罗莉不满意的揉了揉刚才打晃撞在玻璃上的脑袋，锤了胖子一下，道： “别举着手机相面了？赶紧接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大早起找你。” 胖子看了看来电，显示的是个天津的号码，疑惑的说道：“咱天津还有认识人？” “您好，请问是祁非，祁先生吗？我是xx商贸公司的，您预定的道奇霸王龙到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麻烦您跑一趟签个字提车。”话筒里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啥？啥龙？”胖子脑子还没转过劲儿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您在我们这里定了一辆顶配霸王龙，现在已经到了，您看我是安排给你送到燕京去？还是您到天津港来提一下车？” 听对方的口气不像是骗子，胖子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我没买车啊？！你们弄错了？” “对了，忘了说了，同时到的还有一辆顶配minicooper，是给罗莉，罗女士的。” 这次轮到罗莉莫名其妙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还有我的？” 鼎羽听到还有罗莉的，想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跟胖子说道：“你问问是谁付的款？” 胖子问了一下，露出了然的表情：“西安啸天集团燕京办事处全款订的车，让送过来给我们。咋办？收不收？” “肯定是吴老头搞的鬼，估计是怕万一以后吴宇再遇到啥问题咱不闻不问。” “收了吧，我要是不让你收，你得唠叨我一年。当你的辛苦费了，下半年都不许从罗莉那拿钱花了。” “得令！”没等鼎羽反应过来，美滋滋的跟对方约好了下午提车，迅速挂断了电话。 冲罗莉使了个眼神，搓搓手贱兮兮的说：“羽哥，你看这时间也定了，去晚了不合适，要不然咱先去趟天津？反正回老家早一天晚一天都行。” 鼎羽被胖子做梦不等天黑的举动搞的很无语，不过想想自己当年提车的时候也是兴奋地整夜睡不着。 无奈的摇摇头，一打方向盘掉头上了京津高速开往天津。 第176章 曾经的小村 帕萨特平稳的行驶在京津高速上。 “哎呦，我了个去！哥，你敢再开慢点不？你瞧瞧，居然让个女司机超车了，丢不丢人？” “艾玛，咋还踩刹车呢？你给点油一打方向盘就钻过去了，非得跟着个大货车往前爬。” 在祁胖子那碎嘴子不停的轰炸下，鼎羽终于没忍住，拐进了服务区，换位子让祁胖子自己开车。 下车把胖子拉到主驾位置上，没好气的说道：“来来来，你开，我看你能起飞不？去提个破车用得着这么急么？你丫那破嘴要是再不消停，信不信爷给你缝上？” 胖子倒是光棍，发动汽车又上了高速。说起来这家伙的驾驶技术一般，没别的，就是胆肥，狠踩油门玩命往前冲。 连续几次危险的并线超车之后，被罗莉拉着耳朵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胖子也老实了下来，终于在午饭前赶到了天津港的货场。 联系到了啸天集团燕京办事处的李经理和商贸公司的负责人，懒得客气直接要求验车提车。 一辆崭新的黑色霸王龙和一辆橙色mini并排停在一起，给鼎羽的感觉跟胖子和罗莉并排站在一起的造型一模一样，就像一个大土豆旁边放着一个小红枣。 胖子围着车子转了好几圈，摸摸这里动动那里，恨不得趴在上面舔几口。罗莉也被胖子的兴奋心情感染，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围着自己的mini转圈。 签字办好手续，车子可以直接开走了。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胖子才想起罗莉没有驾照，俩人开不了三辆车。 只好把罗莉的mini留下让人给送回燕京，啸天集团的李经理给处理一切后继手续，临走十分客气的留了个名片给鼎羽，显然知道谁才是正主。 随后笑眯眯的摸出两张加油卡递给祁胖子：“祁先生，这两张加油卡全国通用，您放心使用。这辆mini我安排人给您送到家。” 胖子接过加油卡，看也没看往口袋里一踹，爬上自己的霸王龙关上车门。 李经理随口又补充道：“对了，您这辆车如果想要改装，随时联系我，我给您安排。” 看人家服务这么周到，胖子城墙厚的脸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ok，ok，回头常联系哈，哥们先走了。” 一脚油门，在霸王龙那强劲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窜出了港口货场。 鼎羽跟李经理握了握手，表示了一下感谢，随后也带着罗莉开车离开。往前追了半小时没有胖子的踪影，也不知道这货开着新车上哪儿嘚瑟去了。 高速上，鼎羽给吴老头打了个电话：“吴老，您这份礼送的有点大啊？！ ” 吴老头估计是最近心情不错回答道：“你个小滑头是那种知道客气的人吗？” 鼎羽嘿嘿一笑：“那我就不跟您假客气了，车我就收下了，顺便替胖子那不靠谱的家伙谢谢您一下！” “行了吧，那小胖子没跳着脚要我这栋别墅，已经替我省了不少钱！” “罗莉还惦记着小吴宇呢，回头有空我们会去看看的！” 挂了电话以后，鼎羽问罗莉：“想不想吴宇？” 罗莉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当时看见小吴宇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自己当年躺在水泥管子里的日子，既有同情又有心痛。现在想想还是不要打扰他的正常生活了，下次咱们去华山的时候再去看他吧！” 鼎羽有点郁闷，罗莉的心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呢，随即转移话题道：“算了，不知道那死胖子跑哪里去了？你打电话问问，这孙子肯定又不知道跑哪儿嘚瑟去了。” 罗莉给胖子拨了个电话打开免提，过了好久才听见胖子的大粗嗓门声从听筒传了出来：“干啥？胖爷正飙车呢！” 听见胖子的话鼎羽冲着话筒吼道：“孙子，你丫就嘚瑟吧，新车让你这么开就废了，现在到哪儿了？赶紧给个准话。” “额，光顾着见车超车了，哥们现在已经过了八达岭。要不现在直接回老家看看？” “你大爷的，你丫有了新车连饭都不吃了？八达岭服务区点好餐等我们，我们还六环上呢。”鼎羽骂了一句挂了电话，开始狠踩油门。 终于，在胖子吃第二轮的时候，鼎羽总算赶到了八达岭服务区。俩人饿狼一样，狼吞虎咽的把胖子吃剩下的饭菜消灭干净才顾上说话。 “死胖子，新车可没你这么搞的。”鼎羽教育胖子。 “咋没有呢？不都是新车跑高速要磨合？” “有你这么磨合的？你这是磨损好吧。” “我跟罗莉要再耽搁一会儿出发，你丫直接开内蒙去了。咱不赶时间，这都走一半路了，再有俩小时到下花园了。甭着急，到了地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胖子把最后一点菜汤沾着馒头吃了，打个饱嗝说道：“也是，急头白脸的回去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咱哥俩有二十多年没回去了吧？老家那小村子早没了，划归到景区里了。” “管他的，吃饱了不想家，到地方再说！反正我对那地方基本已经没啥记忆了，你在前面带路！”胖子倒是想得开。 俩车一前一后直奔张家口下花园。 鼎羽边开车边让罗莉开始对照卫星地图查找当年的小村子，按照罗莉的对比结果，当年的村子确实是没了，山脚下的老宅子也没了。按照鼎羽的记忆，过去的村子所在的地方，现在一半划归了到了鸡鸣山风景区，剩下一半被燕京的房地产开发商开发成了一个依山傍水的高档住宅小区。 按照罗莉的计算，当年山脚下的老宅子就在小区的边缘的那七八栋楼位置。从地图上看，当时开发这个小区的时候，把紧挨着的山头也挖了一小半下去。 两辆车到了小区门口，吃了闭门羹，天知道这看门的保安是气不顺让胖子赶上了，还是胖子一脸横肉让人家觉得不是好东西。看门的保安说什么也不同意无证车辆进入，要求必须有业主电话或者业主亲自来接才能放行。 胖子的臭脾气被这保安点着了，离得老远的鼎羽和罗莉都没来得及阻拦，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开干，骂骂咧咧的：“凭什么别人一按喇叭就抬杆放进去了？到我就不让进了？” 第177章 偶遇王村长 看着进进出出的车，甚至还有出租车，按下喇叭就放进去了。 胖子十个八个不忿，最后弄到保安差点报警，鼎羽三人也没能进了小区，只好灰溜溜的开车离开。 停在路边的胖子被鼎羽抓下来一通说服教育：“你是吃饱了撑的？开个新车当自己是爷了？你说你，到了人家地头瞎嘚瑟什么？本来扔两盒烟就搞定的事儿，让你闹这么大。” 罗莉在旁边还添油加醋的给胖子上眼药：“我觉得胖哥的智商跟他开的车的价值成反比，以后可不敢给他开好车了。回头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霸王龙别开了，咱俩换吧！” 胖子被罗莉说的满头黑线：“小祖宗，我错了行不行？别给哥上眼药了。你瞅瞅我这身板开mini能成么？能成么？你见过方向盘怼在胸口开车的么？” “拆了前座，直接在后座上开行不？”罗莉眨眨大眼睛继续调戏胖子。 胖子也知道自己今儿个事儿办的不地道，被罗莉一通调笑都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服软：“那咋办？要不半夜偷进去看看？” “滚，你就瞎出主意吧！今天没戏了，你丫这下在保安头上挂了号。先找个地方歇歇吧，看明天是不是换保安了，不行的话打车过来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提了新车的好心情被一个小保安给折腾的差不多没了，不过祁胖子是那种典型的记吃不记打的性格，刚才还脸红脖子粗的跟人家争执，十分钟不到，换了个脸色，嬉皮笑脸的问鼎羽： “哥，要不咱去鸡鸣山上看看？故地重游一下？不知道你当年的那‘秘密基地’还在不在了。” 鼎羽被胖子说的也有点心动，从地图上看，过去两人常去的那小山头虽然被挖了不少，剩下的大部分都在景区里面，就答应了胖子这个要求。 三个人这次规规矩矩的把车停在景区门口，买了门票进了山门。 时隔二十多年，终于再次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站在山头看着山脚下那片小区，鼎羽心中百感交集。两家搬走的时候，胖子才3岁多，即使有记忆也已经很模糊。鼎羽可不一样，五六岁已经能很清楚记得当年的事情。 俩人参照着卫星地图，一样一样的分辨着现在的景象跟当年有什么区别。这边是谁家的院子，那边是村口小卖部，后面是大枣树的位置，这边是谁家的红薯地，俩人总是去偷挖人家红薯，那边是洋河俩人总是去摸鱼。 慢慢的，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家乡，现在越来越清晰。 “唉，你的秘密基地没了！”胖子叹了口气。 “是啊！没了！”鼎羽也很惋惜的回答。 曾经的秘密基地，过去是鼎家与祁家祠堂的那座小破庙没了，甚至那小山头也只剩下一半，另一半被铲平了修了小区。 从山顶上能够清晰地分辨出，这个高端小区建在山脚下，占据了过去王家寨村一小半的位置，依山傍水的环境的确不错，搁在燕京怎么也得五万一平米，不知道在这里能买到什么价钱。 看着老家大变样，虽然越变越好，可是两人童年记忆中的青山绿水已经找不回来了。 山风吹过，一股意兴阑珊的感觉涌上心头，鼎羽看着山下的风景，忽然有一种索然无味感。 “羽哥，别多想了，此心安处是吾乡，对不？”罗莉见胖子跟鼎羽一脸落寂，安慰两人道。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想想小罗莉的身世，自己跟胖子还算是相当的幸福，至少还能找见自己的根在哪儿，家里还有俩不靠谱的老货坐镇。 收拾了心情下山往回走，鼎羽问胖子：“这回怎么不去庙里看看了？再往上走几步就是山门。” “别扯淡了，你瞧瞧哥们从头到脚浑身的汗毛，哪根毛像是信这个的？在西安被你拉着转遍了名山大寺，就这小破山头上的新修的庙还值得哥们进去？” 三个人也懒得去新建的富丽堂皇的寺庙里参观，沿着山路往回走。 迎面上来一个半大老头，挡住鼎羽的路，鼎羽只好停下脚步侧身让开山路。 老头没有继续往上走，反而在鼎羽身边停下来，端详了一阵，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小羽？是小鼎羽不是？” “啊？您认识我？” 鼎羽听小老头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有点惊讶，也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头，疑惑的问：“您是王村长？” 王村长激动地拍着鼎羽的肩膀：“哎呀，你个毛头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村长，村长，你还记得我不？我是祁非！”胖子看见王村长也很激动，想当年他跟鼎羽俩人可是在村长家里住了很长时间。 “你是祁家的小子？小豆芽菜都长这么壮了？难怪我认不出来你了，鼎羽倒是没什么大变化。搬走这么多年，你们俩混小子还舍得回来？” “哟哟哟，您甭揪耳朵啊，我们这不是有空回来看看么。”王村长拽着胖子的耳朵，这货只能低着头任由村长揪着，一点不敢反抗。 “山子和连海呢？这俩家伙也好几年没回来了。” 鼎羽听说自己老爹回来过，连忙问道：“我爸和海叔回来过？” “以前他俩每年都回来上坟，后来这里搞开发，把坟迁走了回来的次数就少了。前几年山子还经常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走走走，别说了，到我家去坐坐，看看你老婶子，咱们爷俩喝几盅。” 王村长也不爬山了，领着鼎羽三人直奔山下的小区。 胖子疑惑的问道：“村子拆都没了，您搬哪儿去了？住这小区里了？” 胖子一句问话点着了王村长的怒火，一路走一路骂： “王八蛋开发商，为了这块地，给每家补了点钱，收了钱的都搬到区里去了，没收钱不愿意搬的给套回迁房，就在河对岸那边！” 顺着王村长的手指方向看去，河对岸一片小高层，看着好像建了不少年头，颇有点电视剧里的平民区那种杂乱感，跟河对岸这边的高档小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依山傍水绿树成荫，一边杂乱无章乌烟瘴气。这种鲜明的反差对比，让人看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鼎羽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住河那边？这边呢？商品房都卖了？” 王村长吐槽道：“别提了，提起来就生气，踏马的，都是卖给燕京有钱人了。景区修好以后，这片小区成了香饽饽，两万一平米有人抢着买。” 第178章 你来试试看 胖子似乎没听懂王村长的吐槽，问道：“那不是好事儿么？” “好个屁，你知道那帮有钱人买了这房子干什么了？” “干啥？度假？” “屁的度假，说起来都晦气！最开始咱当地人都不懂，后来听装修的工人说才知道，那帮孙子买了房子专门弄一间房放骨灰盒！” “沃日，这是什么神操作？”不光是胖子连鼎羽都被王村长吊起了疑惑。 王村长愤愤的解释道：“你说呢？这帮人在燕京也就是比一般人混的强点，到了咱这边都算是有钱人，燕京的墓地太贵买不起，买套房放骨灰盒多划算，总比在火葬场的墙上搁着敞亮吧？！” “再说了，墓地自己用了就用了，增值了也不能把人挖出来换地方，对不对？这房子放着不住还增值，哪天想开了或者有钱了，弄快坟地给老人再挪回去不就行了？房子转手一卖，谁知道里面放过好几年骨灰盒？” “你瞅瞅，那小区里，一到晚上一多半房子都黑着灯，基本上没亮灯的房子不是燕京房东过来买的投资房，就是有点钱的买的放骨灰盒的。” 这时候天色已经灰蒙蒙了，站在半山腰往下一看，还真像王村长说的，一多半的房子都没亮灯。 “呸呸呸，说的真晦气，不提了，你们三个赶紧跟我走，去家里吃点饭喝两盅。” 王村长拉着胖子就往山下走，鼎羽和罗莉只好无奈的跟着，路上顺带给王村长介绍了一下罗莉的身世。村长听了以后又是一通唏嘘，狠狠地夸了一下鼎福山。 三个人在村长家混了一口饭吃，陪老头子喝了小酒，婉拒了村长留宿的要求，好说歹说总算是告辞出门。 胖子借着酒劲想去找那小区保安练练，无论鼎羽怎么说都拦不住喝的有点上头的死胖子。只能跟着这家伙溜达到山脚下的小区门口。 结果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黑天了小区门口一个保安都没有，进出的栅栏门大敞四开，来往的人随便进出。 胖子找麻烦的愿望落空了，被鼎羽拉着稀里糊涂的进了小区的院子里。 下午在后山上鼎羽就仔细观察过了，这个小区入住率连一半都不到，要是放在燕京简直不可想象。 八九点钟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漆漆的院子里别说保安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三个人溜达在院子里越走心里越发毛。 胖子嘴里嘀咕着：“这特么的，去村长家吃个饭，出来的时候不会是穿越了吧？五点来钟的时候还有人进进出出呢，现在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 胖子的话让本来就胆小的罗莉紧走了几步，抓紧了鼎羽的衣角。 “别瞎说，地方上就这样，天一黑街上基本就没什么人了。再说这小区入住率这么低，安静点也是正常的。”说完还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楼。 “那边那几个楼不是有人住吗？没看见好几户都亮着灯呢？” 罗莉似乎有点害怕：“羽哥，你说王村长说的是真的假的？这小区里真的有人买了房子放骨灰盒用？” 鼎羽无奈的回答道：“估计是有这种情况，不过应该不是普遍现象，很可能是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燕京的有钱人也不傻，哪儿有那么多人把骨灰盒随便放的？挪来挪去的对先人也不尊敬，是吧！” 胖子有点不耐烦了，道：“鼎爷，咱进也进来了，别说那有的没的，你丫不是说山叔留下的数字是让咱们到这里看看？这一点人气都没有的破小区有啥好看的？难不成山叔还在这里置业了？” “你别说，还真没准，你二叔跟我爸就爱干这个，东边买套房，西边买个商铺的。要说在这里弄套房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王村长不是说过，老不靠谱的经常回来看他。” “你想想，他吃饱了撑的？隔三差五的从燕京跑过来？就为了看看老村长，怀念一下过去的日子？这地方拆的改的已经没了过去的模样，他跑回来怀哪门子的旧？” 鼎羽停下脚步，问道：“罗莉，你说要是我爹那老不靠谱的家伙在这里偷偷弄了个房子，会在哪一栋？” 罗莉从背包里取出从不离身的平板，打开卫星地图，对照着分析起来： “如果咱们分析的没错，鼎叔叔在这里置业的话，我估计有几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在当年老房子的原址附近，大概就是7号楼、8号楼这两栋楼。”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跟‘357’、‘546’、‘998’这几个数字有关系，没准是指3号楼5单元7楼？” 说完在地图上画了几个红圈标记了一下，递给鼎羽。 鼎羽看了看，罗莉最先标记的是两栋紧挨着后山的楼。当年祁家、鼎家的院子就在山脚下，现在那座小山都被开发商铲掉一小半盖楼了，所在位置正好是这两栋楼的前后。 “走吧，就在前面，赶紧过去瞅瞅！”一旁的胖子急不可待的往前走去。 到了楼下才发现，这小区所有楼道的门都是刷卡进入的，胖子挠着头对着单元门口的门禁发愁。 鼎羽和罗莉成心看这家伙笑话，坐在单元门口的长椅上，不咸不淡的说着风凉话： “小罗莉啊，你是哪个学校的来着？是985还是221来着？你们学校信息管理专业出来的校友怎么都这么low呢？一个简简单单的门禁就难住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学校的计算机专业，学校挺好的，可是有些已经毕业的学长确实不咋地，四年大学都是胡混过来的。这跟学校没关系，纯粹是个人素质不过关。” 俩人越说越起劲儿，胖子在门口又拉又拽的嘀咕了半天也没把单元门打开。 终于把胖子给气恼了：“艹，你们就看我笑话是吧！简单？简单你们来弄弄看！哥们学的是信息工程，不是修锁配钥匙！” 鼎羽也不跟胖子生气，继续道：“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至少五种办法弄开单元门进楼道。要不要打个赌？” 胖子看见鼎羽那笑里藏刀的表情，瞬间就泄气服软了。不过这货还算有点开水锅里煮羊头的劲头，眼都蓝了，还嘴硬呢。 “你丫从小就坏，会溜门撬锁也正常，我不信罗莉也会溜门撬锁！” 第179章 生日做密码 鼎羽用余光瞟了一眼神色淡定的罗莉，道：“要不要赌一把？也别多了，就赌你从吴守义那里赢回来的一万块钱。我赢了，你给我一万，我输了给你两万。” 听见鼎羽居然还加码了，胖子权衡了一下，点头答应。心里思量，反正也是白来的一万块，赢了翻倍，输了就当没有呗。 估计是村长家里喝的酒劲儿没散干净，自以为精明的胖子终于被鼎羽和罗莉摆了一道。 鼎羽坐在长椅上没动窝，拍了拍罗莉后背，道：“去吧，三分钟够不够？赢了胖子咱俩一人五千，够换个新手机的了。” 小罗莉看了一眼有点坐蜡的胖子，拿着手机和平板，蹦蹦跳跳的到了单元门口，对着那刷卡的门禁鼓捣起来。 胖子接过鼎羽递来的烟点上，刚要开口说话，听见轻微的一声“滴”，“咔啦”一声单元门被罗莉伸手轻松拉开。 “艹！上当了！哥们怎么忘了这码事儿。” 罗莉扶着单元门冲胖子和鼎羽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我不服，破解有nfc功能的门禁我研究一下也行，只是没有罗莉弄得这么利索。有本事别用黑科技。”胖子不服气的争辩道。 “行，还不服气，还好这楼还剩下两个单元门，咱继续打赌！让你三局两胜可以不？” 俩人边说边进了单元门，这栋楼是一梯三户的格局，一共六层。 三个人从一楼走到六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到了第二个单元门口，胖子伸手示意鼎羽去开门，还补充了一句：“不许破解门禁，不许用开锁工具。” 鼎羽笑了笑，把罗莉头上的黑色棒球帽摘下来扣在自己头上，压低了帽檐，站在单元门口往楼上观察了一会儿，径直走到门禁处，按了个门牌数字，等接通后说了一句：“送快递的！”。随着单元门“滴”的一声开启，胖子愣在了原地。 “额！这也行？没快递给人家咋办？” “哎呦，胖哥，你真是酒劲儿没过脑子不好用了？直接说送错了呗！” 胖子：“……” 进了单元门口，只见鼎羽怔怔的站在一楼的一户门口。 “走啊，愣什么呢？楼上还等着你送快递过去呢！”胖子催促鼎羽。 这个单元是一梯两户的格局，鼎羽冲一楼右边的一户努了努下巴，道：“甭找了，肯定是这户。” “嘎？这户？没啥特别的啊！”胖子站在102门口打量了一番。 “看哪儿呢，让你看门上这幅对联呢！老家伙没文化还总爱搞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哑谜，看看这半吊子对联弄的。” “上联：睥睨神州三五岳；下联：傲视群雄问中原。三山五岳缺‘山’，问鼎中原缺‘鼎’，加上门中间这个‘福’字，正好凑成鼎福山。” 胖子肚子里那点墨水，能认识这俩成语已经不错了，吐槽道：“啧啧啧，瞧瞧人家山叔，大老粗还能装成文化人，酸文假醋装的还挺像。你看看我二叔，索性装都懒得装了，还活的挺得意。” “得了吧，你比海叔也强不了多少。你丫不是一直拿‘我没文化我自豪’当座右铭么？”鼎羽打击胖子道。 罗莉走到近前，看了看门上的智能电子锁，掏出平板准备试试看能不能破解。 “别，这锁跟单元门那破玩意不一样，回头不小心招来警察叔叔，咱们说都说不清。”鼎羽拦住了罗莉的举动。 鼎羽心里默念着：“一定管用，一定管用！”，小心翼翼的把拇指按在电子锁上，滴一声响，门没开。但是密码盘亮了起来，看样子还要输入密码。 “晕，指纹都不好使了？还要密码？我特么要住这里，天天开门不得烦死？”胖子见密码盘亮了起来，伸手就按。 这次是罗莉把胖子拦了下来，问道：“你知道密码？” “还用问？用了羽哥的指纹，肯定是羽哥的生日呗。”噼里啪啦一通按，密码盘闪烁了一下灭了。 鼎羽停下手，告诫胖子道：“等会儿再按，一般的智能锁按错三次就锁定了，时间长短不一样，有的三分钟有的五分钟，还有锁定一小时的。你就这么瞎猜瞎按，到天亮也没戏。” “以我对老家伙的了解，他能不能记得住我的生日都两说，更不用说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了。” “那是谁的生日？你妈的生日？” “你妈的生日！你丫就跟生日较上劲了？非得是谁的生日？就不能是老不靠谱留下的那些数字？” “哪个数字？”胖子有点蒙圈。 鼎羽懒得跟胖子争辩，自言自语道：“最开始发给我个u盘里面留下的‘’，然后我们从冷库里找到的钥匙上刻着‘357’、‘546’叠在一起成了‘998’” “这些数字老家伙会选哪个当做密码呢？既然是用数字把我引导到这里的，我认为最大可能是‘’，先试试这个数字。” 说完按了指纹之后，输入了电子锁依旧没什么反应。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鼎羽也不敢再继续猜了，第三次要是输入错误，天知道会锁定多久。 这时候罗莉说道：“我觉得不太对，不应该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些数字，也不太可能是生日。” “不是生日，难道是身份证号？手机号？银行卡号？门牌号？身高体重？我擦，那可多了去了。”胖子连珠炮一般的说了好多号码出来。 鼎羽摸了摸下巴，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暂时排除了生日，不是自己的生日，是其他人的生日可能性就很低了。又排除了这些明面上已经知道的数字，那会是什么数字呢？ 难道像胖子说的，所有跟老不靠谱自身有关系的数字？身高体重？有点太扯了吧。既然排除了明面上的数字，那身份证号，手机号这些也可以划归到明面上的数字里，用这些数字做密码的可能性也不高。 如果我是老不靠谱，我会用什么数字做密码呢？ 正常人用的最多的密码一般都是用日期来当做密码，除了生日的话，还会有什么日期记忆深刻呢？ 想到这里，鼎羽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第180章 难忘的日期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自己的老家啊！ 如果说老爹这辈子印象最深的日期，肯定不会是谁的生日，一定是…… 鼎羽慢慢伸出手在密码盘上按出了一个数字——“”。 就是这一天，让鼎福山没了媳妇；就是这一天，让鼎羽成了没妈的孩子；就是这一天，祁胖子的双亲同时过世。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对于鼎福山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他到现在还在孜孜不倦的追逐着那个惊天的秘密，现在鼎羽也踏上了这条未知前途的路。 “滴”，一阵轻微的吱吱声响起。 胖子伸手拉住门把手轻轻一拉，大门应声而开。 黑漆漆的大门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这三个冒失鬼。透过楼道的灯光，依稀能分辨出这是一栋精装修的房子，实木地板，简约的装修风格。 挤在前面的胖子跟罗莉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没敢直接进屋，反而让开了大门口，胖子冲站在后面的鼎羽弯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鼎羽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自己的老爹不会是躲在这里吧？又一想，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房间里要是有人，早就被三个人在门口这一通鼓捣吵出来了。那老家伙即使再不靠谱，估计也不会躲起来跟自己玩“吓你一跳”的游戏。 扒拉开胖子，昂首挺胸来到门口，还没进门，倒霉的鼎羽就被胖子一脚从后面踢了进去。 鼎羽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听见外面胖子捏着嗓子问：“羽哥？羽哥？你有事儿没有？里面有机关陷阱没有？没事儿吼一嗓子，有事儿我俩先撤你在后面掩护！” 鼎羽哭笑不得的转身，借着楼道的灯光打开门厅的大灯。 灯光亮起，小罗莉先窜了进来，还回身给了后面跟进来的祁胖子一拳，抓着鼎羽的衣角打量了一番：“还好没事儿！” 鼎羽捏了捏罗莉的脸蛋，道：“你怎么也跟着死胖子一起犯二呢？当这里是古墓还是藏宝库？你见过谁家往客厅里装机关的？” 胖子被鼎羽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端着肩膀晃悠了一圈，岔开话题道：“嗯嗯，这房子装修的不错，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房子没人住。” “滚一边去，傻子都知道，看看地下的灰就能看出来好久没人住了。”罗莉指着地下踩出来的脚印打击胖子。 鼎羽嘱咐两人什么都别动，先在房子里简单转悠了一圈观察了一下。 这套房子是欧式简约风格的装修，仔细观察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涌上心头，这房子里一件带有个人风格的物品都没有。与其说是住人的房子，不如说是一套展示用的样板间。 连胖子这么迟钝的家伙都发现了，边看边说：“山叔不会买了个样板间放着不管了吧？！” 既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存在什么危险，三个人开始抠抠这摸摸那的检查这间房子。 胖子随手把鞋柜上面的三个抽屉都给拽开，其中两个抽屉空空如也，另外一个抽屉里有个大牛皮纸信封，用手摸上去挺厚实，好像装了不少东西。 这货以为里面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偷偷瞄了一眼在客厅检查书架和电视柜的鼎羽，轻手轻脚地把信封打开，里面一个大红本，还有一份装订整齐的购房合同。 翻开房产证看到所有人姓名的时候，胖子终于没忍住叫出声：“艹，这特么不科学啊！” 鼎羽和罗莉听见胖子这边的动静凑了过来，鼎羽伸手把胖子手里的房产证抢了过去，端详了一下递给了罗莉。当罗莉看到所有人姓名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有点蒙圈，弱弱的问道：“我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额，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难道又是山叔搞的鬼？” 鼎羽知道肯定是老不靠谱用罗莉的身份买了这套房子，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鼎羽心里有个朦朦胧胧的猜测。 “行了，这事儿除了老家伙，别人也干不出来。不过这房产证倒是说明这房子肯定是老家伙偷偷用罗莉的身份买的。” “啊？现在买房子不用本人签字也行？”胖子还有点疑惑。 “切，别说买房子了，前些日子新闻不还说，一个农村老头名下有将近一个亿的贷款么？你说是咋贷出来的款？大惊小怪的，这年头歪门邪道的招多了去了。”鼎羽鄙视胖子道。 “老家伙用罗莉的名字买房子，十有八九是为了藏那个咱们推论当中存在的保险箱。毕竟我昨天让你去配的钥匙可是十多年前很流行的保险柜钥匙。” “钥匙带了么？” 胖子从兜里掏出那个配好的十字形钥匙扔给鼎羽，道：“喏，带了！你的意思是这房子里有个保险箱？这个钥匙能打开？” 鼎羽接过钥匙在手里下意识的把玩着，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子里开始不停的分析。 找到这个房子虽然有点一波三折，但是一旦弄明白了那数字的意思，找到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难道老家伙弄了这么多弯弯绕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羽哥，这也太离谱了吧？”胖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鼎羽扭头一看，好家伙，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装饰油画，已经被胖子取了下来，墙上镶嵌着一个保险箱。 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一秒钟前还在思量有点轻而易举，胖子就找到了自己曾经推论可能存在的保险箱，这也太巧了吧？！ 罗莉和鼎羽过去跟胖子凑在一起研究这个简陋的保险箱。 明显能看出来是几十年前的保险箱，还不如有些高档酒店衣橱里放着的那种临时保险箱高级，最起码人家是个电子密码锁。而这个保险箱居然是机械转盘的密码锁。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拿出钥匙对着十字形的钥匙孔插了进去。咔哒一声，钥匙顺利的插到底，说明钥匙没问题，肯定是这个保险箱的钥匙。 比较麻烦的是密码，看着号盘上的数字，这种号盘一般是三个数字组成的密码，到底是哪三个数字呢？ 胖子伸手拧了拧钥匙发现拧不动，道：“还得有密码才行！” 第181章 算是遗书吗 鼎羽被胖子气乐了，笑骂道：“艹，你丫这不是废话么！” “我也知道要密码。这种型号的老式机械密码盘，一般都是三个数字为一组，等于又是六个数字。现在咱们知道的，能想到的相关数字就有好几组。” “估计要是李武锁城的李师傅在这里，用不了三分钟就能鼓捣开这老古董。可惜咱们都不是专业人士，也没有各种装备。” “好在机械锁的不会出现输错密码锁死的情况，我们完全可以慢慢试验。” 罗莉拿出自己的平板，在上面开始写数字： “先是羽哥、鼎叔叔还有相关人的生日，出生日期都是六位数字。然后是咱们进门的时候用的羽哥妈妈的忌日，最后是胖哥、海叔、我的生日。” “还有就是钥匙上的两个数字合在一起正好六位，另外鼎叔叔留下u盘里的这个数字。还有身份证号、电话号这些数字。” 罗莉边说边在平板上记录，胖子和鼎羽在旁边想起什么数字也都一并记下来。 鼎羽看了看保险箱上的密码盘，最大数字就是59，于是让罗莉排除掉了单个数字超过60的密码组合。这样还剩下十几个密码组合。又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了一下这些密码，按照自己认为的可能性做了个排列，可能性最大的排在最前面。 “行了，先用这些密码试试。你们都躲开，让我来！”胖子拿过罗莉的平板放在旁边，撸了撸袖子准备去转密码盘。 就在这家伙的手即将碰到密码盘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问鼎羽：“哥，不会转错了忽然有个地方冒出机关枪把哥们给突突了吧？！” “晕，你丫动作电影看多了？你咋不说拧错了房顶子会塌下来砸死你？” “那会不会拧错了密码，咔嚓一下冒出高压电？” “滚犊子，我爹是嫌我命长是吧？弄个带高压电的保险箱，不怕自己儿子不小心弄错密码直接电死？” 鼎羽被胖子磨叽烦了怒道：“你丫行不行，赶紧的，万一电死了，我在八宝山给你找块好地方行不？” 听他这么一说，让胖子更含糊了，伸出去的手反复几次缩回来。罗莉在后面捂着嘴打了个哈切，还夸张的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问胖子：“胖哥，天亮前能打开不？马上就天亮了，你再磨叽会儿该吃早饭了。” 胖子被罗莉挤兑的有点没面子，一咬牙闭着眼睛摸上了密码盘，随后睁开眼睛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贫嘴道：“还好没有高压电，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对着平板电脑上的数字嘴里一边嘟哝，一边开始转密码盘：“第一个数字是14，第二个数字是28，第三个数字是57，咦，怎么还是拧不动？” 罗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在后面提醒胖子：“胖哥，你得按攻略来！先拧上几圈让密码盘归位从零开始，然后再继续按照密码拧转盘。” “我艹，这玩意还有攻略？拿过来我看看！” 研究完攻略，胖子再一次把手伸向密码盘…… 随着“嘎巴”一声响，保险箱的门开了一条缝。 胖子愣了三秒钟，挠了挠头说道：“瞧瞧哥们这小红手，猜密码一次就中！明儿个一早得赶紧去买彩票。” 这货居然没有着急打开保险箱，反而一挥手让罗莉和鼎羽都退到后面：“快快，别往前面凑合，都躲开点，万一有暗器呢！” 哭笑不得的鼎羽拉着罗莉躲在胖子身后，他才伸手去开保险箱的门。 “啊？这是什么玩意？” 鼎羽跟罗莉躲在胖子那门板一样的身材后面，看不见保险箱里面有什么，只是听见胖子的惊呼。于是好奇的探头一看，俩人也愣住了。 胖子伸手从保险箱里面摸出一张a4纸，拿在手上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一封鼎福山写给鼎羽的信。 把信递给鼎羽，胖子不死心又伸手到空空如也的保险箱里上下左右仔细摸了摸，可惜连点灰尘都没有，更不用说他幻想的金银财宝古董书画了。 没有理会在空保险箱里掏来掏去的胖子，鼎羽拿着保险箱里唯一的一张a4纸坐在沙发上读了起来。 这是一封鼎福山给鼎羽写信，用的是钢笔纯手写的，娟秀的字迹实在有点跟鼎福山那大老粗的形象不匹配。不过鼎福山曾经当过很多年老师，写得一手好字也是理所应当。 反倒是鼎羽，从小被鼎福山逼着练了十几年的字，成年以后马上弃如敝履。手机电脑用多了，现在彻底变成了提笔忘字。 这封信的大致内容是这样： 小羽：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不要尝试找我。我的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原谅我很多事情不能告诉你，同时我也不希望你被卷入可能的麻烦当中。 这些年我一直在追寻当年你妈妈遇难的真像，虽然在其他方面有些小收获，但对于真像几乎一无所获。时间久了，追逐真相似乎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我这半辈子基本上就算是毁在这件事情上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和未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你，你的自媒体做的不错，虽然从来没夸奖过你，还总是言语上打击你，鄙视你。其实在我心里，你走出一条我从来不敢想也不敢尝试的路，继续沿着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吧！ 这套房子是我以罗莉的名义买的，留给你跟罗莉每人一套房子是作为父亲唯一能做的。公司里的股份我都留给了连海，我的私房钱存在哪里你应该知道。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不要为我担心，就当你爹是去环游世界了，可能一两年玩够了就回来了。要是十年八年还没回来，那就定居在某个环境不错的国家了。 …… 从头到尾把这封信看完以后，鼎羽心头的疑惑越来越甚，老家伙留下这封莫名其妙的信是什么意思？劝自己走走自己的路？别追查他？这说不通啊？！设计了这么多线索就是为了引自己过来，留下一封信跟自己唠家常，顺便交代一下后事？ 第182章 这事有点怪 鼎羽把手里的信递给胖子，示意他看一下，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等胖子和罗莉都看完了这封信后，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我感觉有点说不通，自从到了这里以后，我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虽然过程很顺利，但是最后就得到这么一封莫名其妙的信，逻辑上说不通，老家伙也没理由这么做。” “我也觉得好像有点太顺理成章了！”罗莉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胖子点头表示附和，对鼎羽说道： “你看哈，从你收到的u盘里面留下的数字，让咱俩在自家冷库顶上找到这十字刀钥匙，钥匙上的数字指引咱们找到这个房子，在这房子里找到这个保险柜。按咱们分析，保险柜里应该是山叔留下的资料，也可能是那一直无影无踪的‘金属盒子’。” “可是保险箱里就只有这么一页信，还写的是让你别追查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能说的通？山叔喝多了脑抽给你留下这么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这么说吧，我觉得这条线索有点太顺利了，让咱们这么简单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里，好像是有种刻意安排成这样的感觉。就像罗莉刚才说的，有点太顺理成章了。” 鼎羽把手里的烟掐灭，又点上一支，边思索边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有个词怎么形容呢？‘做作’，就是这个词，这一切有点刻意安排的‘做作’，感觉好像是做给别人看一样。” “别人？这‘别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胖子有点蒙圈。 “罗莉，你来给胖哥说说！”鼎羽实在是懒得费口舌。 罗莉整理了一下思路，给胖子解释道：“胖哥，咱们很早以前就分析过，鼎叔叔的失踪，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有第三方的影响在里面。甚至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才会消失对不对？留下一系列线索给羽哥，让他顺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这样的话，第三方的目的不外乎有两个，最有可能的是也在追查‘金属盒子’、‘金属眼球’、‘纽扣’这些东西，或者说这些物件可能产生的影响。要么就是有什么巨大的利益，可以是巨额的金钱或者巨大影响力。当然这两种可能也是同时存在。” “咱们从格尔木带回来的羊皮卷里面也说的很清楚，当时郎世宁修建圆明园大水法的时候参考了‘永乐大典’的残篇，事关阴阳学说，还有可能跟‘长生不老’有关系。那么咱们三个人手里的物件，很可能是关键物品。” “鼎叔叔追查多年的鼎侍卫留下的线索里面一定会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不得了的东西。从鼎叔叔客串‘大神’，还有咱们能给小吴宇驱邪这两件事就能看出来，那些线索里没准有什么颠覆性的理论或者物件隐藏着。” “第三方有可能想要得到这些东西，或者是相关的线索。被鼎叔叔察觉到藏了起来，一方面让我们顺着线索找到并且继续追查下去，另外一方面是防止第三方找到，误导第三方。” “鼎叔叔买了这个房子，应该是为了藏那个保险箱用的，但是我们能顺藤摸瓜很简单的找到，相信第三方也能找到。你觉得鼎叔叔会把这么重要的‘金属盒子’放在谁都能找到的地方么？” “所以放了这么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在这里，要么是信里面有些隐晦的暗示我们没读懂，要么就是为了麻痹可能存在的第三方。” 胖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罗莉道：“你现在越来越像咱们‘鼎大师’了，废话真多，说来说去也没说出来‘别人’到底是谁。” 鼎羽接过话茬子，道：“算了，别说罗莉了，我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这藏在暗处的到底是谁。不过相信总有一天会冒出来的。毕竟老家伙失踪这么久，找不到老家伙，很可能就会冲着我们来！” “艹，那咱不是白来了？瞎特么折腾，最后掉山叔自己挖的坑里了。说好的‘金属盒子’呢？鼎侍卫的遗书呢？”胖子很不满意的吐槽。 罗莉没有理会胖子的吐槽，反而继续回去检查客厅。 “还检查个屁，赶紧收拾收拾回吧？咱还真准备在这里过夜？明摆着山叔给别人挖的坑让咱们跳了。”胖子要过去拉罗莉。 鼎羽制止了胖子的行为，递给他一根烟，让他消停一会儿，随后问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要是有一份文件需要藏起来，你会藏在什么地方？” 胖子明白鼎羽的意思，挠了挠头在客厅转悠了一圈，又去其他房间，甚至卫生间都没放过，里里外外走了好几趟。停下脚步跟鼎羽说： “这还真不好说，我本来想着是灯下黑，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可是显眼的地方我都看了，别说文件了，连点儿个人用品都没有。再说了，鼎侍卫的遗书，还有那金属盒子，体积可都不小，肯定不能找个旮旯一塞。” 罗莉听到胖子的回答，也凑了过来：“羽哥，有没有可能是更小的东西？要是个存储卡呢？那可以藏的地方就多了。像胖哥说的，随便找个角落一塞，想找到还真不容易。” 还要再继续解释的罗莉忽然看见鼎羽拧着眉头，盯着茶几上扔着的遥控器，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鼎羽：“羽哥，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想起刚才胖子的话有点走神。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像胖子说的，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复杂？这房子里的布置就是老家伙给别人挖的坑？让咱们不小心跳进来了？”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 “那你还瞎琢磨个鸡毛，收拾收拾撤退呗？”胖子说道。 鼎羽否定了胖子的说法，道：“眼瞅着天就亮了，先眯会儿眼睛，你丫不累我可是累够呛，歇会儿天彻底亮了再走！罗莉，你也甭瞎琢磨了，想仔细检查等天亮以后，能拆的都给丫拆了，看看老家伙到底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正好两个卧室，床上虽然有点灰，但是不影响休息，先凑合凑合！”说完了自顾自的去了大卧室。 第183章 有个窃听器 罗莉听话的去了另外一个小卧室，胖子站在客厅，左看看右看看，纠结了半晌，最后冲鼎羽喊了一声：“车里还有点零食，我去拿来溜溜嘴。” 胖子刚走出楼道门，手机微信的声音响起，打开看了一眼，鼎羽发来三个字“有监控”，神色凝重的奔向了自己的新车。 毕竟胖子那经过改造的大脑远比正常人转数高得多，看到鼎羽的微信胖子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匆匆忙忙的拎了点零食饮料之后回到了房子里。 大大咧咧的喊道：“有吃零食的没有！吃喝都有！” 鼎羽穿着一次性拖鞋从房间里溜达出来，跟胖子对视一眼，见胖子细不可微的点了点头，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这时候罗莉也蹦蹦跳跳的从房间里跑出来，抢过胖子手里的口袋，一边翻找着零食一边看似随意的用手指点了点胖子的手背。 三个人的默契就在这一刻建立了起来。 胖子嘴里嚼着薯片打开一瓶肥宅快乐水，问道：“明天怎么办？这里的线索算是断了，明天咱直接撤回去？” “不，先不回去的，罗莉不是说了，得再好好找找？明天咱们再仔细搜索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线索被咱们漏掉了。”鼎羽回答道。 “老家伙既然把咱们引到这里来，一定会有咱们没注意的线索。我认为很可能是那封信里有我们没看懂的暗示。” 鼎羽一边说，一边脑子高速运转，锐利的眼神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扫视，寻找着蛛丝马迹。 “对了，羽哥，最近你的自媒体账号流量有些下降，我感觉是咱们最近没出什么有意思的视频造成的。你看要不要启动新的拍摄计划？”罗莉把话题岔开。 三个人开始心不在焉的交流着下一期节目怎么拍，选择什么样的素材等等。 在这期间，鼎羽基本上确定了房间里没有微型摄像头，抓起手机建了个群聊，把这个发现发给胖子和罗莉。 胖子：“会不会过度紧张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鼎羽：“我的感觉不会错。” 罗莉：“怎么办？” 鼎羽：“继续演！想办法找出来！” …… 外面天色已经露出鱼肚白，三个人胡乱聊了几个小时节目拍摄工作，就在鼎羽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的时候，罗莉发来信息：“电视下面，插排有问题。” 那插排被一本杂志压在下面，只露出一个小角，鼎羽阻止了胖子去看插排的举动站了起来，溜达到插排旁边猫着腰仔细看了看，冲罗莉点点头。 “天亮了，先去吃个早饭吧！一会儿回来再看看。” 三人离开了房子，一路谁也没说话，心事重重的上了车，离开小区，来到洋河边上一块空旷的地方停好车。 胖子跳下车伸了个懒腰，骂道：“我艹，终于可以说话了！” 鼎羽也下车，靠在车门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冒了个烟圈道：“还是罗莉眼尖，不然我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你丫怎么知道有监控的？”胖子好奇的问道。 “最开始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当罗莉说到咱们能轻而易举找到的地方‘别人’也能找到，这句话给我提了个醒。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和摆设，我发现有不少东西都有拆卸过的痕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有些划痕很难去掉。” “我一开始以为是装修时候留下的痕迹，当我发现所有的插座和开关都有撬开过的痕迹，甚至客厅木地板靠墙的边缘都有划痕，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装修完了以后，又把地板都撬开干什么？茶几上扔着的遥控器也有打开过的痕迹。崭新的遥控器为什么要拆开又原样装回去？” “似乎有人在找什么东西，还是很彻底的那种搜查，才会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拆卸一遍，然后又按照原样装回去。” “你想想，如果来人找到了要找的东西，还有必要把房间恢复原样么？肯定是没找到要找的东西，所以才会恢复原样，算准了老不靠谱或者我们会到这里来，那说不定能从我们的行为举动里得到其他有用的消息。” “从这角度推断的话，肯定会留下能监视我们的东西，可能是摄像头，也可能是窃听器。” “咱们聊天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寻找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直都没什么发现。没想到让罗莉发现了。” 给胖子解释完鼎羽还补充了一句：“你丫脑袋不比我傻，这么简单的东西，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懒得动脑？还是故意找骂？” “还用我给你解释一下为啥那插线板有问题不？” 胖子嘿嘿一笑，回答道：“有你在我就总是懒得动脑子。不用解释了，那插板看着都多余，电视柜那附近就一个电视机用插座，还是插墙上的。何必弄那么个巨大的插板插墙上在把电视机插在插板上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再说了，山叔弄这么个房子在这里，估计一共也没来几次，满屋子的物件都是全新的，就那插板看着不像是新东西。” 鼎羽拍了拍胖子肩膀，隐晦的夸了他一句：“行，有前途，值得培养。” “羽哥，一会儿回去怎么办？直接拆了那东西，会不会打草惊蛇？不拆的话怎么办？以后再也不来了？”面对现在这种复杂的情况，罗莉的小脑袋瓜不够用了。 “必须得回去，我觉得这房子里不对劲儿，不仅仅是有人装了监控，还有些地方有说不出来的怪。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不好说。”鼎羽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说出来。 胖子很无语，唉声叹气的说道：“得，又绕回去了，一夜没睡，哥们已经有点顶不住了，您老给想个办法，回去速战速决行不？早完事儿早找个地方踏踏实实睡觉。那破房子里谁知道还有多少监控的玩意，睡觉哥们都睡不踏实。” 鼎羽点点头，附和胖子道：“想好好检查那房子就得把那窃听器处理了，但是不能是咱们主动去处理，最好是发生个‘意外’，毁了所有设备。” 第184章 到底藏在哪 开车跑了半小时，终于找到个24小时营业的kfc，胡乱点了点东西吃，又点了3大杯特浓的咖啡，总算把熬了一夜的睡意驱散。 商量好下面的行动步骤，三人回到了房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装模作样的搜索一番，罗莉不小心把一大杯咖啡洒在了桌面的插排上，“啪”的一个火花过后，一股青烟冒起。 鼎羽对胖子说：“胖子，跳闸了，去电箱把电闸合上，小心点！” “行嘞，您请好吧！”胖子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砰”的一声，全屋所有的电器全部烧毁，连墙上的插座里都冒出了青烟。 胖子拍着手来到客厅，说道：“咋样？炸了没？” 罗莉冲胖子竖了个大拇指，回答道：“屋里凡是带电的都冒烟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真给力，没想到三相电拽了零线合闸是这么个效果。可惜了那配电箱算是彻底完蛋了，里面烧的黢黑黢黑的。” 鼎羽指着冒烟的插座说道：“凡是冒烟的地方估计都装了东西，仔细看看就行别动手打开了。” 胖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插座或者开关有问题。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见罗莉已经把那冒了烟的插排拆散架了，里面真有东西。 罗莉指着各个部分介绍，这里是麦克风，那里是信号发射的，还有放大调频的…… 不管鼎羽听没听懂，反正胖子是一脸蒙圈。介绍完了以后，罗莉又把插排小心的装好按原样摆回去。 “这回可以正常说话了吧？”胖子小声问道。 得到罗莉的确认后这货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每个房间几乎都有个地方冒烟，卧室台灯、卫生间吹风机、厨房餐厅的插座、客厅沙发后面的插座，这屋里还真没少装东西。让哥们一合闸，全特么烧冒烟，你别说还挺过瘾的。” “不过我有点奇怪，其他都是隐藏式的，为什么留个明的在外面？” 罗莉给胖子解释道：“这就是个大号充电宝，其他的都需要合闸通电才工作，这个不用插电也能工作很久。” 胖子看着罗莉把烧毁的窃听器归位以后，站在客厅中央跟鼎羽贫嘴：“鼎大师，您不是说还感觉不对劲儿么？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来来来，过来站我这里，继续给感觉一下。” 鼎羽没搭理胖子，反而神色凝重的开始在屋里溜达，仔细观察着屋里的各种细节布置。转了几圈以后，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头思考起来。 罗莉小心翼翼的问：“发现什么了没有？” 鼎羽没直接回答罗莉，反问道：“首先要确定的是老家伙把咱们勾引到这里来，除了保险箱里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会不会还藏了其他东西或者线索在这套房子里？” “我觉得应该会吧？！目前鼎叔叔留下的线索，只有这条能勉强能追查下去。”罗莉含糊的回答。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不靠谱费尽周折，甚至偷偷买一套房安排了一系列线索，不太可能为了在这里弄了个死胡同给咱们钻，这是其一。” “其二，那封信我仔细研究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什么暗语哑谜之类的，那就是说这封信是为了误导别人留下的，而不是给我们看的。说明我们‘看’错了地方。” “其三，‘别人’已经把窃听器都装到这房子里了，说明这个房子肯定已经被彻底搜索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那么老家伙的布置还是很成功的，至少‘别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最后，得到钥匙的时候我就分析过，即使鼎侍卫的遗书和‘金属盒子’没藏在这里，也会有进一步的线索留下，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查下去的线索，就像玩rpg游戏一样，这房子应该是关键点。” “所以我认为有超过一半的可能性老家伙在这房子里还留下了其他线索。” 听到游戏，胖子来精神了：“万一要是你推断错了呢？这就是山叔挖的坑呢？” “还是用游戏里那一套来说，那我们要么是卡bug了，要么就是缺了关键步骤，少了跟某个npc对话或者少拿了什么任务物品。” “你仔细想想，从收到那该死的u盘开始，冷库里找到钥匙，钥匙上的数字指引我们到这里，u盘里的数字是密码打开保险箱，整个过程并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选择，很清晰地一路走到现在。” 鼎羽再次站了起来，端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问题出在哪儿呢？你们想想，如果老家伙想要留下东西或者线索给我们，又不能让别人发现，会用什么方法呢？” “难道真的是把‘金属盒子’挖坑埋在这房间里了？又或者藏了个存储卡？” “不对，不对，就像胖子说的，这些东西不管怎么藏，只要都拆了仔细的找总会被找到。” 罗莉突然开口说话：“会不会是只有我们能看懂，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呢？” 这句话让鼎羽开始了新一轮思索。 在一间房子里藏起来一个物件，无论藏的多隐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总有一天会被找到。如果隐藏的不是东西呢？不是东西会是什么呢？不是东西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只有我们能看懂？ 这样的话，新的问题又来了，什么样的信息是只有我们能看懂“别人”看不懂的？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鼎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老家伙留在这个房子里的不是具体的某个‘物体’，而是一些‘信息’呢？这些‘信息’只有我们能看懂。” “啥？信息？什么信息？”胖子不知所措的问道。 罗莉听明白了鼎羽的意思，若有所思的问：“只有我们能看懂？是因为我们‘不一样’么？我们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呢？” “无非是我们比普通人聪明点！我的观察和推理能力，罗莉的图像记忆和数字敏感，胖子的……”说到胖子的时候鼎羽结巴了，不知道胖子有啥不一样。 “胖子就算了！” “哎，哎，怎么到我这里就算了？哥们的强项是身高体壮行不？”胖子不满意的申辩道。 罗莉被胖子逗笑了：“对，下回搬家拆房子扛大包算你一份，这回是用不上你了。” 胖子：“……” 第185章 坐标罗布泊 鼎羽打心眼里替胖子难过，这可怜的娃最近很没有存在感。 “不开玩笑了，再找一次，看看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能跟观察、推理、数字、图形有关系。” 三个人磨磨蹭蹭在这套房子里已经折腾了将近一天一夜，依然是毫无所获。这次换了个思考方向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分头在房间里转悠，找寻着可能存在的线索。 没一会儿的功夫，胖子就累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休息，本着没话找话的原则问鼎羽：“这房子被人拆了搜一遍肯定动静不小，邻居、物业为啥都没啥反应？” “这小区一共也没几户入住的，随便找个装修改造的名堂就遮掩过去了。” 胖子边说边随手把那幅遮挡保险箱的油画拿起来端详着，这幅油画大约半米见方，是特别典型的那种抽象派画风，整幅画是由五颜六色密密麻麻的小方格组成的，胖子看了一会儿有点眼晕，反过来看了看画布的背面，在画布的右下角发现一个数字“2”，举起手中的画，冲鼎羽晃了晃问道： “这破画背面写了个二，是啥意思？是因为画的不好写的自我评价？” 鼎羽抬头扫了一眼胖子手里的油画想都没想，回答道：“卧室墙上还有两幅差不多的画，估计是三幅一起的，分开挂了。” “不对，你别动！”鼎羽突然的一嗓子，让胖子立马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鼎羽拉过罗莉，两人一直往后退，从客厅退到餐厅，离胖子有将近1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远远的看着这幅画。鼎羽问罗莉：“离远了看像不像一座山？” 胖子把画放下来，凑在眼前看了看，道：“这一版马赛克，哪儿像山了？” “像素画知道不？离远了看能看出来个大概，离近了就不太能看出来。你过来看！”鼎羽提醒胖子。 罗莉跑到卧室把另外两幅油画摘下来，果然每一幅后面都有个数字，三幅画按照123的顺序排列好竖在墙边，退后到远处观察。 果然这三幅抽象画组成了一幅大一点的画面，上面是五座高低起伏的山。 胖子回头问鼎羽：“这说明什么？这三幅画买来的时候是一起的？山叔挂的时候挂错了？还是这画有什么机关？我拆开看看？” 鼎羽没有阻拦胖子的行动，因为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检查过了，好像只有这三幅画有点名堂。 不一会儿功夫，胖子把这三幅画都从画框上拆了下来，前前后后的翻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画框是普通木方钉在一起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三幅画就这么铺在茶几上，胖子躺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着这几幅画发牢骚道：“这能看出什么来？离近了看跟他喵的二维码一样。” 正准备伸手去拿画布的罗莉突然愣住，转身一溜烟跑进房间里，罗莉的动作把胖子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来问罗莉：“怎么着？别一惊一乍的啊！” 鼎羽见罗莉拿出平板，跑回来把这三幅画拍摄下来，冲罗莉竖起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想法不错，试试看！” 三幅被拍摄下来的画在罗莉的去色、加大对比度等一系列的操作下，变成了黑白相间的格子图，粗看还真像二维码。 胖子很得意，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嘚瑟道： “谁说哥们没用的？哥们的特长你们想都想不到，我刚才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画像是二维码。你看看，还真是！” “罗莉，拿来让哥亲自扫码！我倒要看看能扫出什么东西来！” 让罗莉举好了手里的平板电脑，胖子摆了个蹲大号的姿势，用自己的手机扫了一下，只听见“滴”的一声。手机上显示无法识别图像。 “咳咳，刚才手抖了，重新来！”胖子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又扫了一遍，还是无法识别。三幅画面都扫过以后，结果是一样的。 胖子泄气的坐在沙发上，抠着手机后面的摄像头道：“不应该啊？！看着就是个二维码怎么会扫不出来呢？” “哎，把三幅画给摞一起试试看！那钥匙上的数字也是摞一起才看出来的！”胖子激动地叫了起来。 三幅画在罗莉的一番操作之后，叠加在一起，许多空白的地方被另外两幅画相互补足了。连二维码的角落的定位点都能清晰的分辨出来了。 胖子冲鼎羽做了个得意的表情：“这回妥了！这次要是还扫不出东西来，我把这三幅画直接撕吧撕吧吃了。” 鼎羽一直都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看着胖子跟罗莉俩人一步步的解开这个谜题。 这次胖子的手机终于扫出了东西，又是一串数字“92.243，40.516”。 “哎呀妈呀！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完没完，山叔就不能留下点正常的玩意？一串又一串的数字，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的！这一大堆数字可怎么猜的出来。”胖子看见这串这么长的数字瞬间没了底气。 “我知道了！”胖子话音还没落，罗莉就弄明白了数字的含义。 “这是一串经纬度坐标，我查了一下，位于罗布泊地区的库木库都克东北方向，直线距离33公里左右的地方，已经离黑山口不远了。” 胖子这下连吐槽都顾不上了，傻子都知道，罗布泊那地方是世界十大无人区之一，还是特别危险的那种。 鼎羽也在手机上查到了那个地方，说道：“这好像是当年着名的科考队里的‘科学家’失踪的地方啊？！” “我艹，什么情况？” 胖子这不学无术的家伙都知道八十年代发生的那件“科学家”在罗布泊失踪的大事。 “山叔绝对是想折腾死咱们三个！刚从青海回来几天？那一趟差点要了胖爷的小命，罗莉也差点交代在沙漠里，这怎么又弄了个绝地的坐标？还是世界着名的绝地！上回是鼎侍卫的师傅师兄坑盐湖里！这回呢？鼎侍卫自己坑在沙漠里了？” “神马玩意！你说这帮人一天闲的没事儿干往荒郊野地的跑？那地方就是还有个钻石矿，而且里面有足球大的钻石我也不去！打死也不去！有命去，没命回来的地方，谁去谁是大傻x！” “咱哥们虽然小网红，拍的是寻幽探异的视频，可咱不是探险家啊，这玩命的事儿谁爱去谁去。” 胖子一通暴躁的吐槽结束后，拿起昨天剩下的半瓶肥宅快乐水，一口气喝完，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第186章 第二种解释 鼎羽见胖子发泄完了，开口安慰胖子。 “吐槽吐完了？痛快了没有？” “痛快了！你丫不会真想去那无人区看看吧？”胖子心虚的看着鼎羽那平静的表情问道。 鼎羽看了看胖子，又瞧了瞧罗莉，平静的问道：“你俩觉得老家伙留下这么个危险的坐标是什么意思？” “还用问，十有八九山叔把那宝贝‘金属盒子’藏在罗布泊了呗！要不就是跟上回一样，不知道哪路大神被坑在沙漠里让山叔查出来了，留个坐标让咱们去查查看。” 罗莉点点头表示同意胖子的说法。 鼎羽并没有反对罗莉和胖子的说法，反而自顾自开始分析道： “我有个疑问，咱们找到保险箱里面的书信，这个过程有点太顺利，发现了窃听器以后，可以判断出老不靠谱留下的保险柜和信是个大坑。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坐标也是个老家伙挖的一个更大的坑呢？” “啊？哥们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发现的线索是坑？还是个更大的坑？不可能吧？！” “以你的智商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你往下听就行了！” “首先，你想想，以老不靠谱这个岁数，即使身体再好，有没有可能带着‘金属盒子’和各种资料大老远跑到罗布泊无人区的沙漠里藏起来？这物件，也就一块砖头那么大，在燕京四九城里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塞，到死你都不见得能找到。何苦跑那么老远藏起来呢？” “然后，罗布泊那地方自古以来就是生命禁区，进得去出不来的地方，从现在开始往上推几百年，咱们知道的跟鼎侍卫的故事相关的人里面，有谁会往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跑？即使有人被困死在哪里，这坐标是怎么留下的？居然还精确到了小数点以后三位数字。” “老家伙亲自去过留下来坐标的可能性不大，鼎侍卫那年代有人去过留下资料的可能性也不大。排除了你刚才说的这两种可能以后，这个坐标就值得怀疑了。” “最后，最重要的一条，你觉得我爹会不会什么都不交代，留下一个去了就是九死一生的坐标让亲儿子傻乎乎的去玩命？” 听鼎羽的分析，罗莉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这个坐标是鼎叔叔为了误导别人随手写的？” “我估计是，这坐标有可能被人发现了，当然也有可能没被发现，总而言之是老家伙挖的大坑等人来跳。至于装窃听器的人上当没上当现在还说不好。不过连你俩都被误导，那‘别人’上当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鼎羽分析完以后，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爽，胖子只能接受他的说法：“姥姥的，哥们好容易小宇宙爆发一下，居然又是这么个结果。” 略显懊恼的胖子，气呼呼的点了支烟，手贱的用打火机去燎摊在茶几上的油画布。画布被点燃一个小边，一秒钟不到顺着边缘就烧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胖子抄起旁边的肥宅快乐水倒在画布上，浇灭了火焰。 随后举着手里的空瓶子，傻乎乎的看着鼎羽解释道：“咳咳，那啥！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玩意一点就着。” 胖子的举动让鼎羽也愣住了，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鼎羽拎起洒满肥宅快乐水的画布到卫生间冲洗了一下，还好只烧掉了边缘一小部分没有涂画的地方。随手把洗干净的油画搭在沙发靠背上，埋汰胖子： “兄弟，你这没谱的小动作以后能少点不？还是你准备看看能烧出个线索？星爷的鹿鼎记看多了？三幅画烧完了剩下三个字？” 胖子嘿嘿一笑，没皮没脸的借坡下驴：“万一跟电视演的一样，火一烧出来几个字呢？” “你说的是隐形墨水吧？那玩意也有保质期的，时间久了会消失的。”罗莉给胖子解释了一下。 胖子两手一摊，摆出个无可奈何的姿势道：“那没招了，反正我的智商已经超水平发挥了，最多只能想到这里。总不能同一副画里面能分析出两个不同的线索吧？！” 鼎羽拍了下脑门对罗莉说道：“如果死胖子真蒙对了呢？这三幅画看做是二维码得出个没谱的坐标。那么能不能从别的角度来看，得出其他的解释呢？” “不是二维码？那会是什么东西？远看是几个小山头，离近看是一个一个的小方格。难道要不远不近的看？”一天一夜没睡的胖子明显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熬煎到现在，除了鼎羽神采奕奕的，连罗莉都有些打蔫，蹲坐在茶几边上双手托着下巴直点头。 鼎羽半阖着眼睛，维持半靠在沙发上的姿势许久没动过，也没说话，脑子却在高速的运转着。 这幅画到底还能代表什么呢？调整色阶转换成黑白格会变成二维码，能不能变成别的什么承载信息的东西呢？难道每一种颜色代表一个数字？随机的数字连在一起又能说明什么呢？没有规律的东西是无法解读的。 不知不觉中鼎羽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平放在茶几上的画布里的小方格都脱离画布飞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小方块不停的在鼎羽眼前飘荡，一会儿变成数字，一会儿还原成方块。不停的排列组合，然后分解开再次排列组合。最后排列成整整齐齐一排，长龙一样的小方格开始不停的闪烁。 鼎羽紧盯着眼前闪烁的小方块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这是什么鬼？难道是摩斯密码？三长两短？自己对于摩斯密码仅有的记忆就是“sos”信号那三短三长三短。别的含义一概都不知道。不是摩斯密码为什么要闪烁呢？难道是二进制？白色代表“0”，黑色代表“1”？那其他颜色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鼎羽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毫不相干的怪异想法！ 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难道做梦了？睡着了还能知道自己是做梦？可控制不了身体怎么醒过来呢？ 猛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鼎羽，蹭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膝盖磕到茶几发出一声巨响后，又跪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的变故把趴在茶几上睡着的罗莉和躺在沙发上睡着胖子都惊醒了。 第187章 二进制密码 被鼎羽惊醒的胖子揉了揉眼睛，骂道：“我艹，什么情况！睡着做噩梦了？怎么还磕上头了？给谁磕头呢？” 在萝莉的搀扶下好容易站起身来的鼎羽，揉了揉撞得生疼的膝盖，道：“熬夜的事儿以后少干吧！刚才是不是都睡着了？” “我睡着了么？我那是歇歇眼睛好吧！”胖子还不承认。 罗莉没好气的说胖子：“你没睡着，你是醒着开始打呼噜的！” “别说我，你不是也睡着了？” “我睡着了，羽哥也睡着了！怎么了？你咬我呀！” 鼎羽看着罗莉好奇地问道：“我睡着了么？刚才我是什么样的？” “啊？睡着了就是睡着了，还能什么样？你靠在那眼睛慢慢闭上了，一动不动的就跟睡着了一样。难道你没睡着？跟死胖子一样歇歇眼睛？” 罗莉不解的问道，还不忘了顺道打击一下胖子。 “我不关心你是怎么睡着的，我奇怪的是你丫怎么窜起来跪地上的？真做噩梦了？”胖子问道。 鼎羽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处于什么状态，况且那种状态实在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现在彻底清醒过来以后，鼎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什么问题了，难道思考问题的时候睡着了会做梦？会在梦里接茬思考？ “应该是做梦了，不过我大概知道这三幅画怎么破解了？” “晕，你睡着以后山叔给你托梦了？” “滚！托个鸡毛的梦，死人才能给人托梦呢！你丫盼着我爹驾鹤西去呢？”鼎羽锤了胖子一拳。 罗莉并不关心鼎羽做了什么梦，她比较惦记的是这三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紧忙问鼎羽： “羽哥，这三幅画到底怎么破解？赶紧的！给我说说呗！” 鼎羽把胖子手里的烟抢过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解释道：“咱不是讨论过，想留下信息别人会误解，真正的内容只有我们能看懂，需要用到咱们三个的特长吗？你的特长是什么？” “数字！图像记忆！”罗莉想都不想回答道。 “如果把油画上的小方块转换成数字会怎样？” 听了鼎羽的话，罗莉的眼睛一亮，站起来怔怔的看着茶几上并排放着的三幅画，过了一会儿泄气的说道： “我没看出什么来，画里一共用了16种不同的颜色，把每个颜色替换数字以后，排列组合太复杂了。” 鼎羽接着提醒道：“简化一下呢？试试二进制！” “啊！我怎么没想到！”罗莉激动的跳了起来。 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开始不停的操作，随着时间的推移，罗莉脸上露出了小狐狸干坏事得逞了一样的笑容。扔下平板捧着鼎羽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羽哥，你太牛了，你是怎么想到的？真的能翻译出来。” “咳咳，我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相信么？”鼎羽尴尬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口水。 一旁的胖子估计是睡够了，这次没走神，大概听明白了鼎羽跟罗莉的对话，问道：“这画还可以翻译成二进制？咋翻译的？翻译出什么了？” 罗莉把平板电脑递给胖子让他自己看，解释道：“羽哥提醒我，这幅画上一共出现了16种颜色，按照暖色为‘0’，冷色为‘1’的模式，用数字替换。” 平板上的画面被替换成了由密密麻麻的“0”和“1”组成的图形。 “把二进制四位一组转换成十六进制，对应汉字编码就变成了这么一句话。” 罗莉平板上出现的内容很让三个人有点目瞪口呆。 “混小子，能发现这句话很不容易吧！脑子快不如知识储备重要，书到用时方恨少，知识使你的眼更明亮。” 三个人满头黑线的看着这段话，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姥姥的，怎么又是句没头没脑的话？这又是一个山叔挖的大坑？这是迷糊别人呢？这特么是折腾自己人呢！”胖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道。 鼎羽倒是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平静的说道：“这回应该不是坑，他是真的想跟我这么说。而且老家伙曾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这只是一幅画的内容，另外两幅画翻译出来看看是什么。” 很快，第二幅画被罗莉翻译出来了。 “小时候给你讲故事你不爱听，多想想我曾经给你讲的书上的道理吧！不然你永远会在迷雾中打转。” 这句话似乎是接着上一句话说的，像是在嘱咐鼎羽，又好像强调了点什么。 不等鼎羽要求，罗莉利索的把第三幅画上的内容按照规则转换了出来。 胖子见罗莉本来就大的双眼越瞪越大，问道：“念出来啊，磨蹭啥呢？有你不认识的字？” 罗莉没好气的把平板电脑递给胖子道：“自己看吧！” 鼎羽和胖子拿着平板电脑，看着上面转换出来的内容也傻眼了，居然是一串网址，网址后面跟着的是一串串大约有近百个不知所谓的数字。 “这又是什么鬼？就不能直接点？拐弯抹角的有意思么？”胖子摸不着头脑了。 鼎羽没理会胖子，对罗莉说：“先打开网址看看是什么东西？” 罗莉打开那个网址以后，弹出个英文对话框，要求输入密码。下面还有一句文本提示写着“how did you get in” “你是怎么进来的？”胖子虽然学上的有点二百五，这么简单的一句英文还是能看懂意思的。 “还能怎么进来？点了那网址就进来了呗！难道还有其他方法能进这个页面？” 鼎羽摸了摸下巴嘴里反复嘟哝道：“怎么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应该不会是进入这个页面的意思。哦，我知道了！” 随手在密码框里输入“”这个数字。页面果然跳转到了下一步。 这次页面背景变成了黑色，正中央有一个写着password的输入框和确认按钮，别的什么都没有。罗莉花了一小会儿功夫研究了一下这个地址和页面，解释道：“这是暗网！” “暗网？赶紧打开让我看看啥样的！听说暗网里面啥都有！”胖子激动地让罗莉赶紧打开。 第188章 越来越没底 “你不懂，这是别人在暗网建立的一个页面。你想看的那些东西可不在这里。想打开这页面，必须有正确的密码，输错了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胖子一听，泄气了连咋咋呼呼的劲儿都没了，叹了口气说道： “哎呦我去，山叔特么搞的还是套娃任务啊，一环接一环，一轮接一轮没完没了。这页面打开以后，不会又蹦出个什么东西要密码的吧？！” “想那么多有啥用？先弄明白这个密码是什么吧？”鼎羽安慰胖子。 让罗莉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破解这个页面。罗莉试验了一下发现难度很大，只能回去用家里的服务器试试。 三人在这房子里折腾了一天一夜，中间就趴了那么一小会儿，全靠浓咖啡续命，现在精神疲惫的已经到了极限。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鼎羽决定先回去再说，反正这个房子已经没有什么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临走前，鼎羽把所有的痕迹清理了一下，三幅油画拍照存档后，在卫生间一把火烧了扔马桶冲走。恶趣味的胖子把床单撕烂了绷在画框上，又把画框重新给挂了回去。 站在门口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检查没落下什么东西之后转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顺手把装着房本和购房合同的文件袋取了出来让罗莉带走。 随着被轻轻关上的房间大门，鼎羽知道自己以后估计是不会再来这栋房子了。 特地买了些礼品给村长送去，打了个招呼三人就撤回了燕京。 这次出门虽然时间很短，只有两天一夜，对于三个人来说算得上是个的考验，尤其是一直没怎么休息。胖子自己开着新车往回走的时候，越开越慢，几次差点碰到高速的护栏上。 不得已鼎羽只好把罗莉扔到胖子车上，不停的跟胖子说话防止他睡着，直到三个人回到家里。 没来的及把车子停车库，楼下随便找了个地方停好车，胖子眼瞅着就要趴窝，摇摇晃晃的回家补觉。 …… 等鼎羽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侧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电视里面反射的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感受着自己的大脑逐步从停止活动的状态慢慢复苏。 这是第几次自己昏睡在沙发上了？为什么每次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是精疲力竭呢？无论是出去拍视频，出去玩，还是出去办正事，只要离开这个小狗窝出去，一定会遇到一些事情让自己不得不全力应付。 随着追查老家伙留下的线索，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有些无力的那种疲惫，遇到的事情总是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对于有轻微强迫症的自己来说，无异于一个很大的打击。 像老家伙留下的话说的那样，最近经常想起“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知道的越多，感觉自己越无知。 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老家伙留下的线索也越来越复杂，明显的从玩心理，开始向高科技方向转变，让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昨天的那个页面也不知道罗莉打开了没有。从老家伙能留下这么复杂的三幅画线索来看，很可能没什么希望。 躺在沙发上赖床的鼎羽脑子里甚至冒出这么个想法：要想得知真正的结果，一定得按照老家伙布局的线索往前走，不然很可能在某一个环节被老家伙带到坑里出不来。 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仅仅得到了留给自己的两句话和一个打不开的页面。 那页面地址后面毫无规律的数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是打开页面的密码吗？ 还有，自己没跟胖子、罗莉说出来的，破译画面隐藏信息的时候自己进入的那种奇怪状态！那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鼎羽实在是躺不住了，爬起来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劳，可是满脑子一直不停思考的各种问题却越来越乱。 胡乱给自己弄了点东西吃，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这家伙没接听，十有八九还没睡醒。套了件衣服什么都没带溜达着走出大门，想要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在安静的小区院子里转悠了几圈，鼎羽停在萝莉家楼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上去，而是信步走出了小区。 小区外面临街是一排商铺，以前没通轻轨的时候，这片商铺不知道荒了多少年一直没有租户，通了轻轨瞬间就变得一铺难求。路过一间咖啡厅的时候，鼎羽突然想起上次在这里喝咖啡时候的情景，于是进店点了杯咖啡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虽然已经立秋，燕京的天气依然热的让人感觉烦躁。 咖啡厅里的空调开的很足，放着轻柔的音乐，阵阵带着点儿奶香的冷风贴着鼎羽的脸颊掠过。 下意识用小勺子搅动着咖啡，鼎羽在心里自嘲着：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居然会跑到这种小资的地方放松心情？ 从衣服里拽出那条戴了二十多年的项链，把圆形的坠子握在手心里，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 自从老家伙离开以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在自媒体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攒足够的钱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城市，娶个媳妇过上躺平的生活。 没想到老家伙的突然离开，把自己卷入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漩涡当中。 小罗莉悲惨的身世，格尔木盐湖天坑的历险，李沐辰的无耻，吴老头的生意人嘴脸，吴宇的天真可爱，这些都是自己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没经历过的。 还有那背后的“黑手”，以前只是隐约的有些感觉，这次在老家伙的房子里发现的窃听器坐实了这件事。虽然这次只能算是简单的一次未谋面的交手，天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样的危险在等待自己。 有件事跟谁都没有提过，可最近连续的几件事情让自己感觉事态完全脱离了掌控，一向自诩为睿智的自己很多时候都感觉力不从心，甚至解救小吴宇的时候，完全都是靠运气赌了一把，幸好自己赌赢了。 鼎羽的心底慢慢泛出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孤独感、迷茫感，同时又激起了他刻在骨子里的好胜心。 怕什么，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了。牙根咬的咯吱咯吱直响，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 咖啡冷了，鼎羽的心却越来越热…… 第189章 老爹有帮手 端起冷掉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遮盖住了嘴里的血腥味儿。 放在咖啡桌上的手机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罗莉打来电话，隔着话筒似乎都能感觉到小丫头郁闷的心情：“羽哥，我是没招了，从回来到现在，想尽了办法都没法打开那个需要输入密码的页面。” “没事儿，别灰心，肯定有什么咱们没搞明白的地方。老家伙不能留下个完全解不开的线索给咱。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没准会有新发现呢？”鼎羽安慰她。 “睡了会儿，睡不好又起来了。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陪我聊会儿天！” “额！我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厅呢！”鼎羽实话实说。 “啊！！！！！！！！坏哥哥！！！！！！”电话里传来小萝莉的尖叫声，随后就没了声息。 鼎羽苦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电话，又去点了一杯咖啡。 三分钟不到，小萝莉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咖啡厅。 “羽哥，你……” “我给你点了杯美式黑咖啡！” “太不讲究了……” “不放奶、不放糖，知道你喜欢比较纯粹的！” “我……” “别跟我客气，我以前从来没在意过，原来细品咖啡也会别有一番味道！” “你……” “打不开那页面也不用着急！我不催你！” “啊！！！！！！！！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罗莉急的直跳脚！ “额，你想说什么？说吧！”鼎羽笑呵呵的看着她。 “我……我……我忘了要说什么了！”罗莉赌气一屁股坐在鼎羽的对面的位子上，拿起勺子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狠命的搅和着咖啡。 鼎羽看逗她逗的差不多了，再开玩笑该生气了，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不开玩笑了，你憋了一肚子气跑出来干什么？不会是专程跑出来找我麻烦的吧？！” 罗莉当然明白鼎羽是在开玩笑，可是一看见鼎羽那似笑非笑的臭脸就来气！自己辛辛苦苦熬了这么长时间想破解那个页面，结果这家伙倒好，自己跑出来悠闲的喝咖啡，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你看看！你看看！我为了破解那该死的页面，都熬出黑眼圈了！你居然自己偷偷跑出来喝咖啡！最可恶的是喝咖啡居然不叫我！” 罗莉发飙，鼎羽必须退避三舍，连忙举手投降，屁颠屁颠跑去吧台给罗莉买了个抹茶蛋糕端了过来。 一脸讨好的笑容，道：“您消消气，气大了伤身，还容易长皱纹。小的精挑细选了一个上好的抹茶蛋糕，给您赔罪了！” “哼！这次饶了你！”罗莉看见精致的小蛋糕，眼睛早就眯成一条缝。 用小勺子一点点的挖着蛋糕往嘴里送，给鼎羽解释道： “那页面我是破解不开了，甚至连怎么破解我都没搞明白，研究了一夜我仅仅搞明白，这玩意是用一种从没见过的编码方式加密的。想要打开只能找到正确的密码，暴力破解的话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结果了。” “而且那该死的页面除了那个密码框，连一个字符的提示都没有，我又不敢轻易尝试密码，似乎那页面有隐藏机制没有触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试又不敢试，破解又破解不了。 “一个简单的页面我都完全搞不明白，让我有点抓狂。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技术算不上顶尖，在国内至少也在前十名之内。可惜被一个加密页面难住了。你说鼎叔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罗莉的吐槽给鼎羽带来了新的思考，自己的老爹是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清楚，虽然勉强算是半个文化人，但怎么想也不能把他跟计算机高手、黑客联系起来。 如果说从安排罗莉寄出u盘给自己，是老家伙布局的开始，那么后面的一系列行为和布局，有很多不好解释的地方。 比如说当初他是怎么知道格尔木盐湖下面坑住了鼎侍卫的师傅？比如说他是怎么知道“驱邪捉妖”还客串“大师”的这些本事的？这些还可以用他十几年追查鼎侍卫留下的线索过程中学到的、知道的来解释。 最离谱的是他是怎么把留给自己的信息转换成二进制制作出那三幅油画的？而且居然还能让三幅画叠加出一个二维码形成一个坐标？加密一个页面愣是让罗莉都摸不着头脑？以小罗莉的计算机水平，想做到这点都不有点难度。 在自己的印象里，老不靠谱是个电脑都不太喜欢用的家伙。改装个屏蔽器还需要罗莉来帮忙的家伙，一夜之间计算机水平能高到让小高手罗莉都望尘莫及？ 除非他也受了类似“纽扣”、“金属眼球”之类的东西影响，而且是特别厉害的影响，才有可能让他从“普通人”变成“超人”。 目前已知的“纽扣”、“金属眼球”这类东西，基本上都在自己手里，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功效更离谱的物件？应该不太可能吧？！ 那么就剩下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老不靠谱并不是独自行动，而是跟自己一样有个小团伙。 “羽哥，想什么呢？”罗莉已经把抹茶蛋糕吃了个干干净净，正吐着小舌头舔那小勺。看鼎羽有些走神，随口问了一句。 “你说我爹有没有可能在几年时间里通过潜心研究成为一个黑客？” “啊？鼎叔叔是黑客？不可能吧？”罗莉被鼎羽的问题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我再问你，老家伙自己就是个高明的黑客，又或者他有个小团队，里面有精通电脑的高手，这两种可能你比较倾向于哪一种？”鼎羽又提了个问题。 罗莉这次总算明白了鼎羽的想法，用小勺子轻轻地敲着咖啡杯下面的小碟子，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思索了半晌回答道： “我比较赞同第二种，实在难以想象鼎叔叔坐在电脑前面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样子。从我开始接触电脑就发现鼎叔叔打字都是用一根手指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新问题就出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组团下副本的？单刷玩不转了？开始组团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你的技术水平明显没有老家伙的帮手高。” 听鼎羽这么说，罗莉一下泄气了，嘟着嘴趴在桌子上叹气。 第190章 胖子的分析 鼎羽怕罗莉被打击的没了斗志，转换话题道： “咱们先不研究老家伙的团队到底有多少人，反正他肯定不会害我。咱们的关注点应该放在那加密的页面上，想要知道他留下的信息，还是得按照人家的布局走，如果那网址不是另外一个大坑，就绝对不会是无解的。” “你没发现，每次我们感觉陷入死胡同的时候，都是因为不小心忽略了什么东西么？就跟玩rpg游戏一样，不可能多给你个道具是没有用处的。” “所以我觉得，那网址后面的一堆数字，一定跟打开加密页面有关系。” 罗莉坐直了身板开始思索，其实网址后面的一串数字自己也认为跟打开加密页面有关系，只是自己实在找不到这些数字的使用方法。 “你说会不会跟保险箱里面那封信有关系呢？用那些数字去按照一定方式解读？”罗莉突然想起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鼎羽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罗莉抢先，他琢磨了一下罗莉的话，随后否定了这个可能，说道：“那封信咱们都确认是为了迷惑别人留下的，所以用在这里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你可以试试看。” 话音没落，两个人的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鼎羽拍了下脑袋，道：“我擦，怎么把这货给忘了，甭看了，肯定是胖子睡醒了找不着咱俩急眼了。” 拿起手机在群里给胖子回了条微信。 罗莉掏出电脑开始对那封信进行解密，无论是数字对应文字，还是文字转换成数字，都没有结果，尝试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从落地窗就看见胖子一路小跑往咖啡店奔来。 鼎羽有时候都觉得这货纯粹是逗比请来的八戒……上半身二股筋背心，下半身沙滩裤，光着脚穿了双皮鞋，这么个雷人的造型就出门了。 咔啦一声，胖子推开咖啡厅的大门，最先进来的不是人，而是手里提溜的打包袋，然后就是扑鼻而来的螺蛳粉味道。 胖子进门四顾了一下，瞅见了角落坐着的鼎羽和罗莉，咧着嘴喊道：“甭瞅了，赶紧搭把手，汤都要撒出来了。” 罗莉羞红了脸，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下面。鼎羽左右看了看，特别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咖啡厅的服务员举着个点餐牌愣在原地，好几个顾客也傻了，真没见过在咖啡厅吃螺蛳粉的牛人，有几个甚至偷偷掏出手机准备发小视频了。 胖子对于别人异样的眼光一概无视，反而小心翼翼的端着螺蛳粉坐到鼎羽旁边。 “饿醒了，找你俩没找着，顺路买了个螺蛳粉垫垫肚子。”这货坐下以后立马打开包装袋准备开吃。 鼎羽敲了敲桌子，往旁边挪了挪道：“这位先生，请懂点文明礼貌行吗？你这味儿，简直了！请问您吃的是泔水煮大便吗？” 附近离的近的顾客被鼎羽一句话逗得都捂着嘴，不好意思直接笑出声来。罗莉已经乐的滚倒在座位上。胖子依然不为所动，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碗里的螺蛳粉，嘴还不闲着： “怎么着？哥们差点还多叫一份臭豆腐呢！吃卤煮火烧的时候也没见你丫这么讲究！装什么装，喝点咖啡就当自己是精英人士了？” 鼎羽也偶尔吃这些味儿大的小吃，只是实在没勇气在咖啡厅里吃这玩意。用胳膊捅了捅胖子威胁道：“要么你就出去吃完了进来，要么就别指望我找地方帮你改装那辆新车了。” 这下可拿住胖子了，这货为难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战术性撤退。罗莉还补刀道：“胖哥，那兜热乎屎可端好了啊！别撒到脚面上。” 瞪了一眼笑瘫的萝莉，可怜的胖子端着他的螺屎粉到门外的露天座位觅食。 等胖子吃饱了回到咖啡厅里面，鼎羽跟罗莉已经把能想到的可能都研究了一遍。 胖子坐下打了个回味悠长的嗝以后，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小二，点菜！” “艹，你丫还吃啊！咖啡厅里点个鸡毛的菜！”鼎羽对胖子无耻的行为实在是无语了。 几个服务员推让了一下，好半天才有一个点背的家伙被派过来给胖子点单：“先生，您要点什么喝的？” “不要喝的，有吃的没？” 服务员：“……” “再来个抹茶蛋糕，外加一杯黑咖啡就行了！”鼎羽赶紧替服务员解了围。 “胖子，能有点谱么？一天到晚的神经兮兮，说正事儿呢！你丫睡醒了就吃，吃完继续捣乱。赶紧的，开动你那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大脑，给爷参谋一下!” 这时候的鼎羽还真的需要胖子那异于常人的思维角度，每次走进死胡同都是这家伙很无意的道破天机。有时候鼎羽都怀疑，这家被“纽扣”改造的伙膘肥体壮只是表象，真正厉害的是超级无敌的“运气”。 胖子大大咧咧的回答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一天瞎琢磨啥？不是哥们不想动脑子，而是觉得没必要。你们有时候就是想东西太复杂才容易钻牛角尖的。” “对了，你们让我参谋啥？” 罗莉把刚才跟鼎羽研究的问题给胖子解释了一下，包括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胖子清理了一下嗓子，学着鼎羽的样子开始分析：“咳咳，要说分析问题哥们不行，脑子也没你俩快。说起玩游戏哥们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羽哥不是说了，现在就跟解谜游戏一样，现在咱们有几个道具，不知道怎么用呗？一封信、三幅画、两句留言、一个打不开的页面、一堆不知所以的数字。” “那封保险箱里的信，咱已经给排除了，那东西唯一的作用是迷惑别人的。三幅画里面发现的一个坐标，直接把咱忽悠到死亡之海去了，这个也排除了。” “唯一剩下还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就是前两幅画里面的两句留言，还有最后一幅画里网址后面的一堆数字了呗。” 鼎羽被胖子说的有点不耐烦了：“别废话，说点有用的。” “额，我想说的是，你要是留下个加密的文件，会不会把密码和文件放一起？”胖子赶紧把问题说了出来。 “不是的话，那说明这堆数字应该是得到下一个道具的线索。下一个道具是得到下一个道具的线索，天知道最后的密码是第几个道具以后的事儿了。” 第191章 三个密码本 胖子虽然废话说的多，可是有一条说对了，那数字没准真的是指引下一步的线索。 “前两幅画老家伙留的那些话什么意思？以我对于老家伙的了解，他可跟你不一样，没有说废话的习惯，况且用这么复杂的方式为了留下两句教育我的话？”鼎羽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向记忆力很好的鼎羽和过目不忘的罗莉，张口就能说出那两句话的内容，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会错。 鼎羽自言自语道：“那两句话的重点在哪里呢？书到用时方恨少？知识储备很重要？书上的道理？小时候讲的故事？” “书上有什么道理？小时候山叔就没少给咱俩讲故事，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尤其是《搜神记》、《博物志》，还有个啥来着？那书名到现在我也记不住。”胖子倒是记得清楚。 鼎羽回答道：“应该是《酉阳杂俎》，到现在老家伙家里的书架上还有这三本书。” 罗莉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三本书，连忙到网上查了一下这几本书，罗莉问道：“会不会是鼎叔叔给你们讲过的书里的某个故事有线索？” 胖子吐槽道：“这几本书都特么是鬼故事好吧！有个屁道理！学习这几本书能储备什么知识？” 罗莉不服气：“不是书里的故事是什么？还能是书本身？书里有夹层？书上有暗记？” “肯定不会有夹层，那几本书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买回来的了，里面有不少插图，小时候我俩就当小人书翻着看，早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那你说说是啥？别忘了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数字呢，一堆数字和几本书。” “说不准那数字就是页码呢？” 鼎羽忽然被胖子这句话点醒了，兴奋地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你丫这脑袋真跟正常人不一样！估计又让你蒙对了。” “啊？”胖子被鼎羽的动作吓了一跳。 “谍战神剧看过没？里面经常有要传达特定指令给间谍，就在广播上明文播放一些数字，用指定的书籍按照数字就能解码这些数字。”鼎羽解释了一下。 罗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了看自己的平板上的那些数字，问鼎羽：“你的意思是，鼎叔叔家里的某一本书是密码本？” “不是某一本，应该是三本，这三本书还是我小的时候在新华书店一起买回来的呢，老家伙总给我讲上面的故事。我有七成把握是这三本书。”鼎羽说道。 “回家！回家！赶紧回家！死胖子，别喝了！”罗莉有点着急了。 胖子自我感觉又立了大功，反而不着急回去了，翘上二郎腿，慢悠悠的端起咖啡放在嘴边嘬了一口道：“急什么，没看胖爷享受生活呢？还没到晚饭点呢，不着急。” 罗莉见胖子那嘚瑟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抓住胖子腋下的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羽哥，咱俩先回去！”拽着鼎羽的衣袖手离开了咖啡厅。 “哎呦我去，不带这么玩的！等我一下！” …… 鼎福山的书房里，鼎羽好容易从书架上找到压在最下面的三本书。 三本书依次放在书桌上，罗莉拿着平板看着那一堆数字，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道：“怎么搞？” 鼎羽看了看那些数字，说到：“两个数字是一对，八个数字是一组，第一组是0，‘03’代表是哪一本书，‘17’是页码，‘09’是段落，‘11’是第几个字。” 胖子抄起一本书翻开道：“我来看看说的是什么！……不对吧！这特么是字么？这字咋念？” 鼎羽接过来看了一下，是个“薨”字，开头就是一个生僻字？这是顺序弄错了？一边鄙视胖子没文化真可怕，一边把这本《搜神记》从头开始翻阅。 忽然看到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一九九九年正月十五日购于新华书店（二）”，拿起另外一本《酉阳杂俎》看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只不过后面的“二”变成了“一”。 鼎羽指着这行钢笔字对罗莉说：“按照这顺序从新排列一下，看看解码出来是什么内容。” 罗莉把胖子挤开，手脚麻利的对着那串数字开始翻阅三本书。 随着一个一个的字被罗莉查出来写在白纸上：“密”、“鉴”、“虒”、“蟜”、“鰝”、“鷌”。网址后面跟着的四十八个数字组合按照规律在三本书里找出来六个汉字。 胖子嘴里嘟哝了几次以后，发现六个字他只认识两个，很不满意的说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六个字哥们认识不到三分之二，剩下那四个字啥意思？还是罗莉弄错了？不是这么个搞法？” “你丫脸可真大，还认识不到三分之二，只认识一个字也是不到三分之二好吧！” “我觉得应该就是这几个字，而且顺序没错。” 刚才罗莉在解密的时候，鼎羽一直专注的看着，并没发现数错行的问题。 “如果要是弄错了，前两个字不可能是‘密鉴’，这应该是个提示，难道密码就是这几个生僻字？还是像胖子说的套娃任务，这几个字有别的说法？”鼎羽也不认识剩下的四个字，看着有点犯难了。 “罗莉，那打不开的页面密码可以是中文的？”鼎羽有点含糊的问罗莉。 罗莉很肯定的回答道：“不是！要不咱试试这几个字的拼音？” 说完开始上网查这几个生僻字的读音和意思。 “虒si：古书里提到的一种长得像老虎但是有犄角的野兽。” “蟜jiao：古书里说的一种毒虫。” “鰝hao：身体二三丈长，须有数丈长的大海虾” “鷌ma：一种小鸟，黄雀” 胖子像口吃儿童学拼音一样，吭吭唧唧念了半天也没念明白这几个字的读音，气的一拍桌子开始发牢骚： “沃日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文化水平挺高的，这几个字康熙字典里都不见得有！这特么的，地上跑的，草里爬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陆海空倒是齐全了，凑吧凑吧能凑出一桌野味火锅，还是带海鲜的那种。” 鼎羽：“……” “要不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 鼎羽还没来及说话，胖子那破嘴开始不停的哔哔，这时候也显得丫脑子转的快了。 “鸡毛神兽，那大海虾算是啥神兽？玄武？”鼎羽恨不得一脚把胖子踹地下。 第192章 是四角号码 鼎羽正准备给胖子来一套组合拳的时候，罗莉这时候弱弱的说了一句：“不是拼音字母，我刚才试了试，好像惹祸了。” 把平板放在桌子上，屏幕上除了输入密码的框子，还显示出一个倒计时“23:59:17”，时间还在不停地跳动。 “什么鬼？你这平板要爆炸了？”胖子看见那倒计时愣住了，张嘴问了一句。 原来罗莉尝试了一次密码错误之后，启动了一个没有任何提示的倒计时框。 不用问，傻子都知道计时结束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三个人手足无措的对着桌面上的平板电脑愣神，看着那时间一秒一秒的越来越少。 过了一会儿，鼎羽最先回过神来，跟胖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神里读出了一句话：“怎么办？” 罗莉被一时安静冷峻的气氛给吓到了，带着哭腔解释道：“我真不知道输错密码会是这样！” “没事儿，不怪你，不是还给了咱们24小时么，不着急。”鼎羽捏了捏罗莉的下巴尖。 “二十四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有些人来说，也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对于咱们来说，还真能做好多事情。”边说边冲胖子那边努努下巴。 胖子知道鼎羽又拿自己开涮逗罗莉开心，也就借坡下驴：“反正也不早了，先去吃点东西，刚才研究四神兽把我给研究饿了，要不咱吃个涮锅去？” 终于在胖子的软磨硬泡下，两个拼命思考的家伙被拉着去了小区门口的涮肉馆。 现切的羊肉端上来以后，胖子顾不上在插科打诨了，整盘肉直接往锅里招呼，一筷子下去半盘肉没了。 鼎羽擦了擦被熏的雾气腾腾的眼镜，说道：“胖爷，没你这么吃涮肉的啊！照您这个吃法，刚点的五盘肉还不够您几筷子的。” 用肩膀碰了碰心事重重的罗莉问道：“别琢磨了，反正也这样了，学学胖子，破罐子破摔呗！再说，吃饭的时候瞎琢磨对对舌头不好。” “啥？”罗莉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吃火锅还对舌头不好呢？ “吃饭胡思乱想容易咬舌头！”胖子把最后一筷子肉塞进嘴里解释道。 连续几盘肉下去，胖子吃了个半饱，从喂猪模式转化为文雅模式，给罗莉讲解道：“知道正八经吃涮肉该怎么吃不？哥哥今儿个给你以上一课。” 用筷子戳了戳最后一盘羊肉，说道：“羊肉，必须得鲜，最好现宰的羊，直接切薄片，今儿这羊肉有点不新鲜。” “每次不能多夹，一次一到两片，搁锅里不能松手，这有个名堂叫三长两短。拿筷子在锅里反复涮，三次以后，羊肉就算熟了，别超过10秒钟，不然肉就老了，塞牙！” 罗莉很不解的问道：“那您整盘往锅里倒，这是什么名堂？” “额，我这是东北吃法，叫乱炖！”胖子被罗莉问的有点噎，胡乱拽了两句。 “羽哥，胖哥我知道你们是成心逗我的，我没事儿。”罗莉给胖子跟鼎羽一人倒了一杯啤酒。 三个人碰了一杯，罗莉也放开了心思，跟胖子有说有笑的吃完了这顿饭。 这餐火锅吃的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反正三个人都是心事重重地，不过胖子又吃撑了，在小区院里溜溜达达转悠了好几圈才回去。 回到鼎羽家，胖子站在客厅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腰，捏了捏手指，就差做一套广播体操了，完事儿说道：“你们都闪开，谁也不许打扰我！我要开启工作模式了！” 说完利索的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了眼睛。 鼎羽和罗莉：“……” 懒得理耍宝的胖子，罗莉冲鼎羽点了点头，直接来到电脑前坐下也开始工作。鼎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胖子一如既往地不靠谱，但是难得看见俩人在一个房间待着不玩游戏的时候。 回到书房，鼎羽坐在书桌前也进入了思考模式。 那个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就像悬在三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鼎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迫感。 拿出一张a4纸，边思索边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把自己想到的问题都罗列了出来。 首先，密码不是中文，那肯定是数字或者字母，最大的可能是数字和字母的组合。 排除了中文和拼音，那么“密”、“鉴”、“虒”、“蟜”、“鰝”、“鷌”前两个字不考虑，剩下四个字需要变成某种数字或者字母的表达形式。 四个生僻字分别代表着一种动物，有没有可能是胖子说的“四圣兽”呢？如果是四圣兽的话，代表“东南西北”的方位？或者是颜色？这样转换成数字的组合就无限多了，可能性不高。 换个角度思考，这四个字的解释都是：古书上说的某种奇闻异事、神话故事里的动物。会不会是指另外一本书呢？难道是指山海经？这书老家伙也给自己讲过。好像也不太可能，山海经里的故事怎么转换成数字或者字母呢？ 有没有可能这四个字又是老家伙布的迷阵？如果又是误导，那老家伙这个坑挖的太深了吧！大坑套小坑，坑里还有水，水里还有钉。不过也说明揭开密码得到的东西十分重要，不然不会弄的这么复杂。会不会是鼎侍卫的遗书呢？还是“金属盒子”的保存地点？ 如果既能误导别人又能传达真正的密码，像是那三幅画一样，有两种解密方法呢？这样的话就不应该从字面上去理解这几个字。不从字面理解这几个字，那从什么角度去理解呢？笔划？形状？读音？难道是同音字？ “si”、“jiao”、“hao”、“ma”，死角好吗？四脚好马？私交好吗？四脚好麻？ 想到这里，鼎羽打开电脑，在拼音输入法里直接打上si、jiao、hao、ma，输入法自动联想出来的是“四角号码”这个词。这是什么鬼？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四角号码”这么个词。 本着万事不决问度娘的原则，鼎羽打开了网页，这次度娘告诉鼎羽很可能猜对了，鼎羽还没来得及兴奋，客厅传来罗莉的惊呼声！ “我艹，不带这么玩的啊！坑爹啊！”紧跟着是胖子的骂街声。 第193章 解开了密码 鼎羽来到客厅，看见胖子跟罗莉一起凑在电脑屏幕前，还没走到近前就看见屏幕上的倒计时变成了“10:18:22”。 “怎么时间减半了？”鼎羽好奇的问。 胖子连忙解释道：“我刚才想出来了，那四个字这么复杂，会不会是用四个字的笔画做密码的，让罗莉又试了一次。” “然后倒计时就减半了？少了12小时？” 罗莉点点头，摸了摸心口有点后怕的回答道： “恩，我刚才还在想，如果给我24小时的时间和一台足够厉害的电脑，没准能用暴力破解了这个密码，幸亏没来得及尝试。看样子这密码每次输入错误，倒计时都会减半。下次尝试要是错了，就剩下五个小时了。” “唉，二十多个小时，一下少了一半，这回想起什么都不敢乱试验了，试不了几次就芭比q了。”胖子对此表示很无语。 感觉有可能自己这次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至少还有2次的试验机会，鼎羽的心情也放松多了许多，笑呵呵的说道： “没事，还有时间，你们听说过四角号码没有？” 罗莉一脸茫然，胖子若有所思，不太确定的说：“四角号码？查字典用的那个？” “对！虒、蟜、鰝、鷌，这四个生僻字的读音就是‘四角号码’。你想到的是笔划数字，我想到的是读音，‘密鉴虒蟜鰝鷌’这六个字会不会是‘密见四角号码’？” “四角号码查字典这个方法，凡是上点岁数的人几乎都会用，可惜后来废弃了。所以咱们只是听说过，像罗莉这个年龄的估计连听都没听说过。我肯定老家伙一定会用四角号码，毕竟这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必学的东西。” 胖子自己搞错过一次，这次有点含糊了：“要是还错了呢？” 现在倒是鼎羽想的最明白，回答道：“没事，这回就算是错了，剩下的时间至少还够两次试错，还有机会。退一万步说，即使最后倒计时归零了，能发生什么？也不会要了咱的小命。最多就是文件销毁或者锁死打不开而已，咱们等于又回到了起点。” “而且我大概能猜到打开那页面会是什么内容。” “啥内容？”胖子抢着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罗莉，你查查这四个生僻字的四角号码是多少，试试看。” 罗莉做了个ok的手势，把查出来的四组四角号码当做密码输入到密码框里。鼠标悬停在确认按钮上，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去。 胖子见罗莉犹犹豫豫的，数落她道：“小祖宗，含糊什么呢？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吧？羽哥不是说错了就错了，能有什么呀！怕鼠标咬你手？” 得到胖子似是而非的鼓励，罗莉终于一闭眼按下了鼠标键。 屏幕上的闪过一片代码组成的线条之后，弹出另外一个页面，一幅幅清晰地的图片出现电脑屏幕上。正是三个人找了许久都不知所踪的“鼎侍卫的遗书”。 罗莉草草的翻动着弹出来的图片，接连十几张都是鼎侍卫的遗书。在鼎侍卫的遗书之后，有一封鼎福山留给鼎羽的信。 …… 混小子，不用瞎琢磨，这次的留言是真的。 能发现这段留言证明你的智商还在线，这么多年在外面拍那些不咸不淡的旅行视频没让你的脑子退化。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追查你妈妈遇难的事情，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居然能牵扯这么深，影响这么广，难道这就是鼎家传承的宿命？ 在追查过程中，我流过汗，受过伤，掉过泪，不怕你小子笑话，至今为止我依然没有搞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途上，我却有许多其他收获。 从九年前开始，我总是隐隐觉得有一股势力也在追查鼎侍卫当年经历的事情。让我困惑的是无论通过什么手段调查都没能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股势力，但这无谓的调查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的经历足以证明这股势力隐藏之深，手段狠辣。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发现自己的车子被装了监控、gps甚至还有一些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仪器。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思索了很久都没有确切的结论，倒是有一些假设。于是我决定先消失一段时间，既保证了你跟小胖子的安全，同时也迷惑一下这股势力，让我更方便行动。 还是那句话，我能留给你的东西不多，鼎侍卫的遗书我已经毁掉了，给你留下了唯一的电子版。金属盒子我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相信谁也找不到。 除了以上这些东西，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这些年的经历，一并留给你。万一我要是遇到什么不测，希望你替我继续走下去，查清楚当年那场大火的真像，也算是了了我活着几十年唯一的一桩心事。 戴好你妈妈留给你的护身符，相信她的在天之灵会一直庇佑着你！替我照顾好小罗莉，这孩子太苦了。 最后，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有一天我们父子能在尽头的终点相遇。 父，山 …… 鼎福山留下的这封信比以往的视频和留言都具体了很多，也让鼎羽证实了自己的推断，真的有另外一股不择手段的势力介入，才会让老家伙躲起来不露面。 这封信的内容虽然直接透漏出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字里行间还是能间接的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快，往后翻翻，看看山叔还留下啥了？”看完这封信，胖子并没有像鼎羽那样思考，而是火急火燎的想看后面还有什么。 罗莉滑动鼠标，后面的图片就是一页页关于鼎福山这些年经历的记录的照片。 所有的内容大部分是手写的，像是日志，又像是杂记。从这些日志的纸张和背景就能看出来，鼎福山经常想起什么写什么，甚至有几张是写在餐巾纸上的。有的是放在桌面上拍下来的，有的纸张甚至是搁在方向盘上拍摄下来的。 还有一些风景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备注。 粗略看了一下这些日志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在讲自己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还有一些自己在某个时刻的想法记录和关于某些事情的猜想，几百张日志图片，三人翻了半天连十分之一都没翻完。 胖子吸了口气吐槽道：“我艹，这么多，得看到猴年马月去！” 第194章 一首打油诗 鼎羽看见这么多的日志资料，反而略带兴奋地说道：“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知道老家伙躲起来我就放心了。只要没死，早晚能有见面的一天。鼎侍卫的遗书也到手了，很多解不开的谜题应该都能有个答案了。” 罗莉毕竟是女孩子，关注点和鼎羽胖子俩人不一样，反而担心的问道：“鼎叔叔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老家伙十几二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能花心思通过这么复杂的手段给我留下线索，那他绝对有办法应付更复杂的场面，何况他很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小团队帮忙。” 听到鼎羽这么说，罗莉也就放下心来。 不知道老家伙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起来的，但是能收到老家伙的最新消息，鼎羽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鼎福山留下的这些资料，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就已经很“上头”了，更何况还有“鼎侍卫的遗书”这么重要的物件值得研究。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鼎羽把罗莉跟胖子赶走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坐在电脑前面开始研究“鼎侍卫的遗书”。看了几行以后，鼎羽明白了当年为什么祁连海不跟着鼎福山一起看这遗书。 自己祖上的字也有点太那个了，这字迹说好听点儿叫“金钩银划”，说不好听点还不如自己用左手写闭着眼写的好。 不过想想以鼎侍卫一介武夫的身份，会写字，能把事情都写清楚了已经很不错，也不能苛求他文武双全。 鼎羽感觉眼睛都快看瞎了，一边分辨每个字都是什么字，一边还得琢磨文言文的含义，比上次看法文的羊皮卷还费劲。偏偏鼎侍卫还喜欢咬文嚼字，搞的鼎羽心里暗骂祖宗。 虽然有不少字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字，鼎羽愣是花了一夜的功夫，总算把鼎侍卫的遗书看了个七七八八。 遗书的大部分内容都跟海叔叙述的一样，但还有些疑点让鼎羽挠头。 鼎侍卫当时奉老佛爷的旨回燕京查找关于金属盒子的来历，花了一年时间到底查到了什么？为什么老佛爷听了汇报以后，让鼎侍卫成立了个秘密组织“志异堂”呢？还要搜寻天下的奇闻异事？难道说金属盒子的线索跟奇闻异事有关系？还是说线索断了，只能靠广撒网的方式来尝试？ 那年代已经天朝将亡，老佛爷居然还有心思搞东搞西弄什么秘密组织，是不是说明事关重大呢？那时候老佛爷关心的是什么？帝位的稳固？需要找到什么东西才能稳固帝位？ 还有一个问题说不通，当年鼎侍卫奉命成立的秘密组织，自称能人无数，后来呢？存在了十来八年的一个巨牛x的组织，鼎侍卫隐退以后这组织解散了？消失了？没了鼎侍卫当头领，自然消亡了？那也不可能一下就没了吧？ 李大总管怎么会自燃的？金属盒子里的东西传到现在，除了罗莉的哥哥，自己跟胖子的娘，多少人都经手了？为什么都没事？而且似乎李大总管的死还有蹊跷，怎么会都烧完了只剩下个头颅？凡是出事儿的都是直接烧个干干净净，怎么到李大总管这里还会留下点儿东西？他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是因为他是太监？ 鼎侍卫隐居以后，那么多年几乎暗中控制了整个北方的马帮商会镖局，积累的财富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这笔钱哪儿去了？兵荒马乱的年代可不像现在存钱一个账号就解决问题了。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大笔的实物财宝，这些玩意被鼎侍卫分别藏起来了？现在也在追查鼎侍卫的“黑手”会不会是窥觑这笔财富呢？ 难道老不靠谱找到了这笔财富？所以才会被人盯上？以自己对老家伙的了解，他对于找到事情的真像远远要比财富看的更重要，也是支撑他这么多年不断地探索的动力。况且从自己已知的信息来看，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表明老家伙发现了巨额财富。如果不是为了钱的话，为什么有人会盯上老家伙呢？ 最让鼎羽惊讶的是，除了前面的那些记述，鼎侍卫遗书的最后一部分，也是最末尾的一页，留着一首打油诗。这是海叔当时没提到的过的，估计老爹没给他讲过。 见得三教九流熙熙攘攘； 晓得分疆裂界皆为利往。 明得天外有天自我作祖； 识得下乘之才羞与为伍。 经得求之不得行万里路； 终得索然聚散悲从中来。 这有点狗屁不通的“打油诗”，看意思是鼎侍卫平生的自述，最后落款署名是“五岳山人”。这首歪诗的旁边，被鼎福山用钢笔注明了几个字：“藏头露尾”。 藏头露尾是什么意思呢？一份完整遗书上，鼎福山一个字都没留过，偏偏在结尾的这首诗边上留下四个字，是想告诉自己这首诗是藏头诗？ 很简单的一看就能看出来，这首诗之说以狗屁不通，一方面因为鼎侍卫是个大老粗没文化，另外一方面很可能纯粹是为了藏头露尾硬凑出来的。不知道当年他为了憋出这首歪诗死了多少脑细胞。 藏起来的一句话很简单：“三分天下求索”。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鼎侍卫在遗书的前半部分提到过，他留下了只有鼎家后代子孙可以破解的线索，会不会就是这藏头首诗呢？可这东西稍微有点脑子的一看就能看出来他藏的这句话，怎么会有是只有鼎家子孙能看懂呢？ 还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而老家伙知道的线索？自己祖上也没传下来什么东西啊？！ 而且“三分天下求索”是是指什么呢？三分天下是指三国时期？鼎侍卫分开藏起来的那些事关重大秘密的资料和大笔财富藏到魏蜀吴三个地方了？ 带着满脑子疑问，鼎羽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 …… 一整“嗡嗡”的电话震动声响起，鼎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按了免提，继续在书桌上趴下，有气无力的接听道： “喂！有急事直接说，没急事儿就赶紧挂了，我没睡醒呢，等睡醒了给回！” 胖子的声音传出来：“敲门没人开，我以为你丫又带着罗莉跑了呢，那没事儿了，睡吧！” 挂了电话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脑子里跟刚才那电话一样“嗡嗡”的直响，鼎羽挪窝到卧室瘫在床上继续补觉。 第195章 可怕的罗莉 等鼎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天擦黑了。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十几条未读的微信，全都是胖子那货发过来的。 “醒了没？” “醒了回信！” “我带罗莉学车去了！” “午饭给你带点不？” “算了，我们已经吃完了，给你带点晚饭不？” “……” 准备回信的时候，咣咣咣的敲玻璃声传来。鼎羽晃了晃还有点蒙的脑袋，起床拉开窗帘。 胖子跟罗莉站在窗户外面，一胖一瘦，俩人手里都拎着打包袋。鼎羽的脑子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怎么这场面有点熟悉呢？好像什么时候这俩货也摆过这样的造型？ 把俩人让进屋，胖子就开始嘚瑟：“你丫怎么又睡死过去了？要不是罗莉不让我吵你，我早砸烂玻璃进去了。你最近睡死的次数有点多啊！要不去医院查查？别是得了脑瘤啥的。” “滚！”鼎羽和罗莉异口同声。 “得，好心当了驴肝肺，先吃口东西，我俩特地从大老远从香河带回来的肉饼，哥们就怕凉了，一直捂在怀里，你瞅瞅我捂得一身白毛汗！” “艹，你丫的脑子真的很奇特，这大热天的，怕凉了？让您老这么一捂，香河肉饼还能有香味？哎？你俩跑香河干啥去了？”鼎羽嫌弃的说道。 “练车啊，今儿个看你没动静，我思量反正待着也是待着，罗莉那mini停着都生锈了。我先教教她怎么开车，过些日子去弄个驾照也容易点。” “练车也不用跑香河吧？万一您没刹住车，一脚油干到天津去了。”鼎羽饿了一天，也没嫌弃胖子，直接用手捏了一张肉饼往嘴里塞。 “屁话，四九城你给我找个没驾照可以上路的地方？真当哥们是那帮顽主了？长安街上开倒车？” 说话的功夫，鼎羽已经往嘴里塞了好几块肉饼。 “说你呢！能给我留几块不？好歹我大老远带回来的。”胖子也顾不上嘚瑟，加入了干饭的行列。 罗莉目瞪口呆的看着俩家伙，你一块我一块，三斤肉饼五分钟不到的功夫，风卷残云的消失在了俩人无底洞一般的嘴里。 胖子抹了抹嘴才想起旁边的罗莉，踢了鼎羽一脚：“你也是的，不说给罗莉留点。看看，孩子都饿傻眼了。要不哥给你去煮个泡面？” 罗莉：“……” 打打闹闹又一餐，胖子在鼎羽的冰箱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喝的东西，拿着半瓶料酒一包花生米放在桌子上。 “来吧！再喝点填填缝？你丫冰箱里该补充点精神食粮了！” “大爷的，我冰箱里的啤酒谁给喝完的？算了，先凑合喝点得了，回头再补充。这几天我不打算出门了，在家研究资料。” 鼎羽勤快的时候吓死人，懒得时候更吓人。跟胖子俩人就着花生米，边聊天边开始喝料酒。 “说说吧，罗莉练得咋样了？我觉得以她的天赋和智商，今天练一天应该已经可以出师了吧？！”鼎羽问胖子。 胖子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看电视的罗莉，压低了嗓子说：“哎呦我去，别提了，我给你说……” “死胖子！不许说！”罗莉跳起来捂住胖子的嘴。 差点被憋死的胖子好容易挣脱了罗莉的魔爪，求饶道：“行，不说，那明天还练不？” “你技术不行，明天让羽哥陪我去！”罗莉红着脸说。 “我不行，明天继续看资料。昨天研究一通宵鼎侍卫的遗书，老家伙留下的日志还没顾上看呢。”鼎羽看胖子站在罗莉后面打眼色立马明白里面肯定有猫腻，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合理借口。 胖子偷偷地竖了个大拇指给鼎羽点赞，手指头还没收起来，鼎羽补充了一句：“胖子最近都没什么事，还是他陪你去吧！” “哎呦我去，你这不是坑爹么！”胖子跳着脚叫唤了起来。 俩人一唱一和的把罗莉搞的很尴尬，小脸蛋越来越红，低着头玩着手指头。 “你那资料啥时候看不行，陪罗莉练车又不是什么苦差事，那啥，明天我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你陪罗莉去练车哈！我先走了，拜拜了您内！”不等鼎羽有反应，一溜烟的跑出门。 胖子这个大锅甩的的确很漂亮。鼎羽只好默默无语的点了点头，答应明天带罗莉去练车。 等胖子狗撵的一样逃走以后，罗莉自己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站在客厅低头抠着指甲，脚下画着圈圈道：“那啥，我今天开的有点着急了，吓到胖哥了，明天我注意点行不？” 鼎羽心里琢磨，能让胖子这神经粗大的不像话的家伙吓的掉头就跑，你得多着急啊！ 打了个哈哈，实在是不敢继续这个话题，问罗莉道：“正好，学车的事儿明天再说，我在鼎侍卫的遗书上发现了不少疑点，你给我参谋参谋！” 俩人来到书房，鼎羽对着电脑把鼎侍卫的遗书给罗莉解释了一遍，还有自己的疑惑和猜想都一并说了出来。想听听罗莉对于这些问题的看法。 罗莉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比胖子靠谱多了，最起码能安安静静听鼎羽把自己的想法说完。等鼎羽说完自己的想法，罗莉沉思了一下俏皮的说道：“我是有些想法，不过你得请我喝咖啡！” 鼎羽摸了摸自己灌满了料酒的肚皮，勉为其难的回答道：“行，正好溜溜食。” 俩人刚出楼道门，就听见楼道里咔啦一声关门的声音，鼎羽拉着罗莉停下脚步等在原地。果然，楼道里传来胖子的吐槽声：“行，你们俩就这样吧！想抛弃我单飞是吧！压马路都喊上我！” “擦，还用喊你？你丫最近洗天赋了？天赋点都加到顺风耳上了？” 胖子嘿嘿一笑：“哥们早就料到你们要抛弃我单独行动，坐门口等半天了都。说吧，去哪儿？” “喝杯咖啡去！不过，胖哥，我怀疑门口的咖啡厅会不会把你列入黑名单了！” “他们敢！顾客是上帝知道不？” “没见过跑咖啡厅吃屎的上帝！” 胖子：“……” 扔下俩人继续在后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贫嘴，鼎羽走在前面，三个人晃晃悠悠的来到小区门口这家叫做“猫眼”的咖啡厅。 第196章 胖子瞎起哄 三个人点好了咖啡，找了个角落的卡座。 罗莉发现有两个服务员离得远远地对这边指指点点，打趣胖子道：“胖哥，你瞧瞧，人家服务员都认识你了。” “服务员！那边穿黑马甲的大姐！别看了，叫的就是你！”胖子往那边瞟了一眼喊道。 服务员“大姐”满脸疑惑的走了过来，双手交叉在小腹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胖子叫人家“大姐”纯粹是有点没事找事儿发泄心里的不满意。 这个服务员“大姐”看样子最多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长着一副略微带点异域风格脸庞。头发盘在一起，脸上画着淡淡的职业妆，不错的身材配上白衬衫、黑马甲、西裤、高跟鞋，颇有些职业女性的味道。 最抢眼的她的左耳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环形金属耳坠，随着她弯腰探头的动作轻轻地摇晃着。要是脱了马甲，这身装扮搁在cbd写字楼里绝对是高管金领的造型，甚至连气质都很像。 “你认识我？”胖子不满意的问。 服务员“大姐”很有礼貌的回答：“先生，对不起，每天店里人来人往的，我不太记得您。” “那你为什么对着我们这边指手画脚的？不就来你家吃过一次螺蛳粉么？知道顾客是上帝不，连点基本礼仪都不懂？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投诉你！” “还有，人家都是紫马甲，你穿个黑马甲就了不起了？你以为自己长得有点小洋人的模样，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把你们老板叫来，哥们今儿个还真得跟丫讨论讨论员工素质和人事问题！” 罗莉在桌子下面拽了拽胖子的衣服，小声道：“差不多得了，这个姐姐也不容易，别太过分了。” 谁知道这服务员“大姐”听了胖子的投诉，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面带微笑地回答道：“对不起先生，刚才其他服务员跟我说这边的空调出风不太好，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她的动作让您误会了。” 不愧是干服务行业的，胖子这种“浑人”最怕这种油盐不进的，你要是敢搭茬，他绝对没完没了。可是人家这一套回答有理有据，让胖子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那啥，反正是你不对，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了。赶紧把你们老板找来！就你这素质的服务员，分分钟滚蛋。” “先生，您有什么要投诉的跟我说就行，不用找老板了吧？！”对方礼貌的回答胖子。 这时候另外一个小姑娘服务员似乎看到这边起了争执，走过来问道：“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额！” 胖子的眼睛立马瞪得溜圆，尴尬的问：“咳咳，你、你是老板？” “是的，这家咖啡厅是我开的！我刚接手这个咖啡厅几个月。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沈薇。很抱歉，您刚才投诉的内容实在是办不到。要不我个人做主，送您一个小蛋糕行吗？” 这时候，敏锐的鼎羽从沈薇的眼里捕捉到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难道她认识我们三个人？算上这次自己一共来这个咖啡厅三次，就让老板记住了？ “算了，算了，都是老顾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了。”胖子只好借坡下驴。 “那您们请慢用，我就不打扰了。”沈薇冲鼎羽和罗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哎，赶紧把蛋糕给我端上来！免费的哦！”该死的胖子又补了一句。 只见转身要走的沈老板娘一个踉跄，头也没回急匆匆的走开了。 老板娘走了，胖子没了捣乱的对象，也安静了下来，随口问道：“你俩刚才讨论啥来着？” 鼎羽只好又把自己琢磨的几个疑点说了一遍，胖子大大咧咧的评价道：“你丫研究一宿，就这点东西？这算啥疑点？哥们不用动脑，立马就能给你解释了。” 鼎羽耸耸肩，示意胖子继续。 “先说老佛爷成立秘密组织这个事儿。‘金属盒子’上不是写了句什么阴阳兴盛的话么？老佛爷当时理解的是坏事，是诅咒。能不能反过来想，要是能破解了这所谓的诅咒，天朝会不会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呢？没准后来成立秘密组织就是为了破解这诅咒的？所以才在天朝将亡的时候花这么大的力气搞个秘密组织研究玄学？” “至于后来你说那秘密组织没了，这不是很正常？天地会也没了，白莲教也没了，东厂西厂也没了，自古以来有名号的秘密组织不是都没了？有啥奇怪的？” “关于李大总管烧的只剩下脑袋这个事儿，我有个新奇特的想法。咱们现在知道的着火的都有谁？你妈我妈、罗莉的哥哥、李大总管，会不会男的拿着‘金属眼球’会烧死，女的拿着‘纽扣’会烧死？半男不女的就烧一半？” 听到这里鼎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捏了捏眉头道：“你特么的越说越离谱了。罗莉也拿过‘纽扣’，咱俩也拿过‘金属眼球’，为啥咱没自燃呢？老家伙收走罗莉的‘金属眼球’研究了不知道多久，也没见他烧了自己。” 胖子说这些话的时候估计压根就没过脑子，挠了挠头：“难道因为咱是男人中的男人，纯爷们？有些男人比较娘炮？”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罗莉，回手掐住胖子的脖子使劲儿摇晃着：“我哥哥不娘炮，你才娘炮呢！你全家都娘炮！你个死胖子，在瞎说掐死你。” 胖子被罗莉掐的舌头都出来了，鼎羽赶紧拉住暴走的罗莉安慰道：“行行好饶了他吧，这货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你不知道么？掐死了回头出门的时候少个干体力活的。” “咳咳咳，小祖宗我错了，要了爷的亲命了，我下回说话注意行不？”罗莉松开双手以后，胖子赶紧可怜巴巴的求饶。 “恶心不？挺大岁数还装可怜？你那皱成一堆的脸，点头哈腰的样子，屁股后面安个尾巴就是条标准的斗牛犬。”鼎羽埋汰胖子道。 “噗嗤”罗莉被鼎羽逗笑了。 胖子摸摸心口，颇有点劫后余生的赶脚，心里思量着，下回可不能惹这小祖宗。 第197章 难道是基因 鼎羽觉得由着这俩货闹腾下去啥也聊不成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 “胖子的说法没什么依据，我思量了挺长时间，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金属盒子’里的物件只对某一类人起作用呢？比如说特定的生辰年月？毕竟中国古时候对于‘阴和阳’的认知远远要高于现代人。” “你是想说小说里写的‘纯阴之体’、‘纯阳之体’？这不是扯淡呢么？先不说这玩意是不是人编出来的，就是真有这种奇葩体质，咱们怎么确认？按照你的理论，咱俩就是‘纯阳之体’，罗莉就是‘纯阴之体’？小说里不是说凡是这种体质的人都活不长么？咱都小三十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胖子十分不满意鼎羽天马行空的想法，虽然这货一直都挺不着调的，可丫绝对是“科学”的坚定支持者，想让他理解这“阴、阳”这种玄学上的概念难度太大了。 罗莉反而思路更清晰：“羽哥的意思未必是这种玄学上的阴阳，而是更实在一点的东西。比如说‘基因’？” 鼎羽用鼓励的眼神肯定了罗莉的话，接着说道： “没错，‘基因’这东西到现在人们用了多少年都没能研究透彻，可是某些细微的基因差别会造就不同品种的人类，这点是已经确认过的。比如说性别、瞳孔、皮肤、头发的不同，某一类人会有共性的身体特质存在。有没有可能携带特定基因的人才会对‘纽扣’或者‘金属眼球’有反应呢？”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说白了还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呗！说什么阴阳五行的，这不成心让胖爷脑浆子开锅么？可就算是道理能说的通，还是那句话，咱们没法确认啊。毕竟你不能随便抓个人来做基因检测吧？连区别在哪儿都不知道，测完了你也没法对比。” “归根到底只能说，李大总管、罗莉的哥哥、咱俩的母亲，还有可能包括咱们三个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到底哪儿不一样又没办法检查。” 鼎羽长叹了一口气，胖子说的这些他早就想到了，实在没什么好方法来能证实自己的这些猜想。 “算了，基因这东西全世界研究了多少年都没研究明白，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你还有啥想法没有？” “那啥，你再给我说一次还有什么问题？”起了点小争执胖子这个人头猪脑的家伙已经把鼎羽说的疑点给忘光了。 在罗莉的提醒下胖子继续自己不知道算是有谱还是没谱的发言： “鼎侍卫藏起来的财富这条，我觉得是最不靠谱的一条。光咱们知道的多少巨富和大家族人亡财散的？要是香港李大亨嗝屁了，过不了三年家产就得败光，你信不信？” “说起来当年鼎侍卫的马帮商队能垄断整个北方商贸，这得多少人连吃带住的？用现代话讲，运营成本得多高？更何况还要养个只出不进的秘密组织，这玩意可是吞金兽、销金窟，还得搜集天下甚至全世界的奇珍异宝。有多少钱够这么糟蹋的？我怀疑鼎侍卫做生意的那点收益都扔这个大坑里了，没准还未必够，还得找老佛爷贴补。” “他最后隐退的时候，要不是散尽家财，能安安稳稳活到死？没准跟李大总管一样，早让人惦记上了。我估计鼎侍卫就是想留点棺材本给后人，也没有多少。” “至于惦记山叔的那‘幕后黑手’十有八九是惦记鼎侍卫留下的记录，没准里面有什么惊天秘密呢！不是说了有可能事关长生不老？别看已经现代社会了，痴迷于这玩意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我的发言完毕，有需要补充的没有？” 胖子能一口气把这些看法说完，实在是让鼎羽惊讶，这家伙还真像自己说的，不是没脑子，而是懒得用。让胖子动脑就跟挤牙膏一样，用多大劲儿，出多少牙膏。 不得不承认，胖子人虽然不靠谱，但是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罗莉举手表示有话要说：“我基本赞同胖哥的看法，关于‘志异堂’这个神秘的组织，我倒是有点看法。” “一百多年前的神秘组织，到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料和记载流传下来，应该一个极为严密的组织。鼎侍卫曾经不是求助于自己的师傅带着师兄杀到法国去了？有没有可能组织成立以后将近十年的过程中，有不少成员分散到了世界各地？按照时间推断，那时候正好赶上洋务运动，有不少人都去留洋了。” “一直以商会的形式存在的秘密组织，会不会在其他国家还有分支结构？这么说的话，即使国内的组织受到打击会不会还留存一些分支在国外？还在围绕着搜寻奇闻异事、奇珍异宝的只能在运行？国外很多国家都存在有百年传承的秘密组织，里面会不会有‘志异堂’的分支机构？” “最后，胖哥推断说，鼎侍卫估计没剩下多少财富藏起来，我赞同。但是这么长时间搜集来的那些奇珍异宝呢？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会不会鼎侍卫所指的财富就是这些东西呢？”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三个本身智商就不低的家伙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把鼎侍卫的遗书分析了一遍。 这时候鼎羽把遗书后面留下的那首打油说了出来。 罗莉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三分天下求索？这首诗藏的就是这句话？” “姥姥的，你们鼎家不光是好几代单传，连隐藏秘密的手段都特么遗传下来了？你爹弄了四个生僻字，你祖宗弄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藏头诗。”胖子差点笑岔气。 鼎羽严肃的解释道：“这首藏头诗我感觉不对，如果这么容易，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来，那就不叫秘密了。” “哎，你丫说谁是傻子呢？我告诉你，我是懒得说，其实哥们早就看明白了，你们鼎家的没一个好玩意，就喜欢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没准又是个大坑呢？” “这回可是你祖宗亲手挖的坑，你丫跳不跳？”胖子很不乐意的反问道。 第198章 教萝莉学车 胖子话糙理不糙，这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线索。 鼎羽不满意的瞪了胖子一眼，辩解道：“鼎侍卫的遗书里特别强调过，鼎家子孙后代才能破解线索。不可能什么也不提，只留下一首诗让后人瞎猜是不是？也不可能这么简单让人一看就明白是不是？” “所以，三分天下求索，这句话我认为是假的，跟胖子说的一样，是个大坑。” “我觉得鼎侍卫肯定留下了其他线索来匹配这首诗，可惜没传下来。我肯定不知道，我爹没准也不知道。” 胖子听鼎羽这么说，疑惑的问道：“啊？山叔也不知道？” “从我有记忆起，就没听我爹提过我爷爷，好像我爹还没出生我爷爷就没了。生了我爹没多久我奶奶也没了。如果有什么线索是鼎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十有八九我爹也不知道，他是遗腹子。” “我艹，让你这一说，我记得我爷爷好像也早早就没了。回头得查查上面几代到底怎么回事儿。为啥早早都没了？” 鼎羽点了支烟，吐了个烟圈：“查家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从鼎侍卫开始算起，到现在一百多年中间经历过多少年的战乱？那段时间正好是建国前最乱的那段时期，能有家谱留下来？” “那不是完犊子了？你爹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肯定也不知道。”胖子失望的道。 罗莉拍了拍胖子肩膀，道：“失望的有点早，没准鼎叔叔留下的日志里有相关线索呢？” 胖子听了眼睛一亮，寻思着：“对啊，山叔查这件事情十几二十年，没准有什么收获呢？” 罗莉打断胖子：“好几百页日志，用看的也得看好久。而且那首打油诗也透露了一些东西出来。” “从字面上看，是鼎侍卫自己一生的总结自述。前两句就不细说了，鼎侍卫经历了天朝灭亡新朝建立的全过程，后面虽然隐居了估计也知道那段时间的各种战争，甚至还有可能参与其中。明白大家争来争去，外国人打来打去，其实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中间两句就比较有意思了。‘明得天外有天自我作祖；识得下乘之才羞与为伍’。‘天外有天’是不是说明鼎侍卫发现了什么东西或者线索比较有颠覆性？所以用了‘自我作祖’这么个词来形容自己比较有开创性？” “然后是下乘之才、羞于为伍，这句话就两说了，一种可能是他寻找‘金属盒子’线索过程中遇到什么小人被出卖过。另外一种可能是他周围的很信任的人里面，有人有了异心被他发现了？有人叛变了？逃跑了？那有没有可能爆发什么冲突？” “后面两句就不解释了，没啥好说的。我个人认为，这首诗里面藏起来的‘三分天下求索’这句话不太对，作为指引后人的线索有点太笼统了。” 鼎羽突然打断了罗莉的话，说道：“基本情况就这样了，后面还需要认真研究一下。” “怎么就这样了？研究啥？额……”胖子还没说完话，就发现咖啡厅老板沈薇迈着模特步向他们走了过来，也就不再言语。 “几位，很对不起，太晚了，小店里要打烊了！”沈薇走过来提醒道。 鼎羽一看手机才注意到已经凌晨1点，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了。连服务员也都下班了，就剩下老板沈薇自己一个人。 看样子沈薇特地自己留下一直等着自己三个人撤退，结果没想到喝着咖啡聊天越聊越精神，忘了时间。 “额，抱歉，太抱歉了，耽误您关店了。”鼎羽紧忙道歉，让罗莉去给结账赶紧走人。 临出门的时候，沈薇喊住罗莉，又送了她一个小蛋糕，乐的罗莉水灵灵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蹦蹦跳跳的跟着鼎羽、胖子离开咖啡厅。 胖子一把抢过罗莉手里的蛋糕三口两口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怎么个意思？今儿个老板娘大出血了？耽误她下班还有奖励？早知道再多熬会儿，没准能免单呢！” “死胖子！那是薇姐送给我的！” “不是我说你，别人白给的东西能瞎吃么？哥是替你试试有没有毒！” “别打！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胖子在前面跑，躲着罗莉的追打，鼎羽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回到小区。 这一夜，鼎羽没有再埋头研究资料，而是洗了个热水澡，拉着胖子玩了半夜游戏放松精神后才躺下睡觉。 明天还有更大的挑战需要鼎羽来应对——教罗莉学车！ …… 第二天，鼎羽想去砸胖子的家门把这家伙也拉下水。谁知道这货早有预料，鼎羽一开门就看见胖子家门上贴了个不知道从哪撕下来的包装袋，上面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 网吧通宵去了，晚上回来！ 不死心的鼎羽又打电话给胖子，这家伙居然关机了。 无奈的鼎羽只好硬着头皮到停车场开上mini到罗莉家楼下等她。没一会儿功夫，罗莉蹦蹦跳跳的下了楼，看样子还特地打扮了一下，短裙配了一双厚底松糕鞋，更显得娇小的身材凹凸有致。 看着罗莉这身打扮，鼎羽满头黑线，打开车窗探出头问罗莉：“你就穿这个练车？” 罗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短裙，还原地转了一圈，说道：“是啊？好看不？” “恩，挺好看的，裙子短点没问题，您这鞋有点太厚了吧？赶紧回家去换个布鞋！” “噢！”小萝莉闷闷不乐的回去换鞋。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次才准备好出发。鼎羽实在懒得往香河去，开车带着罗莉来到潞河边一段没修好的河滩。反正考驾照的时候最难的科目二，先练习一下倒车入库、直角转弯、曲线行驶比较重要。停好车鼎羽按照昨天查好的数据，用白色喷漆罐在空地上画好了线。 让罗莉坐到主驾自己坐到副驾上开始讲解考试时候的注意事项。不愧是改造过大脑，鼎羽对着手机读了一遍各种注意事项，罗莉就记得一字不差。 鼎羽又把自己当年考科目二时候的一些经验感受给罗莉讲了一下，然后开始了“场地驾驶”练习模式。 看罗莉一脸“明白了”的表情，鼎羽还觉得胖子有点小题大做，罗莉这么聪明的脑袋，什么东西不是一学就会？ 第199章 更深的思考 可惜这次鼎羽失算了，等罗莉发动汽车起步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胖子的感受。 不知道罗莉是不是把聪明劲儿都用在手指头敲键盘上了。汽车一起步，无论是胳膊还是腿，甚至包括脑袋，都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几次急起急停之后，鼎羽偷偷地系上了安全带。 还好开车是个熟练工，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复练习，再笨的人也能形成条件反射。 一上午不停的出库、入库、侧方、转弯，罗莉那光洁的小脑门上已经肉眼可见的渗出汗珠，即使这样这傻丫头一句抱怨都没有，还是不停的重复着早已做了很多次的动作。 这也是鼎羽最欣赏罗莉的一点，小妮子在这点上跟自己很像，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情，无论过程有多痛苦、多艰难，不达到目标坚决不罢休。 爱迪生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鼎羽倒是认为，无论是不是天才，有没有那最重要的百分之一的灵感，只要肯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坚持，即使成不了天才，有这份毅力也不会一无所成。 就像现在的网络小说作者，很多都是十几万字就强行结局，俗称“切书”。想找一本能慢慢看慢慢品的书几乎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数因为作者有些急功近利，短时间没看见效益就放弃。 重新写一本要是还没效果呢？继续放弃？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写了一堆各种题材、各种风格的小说开头。只会写开头的作者，一旦遇到合适题材，写到情节还没来得及展开就会崩溃，为什么呢？因为他只写过十几万字的开头。 罗莉所以能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如鱼得水，爱好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她持之以恒的坚持和努力。 想到这里，鼎羽不由的自嘲起来，自己还不如罗莉呢，自从接到老家伙寄来的u盘之后，自己的寻幽探异栏目基本上就处于半停更的状态，要不是罗莉偶尔帮忙维护一下，基本上就算放弃了。 现在知道老家伙没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还不如回归正轨，继续做自己寻幽探异的栏目。 这时罗莉把车停下，抹了把汗说道：“羽哥，累死了，先歇歇行不？” 鼎羽看她练得认真，而且一上午的时间玩命的出库、入库，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倒车入库的要点，点了点头： “歇会儿吧，这玩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的事儿。以后每天我都带你练一上午，用不了半个月你就可以直接去考驾照了。” 罗莉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鼎羽一瓶，坐在后备厢边缘，郁闷的说道： “我一直以为开车很简单，实际操作才发现，不是脑子不够用，是身体跟不上脑子。反射神经反应不过来，明明脑子已经反应过来要踩刹车了，可总是会慢半拍。”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大脑发动一个指令传达到肢体需要有一定的时间。有的人快，有的人慢。胖子的反射神经就比咱俩高，我试过近距离用小石头砸他，几乎每一个在他手臂范围内的石头他都能接到。估计这货的种族天赋除了吃饭之外就是反射神经。” “不过别灰心，驾驶技术是个熟练工，时间长了形成条件反射以后，就不需要经过大脑了，那样会快很多。”鼎羽安慰罗莉。 “羽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罗莉点了点头示意鼎羽自己不在意这个，突然开口说道。 鼎羽很少看见罗莉正经的提问，有点疑惑：“什么问题？” “我一直在想，像咱们这样的人，在世界上能有多少呢？”罗莉指了指自己胸口挂的“金属眼球”挂坠问道。 鼎羽被罗莉的问题惊讶到了，他最近也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可惜没什么结果。 点了一支烟，把萝莉往旁边挤了挤，跟她肩并肩坐在后备箱的边缘，说道： “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有一类人，这类人跟咱们有某些共性，‘纽扣’、‘眼球’只是激发了这些共性，表达出来的特征不一样。而且这些人不在少数，只是大家自己不知道而已。比如说我跟胖子得到这‘纽扣’的过程就十分偶然，你得到‘眼球’的经历也是巧合。” “从概率上看我们三个‘特殊’的人，‘碰巧’遇到可以激发特殊之处东西的概率简直太低了。有一种可能就是类似的人有很多，只是自己不知道。还有一种更离谱的可能就是‘天命’！” “天命？”罗莉疑惑的问。 “对，天命，或者说是命运，这东西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甚至不愿意正面去思考。我指的不是唯心主义的一种表达方式，而是实实在在的认知。就像黑客帝国一样，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存在于某个小说中？是不是存在于某个电影或者电视里？又或者是某个‘作者’的脑子里？” “你是说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 “不一定是虚拟的，佛家有个说法叫做‘三千大千世界’，还有个理论叫做‘须弥芥子，大千一苇’，又或者一沙一世界，都说明古时候的人已经对于多维度多空间有了一定认识。会不会我们的世界仅仅存在于一个小小的‘粒子’当中？这世界的产生就是源于某个人的一个念头？所以我们的世界从产生到消亡，这一切都是既定好的？” “用科学一点的方式来解释，你听说过一个叫做‘阿卡西场’的概念么？” “全知全能？”罗莉听懂了鼎羽的意思。 “以我的理解，这个所谓的‘阿卡西场’就是一切，它可是封神榜，写上谁谁成神，它也是生死簿，写上谁谁死。能够使用它的存在，叫造物主也好，叫创世神也好，叫超级宇宙电脑也好，仅仅是个名称而已，它可以操纵我们世界的一切。甚至我们现在的聊天说到它，也在它的预料之内。” 也只有罗莉的脑子才能勉强跟得上鼎羽的思维速度，她大概明白了鼎羽说的是什么。抱着双手跺了跺脚，站在正午的烈日下都能感觉到身上透骨的寒意。 罗莉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没有发出声音。 鼎羽替她把想说的说了出来：“细思极恐是吧！！！” 第200章 只缝了三针 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下用脚踩熄灭，鼎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道： “算了，不聊这些了，即便我们的世界真的是一部小说，即使一切都是注定的。但是身在其中的我们并不知道，不能知道，也不想知道，过好每一天才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真实的！” “饿不饿？我请你吃大餐！” 鼎羽的话锋转变的有点太快，罗莉愣神了三秒钟才点点头道：“我要吃开封菜！” “行！从这里上了马路一拐弯就有个开封菜，不到50米，你自己试试开过去。” 罗莉在鼎羽鼓励的眼神下，坐到了车子里发动汽车沿着来时候的路慢慢前行。 几乎是一步一停的挪了50米到了开封菜门口的停车场。鼎羽见罗莉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已经用力过度开始发白，让她停在路边放松一下。 “姑奶奶，您这造型跟心脏病发作一样，别这么紧张行不？路上一辆车没有，你就当是在空地上练车就行，这回你试试往停车位停车看看！” 鼎羽有些不放心，怕她碰到左右两边的车，下车指挥罗莉往停车场的空车位里停车。 可怜的家伙忘了一件事：永远不要在新手倒车的时候站在正后方！ “来，慢点往后倒，往左打点，继续往后！” 鼎羽指挥的正起劲儿，罗莉把头伸出车窗往后看，问道：“行不行？要不要再倒点？” “我艹！” 只听发动机轰的一声，车子猛然往后顶去，幸亏鼎羽的反射神经比罗莉快很多，一个虎跳躲开了撞击，翻滚着摔倒在地，脑子里还有闲工夫琢磨，我这姿势放在奥运会上怎么也能得个9.5分吧？！ 车子撞到后面的隔离用的水泥柱子，蹦跶了两下才熄火停下。 罗莉慌手慌脚的下车跑到鼎羽身边扶起鼎羽，带着哭腔问道：“没事儿吧！吓死我了！” 鼎羽打趣她：“小姑奶奶，敢情您这是瞄准了我才踩油门是吧？！” “哎呦，我勒个去！”站起来的鼎羽才发现，估计因为刚才起跳的时候太注意姿势帅不帅，小腿挂在了绑着铁丝的水泥桩上，一条挺深的口子正潺潺往外冒血。 罗莉见到鼎羽受伤，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鼎羽看了都觉得自己受伤才是罪过。 这点小伤对于鼎羽来说还真是无所谓，比上次在格尔木受的伤要轻得多，于是跟罗莉贫嘴想逗逗她：“啧啧，瞅瞅，眼泪一红，眼圈就掉下来了！您是要站在那看着我流血身亡是么？赶紧的，找点东西给我裹上！” 罗莉的眼泪终于被鼎羽的一句话给惹了下来，一转身跑回车里，她回身的一刹那，鼎羽清楚地看到眼角飞起的泪滴。 “完了，这次玩大了。”鼎羽心里暗暗的后悔。 捧着一条毛巾跑回来的罗莉已经擦干了眼泪，坚强的说道：“赶紧裹上，我拉你去医院！” 鼎羽：“……” “额，那啥，我裹上点儿，咱打车去成么？”鼎羽含糊其辞道。 罗莉没接话，帮鼎羽把小腿裹好，搀着他一瘸一拐的往路边走去。 也该着鼎羽倒霉，挑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俩人走了将近半小时才拦到一辆返程的出租车。开封菜也吃不成了，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罗莉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小心翼翼的替鼎羽整理了一下腿上的毛巾，问道：“痛吗？” “实话实说，有点，不过不严重。”鼎羽没敢继续贫嘴，老老实实的回答。 “要不，我先别学车了？”罗莉有点怕了。 “学，必须得学，要不我不是白负伤了？明天继续学！哥哥我轻伤不下火线。” …… 闻着医院急诊的消毒水味道，躺在病床上的鼎羽看着罗莉跑前跑后挂号缴费，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把腿蜷起来，往起抬抬小腿，我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一个年轻医生一边熟练的帮鼎羽清理伤口一边问：“挺深的伤口，怎么弄的？” 鼎羽冲医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小心让铁丝挂到的。” “你挺能忍啊！这么深的伤口，不疼么？”医生跟鼎羽开玩笑。 鼎羽压低了声音：“能不疼么？咱大老爷们说什么也不能在妞面前丢脸是吧！” 医生看了看拿着单据走过来的罗莉，冲鼎羽挤了挤眼睛，暗暗的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我刚才给胖哥打了个电话，他一会儿就到。”罗莉把单据递给鼎羽，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医生给鼎羽清理伤口。 医生给鼎羽的伤口简单的打了点麻药，开始操作缝合伤口，随后奇怪的问鼎羽：“你体质不错啊！这才多长时间，伤口就不怎么出血合拢了？” 鼎羽昧着良心说道：“咳咳，那啥，我可能是经常健身的原因，身体素质比别人好一点。” 罗莉坐在后面冲鼎羽挤了挤眼睛，示意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行了，这伤口缝三针就够了，打一针破伤风，一个礼拜就能拆线了。”医生把缝合好的伤口包扎好对鼎羽说。 医生离开以后，鼎羽跟罗莉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急诊室的座位上，等着医生来打破伤风。 “你……你先说……”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谦让，气氛立马陷入了尴尬。 还是鼎羽皮糙肉厚，嘿嘿一笑，跟罗莉说：“烟瘾犯了，咱俩偷偷出去抽根烟咋样？” “腿不疼了？” “麻药劲儿没过呢，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说真的，就是刚受伤的时候有点疼，还没到医院就开始痒痒了。照这个恢复速度看，我都怀疑明天会不会就长好了？！”鼎羽一边说，一边麻利的往外走，一点也看不出小腿刚缝过针的样子。 俩人正好跟拿着破伤风针的护士走了个脸对脸。 “你们这是干嘛去？伤口刚缝上就乱跑，不怕崩开了？”护士没好气的问道。 鼎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额，有点内急，上个厕所。” “打完针再去！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待不了了？先打完针，完事儿您爱干嘛干嘛去。”小护士不知道什么原因，看起来有点恼火。 鼎羽只好又回到急诊室里，撸起袖子，让护士给胳膊上狠狠的来了一针。 第201章 又遇见怪事 要说起来，这人活在世，得罪谁都行，千万别得罪给你看病的和给你做饭的。小腿缝针鼎羽都面不改色的谈笑风生，小护士这一针扎的他直吸溜嘴。 罗莉看不下去了，急呼呼的跟小护士争辩道：“唉，你这人怎么这样？有你这么打针的么？” “我就这么打针怎么了？我是医生你是医生？观察一小时，没什么反应就可以走了！”说完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鼎羽活动了一下胳膊吐槽道：“我艹，估计赶丫上不方便的几天了！火气这么大，难怪满脸的青春美丽疙瘩豆！” 就在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医护人员的素质问题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传来。几个保安从门口经过，往内科方向跑了过去。 “刚还说医护人员素质太低呢，这就来事了，估计是什么人在医院里闹腾起来了。不过，甭管怎么折腾，吃亏的都不会是医院。在人家地头上，翻不出花样来。” 罗莉毕竟是个女孩，熊熊的八卦之火在内心燃烧了起来，跟鼎羽商量：“要不咱去看看热闹？” 鼎羽想了想，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医院里就两件事容易闹腾起来。不是没钱看病，就是被看错病。这两种事哪个都不那么好看！” 胖子这货在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姗姗来迟，颇有点主角出场的感觉。 来到急诊室里看见罗莉跟鼎羽坐在那聊的热火朝天的，伸开双臂摆了个造型，大大咧咧的说道：“我来慰问受伤的同志了！” 挺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来到鼎羽身边，装模作样的敲了敲包扎好的伤口，趁鼎羽没注意，伸手一把揭开了贴好的纱布，这突然地举动吓了罗莉一跳。 “我去，就这么点儿个伤口，还特么包的跟断肢再植一样，至于不？我还以为你丫被罗莉撞成什么样了呢。一惊一乍的，害得我过来的时候连着闯两个红灯。” 罗莉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小脸憋得通红，眼瞅着马上就要暴走。 胖子有个最大的优点，吃一堑长一智，那脸就跟不是他的一样，瞬间的变化让人都来不及反应，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知道外面闹哄哄的怎么回事么？” 这句话果然引起了罗莉的兴趣，怒气值随着注意力一起被转移了90%，凑到胖子跟前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羽哥刚才猜测说不是没钱看病，就是看错病。” “丫这回还真猜错了，我来的时候过去凑了凑热闹，你猜猜到底咋回事？”胖子卖了个关子。 鼎羽接口道：“你使劲儿忽悠！还能有什么情况？难道遇见灵异事件了？”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额，你咋知道的？” 这次轮到罗莉目瞪口呆了：“真有灵异事件？” “听说是个小姑娘，住院见鬼了。医生诊断是个什么什么症，家属不同意，就闹腾起来了。”胖子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是听门口保安说的。 罗莉央求鼎羽：“羽哥，要不要去看看？咱们的栏目正缺素材呢，去看看行不？” 鼎羽本来不愿意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想到自己刚刚还自嘲没毅力，做节目坚持不下来。于是点点头同意了罗莉的请求：“先去看看什么情况，要是一般的医患纠纷就算了，万一要是真的属于灵异事件，咱就研究一下。” 既然做了决定，鼎羽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离开急诊室跟着胖子往事发地点去！ 三个人赶到内科住院部的时候，这里的争执还没有结束。争执的双方一方是一个颐指气使的中年医生，一方是一对愤怒的夫妻。 离老远就听见那公鸭嗓的医生在指着夫妻俩的鼻子教训：“你们懂什么？你闺女的毛病全国只有我们这里能治得了！我告诉你，现在服软了我还不给你治了呢！” “知道什么是‘猫叫综合症’吗？我舅舅……咳咳……我就说这种病越来越严重，你们做家属的得做好心里准备。” 夫妻俩当中的丈夫挺有骨气，冲着那中年医生回怼道：“别跟我说什么病，我闺女感冒了来打点滴，打出个不治之症？我告诉你，你也别拿不给治吓唬我，几十万我不是没有，我就是要弄明白我闺女到底怎么得的这个病！”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跟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家属没法沟通，你要是再这么胡闹，就签了免责协议自己离开！” 丈夫很硬气，媳妇反而有点怂，抢过丈夫手里准备签的免责协议还给医生，点头哈腰的央求道：“大夫，您再给看看，再检查检查，您是不是看错了？我女儿就是有点感冒发烧来的医院。” 医生一听别人提看错病，瞬间炸毛，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医院里有医院里的规定，看病也不是一个大夫随便一句话就确诊的，这病是我们科室主任看过的，你要是不相信那趁早到别的医院去。” 听到这里，罗莉拉了拉胖子的衣袖问道：“胖哥，你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病了么？” 胖子挠挠头：“毛什么综合症？” “我觉得应该是‘猫叫综合征’。”鼎羽纠正了一下胖子。 “你们考虑一下吧，我劝你们尽快做决定，毕竟孩子的病耽误不得。想看就看，不想看尽快转院。再闹腾我只能当你是医闹，让保安请你出去了。”那中年医生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带着保安转身离去。 医生走后，妻子回到病房里，丈夫双手抓着头发疲惫的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弯着腰双手抱头，额头几乎已经碰到自己的膝盖。还没走近似乎就能闻到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疲倦的味道。 胖子拉住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保洁大姐问道：“大姐，刚才那医生什么情况？怎么这么牛x？” 保洁大姐四处环顾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告诉胖子：“张大夫是张主任的外甥，喝过洋墨水的，回来以后进了咱们医院，据说很厉害的。” 第202章 猫妖在作祟 胖子听了保洁大姐的话不满意的发牢骚： “我擦，留学回来就眼睛长脚底下了？一边踩人一边瞧人？什么时候三甲医院也开始流行裙带关系了？您说的张主任是什么鬼？” “张主任是神经科的副主任。”保洁大姐说着还用食指往上指了指。 “据说上面有人，权力挺大的。” 胖子也学大姐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问道：“刚才那俩家属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咱医院有灵异事件了？跟这俩家属有什么关系？” “嘘……小点声，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咱们医院有猫妖在作祟，被那两口子的闺女给惹上了。”保洁大姐神神秘秘的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儿？您倒是知道的挺清楚的啊！对了，您贵姓？” “我姓赵，你叫我赵姐就行。不忽悠你，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当时吓得我差点魂都没了。” “您给我说说呗？就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这赵大姐也是个爱八卦的主，又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跟胖子说：“跟我来，我找个地方跟你们细说。” 鼎羽三人跟着赵大姐从一个员工通道出了住院大楼，来到楼后面专门存放医疗废弃物的地方。一个没有门的棚子，里面整整齐齐的分类摆放着医疗废物回收桶。角落有一些清洁工具和几张椅子，估计是赵大姐休息的地方。 大姐坐下以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大保温杯，喝了口茶水，开始讲述她自己的经历。 …… 事情是三天前的晚上发生的，那时候赵姐上的是晚班，晚班是最轻松的，只需要在住院处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稍微打扫一下楼道和大厅就行。 晚上大概八点多的时候，她准备最后清理一遍楼道就下班回家。 住院部的楼道是两头通的，赵姐习惯每次从东门进去上到三楼开始清理，最后的一楼是从西门开始清理，到东门正好清理完结束。 这栋楼是住院部的老楼，除了一些特殊原因的病人，一共也没几个人在这里常驻。一般都是急诊临时住院的安排在这里一楼，所以楼上的大部分病房都是空的。 讲到这里，赵姐还特地神神秘秘的强调了一下： “这楼有个地下室，过去是做太平间用的，新院区修好以后都搬走了。” “现在地下室里堆的都是各种淘汰下来的破烂病床什么的。我曾经下去过一次，帮忙往下面抬东西，我跟你们说，那种冷到骨头里的阴风，吓得两个搬东西的小伙子，扔下东西就跑了，我出来以后也得了场重感冒。” “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下去过。” 胖子听赵姐这么说，兴奋地问：“现在还能下去不？入口在哪儿？咱下去看看？” 赵姐跺了跺脚，道：“以前的入口就在脚底下这个地方！” “啊？”胖子疑惑的看了看脚下的水泥地面，也跟着跺了几脚，有点不明所以。 “就这个地方，有个坡道，斜着下去就是地下室，直接用水泥填死了。” 胖子有点失望的说：“得，一直想去看看停尸房什么样呢。” “西门那边那个楼梯往下走也能下去，最下面是个大铁门，出过一次事情以后直接被焊死了，外面还用砖头封上直接给砌成白墙了。”赵姐继续道。 赵姐的话勾起了鼎羽的兴趣：“还出过事儿？”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过年的时候，据说是十几只猫钻进去死在里面了。年后才被发现的，都腐烂的捡不起来了。幸亏我过年回农村老家了，不然大过年的遇见这种事儿多晦气。” “后来呢？不会就是这些猫在作怪吧？”罗莉紧张的抓着胖子的衣服问道。 “后来？等我回来的时候，下地下室的通道已经变成一堵白墙了。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从那以后，楼里的灯总会莫名其妙的出问题，那堵墙附近也经常能听到一些奇怪的抓挠声。” “反正我感觉一直都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没看我现在上白班了么？晚班已经没人上了。” “得，那您继续，说说三天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鼎羽让磨叽的赵姐继续往下说。 …… 当天夜里，在三楼打扫卫生的时候赵姐就听见有奇怪的猫叫声，忽远忽近，有时候像是在楼里，仔细听又好像是在楼外面。不过医院的院子里本来就有不少流浪猫，偶尔也听见过猫叫声，她就没当回事。 等打扫到了第二层的时候，猫叫声变得清晰了许多，好像也变得凄厉了许多，一声接一声的，就像有人压着嗓子吼又吼不出来的那种声音，让听到的人汗毛会不由自主的竖起来。 听声音好像是从203病房传出来的，赵姐很清楚那病房没住病人，她就倒提着拖把壮着胆子打开房间门，准备轰走这只吓死人的野猫。 当赵姐打开门的一瞬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冲她扑了过来。吓得她尖叫一声，退了几步挥舞着拖把摔倒在地。 可奇怪的是等她回过神来以后，病房里什么都没有，定了定神摸索着打开灯检查了一遍房间里面，也没什么发现，连那奇怪的猫叫声也停了下来。 赵姐自以为有点疑神疑鬼了，关好203的房门继续打扫楼道，就在她关好房门的时候，猫叫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似乎是从隔壁的205房间里传出来的。 已经壮着胆子站在205房间门口倾听了一会儿，确认是从205房间传出的声音。这次她说什么也不敢打开205房间的门查看，一咬牙狠狠地拍了几下205的房门，发出了几声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吼声。 谁知道房间里本来很轻微的猫叫声，被自己几巴掌拍的突然大了起来。 楼道也不敢打扫了，丢下打扫工具急匆匆的跑下楼，想到一楼护士站躲一躲。让她受不了的是，平时总会有值班护士的护士站居然空无一人。 好在一楼的人气比楼上旺，赵姐知道一楼住着几个临时病号，心想没准是病人有什么问题护士去查看了呢？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平时灯火通明的一楼现在一片漆黑，黑漆漆的楼道就像一张怪兽的大嘴，似乎能吞噬一切。 第203章 真是见鬼了 赵姐站在漆黑的楼道里，看见只有离护士站不远的105房间透出些许光亮。 人还是有一定的趋光性的，赵姐下意识的来到105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打扰里面的病人休息，主要是自己实在怕的够呛，能看见个活人说说话也好。 让她崩溃的是，还没来及开门，里面居然又传出了凄厉的猫叫声，婴儿哭一般，而且更清晰，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声音。 正当已经吓懵圈的赵姐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病房门咔啦一声打开了。 一张满眼血丝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两人对视了两秒钟以后，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只不过对方是退进了病房里，赵姐则是倒退了两步摔了个屁股蹲。 摔倒以后她才看清，房间里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对方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了满面焦急的神色，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赵姐扶着墙爬起来刚想告诉对方护士站没人，就听到护士站传来声音：“来了，什么事？” 这时候赵姐的脑子已经完全转不过弯了，刚才自己在护士站明明一个人都没看到，怎么转眼就有人了呢？就在护士走过来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终于搞清楚了猫叫声到底是哪儿来的。 从男人身体和门框的缝隙中她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病床上坐着一个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头发披散挡在脸前，双手呈猫爪状平举着，喉咙里发出猫一样的叫声。 赵姐站在旁边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女孩惹上猫妖了！刚才楼上的猫妖跑到楼下来了！ 她连护士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问题都来不及多想，就在她准备拉住护士告诉她自己在楼上的经历时。护士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急匆匆的跟着中年男子进屋，女孩在护士和爸爸的安抚下又躺了下去。 从病房出来的护士这才发现已经站起身，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赵姐。跟她打了个招呼，问道：“赵姐还在呢？今天下班晚了？” 看护士似乎一点奇怪的表现都没有，赵姐稀里糊涂的回答：“打扫完了，马上就走！” 回到家的赵姐躺在床上睡不着，越琢磨晚上发生的事情越觉得不对劲儿。自己在医院工作六七年了，从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胡思乱想了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上班的赵姐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女孩是昨天下午住进来的，据说是重感冒发烧来挂吊瓶。急诊那边接了个交通意外的大活，实在没地方，就把这父女俩给打发到老住院楼来了。 讲到这里赵姐停下了，拿起她的大保温杯，咕嘟咕嘟连着喝了几口水。 “你们知道更奇怪的是什么吗？” “还有怪事？您别卖关子啊，赶紧继续说啊！”胖子有点急不可待的问。 “我跟你们说，按理说大姐这个岁数不应该脑子不好是吧？可是我明明清晰地记得头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隔天来上班的时候跟我记忆里的全不一样了。” “什么叫全不一样了？”罗莉问道。 “我头天是先打扫的三楼，然后去的二楼，打扫卫生的工具都扔在二楼就跑回家了。第二天我还特地跑楼上去找忘记的工具，愣是没找到。找了一圈才发现，都好好的放在一楼的卫生间旁边的杂物间里，就跟从来没动过一样。” “一楼的灯，头天还黑漆漆的一片，隔天居然又是灯火通明的，我还特地问了问护士是不是灯坏了修理过了，你们猜护士怎么说？” “怎么说？”胖子跟罗莉异口同声的问。 “护士说一楼的灯就没坏过！” 胖子终于爆粗口了：“艹，您这是见鬼了？” “还有更邪性的呢，住105的那小女孩，我明明记得她伸着爪子奇怪的姿势，跟猫一样嗷嗷的叫唤。值班护士却告诉我说是小姑娘做噩梦吓醒了，哄了哄又睡下了。” “后来呢？他爹是怎么跟那眼睛长脚底板上的海龟医生干起来的？”鼎羽问道。 “第二天晚上大概八点多不到九点的时候，我快下班的时候，特地跑去一楼转悠了一圈，结果在楼道口就听见那邪性的猫叫声。” “这事儿我怎么琢磨都透着诡异，第三天我请假没敢来上班。在家里待着都浑身不舒服，特地去庙里求了个开光过的护身符。然后跑去人多的小广场晒了一整天太阳，才感觉舒服多了。” “等我回来上班的时候，听说那女孩确诊了，是什么精神病！” “你们说可能吗？要我说，就是招惹上猫妖了。不然怎么好好的看感冒打吊瓶还能打成神经病的？” 鼎羽忽然插嘴道：“您的经历没跟别人说过吗？” “当然说过，我偷偷跟孩子父亲说过，跟值班护士也说过，他们当我也神经了，张主任还单独批评了我，让我不准在传播这些不科学的消息，搞得我差点工作都没了。” 胖子附和赵姐道：“唉，现在有些人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否定了这个否定那个，老祖宗的东西都丢光了，什么叫不科学的消息？那孙子估计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 “对对，大兄弟说的对！”赵姐可算是找到知音了。 胖子也是递根杆子就顺杆爬的主，附和道：“不过我劝您一句，咱是小老百姓，老话讲，胳膊拧不过大腿。咱风格高，不惜得跟那大粗腿一般见识。您说对不对？” 鼎羽又跟赵姐聊了几句当时发生的事情，问了问一些细节情况之后，三个人准备离开。 胖子不光听了个鬼故事，还有其他巨大收获，成功保存了赵姐给介绍的，她隔壁村赵二叔的儿子的外甥女的电话号码，据说跟胖子很般配。 三个人离开医院，坐着胖子的车往回走。 “鼎爷，这事儿您不准备掺和一下？”胖子随口问道。 鼎羽心里虽然对于这件事有些不太靠谱的猜测，但是对于这种跟大医院打交道的事情，有点含糊。就像他跟罗莉说过的一样，跟医院较劲儿，输的永远是病人。 另外好容易找到老家伙留下的资料，还没来得及开始研究，实在有点不想参与这件事。 第204章 该不该帮忙 罗莉知道病人是个小女孩，同情心又泛滥了，也帮着胖子说好话：“羽哥，能不能帮帮那小姑娘？” 看鼎羽不吭气，胖子继续叨叨：“路见不平一声吼，侠之大者是什么来着？我觉得这两句话就是说咱们的，能帮就帮，瞧你丫那瞻前顾后便秘的模样。多大点儿事儿啊！” “你得学学你们鼎家老祖宗，人家曾经统领一个遍布世界各地的秘密组织。当然了，俺们祁家老祖宗也不孬。看看咱们，三只小猫，号称寻幽探异小分队呢，好容易遇见个灵异事件，你丫还磨磨唧唧的不痛快。” “这不是上赶着给咱们送素材了么？想啥呢！赶紧的，给个痛快话！” 鼎羽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下，又遭到胖子劈头盖脸的批判：“你爹那点玩意啥时候看不行？晚几天山叔就完犊子了？再说山叔摆明了躲起来了，你能通过那几百页日志找到他？” 看鼎羽瞪他一眼，紧忙找补道：“那啥，反正找山叔，找鼎侍卫留下的线索，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咱先把这个活解决了，也算是日行一善是不是？” 鼎羽很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得，哥们又没说不帮忙，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弄，上赶着不是买卖，这跟吴老头找上门不一样，这回是咱自己找上门，人家信不信还两说呢。” “想参与这件事，必须得有点策略。而且，罗莉的车是暂时练不成了，赶明儿个你直接去给她报个周末班的驾校学吧！” 有句潜台词鼎羽憋在心里没说出来：让驾校教练去头痛吧！自己的小命要紧…… 胖子看鼎羽的神色就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给鼎羽，俩人很有深意的对视一笑。 路上给吴老头公司驻京办的李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处理一下罗莉扔在开封菜门口的车。 “老这么麻烦吴老头合适么？”罗莉疑惑的问鼎羽。 “没什么问题，他巴不得咱们天天麻烦他呢，又花不了几个钱，他们这种大企业的驻京办每年的‘招待费用’够买好几个霸王龙的。维系住这个关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指不定后面什么时候就能救命。” “我感觉吴老头碰上我爹失踪，小吴宇遇到问题的时候才琢磨明白，这世界上有些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了的。他们一家子三代单传都一样的毛病，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不小心遇见邪门事情，到时候还得找咱们帮忙。” 鼎羽话音还没落，吴老头就打来了电话，关心了一下有没有人受伤。知道人没事儿，让鼎羽有事需要帮忙随时联系他。还顺便告诉罗莉，说小吴宇想姐姐了，天天问姐姐什么时候来看他。 等鼎羽挂断电话，开车的胖子突然问了一句：“你猜吴守义他们爷俩是后来是怎么处理李凤的？” “你问我问谁去？人家家里的这种隐私少瞎打听，忒没劲儿。” “一会儿回去先研究一下医院这个活怎么操作，不能上去劈头盖脸的跟孩他爹说你闺女有病我们能搞定吧？人家能信么？就今天看见那海龟医生的尿性，能同意你录视频？” “我觉得这女孩的毛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至于赵姐说的猫妖？你们觉得真有这种玩意？” …… 回到家，三个人搞了六瓶啤酒，八个小菜，凑在鼎羽家的客厅里开整。 掂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口，鼎羽看着摆满茶几的小菜感觉很无语。 自从罗莉加入以后，自己家好像成了食堂加旅店加工作室的三合一产物了。 自己连一刻清静的时间都没有，不是胖子大呼小叫的打游戏声音，就是罗莉打输了演变成真人pk的吵闹声。用老辈话讲，自己家算是人气比较旺的那种？这俩货就不知道自己也需要点私人空间？ 这次又是胖子起的头，每次这家伙都是揽活很积极，干活拉稀摆带。 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胖子开口了：“鼎大爷，咱这茶话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您不给说几句？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我俩可就看你这牛x车头了。” “我勒个去，合着这活是我自己主动揽的呗！你丫什么时候能知道，站着说话虽然不腰疼，可是撅腚干活的腰疼？” “这次这医院里的活是你俩想要揽下来的，你俩说咋办吧！哥们也当一回车皮，你俩谁爱当车头谁当。” 罗莉跟胖子听鼎羽这么说，瞬间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开始争执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鼎羽一罐啤酒喝差不多了，俩人也没拿出个靠谱的办法。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鼎羽，指望从鼎羽这里得到一些提示。 鼎羽假装没看见，继续一颗一颗往嘴里扔兰花豆，还故意咬的咯嘣咯嘣响。 “咳咳，领导今儿个小的买来的兰花豆脆不脆？口感怎么样？还合您的胃口不？您要觉得不合适，下回咱换个口味。”胖子说完还给罗莉使了个眼色。 罗莉连忙打开一罐啤酒，递到鼎羽手里，学着胖子的语气：“您看这啤酒还新鲜不？合您的口味不？要不要给您加热一下？您要不满意，我现在出去给您换个别的口味。您想喝臭豆腐味儿的，还是螺蛳粉味儿的？卤煮味儿的估计是没货了。” “噗嗤……”鼎羽喝在嘴里的一口啤酒完完整整的喷到胖子脸上。 摸了一把满头满脸的啤酒，胖子跟个小太监一样，把脸凑到鼎羽跟前：“您看，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下回您喷的时候提前言语一声，我离的近点儿，您喷着也痛快，还不用瞄准。” 鼎羽终于被这俩家伙搞的没脾气了，一边擦嘴一边冲着罗莉笑骂道：“沃日的，有本事你给爷去找一罐臭豆腐味的啤酒回来，我立马投降。学什么不好，跟死胖子学贫嘴。” 其实鼎羽刚才一直在脑子里琢磨这个事情怎么操作，已经理出了一个大概的思路，只是有些东西还不能确定，需要跟那女孩父母接触上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205章 胖子惹事了 “不知道你们今天注意没有，那沙雕海龟医生说了个名词‘猫叫综合征’。我刚才查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个病，是染色体缺陷造成的，发病率十万分之一。” “临床表现就是婴幼儿的时候会发出猫叫一样的哭声，多数患者会有先天性心脏病、智力低下、发育迟缓等等表现。” 胖子挠了挠头，发现自己脑袋上还有不少啤酒，抄起鼎羽放在沙发上的t恤擦头，边擦边问：“晕死，合着那女孩是弱智？我说他爸怎么一副死了爹没了娘的表情呢！这病能治么？” “行了，你甭喝了，两罐啤酒脑子就不够用了。”罗莉把胖子手里的啤酒抢走。 “没听羽哥说，婴幼儿时候哭声像猫叫。你觉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还算是婴幼儿么？听那保洁赵姐说，不是感冒发烧入院的？后来有护士给赵姐解释说是睡觉做噩梦了？十几岁的孩子睡觉把自己给睡哭了？况且感冒打吊瓶怎么会查出这么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怪病？” “刚才没听清，我又想了一下，你说得对！”胖子没皮没脸的开玩笑道。 鼎羽懒得搭理胖子，接着自说自话：“我查到的资料说‘猫叫综合征’这玩意属于没法治的那种病。为什么那鸟医生说全世界只有他能治？几十万能治基因病？这毛病要是他真能治，诺贝尔奖还不拿到手软？” “我擦，我就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吧？！这不明摆着忽悠人么？” “行了，女孩的父母也不是傻子，随便网上查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都能查到人家不会查？还洗干净脖子上赶着去挨宰？” “如果不是这个猫叫病，那就是赵姐说的猫妖搞鬼，绝对是咱们的菜，妥妥的灵异事件。” 鼎羽不赞同胖子说的话，打击他道：“也不好说，保洁大姐说的那些事情我觉得还是有保留的听，有时候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经历过会有不同的感受和认知。这取决于个人角度和自身的经历、素质等方面因素。你不能指望一个农村妇女对一些不理解的事情能有客观的看法。” 随后琢磨了一下，安排道：“这事情咱们分几步走，不能直接去接触女孩的父母，但是可以先查一下这家人的底。至少要弄明白当时是不是像保洁大姐说的那么‘玄幻’。还有医院方面是怎么看这个事情的，为什么要给出一个不怎么靠谱的诊断。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猫腻。” “还得想办法查一下到底保洁赵姐说的事情经过是真的假的有没有水分在里面。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反正从吴老头和吴宇的亲身经历来分析，传统意义上理解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是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不可能会发出声音，也不可能会扑人咬人或者收拾保洁工具。” “罗莉，你记得查查那住院楼是不是改造过，地下室曾经发生的事情是真的还是赵姐道听途说的。” “这些事情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至少我们心里有点数再去接触女孩的父母。” “最后一点最重要，这事情到底是不是咱们想的那样还不确定，没准有其他可能呢？”鼎羽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卖了个关子。 胖子很不满意的嘟哝：“又这样，又这样！能不能做朋友了？老卖关子有意思吗？” 随后赌气道：“你让查这个查那个，到底怎么查？给个准话！” 鼎羽把脚往茶几上一搭，晃悠着脚丫子说道：“自己想办法呗！弄不清这些东西这活不能接！” 胖子还要争辩被罗莉打断了：“胖哥，我有办法，明天你跟我走！我还不信没了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了。” …… 果然，连着一星期胖子和罗莉都没来骚扰鼎羽。 清静的一周对于鼎羽来说简直太难得了。 静下心来的他开始恢复规律的生活，每天早早起床小区院子里慢跑几圈，吃过早饭开始研究老家伙留下的日志。中午叫个外卖，午饭后去小区门口的“猫眼”坐坐喝杯咖啡，日子过的就像北漂在燕京的白领一样，规律而充实。 可能是因为最近每天准时去“猫眼”打卡，每次总是在同样的座位，点同样的东西。咖啡厅的沈老板好奇的跟鼎羽攀谈过几次。 鼎羽每次都是不咸不淡的应付着，慢慢的沈老板似乎已经习惯了鼎羽的少言寡语。 后来鼎羽到了咖啡厅以后，不用点东西，她就会主动送过来一杯黑咖啡，几块小饼干。双方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换，两人似乎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这一天，鼎羽又是准时来到“猫眼”，还是老位子，刚刚坐下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您老人家今天怎么这么新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您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脾性，这回有什么事儿？”鼎羽心情不错，在电话里跟吴啸天贫嘴。 “混小子，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吴老头的洪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鼎羽看到沈薇端着一杯黑咖啡和小饼干走过来，敷衍着回答道：“哦，听声音您老精气神还是不错的，没事儿我挂了啊！” 吴老头知道鼎羽的说挂就挂的脾气，连忙道：“有事，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 “嗯？我有事？” “你们怎么跑医院里捣乱去了？” 鼎羽一听就知道，十有八九胖子查线索的时候在那医院干了什么离谱的事儿，不过吴老头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点不痛快的问道：“你派人监视我们？” “我大老远的闲的没事儿干啊！监视你有啥好处？” 吴老头怕鼎羽误会，解释道：“听说小胖子在医院门口捣乱，差点被抓起来，要不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解围，估计一会儿你要去局子里看小胖子了。” “你不知道？你们没在一起？” “没有，我让他俩去查点事情，谁知道这俩家伙还惹这么一出。到底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我的老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小胖子在医院门口把人家车砸了。要不是他刚巧路过认出了小胖子和那丫头，俩人现在已经被报警抓起来了。” 第206章 又一个老头 知道胖子和罗莉人没事，鼎羽放下心来，随即疑惑的问道：“老朋友？您在燕京还有老朋友？认识胖子？” 吴老头咳嗽了一下道：“你不认识，人家知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给吴宇针灸的老中医么？” “是他？”鼎羽有点疑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老人家是中医教授，是三甲医院的老院长，当时是我的客户通过关系联系到他帮忙给我孙子针灸的。” 吴老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点尴尬的继续说道：“你们把吴宇救了以后，我又联系过老人家，想让他给瞧瞧吴宇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鼎羽听到这里心里暗骂，这老狐狸明显是信不过自己。 “老人家又特地给吴宇看了看，除了身体有点虚弱，没有任何问题。倒是对于你们救吴宇的方法十分好奇。我按照你给我说的理论实话实说的给他讲了。” “老人家对你们的理论很感兴趣，甚至觉得你们拍的那些视频也挺有意思，想通过我跟你们见个面。我一琢磨，你们都在燕京，本来想着找机会提你引荐一下，没想到遇上这么个事儿。” 讲完吴老头还装模作样的征询鼎羽的意见：“你看要不要我给引荐一下？见见李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鼎羽能说什么？只好回答道：“算了，你把李老电话给我，我亲自去拜访吧！” 挂了吴老头的电话，鼎羽拿起小勺，在面前的咖啡里面轻轻地搅动着，思考着李老头的举动到底什么意思。 好吧，又冒出一个老头，这个老头估计比吴啸天还老。一个老中医，有着一手失传的牛x针灸术。而且还是大教授，三甲医院的老院长，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那套似是而非的理论感兴趣呢？ 觉得自己的视频有意思？这不是扯淡呢！七老八十的老家伙会上网？会刷视频？最近的视频自己看了都觉得没意思，难道“中医”也能跟“灵异事件”的东西扯上关系？ 鼎羽沉思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旁边响起：“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抬头一看是“猫眼”的老板娘沈薇，手里拎着个空托盘站在鼎羽的桌边，应该是刚给别人送咖啡路过。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鼎羽突然问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我相信人心里有鬼。”沈薇嫣然一笑，扔下这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后转身离开。 一句话把鼎羽说的满头问号，什么意思？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这个“鬼”是指传统意义的“鬼”？那心里有鬼的“鬼”呢？是指坏心思？还是所有的“鬼”都是不存在的，是人心里自以为是的？ 差点陷入死循环的鼎羽咖啡没有喝完就起身离开了。 沈薇站在咖啡厅的吧台附近目送鼎羽离开，眼中透出一股不可捉摸的深意。 …… 还没到家，离老远就听见楼道里两个家伙在争执。 “羽哥肯定没在家！要不咱打电话问一下！” “别扯了，他能去哪儿？肯定在家呢！绝对又睡死过去了，这么大动静他都没醒，要不咱们打119吧！” “打个屁的119！那是火警！要打也是打120！” “嘘，别说话！你闻到一股臭味没？这都一星期了，别是嗝屁了，臭在屋里了！” “你才臭呢！你个死胖子，臭胖子！咦，还真有点臭味！” “你也闻到了？我说的对吧！要不打110吧！” “打110？我打死你！你个混蛋，放屁都不打招呼！” “响屁不臭，臭屁不响！我这是蔫屁。” 鼎羽：“……” 听见里面又是响屁又是蔫屁的鼎羽实在是提不起勇气进楼道，只能在门口喊道：“我回来了！” 罗莉捏着鼻子跑出来，看见鼎羽笑眯眯的站在楼道门口，小跑两步飞身冲鼎羽扑了过来。 看罗莉扑过来的角度和速度鼎羽躲都不敢躲，只能双脚一错，张开双臂，硬吃了罗莉一扑，罗莉的小脑袋正好撞在鼎羽下巴上。 “我了个去！”疼的鼎羽说话都不利索了，刚才这一撞咬到舌头了。 咽了口血腥味的吐沫，扶着肩膀把罗莉从怀里推开，道：“姑奶奶，轻点成么？我这岁数牙撞掉了可长不出新的了。” 胖子得意洋洋的从楼道里出来，见罗莉扑到鼎羽怀里，打趣道：“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一礼拜没见了，隔了三七二十八秋了。” “你小学体育老师还好？棺材板盖的上不？三七二十八？”鼎羽锤了胖子一拳算是打了招呼。 “走吧！回家再说！”鼎羽转身要进楼道。 罗莉拉住鼎羽的衣服说：“别，别进去，里面有生化武器！” “额！要不先去吃点饭？”鼎羽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终究还是没有去外面吃饭，罗莉和胖子带了外卖回来。三人在楼道口磨蹭了半小时，估计里面的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才进楼回家。 刚在鼎羽家的多功能客厅坐好，胖子得意洋洋的发表讲话： “咋样？我俩一星期没骚扰你，你的研究有什么成果没有？” 听到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鼎羽心里多少有点郁闷：“我没什么成果，你们有成果？” “还别说，我们的成果绝对比你多，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突然有点怀念没有你们两个骚扰的日子，不知道有多清净。” “别特么废话，赶紧说！”鼎羽心里明知故问，想看看胖子自己是怎么说的。 胖子不知自己在医院门口惹了麻烦的事情已经被鼎羽知道了，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我就先说说好消息！经过我，咳咳，经过我们艰苦卓绝的努力工作。”看见罗莉瞪了他一样，胖子没敢把功劳都揽在自己头上。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九牛之力、九五至尊、九天十地、九九八十一难。” 鼎羽对胖子的乱用成语实在是忍无可忍：“嘚瑟，继续嘚瑟，我看你还能说出几个九字头的成语来？你咋不说九莲宝灯、单吊九筒呢？还九五之尊？我看你是九五搭八！” 第207章 砸宝马护花 胖子直接无视鼎羽的嘲讽，继续嘚瑟道： “切，你不懂，反正我们是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是由罗莉成功的黑进了医院的档案库，找到了那女孩的病例。” “这算什么好消息？”鼎羽问道。 “这个不是好消息，这是不好不坏的消息，好消息是哥们找了个理由收拾了一顿那姓张的海龟。”胖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原来这俩家伙几次跑到医院里调查，罗莉突发奇想，准备拍点关于那栋住院楼的素材备用。 一开始都还挺顺利的，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俩人也没敢大张旗鼓，偷偷的拍了不少素材。后来俩人在医院门口拍视频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被下班的海龟同志撞见。 这没深没浅的家伙居然调戏小萝莉，这种事情性格平和鼎羽也忍不了，就别说脾气火爆的胖子了，当时找来一块板砖连张海龟的bmw前挡玻璃给拍碎了，要不是海龟同志反应快，赶紧关上了车窗，估计得直接被胖子从车窗拽出来开瓢。 事情发生在医院门口，医院的保安一看自己家的医生差点被打了，理所当然得出场惩恶扬善。可惜俩保安连拉带拽都没搞定胖子，又被胖子两脚把海龟的保险杠踢碎了。 闹成这样已经不是简单地小摩擦，只好拦着胖子不让走，报警处理。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在胖子那大嗓门的宣扬下，自己成了护花使者，正义的一方，从张海龟这个衙内的手里拯救了楚楚可怜的小萝莉。 海龟同志彻底坐蜡了，毕竟自己真的口花花了几句。只好躲在车里当了一次缩头海龟。同时还打电话找自己的舅舅，准备好好收拾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祁胖子。 没想到的是，已经堵成菜市场热闹无比的医院门口，引来了一个小老头。 胖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问鼎羽：“你猜猜后面发生什么了？” 鼎羽指着自己鼻子有些奇怪的说道：“让我猜？是不是这小老头来头挺大的？而且还认识你，想请你吃饭？鼓励你继续惩恶扬善？” “咳咳，没想到咱们知名度这么高，这小老头是咱们寻幽探异栏目的粉丝，帮我解围以后，把张海龟狠狠地削了一顿。你是没看见，那孙子被小老头训的头都不敢抬，哥们心里这叫一个爽！” “行了，别特么嘚瑟了，后来赔人家车没有？”鼎羽打击胖子道。 胖子一口气没上来，埋怨鼎羽：“没看哥们正说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么？说这个多扫兴！” 罗莉看不下去胖子跟说书一样瞎白活了，一点没替胖子遮掩，直接回答：“赔了，给人赔礼道歉，赔修车的钱。” “唉，能别这么直接么？哥哥我塑造的威武形象让你一句话给搞崩塌了。”胖子叹了口气。 鼎羽没好气的鄙视了一下胖子，道：“罗莉，你来说吧！胖子添油加醋的天黑也说不明白。” 罗莉开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他们两个这一星期到底做了什么。 两人先是跑到医院，准备自己解决这次“灵异事件”，偷偷去那栋老住院楼拍了不少的视频。又按照保洁大姐说的，三更半夜的跑去住院楼查探，结果连着守了三天，什么也没发现。要不是赵姐给打掩护，搞的值班护士差点报警。 实在没什么结果，只好把注意力转向那住院的女孩，谁知道人家已经办了出院离开。迫不得已的俩人只能黑了医院的档案库，找到了女孩住院的病例和档案。 医院的监控系统是物理隔绝的内网，实在是没法黑进去。监控查不到，又在值班护士那里挂了号，医院里待不下去，只能跑去医院门口录素材，结果还差点惹出麻烦被关进局子。 鼎羽拿起香烟抽出一只递给胖子，问道：“罗莉说的这算是坏消息？那还有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呢？” 胖子听到鼎羽的问话立马来了精神：“你说巧不巧，都让咱们赶上了，你知道那女孩的爸爸是干什么的么？” 鼎羽脑子里简单分析了一下道：“你要这么说，十有八九能跟咱们能扯上关系，什么职业不好说，不过应该是通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跟咱们联系在一起。” “海叔现在还国外度假呢，应该不是海叔的关系。老家伙的社会关系我都不知道，你肯定也不知道，排除了这俩人。跟咱们有关联的人，值得你炫耀的除了吴老头就剩下庄先生了。说吧，到底是谁？” “答对了，没奖！跟你们这种脑子快的人没法聊天，没惊喜了都！”胖子泄气的说道。 “那女孩的爸爸居然是京大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你说巧不巧。庄先生不是京大考古研究所的特聘教授么？给咱们介绍一下就齐活了，都不用费劲儿跟人家解释了。” 罗莉附和的点点头，想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俩折腾了一星期，就折腾出这么个结果？直接去查查那女孩到底什么情况不好么？费那么大力气，拐这么多弯，闹得上了医院黑名单，咱还怎么继续调查？” 说实话鼎羽没想到这俩家伙会弄出这么多麻烦。 “我看张海龟被小老头教训的头都不敢抬，要不咱找那小老头想想办法？”胖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鼎羽学着胖子刚才的口气说道：“还提小老头？知道那小老头是谁不？” 胖子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回答：“我的脑袋是思考人生用的，不是跟你玩猜谜游戏的，你直接说成么？” 鼎羽把接到吴老头电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艹，不带这么玩的啊！那小老头是给吴宇扎针的老中医？还是医院老院长？” 鼎羽点点头，道：“回头少不得去拜访一下这小老头了。想在医院里调查，没了这层关系还真搞不下去。” “还有，你丫说的不好不坏的消息就是庄先生认识女孩的父亲？” “是啊，你不是说过尽量不要打扰庄先生么？我们没敢联系庄先生，怕你有什么其他安排，只能等你决定。”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痛，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联系庄先生，自从格尔木回来以后跟庄先生打过一次交道以后，他总是下意识回避不想跟庄先生联系。 第208章 就这点资料 不知道为什么，鼎羽总是觉得庄先生似乎能看透自己心里的想法，在他面前自己内心的所有秘密都暴露无疑。 鼎羽曾经详细调查过庄先生的起家经历，从赌石开始发家，玩玉石、玩古董，大战世界赌王，荒岛历险发掘海盗宝藏，深海打捞海底沉船，非洲冒险发现所罗门的宝藏等等一系列的经历，似乎都预示着庄先生确有不凡之处，无数的坊间传言小道消息说庄先生有一双透视眼，不过没有任何依据。 鼎羽怀疑庄先生是不是跟自己三人一样与正常人不同，从上次庄先生帮忙轻松解开那机关盒，而且似乎不打开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没准还真是有透视眼或者其他什么特殊的感知力，只是不知道是后天的还是先天的。 换个角度一想，世界这么大，出现几个与常人不一样的有些特异能力的人也很正常。自己跟罗莉、胖子三个人也有点异于常人，只是没有庄先生那么夸张而已。 这让鼎羽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自己认识这么个“大牛人”的事实。 可是要想解决这个不知道算不算灵异事件的事件，还真得借助一下庄先生的影响。而且还少不了去麻烦胖子嘴里的“小老头”。 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鼎羽让罗莉把查到的资料投屏到电视上，一边听着罗莉介绍一边思索。 女孩叫做丁铛，十五岁，就读于燕京四中高中一年级。 从资料上的照片就能看出来属于那种调皮可爱的女孩子，短发齐刘海，嘟着嘴，比了个剪刀手在眼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只看照片就能感觉到流露出来的那股机灵劲儿。想想也是，智商低了也考不上燕京四中。 正要继续往下介绍的时候，鼎羽突然打断了罗莉的举动，问道：“这照片哪儿来的？” 罗莉有点莫名其妙，回答道：“我从丁铛的qq空间里找来的啊！这小姑娘qq空间好多照片，有生活照，有大头照。” “有正面照没有？放大了看看！” 罗莉找出来一张证件照放到大屏幕上，鼎羽站了起来走到近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胖子有点不明所以，问鼎羽：“唉，唉，唉，说你呢！要不要个脸？离那么近干啥？能看出花来？这小丫头片子能有罗莉好看？有好看的活人不看，用得着趴那么近看照片么？” 鼎羽让胖子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客厅中央问罗莉：“你查过没查过张海龟说的‘猫叫综合征’是什么症状？” “查了啊？！”罗莉说完麻利的打开“猫叫综合症”的临床表现，跟丁铛的照片摆在一起。 鼎羽指着其中一行文字说道：“这种病属于先天的基因缺陷造成的，表现有先天性心脏病，双眼分离，智力低下等等。你们看看照片上的丁铛有一点类似的表现没有？” 罗莉又调出了不少其他患有这个疾病的儿童照片，对比过后胖子挠挠头，说道：“是哦，这小丫头怎么看也不像弱智。” “那是，你觉得弱智能考上燕京四中么？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全靠开了外挂才考上航天大学的？” 罗莉指着胖子胸前的坠子打击胖子道：“以你的智商，要是不开挂，估计小学毕业都困难。” “哎？那不对啊，这么明显的表现，咱们查资料都能判断出来，那傻x海龟会不明白？”胖子问道。 随后不等罗莉开口，马上自问自答：“我擦，还几十万能治这个病，坑人呢吧！早知道连丫后挡风玻璃也砸了！开个破宝马真当自己是白马王子了。” “行了，家属也不傻，不是后来办了出院走了么？罗莉，你再找些丁铛的生活照放出来看看！”鼎羽让罗莉继续。 罗莉放出了一堆丁铛的近期生活照，有走在路上的，有吃饭时候的，有跟同学一起恶搞的，还有跟父母一起出去玩的。这一系列的照片无论怎么看，都说明丁铛是个无比正常的女孩子。爱吃、爱玩、爱闹，跟父母的关系很好。 为什么会被医生诊断成“猫叫综合征”呢？难道就是因为保洁赵姐说的，半夜猫叫？难道还有什么隐情？按理说这种病其余什么检查都不用做，直接做个基因检测就能确诊，而且无药可治。 “再看看丁铛的病例和档案！”鼎羽道。 丁铛做过什么检查在病案里是有记录的，虽然看不懂具体检测数值，但病案里绝对没有基因检测这个项目。只是常规化验，验血、验尿等等。接诊的医生留下的诊断很清晰，就五个字：病毒性感冒。 至于后面精神科主任怎么掺和进来的，则是完全没有记录。丁铛的病案仅仅是停留在感冒发烧输液的阶段。 “没了？”胖子也发现了问题。 “没了，就这些！”罗莉肯定的回答。 “一种可能是当时就没留诊断记录，也没做检查，全是那傻x海龟跟他舅舅搞出来的花样。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丁铛出院以后，她的病案被人做了手脚，删除了后面的记录。”罗莉分析道。 接下来是丁铛父母的介绍，这些资料就简单的多，丁铛的父亲叫丁瑞铭，京大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母亲叫荣弈秋，经营一个潮牌服装店。从父母的职业来看，在燕京应该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不然当时鼎羽他们也不会听到丁瑞铭跟张海龟叫板说不差几十万。 罗莉搜集到的资料就这么多了，目前鼎羽所知的信息实在是少的有点可怜。除了保洁赵姐的一个灵异故事，还有九成可能丁铛没得所谓的“猫叫综合征”，其余一概不知。 也不知道现在丁铛的感冒好了没有？半个月前半夜的猫叫和诡异的举动到底是做噩梦的下意识动作，还是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现在丁铛到底在哪里？是病好了回去上学了？还是转到其他医院看精神科去了？ 鼎羽有点无奈，心里思量，罗莉跟胖子还是缺乏锻炼，本来挺简单的事情被搞的这么复杂不说，还没搜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本来小萝莉还有点培养前途，可惜很胖子混的时间长了，越来越不着调。 第209章 对方来电话 事已至此，鼎羽只好耐心的跟两个不靠谱的家伙耐心的解释道：“这次的事情本来挺简单的，我想让你们两个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解决，结果虽然没达到预期，但还好没脱离掌控，而且有了不小的进展。” “行了，行了，你丫说这话是几个意思？直接说我俩搞砸了不就行了？拐弯抹角的有意思么。”胖子看鼎羽把罗莉说的脸都红了，靠在沙发上发牢骚道。 “额，那我就不废话了，就像你刚说的，有些事情直来直去比拐弯抹角有效果。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丁铛的爸爸多好！罗莉一出马，有谁能拒绝这张可爱的娃娃脸？” “你俩想的有点多，结果先跑去研究保洁大姐说的那灵异故事，这算是一步臭棋。还好有点收获，拍了不少视频素材，咱下一期节目也算是有着落了。回头拿出来编个鬼故事剪辑一下，流量一定不会差。” 胖子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的架势问道：“那咋办？我现在反正是没辙了。你有办法你来！” 鼎羽拿出手机给庄先生发了个微信，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希望庄先生能给引荐一下丁瑞铭。 大约一个小时的功夫，回信来了： “瑞铭女儿的事情我听说过，可惜医药领域我实在不擅长，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国内，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给他介绍了一下你，他会找时间联系你，希望你能帮到他。” 鼎羽扔掉手机，跟正在大呼小叫玩跳舞毯的两个家伙说道：“差不多了吧？幸亏爷住的是一楼，这都几点了？赶紧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胖子脱下背心擦了擦汗问道：“这么快就有回信儿了？” “没有，这几天等消息吧！你们两个，麻溜给我消失！闹腾了几个小时了都。这几天别骚扰我，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鼎羽没好气的说。 “还有，罗莉，不是我说你，少跟死胖子混在一起，看看你现在都学成什么样了。” “你知道跟弱智做对手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吗？” 罗莉茫然的眨眨眼：“不知道。” “弱智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跟他一个水平线，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艹，你丫才弱智呢！不服来练练！”胖子立马炸毛原地跳脚。 罗莉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我说玩跳舞毯怎么总赢不了胖哥呢，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 本来以为把这两个家伙赶跑以后，又能清净几天的鼎羽，这次失策了。 第二天一早，还在梦里研究老家伙留下的日志的鼎羽，被一阵嘈杂的铃声吵醒。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嗡嗡的震动，一边发出一阵尖锐而恐怖的笑声。 揉了揉发涩的双眼，鼎羽回想起因为自己最近睡死过去的次数有点多，罗莉昨天强迫他把手机铃声改成了这个刺耳的笑声，生怕他睡瓷实了听不到电话声。 本来鼎羽还得意的想，这小丫头难道忘记手机有个静音功能么？谁知道昨天睡觉前想把手机改成静音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罗莉在自己的手机上怎么设置的，所有调整音量的选项居然全都失效了。 尝试了半小时发现除了关机没有其他解决方案。可是鼎羽又怕罗莉搞鬼，万一关了机手机再重新启动，或者自己睡着了突然发出点什么奇怪的声音吓人，只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造成的后果就是大清早，六点整被可怕的来电铃声吵醒。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个没有保存过不熟悉的来电，鼎羽接起电话准备发火，对方一句话，让他没发出来的火全憋回肚子里去了。 “你好，我是丁瑞铭，庄先生介绍我打电话找你的。” “你好！” “庄先生说你有办法帮到我女儿，请问你是心理医生吗？” 听到对方这么问，鼎羽腹诽了一下庄先生，谁知道他到底怎么介绍的自己，什么时候自己还兼职心理医生了？ “额，我不是心理医生，我是做自媒体的……” 鼎羽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职业，只好拿出对外统一的口径解释了自己做的事情，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寻幽探异”栏目。想以寻幽探异为噱头跟对方沟通沟通，最起码了解下对方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鼎羽还没介绍完自己，对方就跟点了火药桶一样爆发了，声调都高了几分： “我不管你谁，也不管你怎么联系到庄先生给你牵线搭桥的，你们这种搞网络媒体的有没有点同情心？” “我女儿都那样了，你们还想着博流量、赚眼球。” “你能帮我什么？在网上宣传一下我闺女的病吗？说我闺女不是病，是被鬼上身了是吗？是不是还能找到大师给我闺女驱邪？” “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做人有点良心！” “要不是庄先生让我联系你，说你能帮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套路，我是绝对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以后请不要通过任何渠道或者方法骚扰我和我的家人！不然我只能报警处理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鼎羽看着手里的电话苦笑了一下。 这回完犊子，要说自己好心当了驴肝肺有点言过其实，但是还没开始行动就把对方得罪死的情况还真没遇到过。真应了那句“上赶着不是买卖”。 听对方的口气，最近应该有不少搞网络媒体的骚扰丁瑞铭一家人，自己还傻乎乎的拿自媒体从业者做幌子，以后估计说什么人家都不会相信了。 不过丁瑞铭的话里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他的闺女真的病了，而且应该是很怪异的毛病，很可能不是身体上的问题，不然不会需要心理医生。 说明这事还真值得自己深入研究一下。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还是得麻烦庄先生给解释一下了，毕竟造成误会他多少也有点责任。 躺在床上给庄先生留了个言，告诉他对方误会自己的缘由，希望他给周旋一下。对方居然秒回：“我会跟瑞铭解释一下，你等我消息。” 让丁瑞铭的电话一折腾，本来眼都睁不开的鼎羽彻底精神了。躺下准备继续补个觉，发现自己翻来覆去半天都无法入睡，只好垂头丧气的起床洗漱。 第210章 可笑的误会 叼着根烟蹲厕所的功夫，鼎羽坏坏的想打电话骚扰一下胖子，结果发现这货居然又关机了。准备打给罗莉的时候犹豫了，思量了一下，自己坐在厕所里给小罗莉打电话有点不合适。 只好在三个人内部群里发了消息，说明了一下情况。 等鼎羽出去慢跑结束，买了早点往家走的时候，收到了小罗莉的回信，鼎羽只好又返回去多买了一份早饭。 这丫头睡醒了就往自己家跑，现在门口蹲着呢。 提着早点的鼎羽见到小罗莉蹲在楼道口，感觉这小家伙就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回家。鼎羽的心里忽然冒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个声音在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可怜的小罗莉。 “哟，这么巧啊，你也是出来喝西北风的？”鼎羽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打趣道。 罗莉站起来作势要踢鼎羽：“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是出来晒太阳的！” 鼎羽抬头看了看布满乌云的天空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于是带着坏坏的笑问罗莉：“反正起这么早没事儿干，要不咱骚扰一下胖子去？估计丫刚睡下没多久。” 罗莉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鼎羽家，罗莉准备从阳光房出去到胖子家的院子，鼎羽拦住她，指了指打包的早点：“油条豆腐脑凉了不好吃了，先吃饱了再干坏事。” 罗莉吃着鼎羽带回来的油条豆腐脑，感觉格外的好吃，已经有些冷了的油条里似乎带着一丝甜甜的关爱。让她想起小时候哥哥给她买的豆豆糖，从兜里掏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带着温热的体温和丝丝甜香。 一颗泪珠滴轻轻地掉落在装着豆腐脑的餐盒里。 趁鼎羽没注意，胡乱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罗莉笑眯眯的道：“吃饱了，走吧！” 俩人穿过小院来到胖子卧室窗户外，这货睡觉居然没关窗户，微风吹拂着窗帘轻轻的飘动着。 罗莉捡起一颗花生米大的石头丢向窗户，发出“咔啦”一声，屋里一点动静没有，又扔了一颗，依然没动静。 “你不行！让我来！”鼎羽掂起个核桃大的鹅卵石，冲打开的窗户扔了过去。本来想的是有窗帘阻挡，石头落在地板上的动静能吓胖子一跳。 让鼎羽意外的是，石头刚出手，唰啦一下窗帘拉开了，露出胖子的大脸。 “哎呦，我艹！” 胖子的反射神经在没睡醒的时候居然也能管用，一侧头躲开了鹅卵石的袭击，鹅卵石径直从窗口飞进了屋里。只听“咣当”一声，胖子的大脸消失在窗口。 不一会儿又从窗口探出头，瞧着院子里的鼎羽和罗莉骂道：“你丫扔的真特么准！哥们的刚装的新电脑这次彻底废了。” 鼎羽一看闯祸了，拉着罗莉灰溜溜的跑回自己家。 胖子怒气冲冲的拎着一个开放式的电脑机箱来到鼎羽家，把机箱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说道：“哥，您这手法挺地道啊，瞄准了哥们新换的显卡砸的，你说怎么解决吧！” 罗莉接手检查了一下说道：“显卡废了，金手指断了一半，主板估计也完蛋了。cpu能不能幸存还不知道。” 说完冲鼎羽吐了吐舌头，那意思是你自己造的孽，自己看着办吧。 鼎羽跟没事儿人一样，莫名其妙的问：“怎么成这样了？你说你干啥了？这么不小心？好好地电脑毁成这样？有没有点节约意识？这是石头砸的吧？！难道你干什么缺德事了，被陨石袭击了？” 胖子：“……” 无论胖子使出什么招式，鼎羽宁死不承认是自己干的。睡觉没睡好，自己的电脑又毁在某些人手里，胖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化悲痛为饭量的胖子不光吃完了鼎羽带回来的早点，还把鼎羽的冰箱一扫而空，打包抱回自己家。 胖子走后鼎羽拍了拍胸脯对罗莉说道：“我还以为这货要发飙呢，真要干起来，咱俩加一起也打不过他，还好只损失了点吃的东西。” 胖子回去补觉，鼎羽跟罗莉俩人开始了正常工作，一个上午在研究鼎福山留下的日志过程中过去了。 吃过午饭胖子起床，鼎羽最终也没逃过胖子无耻的索赔，被迫跟着胖子去了趟中关村。 胖子买配件的时候就跟富二代领着妞逛商场一样，所有配件一律按照顶级的来。在罗莉这个专家的多次劝说下，依然我行我素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狠狠地宰了鼎羽一刀。 回家的路上，三个人才有功夫谈起丁瑞铭的事情，胖子才算知道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而且也只能这样了，除非再出现什么新的转机，不然丁瑞铭绝对不会让他们三个接触丁铛。 丁瑞铭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庄先生那边的消息。 胖子气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吐槽道：“这叫什么事儿啊，里外不是人的，早知道压根不掺和这鸟毛事儿。” “还有那帮搞自媒体的也不是东西，人家出了事儿还上蹿下跳的找麻烦，为了点流量至于不？能多赚几个钱？心眼大大滴坏了。” 罗莉咳嗽了几声：“咳咳，貌似咱们也是干这个的吧？！” “咱们不一样，咱最起码还是有底线的。至少我自己摸摸心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鼎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说道：“丁瑞铭这边短时间是没戏了，按照我的估计，只有最后他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有转机。照我的猜测，丁铛的问题没准跟吴宇遇到的问题类似，现代医学基本上是无解的。” 说到这里鼎羽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等到丁瑞铭走投无路想起我们的时候，不知道丁铛的问题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现在不是有精神科么？而且有心理医生。对于丁铛的问题多少有点用吧？！”罗莉不太相信鼎羽说的。 “精神科？心理医生？你知道现在心理医生看病为什么不叫‘治疗’而是叫做‘干预’么？” 胖子也是头一次听见这么个说法：“心理干预？为啥不给治？干预个鸡毛啊！” 第211章 北戴河度假 鼎羽这次没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治？怎么治？心理问题能治？你觉得吃药打针管用？还是做手术管用？心理层面的东西到现在人们都没研究明白，现代心理学的理论还用的是卡尔荣格一百多年前创立的理论呢。” “你想想，跟鼎侍卫同时代的人建立的理论基础一直沿用到现在。就是到现在还有人不承认心理学是个学科，说心理学是哲学的分支应该归于哲学里去。” “我艹，那美剧里演的那种心理医生不是给病人开药么？没看好多变态杀手家里都放着好多治神经病的药，那是啥药？”胖子问道。 鼎羽反问道：“你说心理有毛病的该吃啥药？什么药能治抑郁症？什么药能治妄想症？变态杀手该吃什么药？” 胖子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莉尝试着回答道：“镇静剂？” 鼎羽点了点头道：“说白了治心理病的大概就是两种药，一种是镇静剂类，一种是安慰剂类。神经病吃了镇静剂以后，脑子就不瞎琢磨了。吃了安慰剂，脑子自以为管用，也就不瞎琢磨了。” “合着神经病都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病呗？”胖子表示很无语。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准确点的说法应该是：大脑不受自己控制的瞎琢磨。”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吴老头一家祖孙三个都是神经病，丁铛也是神经病，凡是见鬼的，惹上不干净东西的，跟正常人不一样的，都可以归于神经病一类里去。对不对？” “那你说咱们三个也跟正常人不太一样，算不算神经病？”胖子的逻辑永远是那么清奇。 鼎羽：“……” “羽哥，那这件事情还查不查了？就这样放弃吗？”罗莉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生怕鼎羽撒手不管了。 鼎羽侧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下意识掏出一支烟点上。 胖子一把抢过鼎羽刚点上的香烟扔出车窗：“一会儿再抽，哥们好容易换了新车，都让你丫熏上烟味了。” “滚犊子，你丫这破车真当宝贝了？我看你能新鲜几天。” 没理会胖子，鼎羽又点了一支烟，想了想回答罗莉：“要说撒手不管，这不是咱的风格。既然丁铛的事情被咱们赶上了，不冲别的，就冲这小丫头，咱也得硬上！” 胖子一脚急刹车，把车停在六环辅路边上的临时停车场，也叼上一支烟推了鼎羽一把：“下车抽，下车抽！” “不是我说你，现在越来越龌龊了，还‘硬上’？你想上谁？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有这种爱好！”胖子那张贱嘴又开始臭贫。 习惯了胖子这种没事儿找抽的风格，罗莉跳下车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站在鼎羽身边问道：“那我回去继续查查丁铛的情况？” “算了，丁瑞铭那边最好先别接触，万一让他知道，会起反作用的。” “我觉得先联系一下李老头更好，我想看看这‘老中医’到底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况且，想要调查医院里那栋老住院楼，说不得还得靠李老头这个‘老院长’的面子，不然就凭你俩惹得祸，进了医院也得让人给撵出来。张海龟绝对不可能让你们轻轻松松的胡搞瞎搞。” 聊到这里鼎羽也没含糊，直接掏出电话按照吴老头给的联系方式拨通了“李老中医”的电话。 六环边上人来车往的，胖子支棱起耳朵越凑越近，最终也没听见电话里说了什么。 几分钟以后鼎羽挂断了电话，摊了摊手说道：“一时半会是没戏了，人家李老头去北戴河了，据说是被领导请去看病了。” “哪儿？北戴河？”罗莉还没反应过来。 胖子惊讶的说道：“我了个去，御医啊！能去北戴河给领导看病，那必须是大内高手。不过那小老头长相怎么看也不太像高手。” “李老电话里说，要么等他回燕京，不过没准什么时候。要么咱们去北戴河找他，他请咱们吃海鲜。” 说出李老头在电话里的交代，鼎羽倒是没什么反应，依照他的意思在燕京待着多好，等李老头回来估计丁瑞铭那边也撑不住了。 胖子跟罗莉可不这么想，这俩货一个摸着下巴在那不知道琢磨什么，一个走到跟前拉着鼎羽的衣角，摆出个准备撒娇的造型。 “羽哥，那啥，你看咱们最近几个月是不是挺辛苦的？我给你算算啊，先是从琼岛折腾回来，然后又急头白脸的赶去青海，回来没消停两天就被吴啸天召唤到西安。” “这来来回回的比长征走的路都远，一出接一出的事儿，不知道你累不累，反正我是不行了。” “我要求休假散心，我要去北戴河疗养！”胖子摆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这些经历他出了多大力气一样。 “我想看大海，看蓝天，看海鸥，看沙滩……”罗莉接着胖子的话撒娇道。 鼎羽当年周游全国的时候不止一次路过北戴河，那地方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肮脏的海水和煮饺子一样的人群。 看了看罗莉露出向往的眼神，打击她说：“丫头，你上当了，我告诉你北戴河那地方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网上的‘照片’看着碧海蓝天的，实际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不管，你们还去过琼岛呢，我离开燕京的次数一个巴掌数的过来，最远的一次还是跟着你们去格尔木吃沙子。让我去看看嘛！！！！去了我也就死心了！”罗莉摇晃着鼎羽的胳膊。 鼎羽看见胖子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又要开口说话，马上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制止他，说道：“别，您老就别发言了，去还不成么！别给我摆那么恶心的表情。” “耶！！！！！”胖子和罗莉跳起来击掌欢呼。 得到鼎羽的同意以后，立马转换为“度假模式”，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讨论什么东西好吃，穿什么衣服，什么地方好玩，把鼎羽晾在一边插不上话。更离谱的是这俩不靠谱的家伙一前一后上了车发动起来就开走了。 鼎羽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凌乱了…… 开出去十几米的霸王龙倒了回来，胖子那大脸伸出车窗不好意思的说道：“哥，那啥，一激动把您给忘了。” …… 第212章 晒成小黑人 一首《我心永恒》从霸王龙的改装音响里传出来。 胖子开着车嘴还不闲着，叼着根牛肉干，不清不楚的说着：“听听什么叫经典？听听这低音炮的效果，这才叫豪车！只有这样霸道又时尚的车，才配得上我这么威猛的驾驶员。” “喂，喂，喂，司机同志，别嘚瑟了，请注意，您开的是车，不是飞机，再快也飞不起来。”罗莉警告胖子。 胖子稍微收了收油门：“不才二百多公里么，前些日子从琼岛回来两千多公里哥们都开回来了。” “再说我这不是为了大家伙好嘛！早点抵达，早点享受阳光、沙滩、美女、海鲜。” 鼎羽忽然发现，在胖子的世界观里，美女和海鲜似乎是同等地位，都是用来“吃”的。 这次是一路向东，三个小时从燕京就赶到了北戴河。 按照出发前联系李老头给的地址，胖子把车开上了一条林荫路，放慢了车速左看看右看看，嘟哝着：“李老头就不能发个定位啥的，光特么给个地址，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这片地方属于疗养院扎堆集中的区域，道路两边一座挨一座的疗养院。 “啧啧，你们瞧瞧，某某部、某某局、某某集团，燕京叫的上名号的几乎都有。” “唉，到了！”一直趴在车窗边的罗莉发现到了地方，一座看不出占地面积十分低调的疗养院出现在岔路的尽头。 胖子熟练地一打方向盘，拐上了岔路，往前开了十几米被岗哨拦了下来，站岗的警卫客气的要求出示证件。三个人一大早急头白脸的就出发了，上哪儿搞证件去？ 只好给李老头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电瓶车从里面开了出来，一个小老头坐在后面。离老远就笑眯眯的跟鼎羽他们挥手打招呼。 这是鼎羽第一次见到活的“李老头”，瘦瘦小小的身材，最多不超过一米六五的身高，脸上刮得干干净净，头发白里透黑，梳着标准的大背头，一身不太合体的唐装罩在身上十分飘逸，走起路来更显得有点瘦驴拉大车的感觉。 这造型跟鼎羽想象中的“老中医”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胖子不满意李老头把自己喊过来堵在门口，话里带刺的贫嘴道：“哟，您老还亲自出来迎驾了？我们有点受宠若惊，十分那啥倍感荣幸！” 李老头嘿嘿一笑，道：“我老糊涂了，忘了这地方你们进不来了。隔壁某某集团疗养院有一栋楼对外经营，你们先住下，晚上我去找你们再聊。” 整个过程中鼎羽一言不发，暗暗地观察着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中医”。 李老头歪了歪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的鼎羽，说道：“你是鼎羽吧！我对你早有耳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后生可畏！” 鼎羽冲李老头点了点头：“那您先忙着，回头得空再聊！” 三人来到隔壁某集团的疗养院才知道，人家也是不对外的，不知道李老头使了什么招数，门口岗哨看了一眼车牌就把三人放了进去。 车子停在一栋两层的服务楼前面，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拿着房卡等在那里。 “是李老的客人吗？给你们安排的是8号楼，这是房卡。” 中年人把房卡交给鼎羽以后，简单介绍了一下疗养院的情况，交代鼎羽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 胖子一看中年人要走，忙喊住他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们这吃饭上哪儿吃？” “服务楼旁边就是餐厅。” “那啥，在这吃饭不要钱吧？” “在疗养院用餐不需要付费，集团统一结算。” “我想游泳上哪儿游？” “别墅区有小路直通海边，那边是我们专属沙滩。不过千万别往隔壁的沙滩去，那边有专人站岗。”中年人发现胖子是个惹事的主，多提醒了一句。 “行了，没事儿了。”胖子大大咧咧的一打方向盘往8号楼开去。 …… 三个人带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一人手里一杯果汁，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沙滩，胖子有点傻眼。 沙滩有了，说好的美女呢？美女哪去了？ 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左边不远处，一道铁丝网，把沙滩分成了两部分，那边人多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这边空空如也，除了自己三个人，连只麻雀都没有。 罗莉跑过去隔着铁丝网问了一下才知道，那边是公共浴场，这边是疗养院的私人浴场。 胖子郁闷的躺倒，把饮料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放，双手背在脑后，晃悠着脚丫子评论道： “这一天的把哥们一辈子的感慨都发出来了！瞅瞅，什么叫阶级？什么叫区别对待？这么好的沙滩只有我们三个人享用，绝对是对资源最大的浪费，作为普通人的一份子，我必须得狠狠的鄙视这种陋习。” 罗莉叹了口气：“这世界上什么地方没有阶级？没有特权？多少人削尖脑袋想挤进某个圈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独享一片专属的沙滩？” “呦嚯，想不到小萝莉还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已经进入了你说的某个圈子里了。难道我们躺在这里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别想那么多了，再瞎感慨就成了标准的‘何不食肉糜’。我记得我家老不靠谱说过：该是我的我就理所应当的享受，不是我的我绝对不惦记！”鼎羽教育罗莉道。 胖子端起果汁一饮而尽，起身往边往海里走去边说道：“所以，让我们放宽心，好好享受一下这个难得的假期吧！罗莉，你往前看，那不是你要的碧海蓝天么？想让哥教你游泳不？我保证不动手动脚！” …… 太阳晒足了，海澡洗够了，几个小时的功夫，胖子从“白胖子”直接进化成了“黑胖子”。 这家伙自己都没发现，回去洗澡的时候就听见这货在浴室里大呼小叫的：“我艹，哥们怎么成小黑人了。” 光着脚丫子裹着个浴巾吧嗒吧嗒跑出来问鼎羽：“你看看，怎么一下午就晒成这个鸟样了，对比下显得哥们屁屁惨白惨白的，你要不要看看？” 第213章 李老头收徒 这没皮没脸的家伙说完还作势要打开毛巾，吓得沙发上玩手机的鼎羽一个后仰翻，躲到沙发后面：“你大爷的，要点脸不？滚屋里嘚瑟去，老子怕长针眼。” “哎？不对啊，你丫怎么一点没晒黑，颜色连点变化都没有？”胖子奇怪的问道。 鼎羽信手从旁边的旅行包里摸出一个大瓶子，上面明晃晃的三个金色大字：“防晒霜”。 “我艹，你个大老爷们包里装着这玩意？也不说借我抹点。” “借你？就你那体积和面积，这一瓶够用么？” “再说，这玩意也不是我准备的，是出门的时候罗莉顺手塞到我包里的。”鼎羽解释道。 胖子叹了口气：“唉，看来情哥哥跟亲哥哥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说完了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个瓶瓶罐罐，边往脸上糊边说道：“还好我聪明，带了自用储备。补充胶原蛋白、补充水分、补充阳离子，补啥的都有。” 鼎羽怎么也想不通，胖子这货那小包包里是怎么塞进去这么多瓶瓶罐罐的。 胖子拿起一瓶递给鼎羽：“你补补不？这是补充阳离子的，老贵了，保护你的皮肤永远不受阴离子侵害！” 鼎羽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道：“补个鸡毛，这玩意你也信？有补智商的没有？给你自己来几罐。” “就你那老脸，糙的跟砂纸一样，补什么都不好使，刮点腻子最合适。” “切，跟你这种粗人没法讲道理！” “没文化真可怕！” “有文化更可怕！” 就在俩人打打闹闹争执到底谁有文化的时候，李老头打来电话，请鼎羽三人去餐厅吃饭，据说海鲜大餐随便吃。 不管是在什么环境下，只要涉及到吃，胖子耳朵的灵敏度就会瞬间提高好几个百分点，紧忙拽着鼎羽往外走： “别看了，那堆资料看到死都不见得看完，赶紧的，吃饭要紧。胖爷冲了一下午的浪，消耗过大，必须得补回来。” “滚犊子，你那算是冲浪？是被浪冲吧？！还嫌自己不够浪是怎么的？” 喊上罗莉，三个人悠哉悠哉的溜达到疗养院服务楼旁边的大食堂。 李老头已经摆了满满一大桌子海鲜等着三人的到来。 看到李老头摆出的架势让鼎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老家伙难道对自己有所求？自己三个人有什么地方能让老家伙这么重视？自己的视频？自己的理论？好像都不太可能，难道跟“纽扣”、“眼球”有关系？ 自从鼎羽找到鼎福山留下的记录以后，似乎变成了怀疑论者，只要一遇到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下意识就开始陷入猜疑状态。 四个人落座，李老头举起杯，对着鼎羽说道：“欢迎小朋友们！小胖子、小丫头我已经见过了，你小子我还没见过，不过吴啸天倒是跟我介绍过你，他说你小子属于油盐不进的那种人，见了面我才发现他说错了，你是内冷外热。” 鼎羽还没开口，胖子先开口了：“嘎？您老真是目光如炬啊！这都能看出来？” 李老头见鼎羽三人都没动静，自己把杯里的酒一口闷，回答道：“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能看明白了。” “敢问您老人家几岁了？”胖子问道。 “八十有四！” “我艹，七十三八十四，敢情您老今年是个坎啊！”胖子没大没小的说道。 “你当回事，它就是个坎，你不当回事，就是平路。” “佩服佩服，来来来，羽哥，咱们跟李老头走一个！” 鼎羽听胖子跟李老头臭贫，发现李老头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尤其是有点玩世不恭的脾性很对鼎羽的胃口。难道这就是老话讲的：老小老小，越活越小？ 随后也就放开了心事，毕竟自己三人实在没什么东西值得一个八十多岁老头惦记的。退一万步说，即使有，那也是白惦记，自己铁定比他活的长。 想明白这点，鼎羽摘掉了面具，拿出玩世不恭的劲儿，举起酒杯：“李老能活的这么明白，那这道所谓的‘坎’就算是过去了。” 几杯酒下肚，配合上胖子那闲不住的嘴，场面越来越热乎，还真有点放松心情，享受生活的感觉。李老头甚至掏出个最新款的橘子手机，还刷出几个鼎羽的视频，给点评了一下。 跟借着酒劲儿胖子争论，说鼎羽在琼岛的视频里那“风动石”不是靠重力待在山顶的，而是靠磁力吸在上面的。另外还评论了一下在格尔木盐湖下面的地下溶洞，很直接的说那地方亿万年前一定是个海底火山口，才会形成这么独特的地貌，惊的胖子就差顶礼膜拜。 罗莉被麻辣小龙虾辣的够呛，吐着舌头呵着气问道：“李老，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退休以后，全国各地到处走走看看，跟你们一样，我也喜欢奇闻异事。人老了，哪儿有新鲜事儿就爱往哪儿凑。” 鼎羽感觉自己也喝的差不多了，也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您当时给吴宇看病就是机缘巧合吧？” 李老头打了个酒嗝说道：“当时我正好在西北旅游，被知根知底的朋友给出卖了，再加上本身我对那小娃的毛病也有点好奇，顺道去给看了看，可惜学艺不精给祖师爷丢人了。” “你这行还有祖师爷？”罗莉奇怪的问道。 “当然了，中医也是有派别的，不瞒你们说，我这手针灸就是祖上传下来的。” 鼎羽知道有些古老的传承其实到现在都没断，只是隐藏在现代社会浮华的表面之下了，于是问道：“您是什么派的？祖师爷是哪位大神？” “这还真不能告诉你，除非你拜我为师。”李老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鼎羽。 “那还是算了，中医没个几十年别想学出名堂来，我可不想这辈子都耽误在一件事情上。”鼎羽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毫不客气的拒绝。 听到鼎羽的回答，李老头的情绪一下低落了下去，叹了口气：“唉，这都是命。看来祖上的传承是要断在我手里了。” 胖子一看气氛有点冷，舔着脸问：“您看我行不？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这棒小伙，跟您学医不会辱没了您吧？！” 第214章 什么是中医 罗莉被胖子逗的噗嗤一声笑喷：“不好意思哈！想想胖哥捻着兰花指，拿针给人针灸的造型，没忍住。” 鼎羽也乐了，胖子这五大三粗的造型，跟瘦小的李老头放在一起，虽说没有大象跟蚂蚁这么夸张，说是二八大铁驴旁边放着个儿童摇摇车妥妥没问题，鲜明的对比。 李老头看了看胖子，严肃的回答：“你？学医估计是不行，我有个朋友做房地产的，我推荐你去吧！” 胖子一听来劲儿了：“哟，您还看出我有干房地产的潜力？” 李老头抹了抹嘴回答：“你这体格去搬砖，一个人能干五个人的活。” 胖子：“……” 吃饱喝足，除了最后这个小插曲，还算是宾主尽欢，最主要的是胖子，又混了个肚圆，拎着打包的啤酒花生米跟在鼎羽后面往回走。 战场从饭桌上转移到了鼎羽三人住的8号楼大厅。 胖子一看李老头奔着茶盘子去，吐槽道：“又是这个，走哪儿都喝茶烦不烦？现在好像聊天、谈事情不摆弄摆弄茶具就没逼格一样。” 说完还举了举手里的啤酒和下酒菜：“我这还没喝完呢，咱们还是边喝边聊？” 李老头回答胖子：“我可不能喝了，今天二两酒已经超标，我喝茶你们喝酒行不？” 说完从兜里掏出个烟盒大小的布包，放在茶桌上轻轻打开，里面还有个破破烂烂的纸包，撕裂的地方露出半块黑不溜秋的砖茶。 鼎羽凑近吸溜鼻子闻了闻：“您这茶砖应该有点来头吧？！” “哎？你小子还懂这个？”这次轮到李老头惊奇了。 鼎羽摇摇头：“不懂，不过瞧您这大内御医的身份，能让您这么小心翼翼的保存，再加上您来北戴河的目的，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您妙手回春，某个领导心情好赏赐的，要么就是您舔着脸顺出来的。领导赏赐的玩意肯定不能差了，不然拿不出手；能让您瞧上眼，舔着脸顺出来的玩意，那一定更不得了。” 李老头听着鼎羽的推断，愣了一下神感慨道：“就冲你这聪明劲儿，不跟我学医可惜了！” 随后看了一眼好奇的凑在跟前，准备闻闻这块茶砖有什么特别味道的小罗莉解释道： “小丫头，别看这么一小点，紫禁城的库房里仅有的那么一块几百年的宝贝，好些人分来分去，就剩下这么点，搁现在也算是古董了。前两天有幸落在我手里，特地拿来让你们尝尝。” 不起眼的茶砖冲泡出来的味道实在不好形容，虽然不像有些加工过的茶叶，一过热水满室生香；但是却有种凝实的、淡淡的香味使劲儿往鼻子里钻。 鼎羽小心的端起茶盏，分三次喝进肚里。一股暖流从喉咙直冲腹部，紧跟着浑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打开了，往外散发着热气。 实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词的鼎羽嘴里只蹦出一个字：“爽！” 胖子看了看鼎羽，又看了看正端起茶准备喝的罗莉，放下手里的啤酒怀疑的问道：“你丫不会是装的吧！不知道在犄角旮旯搁了几百年过期货，你喝的还这么起劲儿？瞧那没出息的表情！” 这时候罗莉也喝完了杯里的茶，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 胖子一看俩人都喝了，急眼了：“老爷子，赶紧的，给我也来一杯尝尝什么味儿。” 这货伸手端起李老头给他倒的一杯茶，跟喝二锅头一样一饮而尽，学罗莉的样子闭着眼，砸吧砸吧嘴道：“嗯，不错！跟啤酒一样好喝。” 鼎羽突然有种看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既视感，李老头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细品。 等胖子装x装够了，鼎羽开口对李老头说道：“李老，这饭也吃了，茶也喝了，还是喝的这么高品级的茶。我也不跟您见外了，所谓无功不受禄，您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直接掏出来摆桌面上说就成。” “小吴老头说你对我的理论感兴趣，你有什么想问的？” “唉，怎么成了小吴老头了？”胖子问道。 鼎羽一本正经的解释：“在李老面前，吴老头只能算是小辈，所以是小吴老头呗。李老就是大李老头。” 这回轮到李老头满脑门子黑线，清了清嗓子，问鼎羽：“知道我为什么想收你做徒弟不？” 罗莉和胖子马上支棱起耳朵。 其实鼎羽也奇怪，自己一直跟李老素未谋面，头一次见面，吃了半顿饭，怎么就瞧上自己了呢？不是说中医学徒都是从小开始么？自己都奔三的人了，还有希望学中医？ 鼎羽琢磨了一下，只能不要脸的回答道：“我样貌俊朗，骨骼清奇，让您一眼看出来我是学医的奇才？” “屁的骨骼清奇，没听说学医还得要骨骼清奇的。”李老头都没忍住差点骂街。 “那是为什么呢？”罗莉的好奇心成功的被点燃。 “因为你小子给吴啸天说过的理论，这些看似不靠谱，细琢磨又没有反驳理由无法证实的理论！”李老生怕三个不靠谱的家伙误会，这次说的比较详细。 胖子蒙了：“羽哥，你给吴老头说啥理论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鼎羽捂着嘴凑在胖子耳边小声的说：“就是忽悠吴老头的那套：吴宇是信号接收器，咱们弄了个‘手榴弹符’把接收器炸了，就没信号了。” 胖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货已经彻底忘光了救吴宇的时候是怎么搞的。 “你小子这套歪理邪说很对我的胃口，加上脑子够聪明，我才有点想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李老，不瞒您说，我那套理论只要用点心细琢磨琢磨就能发现有点牵强。您一个搞中医的，不会也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吧？”鼎羽有点不相信李老头的话。 李老听了鼎羽的问题，没有回答他，反而提了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看待中医的？” 这问题问的有点大，一下让鼎羽三个人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李老到底是指什么。 “传统医学？” “草根树皮能治病？” “基于阴阳五行理论基础的一门衍生学科？” 三个人给了三个答案，李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就鼎羽说的沾点边，中医始脱于山、医、命、相、卜‘玄学五术’当中‘医术’，说白了是‘术’的一种。” 第215章 骇人的理论 罗莉迷茫的问道：“您说的这个玄学五术跟想收羽哥做徒弟有什么关系吗？” 李老头没回答罗莉的话，继续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人相信中医的？” 这问题问的三个人更莫名其妙，鼎羽仔细想了想尽量尝试从最客观的角度来回答道： “不多了，年轻人里面基本没有人相信中医或者说半信半疑。大部分人对于中医的认知仅仅停留在表面，就像罗莉刚才说的，草根树皮可以治病。” “再深入一点，就像胖子和我说的，传统医学，基于阴阳五行的理论基础。可是我敢肯定百分之六七十的人搞不明白阴阳五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往深了说涉及到易学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明白。” “毕竟基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理论基础，拿根针在身上东戳戳，西戳戳就能治病，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就拿您最擅长的‘鬼门十三针’来说，谁愿意相信扎针能治神经病的？” “所以现在大家都愿意相信看得见摸得着，有所谓‘科学基础’的西医。” “80年往后出生的许多孩子，对于五行的认识和了解都是来自岛国动画片，包括我和胖子在内。这群孩子到了现在都三四十岁了，只有这点对于传统文化的可怜认知，就不用指望我们能了解‘中医’这个博大精深的领域。” 说到这里鼎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有不少老辈人相信中医，等这帮老人死光了以后，估计中医也没了……” 胖子插嘴道：“有什么啊！没就没了呗，反正现在传承已经断的差不多了。不是早就有人叫嚣说中医不科学，没有存在必要了？没人认可的东西也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早晚会被淘汰。” 也不知道胖子是直肠子还是成心说的这么直白，听了胖子的话，李老头的情绪明显变得越发低落，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鼎羽看气氛有点尴尬，连忙递给李老头一支烟，李老头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小胖子说的对，可能等我这代人没了，中医也就没了。我这辈子只收了一个徒弟，他跟了我四十年，几乎把我的医术学了个八九成，现在居然改行去做行政口的工作了。” “没事儿，老爷子也别太悲观，现在中医不是都划归在西医下面成了一个分支了么？好多医院都有中医科。”罗莉好心安慰李老头。 李老头深深看了一眼罗莉，虽然没发火，但还是语带愤怒的说道：“现在的中医科也算个科？说的好听，中西医结合。你想想，两个理论基础都不一样的学科合并在一起成了什么东西？这不是瞎胡搞么！” “现在中医都学的是什么玩意？背药方！一堆人拿着传下来的各种药方玩命的背，来个病人先去验个血做个ct，一看检查结果是胃炎，默写出来个治胃病的药方，抓药去吧！这扯淡的操作，西医的诊断能跟中医一样么？” “到处有人宣扬，中医治本西医治标，中药副作用小，吃不好也吃不坏。什么玩意！连中药的药理现在都是化学分析，这个元素含量多少，那个含量多少，什么成分有益，什么成分有害。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不是一个系统的东西愣是要使劲儿往一起搞。” 鼎羽似乎明白了李老头吐槽的槽点在哪里，说道：“我想明白您的意思了。” 李老头挑了挑眉毛：“你明白了？” 鼎羽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说道：“中医之所以没落，不是因为缺乏理论基础，而是因为理论基础太过于晦涩难懂，甚至很多高明的‘中医’我相信包括您在内，也没研究明白‘中医’最根本的核心在哪里。” “不对啊，不是说中医始脱于阴阳五行么？核心不是这个么？”胖子借着酒劲好容易认真思考一把。 “你给我说说阴阳五行的本质是什么？怎么作用于人体的？你说心属火、肾属水，为什么？为什么心属火？李老的鬼门十三针为什么会有作用？咱们讨论过，现代医学对于精神疾病依然没有什么好方法，为什么针灸会有作用？为什么吴宇的毛病扎针能控制住？吃药不行？” 胖子被鼎羽一连串问题问的有点手足无措：“那啥，反正都是古人的经验呗！” “对，就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才造成中医现在的尴尬境遇。” “啊？” “你想想，什么都往古人身上推，古人留下的经验？任何经验都是存在于某种低层机制上的。罗莉应该明白，无论电脑程序有千变万化，无论是什么系统，无论是什么应用，最低层的逻辑一定是零和一。那中医最底层的是什么？谁能说明白？也是零和一？” “不客气点说，中医现在就剩下吃‘药方’的老本了，而且连这个都快丢光了，因为大家都开始研究每一味中药里面包含的成分了。这么研究有啥用？你使劲儿细分的话到最后就剩下原子了，碳原子、氮原子、氧原子、氢原子。一味中药包含多少碳元素，多少氧元素，多少氢元素？” “西医简单啊，各种检测手段一查就明白，哪儿坏了咱就修理哪儿。中医不行，中医的理论基础可能连师傅都不明白，怎么教徒弟？最后传下来的都是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东西。一代传一代，不没落才怪。” “这里面越说越深了，望闻问切，为什么不同的病能通过‘望气’看出来？这里面的原理是什么？还有更不好理解的，比如说经络，经络是个什么东西？把人切成八块掰开了揉碎了，也找不到经络在哪儿。” “李老之所以觉得我的理论有意思，是因为我在尝试用大家都明白的理论来解释‘玄学’。比如说‘鬼神’，世界上真的有鬼？还是人心里有鬼？” 说道这里，鼎羽突然想起“猫眼咖啡”的沈薇回答他的话，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那么可不可以反过来理解，玄学的尽头是科学呢？多少大科学家到了晚年开始研究玄学？玄学和科学会不会在某个阶段产生交集？甚至是合并为一条路线？” 鼎羽这番骇人的理论听的大家都有些头皮发麻。 第216章 玄学与物理 讲完以后，鼎羽把手里的烟头重重的按在烟灰缸里，用有力而坚定地的语调说出一句话：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啪啪啪”的掌声传来，李老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比大龄穷光棍找到漂亮媳妇还兴奋的那种。 “说的不错，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们感兴趣的么？”李老头兴奋的问道。 胖子虽然听了个似懂非懂，但是他明白这些话可能真的是鼎羽长期思考的结论，不然李老头不会这么兴奋。 “艾玛，您老别卖关子了，说说为啥对我们这么感兴趣呗？” 李老头跟鼎羽一样的动作，掐了烟头扔在烟灰缸里，掷地有声地说了四个字：“量子力学！” “我艹！” 不光是胖子，连罗莉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碰了碰鼎羽的胳膊，罗莉好奇的问道：“中医什么时候跟量子力学扯上关系了？” 鼎羽似乎对李老头这么说早有预料，解释道：“记得我爹问吴守义的话吗？他救吴老头的时候是不是曾经问过吴守义懂不懂量子力学？” “我刚才说过，如果说中医是基于‘玄学’衍生出来的学科，那么‘玄学’很可能是研究宇宙本质的一门学科。现代物理学，研究到最高深的地方的时候，其实也是研究宇宙本质的一门学科。这两种学科有没有交集的地方呢？” “看过《蚁人》这个电影吧？说的就是量子空间里有个量子世界。当然电影里演的那么具象那么科幻，但是会不会‘玄学’和‘物理’在‘量子’层面可以统一在一起？” “物理，物理，多确切的名词，研究的就是万物之理。” 胖子虽然不明白过程，但是他听明白了结果：“你的意思是中医的理论基础是现代物理学？是量子力学？” 李老头这回主动替鼎羽解释道：“我在研究中医理论的时候，发现很多‘中医’上讲的玄学上的东西，跟‘物理’是想相通的。所以我认为西医跟中医在达到一定阶段以后，很可能是统一的。只是从来没有人从这个角度来思考过，要么把两者强行归于一个系统，要么就极端的对立。” “如果能够通过一些理论，即使是没有被证实过的猜想来解释‘中医’里面很难理解的那部分‘玄学’内容，会不会更有益于中医的传承？” “所以您就找上我？想收我当徒弟，替‘中医’或者往大了说，替传统的‘玄学’找个更科学、更容易被理解的解释？”鼎羽问道。 李老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对于你这种脑袋足够聪明，绝对不会墨守成规，有敏锐的洞察力，同时又有无数的奇思妙想的人是最合适不过。” 鼎羽听李老头把他捧得这么高，打退堂鼓道：“别介，您老别给我戴高帽子，您说的这任务太过于艰巨。正常人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就没点目标，没点理想？”李老头循循善诱。 鼎羽扫了一眼胖子跟罗莉，从两人眼里读出了肯定：“我有理想啊！不过我的理想，你不懂！” 李老头长叹一声，惋惜的说道：“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你们身上似乎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胖子也看不下去了，道：“得了吧！老爷子，您是您，我们是我们，咱可不能混为一谈。我们的理想就是活好、吃好、玩好，别人的事，关我鸟事。” “不过既然大老远从燕京跑到北戴河，咱这交情也算是建立起来了，您将来甭管有什么事儿，我们绝对是随叫随到。我们正好也有点儿事情求您给帮个小忙！” 胖子说完还冲鼎羽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是你丫说半天，光特么讨论什么是中医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鼎羽也没含糊，借着胖子的话茬说道：“前两天胖子去您医院那边，不是去捣乱，而是我们遇到一件那啥的事儿……” 罗莉补充道：“灵异事件！” 李老头若有所思的道：“哦，我有耳闻！详细说说！” 罗莉噼里啪啦的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给李老头讲了一遍。 李老头看了看鼎羽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办？” 鼎羽没客气，道：“首先，给我们权限在医院里调查一下，最好能拍些视频。我们保证不影响正常的医疗秩序，就当租给剧组拍电影用了，不行的话我们付费都可以。” “其次，张海龟和他舅舅这俩货，您是不是过问一下？看看有什么猫腻？什么检查都不做判断人家孩子得了不治之症？而且还能花几十万治好？” “最后，对于丁铛的病，您从‘中医’的角度有什么看法没有？” 李老头没有直接答应鼎羽，看样子是准备先调查一下看看。毕竟他只是那医院的老院长，现在已经退休了。 不过对于丁铛的病，李老头倒是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对于那小女孩的毛病，没实际看过我不敢妄下断言。不过从中医角度一般把精神类问题分成‘癫症’、‘狂症’、‘郁症’这三种，中医一般解释为情志郁结、痰蒙心窍、气滞不舒、外邪入侵导致的。具体情况还是需要见到患者才能辩证。” 胖子咳嗽两声，不满意的说道：“咳咳，李老，您就别拿这些糊弄外人的说法来糊弄我们了。当时您要是按照这个理论给吴宇看的毛病，现在吴宇即使没死估计也离死不远了。说点正经的，我一听就明白的行不行？” 鼎羽听了没有胖子这么大反应，反而若有所思。 李老头乐呵呵的说：“鼎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说出来我们听听！” 鼎羽琢磨了一下，问道：“您说的‘情志郁结’我大概能理解，就是心里想不开憋的。可是‘痰蒙心窍’里面的‘痰’是什么玩意？是咱们平时吐痰的那个‘痰’？还有，心窍到底在哪儿？‘气滞不舒’这里面的‘气’又是什么鬼？‘外邪’是什么玩意？” “您给我解释一下‘外邪’到底是指‘不干净’的东西？还是‘不干净’的东西？” 胖子举手示意有话要说：“鼎爷，您这俩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这俩东西不是一个东西？” 第217章 心窍是心脏 胖子一通绕口令般的问话，李老头听了都不禁莞尔。 鼎羽只好解释道：“艾玛，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脑子慢可以接受，但‘傻’是一种病知道不？要不让李老给你扎几针？” “我的意思是‘外邪’有没有可能是说的两种意思，一种是指吃了有毒的东西，或者接触了某些对身体有害的物质，这些不好的东西入侵到身体里。另外一种是那啥，看不见摸不着的那种，阿飘，明白了么？” 胖子还想问阿飘到底是什么，被罗莉拉住了，递给他平板，让他自己去查。 摆平了胖子，鼎羽继续对着李老头吐槽道： “这么说吧，您一共说了十二个字，里面有一多半我理解不了的。一个‘外邪’，简单的俩字，就能有这么多可能的理解，就这么神叨叨的传下去，中医能不没落么？” 鼎羽说到这里停下想了想，继续道： “不如这样吧！反正丁铛的毛病在座的都没见过，咱就不拿她说事了，咱拿吴宇当案例，这个大家都见过，一起来分析一下。” “小吴宇当时的反应按您刚才说的中医里面的说法理解，应该是属于‘狂症’，可是发病原因我就有点理解不了，四五岁的孩子，有什么心事想不开能给自己憋成精神分裂？痰蒙心窍？更说不通了，全身检查都查过了，卵用没有，一点毛病查不出来，痰在哪儿？您要说‘气’看不见可以理解，这‘痰’也看不见摸不着？” 罗莉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鼎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小萝莉有点不好意思的举了举手里的平板说道：“我刚才搜了搜什么叫痰蒙心窍，有个号称三甲医院的中医主任的回答让我没忍住。” 说完把平板递给鼎羽，让他自己看，李老头也好奇的凑过来一起。 先是一堆唬人的抬头，中西医结合专家、主治医师、荣获xx大奖、xx项目主导、发表了xx论文享誉国内外。 这货是这么说的：以我多年行医的经验，我用浅显的语言给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是中医上讲的“痰蒙心窍”。这概念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神秘，反而很简单。说白了，咱们心脏的大血管就是所谓的心窍，痰蒙心窍的意思就是心血管堵塞，所谓的‘痰’就是血管瘤或者脂肪堆积等形成的血栓。 鼎羽刚看到一半，李老头就拍案而起，怒骂道：“这特么的都是什么解释？中医里的心窍就是心血管？有这么扯淡的么？痰就是血栓？两种东西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还扯到一起去了？不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乱解中医理论。” 鼎羽见李老头急眼了，宽慰他：“李老，犯不上跟网上的说的东西急眼，这个什么狗屁主任没准就是个演员。穿个白大褂摆个poss拍几个行医照片，以他名义发出来的东西没准他自己都不知道。您不懂，这都是专门有团队在后台运营的。” 李老头深吸了几口气，坐下无奈的说道：“现在网上的东西真真假假，偏偏就有人信，偏听偏信误人啊！！！” 罗莉不以为然，道：“互联网的产生发展那是一种必然的趋势，谁也阻挡不了。至于网上的信息的真假，是否值得相信，全靠自己分辨。这也正是互联网的魅力所在。” “算了，不提这个！这东西是我们谁也改变不了的。”鼎羽把话题拉了回来，继续问李老头。 “对于吴宇的问题，最让我疑惑的就是您的拿手好戏‘鬼门十三针’，您跟吴老头说学了十针，所以治不了，我觉得您是不肯治吧？！” 胖子也跟着补刀：“对啊，这就是中医的神奇之处，反正我说的你听不懂，你就得当我是大爷，就得信！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们中医就这么牛，就这么‘科幻’。” 李老头被胖子和鼎羽一唱一和搞的很尴尬，只能解释道： “鬼门十三针我是学全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用鼎小子的话来说，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怎么操作，但是不懂原理，我师父估计也不懂。而且施针的时候很多禁忌，甚至有些比较……怎么说呢，应该是比较‘不科学’的行为。” 胖子一副了然的模样：“哦，您就直接说怕吴老头当你是骗子呗！拉不下老脸把最厉害的本事用出来是吧？” “这只是一方面，从我的角度看，当时吴宇的问题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即使我用全了十三针，也未必能管用。更何况我知道吴宇一定会另有机缘，所以没有继续下去。果然你们出现了，顺利的解决了问题。” “其实自从退休以后，我就开始研究中医的理论基础，毕竟我的拿手本领跟现在流传的中医理论大相径庭，所以我尝试着想找出不那么‘玄’，更‘科学’的，更能让病人能接受的一种理论解释。” “可惜至今为止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直到我听说了吴啸天的故事和你们救小吴宇的过程。当时我就想，几个没有一点儿中医理论基础的小孩子，能通过一些简单地手段解决很麻烦的病症。是不是他们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呢？” “所以有点急切的想跟你们几个小朋友聊聊，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都是青年才俊，鼎小子的说法深得我心。”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句话我记下了。” “你们想要办的事情，回燕京我来安排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我也想弄明白到底那个女孩的病情是怎么回事。咱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研究这件事，看看最终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时间不早了，你们休息，老头子我也该休息了。”李老头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还跟胖子说：“小胖子，我知道你是打着免费度假的心思来的，出去玩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鼎小子，我这里有几个曾经接触过但是没解决的病案，有空一起讨论讨论，我想知道从你的角度是怎么分析这些疑难杂症的。” 说完还挤了挤眼睛，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 第218章 遇到熟人了 李老头离开以后，三个人也没了聊下去的兴趣，各回各屋休息。 用胖子的话说，今天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脑子接收信息，鬼知道他到底接收到了什么信息。 人一旦用脑过度，不管多疲惫，哪怕头痛到太阳穴直跳，依然兴奋的睡不着，鼎羽现在就处于这么个状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瞎兴奋个什么劲儿，仔细一琢磨又头痛欲裂。难道跟自己今天灵机一动把“玄学”和“中医”搅合在一起有关系？ 实在不想再动脑的鼎羽，跑到隔壁去骚扰胖子。原来这家伙也没睡，光着膀子在床上爬着玩游戏。 “你姥姥的，你丫不是休息一下脑子接收信息呢么？玩游戏也算休息脑子？” “别捣乱，我这副本快打完了，你丫回屋继续劳心劳力去。”胖子头也顾不上抬。 “组我一个，我也放松放松脑子！”鼎羽扔下这句话回去拿电脑。 一会儿的功夫，俩人重新组了队，开始征战副本。 “哎，哎，赶紧给我加一口血啊，相面呢？！”胖子的大呼小叫声透过纱窗传出去老远。 已经睡着的罗莉也被吵醒了加入战斗，顶替了鼎羽治疗的位置，战场也从个人房间转移到了客厅。 胖子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箱肥宅水，说道：“瞧见没，这才叫度假，什么都不想，就是一个‘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吃啥就吃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最主要是有人买单。” “那啥，明天什么安排？” 鼎羽耸了耸肩膀，回答道：“看你俩的，我是没啥想法，这破地方来了好几次了。” 罗莉兴高采烈的说道：“我要去游乐园，去蹦极，我还要去山海关，看老龙头。最好还能出海海钓，玩摩托艇。” 罗莉的嘴噼里啪啦连珠炮一般不停的往出蹦娱乐项目，胖子也在旁边起哄：“我想潜水，还想冲浪……” 鼎羽的脸都绿了：“得，得，得，二位祖宗，这特么的是北戴河，不是马尔代夫。冲鸡毛浪，什么浪能有你浪？还潜水？潜下去看啥？看海底黑泥？” “罗莉，你明天准备个清单，想玩什么咱就按照清单来，这次哥豁出去了，陪你们玩到恶心。” 第二天三个人都没起来，直接睡到日上三竿。一睁眼该吃中午饭了，哪儿也没去成。 吃了午饭李老头闲的没事儿跑过来玩，四个人凑了一桌麻将。没想到李老头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这麻将玩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唉哟，李老，您这都第几把自摸了，坐在庄上不下来了？您是大国手，拿银针的手，摸起麻将牌还这么溜？”胖子嘴里叼着根烟，双手哗啦哗啦的洗着麻将牌吐槽道。 李老头嘿嘿的怪笑着：“你们几个小娃，还是蛮懂得尊老爱幼的，知道让着我老人家。你们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咯。” “我艹！凭什么罗莉点炮您不糊，只糊我的！” 一直玩到天黑，牌局终了，主要是因为三个人身上的现金全被李老头赢光了。攥着一叠现金，李老头哼着小曲离开。 胖子看着李老头的背影骂道：“老不修，赢小孩子的钱！断子绝孙！生孩子没屁眼！” “额，你觉得李老这岁数还能生？”鼎羽无语的问道。 “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容易攒点私房钱。早知道不拿出来了。”胖子揪着头发后悔。 罗莉打趣道：“谁让你一上来就摆谱，甩一叠钱出来，不赢你赢谁？明天再找地方取点现金吧？！” 输了钱的胖子晚饭吃的比鼎羽和罗莉加一起还多，而且再也不敢嘚瑟说想玩啥玩啥了，没钱啥也完不成。 …… 时光如流水，三个人在北戴河休养了整整一星期，虽然没有琼岛那种碧海蓝天，但是好歹也算圆了罗莉的度假梦。 最开心的是罗莉，紧接着是胖子，两人玩疯了，似乎要把前几个月的疲惫和郁闷全部发泄出来，用海水洗干净。 鼎羽的收获也不小，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跟李老头喝茶论道。俩人不停的从不同角度探讨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是李老头拿出来的病案都是些“歪门邪道”的怪病。再配合李老头详细的中医理论讲解，更是让鼎羽收获颇丰。 这天鼎羽正在跟李老头在沙滩上晒太阳，罗莉跟胖子跑回来在沙滩上找到鼎羽。 离老远罗莉就大呼小叫的喊道：“羽哥，羽哥，你猜我们今天碰到谁了？” “你肯定猜不到，连我都惊到了！”胖子补充说明道。 鼎羽懒得搭理大惊小怪的俩人，继续跟李老头说道：“甭搭理这俩货，天天疯疯癫癫的，您刚才说有毒的那味药是怎么回事来着？” 罗莉跑过来用手里的矿泉水直接浇了鼎羽一头：“听见没！我们碰见熟人了。” 甩了甩头发上的水，鼎羽问道：“碰见机器猫了？” 罗莉迷茫的问：“机器猫是什么？” 胖子拍了下脑门，在旁边用胳膊碰了碰罗莉给她解释道：“就是哆啦a梦！” 鼎羽知道胖子憋不住话，挤兑他道：“你丫能看见谁？能连你都惊到，不会是发现你的梦中情人原来是个伪娘吧？” “没有的事儿，我俩今天蹦极去了，在塔台上看见‘猫眼’的老板娘了！要不是罗莉眼尖，我都没认出来。平时包的那么严实不觉得，一换了泳装还真有料！可惜等我俩下去已经找不到人了。” “哦？没认错人？” “我的眼神不行，罗莉眼神好啊！再说哥们看男人脸盲，看妞还没看错过。尤其那标志性的大耳环，绝对不会错。”胖子连忙解释道。 鼎羽的疑心病刚刚过去，被胖子一句话又逗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巧呢？自己三个人跑来北戴河纯粹是意外选择。难道沈薇是跟着我们来的？跟踪自己？为什么早没发现呢？难道因为自己住的这个地方一般人进不来？又或者纯粹的巧合？ “遇到熟人了？”李老问道。 “恩，也可能是他俩看错了。”鼎羽敷衍了一句，把这件事暗暗地压在心底。 第219章 畅游老龙头 李老觉得鼎羽三人可能有话要说，站起来问道：“再待两天我准备回燕京了，你们呢？继续在这里休息？” 鼎羽考虑了一下，再呆三天正好是十天。这次休假时间也足够了，罗莉计划中的项目都已经尝试过了，再待下去也就剩下无聊了，于是跟李老头说道：“走，三天后我们也撤。” “那正好，我能蹭你们的车回去不？我也试试小胖子那大卡车坐着什么感觉。”李老头开玩笑道 胖子不开心的说道：“您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大卡车，我那是皮卡好不好？原装进口的顶级皮卡。” “小胖子，我问你，皮卡为什么叫皮卡？” 胖子想都没想回答：“源自于英语pick-up，音译的，又名轿卡，既有轿车的舒适又有卡车的功能，是一种轻型……额！” 说到这胖子发现上了李老头的套，说不下去了，只好蔫头耷脑的冲李老头竖了个大拇指。 “行，就这么定了，你们走的时候招呼我一下，不许偷跑！”李老头得意洋洋的哼着京剧转身离开。 李老头离开以后，鼎羽还在默默地思索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在这里碰见沈薇呢？随后他决定这两天到处去转转，看看到底还能不能“巧遇”沈薇。 “就剩下老龙头没去过了，明天咱们去老龙头看看！” 这七八天玩的虽然痛快，可是也累坏了罗莉和胖子，又下海又爬山的。听说鼎羽要去老龙头，俩人表示赞同，玩玩活动量不那么大的项目正好调剂一下。 …… “大海啊！全他么是水！”胖子站在老龙头的城墙上面对大海摆了个泰坦尼克的造型，喊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诗句。 “祖宗，下来吧！您不嫌丢人我们嫌。”鼎羽和罗莉离这二货远远地。 胖子从城墙上跳下来，问道：“这就是长城的起点？秦始皇修长城从这地方开始的？” 过目不忘的罗莉爬上来的时候扫过一眼相关介绍，回答胖子道：“这地方是明朝修的，秦始皇修的不是这个，而是现在这地方往东两公里的地方。” “呸呸呸，白激动了！” “我感觉秦始皇是个挺神奇的人，打仗牛x，信仰也牛x，又修仙又修坟。费劲吧啦的把六国都收拾了，然后开始修仙了？你们说他是先修的仙，还是先修的坟？这货不是号称弄了几千个童男童女下海求长生不老去了？都求长生不老了，还修坟有啥用？难道是看长生不老没希望了，开始修坟？” “别瞎说，好歹也是千古一帝呢！再说先秦时期好多传下来的传说都未必是真实的。”鼎羽提醒胖子留点儿口德。 胖子拍脑门一跳，说道：“那啥，我突然想起来，鼎侍卫他师傅从法国带回来的羊皮卷里面不是有提过？郎世宁修圆明园的时候不是参考了秦朝的什么十二金身工艺？跟长生不老有关的工艺？都特么下海求仙去了，怎么又冒出来个十二金身？” 胖子的话提醒了鼎羽，难道《永乐大典》里记载的十二金身工艺是当年秦始皇铸造“十二金人”留下的？说起来，这位始皇帝身上的谜团真的挺多。且不说修长城、建皇陵这么大的工程，就连铸十二金人也有着种种传说。 十二金身，二十四金眼直达永生——羊皮卷上好像是这么写的。 难道自己手头的金属纽扣和罗莉的金属眼球还能跟秦始皇扯上关系？说不通啊。郎世宁参考的是一份秦朝流传下来的制造工艺，金属球是乾隆爷赏赐的。‘金属盒子’和‘纽扣’是老佛爷的翡翠白菜里发现的。 这几个东西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线索关联在一起？郎世宁参考的工艺到底是什么？《永乐大典》现在一共也没剩下多少，还都是残卷，不知道当年郎世宁看过的那卷有没有保存下来。 会不会鼎侍卫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呢？自己老不靠谱的爹难道也发现了什么？ “羽哥，想什么呢？”罗莉碰了碰鼎羽胳膊问道。 晃了晃脑袋，驱散了自己脑子纷乱的念头，回答道：“没事儿，突然想起羊皮卷上说的十二金身，会不会是秦始皇铸造的十二金人呢？” “啊？十二金人不是后来毁在项羽手里了么？” “回去好好查查，我觉得秦始皇收天下兵器铸造十二金人这个记载很可能不准确。” 胖子晃了晃手里拿的旅行手册：“离着不远，还有个秦始皇下海求仙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三个人来到所谓的秦始皇求仙入海处才发现，这地方完全是个新建的人文景点，顿时失去了游玩的兴趣。 可能是受到鼎羽的影响，胖子跟罗莉也不喜欢这种靠着一个传说修建起来的人文景观。用胖子的话说：修个碑，盖个庙，讲个故事，围着画个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费了。 鼎羽认为这种地方去了也是白去，没什么收获不说，还会搞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不好。 回到疗养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在胖子强烈要求下，三人搞了个炭炉，在沙滩边上专门的烧烤区，搞了个自助烧烤。左手啤酒，右手火爆大鱿鱼，吃的不亦乐乎。 李老头也闻到味跑来，二话不说先搞俩烤扇贝吃吃看。 “您老这鼻子也忒灵了吧？！难道天天闲的没事儿弄个望远镜偷偷摸摸观察我们呢？”鼎羽打趣他。 李老头洋洋得意的回答：“必须的，早就盯上你们了。小胖子，赶紧的，给我烤个扇贝，多刷点酱，这人上了岁数味觉退化了，多搁蒜蓉辣酱才有味。” 胖子：“……” 胖子好容易烤好的几个扇贝，被李老头三下五除二吃的干干净净。鼎羽都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把贝柱从壳上抠下来的，反正搁桌子上的每个扇贝都干净的跟狗舔过一样。 为了防止老家伙继续胡吃海塞，胖子开启了恶狗抢食模式。可惜的是这货忘了他的对手是谁了，一个行医大几十年的老中医。 跟一个给人针灸了几十年的老中医手里抢食，后果连胖子自己都没想到。 第220章 穴道与经络 李老头看似轻飘飘的用筷子戳了胖子胳膊一下，结果就是胖子的半条手臂都不听使唤了，端着啤酒跟帕金森发作了一样，怎么都送不到嘴边，放下杯子一边揉着手臂一边龇牙咧嘴的说道： “我勒个去，这是啥意思？您一筷子不会给我戳成帕金森了吧？” 这神奇的效果一下引起了鼎羽跟萝莉的好奇心，俩人顾不上搭理胖子，反而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李老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飞针渡穴？还是拈花手？” “不对，我看像是九阳神功，要不就是乾坤大挪移。” “绝对不可能，没看李老拿筷子戳的？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这绝对是独孤九剑中的破掌势。” 李老头和胖子挨着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瞧着俩人跟说相声一样。胖子实在忍不了了。 举起那多利多索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道：“都给我住口！老爷子绝对用的是针灸上的针法！绝对是葵花宝典！” 李老头：“……” 罗莉已经忍不住，笑的滚倒在沙滩上。鼎羽也乐呵呵的对胖子说：“把你那鸡爪子放下行么？哆嗦的跟摸了电门一样。” 胖子才想起来自己还哆嗦呢，一脸谄媚的拿起串鱿鱼哆里啰嗦递到李老头眼前：“李老，尝尝我亲手烤的鱿鱼，滋味绝对没的说。岁数大吃不了油腻，您看，我把多余的油都给哆嗦下去了。” 李老头低头看看裤子上甩满的油污，知道被三个小家伙整蛊了，只好接过鱿鱼道：“别乱动，别揉搓，一会儿就好。” 鼎羽搓了搓笑麻的脸，一本正经的问道：“您刚才那一下到底是不是针灸？还是点穴？” “都不是，戳小胖子麻筋上了，只不过戳的有点技巧，就会有这样的效果。”李老头回答。 胖子失望的出了口长气：“不是点穴？我说怎么感觉胳膊一麻，手就不听使唤了。那您会点穴不？不是都说‘医’、‘武’不分家么？” 李老头没有给好奇的三人解释，反而摇摇头抛出一个观点：“经络、穴道是不存在的！” “啊？”这下轮到鼎羽惊讶了，一个老中医居然说经络穴道是不存在的？ “经络到底是什么？谁知道？穴道到底是什么？经络的节点？经络都找不见，怎么会有穴道？”李老反问道。 李老头伸出双臂摆了个起手式：“我练了将近七十年的五禽戏，只是略有气感，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感觉的到经络的存在，却又不知道经络到底在哪里。所以说，经络是不存在的，经络都不存在那穴道就更不用说了。” 罗莉摸了摸胖子哆嗦的手，发现已经慢慢的停止颤抖，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您说的不存在，是不是指看不见，摸不着，琢磨不透，形容不出来？而不是指没作用？” 李老头摸了摸罗莉的头：“小丫头挺聪明，是这么个意思。现在有多少人尝试寻找经络、穴道存在的证明。有人说经络是血管，有人说经络是神经，还有人说都是臆想出来的不存在的。” “就拿中医的针灸来说，必须得扎对地方，稍微有偏差就没效果。还有我拿手的鬼门十三针，只有用特殊的手法扎到特定的位置上才会有反应。我研究了十几年也没弄明白经络和穴道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你们不用追问我，我不知道。” 鼎羽给胖子点上一支烟，让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已经不抖了，吐了个烟圈不客气的对李老头说道：“我说过，您的思路从一开始就跑偏了，既然这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无论研究多久都不会有结果。” “哦？”李老头脸拉下来了，自己研究了十几年的东西，让鼎羽一句话给否定了，多少有点不痛快。 “您先别生气，我得琢磨琢磨怎么能说明白。”鼎羽喝了口酒站起来搓着手在沙滩上走来走去。 “别生气，对了！就是这个‘生气’的‘气’！” “经络穴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凭空存在的对不对？这之间是有逻辑关系的，最本源的东西应该是‘气’，‘气’的流动路径是‘经络’，经络上的节点是‘穴道’。” “没有‘气’的存在，那就谈不上经络和穴道。您撇开‘气’去找经络和穴道，我敢肯定一辈子也别想找到。” “而‘气’到底是什么呢？”说道这里，鼎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罗莉看了一眼，示意大家别做声，按了免提接通。 “鼎先生，我是丁瑞铭，这么晚打扰您很抱歉。庄先生给我解释了一下，他说您跟别人不一样，让我再联系您一下。”丁瑞铭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恭敬，甚至对鼎羽用上了敬语。 “您说！”鼎羽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 “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现在我女儿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庄先生说您有一些‘特殊’的办法，也解决过类似的情况，能求您抽空给我女儿看看吗？” 鼎羽知道作为知识分子的丁瑞铭大概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拉下脸来又找回来求到自己头上。 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我现在不在燕京，等我安排一下给你回消息。” “好的，我等您消息！”说完这句丁瑞铭就挂断了电话。 鼎羽回到座位上坐下，给几个人每人倒了杯酒，举起杯：“来，别愣着继续喝啊！” “喝你大爷啊，你丫两头都没说完，我们还等着呢！”胖子恼火了。 “刚才说哪儿了？” 罗莉白了鼎羽一眼，提醒道：“你说到气，‘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额，下面就复杂了，我也没想明白，只是有个假设。简明扼要的说，‘气’是一种我们探测不到的能量。但是通过某种手段或者说修炼，能被人感受到。”讲到这里鼎羽又停了下来。 李老头也看不下去了：“少废话，别跟挤牙膏一样。赶紧说清楚！” 鼎羽瞧了一眼李老头，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说道：“再往深说就麻烦了，我就问您一个问题，您能想明白就能有个大概推测。” “说来听听？”李老头被鼎羽吊起了胃口。 “人的意识到底是什么？意识到底存在于哪里？” 第221章 意识是什么 即使对于中医的认识远高于在座的所有人，而且又有几十年的深入思考，李老头也没想到鼎羽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鼎羽丢出这么个问题以后，就不再继续解释，反而跟胖子和罗莉开始继续撸串喝酒。 李老头神叨叨的坐在旁边被鼎羽一个问题带入了沉思当中。 胖子啃了一口鱿鱼，抹了抹嘴角的辣酱，压低声音说道：“李老头让你忽悠瘸了？” 鼎羽点点头没说话。 看到罗莉也有陷入思考的征兆，鼎羽用手里的铁签子敲了敲罗莉的酒杯：“傻丫头，别想了，我也是想到哪说到哪儿。这玩意往深了想，就成了哲学了。回头抽空我详细告诉你我的推论。” 罗莉听话的点点头：“李老让你忽悠瘸了，丁瑞铭怎么办？是不是要回燕京去了？” 鼎羽思量了一下：“你俩玩够了么？没玩够就再玩几天。要是玩够了，明天就撤！丁铛的问题我怕越耽误越不好弄。” “撤吧，吃够了，玩爽了，继续待下去我就晒黑到夜里出门直接就是潜行模式了。”胖子赞同撤退。 “好，那明天撤退！” 胖子捅了捅鼎羽，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在旁边沉思的李老头，意思是：这位爷怎么办？ 鼎羽走到近前，伸出手在李老头眼前挥了挥，看他没反应，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李老头好似大梦初醒一样：“啊！鼎小子，干什么？” “您老要不先回去？被窝里暖和，钻被窝里再思考？这么待着回头给您吹感冒了我可罪过大了。” “我们明天准备回去了，您呢？” “明天？” “丁瑞铭绷不住劲儿了，打电话来求助。” 李老头愣了一下才明白鼎羽说的是谁：“得病的小丫头家里人绷不住劲儿了？那一定是很严重咯？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也去看看。” 其实鼎羽有点小心思没表现出来，他特别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李老头的“鬼门十三针”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至于李老头是不是想借着这个病案，来观察一下鼎羽的行为方式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这样定下，烧烤也不吃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顺道送李老头回疗养院的路上，李老头还锲而不舍的跟鼎羽讨论“气”的问题，被鼎羽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 丁铛的案子虽然紧急，但是也没到了火急火燎的地步，鼎羽三人依然是没心没肺的下了几次副本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可惜没能如愿睡到自然醒，十点多钟的时候，被李老头的电话吵醒。 三人磨磨蹭蹭的收拾好行李，还跑去餐厅吃了个不知道算早饭还是午饭的饭。用胖子的话说就是：最后一餐免费饭，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好上路。 在鼎羽的物理攻击和罗莉的魔法攻击双重夹击下，胖子承认了自己言语错误。灰溜溜的钻进霸王龙驾驶舱，一言不发的把车掉头停好等二位祖宗上车。 接上李老头，胖子一脚油门踩到底，在霸王龙引擎的轰鸣声中以一百五十迈的速度直奔燕京。 李老头那瘦小的身板坐在宽敞的后排座上，加上旁边同样体积不大的罗莉，更是显得这车空间巨大。 “李老，您跟罗莉俩人加一起都不够一个座位宽。可得把安全带捆结实了，我怕勒不住一刹车您从安全带里面窜出来。”胖子看了一眼后视镜提醒道。 李老头紧了紧安全带，道：“小胖子，当年我连坦克都坐过，你这车能有坦克霸道？不过你还别说，美国鬼子的玩意就是比咱们天朝的精致，这点不服都不行。” 胖子得意的吹牛：“吴啸天那老家伙输给我的！救了他孙子，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对不对？” 罗莉听胖子提起吴老头，问李老：“听说您后来又去给吴宇看过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有点想他了，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他。” 李老抬头看了一眼前座的鼎羽，安慰罗莉：“放心吧，那小家伙没什么问题了，现在一切都好，至于以后好不好就看命了。”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李老，被罗莉死亡之瞪给吓的又扭回去，一边开车一边问李老：“您几个意思？我们这活儿没搞利索？还留了尾巴？” 低头玩手机的鼎羽也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盯着李老，想看他怎么回答。 “没有，我的意思是吴宇他们祖孙三个体质都不好，易受外邪入侵。运气不好的话，没准还会遇到类似的事情。”李老头耸了耸肩解释道。 胖子嘴里嘀咕着：“又是‘外邪入侵’，哔哔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说清楚‘外邪’到底是设么玩意。” 鼎羽突然冒出个问题：“李老，当时您给吴宇针灸，扎了一半就收手了，怎么会知道后面还有人能帮上忙，吴宇另有机缘的呢？” 李老头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含含糊糊的说：“你们就当吴宇身上的小鬼告诉我的吧！” “呀！您怎么知道有个叫球球的小鬼的？”罗莉瞪圆了眼惊讶的问。 “这个，这个……”李老头吭吭唧唧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罗莉，别问了，李老也有跟咱们一样的‘商业机密’，‘鬼门十三针’肯定咱们理解不了的不凡之处。对不对，李老？” 后面的路程因为刚才的尬聊，似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鼎羽倒是没忘了跟丁瑞铭联系，约定好见面时间。 胖子把李老头送回了医院附近的家，下车的时候李老头还不忘嘱咐鼎羽，见丁瑞铭的时候一定带上他。 送走李老之后，霸王龙载着鼎羽三人直奔自己的燕京东的“狗窝”而去。 车库停好车出来时，鼎羽看了一眼停在车库门口落满树叶灰尘的帕萨特，搂着罗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跟她贫嘴： “罗莉啊，哥给你说，以后少跟胖子这货混在一起了。瞧见没有？好好的车提了不到半年就放在这里吃灰。说明什么？” 罗莉大眼睛眨巴眨巴，道：“说明什么？” “喜新厌旧呗！所谓新车停进房，旧车扔过墙，说的就是胖子这种人。一台油老虎打理的挺干净，好好地通勤车扔在这里，都快成僵尸车了。” 第222章 屋里的怪声 胖子嘴里嚼着口香糖，关了车库门，把车钥匙套在食指上转着圈道：“得了吧，你还有脸说我？你丫以前不是也开过一个帕萨特？那车呢？进回收站了吧？！” “咱俩能一样么？我那是八手车行不？油门踩狠点发动机能飞出来，路上有个小坑能把车门颠掉地下。虽然我实在于心不忍，最后也不得不含泪送去回收厂报废了。跟你能一样么？” 懒得跟胖子掰扯车的事儿，在鼎羽的概念里，能够满足自己的使用需求的车是最好的车。 “对了，我约了丁瑞铭明天上午九点在燕莎见面。你俩去不去？” “去啊，必须得去。不过你可别忘了李老头，回头惹恼了那老头，咱去医院调查的愿望铁定落空。” …… 可能是头天被鼎羽埋汰了一顿，胖子居然没开他的霸王龙，而是早早起来把帕萨特洗了个干干净净。 鼎羽见到擦得锃亮的帕萨特，惊讶的说胖子：“哟吼，这是怎么回事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舍得收拾这辆车了？还是良心发现了，准备走节能减排的路线？” “走走走，上车，哪儿那么多废话！我擦擦车不行么？约了个二手车商，擦干净了能卖个好价钱！”胖子一打方向盘驶出了小区。 鼎羽：“……” 接上李老头，来到了燕莎附近的一个挺不错的小区大门口。 离老远就看见丁瑞铭站在路边举着手机似乎在给谁打电话，这时候鼎羽的电话响起。鼎羽看了眼电话直接挂断，打开车窗冲丁瑞铭招手了招手。 鼎羽下车跟丁瑞铭握了握手，相互介绍了一下。 丁瑞铭比上次在医院里见到时又憔悴了许多，油乎乎的头发应该是有日子没洗了，凌乱的胡茬不均匀的分布在下巴上。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透过眼镜片依稀能看见带着血丝的眼球。 “您看，路边车来车往的也不合适说话，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坐？附近有咖啡厅吗？”鼎羽问道。 罗莉从车里探出头，说道：“今儿个天气不错，要不咱去朝阳公园吧！” “也行，麻烦丁先生挤一挤？” 丁瑞铭看了一下车里满满当当的人，道：“不用，我车就停在那边！”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去没多远就到了朝阳公园的北门。停好车找了个清净的有树荫的地方，这才有功夫正式给大家介绍。 当提到李老是xx医院老院长、老中医的时候，丁瑞铭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任何行为表现，依旧是那副疲惫不堪的表情。 看到丁瑞铭沉默不语，鼎羽只能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寻幽探异栏目。征得了丁瑞铭的同意，承诺制作节目的时候隐去姓名和面貌，示意胖子支好云台开始拍摄。 李老头在旁边一言不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暗暗地观察鼎羽到底是怎么制作视频的。 鼎羽轻咳了两声开始提问：“从上次在医院里见过你，这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咱们就从一个月以前开始，您看可以吗？” “可以！”丁瑞铭僵尸一样点了点头，似乎面对镜头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鼎羽只好让胖子把镜头拿到后面，从只拍摄两人的背影。这次丁瑞铭自然多了，开口讲述一个月以前开始的事情。 …… 一个月前的周末，丁瑞铭好容易赶上休假，又调休了一天，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三口驱车前往张家口的坝上露营。 丁瑞铭的家庭在燕京算得上标准的小康之家，一家三口经常出去自驾游，对于露营可以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在张北草原痛痛快快的玩了三天，返回燕京的家里。 当天回家以后，丁铛就感觉不舒服，吃了些感冒药以后，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丁瑞铭被一阵阵怪声吵醒，那奇怪的声音特别像小时候在老家农村，半夜老鼠在床底下活动的声音。忽大忽小，隔一会儿就有点动静，过一阵又挺长时间没动静。 开了一天车累个半死的丁瑞铭，听见这时有时无的动静心里冒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猛然坐起身打开床头灯。 他的举动把在旁边已经睡熟的荣弈秋下了一跳。 “媳妇，你听见没？” “啊？听见啥？” “你没听见吗？屋里有动静！”丁瑞铭让媳妇别出声，两人侧耳静听，屋里安安静静一点奇怪的动静都没有。 荣弈秋被丁瑞铭莫名其妙的举动搞的有点不高兴：“你做梦了吧？别瞎折腾，赶紧睡觉！明天一早还得送丁铛回学校呢。” 丁瑞铭只好关了灯，重新躺下。 没多一会儿，奇怪的动静又响了起来，这次荣弈秋也听见了。 “家里有老鼠？”荣弈秋往丁瑞铭身边靠了靠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问道。 “不会把？住了七八年的房子怎么突然有老鼠了？”说完丁瑞铭又起身打开床头灯。 两口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细听，想确定声音是哪里传来的。 奇怪声音响起的时候，俩人都听到了，似乎声音不是自己房间里，而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安抚了一下媳妇，丁瑞铭下地打开顶灯，光着脚丫壮着胆子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打开卧室门，借着外面过道里小夜灯的光线仔细观察，到现在为止两口子还是以为家里闹老鼠了。 丁家的家境不错，住的顶楼跃层的150多平米的房子，格局跟鼎福山的房子差不多，两口子的卧室和书房都在楼上。 丁瑞铭把楼上所有的灯都打开，两口子挨个房间检查，走几步停下听听动静。奇怪的是自从打开灯以后，声音就消失了。卧室、书房、卫生间都检查过，甚至连落地床下面都掀起来看过，没有发现所谓的“老鼠”。 荣弈秋见什么都没有找到，也不紧张了，笑道：“老丁，别疑神疑鬼了，估计是听错了，没准是下水道冲水的声音呢？” 丁瑞铭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没准是自己听错了，保不齐像媳妇说的是下水道的声音呢。可是他忘记了，自己住的是顶楼，在往上就是天花板，没有住户哪儿来的下水道放水的声音？ 第223章 床下有只猫 “你回去睡吧！我下楼去看看丁铛，她早就睡了，也不知道好点没。”荣弈秋打发丁瑞铭回去睡觉，自己反身下了楼。 就在丁瑞铭准备钻被窝的时候，荣弈秋的惊呼声从楼下传来。 “老公，老公！” 丁瑞铭三步并做两步跑下楼，只见荣弈秋站在丁铛的房间门口，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屋内，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顾不得自己光脚跑下楼时不小心磕伤脚趾，一瘸一拐的推开丁铛房间半掩的房门。 借着客厅的灯光，丁瑞铭发现闺女的房间居然空无一人。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丁铛粉色的床单上，一个血淋淋的手印赫然在目，也难怪荣弈秋吓得惊叫。 “丁铛！丁铛！你在哪儿？”丁瑞铭心惊胆战的喊着丁铛的名字，打开灯走进房间。 站在丁铛的床前，看着床单上血淋淋的手印，丁瑞铭也麻爪了。三更半夜的，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没影了呢？ 荣弈秋作为女人，经历过最开始的恐慌之后，抗压能力和遇事不慌的心理素质立马表现出来。走进屋简单看了看，推搡了丁瑞铭一把，冷静的说道：“别愣着了，赶紧找找去！” 丁瑞铭这才回过神，火急火燎的把楼下所有房间都翻了个遍，入户门也检查过了，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在俩人商量准备报警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怪声，跟他们在楼上听到的声音一样。不过这次能清晰地分辨出，声音是从丁铛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丁瑞铭一激灵，拉着荣弈秋往丁铛房间跑，循着声音在床下发现了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丁铛，那奇怪的声音正是丁铛发出的。 无论两人怎么呼喊，蜷缩成一团的丁铛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往床底里侧挤。趴在地下用手机照着丁铛，由于角度问题，无法看到丁铛的脸，只能看见半个身子。 丁瑞铭趴着想钻进床下试图把丁铛拉出来，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实在钻不进去。只好他来打手电，让荣弈秋往床下钻。 经过几次努力，荣弈秋终于拽住了丁铛的睡衣，在丁瑞铭的帮助下把丁铛从床下拉了出来。 丁瑞铭说到这里的时候，后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咳咳，你们两口子脑子都让门挤了？钻不进去直接把床掀翻不就行了？” 不用问，肯定是胖子这货听不下去了开始发牢骚。 丁瑞铭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草坪上举着摄像机的胖子解释了一下：“祁先生你不知道，丁铛的床是特别定制的那种悬空床，整个床架子是用膨胀螺栓装在墙上的，床下只有十几公分的高度。” “得，我孤陋寡闻了，您继续……”胖子摊了摊手。 当时丁瑞铭两口子把丁铛从床下拽出来的时候很是吓了一跳。丁铛双眼紧闭，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不停的抽搐，双手双脚不停的踢踹、抓挠。双手沾满了鲜血，看样子床单上的血手印是丁铛自己留下的。 荣弈秋哪儿见过这种场景，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丁瑞铭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丁铛的体温好像有点高，用手试了试丁铛的额头，跟荣弈秋说道：“孩子发烧了，赶紧穿衣服上医院。” 听了丁瑞铭的话，荣弈秋行动起来，大人孩子都换好衣服，丁瑞铭背着丁铛往楼下停车场跑去。下楼的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不是背着自己的女儿，而是一块烧红了的火炭，还没到停车场已经热的汗流浃背。 不知什么原因，丁铛被丁瑞铭背在身上以后就不再抽搐，顺利的让丁瑞铭把她放在车上安置好，直奔最近的xx医院。 平时开车要半小时的路，丁瑞铭愣是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医院。不巧的是当天夜里医院急诊接了重大交通事故的大活，平时冷冷清清的急诊室，当天灯火通明忙碌非凡。 急诊大夫简单给丁铛检查了一下，根据丁瑞铭说的情况，判断丁铛是感冒引发的高烧，高烧引起的抽搐痉挛，给丁铛开了退烧针和点滴就把一家三口扔在一边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当天诊室实在没有空床位，丁铛的情况也不允许坐着打点滴，于是临时把一家三口安排在了老住院楼里。 退烧针打了，挂上水以后，丁铛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丁瑞铭两口子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护士一边帮丁铛处理双手上的伤口一边教育丁瑞铭： “孩子发烧都痉挛了，做家长的居然不知道？还让孩子把手抓伤？你们太不负责任了。” 面对护士的指责，丁瑞铭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到现在他没想明白丁铛到底是怎么跑到床底下去的，到底是怎么弄破的双手。 好歹丁铛的情况稳定了，这也让丁瑞铭两口子选择性的忘记了丁铛之前的怪异举动。只当像医生说的，高烧抽搐不小心抓到什么地方碰破了双手。 一夜过去，椅子上靠了一夜的丁瑞铭第二天醒来发现丁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把双手举在眼前查看着被包扎的地方。 “闺女，醒了？嘶……”丁瑞铭一开口，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沾粘在一起的嘴皮撕开了裂口，疼的他只吸溜。 “爸？我怎么跑医院来了？”丁铛莫名其妙的问道，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 荣弈秋提着早点进来，正好听见丁铛的问话：“你吓死妈妈了，昨天你发高烧了，我跟你爸只能连夜把你送到医院。” “那我的手是怎么回事？” “你烧糊涂瞎抽搐，跟发了羊癫疯的猫一样，按都按不住，谁知道抓在什么地方把自己弄伤的。”丁瑞铭见丁铛没事了，也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了。 没想到丁瑞铭的一句玩笑话，让丁铛露出了迷茫的眼神：“猫？对了，床底下的猫呢？” “啊？”不光是丁瑞铭愣了，荣弈秋也有点懵。 “我床下有只猫总喵喵的叫，我钻进去抓它没抓住，还磕了头。”说完丁铛还把自己头上的刘海扒拉开让两人看自己额头撞到的地方。 凑近一看，丁铛光洁的额头上果然有一片淤青，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震惊。 第224章 看不见的猫 丁瑞铭咳嗽了一声开解丁铛：“昨天你发烧吓死爸爸了，根本没注意你说的猫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应该还在家里，等你病好了咱们回去好好找找。” 开朗的丁铛听了丁瑞铭的话，噘着嘴嘟哝道：“好吧！”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连着打了不知道多少瓶点滴的丁铛彻底退烧了，人也看着精神了许多。 傍晚的时候急诊医生来给检查过，建议多住一天医院观察一下。毕竟入院的时候丁铛的体温已经四十几度，十几岁的孩子发烧四十多度是有可能烧坏脑子的。 医生检查过后，刚走了没多久，发生一件让丁瑞铭觉得奇怪的事情。 老住院楼一直没什么人住，两人间的病房只住了丁铛一个人。 丁瑞铭这段时间被折腾的不轻，靠在床上打盹，丁铛自己举着输液瓶站在窗口透气，忽然回头对丁瑞铭说道： “爸爸，你看，那只猫跟我床下的猫一模一样！” 本来被“猫”这事情弄得有点犯嘀咕的丁瑞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丁铛旁边往窗外看去。院子里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 “哪儿呢？”什么都没看到的丁瑞铭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丁铛看了看父亲，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开玩笑，伸手往前方指着：“就在那趴着呢！你看不见么？院子正中央花坛旁边！” 使劲儿瞪大了眼睛找丁铛说的猫，可是无论丁瑞铭多努力，连空荡荡的院子各个角落都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丁铛都说的“猫”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即使丁瑞铭反应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多次跟丁铛确认她嘴里的“猫”到底在哪儿，可是自己依然看不见。但是从丁铛的言语里，能判断出似乎真的有一只只有丁铛能看见的“隐形猫”在院子里活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自己出毛病了？还是丁铛出毛病了？这“隐形猫”是怎么回事？ 稍晚点荣弈秋来送饭的时候，丁瑞铭把她拉到外面说了说刚才的情况，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让荣弈秋也看看，到底有没有一只猫在院子里。如果荣弈秋能看见，那可以肯定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如果荣弈秋也看不见，那就是丁铛出了什么问题。 按照丁瑞铭的要求，荣弈秋在吃饭的时候把话题引到“猫”上面，丁铛马上兴奋地站在床上往窗外看去。 “还在呢！它还在呢！在那路灯下面卧着呢！” 丁铛的一句话，一直在观察自己媳妇的丁瑞铭，发现荣弈秋的脑门上瞬间开始冒汗。握着筷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双眼直直的透过窗户瞧着外面的院子。 看出媳妇不对劲，丁瑞铭打了个哈哈，借着收拾碗筷的功夫跟荣弈秋一起离开了病房。 “媳妇，你看见什么了？”我看你脑门子都冒汗了。 荣弈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商量了一下，一分钟没敢耽搁，慌慌张张去找丁铛的主治医生。把丁铛的情况跟医生反映了一下，医生跟着两个人好奇的到了病房观察丁铛。 医生还没来得及用言语试探丁铛，就听见丁铛指着医生脚下喊道：“小心，别踩到它！” 这下连医生带丁瑞铭两口子都愣住了，敢情那隐形猫还跑到病房里了？医生壮着胆子问了丁铛几句，明显能感觉到，丁铛确实认为房间里有一只猫。可病房就这么大点地方，病床下面又是空的，实在没看出来丁铛口中的“猫”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丁铛忽然做出了一个怪异的动作，她靠在床上，左手伸出去凌空移动着，看架势十足是在撸猫。 这举动让主治医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一个急诊的年轻医生，实在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一咬牙尝试着问丁铛：“你是在摸猫吗？” “是啊，你们看不见它？”丁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医生。 “它在哪儿？我也摸摸行吗？”医生也伸手向着丁铛手掌悬空的地方摸去。 “别跑！”丁铛做了个虚爪的动作，随后气鼓鼓的看着医生。 “都怪你，把它吓跑了！” “啊？跑哪里去了？”医生尴尬的手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丁铛指了指门口，说道：“跑出去了！” 三个人回头一看，不知道谁最后进的病房，病房门没有关死，留了一个门缝。无奈的急诊医生只好把丁瑞铭两口子叫到门外，压低声音说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丁铛的毛病好像没那么简单。”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好判断是不是高烧造成的脑部病变。先安排一个全身检查吧！重点排除一下有没有细菌感染或者脑部病变。” 已经被丁铛的行为惊得不知所措的两口子，决定听从医生的安排。 晚上不死心的丁瑞铭在睡觉前又跟丁铛聊起了“猫”，一再给她解释，她嘴里的“猫”其他人是看不见的，有可能她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虽然丁铛还是将信将疑，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 隔天做了全身检查，包括脑部的各种检查，排除了细菌感染，脑部病变等等，丁铛的医生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丁瑞铭，自己实在无能为力，不行转精神科吧！ 医生走后，无奈的丁瑞铭跟荣弈秋商量： “媳妇，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呢？” 荣弈秋抱着丁瑞铭的胳膊，用有带着颤音的语调回答道：“我觉得有点邪性，闺女感冒发烧，怎么会烧成这样了呢？你说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吧？！” “不会，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况且丁铛除了看见一只别人看不见的猫，也没别的异常啊？！” “那怎么办？找精神科的大夫给看看？”荣弈秋有点拿不定注意。 “找精神科的大夫看看吧，总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丁瑞铭拿定主意以后，带着丁铛去找精神科大夫，结果碰上了刚学成归国，意气风发准备大展身手的张海龟同志。 第225章 猫叫综合征 看过丁铛的检测报告，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张海龟同志严肃的告诫丁瑞铭： “你女儿的情况，目前看有些严重，以我的经验判断属于精神分裂当中的一种比较复杂的症状——妄想症。当然，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最终确认。” 听到海龟大夫得出这么个诊断，丁瑞铭两口子懵逼了，荣弈秋下意识问道：“能治吗？” “不好说，目前精神分裂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张海龟回答。 丁瑞铭毕竟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不像农村老太太那么容易被忽悠，疑惑的问张海龟：“我女儿这个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我们是感冒高烧住进来的，怎么住了一夜，烧退了以后，反而成了，成了精神分裂了？” “神经病”这三个字丁瑞铭实在说不出口，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女孩一夜之间成了“神经病”这么个事实。 张海龟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权威被质疑，有些不快的解释道：“精神问题目前世界上都是无解的难题，致病原因很复杂。当然了，突发性精神分裂的案例也是有不少的。” 看出丁瑞铭两口子的纠结，张海龟又补充了一句：“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当班，你女儿不是能看见摸到一只‘隐形猫’吗？我跟你一起再看看病人发病的时候是什么表现。” 白天一整天丁铛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连张海龟给她做检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异常，完全就是个正常的十四五岁小姑娘。也愿意相信大家告诉她的只有她能看见那只“猫”。 期间丁瑞铭不放心的多次询问丁铛，丁铛一直的回答就是：那只猫不在，不知道在哪儿。 傍晚，还算敬业的张海龟来到病房给丁铛检查了一下，听丁铛说那只“猫”没有出现，等了俩小时“隐形猫”都没出现就悻悻的离开了，告诉丁瑞铭有变化随时通知护士联系他。 入夜，荣弈秋离开医院回家休息，丁瑞铭陪在丁铛旁边。见丁铛已经安然入睡，丁瑞铭也躺在旁边的床上休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丁瑞铭忽然听见一阵阵猫叫声，半睡半醒还没反应过来的他，脑子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不是隐形猫么？怎么猫叫声自己也能听见？ 想到这里突然惊醒的他，发现漆黑的病房里的确有一阵阵的猫叫声从丁铛的病床那边传来。 吓出一身冷汗的丁瑞铭坐起身打开夜灯，看见丁铛蜷缩在床上，喉咙里发出阵阵凄惨的猫叫声。连忙扶起丁铛，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轻摇着丁铛的肩膀，想要唤醒她。谁知道丁瑞铭越摇晃丁铛，丁铛喉咙里发出的猫叫声越大。 手忙脚乱的按了护士呼唤铃，等了一会儿护士还没动静。丁瑞铭索性一咬牙把丁铛轻轻放在床上，跳下床冲到楼道里大声呼唤护士。 “来了，来了！吵什么！” 护士从护士站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病房门口，有些不痛快的问道：“大半夜的怎么回事儿？” “您看看我女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丁瑞铭侧身让护士进了病房。 这时候床上的丁铛不再蜷缩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跪在病床上双手用力撕扯着床单，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发出渗人的猫叫声。 护士被丁铛的造型吓了一跳，磕磕绊绊的跑回护士站，通知张海龟他的病人发病了。 张海龟还是比较敬业的，一路小跑的赶到老住院楼，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丁铛发病，他也惊呆了。虽然自己在国外留学学的是心理学，可是还真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事情。 丁铛已经被丁瑞铭翻了过来，平放在床上，一只手抓着丁铛的手，一只手抚摸着丁铛的脸庞，小声呼唤着丁铛的名字。丁铛依旧是双眼紧闭，喉咙里不停的发出阵阵猫叫声。 看到大夫来了，丁瑞铭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小声问张海龟：“您来了？快给看看，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张海龟被丁瑞铭问的坐蜡了，他虽然在国外学的是心理学，也见过精神分裂患者发病的情况，可那些人要么狂躁，要么抑郁。实在是没见过这么邪门的，直挺挺躺着嘴里发出猫叫声的，最可怕的是病人清醒的时候还能看见一只“隐形猫”。 看着丁瑞铭期盼的眼神，张海龟又不好砸了身价，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挪走到病床前，弯下腰开始观察丁铛。 离近了丁铛嘴里发出的声音清晰了许多，这种发病情况张海龟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采取什么手段救治。只能尴尬的弯着腰看着丁铛的脸，听着一声接一声的猫叫。 也巧了，从张海龟进到病房开始，丁铛发出的猫叫声越来越低。没一会儿功夫，丁铛不在发出猫叫声，呼吸也匀称了许多，似乎是睡着了。 “这发病症状我观察了，比较少见，需要找科主任会诊一下。”什么都没做的张海龟丢下一句话场面话扭头走了。 一旁的护士眼神奇怪的看着张海龟离开，好心安慰丁瑞铭道：“没事儿，孩子估计就是睡着了做噩梦了。” 第二天早上，丁铛一无所知的醒了过来，丁瑞铭按照张海龟的说法，没敢告诉丁铛她昨天晚上发病的症状。故意引导跟丁铛聊些露营、野炊、出去玩的话题，逗得丁铛时不时开怀大笑。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海龟兴冲冲的跑了回来，神情严肃的告诉丁瑞铭： “经过我的努力，联系了不少专家，还有国外的教授。你女儿的病症基本上可以确认了，属于‘猫叫综合征’。这个毛病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我们主任说可以尝试治疗一下，但是不敢保证有效果。只不过这个治疗费用比较高，看看你们家属是怎么考虑的吧。” 荣弈秋完全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到大夫说可以治疗，而且费用很高，连忙追问道：“大概多少钱？” 张海龟摸了摸下巴回答道：“大概得几十万，不过有没有效果就不好说了，如果有效果可能还会更多些。” 第226章 张海龟怒了 丁瑞铭并不傻，一听这海龟大夫说的含糊其辞，就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您说我女儿得的是‘猫叫综合征’？这是个什么病？我女儿感冒发烧打个点滴，怎么会打出这么个没听说过的毛病？” 被患者家属质疑的张海龟立马拿出海龟派头，一连串的英文加中文组合的专业名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是专业的，我说你女儿得的是什么毛病就是什么毛病，轮不到你来质疑。 可惜张海龟装x装的有点过头了，忘记丁瑞铭本人也是个高素质人才，一通英文不光没难倒丁瑞铭，反而让他心里的疑惑更重：“张大夫，您看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让我们家属先商量一下？” “可以，别耽搁太久了！毕竟病人的病情会不会有其他变化还不好说。” 张海龟志得意满的离开以后，荣弈秋拉着丁瑞铭问道：“能治就治吧？！孩子没事比什么都强，花几个钱也没什么。” 丁瑞铭看张海龟走了，才给自己媳妇解释道：“我看这大夫有点不靠谱，啰里吧嗦说了一堆英文，基本上都是废话，丁铛到底是什么毛病他一点也没说。” “丁铛的毛病咱得看，但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瞎看，对不对？至少也得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说完了以后，丁瑞铭开始打电话找一些同学朋友求助，没多久功夫，一个稍微有点医学基础的同学给他发过来一份资料。里面正是对于“猫叫综合症”的详细介绍。 看完资料丁瑞铭有点奇怪，就凭丁铛睡着的时候发出猫叫声就判断她得了“猫叫综合症”，似乎有点太武断了。况且这个毛病还属于基因缺陷，跟精神科离得有点太远了。 当天晚上丁铛睡着以后又开始“喵呜、喵呜”的叫唤，不过在丁瑞铭的安慰下居然慢慢睁开双眼，突然坐了起来，双手好像抓着东西，平举到眼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举动把丁瑞铭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惊恐的冲出门想让护士联系一下张海龟，谁知道一开门跟保洁大姐撞了个脸对脸。 护士来以后也不知怎么处理，又联系不到张海龟，只能壮着胆子跟丁瑞铭一起安抚着丁铛，直到丁铛慢慢躺下睡着。 这一夜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丁瑞铭差点被折腾崩溃，他心里清楚丁铛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张海龟的诊断，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养到十五岁突然得了基因病？发烧能烧出基因缺陷？ 于是在张海龟第二天过来查房的时候，丁瑞铭拿出这份资料，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结果就是鼎羽他们三个看到的那一幕，患者家属还没怎么样，张海龟反而发飙了，扔下几句场面话离开了病房。 鼎羽咳嗽了一下打断丁瑞铭的叙述，问道：“你女儿的问题，你就没考虑其他方面的因素？光听那二货海龟忽悠了？” “其他因素？”丁瑞铭疑惑的看着鼎羽。 “你撞到的保洁大姐后来有没有找过你？” 丁瑞铭恍然大悟，有点哑然失笑：“保洁大姐？你说的是那神叨叨的大姐啊？！她偷偷找过我，说我女儿惹上猫妖了，还说那住院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她亲眼见过。” “你不信？”胖子问道。 丁瑞铭有点不高兴的摆了摆手，道：“你女儿感冒到医院打吊瓶，先是遇到个半吊子大夫说她得了十万分之一发病率的基因病，又蹦出来个神神秘秘的大姐说你女儿见鬼了，惹上猫妖了。搁你你能信吗？” 胖子挠挠头，道：“也对，有人说我神经了我也不信。李老，你怎么看？” 李老头本来想当个隐形人的，谁知道胖子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见丁瑞铭也无助的看着自己，只好回答道：“这我还真说不好，不过我们医院的张大夫的确有点不负责任。” 胖子顺杆爬，道：“看，我就说那张海龟不是个东西吧！回头您回去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丫的。” “后来呢？听说丁铛直接出院了？”几个人当中，罗莉反而是最关心丁铛病情的人。 丁瑞铭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发生的事情。 当时跟张海龟吵了一架，后来又遇到神叨叨的保洁大姐，打心眼里觉得这医院有点不靠谱。跟荣弈秋商量了一下，决定转去专科医院再检查一下。 没想到的是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又被张海龟冷嘲热讽了一顿。 这次连丁铛都被惹得很不开心，这个看着挺洋气的大夫张口闭口的说自己有神经病，还说自己的病没治，发火怼了张海龟一顿。 十几岁的孩子被医生“神经病、神经病”的叫着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回家的路上丁铛犹犹豫豫地问丁瑞铭： “爸爸，我真的脑子有病？” “没有的事儿，你就是发烧脑子烧糊涂了，过些日子自己就好了。”荣弈秋安慰她。 搞到现在这种地步丁瑞铭也挺郁闷，都说医者父母心，自己怎么碰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大夫。 “那大夫的话不能信，一看就是年轻没经验，回头爸爸带你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丁瑞铭当着闺女的面，没好意思骂张海龟是二百五。 一家三口当天就转到了燕京的专科医院，给丁铛做了个全面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身体上完全健康，没有一点问题，精神上出了问题，初步诊断是“妄想症”，并有幻视、幻听的表现。 这个诊断结果比“猫叫综合征”靠谱了许多，至少能大概解释清楚只有丁铛能看见听见的那只“隐形猫”是怎么回事。 可是让丁瑞铭纠结的是依然不知道丁铛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医生也没有个准确的判断，只能模棱两可的告诉丁瑞铭，丁铛的毛病很可能跟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有关系。 随后的将近半个月时间辗转于燕京各大医院，基本上得出的结论都差不多。 这种问题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式，而且丁铛的病症不太影响正常生活，可以尝试心理干预治疗，有可能过一段时间症状会慢慢消失。 第227章 丁铛的怪病 两口子怕耽误丁铛学业，又怕她上学住校的时候发病影响不好，去学校给丁铛请了病假，想着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没准就不药自愈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铛的问题越发严重，不过倒是再也没出现自我伤害的情况，反而朝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 讲到这里的时候，丁瑞铭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像抽了骨头一样，双手抱住头，头脑袋低的又要埋到双膝之间，可见这段时间他的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大。 胖子不得不站起来重新调整相机的位置，嘴里还不闲着：“哎，哎，别乱动啊！都跑镜头外面去了。” “我说你这抗压能力也太差了吧？！说了这半天，也没听说丁铛的毛病要命，最多就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只要不是要命的病，慢慢来总能找到解决方案的。” 听了胖子的话，丁瑞铭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似乎又重新冒起了希望的光芒，瞧着鼎羽用恭敬地语气问道：“鼎先生，您看我女儿的情况到底还有救没有？” 鼎羽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的，并没有真正见过丁铛，也不知道她发病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 鼎羽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在一旁当隐形人的李老头，说道：“以现在已知的信息来说，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即使我们不行，还有李老这大国手在侧。李老最拿手的‘鬼门十三针’是专门针对丁铛这种现代医学没法解释的怪病的。” “不过……你似乎没有说完，到底现在丁铛的问题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呢？我相信应该已经十分严重了，不然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绝对不会主动联系我们帮忙，对不对？” 丁瑞铭的脸部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解释道：“一方面是庄先生作保，另外一方面我们两口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有话直说，到现在我也不相信你们能帮忙解决丁铛的问题。”说完还特地冲李老点了点头。 “让我意外的是李老居然跟你们在一起。我曾经听人说过李老，觉得李老是最合适给丁铛看病的。可李老这些年深居简出，我实在找不到门路联系不到李老。” 李老头这回装不成隐形人了，鼎羽把火都烧到自己头上了，说什么也得给烧回去。一挥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鸟样对丁瑞铭说道： “老朽知晓此事纯属机缘巧合，之所以跟来就是想看看能否为小女娃尽力一二。” 胖子听了李老头装x的话，故意在后面跟罗莉大声咬耳朵：“你听听，李老这出演的好不好？一张嘴就是蹩脚的古言。还老朽，我看也是朽木的朽。” “胖哥，老朽的朽，就是朽木的朽。”罗莉给胖子科普了一下。 这么大声的悄悄话，离着两米远的鼎羽都听见了，别说旁边耳聪目明的李老头。 鼎羽感觉到了李老的尴尬，笑了笑对满脸莫名其妙的丁瑞铭解释道：“李老虽然是长辈，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玩闹习惯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胖子有点不习惯。” “李老，咱们跟丁哥虽然是初次接触，不过换个角度看，丁铛说不定会成为您的病人，丁哥是病人家属，也不能算是外人。不用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了吧？！”鼎羽又冲李老头来了几句补刀。 “就是，就是，什么世外高人，大国手，麻将桌上赢我钱的时候，一点都没手软。”罗莉吐槽道。 三个人轮番挥舞着大刀，你一刀我一刀，彻底把李老头的高人形象破坏殆尽。 李老头毕竟是久经考验的老姜，依然面不改色的心不跳，不过倒是不拿腔拿调的了，对丁瑞铭说道： “咳咳，他们都是我的小朋友，我听他们说了你女儿的病症，很有兴趣，就特地跟过来看看。你不要小瞧鼎小子，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曾经亲自动手解决过一个我都觉得棘手解决不了的病案。” “额！”丁瑞铭没想到李老头对鼎羽的评价这么高。 这次等于一下有了双保险，喜形于色的跟鼎羽赔不是：“抱歉，抱歉，既然鼎先生也是高人，那什么时候方便去看看我女儿？她现在发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鼎羽刚才就想问丁瑞铭，他说丁铛的病越来越奇怪到底是奇怪在什么地方，掏出烟给胖子和李老头一人发了一根，问道：“丁铛的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方便的话，你们跟我去看看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丁瑞铭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鼎羽也没犹豫，决定先去看看丁铛，即使什么都没搞清楚，没准能见识一下李老头的拿手好戏。 “走吧！丁铛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我老婆在家里看着她呢！” “没在医院？”鼎羽以为丁铛不知道被关在哪个神经病院里呢。 丁瑞铭苦笑道：“医院？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总而言之，见到丁铛你们就知道了。” 一行五人回到了丁瑞铭住的小区里，站在大门口丁瑞铭还紧张兮兮的打预防针：“一会儿看到什么都别惊讶。” 这句话说的让鼎羽几个人心里都感觉有点瘆得慌，天知道开门以后会是个什么场景。喜欢看恐怖片偏偏又十分胆小的罗莉，已经在脑补了无数种吓人的恐怖场景，就连一贯大大咧咧的胖子都觉得后脖子有点发冷。 俩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鼎羽和李老头身后。李老头是因为见多识广，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免疫了，一点表情都没有，神色淡然的站在当地。而鼎羽是典型的无神论者，他相信无论什么恐怖的场景都能有科学的解释，所以两人丝毫没有被丁瑞铭的话吓到。 丁瑞铭按响了门铃，同时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众人，发现鼎羽和李老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顿时感觉安心了许多，下意识在心里把鼎羽和李老头划归为“高人”的范畴里。 第228章 张嘴是猫叫 随着门铃响起，依稀听见屋里有脚步声来到门前，“咔啦”一声，大门应声而开，从门缝里露出半张可爱的小脸。 眯眯眼、齐刘海、嘟嘟嘴，看到丁瑞铭回来露出一丝笑意。同时看到后面的一群人，会说话的眼里冒出疑惑的眼神。 丁瑞铭赶紧顺势把门推开，说道：“这些是我请来看你的……那啥……那个……额……高人！” 吭吭唧唧半天，丁瑞铭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后面这堆人，一个老中医，一个小高人，一个不靠谱的胖子外加一个漂亮的女娃，这么个奇怪的组合确实不太好形容。 当门打开以后，丁铛彻底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大家跟着丁瑞铭顺势走进了屋里。除了丁瑞铭之外，其余四个人的目标都集中在丁铛身上。 可能是感觉大家都在观察自己，丁铛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做了个摊手的姿势，转身离开。 这个场景的确让鼎羽几人大为震惊，胖子从后面用手捅了捅鼎羽，小声说道：“老丁同志是几个意思？提前打了半天预防针，差点吓死胖爷，这小姑娘也不像是神经病啊！” 不仅是胖子有这种感觉，连鼎羽都觉得丁瑞铭有点小题大做了。按他的言语理解，丁铛已经彻底发狂发疯了才对，可刚才的神色举动，完全是个正常人，甚至还透着一股子机灵可爱的劲儿。 把大家让进屋，荣弈秋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身上带着围裙，手上沾满了白面，应该是在准备午餐。丁瑞铭给相互简单了一下之后，荣弈秋又回到厨房。 几个人落座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时候胖子实在没忍住，吐槽道：“老丁同志，不是我说你，丁铛看着不像是有病啊？！你紧张兮兮的，还提前打预防针，让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 “你说我看见啥了？我特么啥也没看见，惊讶个毛线。” 丁瑞铭忙活了半天，给几个倒上茶水，这才落座解释：“我让丁铛过来你就知道了。” 随后招呼丁铛从房间里出来，女孩乖巧的坐在丁瑞铭旁边，冲大家点了点头。这时候李老发现了问题，脱口问道：“丁铛不会说话？” 听到李老的问话，丁铛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看了看丁瑞铭，似乎是在征求意见，随后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唉，都不是外人，你想怎样都行。”丁瑞铭叹了口气对丁铛说道。 “喵……喵呜……喵喵……” 从进门就没发出过声音的丁铛终于开口说话了，与其说是说话，倒不如说是发出了一连串含义不明的声音，听起来酷似猫叫。 这回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来之前大家设想了各种可能，任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张开嘴居然发出的是猫叫声。 鼎羽最先回过神，仔细观察了一下丁铛，试探性的问道： “你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喵呜……” “你自己不能说话？” “呜呜……喵……喵……呜喵……” 丁铛发出了一连串长短不一的猫叫声之后，起身跑开了。 “我艹，这是什么情况？猫妖附身了？”胖子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一会儿功夫，手里拿着手机跑了回来，在手机上打出一串文字：“我能听懂，也能说话，我爸爸说我说出来的是猫叫。你们听到的也是猫叫吗？” 这句话打出来以后，大家倒是都能看懂，可是含义却有点耐人寻味了。 罗莉突然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自己说出来的‘话’是‘人话’？” “喵呜……呜……” 丁铛看见大家疑惑的表情，吐了吐舌头，继续打字道：“是的，我说的是人话，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说的不是人话。” 鼎羽眯着眼睛好像是在思考什么，这时候咳嗽了一声问道：“你认为你自己说的是人话，那你听得见自己说出来的话吗？是人话吗？” “是啊！我说的是人话，我听见的也是人话，只是大家都不这么认为。” 大家都被鼎羽绕进去了，李老头瞪了一眼鼎羽，意思是：赶紧解释一下，爷没听懂。 鼎羽虽然没接触过医学，但是有些基本概念和知识还是明白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 “我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你说出来的话，你听到自己说的话，还有你脑子里的话，是三种不同的概念。” 李老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罗莉也明白了大概，只有胖子一脸迷茫。 “人脑的作用很复杂，我尽量简单解释一下。” “首先，你说出来的话，这个过程大致是：你大脑组织好要表达的语言——控制肺部压缩空气震动声带——同时通过控制口腔咽喉各个部位的肌肉——发出不同的声调——这些声调代表着你要表达的语言。” “其次，你听到自己说的话，这个过程大致是：你的声带震动——相关肌肉的变化——发出各种声音——大脑接收到震动转换成可以理解的语言，还有一种是声波通过耳膜的震动由大脑转换成可以理解的语言。” “最后是你脑子里的话：这个过程比较复杂了，脑子里的话其实就是大脑把思维转换成语言——不经过发声器官——在大脑内部形成某种图像或者声音，简单的理解就是‘默读’。这部分深入研究有许多理论我都不太清楚，只能说个大概，你们凑合理解一下。” “丁铛说她自己认为自己说的是‘人话’，听见自己说的也是‘人话’，这就说明她的大脑在以上三种模式的语言处理中全部失败了。” “您继续分析！”丁瑞铭彻底被鼎羽的分析折服了，心里暗自嘀咕，这些东西医院的大夫都不知道？ 鼎羽伸手托了托眼镜，继续说道：“目前我只能说到这里，下面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丁铛的问题基本可以肯定是大脑的问题，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清。你带丁铛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院是怎么说的？” 第229章 按不住的猫 不提医院还好，一提起来丁瑞铭就火大：“几家医院有的说丁铛是精神分裂，有的说是妄想症，还有一家压根不相信丁铛的话，偷摸单独跟我说，怀疑孩子不想上学故意装病。” “他大爷的，丁铛就算是不想上学装什么病不行？装个说出去都没人信的病？” 旁边的丁铛猛点头，看样子确实是听懂了丁瑞铭的话。 鼎羽问道：“丁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从离开那破医院，隔天睡醒了就这样了，把我和她妈吓得够呛，过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丁瑞铭解释道。 “丁铛，你爸说你看见一只别人看不见的猫？猫呢？”胖子嘴贱的问道。 丁铛伸手指了指胖子旁边的沙发扶手，吓得胖子猛一抬胳膊蹦了起来：“我艹，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 丁瑞铭也是一脸尴尬，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只见丁铛弯下腰，伸手从地下抱起一把“空气”放在膝盖上，用手撸着“空气”，嘴里还“呜喵……呜喵……”的嘟哝着。 这场景如果要是有一只小猫从沙发扶手上跳到地下跑到丁铛脚边，被抱起来后趴在她膝盖上，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一只不存在的猫趴在她膝盖上，她还摸的那么自然，再配合嘴里不停的猫叫声，这场景就有说不出的诡异。 罗莉似乎发现了些什么，站起身边往前走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摸摸它吗？” 丁铛一只手用手机打字：“它从不让人摸，会跑掉的！” “你能不能按住它，我想试试能不能摸到它。”罗莉依然不放弃，好像非要摸到这隐形猫不可。 “我试试！”丁铛打出文字后，放下手机双手做了个下按的动作，似乎真的按住了那只猫。 罗莉慢慢的凑到近前，似乎是想通过丁铛的表情和动作来确定到底是真的假的。慢慢的一点点的伸手接近丁铛双手下面的空气。 这一刻所有在场的人都屏息凝神，就像死刑犯等待宣判一样。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罗莉的手穿过空气什么都没摸到，一种是真的摸到了隐形猫。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罗莉的手即将抵达预定位置的时候，丁铛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双手也颤抖扭曲着，紧跟着从嘴里发出一声“喵嗷……”的惨叫声。 这一声惨叫吓得所有人身上都冒出了冷汗，罗莉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丁铛表情怪异的甩了甩手，拿起手机打字道： “我实在按不住，它抓破我的手跑了！” “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肯定会跑。”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似乎他早有预料一样。 鼎羽看见这行文字的一刹那，脸色瞬间变得惊疑不定。细心地罗莉发现了鼎羽的表情变化，顺着鼎羽的目光看去，也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紧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至于么，大惊小怪的，额！这……这……这特么的是怎么个意思？”胖子顺着罗莉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大，语无伦次的道。 丁瑞铭也惊得站起来，四处看了看，似乎不放心又往后退了几步。 李老走过去，抓起丁铛的一只手，只见手背上清晰可见的四条血痕，血液凝聚成的一颗颗鲜红的小圆珠从伤口渗出来。 “有没有酒精和纱布？”李老观察了一下伤口，一目了然，这绝对是被猫抓伤的伤口。 丁瑞铭紧忙找来了酒精和纱布，用发抖的手递给李老，简单的消毒包扎好伤口李老轻车熟路的完成。 荣弈秋被罗莉的惊呼引了出来，看到丁铛正在包扎的伤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站着默默地抹泪。 “没事儿了，你去做饭吧，今天多做点，大家一起吃个饭。咱们家有日子没这么热闹了。”丁瑞铭沙哑着嗓子说道。 倒是丁铛没这么多想法，“喵呜”了几声之后，拿起手机继续打字： “它力气太大了，不过别人不摸它的时候很温顺的。” 鼎羽的眉头拧了起来，无论从什么角度说，刚才的情况似乎都不应该发生，除非在座的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觉。难道真的是这样？大家从进了门以后都有幻觉了？只有丁铛是清醒的？可能吗？ 李老头也是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闲不住的胖子拽着罗莉开始嘀咕：“这妥妥的灵异事件啊！被一只不存在的猫抓破手，太烧脑了，难道真的是猫妖作祟？要不就是真的有只隐形猫？” 丁铛听见胖子跟罗莉的嘀咕，打字道：“它经常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所以我知道它是不存在的。可是它出现的时候只有我能看到它、抓住它、摸到它。” “我也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不对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去上学，我想出去玩。可我又怕被人当神经病抓起来研究。”打完这些个字，丁铛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罗莉走过去把她轻轻搂在怀里，安抚她道：“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想出办法帮到你。” 想想一个十五岁的女孩，遇到这种怪事，没吓的神经错乱，还能保持乐观的心态，就足以说明丁铛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心态很乐观。鼎羽甚至感觉丁铛比他爹丁瑞铭都要强很多。至少她没有自暴自弃或者出现更理智的行为。 李老头这时候突然开口了，和蔼的对丁铛说：“闺女，来让爷爷给你把把脉。你这不是大毛病，没准爷爷给你扎几针就好了。” 丁铛冲李老头笑了笑，抹了把眼泪，乖巧的伸出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让李老头给把脉。 左手完事儿换右手，右手完事儿又换左手，李老头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丁瑞铭看到李老头半天都不开口，而且表情变得这么严肃，凑上前来搓了搓手问道：“李老，丁铛的问题很严重？” 李老没说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丁瑞铭只好尴尬的退了回去，继续一脸焦急地坐在沙发上。 荣弈秋午饭都做好了，端上桌子已经放冷了，李老还是没有反应。 连鼎羽的心里都有点犯嘀咕，见过中医把脉的，没见过把脉这么长时间的，看了看表已经将近两小时了。难道以李老头的经验都搞不清楚丁铛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30章 扎针试试看 终于，李老头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给丁铛把脉的手。在座的所有人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丁铛虽然乖巧，可是胳膊放沙发上一放俩小时不动窝，早就坚持不住了。举起手活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喵呜……”的声音，这回不用打字大家也知道，肯定是吐槽李老头把个脉用这么久。 李老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丁瑞铭说道：“丁铛的毛病我也搞不太懂，似乎是外邪入侵，可是一般这种情况的人大部分都会气血两虚，丁铛却没有这些症状表现。” “哎呦我去，您老摸来摸去，摸了俩小时，又来个外邪入侵，能说点靠谱的么？怎么不说外星人入侵？”憋了俩小时没好意思动窝，也没敢说话的胖子第一个吐槽出来。 鼎羽制止了胖子继续不着调的乱吐槽，表情严肃的问李老头道：“多少看出来点什么没有？您用了这么久应该有点眉目吧？！” 李老头没有给大家详细解释，反而和蔼的问丁铛：“我给你针灸试试看，你同意么？” 丁铛瞅了瞅丁瑞铭，看他没什么反应用手机打字道：“我愿意试试，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吃饭的家伙我随身带着。”说完李老头从衣袋里掏出个针包。 听见要给丁铛扎针，一直在餐厅准备午餐的荣弈秋走了过来，挽住丁瑞铭的胳膊，一脸担心的表情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医院只是建议丁铛尝试心理干预，吃点控制病的药慢慢养着。” 丁瑞铭一拍大腿，甩开荣弈秋的手问道：“您有几分把握？” 李老也没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回答道：“实话是活我只有三分把握，我用的针术跟普通中医用的不一样，需要扎一次才知道效果。” 丁瑞铭两口子应该听说过李老拿手的“鬼门十三针”，不然也不会想求李老出手而找不到门路。再加上丁瑞铭烦透了西医那一套，开口道： “不瞒您说，我们两口子带着丁铛去医院看精神科不知道去了多少次，转了多少个医院，一直没什么靠谱的治疗方案。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带着丁铛走遍了燕京周边的大庙小寺，甚至通过一些关系联系过不少靠谱不靠谱的‘高人、大师’。” “确实没有一个有谱的，最夸张的一个‘仙姑’说丁铛是西王母的金猫投胎转世，想要收丁铛为徒。” “中医我们也尝试过，看了不少的‘中医专家’，药没少吃，针也没少扎，这一个多月可把孩子折腾坏了。没效果不说，反而越来越严重。要不是有人推荐过说李老您的一手‘鬼门十三针’出神入化，专治各种精神类疑难杂症，我是真的不愿意再相信医生了，不论中医西医都不信。” “您既然说有三成把握，丁铛也同意试一试，做父母的也没什么好说。希望不会是又一次的失望。” 丁瑞铭一番话说的荣弈秋在旁边也跟着掉眼泪，丁铛连忙过去搂住自己的爸爸妈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种对父母的依赖和担忧溢于言表。 罗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跟着抹眼泪，这时候一个不和谐声音响了起来： “那啥，别弄得跟生死离别一样好不好？丁铛的毛病有什么啊，不影响吃，不影响喝，活蹦乱跳的，无非就是不能说话呗。”这货倒是忘了刚才看见丁铛手背突然出现伤口时候自己一惊一乍的样子。 不过胖子被丁瑞铭的一番话说的也有点恼火，合着自己完全成了陪衬，人家本来想找李老的，结果实在走投无路找到咱们，好巧不巧碰上自己认识李老。这不是明摆着那豆包不当干粮，那村长不当干部么？ 胖子跟鼎羽使了个眼色，示意鼎羽也表示表示。 鼎羽思量了一下，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的对李老头说道：“丁铛的情况确实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至少比吴宇要轻得多，也安全的多。既然李老能出手，虽然把握不高，那就先让李老先出手试试。” 李老头哪儿能这么放过鼎羽，本来想看看鼎羽是怎么处理丁铛的事情，结果自己先被架在火上烤，咳嗽了一下道： “鼎小子，你也不用将我的军，我说三成把握就是只有三成把握，丁铛的问题跟吴宇的问题绝对不是一类。你那方子用在丁铛身上不见得管用，还需要咱俩好好斟酌斟酌。” 听李老头话里有话，鼎羽知道估计李老头是靠把脉知道了些什么，又不太好直说。 丁瑞铭两口子听到鼎羽和李老头的对话，虽然不知道吴宇是谁，但是听到李老头把鼎羽跟自己相提并论，忽然有一种怪异的错位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中医，一个嘴上没毛还打耳洞带项链搞网络视频的时髦小伙子，俩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居然能搞到一起。 丁铛在一旁听到几个人的对话，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跑过来蹲在鼎羽跟前仔细打量着鼎羽，又回头看了看李老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鼎羽。 鼎羽冲她点点头，示意丁铛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到丁铛似乎有话要问，罗莉冲丁铛招了招手，丁铛拉着罗莉的手蹦蹦跳跳的去了自己的房间，罗莉回头冲鼎羽挤了挤眼睛说：“你们先聊，我给她解释。” “不知道的别乱说！”鼎羽提醒了一句罗莉，怕她把“纽扣”和“金属球”的事情告诉丁铛。 胖子瞅了瞅在餐厅摆了一桌子的饭菜，又看了看鼎羽和李老头，俩人似乎没有吃饭的意思，踢了鼎羽一脚道： “要不先吃点饭？不管干什么都不能饿着肚子啊！” 这句话提醒了被晾在一旁的丁瑞铭两口子，紧忙招呼大家一起先吃饭，连躲在房间里的罗莉和丁铛都被招呼出来。 荣弈秋发现桌子上的菜都凉的差不多了，有点不好意思，准备端回去热热却被胖子拦了下来。 “嫂子您就甭忙活了。卷饼，温乎的正好吃。”说完自己先动手抄起一张薄饼胡乱卷了点菜就开始往嘴里塞。 第231章 鬼门十三针 瞅着胖子开动了，大家也没推推让让的客道，跟着一起开吃。 丁铛似乎跟罗莉聊的挺开心，毕竟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多，都是小姑娘，这才多一会功夫，俩人就跟一对小姐妹一样，坐在桌旁边用手机聊天边你一张我一张的抢着卷饼吃。 丁铛吃的满嘴满脸都是，不停的发出满足的“呜呜”声，还把手上的菜汤油水一点点的舔到嘴里。 荣弈秋摸着丁铛的头，帮她卷了几张饼说道：“傻丫头，慢点吃，你这舔手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要是在外面吃饭，谁知道会吃到肚子里多少脏东西。” 可能是嫌妈妈唠叨，丁铛吃了一点东西后就拉着罗莉回到房间去了。一个多月可把她憋坏了，有话不能说，说出来别人也听不懂，除了上网聊天没别的事情可做，好容易来个小姐姐陪着她玩，有点兴奋过度。 吃了个七八分饱，略作休息，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李老头主动要求开始尝试给丁铛针灸。 丁瑞铭紧张的问道：“李老，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就去房间里就行，我施针没那么多忌讳。鼎小子，你跟我一起来，你不是早就想看我施针么？今天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鬼门十三针’是什么样的，其余人外面等着就行了。” 三人来到丁铛房间里，李老头又开始给丁铛把脉，对丁铛说道：“你是病人，就不避讳你了。我们说的你能听见，但是不能提问，知道吗？” 丁铛疑惑的点了点头，心想难道这老头还怕我把他的独门绝学传出去？ “你知道什么是‘鬼门十三针’么？”李老问鼎羽。 鼎羽点点头拿出手机搜出“鬼门十三针”的介绍给李老头看。 “这是什么玩意？鬼宫？鬼封？还得打通心经？”李老头看见鼎羽拿出来的介绍哑然失笑。 “网上的玩意你也信？如果真的是这么个原理，‘鬼门十三针’也不会马上就要失传。看来还真应了你说的那句话，玄之又玄的东西说多了，把自己都忽悠了。” 丁铛盘腿坐在床上，眯着眼睛似乎听明白了李老头说的话，一只手被李老头抓着把脉，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操作手机，一会儿的功夫打开一个页面举到李老头前面晃了晃。 “哎，这个说的有点靠谱！估计是真的见过别人施展‘鬼门十三针’。”李老头惊讶的说了一句。 鼎羽接过丁铛手里的手机也看了看，是一条别人的回复，大概内容说的是“鬼门十三针”施展起来，施术者会跟患者体内的小鬼沟通，解决“它”未了的心愿以后，自然患者就好了。而且施针不能用全十三针，有伤天和会折寿。 “您上次给吴宇施针，扎了十针就收手，是不是因为这个？那小鬼告诉您另有机缘？丁铛呢？也招上小鬼了？” 李老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给鼎羽这个无神论者解释，犹豫了半晌说道：“不是说话，而是感觉，第六感知道不？是感觉到的。”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病人大脑受到干扰，您通过针术也能接收到这种干扰？” “有点类似。”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鬼门十三针’真正的功夫不在‘针’上，而是在施针的‘人’上？” 李老这地确定的点点头，但是没详细解释。鼎羽估计李老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又问道： “那这上面说的有伤天和，会折寿到底是真的假的？” “折寿？真要是折寿老头子我早就作古了。你看我像要完蛋的模样么？这都是半吊子糊弄人骗钱的说法。”李老头生气的说道。 鼎羽示意自己明白了，突然感觉丁铛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只见她指了指李老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同时做了个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说话，丁铛的面部表情变得特别丰富，挤眼睛、皱鼻子、撇嘴再加上手势，一系列动作能清晰地表达出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李老，开始吧？小叮当都等不及了。”鼎羽笑呵呵的说道。 “好，你们两个不能说话，尤其是丁铛，不管有什么感觉，千万不要有任何动作！” 嘱咐了一句之后，李老头拿出针包开始施针，鼎羽也闭嘴开启高速思考模式，仔细的观察李老头的动作。 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动作和言语，李老头很简单的捻起一根银针，轻轻地扎在丁铛的头上，隔了一会儿，又取出另外一根针继续扎下去。 扎到第五针的时候，鼎羽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感觉李老头的嘴好像在动，又好像没动，似乎在说话可是又没发出声音，配合着每一针扎下李老头的表情都有极其细微的变化。 一直在观察李老头的动作表情的鼎羽，并没有注意这些针到底扎在了什么穴位。 其实就是李老头手把手告诉他，他也懒得学。当然了，鼎羽也没在意丁铛的反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老头身上。想要弄明白真正的“鬼门十三针”到底有什么奥妙。 突然，让鼎羽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不仅鼎羽感到意外，连正在施针的李老头都吓了一跳。 只见李老头手一挥，扎在丁铛头上的银针全部回到了针包里，这收针速度快的鼎羽瞪大了眼睛集中精神都没看清。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时候丁铛本来灵动的大眼睛忽然变得迷茫了起来，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喉咙里发出类似猫发怒的“呼呼”声。 说时迟那时快，李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特别长的银针，直接从丁铛头顶扎了进去，同时表情严肃，嘴里还不停的嘟哝着什么。 无论鼎羽支棱起耳朵怎么听，都只能听见一阵“嗡嗡”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密，鼎羽甚至感觉到些许头晕恶心。 这时候丁铛的喉咙里也开始发出声音，同时有了动作，本来是盘腿坐在床上的丁铛变成了趴坐在床上，双手呈爪状紧紧抓着床单。 细看李老头，已经闭上了双眼，嘴也不在发出声音，反而额头的开始见汗。 第232章 完了发病了 李老头虽然没有任何动作，而且闭着眼睛。但是丁铛却趴在床上面对这李老头，一点点的往后挪，一直挪到墙根缩成一团，颤巍巍的样子，像是怕极了李老头。 喉咙里的声音也从“呜呜”变成了一声声“嗷呜……嗷呜”的惨叫声，看样子像极了一只被逼到角落里无路可逃的猫。 丁铛的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恐怖，就像小孩子的哭声一样，同时动作也从蜷缩变成了趴卧，眼神也锐利了起来，死死盯着李老头。 正要开口提醒李老头小心的时候，丁铛腿上用力一个纵身，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李老头。虽然她的速度很快，可还是快不过李老头的手。 只见李老头一挥手，重重一掌拍在丁铛的头顶，看那力度，鼎羽都怀疑刚才扎在头顶的那根针会不会直接拍到脑子里去了。 丁铛被这一掌直接拍了个骨碌，落在床上一翻身，动作极为迅速地从床边翻转了一下，一低头钻进了床底下没了声息。 鼎羽顾不上往床底下看，瞪大眼惊讶的问李老头：“您把那最后一针拍到丁铛脑子里去了？” 李老头伸出手掌一翻，鼎羽就看见李老头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那根长长的银针。 “我嚓，什么时候拔下来的？您这一手真绝！不练个几十年用不出来这招数。”鼎羽竖起大拇指给李老头点了个赞。 “怎么样？有效果没有？您这才扎了六针，就给丁铛扎到床底下去了！”说完鼎羽还准备弯腰去看看躲进床底下的丁铛。 李老拉住了鼎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用看了，她这是发病了。” “晕！丁铛发病这样的？难怪丁瑞铭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呢。敢情跟野猫一样，见人就扑。亏得是您水平高，这要是我说不得被抓伤了。” “也没外人了，针也扎完了，您就直说吧，到底跟丁铛身上的小鬼沟通的怎么样？” 李老本来有点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尴尬的回答道：“不知道！她身上没有小鬼。” “我艹，不知道是几个意思？没扎好？还是扎出毛病了？” “这么跟你解释吧！吴宇当时身上的东西，它说人话。丁铛身上没东西，或者说东西就是她自己。” 鼎羽恍然大悟，难怪李老头说有三成把握，合着丁铛招惹的不是常见的“东西”，这回鼎羽的脑子是真有点乱了。难道不是自己推测的那样？不是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丁铛的脑子，就像电视信号串台了？ 还是说有别的什么品种的东西也可以影响大脑？神怪小说里说的动物修仙是真的？动物也能通过某种方式影响人的大脑？就像保洁大姐说的，是招惹上“猫妖”了？ 这么理解也不对，李老头说丁铛身上没东西，那就是说跟吴宇不同，不是外来的影响，难道是她自己影响的自己？精神分裂？ “现在怎么办？您直接给扎犯病了，不好收场啊？！”鼎羽挠挠头。 李老头倒是一脸淡然，直接开门走了出去，正好迎上等在门口一脸紧张的丁瑞铭两口子。 “孩子发病了，过段时间就好了！”李老头解释了一句。 丁瑞铭和荣弈秋的反应倒是有点出乎鼎羽的预料，俩人进屋径直走到床边，弯腰往床下看了一眼，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平静的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唉，每次发病都这样，现在一到夜里就变成这样，像是受惊的猫一样躲在床下。时间也越来越长，不到天亮绝对不会从床下出来，没想到这次天还亮着就发病了。”丁瑞铭满面愁容的说道。 荣弈秋看着坐在沙发上歇气的李老头，满面期待的问道：“李老，您看丁铛的病……” 李老头想了想，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暂时没什么好办法，丁铛的问题比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哎，您老别又打哑谜啊，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明白点。”胖子不乐意了，李老的神奇针术没看见不说，在屋里半天就得出这么个不清不楚的结论。 鼎羽亲身经历了刚才的一切，替李老头解释道：“我来说吧！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释，李老的‘鬼门十三针’是治‘鬼’的，丁铛身上没有‘鬼’，这就不太好搞了。” “我艹，隐形猫都跑出来了，还抓破了手。一犯病就跟野猫一样，怎么会没有‘鬼’呢？难道是‘妖’？” “别扯淡，不是你想的那样，丁铛的毛病还真得从长计议。我记得李老曾经说过，有因才有果，事出必有因。咱们不妨从这方面入手，先弄清楚了丁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不定解决方案就自动冒出来了。” 李老拍了拍手对鼎羽的话表示赞同，丁瑞铭两口子一脸茫然，似乎没听懂。 鼎羽咳嗽了一声给丁瑞铭解释：“你带丁铛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搞来搞去一个多月也没个结论，医生是不是告诉你，心理疾病的发病原因包括受刺激、外伤、病变等等？” 丁瑞铭点点头，不屑的说道：“所有医生都这么说，而且还特地说明，没有病因的突发心理疾病也是有案例的，丁铛就属于没有原因突发的心理疾病。” “扯淡，不管什么病都有原因，不可能存在没有原因的疾病，心理疾病也是一样。包括你们认为的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也一样。因果是世间大道，世界上就不存在没有因果的东西。中医之所以‘治本’，是因为中医‘寻根’，寻准了根源自然能做到药到病除，在这点上西医就做的不好。”李老头愤怒的给丁瑞铭科普了一下。 鼎羽继续说道：“丁铛变成现在这样，一定会有原因，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这个原因都有可能是致病原因，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发病的，再想办法去解决会容易的多。” “今天就先到这里，如果你放心的话，等丁铛清醒过来的时候，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出去玩玩，对她的情况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们会对丁铛的事情展开彻底的调查，我希望这个过程丁铛也参与进来。毕竟她自己的问题，只有自己最清楚。” 第233章 开始查病因 说道这里鼎羽停下来，琢磨了一下接着说：“另外，我觉得丁铛是个很乐观的孩子，神经也足够的粗大，她自己都不怕，你们做家长的就更没有瞻前顾后的必要。要知道你们的心里压力会直接传导给孩子，她感受的到。” “你们两口子换个角度想想，丁铛的情况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我想即使最坏也不会出现危及生命的情况吧？！就像胖子说的，不死人怕什么？还能有癌症可怕？” “更何况我们和李老既然接手了这个事情，那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放宽心，等着好消息吧！” 鼎羽理直气壮的一通劈头盖脸的教育，反倒让丁瑞铭两口子感到莫名其妙的安心。 “就是就是，总在屋里关着，好人也关出神经病了。”罗莉也跟着表示赞同。 丁瑞铭两口子简单商量了一下：“好吧，就像你说的，再坏还能坏到什么情况？等丁铛清醒过来我会跟她说，看她自己的想法吧！” “我等你电话！”说完鼎羽几人就告辞离开了丁瑞铭家。 回去的路上，胖子还不依不饶的问鼎羽：“李老的针法很神奇吗？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不是一挥手飞针渡穴？” 鼎羽懒得搭理胖子：“让李老现在给你扎一针你就知道了！” “可别，这特么的在车上，手一哆嗦不小心给哥们扎个嘴歪眼斜可怎么办？” “李老的针术，最重要的是‘人’，而不是‘针’，再牛x的针术，施针的人不行，也没效果。”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针连着手，手连着心，心法最大，对不对？”胖子随口道。 李老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不相信这是死胖子说出来的话，感慨道：“我真有点小瞧了小胖子，能一下明白这个道理的人还真不多。看来跟鼎小子混在一起的你们俩都不简单啊！小丫头，你有什么拿手的把戏？” 罗莉毫不忌讳的白了李老头一眼：“我会的多呢，怕你不懂，哼！” 李老头被罗莉怼了一句，反而开心的大笑起来。 “鼎小子，不瞒你说，丁铛的毛病我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思路，你有什么想法么？”笑够了的李老头问鼎羽。 鼎羽点了支烟，又扔给李老头一根：“我的想法？不是说了，找原因呗！从中医角度找原因一般都是内因，我不懂中医，只能找外因咯！我相信她绝对不可能因为感冒发烧去打点滴，不小心把自己打成神经病。”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去查查医院里那老住院楼，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理解的情况，还得麻烦您给医院领导通融一下。” “没问题，丁铛的这种病情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我回去再查查医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什么时候准备去医院，提前通知老头子。” 把李老头送回去，车里就剩下鼎羽三人，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胖子看了眼手机，骂道：“大爷的，耽误一整天，二手车行去不成了。这一天过的，啥也没干不说，中午我还没吃饱，咱要不先吃饭去？” “我要吃涮肉！南门涮肉！”罗莉兴冲冲的提议。 “吃屁的涮肉，你不看看现在路上堵成什么鸟样子了，不等开到天坛南门，你胖哥我就已经饿死在路上了。” “回家，小区门口吃涮肉也行，吃完了去‘猫眼’咖啡坐坐，顺道问问老板娘是不是也去北戴河玩了！” 要不是胖子提起，鼎羽几乎已经忘了他俩在北戴河遇到沈薇的事情，正好可以借着机会试探一下沈薇。 …… 火锅店里，空调呼呼的吹着，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死胖子中午是真的没吃饱，估计是在外人家里实在没好意思甩开腮帮子吃。开口就点了十盘羊肉，端上来一盘往锅里倒一盘。十盘肉胖子只吃了个半饱，不好意思再点肉的胖子，又弄了两个方便面扔锅里煮了连菜带面一起弄了一大碗。 胖子吃饱了，鼎羽跟罗莉只吃了个半饱，三双筷子在火锅上杀了个刀光剑影，俩人好容易才从胖子手里抢到了足够的方便面，勉强混了个肚圆。 罗莉摸了摸肚皮，可怜巴巴的道：“唉，每次跟胖哥吃饭都吃多！” “几个意思？我让你抢我的面了么？还好意思说？”胖子剔着牙反驳道。 “鼎爷，吃饱了还没喝足，换地方聊？” 胖子还是老样子，大大咧咧的要了个餐盒，打包剩下的凉菜准备拎着到“猫眼咖啡”接着吃。 今天沈薇居然没在咖啡厅里看店，罗莉点单的时候问了问吧台的服务员，得知老板娘出去旅游还没回来。看来胖子跟罗莉在北戴河看到的真没准是沈薇。 鼎羽吹了吹咖啡上的泡沫，端起来抿了一口：“你说说，这什么事儿都怕养成习惯，喝惯了猫眼的咖啡，喝其他的咖啡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得了吧，你个伪小资，你丫以前一直不都是速溶咖啡么？直接撕开往嘴里倒，喝点凉水往肚子里冲，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装什么装！”胖子狠狠地鄙视了一下鼎羽。 罗莉突然想起来正事，急不可待的问了一句：“羽哥，你看了李老的‘鬼门十三针’感觉怎么样？神奇吗？到底是什么样的？” 鼎羽把手里的咖啡放下后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隔了半晌才含糊的开口道：“让我怎么解释呢？你记得咱救吴宇的时候说的所谓惹上‘小鬼’是‘大脑串台’的理论吧？！我觉得李老的‘鬼门十三针’跟那理论有些搭界，但是又有我说不通的地方。” “李老施针的时候不像幻想中的那么复杂，飞针渡穴什么的也是不存在的，跟普通的针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手法，一针挨一针的扎在穴道上。只不过李老好像在施针的时候一直在跟对方沟通，至于是‘精神’上的沟通，还是其他方面的沟通我说不好，但是我敢肯定没有发出声音。” 第234章 带丁铛调查 鼎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非要形容的话，我倒是认为可以用胖子说的‘心法’来形容。应该是施针的时候有一套特别的‘心法’之类的东西配套。而且对于施针的人有挺高的要求，具体原因我问了李老没回答，想必是人家的不传之秘。” “我认为应该是在施针的过程中通过‘心法’之类的手段，让李老也能接收到‘串台’的信号，而且还可以解读理解这个‘串台’的信号。这对于吴宇那样的情况有效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丁铛就没效果。” “李老不是说了，给别人施针的时候，‘小鬼’说的是人话，就是好像从别人脑袋里接收的信号是中文电台，李老能听懂。给丁铛施针的时候，接受到的是英文电台，听不懂自然也就没法沟通或者了解情况，所以李老就束手无策了。” 胖子一拍桌子说道：“合着还是让‘猫妖’给控制了呗！惹上小鬼肯定是说人话的，惹上猫妖李老肯定听不懂猫话。” 罗莉白了胖子一眼道：“别瞎说，张嘴闭嘴的猫妖，真有这玩意？我只听说过有‘五仙’蛇、鼠、刺猬、黄鼠狼、狐狸，没听说有猫也能成仙的。” “那你说是咋回事？还有那看不见的隐形猫，差点吓死胖爷，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丁铛为什么会被一只不存在的猫抓破手。可能么？你说可能么？真有想什么发生什么的情况？”胖子有点急眼了，毕竟隐形猫是大家亲眼所见的。 鼎羽咳嗽了一声，打了个响指：“你说对了，这是真有可能发生的。所谓的‘隐形猫’肯定是不存在的，只不过丁铛的大脑相信有一只猫，那么在她的世界里，这只猫就是存在的，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自然也就可以抓伤她。” 这回罗莉也有点晕，问道：“你的意思是丁铛因为相信有一只猫，所以就能感觉到这只猫？那也解释不了她的手怎么会被抓破啊？！” 鼎羽挠了挠头把眼镜摘下来，用纸巾擦着道：“意识和身体的关系至今为止依然是个谜，但是有科学实验证明，如果你的大脑相信自己受到了伤害，即使这种伤害不存在，身体上也会产生相应的反应。” “有个特别有名的试验：告诉被催眠的人，会用烙铁烫他胳膊。实际上是用冰块放在胳膊上，结果还是起了一片水泡，跟用烙铁烫的一样。” “这说明人的大脑一旦要是坚信某个东西存在或者身体受到伤害，那身体会有对应的反应。比如摸到那不存在的猫，被隐形猫抓破等等。有数不清的科幻电影、电视剧都是基于这个理论拍出来的。” “如果你死在梦里，那现实的你也会死亡！这句话解释了丁铛的目前的问题，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情况，能确定的就是丁铛的大脑肯定是出了问题，从理论上来说，我认为凡是招惹了‘不干净’东西的人，见鬼的人，都是大脑出了问题，或者受了影响。” “所以呢？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胖子对于这种理论分析有点烦，尤其是加上“从理论上说”这几个字。 罗莉摆弄了一下手机，示意鼎羽道：“丁铛给我来消息，说他爸爸同意她跟咱们一起行动了。” “哎？小叮当不是犯病了？这么快就好了？”胖子奇怪的问道。 “咱们走了没多久就好了！” 鼎羽听罗莉这么说，捏了捏额头心里思量，怎么这么快就好了？难道李老的鬼门十三针刺激发病时间会很短？自主发病时间很长？ “那好，明天一早去接上丁铛，跟李老打个招呼，咱们先去医院的老住院楼看看有什么发现。” “跟丁铛沟通的事情由罗莉负责，我总是觉得丁铛发出的猫叫声应该是一种有逻辑的语言形式。大脑串台也不可能变成随机的。” “就像有一种语言障碍症，实际上是大脑组织词语的过程出了问题，不同的词出现替换。比如患者想说‘天气很好’，实际说出来的是‘茶水不错’。也就是大脑把‘天气’、‘茶水’这两个词弄错了。但实际上语序、表达式没变。” “我怀疑丁铛说的话也是这样，只不过要表达的词被替换成了各种类似猫叫的音调。罗莉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破解一下。” 罗莉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 …… 第二天，鼎羽三人来到丁瑞铭家门口的时候，憋坏了的丁铛早已经在楼下等着。 “鼎先生，丁铛交给你们了，请务必照顾好她。”丁瑞铭不放心的嘱咐道。 胖子不耐烦的开玩笑道：“放心吧，我们还能把你闺女拐卖了？要拐也不拐这么大岁数的，卖不出去。” 丁瑞铭：“……” 罗莉看丁瑞铭两口子脸色有点不好看，安慰他们：“没事儿，丁铛都住校好几年了，我觉得她挺自立的。再说我们带她出去玩一圈，晚饭前就送回来了。即使真要有什么问题也会马上联系你们的，不用太过担心。” “罗莉说得对，你们不要把丁铛当做病人看待，她得的不是病，至少现在看来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病人。”鼎羽补充道。 说完就招呼丁铛上车掉头离开。 鼎羽驾车胖子在副驾坐着，丁铛和罗莉俩人在后座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丫头，怎么样？在家里关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出狱了，今天想去哪儿玩？”鼎羽头也没回问道。 “你们去哪，我去哪儿！”一阵标准的电脑语音从后面传了出来。 胖子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丁铛举着手里的手机笑眯眯的晃了晃。 “我给她装了个文字转语音的app，打出来的字直接转成语音，省的还要看。”罗莉解释了一下。 鼎羽暗暗抹了把汗，道：“好吧，我还以为罗莉研究出喵星语言翻译器了。” “咱们先去你发烧打点滴的医院看看，调查一下保洁大姐说的有‘猫妖’的住院楼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驱车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跟李老头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医院的院长办公室。 第235章 调查住院楼 进了楼道就看见几个护士还有俩医生在院长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偷听，估计是隔音不好，离老远能听见房间里的争吵声。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光天化日在医院里搞这种事情，影响不好！” “怎么着？你师父的话不好使了？” “您怎么跟着几个小孩子瞎胡闹呢？没影的事情，有什么好调查的！” “怎么就没影了？你不相信的事情不等于不存在！” “……” 鼎羽咳嗽了一声，吓得几个偷听的护士鸟兽四散，然后带着其余三人走到门口。胖子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四个人，李老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发脾气，办公桌前恭敬的站着三个人。 领头站在桌前，看样子有六十多岁的人不用说，肯定是李老头唯一的徒弟，也是这医院的院长。另外一老一年轻，年轻的正是趾高气昂的张海龟同志，这会儿正唯唯诺诺的躲在一个半大老头身后。 这半大老头没见过，一双白眼球多的过分的吊眉眼，脸上褶子倒是没有多少，但是额头的抬头纹很重，嘴边法令纹就跟刀刻的一样，脸上写满了不好相处。 胖子一看几个人停下了争执，目光瞥向闯进来的自己，冲李老头挤了挤眼睛，大大咧咧的说：“哟，挺热闹啊？！开会呢？要不我们一会儿再来？” “你们找谁？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张海龟刚被李老头削了一顿也不敢回嘴，赶紧蹦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艹，你丫记性不行啊！早知道连后档玻璃也砸了！”胖子来劲儿了，前些日子差点把张海龟给打了，这家伙居然不记得自己了。 张海龟被胖子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吓得退了一步，伸手指着他：“你，你，是你！你再过来我报警了！” 鼎羽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扒拉开张海龟的手指，不耐烦的道：“你什么你，不是来找你的，你激动个毛线！” 李老头笑眯眯的跟院长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鼎小子，要不是他不同意，现在你得叫他师弟！鼎小子，这是我徒弟，孙泉，直接叫孙院长就行了。” 李老头的面子必须得给，鼎羽客气了一下伸出手，道：“额，孙院长好！” 孙院长冲鼎羽点点头，伸出手握了一下：“我是泉水的泉，不是权利的权，也不认识周瑜。” 要说孙院长不愧是做了多年行政口的工作，一句话就让鼎羽的那点儿不忿的感觉消失无踪。旁边两个打酱油的货色，李老头也懒得给鼎羽介绍了。 孙院长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我师傅说你们想在我医院里搞‘灵异事件’的研究？” 鼎羽没来得及回答，张海龟又蹦了出来：“什么灵异事件，咱们国人就喜欢搞这一套，不相信科学，一遇到理解不了的事情都往鬼神上靠！有什么好研究的？” 胖子似乎是张海龟的克星，一看他又主动蹦出来，胖子笑眯眯的把躲在三人后面的丁铛拉过来，推到张海龟面前问道： “这小姑娘你认识不？” 张海龟看着丁铛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想想有自己舅舅在旁边撑腰，自以为是的说道：“没见过，怎么了？这小姑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特异功能？还是能跟鬼魂交流？” 一句话说的旁边的李老头和孙院长面子上都有点过不去了。刚才还在批评张海龟和他舅舅对丁铛的诊断错误。这回好，当事人都站在眼前了，主治医师居然不认得！ 鼎羽看了眼李老头，见他没啥反应，就明白李老头想借着自己敲打一下张海龟，说道： “嗯嗯，看来海龟同志的记忆力真的该充值了，我特别想知道您是怎么从外国大学毕业的？没认出来胖子就算了，毕竟就一面之缘，况且还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丁铛你都没认出来，可见你当时给丁铛看病的时候有多潦草，多没走心。这就是你们叔侄俩给诊断出‘猫叫综合征’的小女孩。” 丁铛也配合的深处双手做爪子样，发出“喵呜……”一声叫唤。 鼎羽一句话连那吊死鬼眼睛的半大老头也绕了进来，俩人面色都有点不好看。 院长大人这时候咳嗽了一声，打了个圆场：“行了，你们在我的医院里调查，我原则上批准了，不过要低调，不能举着摄像机到处乱跑乱拍，毕竟医院里的有些地方比较敏感。另外最好不要发表任何不‘科学’的言论。” 胖子还要争执几句，被鼎羽用眼神制止住了，只能悻悻的吐了口痰不再言语。 李老头瞪了张海龟跟他舅舅一眼：“我看这样吧，你们就以给医院拍宣传片的前期取景团队来调查吧！” “啧啧，还是李老风格高，这借口找的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鼎羽感叹了一句。 “那我们就先撤了，晚点过来。”鼎羽说完准备带着三人离开院长办公室。 “等等！”孙院长叫住鼎羽。 “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给这小丫头把把脉行不？”孙院长问道 丁铛没有回答，反而看着鼎羽，见鼎羽点头示意没问题，也冲孙院长点了点头。 “张主任、张医生你们可以先离开了。”孙院长把这俩碍眼的家伙撵走以后，坐下示意丁铛过去。 一边给丁铛把脉，一边对她解释道：“我听师傅形容了你的病症，也很是好奇，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感觉一下师傅说的万年难得一见特殊的脉象。” 丁铛老老实实的让孙院长给把了把脉，好在孙院长把脉没有李老头那么夸张，不到五分钟就完事了。 把脉以后，孙院长有点欲言又止，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给鼎羽解释了一下：“我明年就退了，张主任是内定的人选，最近有点急功近利，你们理解一下。” “没什么事了，回头我通知一下，你们在医院里只要不干太出格的事情，没人敢管。另外，你们调查的时候最好带上张医生，医院里有他跟着给你们介绍情况会好的多！” 第236章 挤兑张海龟 “啊？” 听了孙院长的话，胖子跟鼎羽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带着张海龟这么个傻x玩意去调查“灵异事件”？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呢么？胖子没来得及回反驳李老头，鼎羽就开口道：“行，晚点人少的时候我们在过来，劳烦您通知一下张医生，不然我们可不敢使唤这么牛的一个大海龟当碎催。” 扔下这么句话，鼎羽四个人离开了医院。 “鼎爷，您是吃饱了撑的？带着张海龟这沙比玩意，咱们可怎么调查？还不得处处给咱们添堵？”胖子一边开车一边吐槽。 鼎羽笑呵呵的回答：“没事儿，孙院长估计也没安什么好心，既然那姓张的在上面也有根基，估计是不好直接出手，想借着咱的手整蛊一下这叔侄俩。” “羽哥，为什么要晚点去医院呢？”罗莉好奇的问。 鼎羽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敷衍的回答：“白天人多眼杂的，干什么都不方便。另外，保洁大姐遇到猫妖的时候也是晚上，白天去那破楼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 “哦，那晚上再去吧！”罗莉听出了鼎羽的敷衍，有点郁闷的回答道。 丁铛虽然岁数不大，可是人小鬼大，推了推前面的鼎羽，用手机打字：“晚点我也想跟着调查，跟着你们简直太有意思了，我不想回家。” 鼎羽给丁瑞铭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丁铛一般都是凌晨时候才会发病，点头答应了丁铛的请求。其实他是想看看丁铛在那栋邪门的老住院楼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谈妥了正事，一整个白天没了其他安排，鼎羽索性由着丁铛和罗莉的性子，四个人跑到欢乐谷痛痛快快玩到傍晚。兴奋地丁铛已经忘记了不能出声的忌讳，高兴地不停发出夹子音的猫叫声。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几个人找孙院长领上参观证明，直奔老住院楼。 几人站在这栋阴森森的老住院楼门口的时候，丁铛有些踌躇，似乎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罗莉搂着丁铛的肩膀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你就是在这里发病的，进去探索一下相信会有收获。羽哥以前也说过，那些妖魔鬼怪的事情总是有相对科学的解释的，未必都像当事人形容的那么离奇。” 鼎羽问丁铛：“你头一次看见那只‘隐形猫’应该就是在这里，你现在还看得见它吗？” 丁铛四处瞅了瞅，摇摇头，掏出手机打字：“自从早上跟你们出来就没再看见，是不是在我家没跟出来？” 鼎羽笑了笑不置可否，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听见一阵脚步声。 几人回头就看见张海龟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趾高气昂的说道：“别以为你们跟老院长认识，就可以再医院里为所欲为，我倒要跟着看看你们在这里能发现什么。” “别说什么寻幽探异了，就是你们这些没深没浅的小网红，到处传播一些似是而非的不科学理论，还冠以未解之谜博流量，误人误己。” “怎么着？你丫不相信有鬼？不相信就滚蛋，别在这碍事儿。”胖子挤兑张海龟。 不知道是得了自己舅舅撑腰，还是孙院长的授意，张海龟难得跟胖子呛呛起来，反而一言不发的走到前面带路。 从自己兜里摸出一大串钥匙，打开已经上锁的老楼大门，站在门口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道：“我是来给你们开门的，老楼的所有钥匙都在这里，没有我你们也进不去。” 鼎羽没有什么其他表示，抬腿进了老住院楼的大门。 这老住院楼从半个月前就已经彻底封闭了，所有有用的物资都已经搬走，按孙院长的意思是这楼估计要重新装修一下，作为档案室使用，目前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废纸、破布、烂木头板子，环顾四周连一张完整的椅子都没有，倒是有几个歪歪斜斜的破脚手架靠在楼道墙边。 鼎羽随手推开一间病房门向里面看去，一样是空空荡荡，连病房独立卫生间的墙壁都已经被拆掉一半，到处散落的碎砖头破瓦块。 为了不跟张海龟直接冲突影响了调查，鼎羽对胖子悄悄说道：“先甭搭理这二傻子，把这老探索一下再说。搞明白怎么回事，腾出手来再想办法做弄他。” 胖子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从一楼楼道东侧走到西侧，大约四五十米的楼道，几个人走马观花一般走了一圈看了看，并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胖子不知道从哪儿捡了跟一米多长的撬棍，东瞧瞧西打打跟拆迁小队长一样，嘴里还不停的嘟哝着： “就这破楼，到现在没塌方已经不错了，这就是保洁大姐遇见猫妖的地方？这得多不成器的猫妖才会待在这么个鸟地方修炼？” 张海龟似乎找到话题了，一脸鄙视的批评胖子：“我知道你们这帮网红的套路，找个破楼、破山洞，编个恐怖故事，三经半夜的跑过去拍个视频，回去剪辑一下弄点五毛钱特效，就说自己发现灵异事件了。” “你们这都是国外玩剩下知道不？我在国外的时候还跟同学一起去荒野凶宅过过夜，也去过凶杀现场。最后都是什么也没发现，全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拉倒吧！你丫不吹牛b能死？国外那叫幽灵好不好，跟天朝说的鬼完全是两回事！恐怖电影看多了吧？真正的超自然现象你遇见过么？什么玩意都往‘科学’上套有意思吗？” “知道为啥外国人少不？” 张海龟被胖子咋呼的一愣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告你吧！外国人都爱作死，嗝屁了就上天堂了，可不是死一个少一个。咱天朝的人为啥多？咱们嗝屁了都直接投胎了，死一个生一个，懂了吧？” “像你这种香蕉人，天堂肯定不收你，投胎又不归咱这边管，等你嗝屁了，我估计只能当个孤魂野鬼了。”胖子说着风凉话。 第237章 动手砸破墙 张海龟被胖子一通挤兑，憋的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用一根手指指着胖子：“你，你……” 胖子不耐烦的打断他，一把拿住张海龟的手，用力扳回去让他指着自己鼻子，道：“你什么你，说的就是你，自己去照镜子看看去，吃了几天洋垃圾回来有什么好嘚瑟的。” 鼎羽看胖子跟张海龟闹腾的有点厉害，还有旁边站着的俩小丫头吃瓜看戏，就差拍手叫好了。 大声打断胖子：“胖子，别闹了，趁还没天黑，先看看情况再说，一会儿黑了不好办了。” “这一栋楼几十个房间，咱们分开看，丁铛罗莉跟我一组，胖子跟张同志一组，你俩去三楼看看，我们去二楼看看，一会儿下来护士站这里集合。” 说完不等胖子反驳，头也不回的带着罗莉和丁铛从楼梯口往楼上走去。剩下站在当地的胖子和张海龟俩人面面相觑。 “凭啥让我跟小黄人一组！你这分配不公平！”胖子拔腿追了上去。 张海龟四顾看了看到处建筑垃圾的一楼，听着几人上楼的声音远去，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冷，打了个激灵也追了上去。 二楼看样子还没开始拆改的工程，虽然比一楼干净不少，但是也显得凌乱非常，楼道里都是堆起来的病床架子和床头柜，只有一人宽的通道可以通行。 鼎羽没理会后面的胖子跟张海龟，到了二楼径直穿过楼道走向了保洁大姐口中遇见猫妖扑人的病房。来到房门口，伸手抓住门把手轻轻一拧，随着嘎吱一声，病房门应声而开。 二楼的房间不知道是装修原因，还是其他原因，鼎羽推门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一股气流从房间内涌出，顶着房门推动都有些费力。 打开房门以后，病房内部一览无遗，白色的墙面已经发黄有些斑驳，病房的窗子开着一条十来公分的缝隙，风正是从这里吹进来的，穿过窗缝发出轻微的呼呼声。很难想象，一个月的功夫，本该是洁白整洁的病房，会破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鼎羽用手推动了一下半开的窗子，发现窗子被卡死，既打不开也关不上。随后他放弃了这无意义的举动，反而双手撑在窗台上，脸贴着被污渍糊满的玻璃上向外望去。 窗外楼下是一个静谧的小院，依稀能看到四周围墙爬满了爬山虎，院子中间的花坛已经荒废长满了杂草，花坛边的景观灯柱下摆着一排休息长椅。 鼎羽回头对跟在身后也探头探脑的丁铛问道：“丁铛，你当时看见那只猫是不是就在这个院子里？” 丁铛点点头，用手机打字道：“是的，我最先是在家里床底下看见它的，发烧住院以后就看见院子里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猫。” 鼎羽又往下面院子仔细看了几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自言自语道： “这间病房是你当时住的病房的楼上，你在一楼透过窗子能看见什么，这里也能看见什么，不过保洁大姐看见的到底是什么呢？按照这个高度和距离，院子里即使有野猫，叫声传到这里也应该变得很小了。如果不是野猫，那叫声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鼎羽倚在窗台边上，一边思索一边观察。 “算了，再去旁边房间看看。” 三个人又来到隔壁的病房，这间病房比旁边的病房更破败，窗台已经没有了，露出一组锈迹斑斑的老式镀锌管暖气。鼎羽突然眼睛一亮，几步走到暖气旁边，用手抹了抹上面的铁锈，观察了一下暖气的上下水管后露出一丝笑容。 看鼎羽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丁铛跟鼎羽接触的时间比较短，罗莉却知道鼎羽肯定是想明白了什么，刚想张口问，却被鼎羽提前开口说话制止：“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回头再给你们详细说，还有两件事需要确认。” 说完这句话，鼎羽也捡起一根没有拖把头的木杆，来到楼道中间，把上面的石棉板吊顶捅开一块，踩着楼道两旁的杂物站了上去，举着打开电筒的手机把头伸进吊顶里看了看，跳下来拍拍手，关了手机道： “走吧，去一楼看看！” 两个小跟班抬头看了看鼎羽捅出来的大窟窿，俩人是没勇气也伸头进去看看，只能跟着鼎羽往楼下走去。 在楼梯口碰见还在跟张海龟斗嘴的胖子，四个人回到一楼，胖子一屁股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问道： “鼎大爷，怎么样？咱这寻幽探异探出什么玩意没有？三楼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连张纸片都没找到。白让胖爷连着砸烂好几块门玻璃。” 鼎羽看了一眼张海龟，诡异的笑了笑，回答道：“没什么收获，我想等稍微晚点，天黑了以后再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胖子也看见了鼎羽的表情，知道这孙子肯定是要阴人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羽哥，快天黑了，咱就这么干坐着等天黑？”罗莉把胖子旁边的台阶吹了吹，拉着丁铛过去也坐下休息。 鼎羽接过胖子手里的撬棍，对着楼梯口旁边的墙壁砸了砸，听见传来“哐哐”的空洞回声，道：“保洁大姐不是说这楼下面封着猫妖么？咱砸开看看？到底是妖还是怪！” 胖子也想起当时保洁大姐还说的神神秘秘的，什么地下室停尸房，什么死了好多猫在下面，医院怕出事给封死了等等。 “得，不用问，体力活肯定是我的呗！你们都躲开点，胖爷给砸开看看到底下面关着什么玩意。” 胖子从鼎羽手里抢过撬棍，抡圆了膀子对着墙壁“咣咣”一通凿。 一直没说话的张海龟听见在这空荡荡住院楼里回响的砸墙声，有点不寒而栗。虽然不知道这下面还有地下室，可是听鼎羽说下面关着的又是妖，又是怪，感觉菊花直发紧，连忙阻拦道：“唉，你们怎么能破坏医院的建筑呢！” 胖子抹了把汗，冲着张海龟吐了口痰：“呸，医院又不是你们家的，你丫激动什么劲儿。都特么拆成这个鸟样了，也不差这一堵墙了。您不是号称凶宅睡过觉么？一会儿万一要是哥们不小心挖出个丧尸，还得看您降妖除魔呢！” 第238章 夜探地下室 身大力不亏，胖子干体力活的确是一把好手，三两下把砖墙凿了个人头大的窟窿，停手看着鼎羽，那意思是怎么办？继续凿？ 胖子一停手，咣咣的凿墙噪音也消失无踪，在场的几个人忽然忽然听见墙上人头大的窟窿里传出一阵呜咽的哭声，辗转蜿蜒的哭声带出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腐朽味道。 胖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撬棍“咣当”一声巨响砸倒地上，溅起几个火星。两个小姑娘跳起来躲到纹丝未动的鼎羽身后，紧紧拉着鼎羽的衣角。 张海龟表现的比胖子还不如，本来是坐在台阶上，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因为他坐的比较高，踩着水磨石台阶的脚一滑，连续墩了五六个屁股墩，从台阶上以一个极其搞笑的姿势摔了下来。 到底是留过洋的人，身体素质的确不错，单手撑地一个懒驴打滚跳了起来，也想往鼎羽身后躲去。可是看到罗莉和丁铛的眼神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拍拍身上沾满的灰尘，往后退了两步。可能觉得还不安心，借着拍裤子，一边拍一边往后退。一直退出去有三四米远才直起身来。 “这是真的挖到僵尸了？怎么还哭上了？”胖子想把脸凑在墙上的大窟窿上往里看看。 “我艹，别拽头发！”刚伸头过去的胖子被眼疾手快的鼎羽抓住头发往后带了两步。 “你丫脑子有泡啊？！谁知道下面封住多久了？散散味再往跟前凑。” 鼎羽拉开胖子，自己走到跟前捡起掉在地上的撬棍开始把墙上的窟窿扩大。随着窟窿的扩大，呜咽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鼎羽看了看窟窿大小足够一人进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往后退了两步，跟胖子并排站在一起，细听大洞里传来的声音。 罗莉体贴的掏出一包湿巾递给鼎羽，让他擦擦脸上沾满的浮灰。鼎羽摆摆手，毫不在意的用衣襟胡乱抹了把脸。伸手从胖子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支。 “哎，那位张同志，甭躲那么远了，要不要过来抽根烟？” 张海龟往前凑了几步，谄笑道：“不用了，我不吸烟。” 胖子侧耳听了一会儿问鼎羽：“羽哥，这动静是风声吧？我怎么听着感觉浑身发颤牙床子都痒痒呢？” 鼎羽摇摇头，问丁铛和罗莉：“你们也有这种感觉？” 两个小脑袋瓜一起狠狠地点头。 鼎羽把香烟凑到洞口发现空气是从外往里流动的，缥缈的烟雾都似乎被抽油烟机吸进了黑漆漆的无底洞一般。 “等会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保洁大姐说以前下面是停尸房？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咱得稍微快一点，黑天以后就得把丁铛送回家了。” “咳咳，你们下去吧，我给你们提供后勤支持，顺带把风。”张海龟这时候恬不知耻的给自己分配了个任务，看样子是真怕了这个黑漆漆的大洞了。 “别扯淡，你丫能提供啥后勤？管吃还是管喝？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让俩未成年小丫头跟着下去？拿出刚才吹牛b的劲头啊！又是凶杀现场又是凶宅的。这会儿怎么缩回去了？”胖子挤兑张海龟道。 鼎羽懒得理他，从罗莉的包里掏出两个对讲机和三个手电筒，安排道：“罗莉、丁铛，你们两个在上面，有情况我联系你们，胖子和张大夫跟我一起下去。” “晕，你啥时候让罗莉背上这些玩意了？这是上次格尔木带回来的？”胖子接过一个手电筒在手里把玩着问道。 “本来准备晚上在这里过夜的，准备的充分点没坏处。”鼎羽打开手电，一低头从墙上的窟窿里钻了进去。 窟窿里真的像保洁大姐说的，有楼梯向下蜿蜒。 三个人打着电筒一步一停的往下走，奇怪的是这楼梯不像上楼的楼梯，一个转折就到了另外一层，往下走了三个转折都没看见尽头，能看见的只是手电筒照射的斑驳的水泥墙面。 “尼玛，这是地下室？这特么不会是往地狱去了吧？！都转了多少圈了？”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空间，目测有将近200平米，空间的尽头一条笔直的水泥通道不知通往哪里，在左侧的角落还有一道锈蚀的不成样子的铁皮门。 “这是地下室？曾经当过停尸房？”看着空荡荡的空间，胖子实在无法想象保洁大姐嘴里的地下室是这么个样子。 “保洁大姐不是下来过？说的和实际的能差这么多？这特么的表达能力得有多差？” 鼎羽用手电四处照了照重点看了看那锈蚀的铁门后说道：“这绝对不是地下室，我到觉得有点像人防工程。咱再往前走走看！” 俩人继续前进往尽头的水泥通道走去。张海龟已经开始牙齿打颤，缩在鼎羽和胖子身后，哆哆嗦嗦的跟着往前走。 这条水泥通道顶部呈拱形，手电照上去还能看见布有电线和电灯，只是所有的灯泡都破损了。往前走了大约十几米，一道铁栅栏门拦在通道中间。 “过，过不去了，什么都没有，回去吧？”张海龟看到前路被堵，开始打退堂鼓。 鼎羽侧耳听了听，摇头道：“继续往前走，怪声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躲开点，破铁栅栏门能拦住胖爷？” 胖子挤开张海龟，来到栅栏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双手抓住其中一根铁条一使劲儿，随着一阵牙酸的“吱呀”声，铁条应声而断，随后又抓住一根如法炮制，几下就把一扇铁栅栏门拆的七零八落。 张海龟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暗想：幸亏刚才没把胖子惹急眼动手，这力气一使劲儿能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穿过被拆掉的栅栏门，继续前进了十几米通道的一侧出现一扇厚重水泥大门，门半掩着，有一道两三公分的缝隙，里面呼呼地往出冒冷风。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鼎羽和胖子总算把这道水泥门推开，门后露出一扇四面透风锈蚀的不成样子的铁皮门，呜咽的风声正是从铁皮门后传来的。 第239章 整蛊张海龟 鼎羽把手中的手电筒反过来攥在手里，上去几下就把锈穿孔的铁皮门砸了个拳头大的窟窿，贴近铁门向里看去。 “看见啥了？赶紧的，让开让我看看。” 鼎羽含糊其辞的回答道：“我说不好！你自己看。” 胖子把鼎羽挤开也凑在那窟窿上往里看去，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就听鼎羽轻轻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到：“配合我演！” 胖子听明白鼎羽的意思，在窟窿上瞄了一会儿，突然大喊道：“我艹，见了鬼了。” 张海龟被胖子一惊一乍的吓得手里的手电没拿住，吧嗒一声掉在地下。 胖子退回来，示意张海龟去看，张海龟被吓得说什么也不敢趴过去看。反而一脸期待的看着鼎羽，等他解释。 “我怀疑咱们鬼打墙了，要不然就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那门里面居然还是个空间，跟咱们进来的空间一模一样。咱们一直都走的是直路，没有任何岔路，绝对不可能又绕回入口大厅的铁门那边。” “不行撤吧，别真坑在这里，赶紧回去看看来时候的路还在不在。”胖子急吼吼的要往回走。 张海龟腿脚都不理利索了，依然坚持跟着胖子往回跑，鼎羽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三人再次回到刚下来的时候的空间，鼎羽带头走到角落锈蚀的铁门前，对胖子说道： “刚才咱们很可能就在这铁门的那边，你们看门上这个洞跟我刚才凿出来的一模一样。要不张医生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刚才那铁门那边，你看看能从这个洞里看见我不能？” 张海龟听说鼎羽胖子俩人要把他自己扔在这里，连忙摆手道：“算了，也不早了，赶紧上去吧。你们一会儿不还有事儿么？” 鼎羽也没继续为难他，点点头道：“也行，回头有空再下来看看。” 张海龟连忙在前面急匆匆的离开大厅，顺着楼梯往上爬去。完全没有看见胖子跟鼎羽俩人在后面奸计得逞的相视一笑。 等三个人回到入口从墙上大窟窿钻出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罗莉和丁铛两张可爱的小脸，一脸紧张的瞧着鼎羽。 鼎羽冲罗莉点点头，凑到她耳边耳语了一番，罗莉听的瞪大了双眼，随后慢慢眼睛越眯越弯，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胖子看张海龟有点魂不守舍的坐在台阶上，凑过去问他：“咋样？过瘾不？比你在凶宅里睡觉还过瘾吧？！我跟你说，鬼打墙这事儿在我们农村经常遇到，甭害怕，只要别猛然回头，别到处乱跑，尤其是听见奇怪动静别心虚，不然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海龟同学被胖子忽悠的连连点头，就差掏出个小本本记上了。 胖子看大家都歇过来了，问鼎羽：“怎么着，羽哥，这天都黑了，时间也不早了。地下室也钻了，还干啥不干？要不撤退先回去？” 鼎羽趁张海龟没注意，冲胖子使了个眼色，回答：“不回去，还有点时间，我还不信找不见保洁大姐说的‘猫妖’了。” “咱再检查一次全楼，三楼不用去了，你跟张医生去二楼转一圈看看，发现什么别乱动。我们三个在一楼查查。” “对了，这楼应该还有电吧？胖子去找找电箱，把电闸合上看看有电没有。” “您请好吧！”胖子打着手电消失在楼道里。 鼎羽这时候一屁股坐在张海龟旁边，问罗莉：“刚才我们下去的时候，你们就干呆着？这黑漆漆的不害怕？” “怕，你们下去没一会儿功夫，外面就黑下来了，楼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俩就一个小手电，用对讲机呼叫你们半天都没动静，里面只有沙沙的杂音。我俩急的差点也下去找你们。” “怎么会呢？”鼎羽掏出对讲机，嘀咕了几下，果然只有沙沙的声音。 “张医生，你玩过这玩意么有？你给看看？”鼎羽随手把对讲机递给旁边的张海龟。 张海龟还真玩过对讲机，接到手里调试了几个频段都只有刷刷的杂音，突然有一个频段有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干扰声比较大，仔细凑近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微弱的“喵……喵……”声。 鼎羽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都变了，惊出一身汗，直勾勾的瞪着张海龟手里的对讲机，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怎么弄的？你这是收到猫妖的叫声了？” 张海龟听了鼎羽的话，举着对讲机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就好像拿着一块烧红的火炭一般。就在他决定扔掉对讲机的时候，整栋楼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一下变得灯火辉煌。 明亮的灯光似乎驱散了张海龟心里的恐惧，反而又装着胆子把对讲机凑在耳朵边，想分辨一下到底是杂音还是猫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掺杂在杂音里细不可微的猫叫声好像有了变化。当张海龟凑近细听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一个模糊的女声在重复说着什么。 “你听听，是不是变了，是不是变了？”吓了一跳的张海龟连忙吧手里的对讲机甩到鼎羽怀里。 鼎羽接过来放在耳边细听：“好像是女人说话，要……你……的……命，要你的命！她说的是要你的命！” “要谁的命？什么情况？讲鬼故事呢？讲鬼故事得关灯讲，开着灯讲鬼故事多傻。”胖子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鼎羽也被胖子突如其来的声音搞的有点手抖，对讲机也离开了耳边。等胖子走到近前的时候，对讲机里除了杂音已经彻底没有别的声音。 张海龟连忙添油加醋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胖子解释了一遍，还自夸了一下说自己自学无线电，玩的都是自己组装电台。说的好像他真是十项全能一样。 “你说说刚才那‘猫叫’是怎么回事儿？羽哥听见的‘要你的命’是怎么回事？对讲机串台了？串到午夜恐怖故事台去了？” 张童鞋被胖子抢白一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本想在小美女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学识，结果让胖子几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第240章 差点被吓疯 “得了，俺们农村来的娃跟你们高端人士玩不到一起。甭抻着了，赶紧起来，咱俩先去把二楼再检查一遍去。” 胖子说完也不等张海龟反应过来，就从他旁边过去往楼上走去。 鼎羽给罗莉使了个眼色，罗莉拉着丁铛往一楼的一个房间走去。 …… 二楼的胖子跟张海龟还是一间一间房的转悠，说是检查，其实胖子自己都不知道要检查啥，就是瞎逛悠，看哪个房间顺眼就开门进去看看。 “张同学，听说过猫有九条命没有？你猜猫的九条命都用光了会怎样？会不会变成猫妖？”胖子正在跟张海龟口无遮拦的瞎喷。 突然楼道的灯开始闪烁，同时还发出滋滋的声音。紧跟着就听见“嗷呜……”一声，凄惨的猫叫传入张海龟的耳朵。胖子好像一无所觉得还在往前走。 “祁先生，你听见刚才那声猫叫吗？”张海龟赶忙拉住胖子紧张的问道。 胖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海龟：“啥？猫叫？你听错了吧？我怎么没听见？别自己吓唬自己。” 说完一边往前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这特么的破灯，什么玩意，闪瞎胖爷眼了。有本事你丫全灭了啊！” 胖子话音还没落，整栋楼的灯瞬间全灭。 “嘎？怎么说啥来啥？”胖子愣在当地，赶紧掏出刚才揣兜里的手电筒打开。 这时候又一声猫叫传来，张海龟的脸色在胖子的手电筒照射下已经开始发青，结结巴巴的喊道：“又叫了，又叫了！” “什么玩意？叫啥了？”胖子抠了抠耳朵问道。 “你听不见？你真没听见？猫叫啊！” “哥，你受啥刺激了？也得了什么综合征了？我怎么没听见猫叫？”胖子无辜的看着张海龟。 “这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是不是电闸出问题了。开了灯咱在研究猫叫的事儿。”说完把手电筒递给张海龟，转身离开走进了黑暗中。 隔了没一会儿功夫，又一声猫叫传来，张海龟这次听清楚了，应该是从其中一个病房传来的。于是壮着胆子打着手电筒走到近前，趴在病房门上听。 病房里传来一阵阵猫叫声，还伴着抓挠声。张海龟心想，难道真有个野猫跑进病房了？拧住门锁一使劲儿快速推开门用手电往里照射。房间里一览无遗的空空如也，没有猫，更没有老鼠。 正当张海龟琢磨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隔壁房间突然传出了猫叫声。顾不得细想，他连忙跑到隔壁房间查看。隔壁的病房刚才被胖子推开过，门都没关。张海龟跑到隔壁门口的时间不超过三秒钟，让他傻眼的是，隔壁的房间也是空空如也。 正在愣神的张同学听见不远处另外一个房间发出一声惨叫，这次不像前两次，这次是真正的惨叫，就像被汽车碾到的猫垂死时候发出的声音。 说什么也不敢过去再看的张同学，连滚带爬的往楼梯口方向跑，一个踩空狼狈的滚下楼。 扭了脚，磕破了额头，蹭伤手臂的张同学被赶回来的胖子扶了起来，问道：“大哥，黑灯瞎火的您跑什么啊！这要是摔坏什么零件可怎么办？坏了零件兴许还有地方配，摔坏脑子就真完蛋了。你就是学心理学的，肯定知道摔成神经病可没法治。” “我听见猫叫了！惨叫的那种！你没听见？” “哎呦我去，我真没听见，不信咱下楼问问羽哥他们听见了没有。”说完扶着张海龟往楼下走去。 俩人下到一楼的时候，正好看见鼎羽三人打着手电往这边来。胖子开口问道：“张同学非说听见嗷嗷猫叫，我没听见他不相信，你们听见猫叫了吗？” 鼎羽也是满脸疑惑的问：“猫叫？没听见啊！你们在二楼碰见野猫了？我们三个在一楼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不可能，那么惨的猫叫声，你们没听见？”张同学捂着脑袋辩解道。 “嗷呜……嗷呜……”一声让人听了汗毛都会竖起来的猫叫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出啦。 张海龟听见后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里还嘟哝着：“没听见？你们都没听见吗？” 鼎羽和胖子围在张海龟身边，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你是不是幻听了？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听见啊？是不是刚才摔倒磕到脑袋了？耳鸣了？” 张海龟看着鼎羽跟胖子严肃的表情，似乎不是开玩笑。难道自己真的幻听了？ “张叔叔，你背后怎么会披着一张猫皮？”罗莉弱弱的问道。 张海龟直接原地起跳，一蹦三尺高：“哪儿呢？哪儿呢？” 一边喊着一边用手往自己的后背去够，几次以后，终于让他摸到点儿什么东西，抓住边角用力一拽，一张血淋淋的皮掉在地上。 张同学终于崩溃了，捂着脑袋大吼大叫的冲向楼道门，撞碎了一半的门玻璃，就这样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夜色里。 四人相视一笑，鼎羽开口道：“赶紧收拾一下撤退，丁铛那几声猫叫可真惨！胖子这猫皮弄得忒假，幸亏黑灯瞎火的丫没看出来。” 胖子不服气道：“气氛都烘托成这样了，别说一块沾漆的破布了，你就是贴张白纸在他后背也能把他吓个半死。” 四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消失在夜色中。 ……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朝阳公园的草坪上，野餐垫上放着三个开封菜的全家桶。 四个家伙围在一起野餐，你一个鸡翅，我一块鸡肉，他一个汉堡吃的不亦乐乎。 丁铛嘬着手指用手机打字：“昨天把张医生下成那个样子，他不会有事儿吧？” “没事儿，那二百五人虽然有点不着调，不过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挺好的，不至于吓成神经病。估计回去琢磨一晚上就应该想明白发生什么了。”鼎羽递给丁铛一张餐巾纸解释道。 “昨天你俩在地下室里到底看见什么了？”罗莉好奇的问。 胖子乐呵呵的回答：“还能有什么，那根本不是地下室，就是个人防工程。破铁门后面直通医院的洗衣房了。什么停尸房，被封住妖怪了，都是以讹传讹的。医院洗衣房里那俩大排风扇，呼呼的风吹的从铁门缝隙冒出来听着就像哭声。” 第241章 被吓辞职了 鼎羽接着解释：“至于刚下去的时候那道铁门，估计是保洁大姐说的从楼外下去的入口，后面被水泥封死了。我赌的就是张海龟在那气氛下绝对不敢往里面看，没想到还真把他给吓到了。” “那楼上的猫叫声呢？丁铛躲在楼下房间里叫声怎么在楼上飘来飘去的？”罗莉刨根问底。 鼎羽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说道：“我来彻底给你们说说明白吧！” “最开始我也不敢肯定这座老楼是不是有古怪，不过看到二楼房间的暖气管子就大概明白了。保洁大姐当天半夜听见的猫叫声就是丁铛在楼下发出的。声音顺着管子传到楼上各个房间里。” “至于保洁大姐说的一开门有黑影扑过来，我想应该是开门时候，空气流动掀起的窗帘阴影。二楼窗子正前方就是个景观灯，晚上照在厚窗帘上会在屋里形成巨大的阴影，一开门，窗帘随着气流飘动，阴影被大姐误以为是有东西作怪。” “至于灯光闪烁时不时就坏，那是年久失修的原因，我捅开吊顶就发现了，所有管件线路都是锈迹斑斑的。” “不对，不对，保洁大姐还说护士站没人呢，一转头就多了个人。”罗莉比较细心，还记得这个细节。 “这个更简单了，护士站吧台下面的空间被铺了个简易床铺，拉开门就能看见被子褥子。我估计是值班护士钻里面睡觉偷懒去了，所以保洁大姐没看见人。听见丁瑞铭的呼唤以后，才从下面钻出来。” “至于大姐扔在二楼的工具就不好说了，天知道是谁看着碍眼，顺手给拎到楼下去的。这一系列的巧合，让神叨叨的保洁大姐脑补了一个闹猫妖的见鬼故事。” 讲到这里鼎羽长叹了一口气：“这人那，对于神神怪怪的事情，永远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心里没鬼的人见鬼的几率就小。与其说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还不如说是人心里有鬼。” “搞明白怎么回事儿，我就开始算计张海龟，安排丁铛躲在楼下的房间里，对着暖气管子断断续续的叫唤，等胖子带着张海龟上楼以后拉了电闸。配合在地下室里跟胖子一起营造出来的灵异气氛，终于把心里有鬼的张海龟吓个半死。也算间接给丁铛报了仇误诊之仇。” “如果这货回去还琢磨不明白怎么回事，估计得被孙院长和李老头这俩老奸巨猾的家伙揪住狠狠收拾一顿。想想都解气，可惜没机会收拾他那鸟毛舅舅张主任。” 丁铛站起来，冲鼎羽三人鞠了一躬，坐下用手机打字：“谢谢哥哥姐姐帮我出了这口气！” 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不过好可惜，还是没弄明白我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莉安慰她：“别灰心，我相信没有羽哥解决不了的问题。咱们昨天的行动排除了医院的住院楼有问题，那你的问题肯定是住院之前就发生的，咱们可以往前继续推。” “罗莉说得对，如果不是医院的破楼里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丁铛，那就应该往前追溯。” 胖子放下手里的可乐问道：“我记得当时丁瑞铭说第一次发现丁铛发烧的时候她就缩在床底下，还把自己的手抓的鲜血淋淋。会不会那时候就有什么问题了呢？难道真的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丁铛听见胖子的话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摆了摆手。 鼎羽明白丁铛的意思，道：“别瞎说，发烧烧坏脑子也不是这么个症状啊？！没听说谁发烧烧出一门外语的！” “罗莉，你对于丁铛发出的猫叫声研究有没有结果？她发出的声音是不是有某些规律？” 罗莉摇了摇头：“没希望了，最简单的‘是’和‘不是’这两个词，丁铛至少能发出十几种不同的声音。” 鼎羽躺在草皮上，看着头顶的蓝天说道：“我昨天晚上就在想，丁铛是父母带着出去露营的时候发烧的，会不会是露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咱们一直都在研究丁铛发生变化之后的过程，之前呢？会不会被咱们忽略了什么？” “丁瑞铭给咱们介绍的时候也是一句话带过，只是说带孩子去露营了，回来着凉感冒发烧。有没有可能丁铛不是感冒发烧呢？毕竟发烧只是一种身体的抵抗的表现。有很多情况也会造成身体发热。” “还能有啥？医学这块咱可是一点都不懂，唯一懂行的李老头还是中医。你要是问他，肯定又是‘内火’、‘虚火’什么的，还不如不问，越问越迷糊。”胖子吐槽道。 “唉，说曹操，曹操到！”鼎羽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李老头打过来的电话。 鼎羽接起电话就听见听筒里传来笑骂声：“鼎小子，你也太离谱了！昨天你怎么吓唬张医生的？今天一早他跑到院长那里直接提了辞职申请离开了。搞的我徒弟一早给我打电话抱怨了半天，他还想打造全燕京最厉害的心理干预专科呢。一晚上你就把人家的预备顶梁柱给吓跑了？” “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跟我们有毛的关系，夜探住院楼把自己给吓的差点精神分裂，只能说他心理素质差。就这水平的人，还有脸说要打造心理干预专科？” “要不是这货顶着个海龟的头衔，凭他这种素质、这种人品？搁俺们村早让人打死了。” “幸亏他辞职了，回头你们医院万一要是遇上个惹了‘真家伙’的病人，还不直接给丫吓死啊！” 胖子一个虎扑，趴在鼎羽跟前，对着电话大叫道：“我艹，那家伙真辞职了？不至于吧！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太让人意外了。” “不是我说您，啥玩意都敢往医院里收，先是调戏罗莉，这又被自己吓得差点抽疯，就这点儿能水还敢混充心理专业的高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要不是他舅舅给撑腰，估计早被人整的混不下去了。” 第242章 坝上去露营 李老头在电话里乐呵呵的说道：“这回好，连他舅舅也受了牵连，估计想上位是没希望了。” “没别的事，我就是提醒鼎小子一下，下回可别这么干了。” 鼎羽有气无力的回答：“您别什么事都往我们头上按行不？估计您那徒弟这会儿正捂着嘴偷笑呢吧？！以后这行政上的事儿少给我打电话，我不感兴趣。没别的事儿挂了！” “别啊，我这正事儿还没说呢！” “哦！”鼎羽只说了一个字，等着李老头的下文。 “你们昨天不会是光顾着折腾张医生了吧？！到底查出什么没有？”李老头好奇的问。 “一无所获，关于那住院楼，都是以讹传讹越传越邪门的故事。实际上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跟丁铛的病情没关系。”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要不带小丫头过来，我找几个老朋友给一起看看？” 胖子又凑了过来，道：“李老，您可别胡整了，您的老朋友不用问肯定都是御医，您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找人家能管用？回头又云山雾罩的说一堆听不懂的话，有毛用。丁铛这病，扎针吃药都不管用，您老还是看我们出奇制胜吧！” “好吧，保持联系，有需要我帮手的通知我。”李老头客气了一下挂了电话。 鼎羽随手把手机扔在野餐垫上，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支烟笔直的冲着天空。一时间，除了罗莉跟丁铛的打闹声，连胖子也跟鼎羽头对头躺在草皮上发呆。 良久，鼎羽开口问道：“胖子，我觉着丁铛这问题还真的应该归到‘病’上去，而不是咱们想的那种灵异事件。可是我昨天查了好多资料，没有任何一种病能让人口吐猫言，还能看见一只隐形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没考虑到呢？” 胖子砸吧砸吧嘴回答：“你不是说要往前追溯么？丁铛是出去野营回来发烧的，具体怎么发烧的咱也不知道。我觉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实地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连丁铛自己都忽略掉的事情。” 鼎羽一骨碌反身坐起来，看见丁铛跟罗莉似乎在玩那只摸不到的隐形猫，提醒了一句：“丁铛！小心点，别又抓伤了，虽然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可对于你来说受伤是真的受伤。” 丁铛和罗莉一起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又开始滚倒在草皮笑嘻嘻的上打闹起来。 鼎羽狠狠吸了一口即将烧完的烟头，吐了个烟圈，对胖子道：“走吧！回去开上房车，实在不行咱就重新去丁铛野营的地方看看，总会想起点什么。我有种预感，只要去了肯定会有发现。” “得令！”胖子一骨碌爬起来，现在的胖子对于任何出去玩的机会都有点兴奋。 “什么时候出发？这几天在市里折腾来折腾去的烦死哥们了，想换换新鲜空气都得往公园里跑。” “丁铛，你还记得你爸带你去什么地方露营的么？” 丁铛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给鼎羽指了一下位置，那是张家口的张北县城西边的一个叫大营滩的水库附近。 鼎羽比划了一下距离，从燕京过去三百公里，这点距离三个小时就能到，于是安排几个人收拾东西回家换车出发。 这次因为出去的路途比较远，可能还要在草原上过夜。心思缜密的鼎羽没敢自作主张拉上丁铛就走，而是打电话给丁瑞铭说明了一下情况，邀请那两口子跟着一起行动。 胖子这次可是得着机会，回去兴奋异常的把自己的霸王龙开了出来，鼎羽也把自己的猛禽开了出来。两辆车停在一起，在车库门口熠熠生辉。 胖子搂着鼎羽的肩膀说道：“禽兽啊！禽兽！我是怪兽你是猛禽，咱这可算是配上对了。” 丁铛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这么霸道的车子，还是一起两辆。兴奋地围着车子东摸摸西摸摸，还在各个角度摆着poss，让罗莉替她拍照。 罗莉作为后勤总管，筹备物资自然落在她的头上，回家一通收拾，又在车库里嘀嘀咕咕半天，整理了几个大旅行包扔在胖子车后斗。 一切准备完毕后，两个小丫头手拉手钻进了鼎羽的房车，搞的很绅士的打开车门，准备请人上车的胖子尴尬地在原地直搓手。 鼎羽都发动车了，胖子也不敢耽搁，赶紧跳上自己的车跟在后面。还摇下窗子对着罗莉大喊：“你们啥眼神，哥哥我这车怎么了？非要上他那小破车。” “你那车味儿忒大！羽哥的车坐着舒服！”罗莉一点面子也不给胖子留。 “行，你们等我也改装好的！到时候谁也别坐！”胖子嘴里嘟哝着，跟着鼎羽上了六环。 两辆车抵达京藏高速入口的时候，丁瑞铭两口子已经等在服务区了。 “鼎先生，你好，小女这两天没给你填什么麻烦吧？！”丁瑞铭客气的跟鼎羽握手。 “丁铛是个挺不错的孩子，就是你们管的太严了，在家里关的时间太久了。”鼎羽一点没跟丁瑞铭客气。 丁瑞铭尴尬的咳嗽几声，换了个话题：“你这车不错！燕京城里甚少见到这么漂亮的房车。” 胖子正在后面探出头趴在车窗上抽烟，听见丁瑞铭夸奖鼎羽，按了两声喇叭。看那嘚瑟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嫌别人没注意到他的新车。 “祁先生的车也不错，不过可惜这俩车都不能进城。” 丁瑞铭的一句话把胖子打击到了，扔了烟头蔫头耷脑的缩进车里关上了车窗，搞的丁瑞铭更不知所措。 “甭搭理他，开上新车骚包。我在燕京的时候不怎么出门，这车用的少，总算逮着机会跑个长途溜溜车。” “我能问问为什么突然要去张北草原吗？” “丁铛的问题，我们认为很可能是在你们上个月去露营的时候发生的，所以重新走一遍老路，看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那咱们现在出发？现在走天黑前应该能到露营地。” “行，你在前面带路！” 出发的时候荣弈秋还准备拉着丁铛回自家车上，房车里待着多舒服，有吃有喝有电脑，还有人陪着一起玩游戏，说什么也不同意跟荣弈秋去自家车上。 第243章 来点羊肉串 几个人争执了一下，结果就是倒霉的丁瑞铭跟胖子一样，孤零零的自己开个车在前面带路，胖子在后面压阵，鼎羽的房车里拉着一大两小三个美女。 可能因为是非周末非节假日的缘故，平时车满为患的京藏高速上居然没有几辆车，三辆车一路急奔，不到下午四点就抵达了上个月丁瑞铭三口子露营的地方，三辆车依次停在了水库旁边的一片小树林里。 这个季节张北草原的景色还是颇为优美的，毕竟顶着个“草原天路”的名头。 露营的地方离草原天路还有几十公里，按照丁瑞铭的介绍，“草原天路”一家人已经走过好多次，上次就专门挑的车少人少的地方玩的。 选择这里也是偶然的机会，自己不小心走错路，稀里糊涂的开到这个地方。觉得风景不错环境也挺好，最重要的是游客少。于是就在这里扎营住了两天两夜。 停好车，几个人站在车边远眺，即将落山的太阳在水库粼粼的表面上印出一抹红光。远处的山脉在夕阳的照映下清晰可见，连山顶没有融化的积雪都被染成金黄色。 脚下的绿草，沿着小山坡的起伏蔓延成一片青绿色的草甸。上面还点缀着几只悠闲吃草的牛羊。 “啊！草原啊！……”胖子刚诗兴大发准备即兴赋诗一首，被鼎羽从后面一脚侧踹，剩下的诗咽肚子里了。 “别特么大喊大叫的，这可是草原，招来狼咋办！”鼎羽白了胖子一眼，谁知道这货会不会说出什么屁屁胸之类的豪言壮语。 “艹，哥们刚酝酿好的情绪，让你踹没了！我去找老乡看看能不能弄只羊，晚上咱们烤全羊吃！”说完屁颠屁颠的冲着远处的放羊人走去。 丁铛和罗莉两人手牵手坐在鼎羽的车机器盖子上，怔怔的看着即将没入山后的夕阳。 胖子去找饭了，俩小丫头开始神游太虚，只剩下鼎羽和丁瑞铭两口子。 “鼎先生，要不先扎营？我带了棉帐篷，张北这里晚上挺冷的。”说完把自己的后备箱打开，里面塞着满满的露营装备。 鼎羽曾经走过一次草原天路，不过并没有在坝上地区露营过夜的经历，这货从来都是有酒店绝对不住房车，所以也不知道晚上的张北草原到底有多冷。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车虽然多，怎么睡觉还真不好分配。 “行，赶紧先把帐篷支上吧！一会儿彻底黑了不好弄。”随后就帮着丁瑞铭卸车扎营。 在两个人的努力下，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挨着鼎羽的房车支好了丁瑞铭带来的棉帐篷。 刚收拾利落，胖子拎着一个大黑塑料袋回来了，往露营桌上一扔，得意的道： “让老乡给宰一只羊人家说什么都不同意。哥们一琢磨一只羊宰好了收拾完烤上，估计天亮也吃不上。好说歹说，从老乡家里弄了这么点鲜羊肉，刚才水库边上有人钓上来条大草鱼，让哥们一百块也买回来了。” “串上点羊肉串，烤上鱼，鱼头再弄个汤，晚上这顿就算是齐活了。” 丁铛和罗莉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一看胖子弄了肉回来，也不嫌脏七手八脚的帮忙一起串羊肉串，炖鱼汤，玩的不亦乐乎。 丁瑞铭尝了尝鱼汤，拿起盐罐子又加了点盐，说道：“可惜过季了，不然放点现采的蘑菇在里面，不知道有多鲜。坝上的野生口蘑在京城都少见，只有本地人赶上下雨的时候家里能收集到不少。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下过大雨，这片草滩上不知道长了多少蘑菇。现采的蘑菇，直接跟羊肉穿在一起烤着吃，那鲜香简直是人间美味。” 丁铛在旁边点着小脑袋瓜，似乎回忆起上次露营时候吃到的鲜蘑菇有多美味。 胖子凑到跟前问丁瑞铭：“哥，赶紧的，给我介绍介绍，到底是怎么个美味法？我看老乡家有不少晒干的蘑菇，明天去搞点，咱也整一顿蘑菇餐尝尝。” 罗莉看不下去胖子那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打击他道：“就你那点儿文化水平？不怕吃了毒蘑菇直接躺板板？” “没事，坝上基本没有毒蘑菇，只要别吃那些颜色奇奇怪怪的蘑菇问题不大。我们上回没少摘蘑菇回去，都吃完了，一点事儿都没有。上回你们在我家吃卷饼就有坝上采回去的蘑菇炒肉。”丁瑞铭解释道。 鼎羽熟练地翻烤着羊肉串，听到丁瑞铭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唉，这位负责烧烤的师傅，发什么呆啊！着火了都！”胖子推开鼎羽，往炭火里撒了把盐。 鼎羽没理会胖子的吐槽，反而心事重重的返回了房车里，不知道去做什么。 丁瑞铭看了看鼎羽，又看了看毫无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的罗莉和胖子，问道：“我说错话了？鼎先生这是怎么了？” 胖子往肉串上撒了点孜然辣椒，拿起一串吹了吹撸到嘴里，不清不楚的回答丁瑞铭：“甭搭理那货，我们都习以为常了。估计不知道又琢磨出什么来了。那家伙脑子和咱们不一样，经常神经兮兮的。” 等到几个人吃的七七八八，鼎羽还没有从房车里出来，罗莉好心钻进房车喊鼎羽出来吃饭才发现，这家伙对着电脑在查阅着什么东西，满屏幕都是各种各样的蘑菇图片。 “羽哥，你这是准备采蘑菇去？”罗莉奇怪的问道。 鼎羽头都没抬，问萝莉道：“你觉得丁铛会不会是吃了什么有毒的蘑菇呢？尤其是致幻类的蘑菇。” “啊？毒蘑菇？吃了不是马上完犊子了？丁铛还能活蹦乱跳的？”罗莉被鼎羽的脑洞惊讶到了。 “毒蘑菇也分好多种的，有肠胃炎类型的，有神经精神类型的，还有溶血型的和肝脏损害型的。你说的那种吃了躺板板的大部分是肝脏损害型的，其余类型的没有那么严重的反应，吃得少处理得当最多就是身体不适。” “我刚才查了一下，在这附近野生蘑菇虽然多，但是能吃的也就那么几种，剩下的多少都有些毒性。” 第244章 误食毒蘑菇 鼎羽挠了挠头，继续道： “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即使丁铛不小心少量摄入致幻类的蘑菇，造成她看见了‘隐形猫’，可是那玩意如果吃的少用不了多久就应该被身体代谢掉，不大可能这么久还会产生影响啊。” “还有个问题，当时丁瑞铭他们两口子应该也没少吃蘑菇，为什么他们两口子没中毒？” 鼎羽拿起平板电脑，拉着萝莉下车。 胖子已经吃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休闲椅上，跟丁瑞铭一人一瓶啤酒吹着牛，说自己带队去格尔木探险的经历。看到鼎羽出来了问道： “咋样？研究出什么成果没有？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聊，肉没了，就剩下点鱼汤了，哥们给你留了几个烧饼，凑合泡汤吃点得了，明天咱们再整大餐。” 鼎羽也是饿了，就着饼子把鱼汤喝了个干干净净，也搬了张休闲椅坐在丁瑞铭旁边，拿出平板问丁瑞铭： “我有点怀疑，你们当时吃蘑菇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吃了有毒的蘑菇？你看看采蘑菇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几种蘑菇？”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丁铛吃了毒蘑菇？我们三口人都吃了，要中毒早就中毒了啊？再说丁铛回去以后除了发烧之外没查出别的问题。后来不知道又检查了多少次，如果要是蘑菇中毒早就应该查出来了吧？！”丁瑞铭有些难以置信的接过平板，心不在焉的用手扒拉着上面的图片。 罗莉拉着丁铛过来也一起辨认着图片，突然丁铛惊讶的指着其中一张图片。 鼎羽发现了丁铛的异样，问道：“你见过这种蘑菇？” 丁铛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喵呜”声，掏出手机打字道：“采蘑菇的时候我见过这种蘑菇，好大一丛，不过都不太好了，用手一抓就烂掉了。” 图片上一小丛长相平平无奇的小蘑菇，灰褐色伞盖看着还挺可爱，一点都没有毒蘑菇的样子。 鼎羽看了一眼图片说道：“这是苏梅岛裸盖菇，全国范围都有分布，致幻类毒菇。食用过量也会导致死亡。” 荣弈秋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看着图片上的蘑菇问道：“不是说有毒的蘑菇都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吗？这小蘑菇看着这么平平无奇也会有毒？我们当时采蘑菇都是按照别人特别介绍过的几种采的，绝对没采过这种蘑菇。” 丁铛这时候跳着脚举手，打字说道：“我看见这从蘑菇的时候已经烂的七七八八了，没采回来，也没吃肚子里。” 鼎羽摇摇头，有点无奈的问道：“你是不是用手抓来着？发现烂了就没采回来对吧？” 丁铛点点头，丁瑞铭两口子也不明白为什么鼎羽要这么问。 “你没采回来不等于你没吃到肚子里，我发现丁铛吃饭的时候喜欢舔手指。有没有可能她不小心误触了毒蘑菇，吃饭的时候有毒物质被自己舔到肚子里去了？”鼎羽提醒道。 丁瑞铭两口子一琢磨，还真有这个可能，自家的娃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用手抓东西舔手指的毛病说了多少次都不改。当天他们吃的还是烧烤，丁铛可是没少舔自己的手指。 胖子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那也说不通啊，丁铛这毛病是吃了毒蘑菇造成的？那玩意吃了即使没躺板板，最起码也该有点难受的反应吧？！再说了，听说有看见小人的，看见蛇的，看见彩虹的，没听说有看见猫的。” 胖子一下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所有人都直直的看着鼎羽，等着他的解释。 鼎羽没有言语，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这个问题，胖子赶紧点了支烟给鼎羽递过去：“您慢慢想，不着急！”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说实话，我也有几个问题没想通。” “首先咱们基本确定了丁铛是接触过毒蘑菇的，还是一种强力致幻类型的蘑菇。不管她是舔手舔到肚子里去的，还是通过其他方式吃到肚子的。这一条至少能从理论角度解释清楚为什么她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猫。” “其二，吃了毒蘑菇，即使很少量的误食，肯定会有生理上的一些变化和反应。只不过被咱们忽略掉了，都当是着凉引起的感冒发烧。其实丁铛发烧前就应该出现了幻觉，只不过当时她是自己在房间里吃了感冒药睡觉。所以丁瑞铭两口子没发现丁铛的异常。” “最后，丁铛不说人话这个问题，也可以解释为致幻菇造成的影响。” 丁瑞铭问道：“幻觉蘑菇吃了不应该是永久性的吧？！幻觉应该慢慢的消失才对。为什么丁铛这么久都没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呢？” “这正是我没想通的地方，我推测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裸盖菇的毒素在不同的人身上发作时间和时长是不同的，短的三两天就没事儿了。长的据说有一到三个月的，而且这种病人很多会被误诊成无理由发作的精神类疾病。” “那第二种可能呢？”胖子火急火燎的问道。 “第二种可能就是还有什么其他因素跟裸盖菇毒素产生了综合作用，才让这种致幻效果延长了这么久。” “呸，你丫这不是跟没说一样么！就算是什么菇毒素让丁铛产生的幻觉，那也没解释了为啥她看见隐形猫、说猫语、发病时候像猫啊。” 鼎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继续解释道：“我先说明啊！接下来我说的东西全部都是推断，甚至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鼎先生，你说吧，屁的科学依据，要是医院能找到科学依据，早就查清楚丁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也不至于都说丁铛得了精神病。”丁瑞铭吐槽道。 鼎羽拿起瓶饮料，拧开盖子一饮而尽，打了个嗝继续说道：“首先咱们得从‘裸盖菇素’这种毒素的作用机制说起。” “我艹，你丫什么时候还偷偷学了生物学了？毒素的作用机制你也懂？”胖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落后了，看着鼎羽和罗莉每天一个小进步，自己被越落越远，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第245章 被捏死的猫 鼎羽没注意到胖子的心理活动，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我也是刚查到的，只是照本宣科，具体化学原理我还真说不清，只是有个模糊的推断。” “‘裸盖菇素’属于致幻剂，致幻剂到底是怎么致幻呢？其实因为这种毒素跟‘血清素’极为相似，而‘血清素’是神经细胞之间传递信息的‘传令兵’。” “你想想，本来能正常传递信号的大脑，突然多了一大堆也能传递信号的‘冒牌传令兵’，那还能不乱套？本来应该接收视觉信号的神经细胞突然传输过来一堆记忆信号；本来接收图像信号的，突然接收了一堆味觉信号。” “有‘冒牌传令兵’在脑子里到处假传军令，那人还能不发神经？看见幻觉都是小意思，如果全部神经信号传递都出现错乱，见上帝魂穿宇宙跨越维度都是轻轻松松的。” “用咱们老百姓的大白话说就是‘脑子里面搭错弦了’，所以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幻觉。但是有一点，无论产生什么幻觉都应该是自己大脑能理解的，不可能看见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因为你只是‘搭错弦’，而不是‘串台了’。” “串台了？什么意思？”丁瑞铭似乎没理解。 “哎呀，老丁同志，你怎么这么不上路呢？串台了就是鬼上身！用羽哥的话说就是受到外部的干扰。”胖子终于从丁瑞铭这里找到点儿优越感。 鼎羽看了一眼丁铛，丁铛发现鼎羽在瞧自己，做了个鬼脸，耸耸肩示意鼎羽继续说。 “我的推理是丁铛脑子里搭错弦了，把表达语言‘弦’接错了，不知道接在什么东西上了。” 丁铛听鼎羽说自己脑子搭错弦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丁瑞铭身上，抱着双臂扭过头去。 鼎羽看她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只好笑了笑继续说：“我刚才说过了，‘搭错弦’不是‘串台了’，不可能出现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或者无意义的东西。我们恰恰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羽哥，能不卖关子吗？有什么是大家都忽略的？”罗莉有点替丁铛着急。 “丁铛看见的那只猫长什么样子！” “啊！”不光罗莉发出了惊呼，连丁瑞铭两口子都惊讶万分。 大家都知道丁铛看见一只猫，也都知道是幻觉。谁也没想到详细问问丁铛看见的猫到底是什么样子。甚至连丁铛自己都忽略了这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只猫的特征。 罗莉挽住丁铛的胳膊，问道：“快，说说你看见的猫到底长什么样子？” 丁铛示意罗莉松开自己的胳膊，掏出手机打字：“黑猫，有一条腿是白色。” “啊呀！” “谁呀，啊来啊去的有完没有！”胖子被这嗓子吓了一跳，才看清楚是荣弈秋发出来的。 荣弈秋见大家都盯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被吓了一跳！丁铛说的猫我见过。” “你见过？你在哪儿见过？”丁瑞铭急头白脸的问道。 “十三年前带着丁铛回娘家的时候见过，我爸当时养了一黑一花两只猫，下了一窝小猫，其中有一只就是全身黑，只有一个蹄子是白色的。”荣弈秋解释道。 “十三年前？丁铛才两岁吧？！你会不会记错了？”胖子也有点蒙圈。 “肯定没错，这只猫这么明显的特征我怎么会记错？”荣弈秋肯定的说道。 胖子开玩笑道：“晕死，要真是那猫，能活到现在？不会真的成精了吧？！不是建国后不许成精么？两岁的丁铛能记住有这么只猫？” 丁铛似乎在努力的回忆，过了一会儿，无奈的摇摇头，打字道：“我不记得，完全没有一点记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两岁的时候去过姥爷家。” 鼎羽看荣弈秋的表情不太对，问了一句：“那只猫呢？是不是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荣弈秋看看丁瑞铭，又瞧瞧丁铛，犹犹豫豫的半天没开口。 “嫂子，您别这么磨叽成么？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胖子催促道。 “唉，当时那一窝小猫都挺可爱，不知道为什么丁铛只喜欢这只白蹄子小黑猫，没事儿就去把它从窝里抓出来玩。结果有一天我没注意，丁铛把这只小猫给捏死了。” “我擦，这么残忍？这特么不是又绕回去了？还是猫妖来报仇的剧本呗？” 丁铛听了自己母亲的话，泪眼汪汪的摇着双手，意思是自己不小心的。 “死胖子，少说一句，丁铛那时候才两岁，你两岁的时候玩死的动物还少了？漫山遍野的玩意，小到蚱蜢蟋蟀，大到兔子松鼠，只要落到你手里都活不过三天，你还有脸说别人？”鼎羽踢了胖子一脚。 “好吧，我说错话了，不过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两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怎么快成年了吃个毒蘑菇会出现这种幻觉呢？”胖子接着问道。 丁瑞铭也觉得奇怪，道：“不是有专家进行过科学研究，正常人不是一般都没有三岁以前的记忆吗？反正我是记不得三岁以前的事情了。” 鼎羽有些不满意丁瑞铭用所谓的科学说事，反驳道：“别老顶着个‘科学’的帽子说事儿，远的不说，就丁铛现在的问题，你给我用‘科学’解释一下看看？” “不记得三岁以前发生的事情，不等于三岁以前没有记忆。有人经过催眠甚至能回忆起在娘胎里的记忆。别说什么科学不科学，我认为丁铛只是想不起来两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些记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存着，被毒蘑菇激发出来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裸盖菇素的最大作用是把人脑‘搭错弦’么？应该是把丁铛两岁时候发生的那些记忆错搭到视觉触觉系统上了，所以她能摸到看到这曾经存在过的猫。”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初发生的事情对于丁铛产生了比较大的刺激，所以她才会出现‘说猫语’化身为猫的这些举动。毕竟两岁的小孩子大脑发育没有完成，长大了以后，这部分记忆被埋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又被毒蘑菇激活接到了语言表达、听觉等部分。” 第246章 有一个山洞 罗莉大致明白了鼎羽的意思，还是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可是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这种被致幻菇激活幻觉的情况会随着代谢减弱，为什么在丁铛身上越来越厉害呢？” 鼎羽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才推断，丁铛是不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事情，或者吃了别的什么东西造成的这种情况。” 丁铛一脸茫然，打字道：“我什么都没做啊？！除了发现那一堆毒蘑菇，一直在附近玩。当天吃完饭，我去那边不远处的山洞玩了会儿，然后不到天黑我们就回家了。” “山洞？”鼎羽眉头拧了起来。 “你不会想说是这个‘山洞’有什么问题吧？”胖子觉得有点扯淡。 罗莉反而有了兴趣，从包包里翻出个手电筒，兴致勃勃的说道：“咱现在去看看呗？” 鼎羽看向丁铛，问道：“你去山洞里都做了什么？山洞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么？” 丁铛摇摇头，打字道：“什么都没发生，说山洞都不合适，就是个山崖凹进去一块，除了石头和一汪泉水什么都没有。” 鼎羽正要说话，丁铛举手打断了鼎羽，继续打字道：“我刚进去的时候有点牙根痒痒！” “啥意思？牙根痒痒？牙根痒痒是怎么个痒痒法？”丁铛的话让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有点像补牙时候，牙齿被钻头钻的那种痒痒。头发都会竖起来！”丁铛解释道。 “这么奇怪？那可要见识一下！”胖子也去找照明工具。 “大半夜的，谁也不准去！黑灯瞎火的，回头遇见什么问题不好办。休息一晚，明天再去。”鼎羽的话给跃跃欲试的罗莉泼了盆冷水。 当夜，鼎羽跟胖子一起睡在胖子车里，罗莉和丁铛睡在房车上，丁瑞铭两口子只好可怜兮兮的挤在自己的帐篷里。 虽然霸王龙的空间足够大，可是毕竟俩平均身高将近190公分的大老爷们，挤在一起确实难受。张北的夜晚还真是冷，这还没过十一，夜里就将近零度了。 躺在车里横竖都睡不着的胖子问鼎羽：“这活儿结束以后，你给我联系一下房车厂把我的车也改改吧。下回万一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不用咱哥们挤在车里了，腿都伸不开真特么难受。” “对了，你不会真的认为丁铛的毛病真的跟那山洞有关系吧？说实话我是想不通有什么东西会让人变成那样，还有丁铛说的牙根痒痒是怎么回事儿？冷的牙打架了？真要说起来，我倒情愿认为是猫妖报仇。” 鼎羽活动了一下已经压麻的手臂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靠谱的推测了。不是有人说过，当你把所有可能都排除了，最后剩下的哪怕再不可能，也会是真正的结论。” “丁铛的问题如果是吃了毒蘑菇造成的，这么久时间过去，多少都会有缓解，肯定不能出现越来越严重的情况。就像一个钟摆，在理想条件下它会永远不停的摆动下去。可现实它一定会慢慢停下来，除非有外力介入。” “从咱们接触到丁铛开始，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发现任何对大脑有影响的因素。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她不小心误食毒蘑菇以后，又发生了什么，跟毒蘑菇产生交叉影响。” “丁铛说她后来跑去一个山洞里探险，还发生了‘牙根痒痒’这样解释不清的事情，十有八九在山洞里会有什么东西影响到她了。” 胖子长出了口气，看着从嘴里吐出来的气变成哈气，说道：“这破地方，离燕京才200多公里，怎么夜里这么冷。简直是两个世界，直接从温带到了寒带的感觉。” “海拔高了呗，明长城就经过这里，再往西北就是黄土高原上了。山多沟多，又是风口，能不冷么。元大都知道不知道？” “知道啊！不是在燕京么？” “这里是元中都，再往北还有个元上都。元朝上、中、下三个都城里面，中都就修在张北。当年这里可是军事重地，乾隆爷西征的时候就从这里路过。说起历史底蕴，这地方不比燕京差。” “呸呸呸，又让你丫带偏了，刚才还说‘山洞’的事情呢，有没有可能跟咱们在格尔木遇见的那‘恶魔的鼻子’一样，也是个火山口？里面有什么有毒物质影响人了？”胖子冒出这么一句话。 鼎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应该不会，往远了说，凡是被某个王朝修建都城的地方，一般地质结构都特别稳定。没听说哪个国家首都修在火山口上的。” “那你对‘牙根痒痒’这事儿有什么想法没有？” “推测大概有几种可能。”鼎羽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胖子用脚踹了鼎羽肩膀一下：“我发现你丫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啊！总感觉有点死气沉沉的，有什么想法也不爱说了，都憋在心里，到底怎么回事儿？也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骚扰了？” “滚犊子，你丫才鬼上身呢，说实话我最近的确有点心绪不高，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跟一直没什么时间研究老家伙留下的日志有关系。” “还有，我最近总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呢？总这样过下去？老家伙总不能躲一辈子吧？咱也不能就这么东游西逛的混下去。总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始，从哪里开始，所以有点迷茫。” “山叔的事儿早晚会有新线索，学学我，迷茫个鸡毛，吃饱喝足玩开心比什么都强。” 鼎羽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事儿。胖子给自己点了根烟，把天窗打开一条缝隙，一股冷风吹进来，俩人一起打了个冷战。 “你丫刚才说有几种可能，都是什么可能？”胖子问道。 “首先排除了有毒有害物质，这地方毕竟是紧挨着旅游区和水库，又是露营的人，又是钓鱼的人，如果要是有毒有害，早不知道出了多少事了。” “剩下的我觉得有可能跟‘磁’、‘电’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有可能是人为地，也有可能是自然现象。强磁场也会干扰人的神经系统，不过不去现场看看都是没什么根据瞎猜的。” “算了，不问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胖子关了车顶天窗，紧了紧身上的毛毯转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第247章 一条大深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鼎羽在“砰砰”的敲玻璃声中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前档玻璃上厚厚的雾气。坐起身擦了擦副驾玻璃上的雾气，就看见罗莉冻得通红的小脸贴到玻璃上，鼻子被车窗积压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鼎羽擦玻璃的动作似乎吓了罗莉一跳，啊呀一声往后跳去。 开门下车，深吸了一口湿冷的空气，对罗莉说道：“这么早？太阳还没出来呢，你个小懒猫就起床了？” “别提了，太冷了，昨天半夜冻醒我好几次，我又不会鼓捣你车上的柴暖，没好意思叫你。”罗莉搓着手回答。 “我的失误，一会儿我教你怎么弄。丁铛起了么？”鼎羽道了个歉。 罗莉往一边努了努下巴：“起了，在那边刷牙呢。丁铛爸妈也起来了，就等你跟胖子了。” 鼎羽从车里取出洗漱用品，蹲在车边一边刷牙一边吐槽：“知道我为啥不爱露营不？太特么不方便了，有房车睡的也不爽，再赶上像现在这样的天气，要不太热，要不太冷。哪儿有酒店房间里睡得舒服啊！” 罗莉看了看四周，可能因为昨夜突然降温，现在到处都是雾气腾腾的，二百米以外几乎就看不见人影了。连近前的水库水面上都漂浮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雾气。 “这天气还能找到丁铛说的‘山洞’不？”罗莉有点担心。 “没事儿，一会儿出太阳雾就散了。”鼎羽吐了口嘴里的牙膏沫回答道。 “鼎先生说得对，坝上的天气就是这样，赶上降温就会起大雾，天一亮雾气就散了。”丁瑞铭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挂面走了过来。 胖子伸着懒腰跳下车，看到丁瑞铭手里的面条，道：“哎呦我去，睁眼就有早点吃，丁哥太客气了！” “滚一边去，不刷牙不许你吃饭！”罗莉跳着脚把丁瑞铭手里的面条抢走。 几个人就着小咸菜，稀哩呼噜把一大锅面条吃完，天也大亮了。果然像丁瑞铭说的，太阳一出来，雾气就消散无踪。 罗莉看天也亮的差不多了，背上自己的小背包，拉着丁铛的手准备出发。 “探险去咯！” 丁铛带路，两个小姑娘走在前面，鼎羽胖子跟在后面。 丁瑞铭并没有跟着前去，他不相信一个所谓的山洞能给自己的女儿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两口子留在营地负责看家。 鼎羽四个人在丁铛的带领下，前进了大约十几分钟，就看见一条深深地沟壑出现在眼前。 “我艹，这特么的地面怎么裂了？地震震裂了？昨天我还纳闷呢，这四周连个大点的山头都没有，怎么会有山崖。原来是这么条沟啊！” 丁铛点点头，沿着深沟的边缘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不多远就看见一条下去的碎石小路，应该是当地放牛人踩出来的。 几个人费了不少功夫才下到深沟的沟底。刚才站在上边往下看，感觉没有多深的一道沟，站在沟底向上看，还真有点险峻，两侧都是陡峭的石壁悬崖。 丁铛往前指了指，掏出手机打字道：“就在前面不远的石壁上有个凹陷的大洞。” 胖子听说快到了，一马当先扒开浓密的草丛，用自己的身子活生生的挤出一条路。 鼎羽跟在后面一步一停的四处观察着环境，突然问丁铛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地方的？这地方离营地得有一公里多了吧？！你自己露营的时候甩开爹妈跑这么远？还下到这二三十米深的沟底？” 丁铛瞪了鼎羽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怀疑自己，打字道：“我追一只兔子，跑下来的。” 鼎羽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丁铛的话，因为他们来的时候路上，鼎羽就不止一次的看到路边的土坡上有兔子洞。 “我勒个去，还真有个洞！”胖子的声音在前面传了过来。 沿着胖子留下的路径，挤出一人高的草丛，罗莉和鼎羽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片山壁光滑的就跟刀削的一样，除了些许裂纹和裂纹里长出的野草，整面山壁几乎是直上直下垂直的。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个大约二三十米宽的巨大空洞。 说是山洞还真有点不确切，就像一块奶酪被人用勺子从根部狠狠挖掉了一块的样子。 胖子站在那凹进去的地方，面冲里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啊！！！！！！！” 平滑的山壁，配合特殊的山洞结构，再加上处于深沟的底部，这就造成胖子的声音不停的回响，慢慢远去。 鼎羽抠了抠耳朵，骂道：“你丫能不能省省心，别特么瞎叫唤行不？” “咳咳，难得遇见这么奇怪的景色，罗莉，快点，赶紧给我拍上一段视频。我有义务把这惊艳的风景介绍给广大网友。” 罗莉应该也觉得这地方挺奇妙的，连忙掏出相机，配合胖子一起拍起了视频。丁铛看两个家伙玩的有趣，也加入进来，可惜只能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 等几个人玩够了，鼎羽问丁铛：“你是在这里玩了一圈，然后就回去了？除了感觉‘牙根痒痒’没遇到别的什么情况？” 丁铛点点头，确认了自己的确是追兔子追丢了跑到这里，觉得环境挺有意思，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就离开了。 鼎羽拿出指南针，四处走动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发现，这个山洞除了有拢音的效果，还有山壁的根部有一丝丝泉水渗出来，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难道自己的推测有什么问题？不是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影响到丁铛的？丁铛离开这里就结束露营直接返回燕京了。难道还需要往前追溯？ “胖子，昨天你去的老乡家离这里远不远？”鼎羽问道。 胖子靠在山壁上回答：“挺远的，怎么个意思？你准备去买肉？哥们昨天就跟老乡说好了，今天给宰一只羊。我一会儿去拿就行，不劳您操心了。吃的我来置办，你就负责研究丁铛的事儿就行。” 鼎羽被胖子整的没脾气，只好又问道：“你们有谁牙根痒痒的？” 这次连丁铛都跟着摇头，包括鼎羽在内，对于丁铛所说的牙根痒痒完全没有一点感觉。反而在山崖下呆的时间久了觉得有点阴冷。 第248章 名叫葬魂沟 四个人又仔仔细细的在这个所谓的山洞里仔细观察了很久，甚至让丁铛仔细回忆了当时来到这个山洞的时候所站的位置和行动轨迹。 可是无论怎么看，山洞就是山洞，除了石头就是角落滴滴答答涌出的一小汪山泉水。 “羽哥，会不会是这水有什么问题？”罗莉接了点水在矿泉水瓶子里，对着阳光看了看，清澈透亮。 “不会是水的问题，丁铛没有碰这山泉水，况且这水我看了，从这里一直沿着这条沟汇聚到了水库里。如果水有毒，你觉得还会有那么多人钓鱼？” 胖子拍了一下山壁，骂道：“又白跑了一趟呗？我看也不早了，要不先去老乡家里把羊弄回来？再晚点下午也吃不上烤全羊。” 无奈的四个人只能怅然的离开了这条山沟，鼎羽安排俩小姑娘先回营地去，自己则是跟着胖子去老乡家里取羊。 两人离开山沟以后，胖子领着鼎羽往水库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介绍：“村子在水库另外一边，开车过去得绕不少路，不如走着过去近便。昨天要不是那放牛的领我过去，我绝对想不到这条小路能通道水库那边的村子。” 说完还指了指不远处山坡上的放牛人。 鼎羽看着满山野散落的牛羊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 “走啊，磨磨唧唧的天黑也回不来。你丫不会又抽风了吧？！”胖子催促道。 “不对，不对！”鼎羽嘴里嘟囔着。 “又怎么了？哪儿不对？祖宗，您别老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鼎羽指着草坡上的牛羊说道：“你看啊，这么多牛羊都是散养的，四处跑，为什么没有一头牛或者羊往那条山沟里去？” 胖子往边上走了走，爬到一个小土包上四处眺望，道：“还真是，到处都是牛羊，只有那条沟附近一头都没有。” 俩人随后往远处的放牛人走去，来到近前鼎羽才发现，放牛的居然是个跟丁铛差不多大女娃。靠坐在一块已经磨的光溜溜的大石头上，手里居然玩的是水果手机。 “哎？这特么的昨天还是老头呢，今天怎么成了个女孩。现在放牛的都这么高端？玩水果手机了？”胖子也有点奇怪。 “你就留点口德吧！还以为解放前呢？现在放牛的比咱们有钱行不？一头牛往少了说值一万，你数数这漫山遍野的牛有多少？” 鼎羽走到跟前跟小姑娘打了个招呼，问道：“你好，打扰你一下，能跟你打听个事儿不？” 女孩放下手中的水果手机，用标准的普通话警惕的问道：“有什么事儿？” “我们是那边露营的游客，今天出来转悠到那边的大沟里看了看，上来以后突然发现，好像所有的牛羊都躲着那条大沟，你知道怎么回事么？”鼎羽用自认为最和蔼的口气问道。 “西边那大沟？你们下去了？”女孩露出惊疑的表情。 “是啊，有个平平整整的石头山壁，下面还有个山洞，啥也没有。”胖子大大咧咧的道。 “我们本地人管那沟叫‘葬魂沟’，据说里面死过不少人。八字不够硬的人下去以后，会丢掉一魂一魄，即使能活着出来，也会神志不清发疯。” 轮到胖子惊讶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地上一条百来米长的裂缝有个这么吓人的名字。 “额！不能吧？我们不是刚上来，都好好地？没却胳膊少腿？” “切，说什么你也信？本地人大部分都知道这个传说，平时也没少有人下去玩，我也下去玩过，什么也没发生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姑娘看胖子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鄙视道。 “不过，我二舅爷以前下去过，上来后人就疯了，没多久人就没了，村里人都说我二舅爷八字不够硬，把一魂一魄留在了那沟里。” 鼎羽思索了一下，问道：“除了你二舅爷，还有人下去以后上来疯了的？” “有啊，三年前听说隔壁村有个人下去之后，回家以后就疯了，到现在都没治好。” “你二舅爷是什么时候下去的？”鼎羽追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了，那时候还没我呢，怎么也得有好几十年了吧？”女孩想了想回答道。 胖子随口问了一句：“你说那沟里死过不少人，是听说的还是真实发生过？” “反正我是没见过，我们村不少孩子小时候都下去玩过，也没听说谁死在下面。反正我爷爷是这么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们。”说完也懒得搭理胖子和鼎羽，继续掏出手机靠在石头上刷小视频。 “哎，怎么跟大人说话呢！”胖子还要说话，被鼎羽拉住离开了。 “你丫跟个小姑娘叫什么劲儿，去村里问问就知道了。” …… 俩人来到胖子预定了羊的村民家里，这户人家是经营农家乐的，看在胖子给的钱够多，连烤羊的架子，佐料，木炭木柴都给准备好了。 看见院子里堆的这堆东西，胖子乐了：“哈，我还发愁烤全羊怎么整呢，您都给备齐了我倒是省事儿了。”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好心问胖子：“要不要我给你烤好了送到营地去？” “不用，都让您给弄好了就没意思了，不就烤个羊么？这事儿我熟。”胖子大言不惭的回答。 “不过得劳您帮忙把这堆东西弄到营地去，我俩可搬不了这么些东西。” 老板估计是见惯了胖子这样的游客，简单给他讲了讲怎么烤全羊。把所有东西都装在一个电三轮上，推着就出了院子往停车的露营地走去。 这时候鼎羽才逮着机会说话：“老板，水库北边的那‘葬魂沟’您知道吧？能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老板咳嗽了几下说道：“不瞒你们说，那条大沟的传说是附近村里故老相传的，不过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性，反正我是从没听说过有人死在下面，倒是听说有人下去上来以后疯了。” “放牛的小丫头告诉我们说他二舅爷下去以后就疯了。”胖子问道。 “你说的是大队书记的孙女吧！那小丫头从上学就在外地，村里的事儿她知道的真不多。不过她二舅爷确实是疯了，后来跳水库淹死在里面了。” 第249章 沟里死过人 “啊？就那水库里淹死过人？”胖子感觉自己嘴里有点发苦，昨天还吃了条刚钓上来的大草鱼。 鼎羽鄙视了一下胖子：“哪个水库没淹死过人？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至于不？” “您给我详细说说小姑娘的二舅到底是怎么疯的不？” “你可问对人了，我还真见过他发疯，好像是总有人跟他说话，一会儿看见他过世的娘，一会儿看见他过世的奶奶。坐在那里不停的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 鼎羽跟胖子对视了一眼，觉得老板说的话怎么这么耳熟呢？丁铛不是也这样？只不过看见一只十多年前死去的猫。 胖子吞了一口口水，问道：“人到底是怎么疯的您知道不？没去医院看看？” “怎么疯的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转悠了不少医院都说是神经病，没得治，只能在家里养着。没多久就听说淹死在水库里了。”老板苦笑着。 鼎羽看着越来越近的水库问道：“您见过的，加上您听说过的，下了‘葬魂沟’上来以后疯了的人有多少？” 老板琢磨了一下，回答道：“还真没有几个，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听说过的附近村子加在一起应该有三五个人吧。” “你们怎么对那破沟这么感兴趣？”老板问鼎羽。 “我们不是刚去沟里转了一圈上来么，被那放牛小丫头说的吓了一跳，这不是找您问问明白么！”胖子解释道。 “没事儿，多少人都下去过，屁事儿没有，不用担心。”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鼎羽没有继续言语，而是跟在车后面一边走一边思索。 等老板把东西都给送到营地以后，又收了胖子五百块钱押金，告诉胖子走之前去通知他来收拾就行。村里要是有人来收费就说已经交过了，留下电话以后离开了。 “你俩总算回来了，这堆东西怎么弄？胖哥，赶紧弄饭，我饿了。”早上吃面条就没抢过胖子，这时候几个人都有点饥肠辘辘了。 “都躲开，看你胖爷的！烤全羊么！小事儿一桩！”胖子撸了撸袖子，准备开搞。 这货围着地下一堆木柴木炭转悠了几圈，不知道怎么下手，又不好意思问。 鼎羽算是看出来了，胖子这货绝对算是眼高手低的主，跟他逗贫：“胖爷，行不行？您跟拉磨的驴一样转半小时了，正月十五之前我们吃的上这顿烤全羊不？” 丁铛和罗莉两个小丫头乐捂着肚子的滚倒在草地上，其余几人也颇有默契的看着胖子出丑，谁也没出言相帮。 最后胖子觉得自己实在搞不定“烤全羊”这个高端操作，只好服软道：“鼎爷，您好意思在旁边看着哥们水深火热？看能把羊看熟了不？赶紧的，给哥们搭把手帮个忙成么？” 鼎羽也有点为难：“不是哥们不帮你，烤个羊肉串没问题，烤整羊这高难度哥们实在来不了。要不把羊切了穿起来烤着吃？” “滚，那不白瞎了我租来的这堆装备了？”胖子不满意的说，然后看向丁瑞铭。 丁瑞铭摇着双手直往后退，道：“别看我，我也不行，羊肉串我都烤得不好。” “切，就这？还号称经常露营？连个烤全羊都不会！” 罗莉看不惯胖子那嘚瑟样，鄙视道：“你见过谁露营还带着烤全羊的装备？也就是你个大吃货老惦记着吃。” 玩归玩闹归闹，最终还是罗莉给胖子解了围，上网查了一份烤全羊的攻略，在场的三个手足无措的老爷们开始按照攻略行动。挖坑的挖坑，堆木头的堆木头，还好羊已经被老板收拾好打好花刀绑在铁架子上了。 等到羊肉开始吱吱冒油，滴在火炭里是不是的暴起一股火苗的时候，天又擦黑了。 要不是胖厨师一边转悠烤架上的羊，一边用刀时不时的往下削点半生不熟的肉给大家吃，早饭就没吃饱的几个人估计能把胖子活撕了吃下肚。 因为丁铛的原因，丁瑞铭两口子对于吃并不是那么热衷，艰难的啃着略微有点焦糊的羊肉问道： “鼎先生，你们今天去了那山洞，有什么收获吗？” “能有什么收获，溜了一大圈，上窜瞎跳的累够呛，就听了个邪门故事。”胖子吐槽道。 鼎羽看丁瑞铭心绪不高，安慰道：“也不能算是全无收获，不管附近的村民怎么形容，至少可以说明那山洞真的有古怪，不然不会留下这么离奇的传说。” “传说？这附近还有传说？”作为一个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丁瑞铭对于传说之类的话题很是敏感。 鼎羽给他详细讲了一下自己从村民口中听到的故事，问道：“你怎么看？” 丁瑞铭思索了一下，回答：“天底下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就像你说过的，事出必有因。在考古研究所这些年的工作经验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凡是有传说的地方，多少都有古怪，既然那条深沟叫做‘葬魂沟’，死人或者让人发疯的事情十有八九真实发生过。又或者下面有个墓葬，所以被人以讹传讹的越来越邪乎。” 说道这里丁瑞铭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如果真的有墓葬或者古迹，必须看看有没有发掘价值，有价值的话得赶紧上报进行抢救性发掘。” 荣弈秋见丁瑞铭激动地进入工作状态，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瞎着急什么劲儿，真要有古迹、古墓早让人发掘出来了。这里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深山老林。挨着水库露营区，每天不知道多少游客，有东西还轮得到你发掘？” 丁瑞铭有点不痛快，不过想了想自己老婆说的话也对，还是丁铛的病要紧。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死心，让鼎羽带着他亲自跑过去看了看。 可能是因为天黑了的原因，上上下下在那深沟附近转悠了好几圈，丁瑞铭也没看出一点问题，明明就是条地壳变动自然产生的裂缝。 失望的回到营地，丁瑞铭宣布：“那条深沟不可能存在遗址或者古迹，很可能是地形比较危险，不知道多少年前在沟里摔死过人，经过这么多年口口相传，逐渐演变成了现在听到的传说。估计跟丁铛的病也没什么关系。” 第250章 深入葬魂沟 鼎羽不太满意丁瑞铭武断的判断： “丁哥，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既然有真实的案例摆在面前，有人下去上来以后发疯，那肯定就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还有，一条平平无奇的石头沟让众多牛羊绕着走，这种现象咱们也没法解释。而且丁铛下去的时候发生‘牙根痒痒’的异常现象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而言丁瑞铭显然对于自己的专业无比自信，不服气的辩解道： “牙根痒痒算什么异常现象？牛羊都绕着走说明成了习惯，附近村民都潜意识害怕那条沟，放牛的时候自然不会往里面赶牛，用不了多久牛群羊群就会形成习惯，不会靠近那条沟。至于疯了的人，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呢，也许也是不小心吃了毒蘑菇呢？” 眼看俩人把天聊死了，一时间营地安静了下来，一股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 “老丁同志，我不是向着羽哥说话，你那些专业知识就别拿出来秀了好不好？考古跟探险虽然相关，但是也不能混为一谈。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你们考古行业所谓的‘科学’不就是拿着一堆残砖破瓦编故事么？你能肯定你编出来的故事就是历史上发生的过的？” 还是胖子打破了僵局，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丁瑞铭哑口无言。 鼎羽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笃定那条深沟有问题，是因为从目前来看那是唯一的线索。排除了其他的可能之后，就剩下那条沟无法解释。再往前追溯也无从可追了，咱总不能说丁铛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出了问题吧？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你们三口子露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要是对我的推断有所保留，可以先回燕京去，不管怎样我也要弄清楚那条沟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那些传说是真是假。这也是我们做寻幽探异栏目的初衷，寻根问底永不放弃。” 丁瑞铭半晌没有言语，最终冲鼎羽点了点头，伸出手道：“好吧，你说服我了，毕竟丁铛的毛病是最大的。我也豁出去了，咱们就一起弄清楚那条沟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全听你的安排，如果需要用到我的考古专业知识我绝不推辞。” 鼎羽也伸出手和丁瑞铭紧紧握在一起。丁铛拉着荣弈秋，罗莉拉着胖子，十二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被一旁的炭火映的通红。 “差不多得了，别瞎激动了。羊肉都烤糊了，赶紧的，吃饱了好开工。”胖子嘚瑟道。 “羽哥，你打算怎么研究那可疑的沟？”罗莉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丁铛学坏了，舔着手指头上的油问道。 鼎羽举起手里的酒瓶跟丁瑞铭和胖子碰了一下说道：“我先说说我的想法，你们看看有没有遗漏。” “首先，牛羊之类的动物绕着那条深沟走，有没有可能那条沟里有些动物能感知到，人却感知不到的危险呢？” “其次，经常有人下去那条沟里，包括我们也下去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有些人下去以后，上来就会发疯，至于是不是有人死在沟里目前还不知道。” “从以上两点来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沟里发生危险很可能不是即时的，而是随机的，谁碰上了算倒霉。” “按照村民的话来说，最近几十年很可能只有三五个，甚至一两个人在沟里遇到过危险，出来以后发疯了。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葬魂沟’能影响人发疯的因素并不常见，可能好几年才会出现一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怪现象经常会出现，只不过下去的人很少，大家都没机会遇到。” “所以我现在也是在赌，赌‘葬魂沟’的怪事是第二种可能，因为我们没有可能花好几年的时间一直守在这里。” “既然人下去以后，莫名其妙的会发疯，想要知道原因就不能蹲在这里。我认为有必要在‘葬魂沟’里住一段时间看看。当然，这种行为的风险非常高。” “至少有超过一半的几率，下去的人也许会莫名其妙的发疯，也许会死在下面永远上不来。因为别人都是下去转悠一圈就上来了，我们是刻意下去等着把人逼疯的现象发生。” “但是这个险又是我们必须要冒的，只有亲身体会一下，才有机会知道丁铛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了鼎羽的一番解释，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我去！我必须去！”丁瑞铭似乎下了决心。 “不行！你下去我们娘俩怎么办？万一……万一……”荣弈秋激动地喊道。 “没事，且不说会不会遇到危险，要真是因为那‘葬魂沟’丁铛才变成现在这样，至少我作为父亲有一半责任。是我带着你们娘俩来这里露营的，所以我必须去。” 鼎羽看见丁瑞铭态度这么坚决，开口道：“别争了，我们两个下去，胖子罗莉你们在上面守着。” 胖子还要争执一下，被罗莉拦住了，暂时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天天亮，收拾好所有装备，几人翻山越岭花了不少的功夫，总算把房车停到离那条沟大约五十米的地方，鼎羽和丁瑞铭背着帐篷下到沟里，来到那山洞附近扎营。 为了保证不错过可能出现的危险，定时由胖子和罗莉给两个人轮流给他们送饭下去，荣弈秋负责每天的饮食采购。 丁瑞铭其实打心眼里觉得这种守株待兔的行为不靠谱，但是自己又提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理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的由着鼎羽三人“瞎胡闹”。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加上胖子时不时的带点露营装备下来，这个搭在“葬魂沟”山洞里的露营地越来规模越大，装备也越来越多。 沟里也没什么东西打发时间，两人晚上睡在帐篷里，白天就坐在休闲椅上聊天，渐渐的丁瑞铭发现鼎羽别看年龄小了他将近十岁，可是见闻之广，脑洞之大，思维之跳跃，十个自己也赶不上人家一个。 这些日子两个人做了无数关于“葬魂沟”的假设，但是都得不到证实。 第251章 三人都中招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连鼎羽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推论到底对不对，至于胖子则更不当回事儿，每天送饭下来的时候，干脆不上去了，跟丁瑞铭和鼎羽凑在一起玩起了斗地主。 要说对鼎羽信心最大的不是他自己，反而是罗莉。大家都已经松懈到不当回事的时候，只有罗莉还在默默地坚持着，按照约定保持每小时用对讲机联系一下鼎羽。 这一天，胖子送了午饭下来，三个人吃完以后，围坐在一起听丁瑞铭讲他当年主持发掘一座大墓的经历。 变故就在三个人毫无所觉的时候悄然发生了。 “呸呸呸，中午的麻辣香锅麻椒搁多了吧！老子的嘴到现在都是麻的！”胖子一边剔牙一边吐口水。 “中午这饭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儿……”丁瑞铭的话音还没落，就跑到一边扶着石壁开始吐。 开始鼎羽还没什么感觉，只当是午饭的问题。就在丁瑞铭开始呕吐的时候，鼎羽突然发现自己的口腔里面有点酸涩，马上意识到自己苦等的事情发生了！ 顾不上搭理也跟着一起呕吐的胖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开始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鼎羽感觉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心跳加速，一种恐惧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离开！必须赶快离开这里！再待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胖子，快走！”鼎羽冲胖子喊道。 胖子扶着椅子扶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跟着鼎羽下来的那条小路走去。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几步才发现丁瑞铭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他已经倒在石壁边上。 “坏了！”两人准备回去扶丁瑞铭的时候，鼎羽感觉越靠近石壁，自己的腿脚越不听使唤。来到丁瑞铭身边的时，甚至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胖子的好身板这时候终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这家伙一咬牙，拉着丁瑞铭的脖领子连拖带拽的往出沟的小路跑。鼎羽则是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好在距离石壁越远，不适感越轻，三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葬魂沟”。 倒在地下喘着粗气的胖子骂道：“我艹他大爷的，啥情况？受辐射了？” 鼎羽没有接话，反而闭着眼睛慢慢回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这就是丁铛说的牙根痒痒？头皮发麻？怎么会这么严重？以胖子那体格居然连走路都不利索了，丁瑞铭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胖子爬起来看了看被扔在旁边的丁瑞铭，问鼎羽：“你还晕不？不晕赶紧起来看看老丁同志，不会是交代了吧？！” 鼎羽深呼吸了几下，睁开双眼发现已经好多了，来到丁瑞铭旁边，简单检查了一下跟胖子说：“应该没事儿，晕倒了，看看醒来怎么样吧，别真疯了。” 大喊了几声，把在房车里午睡的三人叫了起来，看见丁瑞铭的模样，吓坏了荣弈秋母女俩。荣弈秋急忙掏出手机准备打120，被鼎羽拦了下来。 “别打了，这荒郊野地的，等120来了猴年马月了。搭把手把人抬车上去，开车去医院。” 鼎羽跟胖子俩人一个抬胳膊，一个抬脚，抬着丁瑞铭往车上走去，幸运的是还没走到房车边上，丁瑞铭就清醒了过来。 “我是怎么了？”丁瑞铭捂着脑袋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荣弈秋泪眼婆娑的问：“你感觉怎么样？上医院看看吧？” 丁瑞铭晃了晃脑袋回答：“好多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丁铛遇到的事情咱们三个终于也感受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反应这么大。”鼎羽也有点蒙圈。 胖子凑过来，在丁瑞铭眼前晃着手问道：“这是几个手指？知道我是谁不？天是什么颜色的？” 丁瑞铭苦笑了一下，回答：“我没事儿，别晃了，眼晕！” “恩，看来咱跑的及时！还行，没疯！”胖子点点头。 看到丁瑞铭没事，还起来活动了一下，喝了点水，三个人也都没有发疯的征兆和奇怪的感觉，大家总算是放下心来。 “姥姥的，咱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胖子躺在休闲椅上问道。 丁瑞铭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突然感觉胃里翻腾恶心，想吐，跑到旁边吐着吐着就没了直觉。我连怎么逃出来的都不知道。” 鼎羽问胖子：“你刚才是什么感觉？” 胖子想了想回答道：“我最开始感觉嘴麻，然后也是突然觉得恶心，吐了几口感觉好多了。过去拉老丁同志的时候，头晕，好像腿脚都不受控制了。” “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没有？” 听到鼎羽这么问，胖子和丁瑞铭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艹，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你也感觉到了？就是那种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鼎羽是三个人当中最为清醒的，即便如此，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也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脑子还没来及反应，人就懵逼了。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三个人一对口供，一个想法从鼎羽的心里冒了出来。 鼎羽蹲在地下，捡起个石头，边画边解释。 “咱们三个虽然都有感觉，但是轻重反应不一样，这里是山洞石壁，胖子坐在这里，我在这里，丁哥在这里。我离山洞石壁最远，症状最轻，丁哥呕吐的时候几乎是挨着石壁，症状最重。” “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离山洞石壁越近，反应越大？是那个山洞石壁有问题？丁铛当时除了牙根痒痒没有别的反应，是不是离石壁很远？”说完鼎羽看着一旁满脸关切的丁铛。 丁铛点点头，打字道：“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离山洞越近越害怕，离得远远的我就掉头跑了。” “羽哥，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情况？”罗莉着急的问道。 “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注意到周围环境也没有任何变化，几秒钟的功夫我们三个就稀里糊涂的中招了。” “你啥意思？意思是见鬼了？什么变化都没有还能让咱们三个中招？”胖子有气无力的回怼道。 第252章 次声波武器 鼎羽摇摇头，严肃的说道：“不是什么都没有！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 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鼎羽，难道真的有见鬼了？ “我怀疑是声波！”鼎羽看几个人想歪了，赶紧解释道。 “声波？没听见动静啊？”胖子挠挠头问道。 丁瑞铭应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眼睛瞪的溜圆，嘴巴也张开合不上了。 “唉，赶紧的，老丁抽疯了！”胖子见丁瑞铭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提醒鼎羽。 鼎羽冲丁瑞铭点点头，意思是他想的对。清了下嗓子，对还蒙圈的几个人解释道：“应该是次声波！” “次声波？荒郊野地的，咱还遇上声波武器了？早听说张家口这边山里都是军事基地，难道赶上武器试验了？”不说还好，说了胖子更懵逼，明显想多了。 “头晕，恶心，呕吐，手脚不受控制，牙根痒痒，头皮发麻，心里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这些症状都是受到次声波影响的症状。”罗莉查了一下资料，确认了鼎羽的说法。 “不对啊！就算是次声波总得有个来源吧？！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胖子问道。 鼎羽推了推眼镜，回答胖子：“次声波怎么来的我说不好，目前也没有靠谱的推论。不过对于丁铛的问题我有点想法。” “说来听听？”这几天的相处，几个人关系更进了一层，丁瑞铭也没了刚认识时候的拘谨，说话随意了好多。 “丁铛是吃了毒蘑菇产生了幻觉，我说过致幻菇的作用机制就是破坏大脑里的信号传输，让人脑‘搭错弦’。正常来说随着时间推移影响会越来越小。巧合的是丁铛在‘搭错弦’的时候受到‘次声波’的冲击。” “次声波之所以对人体有这么不良的影响是因为人体的震动频率跟次声波接近，有报道说人体的不同器官震动频率不一样，一旦被跟某个器官相近频率的次声波冲击，那受冲击的器官就容易出现破损，严重的会危及生命。” “就像传说里下了‘葬魂沟’的人，很可能遇到次声波冲击，时间短了会疯掉，时间长了没准真的没命了。咱们三个要不是跑得快，估计也交代在下面了。这也是动物为什么会躲着这条沟走，因为动物的耳朵比人要灵的多，时不时出现的次声波人听不见，动物能听见。” “如果声波的频率跟人的大脑类似，以丁铛的情况来说，会不会出现被致幻菇影响脑子里搭错的弦没法恢复，反而越来越严重呢？本来搭错弦就够严重的，结果又受到次声波的影响，结果雪上加霜了。” 丁瑞铭想了想，说道：“我承认你的推测有一定道理，可是这并不解决问题啊？！即使明知道丁铛是受到次声波影响造成的现在这种状态，能怎么解决呢？” 丁铛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造成自己现在情况的罪魁祸首居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次声波。鼎羽说过，知道了原因才就会有解决方案，于是有点小激动的打字问道： “那我的毛病怎么办呢？” 丁铛的话也问出了丁瑞铭两口子的心声。 鼎羽的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飞速的思考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豆大的汗珠从鼎羽的额头渗出。 罗莉和胖子都见过鼎羽玩命思考的模样，丁瑞铭两口子可没见过，还以为鼎羽发了羊癫疯，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胖子：“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用脑过度就这个鸟样。”胖子叼着烟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罗莉看不下去了，轻轻碰了碰鼎羽，轻声说道：“羽哥，要不歇会儿在琢磨？反正丁铛的问题又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鼎羽睁开双眼，丝毫没有在意满头满脸的汗水，反而眼放精光，兴奋地说：“我大概知道怎么解决了，不过需要试验一下。” 丁铛一家三口惊喜的询问怎么解决，鼎羽反而闭口不言，只是告诉丁瑞铭，过几天再说。 休息了一段时间，胖子大着胆子又跑到那“葬魂沟”去看了看，发现居然没事儿了，准备把扔下的露营装备都收拾回来，丁瑞铭是说什么也不敢再下去了，最后只好由鼎羽和胖子俩人跑了好几趟，把落在下面的露营装备一件件的都背了回来。 这趟露营也随着搞清楚了缘由而顺利结束，虽然还有好多问题一直糊里糊涂，比如次声波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会随机出现等等。可是丁瑞铭碍于面子，外加丁铛的问题看见了曙光，也没好意思继续向鼎羽刨根问底。 一家三口按照鼎羽的吩咐，先行打道回府，等着鼎羽的消息。 打发走了丁瑞铭一家，三个人房车里泡上一壶茶休息。 胖子急不可待的问鼎羽：“你丫真想到办法了？” “大概有点思路。” “赶紧说说怎么搞？别不会是再画个符什么的吧？！” “丁铛的事情跟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没关系。我想的是这脑子搭错弦，就像电脑程序错乱死机了一样，想办法给它重启一下，应该问题就解决了。” “啊？你准备弄死丁铛？” “滚一边去，你的智商也就理解到这种程度了。” 罗莉听懂了鼎羽的比喻，问道：“你准备用次声波去冲击丁铛的脑袋？不怕继续加重？” 鼎羽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是我想到的最容易实现的一种方式了。” “其实胖子说的没错，最好的方法实际上是让丁铛大脑停止与转，然后再启动。可是大脑停工，那就相当于脑死亡，植物人，我实在想不到方法让植物人再活过来。所以用次声波再冲击丁铛的大脑是最容易实现的解决方案。” “我艹，合着你丫也是靠蒙的，万一没用呢？万一要是更严重了呢？现在丁铛是说不了话，回头真给整成精神病了可咋办？”胖子吐槽鼎羽这不靠谱的想法。 鼎羽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不过他倒是有把握让事情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第253章 垂钓大水库 鼎羽捏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先得说明一下，次声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其实到处都存在着次声波，只是我们听不到，也感觉不到。次声波想要对人体产生影响，必须精确到特定的频率才能和某些器官产生共振。” “不同的人频率都会有着细微的差别，控制的好不会有太过离谱的伤害。另外，想要对人体造成伤害，必须满足三个条件：频率极为接近某个器官的共振频率、受到足够时间的冲击还要有足够的强度，这三条都满足了才会产生伤害。” 胖子做了个手势，鄙视了一下鼎羽，道：“别扯淡了，每个人频率不一样，为啥咱们三个人都差点交代在那大沟里？” “强度太高，即使频率有区别也会产生影响。”鼎羽解释了一句。 罗莉举着平板晃了晃：“我现在对丁铛的问题兴趣不大，至少已经有了可行的解决方案，可是我刚才查了一下，要真是强度那么高的次声波，方圆几百公里都会受到影响，为什么这么多年附近依然一片平和，没出现什么离谱的事故呢？” 鼎羽竖起拇指给罗莉点了个赞，意思是她这个问题问的有水平，伸手指着车窗外面水库的方向道： “虽然没有确切的根据，但我认为跟那水库有直接关系，或者说没准那水库就是产生次声波的源头。” “我相信你也查到了，排除了人为因素，自然界次声波的产生条件有很多，磁场变化，空气涡流，水流冲击等等，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水库底下的某些特殊地貌在特定的时间或者条件下产生次声波呢？” 罗莉成心跟鼎羽较真道：“就算你猜得对，那还没解释了周围为什么没受到次声波的影响呢？” 鼎羽也不生气，说道：“次声波也是声波的一种，既然是声波，那就一定会衰减，另外还会受到别的波干扰。” “我观察了一下，这水库周围十几公里的山头上到处都是风力发电杆，这些电杆是在最近二十年安装好的。恰恰印证了咱们听到的传说最近二三十年没出现几个被‘葬魂沟’勾了魂的案例。” “能留下传说那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为什么到了现代反而出现的案例少了呢？应该是这堆风力发电杆干扰了次声波的传播。” “不过我相信这水库一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变化，所以我让丁瑞铭三口子先回去了，我想留下来继续研究研究。” “切，都是借口，我看你丫是想钓鱼了吧？！要不为啥上车就开始翻腾那几根破鱼竿。”胖子一眼就看穿了鼎羽的小心思。 鼎羽理直气壮地回答：“怎么了？这不是两不耽误么！既能过过手瘾，又能了解了解情况。” 其实鼎羽心里想的是放松一下，从自己倒霉兮兮的接手教罗莉学开车开始，自己被撞，医院里巧合揽下丁铛这个活，甚至是在北戴河跟李老头讨论奇闻怪病，到现在一个多月时间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自己的脑子总是以高于水平线的时速度运转。 以前鼎羽自驾游的时候，钓鱼是他最喜欢的一种放松方式，说游钓中国有点夸张，但怎么也算是半个骨灰级老钓友了。 可是那不靠谱的老爹突然跑没影了，也让鼎羽顾不得悠闲放松。眼瞅着就十一，进了十月份以后，北方钓鱼基本上就算是歇菜了，再想钓鱼就只能等上冻以后冰钓了。这次可算是让鼎羽逮着机会，说什么也得甩两杆再回燕京。 “耶！钓鱼咯！我还没钓过鱼呢，羽哥教教我！”罗莉兴奋了，只要是没玩过的玩意，这小丫头都喜欢。 胖子本来就是爱玩的家伙，咳嗽了几声：“咳咳，钓鱼还得看你胖哥的，羽哥那点儿技术还是我教他的呢！跟胖哥走，保证你不空军。” 说着三个人把鼎羽的钓具全都从储物箱里翻腾了出来，大包小包的来到水库边上。鼎羽自顾自的收拾装备，胖子给罗莉进行新手教学。 带着两个咋咋呼呼的家伙，为了避免惹人嫌，鼎羽特地在水坝边上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试了试水深，掏出根六米三的鱼竿，找底调漂一气呵成，从烧烤吃剩下的几个老玉米棒子上抠了两颗新鲜玉米，挂在鱼钩上抛竿入水。 看了看手里的俩老玉米棒子觉得不太够，鼎羽又跑到旁边玉米地偷了十几个棒子回来，削了一盆老玉米粒，打好窝子就开始看胖子在不远处表演。 “你听哥的，你力气小，用这个短杆，钓点小麦穗就行，羽哥那么长的杆子你用不好。” “不要，我要钓大鱼，放长线钓大鱼我还是懂的，我就要用那长杆子！” 无论胖子怎么解释，罗莉非要用长杆。最后只能妥协，给了罗莉一根五米四的杆子，粗线大钩，从鼎羽这边抓了一把玉米豆给她，让她自己玩。 “说什么都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哥们这技术虽然跟钓王比有一定差距，但是胜在经验丰富。” 胖子仗着自己身高马大麒麟臂，给自己挑了支八米一的长杆，等他找底调漂都弄利索了，天都快黑了。 回头一看，鼎羽跟罗莉双双没影，俩人的钓位上只有鱼竿架在支架上随着水面起伏轻轻的晃动。站起来四处找了一圈发现鼎羽和罗莉蹲在远处别人的钓位后面，看样子是跑过去聊天了。 “呸，就你们这样能钓上鱼才有鬼！”胖子嘟哝了一句，继续专心致志的守着自己的鱼竿。 过了一会儿鼎羽晃晃悠悠的溜达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跟屁虫。 “罗莉，你瞧见没有，这就是号称比钓王差不了多少的选手，这都俩小时了，连条小鲫鱼都没钓到。” “别这么说胖哥，胖哥是钓小鲫鱼的人吗？你没看胖哥这独钓寒江雪的造型？这是钓鲨鱼的节奏。” “也是，对于胖子来说，小于二十斤的鱼人家都懒得起竿。” 俩人站在胖子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胖子。 第254章 水库是根源 胖子从下杆到现在浮漂跟定海神针一样一动不动，正心烦呢：“一边去，有鱼也让你们给吓跑了，观棋不语真君子，钓鱼不语大丈夫，两个小人在后面磨磨唧唧的，影响我发挥。” “我去！”鼎羽突然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往罗莉的钓位上跑，原来罗莉的鱼竿“嗖”的一下被拖走了。 作为老钓友的鼎羽知道，凡是能把鱼竿拖走的鱼一般不会太小。他没上手，反而站在后面轻声指点罗莉用失手绳慢慢的溜鱼。 胖子坐在自己的钓位上看着罗莉溜鱼心里甭提什么滋味了，酸溜溜的说道：“你这明显是新手光环！羽哥要是不帮你，你肯定钓不上来这条鱼。” “哼！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罗莉跟捡了一百块钱一样，得意洋洋的溜鱼。 亏得是胖子嫌弃罗莉事儿多，弄了个粗线大钩，估计是钩瓷实了，罗莉这么没水平的拉来扯去的折腾，居然还没脱钩。 终于在鼎羽的帮助下，把鱼竿收回来竖了起来。罗莉坐在地下双手抱着鱼竿，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使出吃奶的劲儿，鱼线紧绷发出“嗖嗖”的声音。 将近一个小时，大鱼终于出水了，鼎羽凭经验一眼就看出来是条十来斤的大青鱼。连忙继续指点罗莉溜鱼，自己也跑回钓位装好抄网准备抄鱼。 胖子也不再酸溜溜了，中间还替了罗莉一会儿，让她歇歇酸疼的胳膊。在三人合力下，大青鱼终于被溜翻了，鼎羽一伸手，利索的把它抄了起来。 “哎呀，累死我了！”罗莉从一开始叽叽喳喳，到后面默不作声，嗓子都喊劈了。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 在胖子的帮忙下，罗莉费力的抱起自己的战利品，让鼎羽给拍照留念。然后轻轻地把鱼放在水里，拍了拍大青鱼的后背道：“走吧！以后小心点，尤其别被死胖子钓上来！” “哎，怎么放了？这么大的鱼能吃好几顿呢！”胖子不满意的说。 罗莉翻了个白眼：“我乐意，你管不着！” 原来鼎羽告诉罗莉，鱼越大肉质越差，自然环境下青鱼能长到十几二十斤很不容易。 正在后面吃瓜看着罗莉跟胖子争执的鼎羽忽然发现自己的鱼竿也不见了，紧忙跑过去拉住失手绳试了试，也开始溜鱼。 不过鼎羽的水平明显要比罗莉高很多，力气也足。几个回合下来，一条四五斤的大鲤鱼露出水面。 胖子提着抄网过来帮忙，鼎羽轻轻松松入护一条红尾巴野生大鲤鱼。 “鼎爷，您这条咋不放流了？”胖子问道。 “放了晚上吃啥？等你上鱼？今天估计吃不上饭了。”鼎羽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胖子被噎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吐鼎羽一脸血，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钓位，坐等大鱼上钩。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胖子一直坐到天黑，依然一口没有，只好悻悻的收起了鱼竿，还不忘了给自己辩解：“都是你们溜鱼的时候动静太大了，把我窝里的鱼吓跑了。” 晚餐是在胖子买烤全羊的农家乐吃的。 鼎羽钓上来的大鲤鱼被老板做了个麻辣鱼片，鱼头豆腐汤，就着老板娘烙的大饼，吃的三个人连聊天说话的功夫都没有。胖子每天都吃撑的人生目标又一次圆满实现了。 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胖子才想起来问鼎羽：“你丫不是研究水库到底有没有问题么？钓了一天鱼，得出什么结论了？” 鼎羽笃定的回答道： “我肯定水库下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或者地质结构。钓鱼的时候我问过当地经常来钓鱼的钓友，从他们反馈的信息来看，大部分时间水库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有时候刮东南风的时候会出现莫名其妙的鱼不咬钩。” “一般他们如果遇到东南风的时候就直接打道回府了，这种天气肯定鱼获不佳。” “钓友的反馈说明‘东南风’是发生怪现象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唯一条件。还有什么条件我也说不好，毕竟咱不是地质专业的，也不是水利专业的。” “我的推测就是在特定的风向出现时，会引起水库底下的某些特殊地质结构产生共振，继而影响到周边区域，影响最严重的就是那道‘葬魂沟’区域。我甚至觉得那道‘葬魂沟’没准就是很久以前由于某一次共振裂开的。” “人感觉不到的次声波，水库里的鱼肯定能感觉到，所以到了特定的时刻，整个水库的鱼都不开口吃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以咱们三个现在的技术水平，实在是没有机会也没能力潜下去研究水库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所以，只能遗憾的说这次调查兼郊游到此为止，可以撤退了。虽然没能彻底搞明白这个水库的秘密，但也算基本完成了预期目标。” 罗莉兴高采烈的欢呼道：“啊呀，终于可以回家了！现在就出发呗？！” 一星期的风餐露宿，对于皮糙肉厚的胖子和什么都无所谓的鼎羽还算过的轻松。可是对于爱干净的罗莉来说，要是再不让她洗澡她能憋屈死。 于是在罗莉的催促下，三人两车连夜打道回府。 …… 一个星期后，鼎羽的车库里。 一个两米多高的硕大音箱矗立在车库正中央，上面大大小小十几个喇叭以特殊的频率震动着，但是并没有发出人耳可以听见的声音。 罗莉跟鼎羽在一旁的工作台上忙碌着，不停的调试着一个次声波接收器，电脑屏幕上的波形也随着调整发生变化。 “开门！开门！哥们送饭来了！”胖子的声音从卷帘门外传了进来。 鼎羽打开卷帘门，胖子没等卷帘门完全升起，一猫腰从下面钻进车库。手里提着的几个打包盒，还有一提三大杯咖啡。 “我艹，可算是回来了，你丫不会是吃饱了才回来的吧！赶紧的，咖啡先拿过来提提神。” 鼎羽不由分说从胖子手里抢过咖啡，递给罗莉一杯，自己打开封口喝了一大口，道： “总算是弄得差不多了，这几天辛苦胖子同志了，不光接手了后勤工作，同时还兼职实验对象，劳苦功高。” 第255章 试验要成功 胖子听鼎羽夸自己，刚露出点洋洋得意的表情，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特么的，赶紧弄吧！这都折腾多少天了？咱们小区的狗都快跑光了，野猫也没了，现在附近连一只麻雀都看不见了。不是说次声波传播距离特别远吗？我都怀疑你们俩要再折腾下去，整个燕京的活物都得跟着遭殃。” 鼎羽一点觉悟都没有的说道：“知道胖子同志劳苦功高，忧国忧民忧天下。来来来，坐在这里再试试看什么感觉。” 胖子往后退了两步，道：“你姥姥的，还来？你俩非得折腾死我算完事啊！” “胖哥，没事儿，这次我们已经调整好了频率，绝对不会出现上次那么危险的情况了。”罗莉笑眯眯的解释。 胖子只好无奈的坐在大音响前面的椅子上，鼎羽则是拿起几个像是测绘仪的不知名仪器，围着胖子一米一根插了一圈。 “这是啥东西？”胖子好奇的问鼎羽。 鼎羽一面忙活一面解释道：“增幅用的，设备功率不够，罗莉做了几个增幅器。” 胖子的汗瞬间冒了出来，打退堂鼓道：“还不够？上次差点炸死哥们。要不我亲自去抓个猫呀狗呀什么的放这里让你们试验？” “啊呀，没事儿，我做的设备绝对没问题。放心吧！”罗莉示意鼎羽戴上防护眼罩，也不等胖子反应过来，小手一挥，轻飘飘地按在了键盘上的回车键上。 胖子身后的大音响开始以一种特殊的频率开始震动，电脑屏幕上的声波也开始发生一系列的变化。 “看吧，我说没事儿吧？现在你有什么感觉？”罗莉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胖子的表情。 胖子看见围着自己的一圈不知名仪器也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抖动，回答道：“现在没什么感觉。不过这玩意哆嗦成这样不要紧吧？” 话音还没落，胖子就感觉自己的肚皮开始发颤，头开始发晕。眼前的东西都变成了重影，张了张嘴，可是又发不出声音，好像声带随着震动消失了一样。就在胖子努力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脑袋像遭了雷劈一般，舌根发苦眼发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晕过去的最后一秒钟，胖子似乎听见鼎羽遗憾的说道：“第69次试验，失败！” 不知道过去多久，随着车库的大门“哗啦”一声被打开，胖子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车库角落的沙发上。刺棱一下坐了起来，慌慌张张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身上的其余部件，尤其是裤腰下面的核心部件。长出了一口气，还好，重要零件都在。 打眼一看，鼎羽和罗莉这时候依旧在工作台前不知疲倦的忙活着。听见身后的动静，鼎羽头也没回的问道： “醒了？没神经吧？！起来走两步瞧瞧！” 胖子颤巍巍的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发现除了有点脚软没别的问题，也就放下心来。随后愤怒的向着鼎羽吐槽道： “你大爷的，能有点谱么？上回音响爆炸差点给老子后脑上镶个磁铁。上上回给我折腾的连着吐了三天。这回可好，直接干昏迷了。” “哥们体格再壮，也禁不住您二位科学家这么折腾啊！我都怀疑还能挺得住几次，我那车不改了成么？” 鼎羽抱着双臂，笑眯眯的看着胖子一言不发，一分钟不到胖子就投降了：“哥，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我心脏不好，受不得惊吓。” “您倒是说句话啊！这眼神太渗人了。” “好吧，我同意继续参加实验，不过必须上保险！大额保险！” 鼎羽终于开口了，无所谓的回答道：“行，没问题，这要求可以满足。” 这样的对话在一星期里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胖子这倒霉玩意每次都自己主动投降。 原来从回来以后，鼎羽和罗莉就一头扎进车库开始制造次声波发生器，胖子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主动要求接管后勤工作，当设备弄好以后，鼎羽用帮胖子免费改车为诱饵，让胖子同意了当试验品的无理请求。 谁知道不小心上了鼎羽和罗莉的贼船，一星期下来被折腾的飘飘欲仙。 好在经过多次试验和改进，鼎羽和罗莉总算摸到点儿小窍门，试验的安全系数也越来越高，这才让胖子能活着坚持到现在没被玩死。 “那啥，饭点儿了，我先去准备晚饭！”胖子看鼎羽有马上继续下一次试验的苗头，赶紧找了个借口灰溜溜的跑了。 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胖子买好了晚饭，犹犹豫豫的琢磨着要不要磨蹭一会再回去。 还没走到车库门口，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音乐声，凑近了细听，的确是音乐，而不是其他什么古怪刺耳的声音。 敲了敲车库门：“我回来啦！赶紧开门！” 随着车库门的升起，悠扬的音乐声越来越清晰。鼎羽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罗莉盘腿坐在工作台上，俩人摇头晃脑的欣赏着音乐。 放下打包的外卖，胖子问道：“怎么着？停工了？不制造噪音，改音乐会了？” “别出声，安静的听！”罗莉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只好到车库角落的沙发上坐好，也学着罗莉的样子闭眼细听。 这一听，还真听出点问题，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随着空灵的音乐声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随着音乐声的变化，胖子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一阵阵的酥麻感从头顶开始拐着弯的传遍全身。一股难以形容的舒适感涌上心头，似乎灵魂离开了身体，飘荡在繁星密布的星空中。 一曲终了，胖子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一动不动的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醒醒！别做梦了！”胖子睁开眼睛看见鼎羽站在他眼前。 胖子砸吧砸吧嘴，问鼎羽：“刚才那是什么音乐？头一次听见这么好听的音乐。回头拷一份给我，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听。” 罗莉从工作台上跳下来，问道：“爽不？什么感觉？” “额，怎么形容呢？我感觉好像整个人都飘浮在星空里。”胖子实话实说。 “这就对了，刚才放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星空》，你能感觉到星空说明悟性还挺高。” 第256章 给丁铛治疗 胖子还沉浸在刚才的舒适感当中没回过劲儿来，问道：“什么德曼？星空？” 罗莉没给他解释，反而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道：“你再听听这个！” “好嘞！”胖子兴高采烈的回去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音乐声响起，闭着眼的胖子没看见的是罗莉和鼎羽俩人偷偷地戴上了隔音耳罩。 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的胖子感觉随着音乐响起，自己的汗毛又竖了起来，脑壳子也跟着音乐的节奏轻微的震动着。不过这次的音乐没有刚才的舒爽，反而让胖子感觉一阵莫名的烦躁。该死的音乐好像化身成了一蓬牛毛针，从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往里钻。 牛毛针钻进自己的血管，顺着血管来到心脏，跟着心脏的跳动从里往外扎，那种痒痒又挠不到的感觉别提多难受。每一次心跳带来的都是一阵全身的震颤。 烦、燥、痒、痛、麻、酸，各种感觉在身体的不同部位产生，然后统一向着大脑汇聚。胖子突然冒出一种抠掉眼珠子，把手指头伸到大脑里搅拌的冲动。 “啊！！！！！”又惊又怕的胖子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一骨碌从沙发上蹦起来。正好看见鼎羽和罗莉关掉音乐，摘掉隔音耳罩。 胖子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怒骂道：“尼玛，坑爹呢！不带这么玩的啊！” “知道刚才放的是什么音乐么？”没等胖子把火发出来，罗莉问道。 “啥音乐？”罗莉的话成功勾起了胖子的好奇心。 “黑色星期五！”鼎羽回答道。 胖子跳脚一蹦三尺高：“艹，就是那听多了会自杀的音乐？我说我怎么有种抠自己眼珠子的冲动呢！” “你们也太无耻了，那音乐能随便听么？想害死胖爷？” 鼎羽嘿嘿一笑：“多虑了，再怎样我俩也不能把兼职后勤部长弄死啊！对不对？” “不对，黑色星期五我听过，没这个功效啊？！你俩怎么弄的？难道跟次声波有关系？”胖子灵光一闪问道。 “猜对了，我发现以某个特定频率的次声波和普通音乐一起播放，能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似乎可以强化音乐的效果，让人产生不同的情绪，或愉悦，或恐惧。”罗莉解释道。 鼎羽接着罗莉的话茬继续说道：“我认为可以通过类似的方式去尝试对丁铛进行治疗。丁铛的问题一方面是‘搭错弦’，另外一方面很可能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心理问题。” “所以，这种暗藏次声波能影响人心理的音乐，有可能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还有，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在次声波下，咱们的‘金属纽扣’罗莉的‘金属眼球’会有变化。” “变化？”胖子从衣领里拽出脖子上的铂金链子，用手托着上面的坠子。 “哎，还真是有变化，热乎了。”胖子惊奇的说道。 鼎羽把自己的链子摘下来递给胖子说：“我的是变冷了。” 胖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上下掂量着感觉：“奇怪了，怎么会这样？一冷一热？放一起会怎样？” 说完胖子把两颗‘金属纽扣’扣在一起，发现没有任何变化。 把链子还给鼎羽，挠了挠头道：“这说明什么呢？” “不知道！罗莉的金属眼球受到次声波影响会微微的发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实在琢磨不明白。只能寄希望于老家伙留下的日志里有什么线索了。”鼎羽无奈的回答。 胖子想起了什么，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咱这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以后不用再做试验了吧？！” 看来鼎羽和罗莉的试验真把胖子折腾怕了。 “不用试验了，大概的治疗方案也有了，晚点我通知丁瑞铭，让他明天带丁铛过来。” 胖子想了想提醒道：“哥们得提醒你一下，你折腾我就算了，丁铛那小姑娘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明天千万别给弄出大麻烦就行。” “问题不大，有点风险，但是在可控范围之内，值得一试。”鼎羽似乎对于自己的方案信心十足。 “那就行！今个早点休息，明天争取马到成功。也顺便给咱附近的野猫野狗留条活路。” 鼎羽点了点头，跟罗莉一起收拾了一下，离开蹲了半个月的车库。 …… 丁瑞铭两口子如约到来，最近丁铛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定，突然的化身为猫越来越频繁。医院指望不上了，李老头这段时间查阅了无数医案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解决方案，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看着十分不靠谱的鼎羽三人。 一家三口在罗莉的带领下，来到鼎羽的车库，随着车库卷帘门的上升，映入眼帘的是那巨大的音响，上面大大小小布满了喇叭。除了喇叭的正前方有大约四五平米的空地，车库的一角堆满了各种电子垃圾，连四周的架子上也摆满了不知名的仪器。与其说是车库加工作室，到不如说是废旧电子垃圾回收站。 胖子神态自若的走进车库，往角落的沙发上一坐，道：“进来吧，别跟门口傻站着。” “这是准备给丁铛治病的机器？”丁瑞铭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鼎羽通知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丁铛的问题有了解决方案。 丁瑞铭怎么也没想到鼎羽嘴里所谓的解决方案是这么一堆破烂。唯一能看明白的是那顶天立地的大号音箱，可是谁见过音箱上弄百十个喇叭的？这不是闹着玩呢？带着丁铛往医院跑多了，见过扎针的，吃药的，甚至催眠治疗的，真心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解决方案。 鼎羽见丁瑞铭两口子露出怀疑的表情，更是懒得给他解释，示意罗莉开始准备工作，让丁铛坐在椅子上，从旁边摸出一捆线路，分辨了一下顺序开始往丁铛脑袋上身上贴。 得到鼎羽指示的丁铛坐着一动不动，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东瞧瞧西看看。 “鼎先生，这靠谱吗？”丁瑞铭没说话，荣弈秋越看越觉得害怕，自己的闺女坐在一堆不知名的仪器中间，身上还接着这么多电线，怎么看都像是死刑犯受电刑的样子。 第257章 差点没成功 丁瑞铭好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犹豫的问鼎羽：“有危险吗？要不过些日子再看看？” 胖子被丁瑞铭两口子含含糊糊的行为搞的有点上火，自己都献身当了上百次的试验品了，这不也好好地。 “老丁同志，你要是觉得实在不靠谱，现在立马带着丁铛走人。人都来了，磨磨唧唧的有意思么？没点把握我们好意思把你们三口子叫过来？” “别看这东西长得难看，有用就行了，你要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案那就请便。要是没有，那就老老实实边上看着。”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要不让我先试试看？”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格。 胖子越解释丁瑞铭越觉得不靠谱，反而走上前去要把丁铛拽起来，自己坐上去试验一下。 这种不信任的行为彻底让鼎羽三人觉得失望，好歹也算是一起经历过“葬魂沟”洗礼的战友了。不过看在罗莉的面子上，鼎羽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示意丁铛让开，丁瑞铭自己主动坐在椅子上。丁瑞铭见鼎羽直接转到工作台后开始操作，问道：“不用给我接线？” “你不就是想试试这机器的功能么？用不着接线。”鼎羽不耐烦的回答道。 罗莉本来想好好整治一下丁瑞铭，最起码也吓唬他一下，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发自内心的恐惧。鼎羽制止了罗莉的操作，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别乱来，吓坏了丁瑞铭他更不可能让丁铛坐上去了。” 无奈的罗莉只好又把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搬了出来，一首“春天”回荡在车库里。 一曲终了，丁瑞铭还闭着眼睛坐在原地不动，似乎在回味那春天的味道。 胖子走过去，拍了拍丁瑞铭的脸，道：“醒醒，醒醒！甭做梦了！爽不爽？是不是每个毛孔都往外冒着热气，比三九天蒸桑拿还过瘾？” 丁瑞铭睁开眼睛，不好意思的说：“这效果还真不错，早知道是听音乐，我就不担心了。” “马后炮！”罗莉不满意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次轮到丁铛坐在椅子上，鼎羽把周围增幅用的仪器按照顺序摆好，同时又给丁铛接好了监视器，交给丁铛一个钥匙扣大小的遥控开关，严肃的对丁铛说道： “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你必须要坚持住，这样才能找到跟你大脑最接近的共振频率，你坚持的越久，效果越好。闭上眼睛慢慢体会自己身体的变化，实在坚持不住，你就按这个按钮。” “不过机会只有一次，我的建议是尽量坚持，一旦你要是放弃了，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最好的结果就是毫无效果，你的下半辈子还维持原样。” 丁铛听了鼎羽的嘱咐，眼中露出了一份坚毅。深呼吸了几下，冲鼎羽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鼎羽回到了工作台后面开始准备工作：“罗莉看着点生理指标，胖子随时准备中断试验，这次我们从5赫兹开始。” 悠扬的音乐响起，丁瑞铭两口子站在鼎羽身后双手紧扣一脸关切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丁铛。 “6赫兹！” “8.3赫兹！” 音乐声开始逐渐产生变化，悠扬的音乐慢慢变得越来越低沉，随着音乐的变化，从丁铛紧闭的双眼和死死抓握住扶手的双手都能看出她的紧张。 “9.5赫兹！” “11赫兹！”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丁瑞铭都开始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欲呕，头皮开始痒痒，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荣弈秋似乎已经脚软，几乎是挂靠在丁瑞铭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这种音乐，鼎羽三人倒是习以为常，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 “12赫兹！已经接近了！” 丁铛额头的青筋开始绷起，双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开始发白，双腿肉眼可见的颤抖。不过这小丫头还是按照鼎羽的吩咐，紧咬着牙冠硬挺着。 “15赫兹！” “17.5赫兹！心跳已经超过150！” 豆大的汗珠从丁铛的额角冒出，t恤的前襟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看样子是到了极限。紧咬的牙冠已经松开，发出“喵呜……喵呜……”的呻吟声。 不知道是受到次声波的影响，还是被恐怖的音乐声刺激到了，荣弈秋已经彻底瘫坐在地下，丁瑞铭仍然死死的盯着在椅子上挣扎的丁铛。 “放弃吧！老丁，放弃吧！”荣弈秋带着哭腔央求着丁瑞铭。 丁瑞铭的内心似乎也在挣扎，鼎羽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下的荣弈秋提醒道：“现在放弃可就前功尽弃了。丁铛是个坚强的孩子，她自己还没有放弃。” “18赫兹，心跳已经180了！”罗莉汇报道。 丁铛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依然坚持着。丁瑞铭似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长出了一口气，对鼎羽说：“鼎先生，放弃吧！” 鼎羽看了一眼丁瑞铭，继续冷静的吩咐道：“坚持住！继续提高频率！丁铛还没放弃，我们也不放弃。”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荣弈秋突然站了起来，撞开工作台前的鼎羽，对着键盘一通乱砸乱拽。 “你！”这变故的发生让在场的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鼎羽没来的及反应，荣弈秋就冲到中央，踢倒插在地上的增幅器拽掉连接线，扑到丁铛的身前，把监视器的线路一把扯掉。 就在胖子准备过去拉开荣弈秋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那巨型音箱忽然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用一把刀子从耳朵刺进脑子，在场的人都被这声音刺激的捂住双耳。紧跟着就是一声巨响，音响上的喇叭炸开了一多半，离得最近的丁铛和荣弈秋被肉眼可见的音爆击倒在地。 胖子是最先恢复过来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脑袋上的灰，抠着耳朵大声喊着： “有活人没有？还有活着的没有？” 鼎羽也爬了起来，看了看被护在怀里的罗莉，轻轻拍了拍罗莉的脸，问道：“没事儿吧？” 罗莉迷茫的睁开双眼，感觉自己的脑袋依旧嗡嗡直响，知道鼎羽在说话，可是听不到声音，于是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听不见了。 第258章 设备都毁了 鼎羽把罗莉扶了起来，环顾四周，整个车库彻底变成了垃圾场，工作台翻倒在地下，摔得不成样子的显示器和电脑，冒着青烟时不时地蹦出一个火花，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充斥在车库里。 丁瑞铭运气不错，瘫倒在角落的沙发上，正在挣扎着想爬起来。 “胖子，去把电断了把车库门打开。”鼎羽跟正原地打转的胖子说道。 “你说什么？”胖子扯着嗓子吼道！ 鼎羽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看来在场的人的耳朵都受到声波冲击，只是不知道严不严重。听不清胖子说什么，只好指了指车库的卷帘门，把罗莉扶起来放在沙发上，冲胖子比划了一下。 卷帘门的电机彻底没了动静，估计是刚才的那一下烧毁了，俩人只好手动操作，合力把卷帘门拉了起来。 阳光照进了车库，一阵清风带走了浓郁的焦糊味。 鼎羽找到车库的总闸切断了电源，这才顾得上看受创最严重的丁铛和荣弈秋。 这母女俩抱作一团，滚倒在车库正中央的地上，身上散落着不少碎片，手忙脚乱的扶起荣弈秋，发现她耳朵里流出的鲜血已经干涸。被荣弈秋搂在怀里的丁铛倒是完好无缺，至少明面上看不到任何外伤。 丁瑞铭也回过劲儿来，三人一起把昏迷的母女俩运到车库门口的空地上。已经吓傻的丁瑞铭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老婆跟孩子。 鼎羽过去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回头跟丁瑞铭说道：“两人都没事儿，估计是震蒙了，躺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丁瑞铭这才紧张的跪在丁铛身边，搂着丁铛的脑袋，用带着哭腔的语调道：“闺女，醒醒，你可别吓爸爸啊！” 荣弈秋悠悠转醒，第一眼首先看见的是丁瑞铭搂着丁铛掉眼泪，连滚带爬的凑了过去，眼圈一红，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鼎羽感觉自己的听力慢慢的恢复，除了五脏六腑里传来一阵阵的酸痛，基本没什么大碍。转身回到车库里，检查罗莉的情况。 “行啦，甭哭了，这不是醒过来了？你看，手动弹了！”胖子站在旁边最先发现丁铛的反应。 果然，胖子的话音还没落，丁铛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丁瑞铭和荣弈秋那婆娑的泪眼，张开嘴发出了声音： “爸？妈？” 丁瑞铭两口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胖子最先反应过来，咋咋呼呼的喊道：“哎？说人话了？羽哥，快点的，说人话了！” 丁铛拧着眉头疑惑的问胖子：“谁说人话了？” “我艹，还有谁？你说人话了呗！” 丁铛惊讶的张大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荣弈秋这时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丁瑞铭的怀里，搂着丁铛肆意痛哭。 “好了，真的好了！”激动不已的丁瑞铭似乎找不到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鼎羽搀扶着罗莉从车库里走出来，似乎对于丁铛的恢复早有预料。两人跟胖子站在一起，看着三人喜极而泣的痛哭。罗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跟着偷偷地抹泪。 “咳咳，差不得了，再待会儿邻居该报警了。”胖子提醒道。 丁瑞铭三口子这才收拾好心情，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这，这，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丁瑞铭狠狠地给鼎羽鞠了个躬。 “大恩不言谢，我们一家三口永远记得您这份恩情。”荣弈秋和丁铛也给鼎羽鞠了个躬。 鼎羽也不客气，站在原地受了丁瑞铭一家的大礼，有点郁闷的说道：“虽然最后出了意外，至少结果是好的。要不是你老婆最紧要关头发疯，没准圆满解决问题了。” “谢不谢的先不提，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建议你们三个先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尤其是丁铛需要彻底检查一下。” 丁铛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可是没发出声音。 罗莉走过去拉住丁铛的手，安慰她道：“你可以说话了，说吧！我们听见的是人话。你很久没说话了，得多说话，多练习。” 丁铛用略显生硬的语气对罗莉说道：“谢谢你，也谢谢羽哥胖哥。” “甭谢来谢去的，赶紧去医院，另外联系一下李老头，让他再给把把脉。”鼎羽说完这句话，跟胖子一起转身走进车库。 丁铛眨巴眨巴眼睛，冲鼎羽的背影又鞠了个躬，跟着父母转身离开。 丁瑞铭一家三口离开后，鼎羽三人坐在车库角落的沙发上，看着满地狼藉有点发愁。罗莉和鼎羽的电脑一起都捐躯在最后的那场爆炸里。 连车库角落的摄像头都已经从支架上掉了下来，连着一根电线耷拉在那，被风一吹直摇晃。 “唉，可惜了，不知道收集的数据还有没有漏网的。”罗莉捡起自己冒烟的笔记本看了看，感叹道。 鼎羽也觉得有点可惜，自己跟罗莉花了半个多月弄出来的所有设备基本上都完蛋了。 “啥也别说了，收拾吧？！就这么放着太危险了，回头着火了就麻烦了。” 罗莉负责抢救可能还有救的数据资料，鼎羽和胖子把所有破损的仪器收拾起来堆在车库门口。三个人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把车库清理了七七八八，鼎羽亲手打造的超大号音响已经彻底散架没有拯救必要。 “没了，什么资料都没剩下，所有的硬件全部完蛋了，所有的存储设备都捐躯了。”罗莉惋惜的说道。 “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咱在置办一套新的。”胖子倒是想得开，反正这些配件有一多半都是网上淘来二手货。 三个人收拾到傍晚，车库里三分之二的东西都被抬出来扔掉了，乐坏了胖子找来的收废品的大爷，一个三轮车来来回回拉了五六趟才算是清理干净。 罗莉看看手上拎着的破烂笔记本，一咬牙，扔在了大爷的三轮车上。 抹了把汗，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库，胖子乐呵呵的说：“不错，这回清净了，看着也顺眼多了。亏得咱这小区住的都是打工一族，白天连个鬼影都没有。要是住城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分分钟得招来消防队和派出所。” 第259章 意识在哪里 鼎羽惋惜的说道：“唉，要不是最后一刻荣弈秋突然发疯，咱这次试验真的算是挺完美了。” “羽哥，你说丁铛她妈是受到次声波的影响，还是实在看不下去丁铛受罪？”罗莉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两方面都有，说实话，次声波对于人大脑的影响咱们试验了那么多次才连门槛都没摸到。我估计胖子作为试验品，亲身体会过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胖子点点头，思量了一下吐槽道：“还真是，虽然每次都让你俩整的要生要死的，可是要让我说是什么感觉我还真说不上来，只能说咱们这次赌运气又赌赢了。” 鼎羽挠挠头，道：“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古人诚不欺我。我发现只要涉及到大脑的问题，基本都是无解，全凭运气瞎蒙。咱们每次运气都这么好，我都有点怀疑，所谓的‘主角光环’是不是真的存在。” “滚犊子，怎么又扯到‘主角光环’上去了？你这是变相否定胖爷我的巨大贡献。是不是想赖账？”胖子很不满意。 “还真不是，答应了帮你出钱改车，说到做到！”鼎羽怕胖子没完没了的追账，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我只是有些怀疑，尤其是咱们最后是通过在音乐中加入次声波才产生了这么神奇的效果。有些音乐确实会对大脑产生一定的影响，极端特殊的情况下甚至会产生催眠的效果。你们说到底是次声波的效果呢？还是音乐本身的效果呢？如果单纯的用次声波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可惜的是设备都毁了不说，所有数据也丢了，不然可以尝试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无所谓的说：“想那么多干啥？管他什么东西起的效果，反正有效果就行。你不是说一命二运三风水么？没准最后被荣弈秋搞的这一炸也是‘命运’决定的？就是为了阻止你继续研究这么深奥的领域。” 罗莉似乎也觉得胖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劝慰鼎羽说：“没事儿，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间咱们再diy一套就行了。不过下次千万别在车库里搞了，找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弄吧，万一又爆炸了惹出麻烦说都说不清。” 鼎羽似乎憋了好多想法不吐不快，索性让胖子点了外卖，三人在车库里坐下继续聊。 “丁铛的事情还有好多说不清的问题，我都想不明白。比如说咱们认为丁铛的大脑是‘搭错弦’了对吧？！可是为什么丁铛会见到她两岁时候亲手掐死的猫呢？” “往深了想，所谓的‘搭错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真的像咱们想象中的，把过去埋藏的记忆搭错到视觉神经、触觉神经上？难道人所有的记忆都是存在于大脑的某个地方？可以被致幻类毒素调动起来？” 胖子吐了个烟圈不耐烦的问道：“哥，您想表达什么，直接说行不？别老提问啊，您问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出来。” “咳咳，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记忆’或者说‘意识’根本就没有存在大脑里？大脑就是个结构精密的接收器？” “怎么可能？不是说大脑有几百亿个神经元么？这么庞大的神经元不能存储记忆？”罗莉提出自己的疑问。 “咱还是用电脑举例子，电脑的硬盘是存储数据，cpu是负责读取数据进行运算的对不对？人脑呢？所谓神经元之间的数据传输是通过生物电，难道人脑既存储数据，又负责运算数据，承担了两份功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某些具体的记忆到底存储在大脑的哪个部分呢？” “我曾经跟李老讨论过，有无数的案例，患者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一部分大脑，甚至有极端案例，直接失去整个大脑。这些案例并没有出现记忆缺失的现象，患者依然能正常生活。”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比如说你的大脑有一部分存储的是你从出生开始到三岁的记忆，要是通过手术切掉这部分大脑，你会不会失忆？你是失去了零到三岁的记忆？还是失去了所有衍生功能？” “毕竟你是在三岁之前学会的语言和各种动作行为，切了这部分大脑你连话都不会说了？” 胖子有点跟不上鼎羽的节奏，打断他道：“那有些受了创伤失忆的人怎么解释？有的人少了半个脑子都不会失忆，有的人出个车祸碰了头，结果失忆了，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吧？！” “怎么会说不通呢？如果说大脑仅仅是个接收器官，而且是十分精密的接收器官，就能说的通了。大脑的代偿功能很强，某一部分神经元失去功能，其他神经元就会替代缺失的部分。因为这几百亿的神经元仅仅承载的是信息的接收功能，所以少了半个脑子甚至没有脑子的那种人不会出现记忆缺失。” “至于你说的外伤引起的失忆，我觉得有可能是某一部分接收特定信息的神经元出现了问题。收不到记忆信号的时候，自然就失忆了呗。像丁铛的情况就是这样，不管是次声波也好，致幻菇也好，都是影响神经元接收信号的。一旦接收信号的功能出现紊乱，天知道会接收到什么样的信号？可能是尘封的记忆信号，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信号。” 罗莉眯着眼睛一直再听鼎羽的理论，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说了半天，如果大脑是cpu的话，那存储器在哪里？人的记忆或者说意识到底是存在什么地方？” 鼎羽纠结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莉的问题，反而提出了曾经问过李老头的问题： “你先得搞清楚意识到底是什么东西？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只有弄清楚这两个问题，才能讨论意识到底是存在哪里。” 罗莉被鼎羽问的哑口无言，反击道：“你知道？你也不知道的问题，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倒是有个假设，纯粹的理论假设。” “说来听听！”罗莉的好奇心成功的被鼎羽勾了起来。 “我有一种假设，有没有可能记忆甚至是意识，存在于人的每一个细胞里呢？”鼎羽说道。 第260章 又闲了下来 胖子听了鼎羽的假设反驳道：“扯淡，你这说法比记忆存在于大脑里更不靠谱。傻子都知道，人体细胞是一代一代不停的更替的。难道换两代细胞，人就换失忆了？不小心外伤缺胳膊少腿了，某些记忆就没有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人一辈子的所有记忆都存在于每一个细胞当中。这就相当于计算机存储里里面的磁盘阵列raid1模式，每一个细胞里面都存有完整的记忆信息。即使某个细胞出现数据损坏，因为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有完整记忆备份，所以不会出现数据丢失的情况。” 罗莉和胖子都是计算机相关专业的，很容易就明白了鼎羽表达的意思。 鼎羽继续说道：“这解释了有些案例里面，移植了别人的器官以后，出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说明大脑是从身体零件里接收的记忆信息。” “人体有多少个细胞就是有多少磁盘的磁盘阵列，要管理这么复杂的系统，自然而然需要庞大复杂的管理机构，这也是我们的大脑结构这么复杂的原因。” 胖子服软了，打了个哈欠道：“好吧，你说服我了。虽然觉得你的假设一如既往地不靠谱，可是我又实在无法提出更靠谱的理论。先吃饭，吃完了赶紧休息，这几天真把我折腾的够呛。” 罗莉还想跟鼎羽继续讨论一下，可是看到胖子已经开吃，也就放下心里的疑惑跟着一起干饭。 …… 这半个月忙活，几乎吃住在车库里的鼎羽，总算是在自己的狗窝里睡了个安稳觉。本来打算直接睡个自然醒，结果被李老头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 鼎羽极不情愿的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丁铛好了您老知道了？” 听筒里传来李老头兴奋地声音：“你怎么搞的？这么大事情不叫上我？完事儿了让人来找我了？” 鼎羽没好气的回答：“我又不是你儿子，也不是你徒弟，为什么要通知你？再说本来就是个试验，成了也是意外。不跟您老磨叽了，等我睡醒了再联系。” “哎！哎！”李老头似乎还要说什么，鼎羽就挂断了电话接着睡回笼觉。 被鼎羽挂了电话的李老头放下手机，对面前的丁瑞铭一家三口说道：“目前来看丁铛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脉象上也没什么问题，回头我开一副安神的药，回去吃上半个月就可以回学校去上学了。” “耶！终于可以上学去了！”丁铛高兴地就差蹦起来欢呼了。 “对了，现在你还看得见那只猫吗？”李老头问道。 “没了，已经很久没看见了。”丁铛摇摇头。 李老头摸了摸胡子对丁瑞铭道：“那就没事了，你们这段时间上点心，关注一下丁铛的作息时间和生活状态，特别是心理状态，一旦要是有什么变化随时联系我。” 丁瑞铭不放心的问道：“丁铛这毛病不会复发吧？！”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丁铛的问题太特殊了，我从医几十年也没遇见类似的病例，可能会复发，也可能不会复发。所以才让你们注意观察孩子的日常生活和心理状态。不过丁铛的这么乐观，应该没大问题。有些毛病多数是心理问题造成的，心态好了什么病都少。”李老头有话实说。 “谢谢您老！那我们先回去了。”丁瑞铭两口子千恩万谢的带着丁铛离开了。 丁瑞铭三口子离开后，李老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久久不语。 “师傅，您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一堆乱七八糟的破烂电子设备组装的仪器，能治得了病？”一直在旁边观摩的院长问道。 李老头没理会院长的问话，自言自语道：“致幻菇导致大脑串台？次声波造成更深的影响？难道是催眠？有意思，有意思！” “你给我安排个车子，我去鼎小子家里看看！”李老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鼎羽又补了个觉，睡到自然醒，准备喊胖子去吃午饭的时候才知道胖子带着罗莉去驾校报名学车了。百无聊赖的鼎羽自己懒得做饭，晃晃悠悠出门准备出去吃口饭，顺便去“猫眼咖啡”坐坐。 网上有句话说：一个人吃饭，吃的是寂寞。鼎羽现在就是这样，在小区门口溜达了一圈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晃来晃去犹豫了半天，忽然发现左近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港式茶餐厅，对外的档口里面挂满了叉烧、烧鹅。让鼎羽想起自己在广州旅行的时候吃过的煲仔饭。 推门进店点了一份煲仔饭一杯冻鸳鸯，刚坐好，李老头的电话就打来了： “混小子，跑哪里去了？我老人家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你住哪里，你小子不是在家里睡觉么？” “额，您跑我家里去了？我在小区门口吃饭呢！” 看来李老头还真是不准备放过鼎羽，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摸到鼎羽家里去了。无奈的鼎羽只好告诉李老头自己在哪个店里吃饭。 三分钟不到，鼎羽点的餐还没端上来，李老头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鼎羽对面。 “正好赶上了，那啥，服务员，这混小子点的什么给我也来一份，完事儿找他结账。” 李老头一点都不客气，招呼来服务员趁鼎羽愣神的功夫自顾自的点了东西。 “唉，您这算是为老不尊啊，还是老不修啊？！有您这么欺负小辈的没有？”鼎羽不满意的挥退偷偷捂嘴乐的服务员。 “你小子解决丁铛的问题都不叫我，这是惩罚！来来来，赶紧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搞的？没准我的其他老病号能用上这招呢？” 鼎羽看李老头着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其他的病人，打心眼里有点佩服这老顽童一样的小老头。多大岁数了，一天到晚上蹿下跳的，居然还想着自己的病人。也就没藏着掖着，实打实的把自己的理论和设备制造的过程给李老头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 当李老头听到设备在爆炸中全部损毁，数据都丢失的时候，捶胸顿足的直拍桌子，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鼎羽安慰他道：“您老别这么夸张行不？回头我把罗莉派过去帮您再造一套设备不就行了？” 第261章 李老的请求 李老头有点惋惜的说：“你不懂，谁知道再整出一套东西还能不能管用。虽然我是坚定地唯物主义，可是有些唯心的东西真的不好说，有些成功的巧合是永远复制不出来的。” “我在长沙有个老朋友的孙子从小就是自闭症，将近二十年了，每年我都去给他扎针开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好转，我觉的你的解决方案很可能对他有帮助。可惜了！都毁了！唉！” 鼎羽喝了一口端上来的冻鸳鸯，一股冰凉的气息通过口腔食道抵达胃部，许久都没尝过正宗的港式鸳鸯的味道，依旧是那么爽滑刺激。 “您也甭着急，二十年都过去了，总会有办法的，也不急在一时。回头让罗莉把所有的能记得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您，您乐意怎么搞就怎么搞。” “你不准备帮我？”李老头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您这不是废话么？我怎么帮您？刚才您自己都说了，这玩意纯粹是偶然碰巧。对丁铛管用，对自闭症管不管用真不好说。再说了，您老干的是悬壶济世，我干的是拍视频娱人娱己。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好不好！” “还有，我自己还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呢，就不参合您济世救人的伟大事业了。” 说到这里，鼎羽停了下来，让服务员把煲仔饭一人一份摆摆好，等服务员离开后道：“来，尝尝这煲仔饭看看正宗不正宗，您老也容功夫让我琢磨琢磨。” 这家茶餐厅看样子还真是请的粤菜厨子，跟那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茶餐厅不一样，一顿煲仔饭吃的鼎羽满嘴流油，整个过程虽然一言不发，但是鼎羽的脑子在不停的思索。 吃饱喝足剔着牙，鼎羽对郁闷的李老头说道：“这么说吧，您老的事儿我是真帮不上忙，不过我倒是可以给您点建议。” “参考丁铛的案例能看出来，致幻菇对于人脑有很大的影响。您那病人不是自闭症么？可以尝试反其道而行，通过致幻类蘑菇激活他大脑对外的感知，然后用次声波去巩固，至于有没有效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李老头听了鼎羽的建议眼睛一亮，随后陷入了沉思。自己行医这么多年，真没听说过用致幻类蘑菇治疗自闭症的，不过从理论上来说还真说得通。 “你小子的歪理邪说听着挺有道理，我回头通过关系多找几个案例试试看。” “可别，次声波对于人脑的影响无法控制。您别回头把自闭症给治成精神分裂了。还是先找个晚期患者试试看再说吧。” “你真不给我帮忙？”李老头又问了一遍。 鼎羽摇摇头：“您别为难我了成么？咱真不是一路人。” “鼎小子，虽然咱们认识时间不长，你又不愿意给我当徒弟。但是我知道你小子肯定遇到了什么问题，心里有事瞒不过我。你不说我也不问，不过咱俩好歹也算是忘年交，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联系我，老头子我还是有些能量的。” 目送李老头失望的离开，鼎羽心里也觉得有点过不去，不过想想自己背负的使命，还有杳无音信的爹，眼神又变得坚定了起来。 “猫眼咖啡”还是那熟悉的奶油香混合着咖啡的香气。 坐在老位置，沈薇主动给鼎羽端来一杯黑咖啡配小蛋糕，问道：“有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很忙？” 鼎羽点点头：“你最近去过北戴河？” “对啊，最近生意还不错，又错过出游高峰，就出去在附近转悠了一圈。你怎么知道的？”沈薇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我们前些日子也去了北戴河，罗莉远远的看见你了，追过去找你没找到。” 沈薇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那好可惜哦，回头我给小丫头留个电话，方便联系。” 鼎羽吹了吹咖啡上面的浮沫，轻嘬了一口道：“罗莉因为没找到你，懊悔了好久，下次你们可以一起去玩玩。” “好吧！”沈薇冲鼎羽一笑，转身离开。 傍晚，送罗莉去驾校学车的胖子终于回来了，三个人齐聚鼎羽家。 “哎呦我去，今儿个可累死我了！”胖子一进门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羽哥，现在这驾校考试规矩可真多啊！哪儿像咱们那会儿，花钱直接买个驾照，连考试都不用去。按现在这么严格的要求，我怀疑罗莉这辈子是拿不到驾照了。” “唉，科一我倒是不发愁，科二可怎么办啊？！”罗莉眉头轻蹙，有点担忧的说。 鼎羽安慰她道：“有啥好担心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认真学，一次考不过就两次，两次考不过就三次，我就不相信十次八次的你还考不过。罗莉肯定比监考官活的时间长，熬死丫的！” 罗莉被鼎羽的玩笑话激发了暴走模式，抄起沙发上的靠枕抡圆了砸鼎羽：“我有那么笨吗？让你们说我！让你们说我！还熬死考官？我先把你俩熬死！！” 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摸着下巴接茬说道：“恩，我认真想了一下，没准等罗莉的驾照发下来，咱们已经开飞机上班了！” 罗莉：“……” 鼎羽阻止了罗莉对胖子的冷酷摧残：“差不多得了，你打他也不痛不痒的，回头天天罚他送你去驾校学习就行了。” “艹，不带这么坑人的！我可以上诉不？”胖子提出反对意见。 “上诉驳回，维持原判。”罗莉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胖子见罗莉又举起了沙发靠枕，只好乖乖的举手投降。 鼎羽想起跟李老头的约定，对罗莉说：“对了，你回头把咱俩制造的那次声波发生器的过程，包括你能想起来的所有数据都整理一份，给李老头发过去。他想要把咱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法用在别人身上试试看。” “晕，别人都说人越老，胆子越小，敢情李老头胆子是越活越大啊？！咱这回成功属于瞎猫碰死耗子的成分居多。他还想在别人身上试验一下？不怕给人折腾疯了？有谁这么不开眼想自己找死？”胖子吐槽道。 第262章 丁铛学中医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据说是个自闭症二十多年的患者，我估计李老头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你想想，自闭二十多年，如果不下猛药，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擦，自闭也比神经病强啊，回头一个不小心，自闭症没了，折腾成精神分裂了，还不如一直自闭呢。” “算了，李老头有胆子去试验，有人肯让他做试验，这事儿咱就管不了了。罗莉最近得辛苦点，尽量帮李老头把咱当时的试验完整的重现出来，有没有效果咱就管不着了，毕竟不在咱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鼎羽从冰箱里拿出一提啤酒，扔给胖子一罐说道：“从明天开始，咱还是恢复以往的工作状态，罗莉要学车，又要帮李老头的忙。我负责把丁铛这事情的所有素材剪辑出来，胖子还是负责维护账号和网友沟通，继续寻找下一个素材。” 胖子接过啤酒打开喝了一口：“我就知道你丫主动拿酒出来没好事儿。唉！轻松的日子又结束了。” “滚犊子，最近经历的几件事情，你丫什么时候忙过？回回打酱油的都是你。有本事你找个契合自己天赋的奇闻异事出来！”鼎羽鄙视胖子道。 “行，你们等着，我还不信了！”胖子被鼎羽挤兑的气呼呼拿起桌上的啤酒一溜烟跑回家。 胖子走了以后，罗莉自己又不想回家，在非要拉着鼎羽一起玩游戏，说是累了一天放松下心情。 大呼小叫的pk声从鼎羽家客厅窗户里传出，十分钟都没到，胖子从小院翻过栅栏也加入了下副本的战斗行列。 “你丫不是回去搞事情了？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又跑回来了？” “我休息一下不行？先得学会放松，才能更好的工作！跟你们这种黑心领导没法愉快的合作！来，罗莉，咱俩组一队，别带这个黑心老板。” “滚一边去，你是输出，我是治疗，不带羽哥的tank，一会儿打boss你上去拿脸接怪啊？！” 胖子：“……” …… 自从丁铛的事情过去以后，似乎日子一下变得轻松了许多。 鼎羽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早上早早起床出去慢跑，回家后剪辑视频、研究鼎福山留下的资料。吃过午饭无聊了就跑去“猫眼咖啡”坐坐，跟沈薇聊聊天，然后就是这么干坐着发呆放空自己。 罗莉的生活可比鼎羽充实的多，每天早出晚归的去给李老头帮忙，结果越帮越忙，反而把自己套进去了。终于在李老头的说服下，罗莉跟鼎羽打了招呼被李老头带走去了长沙帮忙制造和调试设备。 也不知道李老头从哪里扒拉出来几个专业的工程师，可乐坏了罗莉，从一开始不情不愿的不想去帮忙，到后来跳着脚的想跟李老头去长沙，美其名曰学习新的电子电器知识。 罗莉走了以后，家里只剩下胖子和鼎羽俩人，胖子自己一个人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也是早出晚归的抓不着人。 几天过去，经过鼎羽精心剪辑的视频发出去以后，被粉丝热烈地追捧，其中关于鼎羽对于中医的一些见解和猜想甚至引起了全网的大讨论还上了热搜。 唯一让粉丝很不满意的就是鼎羽最后又搞了个有头无尾没有大结局的结局，给大家留下了无尽的猜想。 还有不少粉丝强烈要求鼎羽公布片子里出现的那条“葬魂沟”到底在什么地方，大家都想体会一下次声波到底有多震撼。还有很多粉丝关心的要求公布丁铛的信息和联系方式，想见见这个被折磨的够呛的可爱小妹妹。 幸亏鼎羽在剪辑的时候只要涉及到丁瑞铭一家的隐私，一律打码消音，不然天知道会给这一家子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周末，鼎羽正被迫跟闲的无聊的胖子下副本的时候，丁瑞铭一家三口上门拜访。 “哟嚯，新鲜啊，怎么你们三个跑来了？” 鼎羽打开门看见丁瑞铭一家三口站在门外，丁铛眯着眼睛还做了个招财猫的姿势，冲鼎羽“喵呜……”叫了一声。 “谁啊！”胖子穿着拖鞋在鼎羽身后探头往外看。 听见丁铛发出的猫叫声以后，胖子愣了一下，从后面拉了一下鼎羽小声说道： “我艹，这是复发了？苦主上门了？要不哥们拦着你先撤？”说完还冲鼎羽挤了挤眼睛。 “滚一边去，你见过这么开心地苦主？拖家带口的上门的苦主？见过这么活蹦乱跳的病号？” 胖子想了想也对，看丁铛的模样也不像是旧病复发。 “那啥，小叮当，好利索了没？好利索了吱一声，没好利索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哥这里不接待病号。”胖子没皮没脸的跟丁铛开玩笑。 丁铛冲进来，直接扑到胖子怀里，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哎呦我去，你这是猫妖去了，又招惹上狗怪了？怎么还咬人呢？” 丁铛从胖子身上离开，又冲鼎羽扑了过去，狠狠地拥抱了鼎羽一下，眼圈红红的嘟着嘴： “谢谢你们！羽哥，胖哥，我想你们了！” “想我们好办，打电话啊！多简单点事儿，无聊了给胖哥摇个电话，哥带你出去玩。”胖子摸了摸丁铛的头。 丁铛一低头，灵活的躲开了死胖子的魔爪：“罗莉姐姐呢？” “别提了，让李老头拐跑了，跟着出差去了。” “啊？罗莉姐也准备进军医学领域了？”丁铛惊讶的瞪大双眼。 胖子抠了抠鼻子，鄙视的回答：“她学个屁的医，被迫给人当技术顾问去了。” 鼎羽一看胖子居然和丁铛聊上了，这么堵着门口聊天也不是个事，赶紧把丁瑞铭一家三口让进屋。 茶水鼎羽家里是必须没有的，只好拿了几罐饮料，一人分了一罐。 “李老跟我说过了，丁铛没什么大问题，再休息些日子可以回去上学了。以丁铛的聪明劲儿，上个一本应该是轻轻松松把？！”鼎羽问丁瑞铭。 丁铛打开饮料喝了一口，轻飘飘的说道：“考大学多简单点儿事儿，那还不是手拿把攥，我是想学中医，我爸不放心，跟着瞎起急。” 鼎羽对于丁铛这么说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自己病了这么久，中西医都接触过，有学医的念头一点也不奇怪。 “学中医？跟谁？难道你想跟李老学中医？”鼎羽想了想问道。 第263章 说服丁瑞铭 荣弈秋看丁瑞铭半天不说话，轻轻用膝盖碰了他一下解释道：“鼎先生，其实今天来找您，除了感谢您救了小女一命之外，就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我家闺女从小就有主见，这次生病虽然有惊无险，不过倒是让她对中医产生了好奇。这不是，前些日子李老给检查完以后，她就非要跟李老学中医，没想到老人家居然还答应了。” “我们听说中医跟西医不一样，尤其是李老的鬼门十三针，那可是不传之秘。想要学必须得走收徒拜师的流程，这就让我们两口子有点纠结了，本来我们想让丁铛学法律的，这突然要拜师学中医，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丁瑞铭终于反应过来，借着老婆的话茬子往下说：“我想着你跟李老不是很熟嘛，又对于中医有点想法，尤其是我看了您最近这几期视频，里面关于中医的一些看法和观点很深刻，连我听了都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就想咨询您一下，看看您对于学中医这事情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主要吧！你说一个小女孩学中医，还需要拜师什么的，这都现代社会了总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您觉得呢？”荣弈秋又结结巴巴补充了一句。 鼎羽耐心的听着丁瑞铭两口子解释完，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鼎羽还是听出这两口子话里坏外的意思是反对丁铛学中医的。 看了看丁铛那一脸不爽的表情，鼎羽明白了，敢情这两口子搞不定亲闺女，跑自己这里找外援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没娘的原因，反正鼎福山和祁连海俩人对于鼎羽和祁胖子打小就是放养政策，几乎没有干涉过两个人的选择。 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爱学什么就学什么，甚至鼎羽在高考前临阵脱逃离家出走，鼎福山都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反而鼓励鼎羽自己闯荡社会。 所以鼎羽一直对于丁瑞铭这种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干涉子女选择的行为十分不感冒。如果按照16岁就成年来计算的话，丁铛马上就要成年了，她对于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应当有自己的选择权。 鼎羽想着想着眉头就拧了起来，一旁的胖子不愧是多年好搭档，看见鼎羽拧眉头就知道他反感丁瑞铭夫妻俩的说法。 “我说丁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丁铛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呗？学什么不是学？非得学个你们概念里的热门专业？中医有什么不好的？” “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趴地上磕头，求李老收徒么？老人家能看上丁铛就是缘分，丁铛得这么个毛病碰上李老也是缘分，丁铛对中医感兴趣更是缘分，女孩子怎么不能学中医了？学中医非得是白胡子老头？” “再说了，你们家也不缺钱，既然不用为了谋求生计，学中医和学法律有什么区别呢？”胖子也拧着眉头吐槽道。 鼎羽还没开口，荣弈秋抢着说：“我们问了，现在中医文凭不值钱了，好多学中医的毕了业都去药房给人打工了，学正骨的都去了给别人按摩了。” 鼎羽终于忍不了荣弈秋这一通歪理邪说了，不怒反笑，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问丁瑞铭：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中医现在不行了？甭拿中医文凭值不值钱来打掩护行么？” 丁瑞铭尴尬的点了点头：“我们这不是为孩子好嘛，怕她将来没出路。” 鼎羽叹了口气：“唉，说你们什么好？就因为你们这种人，现在的中医才日渐式微。用着了就说中医是神医，用不着中医就是玄学，不科学。” “既然你们都这样看了，为什么当时丁铛发病的时候想联系李老呢？是走投无路了？没得选择了才会相信中医？” “说好听点你是为了孩子，说不好听点你说的理由都是狗屁，还中医文凭现在不值钱了，真正有本事的中医都特么没文凭好吧！你去问问李老有文凭没有？人家是真正的大内御医，多少领导求着李老给把脉，没听说谁敢问李老要文凭的。不会外语，没有文凭，就不给病人看病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俩非要把自己的认识强加到丁铛身上，太扯淡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鼎羽顺了顺气，瞥见丁铛偷偷冲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们以为丁铛跟李老学中医，能跟学校里的速成班学出来一样？正八经的高人教出来的徒弟能差的了？李老几十年行医活人无数，遇到过多少王孙贵胄、巨富商贾，走到哪里都得让人高看一眼。到了这种程度，有没有钱，有没有文凭，有什么关系呢？” “换个角度说，现在社会跟旧社会不一样了，也没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丁铛跟李老学医，又不是去给李老当佣人，端茶倒水的事儿也轮不上丁铛来做。而且以我对李老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阻拦丁铛学习别的东西。只要够聪明、精力足，学中医的同时学个别的专业也未尝不可。” “用网上的话来说，别以为你是孩他爹我就不敢骂你！你以为是谁？你能左右的了丁铛一辈子？说句不地道的话，赶明天你俩一蹬腿，人家不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俩管得着吗？” 丁瑞铭听鼎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得为难的冲丁铛点点头：“行吧，这次我相信鼎羽的说法，允许你去跟李老学医。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耽误学法律。” 丁铛终于听到自己的爹松口了，开心的搂着丁瑞铭的脖子欢呼：“老爹万岁！”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丁瑞铭虽然没达成自己预期，不过被鼎羽一番直白的硬怼，也算是看开了，对胖子和鼎羽又是一通千恩万谢。 胖子对这有点小势利的两口子实在是缺乏好感：“那啥，咱也别谢来谢去的，来点实惠的行不？上回为了帮丁铛，我们可是花大价钱置办了一堆设备，让你媳妇一顿乱砸全毁了，费用能给报销了不？” 第264章 紫檀博物馆 荣弈秋这才好像刚刚想起来，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掏出个红包递给胖子：“您看看，您不提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这是我跟老丁准备的一点心意。” “行了，有心意就行了！”胖子嘴上说的和实际行动是相反的，没等荣弈秋反应过来，伸手把红包接了过来顺手揣自己口袋里了。 “咳咳，这马上就该吃午饭了，我们事情比较多，还有特别重要的安排，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胖子大言不惭的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废话，完事儿还冲丁铛挤了挤眼睛：“丁铛，想出来玩记得给胖哥打电话。” 鼎羽跟丁瑞铭握了握手，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你们两口子把心放肚子里吧，回头我跟李老沟通一下，丁铛跟着李老学习肯定不会亏待了她的。” 丁瑞铭被媳妇掐着腰上的肉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汗道：“那好，那就好！今天我们就告辞了，等罗莉出差回来了，咱们在一起聚一聚。” “我还要去郊游！”丁铛蹦蹦跳跳的说道。 “郊游什么，你就知道玩，上次玩出这么大的麻烦，还玩！”荣弈秋左手拉着丁铛，右手掐着丁瑞铭离开了鼎羽家。 鼎羽跟胖子把三人送到楼道口，看着一家三口消失在视线里。 胖子点了支烟说道：“老丁同志也活的太窝囊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媳妇，早八年就离婚了。还能让她掐我腰？” “你要有了媳妇，估计会被收拾的比丁瑞铭还惨。甭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回去吧？还下副本不？”鼎羽鄙视胖子道。 “算了，没心情了，哥们还是去忙活重要的工作吧！”胖子转身一溜烟跑回自己家。 “唉，人家给的钱记得充公啊！我艹算你丫跑得快！”鼎羽苦笑了一下，懒得跟胖子计较，晃晃悠悠也进了楼道。 …… 午饭后，躺在床上迷糊的鼎羽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 自己怎么活的跟猪一样了？周游全国的梦想还没实现呢，就在家里混吃等死了？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被胖子传染了？ 迷迷糊糊的鼎羽带着三分自责进入了梦乡。 当鼎羽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过去还不到半个小时，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细想又想不起来在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在整理鼎福山留下的资料，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应该是有了很重要的发现，一激动，把自己给激动醒了。 百无聊赖的洗了把脸，坐在电脑前面，打开老家伙留下的日志，看着屏幕上的图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停下手里动作的鼎羽呆呆地看着屏幕，想要抓住那一丝丝的似曾相识感。 一样的下午，一样的头痛，一样的坐在电脑桌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相似的事情呢？自己后来又做了什么呢？ 鼎羽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睡着时候做的梦，难道是自己刚才梦到了现在的场景？还是像网上说的，“似曾相识”其实是自己偶然间窥见平行宇宙中发生的事情？ 捏了捏额头，闭上眼睛尝试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鼎羽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空灵，以往纷杂的念头一个个的消失不见。即使闭着眼睛，依然能感觉到面前电脑屏幕发出的光芒穿透眼皮映射在视网膜上。 这时候一道光幕出现在眼前，电脑里面的一张张图片排成整齐的一排浮动在光幕上，传花流水一般在眼前飞速闪过。 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自己在老家的那房子里，半梦半醒当中遇到的密码自动排列组合的情景呢？ 只是这次鼎羽清晰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睡着，经过那次奇怪的状态之后，自己尝试过多次想要进入那种状态都没有结果。只好当做疲惫至极的情况下做的一场逼真的梦。 难道这是自己被“金属纽扣”多年影响后的进阶表现？自己脑子不受控制的思考，会在某些时刻自动组合筛选各种组合进行推理？这是什么原理？ 突然，眼前的光幕散去，鼎羽睁开双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手放在键盘鼠标上，鼠标直直的指向老家伙留下日志当中的某一页上。 顾不上多想，轻轻地点动鼠标，一页日志打开在屏幕上。 这是一页像是从过去的日记本里面撕扯下来的残页。上面写着一行字： “灵牌？令牌？还是线索？1428年5月7日？” 看的出鼎福山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有些激动，最后一个问号被重复描绘了好几次，又粗又重的黑色问号在纸上显得特别抢眼。下面角落里还写着几个小字：“燕京，紫檀博物馆” 紫檀博物馆？燕京有这么个博物馆么？1428年5月7日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家伙留下“”这串数字是代表日期？代表六百多年前的某一天？ 鼎羽打开搜索引擎查了一下，1428年天朝处于明朝宣德三年，至于5月7日代表什么日期，发生过什么事情实在是没有找到相关记载。 倒是“紫檀博物馆”燕京还真有这么个地方，就在离四惠不远的地方。是成女士投资几个亿建设起来的号称天朝规模最大的紫檀雕刻艺术博物馆，馆藏三百多件珍贵的艺术品。 对于这个在燕京住了二十几年都没听说过的，只有三百来件展品的博物馆，鼎羽心里冒出了许多的疑问。老家伙怎么会跟这个什么紫檀博物馆产生交集的？以自己对老家伙的了解，他可是对现代文化艺术嗤之以鼻的。 而且“灵牌”是什么意思？难道紫檀博物馆里还供着灵位？不过既然老家伙把这东西郑重的记录下来留给自己，而且涉及到“”这串数字，鼎羽决定亲自去这个博物馆里看看。 到对门敲了敲门发现胖子这家伙居然不在家，难得这家伙没有宅在家，鼎羽也懒得打电话找他，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 第265章 一个紫檀牌 想想这个时间段燕京糟糕的交通状况，鼎羽犹豫了一下没有开车，选择坐地铁出门。 上了八通线轻轨，好容易挤到车厢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看着拥挤的人群随着轻轨的前进左摇右晃，鼎羽忽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坐地铁出门了，上次坐地铁还是自己去参加高考的时候，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燕京现在的变化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两年不回家，可能附近就冒出一片眼生的住宅小区。千变万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地铁上汹涌的的人潮。人们像是被关在在流水上的沙丁鱼罐头里，随着流水线不知道要被运往何方。 仔细观察轻轨上的人群，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无论男女老少很少有露出笑容的时候。被挤得没地方下脚的人，抓着上方的横杆，两眼呆滞的望着窗外。略微有点空间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手机，不知道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东西。 好容易煎熬到了四惠站，顺着人群的拥挤方向随波逐流的下了轻轨，看着急匆匆赶路的人流，鼎羽慢吞吞的逆流往外走，就像一条不合群的鱼一样。无视四周异样的眼神，信步来到天桥上驻足往下看。 又到了每天的大堵车时间，天桥下的快速路上排的整整齐齐的一辆辆汽车以缓慢的速度慢慢的向前蠕动着。 鼎羽点上一支香烟，靠在天桥护栏上，望着雾蒙蒙的天空吐了个烟圈，感慨了一下，大家都是人，同人不同命。 每个人都是在命运这只大手里面挣扎求存的小虫子，所谓的北漂、深漂仅仅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不停的努力，告诉自己只要奋斗总会成功。实际上呢？最终还是会走向逃离北上广的路，然后安慰自己，不是不努力，而是时不与我。 挤地铁的这帮人，跟天桥下面坐车开车的这帮人，包括自己在内，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挥退了脑子里杂乱的念头，鼎羽在过街天桥下的地摊上买了俩鸡蛋灌饼，一边吃一边往紫檀博物馆方向步行。 一小时，3227步。 鼎羽站在紫檀博物馆那跟恭王府有一拼的恢弘大门口。 四处打量了一番，花了五十个大洋从售票处买了门票，懒得搭理售票员“还有不到一小时闭馆，门票出售一概不退”的提醒，鼎羽从正门走进了博物馆里。 整座紫檀博物馆似乎是参考过去京城大员的府邸修建的，里面按照不同的藏品分为几个展厅。鼎羽直接跳过了大件展品的展厅，他实在欣赏不了这些各式明清家具、牌坊。 晃晃悠悠不知不觉来到一个杂件陈列馆，这里陈列的都是紫檀、黄花梨打造的小物件，茶盘、茶台、木雕佛像、屏风挂件。 角落的一个玻璃展柜当中陈列的一块紫檀牌引起了鼎羽的注意。 这块牌子高大约有三十多公分，宽十多公分，厚度有三公分左右，下面还有个一体的莲台底座。整块长方形的牌子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镂空修饰，正面的中央浮雕着一尊鼎，四周刻着一些杂乱的线条装饰。 上面刻着一尊鼎，难道代表的是鼎家？鼎侍卫？这个应该就是老家伙的日志里提到的“灵牌”了。那1428年5月7日这个日期是哪里来的？老家伙为什么要记下来这么个日期呢？ 这所谓的灵牌让鼎羽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古怪的紫檀牌，说是灵牌吧，上面没有先祖姓名。说是令牌吧，又带这一个莲花底座。说是摆件吧，人家的摆件都是有点意境的山水之类的随型件，要么就是有寓意的浮雕图案，没见过谁在光板牌子上刻个鼎当摆件的。 鼎羽围着玻璃罩子转了半圈，绕到展柜的后面，看到紫檀牌子的背面也是刻有跟正面类似的杂乱的线条，颇有点后现代主义抽象派风格。四处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掏出手机围着展柜把全方位的拍了不少照片。 就在鼎羽刚刚把手机收好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来到鼎羽身边，见鼎羽眼睛都快凑到玻璃柜上的模样哑然失笑。 “先生，我们要闭馆了，请您尽快离开。” 鼎羽痛快的答应：“好的，我马上就走。能问问你这块紫檀牌到底是什么来历么？” 工作人员指着展柜下面的一个小小的铭牌解释道：“这是十几年前老板从潘家园收回来的，后来仔细鉴定过，应该是近代的一件紫檀摆件。” “仿造的？摆件？”鼎羽有点疑惑，看了看铭牌上的介绍。 一共只有小小的八个字：“紫檀摆件，近代作品（未完成）。”难怪鼎羽刚才转了一圈都没看见。 鼎羽跟着工作人员离开的路上，问道：“我看那紫檀牌不像是现代仿品啊？而且好像不是个摆件，这后面括号里的未完工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听了鼎羽的疑问客气的回答道：“我们的藏品都是经过多个专家考证研究的，这块紫檀摆件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专家根据上面的刻痕研究发现，应该是个老料新仿的，上面的那些杂乱的刻痕是现代工艺，绝对不会超过六十年。” “专家认定那些刻痕应该是工匠雕刻之前打的草稿，所以杂乱深浅不一，推测应该是想要雕刻一块龙牌，打好草稿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继续雕刻，就成了现在这个半成品的模样。不过也有专家说，这上面的刻痕有新有老，所以这块紫檀牌的作用还存在一定争议。” “我看您年岁不大，应该也是个紫檀爱好者，这块紫檀牌虽然没有完工，但毕竟是老料子，如果要能考证出为什么没有完工和背后的故事，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您说对不对？” 鼎羽被工作人员忽悠的已经接不下去话了，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离开了紫檀博物馆。 不管怎么说，这次自己探访紫檀博物馆还是挺有收获的，至少找到了老家伙提到的“灵牌”，虽然没看出来哪里像是灵牌，但是鼎羽直觉这个东西不简单，至少有八九成把握这个紫檀牌绝对不像工作人员说的是个半成品摆件。 第266章 杂乱的刻痕 这紫檀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鼎羽也说不清，更搞不明白怎么又冒出来个1428年5月7日这么个日期。只能回去仔细研究一下自己拍下的这些照片看看有没有线索了。 很可惜的是鼎羽的左膀右臂里最管用的右臂现在被李老头忽悠到了长沙，剩下不靠谱的左膀最近也阶段性玩失踪。 难得进城一趟，鼎羽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开11路在附近逛了起来。又是俩鸡蛋灌饼解决了晚饭，晃悠到晚高峰结束鼎羽才登上了八通线往家里赶。 刚进楼道，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开门，对门的门“吱”一声打开，胖子探出头嬉皮笑脸的说： “您老回来啦？这是上哪儿潇洒去了？” “别废话，出去办正经事了。” “你丫能有什么正经事儿，罗莉打电话找不着你，以为你出啥事儿了，急的都打我这里了。” 鼎羽被胖子搞的哭笑不得：“所以你就弄个小板凳，蹲门口等着我回来？” “那是，哥们必须得按照罗莉的要求坚守岗位，监督你的一举一动。以防你趁罗莉出差自己在家待着守不住道德底线，不小心堕落了。” “我艹，你丫说的是你自己吧？！我挤了半天地铁，手机响了也听不见好吧！”鼎羽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有六七个未接来电。 “赶紧给罗莉回个电话，她找不见你，给我来个夺命连环call，搞的爷洗澡都没洗利索。” “我错了成么，下回出门前先给您们二位领导发个信息，早请示晚汇报行不？对了，今天在老家伙的日志记录里有个新发现，一会儿你过来，跟罗莉一起聊聊。” “行，正好哥们换下来一堆衣服没洗，给你的洗衣机开开荤。” 趁鼎羽开门的功夫，胖子一溜烟跑回去抱出来一个床单包裹的巨号脏衣包。 “晕，敢情您这是攒了半辈子衣服？这特么得洗到猴年马月！你丫就不能在家里洗？非得跑到我这边霍霍我的洗衣机？”鼎羽被胖子抱来的巨大包裹惊到了。 “别提了，上次从格尔木回来，哥们洗衣服的时候塞的有点多，直接把洗衣机给整冒烟了。我寻思你也有洗衣机，咱哥们你的不就是我的么，也就懒得换新的了。” 鼎羽瞧着胖子把不知道攒了多久的内裤袜子床单被罩一起塞进自己的洗衣机，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赶紧从卫生间里拿出一桶消毒水，看都不看整瓶的倒进洗衣机。 “你大爷的，你是准备用消毒水洗我的衣服是吧？哥们衣服有那么脏么？”胖子皱了皱鼻子闻着满屋子消毒水的味道。 “我怕你有脚气！多搁点消毒水安全。”鼎羽深吸了一口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放心了不少。 胖子：“……” 懒得瞧胖子蹲在洗衣机前为自己的内裤袜子伤神，鼎羽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给罗莉拨了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秒钟，几乎是无缝衔接的接通： “羽哥，你个大坏蛋，跑哪里去了？居然敢不接我电话！”罗莉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听声调应该是心情不错，鼎羽甚至能想象到罗莉举着电话笑眯眯的样子。 “怎样？这些日子在外面出差爽不爽？” 鼎羽一句客气话打开了罗莉的话匣子。 “太好玩了，我给你说，李老找来的工程师真厉害，居然把咱俩造的次声波发生器改造的功率提升了一倍，体积缩小了三倍都不止……” “李老按照你的建议，找了几种致幻类的蘑菇，配了副汤药给病人吃了。头两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天突然有反映了，知道自己主动吃要吃饭了。” “现在我就住在这个专门治自闭症的疗养院里，这里的病人有大有小，最小的才五岁，大的都三十多岁了，看着好可怜，明天就可以试验咱们造出来的机器了，我有点紧张，还有点害怕，想给你打个电话聊聊天。” “对了，你跑哪里去了？打电话都不接的！”罗莉小嘴噼里啪啦不停的说了将近一小时，这才想起鼎羽没接电话的事儿。 鼎羽解释道：“今天有点发现，出去了一趟找到一些线索。来回都是在地铁上，没听见你的电话。” “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方便，等你回来再一起研究。” 罗莉听说鼎羽有了新线索，虽然有些心急，但是知道在电话里有些事情没法说，也就没有多问。想了想自己在这边的工作也基本上完成了，就告诉鼎羽，等明天见到测试结果就往回赶。 等鼎羽挂断电话以后，胖子的衣服也差不多洗好了，俩人在小院里一边晾衣服一边聊天。 “你丫说找到线索了？啥线索？”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从鼎福山日志里面发现的信息，连带自己去紫檀博物馆找到那块所谓的“灵牌”整个过程给胖子说了一下，还把自己拍回来的照片给拿出来给胖子看了看。 胖子把照片颠来过去的看了几遍以后说道：“这是个啥玩意？灵牌？这特么的这么厚的一个木头块有一点牌子的样么？叫灵牌？咋不叫灵柱？” “山叔的意思是这玩意是你们鼎家传下来的？上面雕刻的这个‘鼎’就代表你们鼎家？山叔是怎么找到这玩意的？还有，这上面刻的密密麻麻的线条是啥意思？装饰？” 鼎羽把手里的床单子挂在晾衣杆上，回答说：“我敢肯定这个紫檀牌有什么秘密，不然老家伙不会记录下来，而且管它叫‘灵牌’。既然叫‘灵牌’那肯定就是牌位的一种，甭管是不是鼎家的牌位，至少应该有名有姓才对。老家伙肯定通过这玩意发现了什么，才会写下1428年5月7日这个日期。” “至少绝对不会像那工作人员说的，这是个老料新工的半成品，而且还经过多个专家研究考证过。” 胖子满脸不屑的附和道：“现在所谓的专家什么鸟样子你不知道？专家说的话能信么？我都能看出来这‘灵柱’不简单，尤其是上面的那些杂乱的刻痕不像是胡乱刻上去的，怎么成了工匠的草稿了？甭管雕刻啥东西，打草稿都是画上去的，没见过直接往上刻草稿的。” 第267章 罗莉回来了 “对了，不行咱找丁瑞铭给看看？这东西毕竟也算是古董了，他们玩考古的总比什么鸟专家靠谱点吧？！”胖子提建议。 鼎羽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麻烦丁瑞铭：“别麻烦老丁同志了，刚治好了丁铛就有事情找人家，总有点收利息的嫌疑。” “说不过你，你丫自己琢磨吧！哥们的脑子不是用在这玩意上面的！”胖子拍了拍手，看了一下挂满袜子内裤的晾衣杆，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翻墙回到自己家去了。 “唉，你丫洗的衣服怎么都特么晾我的院子里了！” 鼎羽看着满院子随风飘荡的内裤袜子，一阵阵蛋疼。 ……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有了新线索的鼎羽，对着几张拍回来的照片干瞪眼，对于这种研究某个物件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夜功夫做了好多的假设和推断，扔了满地废纸，终于熬不住在天亮时沉沉睡去。 这边鼎羽睡得昏天黑地，隔壁的胖子在对着电脑不知道研究着什么。用鼎羽的的话说，想让胖子勤奋起来，难度不亚于愚公移山，有可能愚公山都遗完了，胖子还是那赖赖唧唧的鸟样。这家伙最近突然变得这么勤奋明显有点不对劲。 一夜没睡的胖子正在电脑上涂涂画画，搁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定了定神看清了来电的人，接起了电话：“小祖宗，你不看看现在几点，吓得我一激灵。” 罗莉清脆的笑声从听筒那边传来：“你是睡醒了？还是没睡呢？” “屁话，早上四点钟，你说我是睡醒了还是没睡呢？闲的没事儿骚扰你羽哥去，我这还有正事儿呢。” “羽哥肯定睡觉呢，不骚扰你骚扰谁？我在机场呢，一会儿就上飞机了，七点多就到燕京，你得接我一趟。” “啊？你不是还得待几天么？湖南帅哥那么多，就没流连忘返一下？”胖子贫嘴道。 罗莉听胖子调侃自己，一脸鄙视的回答：“切！都像你一样每天没点正经事儿？羽哥不是找到新线索了么？我得赶紧回去给他帮忙。不跟你废话了，要过安检了，记得七点前到机场接我哈！” “唉，我特么也一夜没睡呢！”胖子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忙音，悻悻的挂了电话。看来自己的觉是睡不成了，不过也不能便宜了隔壁那家伙。 胖子小眼睛一转，从自己的小院翻到鼎羽的院子，轻手轻脚的来到鼎羽卧室窗下，四周找了一圈居然一个石头都没看见。 “呸呸呸，这孙子连石头都清理这么干净，肯定是怕老子砸他玻璃。” 实在找不到石头的胖子只能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开始“咣咣”的凿鼎羽的窗子。一边敲玻璃，一边喊道： “屋里有活人没有？还喘气不？该起床尿嘘嘘了！” 鼎羽俩眼冒着红光，推开窗户骂道：“你大爷的，吃饱了撑的吧！我特么刚睡下，散德行去六环上散去！” “不是，那啥，别生气撒！罗莉刚打电话了，让咱俩去接她呢！一会儿就到燕京。” 听说是罗莉要回来，鼎羽一肚子的火瞬间就熄灭了一大半。 “等着，我给你开门……” 机场高速上，胖子那卖了好几个月都没卖出去的帕萨特平稳的行驶着，鼎羽捧着一大杯咖啡揉着太阳穴。 “刚跟罗莉打完电话，说是过两天回来，怎么连夜做飞机跑回来了？” “这你都不懂？也没外人，你丫甭跟我装傻，人家一听说你找到线索，什么也不顾了，立马放下手里的事儿连夜飞回来。你说是什么意思？” 鼎羽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叹了口气道：“唉，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算了，不想说哥们也懒得管，你丫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胖子撂下这么句话以后，狠踩了一脚油门把车速提了起来。 …… “哎呀，还是家里舒服，还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味道！” 推开鼎羽家的门，罗莉欢呼着冲进门，起跳转身把自己平着扔在了沙发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差一公分的距离脑袋就撞桌角上，惊得鼎羽眼角直跳。 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兴奋的罗莉坐起身对胖子喊道：“胖哥，赶紧的把我那最大的行李箱拿过来，我给你们带礼物了。” “哟，知道想着哥哥们了，不劳您出手，我来！”胖子屁颠屁颠的把行李箱搁在沙发上。 罗莉取出两个大礼盒，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一个递给鼎羽，一个递给胖子，示意俩人打开看看。 “恩，不错，这个我喜欢，看来家里还得配一套茶具了。”鼎羽打开自己的礼物，是两大盒茶叶。 “切，你那水平，什么茶也喝不出好来。看看罗莉给我的这个大礼包，个头大，分量足，这么多茶得喝到什么时候！” 胖子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的大礼包愣住了。 “妹子，这是啥玩意？咋还整了个骨灰罐给我？” 鼎羽瞥了一眼，憋着笑点点头道：“你的也不错，这一大罐子臭豆腐，够吃到年底的，这味符合你的风格。” 胖子：“……” “哈哈哈哈！”看胖子那便秘的表情，罗莉忍不住笑的滚到在沙发上，鼎羽也忍俊不禁。 罗莉拍了拍胖子肩膀，说：“逗你的，这俩东西是李老让我带回来的，我给你们礼物在这里。” 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掏出一副湘绣，一米见方的湘绣上绣的是胖子鼎羽罗莉三人的头像。 “我专门找人给绣的，好看不？” 鼎羽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半真半假的欢呼了一下：“耶！太漂亮了！” 罗莉举着这幅湘绣四处比划了半天，终于决定，这幅刺绣挂在鼎羽客厅。 胖子冲鼎羽做了个自作自受活该的表情，摸着下巴道：“不错，一下把羽哥这个房间品味提升上来了。” 罗莉小心翼翼的把刺绣收好：“恩，回头镶个镜框挂墙上。” 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问鼎羽：“说吧，发现什么线索了？害的我急头白脸的赶回来。” 鼎羽看看正处于兴奋状态的罗莉问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休息？” “不用，我睡了一路。” “你睡了一路，我可是开了一路车，先回去补觉了！”胖子很不仗义的扔下一句话回自己家去了。 第268章 破解紫檀牌 胖子开溜了，鼎羽不好意思扔罗莉自己待着，只能把发现鼎福山日志里的线索，跑紫檀博物馆找到所谓的“灵牌”这件事情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 “你拍回来的照片呢？”罗莉伸手问鼎羽要照片。 鼎羽把平板递给罗莉让她自己看，补充道：“我昨天研究了一夜，总觉得这上面的那些乱糟糟深浅不一的刻痕有问题。” “我带回去研究研究，你赶紧补觉去吧！”罗莉拿着平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鼎羽家。 鼎羽苦笑了一下，来来回回折腾一通，这都上午十点了，去机场路上一杯咖啡给自己顶的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只好又坐到电脑前面对着一堆照片发呆。 不知不觉当中，疲惫至极的鼎羽突然发现自己又进入了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朦胧状态中。 电脑屏幕上的图片飞到自己的眼前，“灵牌”上那些杂乱的线条脱离下来，就像一团团乱麻一样的线团在眼前飞舞，随后四散开来，开始不停的变换组合。 这次特殊情况的出现，让鼎羽明白自己想要进入这种状态，处于极为疲惫的状态是必要条件之一，可能还需要大脑在高速运转的时候睡着。 难道是自己大脑平时用不到的部分在这种状态下开启了？超频运行了？还是自己现在处于潜意识的底层？为什么自己不能控制这些飞舞的线段呢？ 看着眼前飞舞组合的线段，鼎羽的脑子依旧不受控制的思考着。 渐渐的，线段分成两部分，开始叠加在一起慢慢组合成一幅图像，似乎是一幅工笔画，边角的落款也逐渐显现出来。 “——赵氏立于1428年5月7日” 看见这几个字，鼎羽心里的震动瞬间让他从特殊状态脱离出来。 电脑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两只手彻底被压麻毫无知觉，双眼视线模糊看什么都是重影，脑仁嗡嗡的作响。尝试站起来的时候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坐在地上缓了缓劲儿，摇摇晃晃的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杯冷水下肚，各种症状减轻了不少。 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六点，这次用脑过度的后遗症明显比上一次还严重，洗了个热水澡后，身上轻松了许多，除了脑仁疼之外已经没有了那种虚弱的无力感。 坐在电脑前，看着那图片，回忆着大脑超频状态自己看到的东西，忽然间就明白了紫檀牌上的线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鼎羽准备喊罗莉和胖子来的时候，罗莉的电话打了过来，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鼎羽，她破解了紫檀牌的秘密。 没一会儿的功夫，被喊起来还迷迷瞪瞪的胖子和罗莉一起来到鼎羽家。 一进门胖子就开始抱怨：“你俩急头白脸的干啥？” “我发现紫檀牌是怎么回事了，罗莉应该是也有相同的发现。”鼎羽示意罗莉先说。 罗莉知道鼎羽也弄明白了，有点郁闷的说道：“这紫檀牌上的线条需要叠加在一起才能显示出真正的内容。” 鼎羽点头表示同意：“是的，叠加在一起是一幅工笔画。” “画？我发现的是字！”罗莉有点蒙圈。 “我擦，这么神奇？又是画又是字的，弄出给大爷鉴赏一下！”胖子贫嘴道。 罗莉拿出平板，打开个软件投屏到电视上演示。 “我自己写了个程序，能通过照片自动生成3d模型，羽哥拍的那些照片导入以后，生成的模型是这样的。” 屏幕上一个栩栩如生的模型被渲染出来，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是实物还是3d模型。 “只保留模型上的刻痕，去掉多余的部分是这样的。” 屏幕上的模型随着罗莉的操作慢慢变化，只留下了每个面上的刻痕，去除了模型本体只留下一堆杂乱的线条。 “字呢？这乱糟糟的一团麻，怎么看出来的字？”胖子眼都看花了也没看出什么花样。 罗莉瞪了他一眼，说道：“急什么，只有这样才行！” 说着转动模型的角度，视角调整为顶视图，从左上方斜向四十五度方向的时候，杂乱的线条果然组成了清晰地文字。 “鼎公遗愿，死后葬于后山岩壁石窟，望鼎家盛不衰。” 紧跟罗莉着又换了个角度，视角调整为右上方四十五度的方向，文字又发生了变化。 “后世子孙，谨遵鼎家家训不得有为，一四二八五七。” “艹，这算是什么？古时候的3d密码？” 鼎羽也被罗莉这番操作惊艳到了，思考了一番说道：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古时候有一种保密方式，把一幅图拆分成两份，分别刻在不同的印石上，两方印凑在一起盖在一张纸上才能显示出真正的内容，单独看每一方印都是杂乱无章的线条。” “这个应该是类似的原理雕刻的，不过能通过透视来实现杂乱线条的组合的确很了不起，绝对是大师级的工艺才能做到。而且据我观察，这些深浅不一的线条，有些是有用的，有些是无用的，这样更容易迷惑人，让人误以为是装饰用的线条。” “罗莉这是把左右两侧和顶面的线条组合在一起通过透视形成的文字，别忘了，还有前后两个面上也有刻痕。” 鼎羽说着让罗莉调整模型的角度，从紫檀牌的背面往前面看，依旧是乱糟糟一堆线条。 罗莉一边调整角度一边说道：“我已经试过各个角度了，只有文字没有图像。” 鼎羽学着罗莉刚才的语气道：“急什么，只有这样才行！” “你把顶面的刻痕取下来，跟正背面的图形叠加在一起再看看。” 罗莉按照鼎羽的要求操作一番，一副栩栩如生的工笔画出现在屏幕上。 胖子眼睛瞪得溜圆，瞧着屏幕上的工笔画感慨道：“尼玛，这哪儿是大师级工艺啊，这特么是宗师级的工艺，鲁班活过来也不见得能雕出这么个密牌。” “赵氏立于1428年5月7日？”胖子凑近了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落款读了出来。 “赵氏是谁啊？如果这个紫檀牌是你们鼎家的牌位，你们家有姓赵的么？” 第269章 鼎侍卫所留 鼎羽似乎不太确定，含糊其辞的说道：“我记得我奶奶好像是姓赵，不过很早人就没了，老家伙几乎没提过我奶奶，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 “这是你奶奶给谁立的牌位？难道是鼎侍卫的牌位？那说不通啊，你奶奶要立牌位也应该是给你爷爷立，没听说媳妇给祖宗立牌位的。” 罗莉倒是没有胖子这么多问题，反而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不奇怪过去能有这么厉害的手工艺，我奇怪的是鼎叔叔怎么搞明白这紫檀牌上面的内容的？既然他写下了1428年5月7日这个日期，那就说明肯定是解开了紫檀牌上的秘密。” 胖子抢着回答：“这还用问？你不记得在老家的那栋房子里留下的那三幅画了？咱们死了多少脑细胞才破解的？能设计出这么复杂东西的人，破解这么个破紫檀牌应该是手拿把攥吧？！” “你是说鼎叔叔的队友帮忙解开的？”罗莉皱着眉头问。 鼎羽附和胖子道：“应该是，以我对老家伙的了解，他绝对没这个水平。” “你不是一直含糊，不知道山叔从哪里得到这个数字么？是不是从这紫檀牌上得到的？”胖子问道。 “别急，让我琢磨琢磨。很久没看见这串数字，突然冒出来，应该能推断出不少东西。” 鼎羽打断胖子，自己往后一靠，仰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得，当我没问！”胖子悻悻的说了一句。 摸了摸肚皮，压低声音跟罗莉说道：“要不咱俩先出去搞点吃的东西？谁知道这货得琢磨多长时间。” 罗莉见鼎羽进入了状态，点点头跟胖子一起轻手轻脚离开。 等两人带着打包的外卖回来时候，鼎羽正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扔的到处都是废纸。 “来来来，吃口东西，这么用功肯定是想明白什么事情了吧？”胖子把外卖扔在茶几上招呼鼎羽吃饭。 鼎羽停下手里的动作，吸溜着鼻子直奔茶几上的外卖：“算你们有良心，还知道给我带拉条子回来。” 到厨房给自己找了个大碗，把拉条子倒在里面，羊肉串也都撸下来拌在面里，一边呲溜呲溜的吃拉条子，一边说道： “总算是梳理清楚了，虽然还有些疑点，没有更多线索之前就只能这样了。” “姥姥的，你丫倒是说清楚啊，什么叫只能这样了？啥样？”胖子被鼎羽一句话搞急眼了。 鼎羽慢条斯理的擦擦嘴，说：“别急，我给你慢慢说！” “特么的，能不急么？咱都闲着多长时间了，哥们都憋发霉了。除了找到山叔留下的一堆日志，别的线索都断了，就剩下干着急了。” 罗莉制止了胖子发牢骚：“哥，能不瞎咧咧么？听羽哥把话说完成么？” 鼎羽点了支烟吐了个烟圈，说道：“咱先不研究老家伙是怎么找到这个紫檀牌的，但是我推断这紫檀牌很可能是鼎侍卫留下的。” “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玩的破庙么？海叔不是说过那破庙曾经是鼎侍卫修建的祠堂吗？你想想，祠堂里总不能干巴巴的什么都没有对不？肯定是要供奉牌位的，鼎侍卫修好这个祠堂以后，金属盒子藏在贡台里，又弄了个紫檀牌供上。” “可能碍于当时鼎侍卫从皇宫里脱身的情况和当时的社会环境，没敢把名讳刻在牌上，反而刻了一尊象征着鼎家的‘鼎’。” “这牌子在后山祠堂里不知道放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我奶奶收藏起来。按照大概年代来分析，我奶奶生活的年代正好赶上动乱年代，偷偷把祠堂里的祖宗留下的灵牌收藏起来也情有可原。” “至于上面的刻痕，从内容上看应该是后刻上去的，最有可能是我奶奶专门找人刻上去的。这才会出现紫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说的老料新工。” 罗莉打断了鼎羽的话问道：“你认为是你奶奶找人刻上去的？按时间推算，那时候应该是六七十年代吧？！有这么好厉害的手工艺么？” “我觉着应该有，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很多老手艺还没失传呢，况且刻这么个线条组合密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难度。用的是一个‘巧’字，并不是技术上实现不了。” 罗莉眼珠子转了几圈点了点头，应该是想明白了鼎羽的意思。 鼎羽继续说道：“有个让我特别诧异的事情，我奶奶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刻这些内容在鼎侍卫留下的紫檀牌上呢？为什么要把这个数字写成一个确切的日期呢？这点我没想明白。” “我只知道我爹是遗腹子，爷爷没的早，奶奶生下我爹没几年也走了。难道是因为爷爷奶奶都走得早，我爹又太小，所以才把这些内容记录在紫檀牌上？” “至于紫檀牌后来是怎么遗失的，又是怎么跑到紫檀博物馆去的，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这块紫檀牌被奶奶藏在老宅的什么地方了，老宅子被海叔和我爹卖掉以后，开发那片废墟的时候被发掘出来后流转到潘家园，被紫檀博物院收购。 “老不靠谱很可能是因为查到什么事情，联想到曾经的老宅子废墟可能还埋藏了一些秘密，继而追查到紫檀博物馆的。” “从咱们紫檀牌的文字内容来看，这两句话应该是跟鼎侍卫的遗书有直接关联。当时咱们分析鼎侍卫的遗书时，里面提到只有鼎家后代才能破解的内容，我认为应该是一些口授相传的东西，一代一代的几代人传下来，到了我爹这一代的时候，因为爷爷没得早，所以断了传承。” “紫檀牌上的两句话，应该就是鼎家一代代口授相传的内容，我奶奶在无奈之下想办法记录在了紫檀牌上，没想到最后还是遗失了。” “老家伙找到紫檀牌分析出暗藏的内容以后，结合鼎侍卫的遗书，才算弄明白鼎侍卫当年留下的秘密。” “还记得鼎侍卫遗书最后那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么？” 第270章 挖自己祖坟 胖子跳起来信誓旦旦说自己记得那首诗，结果哼哼唧唧半天也想不起内容是什么，还是罗莉实在看不下去了，把那首诗从头到尾背了一遍。 “见得三教九流熙熙攘攘；晓得分疆裂界皆为利往。明得天外有天自我作祖；识得下乘之才羞与为伍。经得求之不得行万里路；终得索然聚散悲从中来。” “当时咱们都认为老家伙在这首诗旁边随手写的那句‘藏头露尾’是指这打油诗是藏头诗，还傻乎乎的研究了半天‘三分天下求索’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老家伙早就把鼎家口授相传的破解关键给我留下了。” 鼎羽说到这里，胖子才后知后觉的拍了一下大腿：“尼玛！难道这数字是解谜的关键？怪不得山叔老早就通过u盘寄给你了。” 罗莉鄙视的瞪了胖子一眼，说道：“既然这串数字是鼎侍卫留下的，也就是说鼎侍卫遗书结尾的那首诗要按照这个数字去理解？每一句去掉前两个修饰词，第一句取第一个字‘三’，第二句取第四个字‘界’……” “合起来就是‘三界外，五行中’？这是什么意思？三界是指道教的三界？还是佛教的三界？五行呢？金木水火土？这是啥意思？” 鼎羽打开平板电脑，把紫檀牌上的那幅工笔画打开：“‘三界外，五行中’这句话需要结合这工笔画来看。” 胖子一把抢过平板电脑，举起来放下去的端详了一番，说道：“这特么的又是山，又是河的，啥意思？藏宝图？” “你说对了，这还真的是一幅藏宝图。”鼎羽把图片投屏在电视上，起身给俩人解释。 “这幅图乍一看是工笔山水画，群山环绕鳞次栉比，仔细看很容易发现其中有五座最高的山峰，峰顶都有类似仙宫的建筑。仙山仙宫应了‘三界外’这个说法，东南西北中五座山峰，代表五行，我认为也代表着五岳。” “‘三界外，五行中’其实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三山五岳’” 罗莉走到大屏幕前面，指着图上其中的一个地方，问道：“羽哥，这个小山头上也有座房子，代表什么？” 鼎羽看着罗莉手指的那座小山和山上的小房子，道：“这个？其实你动脑子想想，结合紫檀牌上的竭语就知道了，这座山我觉得应该指的是鼎侍卫隐居的‘鸡鸣山’，那小房子可能就是老家的老宅子。” “紫檀牌上说的‘鼎公遗愿，死后葬于后山岩壁石窟，望鼎家长盛不衰’，这里面‘望鼎家长盛不衰’一方面是希望鼎家代代兴盛，一方面是自己埋骨在后山，死后还要守望着鼎家老宅。所以才会把自己的老宅子标注在图上。另外，鼎侍卫修的祠堂就在对面那个小山头的半山腰上，正好遥相呼应。” “同时又把老宅子或者说埋骨之所在图上画的跟五岳并列，自己又起个名号叫做‘五岳山人’说明鼎侍卫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肩比五岳的那种心境。” “这所有的一切，结合鼎侍卫的遗书，我认为他很可能把自己多年搜集的各种信息分成五份藏在了五岳附近。” 胖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鼎羽说道：“哎呦我去，可算是有点线索了，鼎侍卫也太事儿了，直接说藏在五岳多好，何必七七八八的搞这么多弯弯绕折腾人呢。” “山叔破解了这紫檀牌，知道了线索藏在五岳，找这么些年都没找见。还守护千年隐秘？不用守护不是也挺安全的？” 罗莉反驳胖子：“不能这么说，咱们追查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信息都朦朦胧胧的表现出‘金属盒子’、‘金属纽扣’、‘金属眼球’这些东西很不简单。很可能千年前的先秦时期就已经存在，而且事关‘长生不老’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这样的东西藏的再隐秘点也不过分。” “鼎叔叔有几年活动在西北，跟吴啸天产生交集，而且在华山附近救了我，十有八九是为了追查鼎侍卫存在华山的那份遗产。而且很可能以及有了实质性进展，不过因为当时吴啸天没帮忙功亏一篑。所以才会留言给羽哥，说自己追查了二十多年一直没什么收获。” 鼎羽抱着双臂来回踱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当时我接到老家伙的快递从琼岛赶回来，跟胖子一起‘审问’海叔的时候，海叔就说过，老家伙曾经失踪两个月，回来以后满身伤的告诉海叔，说找到了这个包含天大秘密的数字。” “你们说老家伙得到这串数字以后，有没有可能去了鼎侍卫的墓？”鼎羽表情看起来很纠结的问道。 “啥？你是说山叔把自己的祖坟给挖了？不应该吧？！见过挖坟掘墓盗宝贝的，没见过挖自己祖坟的。”胖子挠挠头表示想不通。 “你想想，按照紫檀牌上的密文，鼎侍卫应该是葬在鸡鸣山最险的那悬崖上。他在图上把自己的埋骨地跟分散在五岳的遗产并列画在一起，会不会他的坟墓里也留下了什么东西呢？或许当时他把所有线索分成了六份？” “不管怎么说，老家伙十有八九去过鼎侍卫的墓，不知道当时鼎侍卫安葬的时候有没有设置机关之类的东西，如果有的话，老家伙应该是在鼎侍卫的墓里受的伤。当然也有可能是爬那座二三百米高的悬崖不小心受伤的。但是从海叔的话里判断，老家伙很可能发现了一些值得兴奋的东西，不然不会受了伤还那么兴奋。” “既然老家伙有可能去过，那咱们也没什么可忌讳的。就凭这一点，咱也有必要再回一趟老家，去找鼎侍卫的墓！”鼎羽略有些激动，斩钉截铁的说道。 也难怪鼎羽激动，这么久了，虽说自己一直没放弃寻找自家那老不靠谱的想法，但是一直得不到有用的线索，没想到这块紫檀牌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鼎羽一边走动视线一边在胖子和罗莉身上游弋，似乎在等着两个人答复。 第271章 岩壁的裂缝 罗莉对于鼎羽去挖自己的祖坟没什么意见：“羽哥，我同意去鸡鸣山看看，到时候该怎么行动，需不需要进鼎侍卫的墓，咱们根据情况再决定。” “我还有个建议，从鸡鸣山回来以后，可不可以安排去趟我的老家？当年鼎叔叔在西北的行动，肯定跟我哥学校修教学楼挖出来的那口古井有关系。换句话说，鼎侍卫的其中一份遗产很可能就在那里！鼎叔叔没完成的事情，由我们去完成！” 胖子看自己不表态不行了，举起双手：“我也赞同，反正是挖你们家祖坟。” “我倒是特别想看看，咱们祁鼎两家祖上花费了几十年功夫追查金属盒子的来历，到底查出什么鬼东西，还把挺简单的事情搞的这么扑朔迷离。所谓的千年隐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隐秘。” “不过，即使知道了鼎侍卫把遗产分成五份藏在五岳，我觉得咱也未必能找到。你们想想，山叔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呢！” “一百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鼎侍卫藏东西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化，就像罗莉她哥的学校一样，那地方原来估计是荒郊野地，什么时候发展到那里盖成学校的都不知道。现在又过去十几二十年，变成什么样子那就更不知道了。” “话又说回来了，山叔查了几十年没搞定的事情，我们替他搞定，也是挺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行，就这么定了！”说完胖子还自己给自己鼓了鼓掌。 鼎羽被胖子雷的不轻：“你大爷的，里外里话都让你丫说了。就这么定了？定啥了？” “当然是找宝贝咯！鼎侍卫的遗产肯定不简单，绝对有不少值钱的宝贝。与其让宝贝长眠于地下，还不如让胖哥我找出来替他老人家消费了来得实在。” 鼎羽：“……” 三个人终于达成了统一意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屋内没有开灯，墙上九块液晶屏都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映照的罗莉的小脸也是青绿色。只见她拧着眉头，不知道是在思考鸡鸣山鼎侍卫的墓，还是在忧虑自己过些时候终于要荣归故里。 胖子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哼着小曲玩着游戏，时不时的通过麦克风咋咋呼呼的指挥下副本的队友。 鼎羽很罕见的什么都没有做，而是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动着鼎福山留下的那本《酉阳杂俎》。 窗外的夜空晴朗万里，燕京几个月都难得一见的晴朗天空布满闪烁的群星。每一颗星星都在忽明忽暗的闪烁，似乎在传达着什么，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入睡前，鼎羽心里想到，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吗？ …… “我擦，从小就觉得这悬崖峭壁高的吓死人，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看一点没矮还是这么吓人！”胖子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旁边的鼎羽，吐槽道。 “尼玛，你丫这是什么理论？别说二十几年了，两千几百年过去，这山还是这么高好吧！” 鼎羽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远处的悬崖峭壁。 三人天刚蒙蒙亮就从燕京出发，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已经抵达鸡鸣山。 车子停在洋河边上望着对岸雄伟的山崖，寻找着紫檀牌上说的鼎侍卫墓穴的蛛丝马迹。 鼎羽放下望远镜，拿着平板电脑对着卫星地图开始比划着说：“咱们现在在这里，对面是鸡鸣山的断崖，身后是洋河。虽然咱不懂风水，也能看出来这靠山傍水的地方绝对是个好地方。” “祖宗，甭特么感慨了，紫檀牌上写着鼎侍卫葬在后山岩壁石窟里，不用问肯定是在这座最高的山崖上！”胖子伸手往前指了指。 “几十年前也不知道山叔是怎么上去的，这鸟毛山崖直上直下的看着都腿打哆嗦。咱也别抻着了，赶紧想办法往上爬呗？” 罗莉拉了拉胖子，道：“咱连那所谓的石窟在什么地方咱都不知道，从哪儿往上爬？您给指条明路！” 鼎羽对比地图研究了半天，圈定了几个地方，说道：“这几个地方我认为是最有可能的，还得仔细在研究研究，我估计即使那石窟再隐蔽，在下面多少也能看出点端倪。” “我擦，哥们最不擅长观察了，要不这样，就当我是个移动行李架，哥们负责搬装备，你们负责探查？”胖子想要偷懒。 罗莉狠狠在胖子脚面踩了一脚，笑骂道：“哪有装备？三个人浑身上下一共就俩望远镜，你负责搬什么？别废话，赶紧的跟着走。” 费了不少劲儿，还得绕过鸡鸣山景区的围栏，三个人才来到这直耸入云的山崖下。 抬头望去，接近九十度的岩壁完全看不到顶。只有到了岩壁下才发现自己的渺小，鼎羽双手举着望远镜边观察边分析： “这山崖大约有两百米高，最顶上是鸡鸣山景区修的寺庙，目前来看有三条合适的线路，我估计从最顶上往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当初修山顶上的寺庙的时候，山崖那边的缓坡开了一条公路，基本上已经被挖的不像样了。” “我爹当年要下来，不太可能从靠崖的寺庙那边下来，那边属于景区里，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游客。最大可能是靠东边的那半边山崖，从地图上看那边正对着以前祠堂的山坡，下面不远就是洋河。而且已经出了景区的范围，爬山攀岩也没那么大动静。” 胖子和罗莉每人一个望远镜，按照鼎羽所指的方向观察。 “哎，那是啥玩意？入口不会是在那大石头下面吧？！”居然是胖子先有了发现。 胖子指着悬崖半腰上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凸起，说道：“看见那大石头了没？侧面有棵树的那个！石头侧面好像有个缝。” 鼎羽这时候也看到了那巨石侧面的岩缝，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大约二三十公分宽的一个裂缝，在凸起岩石的侧下方，怎么看也不像是紫檀牌上说的后山岩壁石窟。 不死心的鼎羽几乎又把剩余的岩壁一寸寸的观察了一番，磨磨蹭蹭将近俩小时。 第272章 摔进了岩洞 等的心烦的胖子吐槽道：“差不多得了，光溜的连特么草都不长的地方，上哪儿找石窟去。最起码哥们还发现个石头缝呢。要我说，肯定是在那里面。” 确定了整片悬崖只有胖子发现的那道石头缝，鼎羽也放弃了继续寻找，三人开始研究怎么进去。 别看盗墓小说里写的拴根绳子一出溜就下去了，实际上攀爬这么陡峭的山崖，不论是从下往上，还是从上往下都需要谨慎的计划好攀爬路线。 那凸起的巨石好巧不巧的在整片山崖的半中央，无论从上从下开始都要爬近百米的山崖。一百米的距离放平了走路的确没多远，可要是竖起来，就相当于三十层楼高了！ 最终鼎羽谨慎的确定了一条从上往下的路线，毕竟从山顶索降比从山脚往上爬省力的多。 上次从格尔木带回来的绳索和攀爬装备还在鼎羽的车上，出来前鼎羽又去户外装备店补充了不少攀岩用的小装备，应付这小场面绰绰有余。 这次胖子真的成了移动行李架，成卷的绳索，一堆大大小小的登山扣，还有装着其他零碎的一个巨号背包都压在身上。 三人绕过景区的范围，从北边很少有游客的方向上了山。 胖子坐在山顶悬崖边喘着粗气：“哎呦我去，以后谁特么再跟我说的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不打死他！累死胖爷了！” 山顶的这个位置几乎是石缝的正上方，乱石嶙峋的山顶，只有几丛小草在石头缝里扎根坚强的生长着，在呼啸的西北风中轻轻地摇曳。 寒风轻松地穿透三人身上的冲锋衣，刮的全身跟小针扎一般阵阵刺骨的疼痛。 闲不住的鼎羽开始整理绳索和各种装备，歇了十分钟不到胖子就坐不住了：“赶紧的，行动吧！再待会儿非得冻出毛病来。” 亏得上次去格尔木在“恶魔的鼻子”里吃了大亏，回到燕京以后，鼎羽拉着俩人找攀岩登山俱乐部特训了一段时间。三人虽然没有机会实地玩过攀岩，至少各种攀岩登山装备使用很是熟练。 整理好绳索，找好固定物，鼎羽把绳索抛下悬崖，三人相互检查了一下装备，胖子打头，背着装物资的登山包，卡好手控下降器，一背身消失在悬崖边。 别看胖子的脑子时不时抽筋经常不够用，但是玩起这种户外运动简直是天生的全才。 “羽哥，我有点害怕！”罗莉背冲着外站在悬崖边，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没事儿，别往下看，跟俱乐部训练一样，一松手就下去了，还有安全绳保护呢！再说下面还有胖子垫底，万一没抓牢出溜下去也是砸胖子身上。”鼎羽开解罗莉。 看罗莉还是犹犹豫豫不敢下，鼎羽只好说道：“要不你在上面等着？有什么情况咱们对讲机联系？”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罗莉一闭眼，也出溜了下悬崖。 抓着安全绳探身往下看，有那块突出的巨石挡着，已经看不到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安全钻进了石缝。罗莉还在快速的下降，估计是过了恐惧期，看索降的动作居然有模有样的，鼎羽也就放下心来。 背上自己的登山包，整理了一下绳索，扣上手控下降器，也消失在悬崖边。 站在山顶就感觉西北风的刺骨，索降的时候感觉更为明显，身体经常不受控的被风吹的打转。接连磕碰了好几次的鼎羽总算落到了那凸起的巨石上。 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胖子，进去了没有？罗莉没事儿吧？！” 声音刚出口似乎就被呼啸的寒风不知道刮哪里去了，鼎羽提高了声调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略作歇息，开始沿着凸起巨石的一侧继续往下爬，绕过巨石就看到了那道石缝。在下面用望远镜看的不够真切，那棵挡住岩缝的树就是从岩缝里面长出来的。而且岩缝也没有下面看的那么狭窄，半米宽的缝隙胖子横着进去都绰绰有余。 不知道什么原因，半山腰的寒风似乎比山顶还要强烈的多，窄窄的岩缝被寒风掠过发出阵阵呜咽声。 鼎羽顾不得多想，找好落脚的地方，往下滑了几米，一侧身钻进了岩缝。 这下用力有点猛，正好跟往外爬的胖子撞了个满怀。只听见“哎呦我艹”一声惊呼，鼎羽压着胖子俩人叽里咕噜的滚进了洞里。 一番天旋地转，鼎羽最先回过神来，浑身上下摸了摸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摔的不痛！” “擦你大爷，你就不能不能看着点么？赶紧给爷起来，还特么摔的不痛？有胖爷给你垫底肯定不痛。”被压在下面的胖子挣扎了半天没爬起来，只好用嘴找齐。 罗莉举着一盏露营灯慢慢走了过来，看见滚成一堆的俩人乐呵呵的说道：“你俩这造型挺别致啊！没想到羽哥的爱好还挺广泛，骑着胖子过瘾不？” 鼎羽被罗莉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一骨碌从胖子身上爬起来。 胖子哼哼唧唧的道：“哎呦我去，看在哥们献身当了人肉垫子的份上，拉兄弟一把成么！” 鼎羽跟罗莉俩人才把胖子从地下扶起来，检查了一下除了后背有点淤青，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可惜了，我新买的电脑又完蛋了。”罗莉打开被胖子压在身下的背包，取出一台几乎被压成两半的笔记本电脑。 “尼玛，我说包里这么重呢，你啥时候把电脑塞我包里的？”胖子很不满意。 鼎羽走了过去，也翻动了一下，取出另外一台笔记本电脑检查了一下，对罗莉说：“还好我的电脑没坏，先用我的吧，回去继续买新的！” 胖子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算了，抢过自己的背包开始往外掏东西，嘴里嘟哝道：“不带这么坑人的，我瞅瞅还有啥玩意。” “没了，没了！”罗莉手忙脚乱的掏出个小型户外电源和笔记本一起藏在身后。 胖子：“……” 小插曲过后，除了罗莉损失了一台笔记本之外，所有装备完好。 鼎羽这才有心情观察自己的所在，随着强光手电的移动，这个岩洞的全貌逐渐显露出来。 那道裂缝入口居然在斜上方，刚才胖子正要爬回入口看看情况的时候，被鼎羽一脚踹成了滚地葫芦。 整个岩洞完全是一副天然岩洞的模样，呈横放的梨子形，大约有十几米的深度，越往里空间越大，但是一点人工开凿的痕迹都没有。 第273章 应该是石窟 胖子也举着强光手电跟着鼎羽四处观察，转了一圈后疑惑的问道：“这是鼎侍卫的墓？别说哥们脑子不够用，傻子都知道墓里面应该有棺材，有陪葬品。这特么的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好吧！怎么看也是个普通的石头洞。” 胖子的问题也是鼎羽心中的疑惑，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紫檀牌上说的“葬于后山岩壁石窟”不是指这里？悬崖上还有别的岩洞自己没发现？ 这时候鼎羽看到罗莉把手电往洞顶照射，似乎在寻找什么。 “别找了，石窟顶上我看了，什么都没有。跟格尔木那岩洞不一样。”鼎羽提醒道。 罗莉冲鼎羽点点头，还是没有放弃，反而更仔细的观察着洞顶。她的举动搞的胖子也好奇的跟着一起开始研究坑坑洼洼的洞顶。 鼎羽则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四壁，拿着登山镐敲敲打打，想看看是不是某个石头后面有空洞，转悠了一圈都没什么发现。以鼎羽的知识储备来看，这地方完全不像一个墓穴。 “啥都没有，要说这地方是鼎侍卫的墓打死我也不信，说好的墓道呢？说好的机关陷阱呢？说好的金银财宝呢？都没有好歹也有个棺材吧？除了一地碎石头什么都没有，盗墓小说要是敢这么写，作者早被读者的吐沫淹死了。”胖子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别扯淡了，你说的那都是崖墓、石墓，在古代把石头山挖空了修个大墓你知道得动员多少人，花多少钱，修多长时间么？那都是皇亲国戚才能享受的待遇。” “鼎侍卫死的时候怎么算也到民国时期了，那时候天下大乱的，死个人直接路边挖个坑就埋了，鼎侍卫还有精力和时间给自己修个大墓？即使有时间有精力又有财力，修个墓得多大动静？你觉得还能完整的保存到现在么？” “我推断鼎侍卫的墓一定不大，而且肯定没有什么金银财宝陪葬品，绝对是轻装上路。即使有什么好东西估计也被他分成五份遗产分别藏在五岳了。” 半天没吭气的罗莉突然问道：“这附近发生过地震么？” “地震？没有吧，反正哥们一辈子也没赶上过地震，你的意思是这墓穴震塌了？”胖子回答。 鼎羽想了想道：“张家口九八年一月份好像有过一次将近七级的大地震，同年八月份咱们祁鼎两家就遭难了，胖子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岁呢，肯定不记得这事儿。 “我记得好像震灾挺严重的，村里也有不少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塌了。咱家老宅子不知道是修的时候用料实在，还是地基打的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你认为那场地震对这个岩洞有影响？像胖子说的被震塌方了？” 鼎羽说完这句话就蹲在地上开始翻腾地下的碎石。没费多少功夫就从地下的碎石里面翻出一个压缩饼干的口袋和几个烟蒂，举着烟蒂借着手电的光仔细看了看道： “这是老家伙经常抽的牌子，还有这压缩饼干，生产日期是二十年前。看来我家那老不靠谱真的来过这里。” 胖子接过压缩饼干的口袋在手里甩了甩，问道：“就凭这个破口袋还有俩烟头，你就能确定是山叔来过这里？” “不能，不过可能性很大，这个岩洞说好找也挺好找，说不好找确实也很不好找。而且还是在几乎直上直下的悬崖半当腰。有谁会闲的没事，爬百十米悬崖下来钻洞的？” “除了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的人，一般人就算是看到了悬崖半当腰有个石头裂缝，也不会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山叔十几二十年前真来过这里，费劲吧啦爬上来，吃了顿饭抽了两根烟就走了？” 鼎羽没接话茬，还是在翻腾地下大大小小的碎石头，罗莉也不再研究洞顶，而是拿出一个扫码枪一样的设备，连接上电脑开始四处拍照。 过了不知道多久，俩人同时抬起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知道了！” 抄着手靠在一堆石头上打盹的胖子被两人突然发声吓了一跳：“尼玛，不带这么吓人的！老是一惊一乍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吧！你俩知道啥了？” 罗莉把电脑摊平了放在一块石头上，给俩人讲解：“我刚才把这个山洞的模型建了一下，这个山洞整体结构应该是这样的。” 屏幕上山洞的模型随着罗莉的操作变化着形态，一个近乎于梨形的山洞出现了。 “自然形成的山洞底部不可能是出现现在这样被碎石填平了的情况。所以很可能是九八年的那场大地震，让这个山洞的形状发生了改变。地震过程中不断掉落的碎石逐渐把这个山洞底部填平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胖子伸手点了点屏幕，问道：“按照你这么说，这石洞下面应该是个‘碗底’形状的吧？！地震掉下来的石头有大有小奇形怪状的，怎么会刚好这么均匀的把下面填平了呢？” 鼎羽笑了笑，给胖子解释道：“假如你往一个瓶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摇晃一段时间就会发现，最小的沙子在最下面，越往上层的石块越大。地震的晃动相当于往这个‘碗底’撒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震动一段时间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也是刚才我越往下挖，石头越细小的原因。按照罗莉的判断，很可能咱们要找的东西已经被埋到最下面了。” “那咋办？这遍地石头，怎么往下挖？” “别急，我怀疑我家老不靠谱当年进到这里的时候，这个洞窟就是现在这样子。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在这里又吃东西又抽烟的待了不短时间。” “刚才我仔细检查了地面的碎石，除了表面这些石头，下层很多碎石都有人工加工过的痕迹，越往下的碎石痕迹越重。” “我一直在想，紫檀牌上为什么要用‘石窟’这么个词，而不是‘石洞’、‘山洞’。现在我明白了，山洞是自然形成的，石窟是人力开凿出来的。” 第274章 一个金属蛋 鼎羽说道这里用手拍了拍山壁指着地面说道： “所以这个山洞的下面一定会有开凿出来的石窟存在，那才是真正的鼎侍卫的坟墓。至于现在脚下大大小小的碎石，很可能是当时开凿石窟的废料，被修葺在这个上层石洞里，那场大地震把顶面、墙面的人工垒起来的石墙毁掉了，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从罗莉这个模型上看，入口很可能在这个石洞斜下方的最深处。老家伙当年估计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挖开，不知道什么原因走的时候又把碎石原样填了回去。” 胖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还用问，你家祖坟被你爹刨了，刨完了肯定还得填上啊！要不然鼎侍卫睡的不安稳，还怎么守望鼎家兴隆昌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鼎家也邪性，人家都是三代单传，你们家应该是代代单传吧？！开枝散叶都困难，还兴隆啥？你丫混到现在三十了都没好好找个女朋友，鼎侍卫的愿望估计就算折在你这代人上了。” “这破山洞里面虽然没有外面那么冷，就这么打盹也不是个事儿，您看是不是给我指点个方向正式开挖？让我也活动活动。” 鼎羽跟罗莉俩人又研究了一下，把地面的碎石头翻了翻，指着石洞最深处的角落让胖子开工。 “这地方应该是老家伙当年挖开的地方，虽然很小心的填上了，但是底下埋住的碎石分层跟其他地方有些不同。” 有了鼎羽的明确指示，胖子甩开膀子开挖，与其说是挖洞，到不如说是搬砖。大大小小的碎石登山镐肯定挖不动，只能一块一块往开搬。 很快表层的大石头被胖子搬的七七八八了，中间不大不小的石头一块块的搬有些费事。罗莉和鼎羽也加入了“搬砖”的行列。 三个人接力，好在大家体格都不错，又有胖子这么个人形起重机。不一会儿的功夫，脚下的碎石被清理干净，形成了一个大约有两米深的坑洞，搬出来的碎石居然堆砌了一座小山。 胖子拍拍手从坑里爬了上来，看着不远处的碎石堆，活动活动肩膀，很有成就感的说：“我勒个去，这么长时间终于轮到哥们发挥特长了，下面是个大光板，你们谁下去看看咋办？挖估计是挖不动了，我敲了敲底下，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还挺结实。” 听到胖子这么说，罗莉和鼎羽跳了下去，仔细研究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了搬石头方便，三个人都换了头灯，视线朦朦胧胧的。鼎羽和罗莉下去的时候打着强光手电，俩人下去仔细观察后发现确实像胖子说的一样，光溜溜略带弧度的一块东西挡在洞底。 看上去像是一块打磨平整略带弧度的石头，摸上去的触感却光滑无比，不知道有多少碎石在上面堆了这么久，一点划痕都没有。手电光线照射上去却闪烁出带有金属光泽的花纹。 鼎羽用登山镐狠狠地凿了几下发现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坑里的俩人面面相觑。 罗莉用手摩挲着地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鼎侍卫墓穴的大门？合金板？” 鼎羽摇着头：“不知道，看平整度像是人造的，但是一百多年前有这个技术吗？凿上去连个划痕都没有的金属？” “行啦，别研究了，在上面敲个洞是没戏了，整块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胖子在上面探头探脑不耐烦的提醒道。 想想也对，看这个强度鼎羽估计就是带了切割机之类的玩意也够呛能切的开。这次让罗莉上去帮胖子运石头，鼎羽在下面开始扩大这个洞口，准备把下面这块东西完整的挖出来。 几小时过去，整个物体露出了原貌，一个大约长两米宽一米多规则的椭圆形的东西。 胖子站在上面往坑底下瞅着：“这是虾米东西？挖出个蛋？难道这是鼎侍卫的棺材？他弄了个蛋把自己装里面了？” 鼎羽也爬上去站在坑边看着下面的蛋形物体心里思量：推测错了？石窟呢？怎么会挖出这么个古怪的玩意？难道通道在这个蛋的下面？ “别扯淡，古时候葬什么人用什么棺椁都是有规矩的，没听说下葬的时候弄个蛋型棺材装死人的。” “胖子跟我搭把手，把这个蛋弄上来看看。”说完鼎羽带着登山绳又跳下坑洞，准备绑住这玩意拉起来看看。 用绳子在这个蛋上绕了几圈，试了试牢固程度以后，鼎羽又爬了回去，跟胖子俩人拉住绳索。 “我喊一、二、三，一起用力！” “行嘞，您请好吧！关键时刻哥们绝不偷懒。” “一、二、三，加油！”罗莉在旁边摇旗助威，鼎羽和胖子两人一起用力。 眼瞅着下面这颗蛋开始松动，同时听到哗啦啦的碎石散落声。 胖子往手上啐了口吐沫搓了搓，重新拉住绳索，道：“加把劲儿！一、二、三，我艹！” 两人用力过猛，下面这个蛋形物体突然脱离了地面，被绳索直接拉到起飞，向摔倒的俩人砸了下来。 “唉哟，可砸死我咯！”倒霉的胖子又被鼎羽压在了身下，鼎羽身上则压着那金属蛋。 按理说这么大体积的物件砸在身上，如果是石头的话，砸不成肉酱也砸成肉沫了。鼎羽却并没有被狠狠压住的感觉，抬起手轻轻一推，那金属蛋就滚落到一边。 从胖子身上爬起，反手把胖子拉起来，围着金属蛋转了几圈，鼎羽用手轻轻一推，这金属蛋又往前滚了几圈。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从下面托住金属蛋，稍微一用力就把这玩意举了起来。 “尼玛，你丫什么时候成了大力水手？吃菠菜了？”胖子惊讶的问。 鼎羽活动一下手臂，一挥手把金属蛋向胖子砸去，胖子下意识伸手去挡，也发现了这玩意似乎轻的邪性。一张单人床大小的东西只有一两公斤的分量。 胖子可算是得到新鲜玩意了，举着巨蛋轮过来甩过去的大呼小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金属蛋壳？里面是空心的？” 罗莉制止了胖子的耍宝行为：“别抽风了，这玩意上面有字。” 巨蛋被胖子放在碎石堆上，三个人围了过去，果然上面有字，漆黑的字不像是刻上去的，有点像刷上去的。 “，出自东海，渔民打捞。” 第275章 葬于水晶洞 鼎羽拧着眉头，看着这行字自言自语：“渔民打捞？这是海里的玩意？” “羽哥，这东西会不会是鼎侍卫当年搜集的奇闻异物当中的一件呢？前面这数字是编号，后面说明从哪里得来的，怎么得来的。”罗莉提醒道。 “很有可能，可是他把这么个奇怪的玩意搁在洞口是什么意思？当年他应该没少搜集这些奇怪的物品，难道都放在这山洞里了？这得多大的洞啊？！” 鼎羽实在想不通这轻飘飘的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似乎唯一的优点就是比较抗造，硬度极高。 三个人的注意力都被这轻飘飘的巨蛋吸引，一时谁也没想起来，巨蛋被拉出来以后的那个大坑。 胖子见鼎羽和罗莉开启了研究模式，自己闲的无聊，跑到坑洞那边往下看：“快快快，你俩过来看！这有个洞。” “废话，那洞还是你亲手挖的呢。”鼎羽嫌弃胖子一惊一乍。 “不是，是下面有个洞，还挺深的！” 鼎羽听胖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凑过去一看，还真是有个洞，巨蛋被拔出来以后，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洞口，光溜溜的像一口竖井一样。 罗莉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拉住鼎羽的衣袖问道：“这下面会不会是鼎侍卫的墓？这是入口？” 鼎羽扭亮一根荧光棒扔进去，探头往下看，荧光棒下落了大约十几米就停住了，借着微弱的荧光能看到井壁上有个门洞。 胖子拍了拍鼎羽的肩膀兴奋地说：“下去吧？！下面肯定是鼎侍卫的墓，那门洞里面绝对是墓道。你猜里面到底有没有金银财宝？” 鼎羽甩开胖子的手，肯定的回答：“你也甭惦记了，肯定没有值钱玩意，鼎侍卫不可能给自己弄个风光大葬。我主要是想看看我爹跑到这里来到底是找什么？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胖子抄家伙准备下坑的时候，被鼎羽拦住，说道：“稍微缓缓，空气流通一下，虽然这里不是千年古墓，几十年前也被我爹打开过，那也得透透气再下去。” 一支烟的功夫，鼎羽觉得差不多了，让罗莉在上面等着，跟胖子俩人绑好绳索下到洞里。 鼎羽一边下降一边观察这个竖井一样的坑洞，看上去光滑的四壁，离近了明显能看到不少地方有修补和刀削斧凿的人工痕迹。这个竖井应该是在原有的自然洞穴基础上修整出来的，多余的部分凿掉，坑洼的部分修补。 等到鼎羽下到洞底的时候，胖子已经急不可耐的钻进了井底一侧的门洞里，依稀能看见他的头灯在前面闪烁。 “胖子，别特么瞎跑！万一真是墓道，有机关怎么办？”鼎羽呵斥了一下走在前面的胖子。 胖子在前面拿着登山镐，一边走一边四处敲敲打打，回头跟鼎羽说道： “什么墓道，就是个人工挖出来的石头通道，你看看这墙上都是凿痕，有一点墓道的样子吗？哥们没下过墓也知道，墓道好歹也垒点儿砖头弄平整了吧？！不光这墙，地面也坑坑洼洼跟狗啃的一样。” 鼎羽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发现门洞里的通道跟竖井一样，也是依着天然岩洞修凿出来的，没再言语而是紧走几步跟在胖子身后继续前进。 不知走了多远，前方变得豁然开朗，两人感觉就像突然进了水晶宫一样。 上下左右四周全部都是晶莹的反光，鼎羽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强光手电打出去，光线被四周的岩石经过几次反射、折射，形成了一个到处都有闪光，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 “姥姥的，咱这是穿越了？还是钻到水晶宫了？尼玛，哥们眼晕了！”胖子举着强光手电四处照射，造成的后果就是到处反光闪烁把自己搞的头昏了。 鼎羽拉住胖子不让他到处瞎晃，蹲下随手捡了一条断裂的石头检查，道：“让你个乌鸦嘴说对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黑水晶！咱们现在是在一个水晶洞里。” “啥玩意？水晶洞？鸡鸣山里有水晶矿？值钱不？没想到还真有宝贝。”胖子对于矿物的认识仅仅停留在“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阶段，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价值的高低。 鼎羽长出了口气，批评胖子：“你丫能不这么俗么？这东西是用金钱能衡量的么？这里可是地质学上的一大奇观。小时候在村里的就听老辈人讲过，说鸡鸣山是个飞来峰，不是本地的山头，不知道多少年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座山。”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黑水晶的原产地可不在这里。从咱们爬山进洞开始，你没发现这座山几乎是个整体，完完整整的一块大石头里面包裹着这么个水晶洞。” “紫檀牌上写的，鼎侍卫葬于后山岩壁石窟，这里还真是个石窟，他喵的水晶石的石窟。” 胖子也想起紫檀牌上的话，问鼎羽道：“你说鼎侍卫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呢？毕竟他自己留下的遗愿，要安葬在这里，难不成还有什么玄学上的说法？” “还有，这到处晶莹透亮的，鼎侍卫的棺材上哪儿找去？总得找到他的棺材才能说明咱们找对地方了吧？！” 鼎羽抬头看向前方水晶洞正中央唯一的一片平地，指了指说道：“不用找了，就在那里。” 胖子顺着鼎羽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水晶森林当中唯一不会发出反光的地方，孤零零的放着半人高的水晶柱。 “走，过去看看，看这个大小也不像是棺材啊。”胖子疑惑的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那黑色的水晶柱与其说是柱子，倒不如说是个被从半当腰削掉一半的六棱柱水晶形成的台子。 两人花了不少的功夫穿过水晶森林，来到胖子嘴里的“水晶台”边上。 离近了才看清楚这个半人高的水晶台正中央摆着一个黑色盒子，同样呈标准的六棱形，下大上小，直径大约三十公分左右，十来公分高，摆在在水晶台顶部，怎么看也不像是棺材。 “这是个棺材还是个盒子？怎么这么小？”胖子手贱的伸手去拿居然没拿起来，反而差点把自己闪个跟头。 “艹，这又是什么鬼？先是一个轻飘飘的巨蛋，这又出来个拿不起的盒子。” 第276章 粉色的骨灰 鼎羽围着盒子转了一圈说道：“这盒子貌似跟下面的水晶柱子是一体的，能拿起来才怪。” “看样子这里是没什么危险，你回去把罗莉带下来，顺便把装备带下来。下来这么长时间了，我怕她等着急，刚才试了试对讲机又不能用了，只有吱吱的杂音，估计跟这个水晶洞里的磁场有关系。” “再说了，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要是没喊罗莉下来，回去你得被她唠叨半年。” 想想被罗莉追在屁股后面唠叨的场面，胖子一激灵打了个冷战，紧忙返身回去找罗莉顺带取装备。 胖子走后鼎羽开始仔细研究这个“黑色盒子”，除了发现这东西是用一整块漆黑如玉的墨晶打造的，强光手电打上去几乎一点光都不透。盒子顶上边缘的地方有一条细如发丝的开口，要不是鼎羽眼神好，观察仔细恐怕很难发现，上面貌似是个一公分厚的盖子。 正当鼎羽琢磨怎么把这个盒子打开的时候，胖子领着罗莉回来了。 罗莉跟胖子头盔上装着运动相机，两人一前一后手里还举着个相机，边走边拍： “羽哥，羽哥，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个奇异瑰丽的地方，跟这里比头顶上的鸡鸣山景区什么的都弱爆了！这个水晶洞如果要是开发成景区，冲这不可能存在的地质结构，评不上5a景区，评个4a也是妥妥的。就算不搞旅游开发，凭这个储量的水晶矿，开发出来也值不少钱。”罗莉兴奋地说道。 “是吧，我觉得这才是鼎侍卫留给咱们的最大财富。看看人家这格局，别人都是弄点黄白之物陪葬，咱家鼎侍卫直接弄了个水晶矿给自己陪葬。可惜不是钻石矿，这满山洞亮晶晶的要是钻石可值老了钱了。”胖子抠了抠鼻孔附和罗莉。 鼎羽听了满头黑线：“你俩行不行？掉钱眼儿里了？这满山洞的水晶如果都是钻石，开发出来以后，全世界的钻石价格非得跌的不按克拉卖，改成按斤称。到那时候胖子出去泡妞的时候就该说：美女，哥哥给你买了个八斤六两的钻戒，快带上让哥瞧瞧。” 这次轮到胖子满头黑线了，怒道：“滚，八斤六两的钻戒？那还不得足球大？别说带手指头上了，弄根绳子挂脖子上连腰也直不起来。你觉得哥们这是泡妞呢？还是作死呢？” “好了，不逗贫了，过来搭把手把上面的灰清理一下，我刚才发现这盒子上有个盖子，费好大力气也没打开。”鼎羽指着水晶台子上的黑盒子说。 罗莉在一旁负责拍摄，鼎羽把自己的头盔也装上运动相机，顺手从胖子包里翻出一件绒秋衣，撕成两半开始擦拭水晶台上的黑盒子。 “哎，这特么是我的秋衣吧？！”胖子拿着撕烂的秋衣擦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 “别这么小气，反正你塞包里也没穿过，我不嫌脏。” 胖子：“……” 毁了胖子一件秋衣，换来的成果就是把黑盒子清理的干干净净。在手电的照射下，光亮的盒子面能够清晰地映出人影。清理干净的墨晶盒子终于能看清盒盖边缘的那条细如发丝的接缝。 鼎羽把缝隙指给胖子和罗莉看，胖子还掏出多功能刀想试试能不能插进去撬开，花了好大力气也没能成功。 “这特么是划上去的印子吧？！怎么会是盒盖接缝呢？” 罗莉知道让胖子观察研究物件简直是浪费那一身的腱子肉，回手把相机交给胖子，让他在后面拍摄，自己凑到跟前加入了研究行列。 鼎羽和罗莉俩人脑袋都快凑到墨晶盒子上去了，罗莉总算看出点眉目：“羽哥，这东西会不会是用树脂之类的玩意粘住了？树脂时间长了也会发黑，加上这盖子的工艺确实牛x，所以才会又隐密又牢固？” “树脂？黏住的？” 鼎羽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又跑去胖子的背包里翻腾起来，掏出一个卡式气罐喷枪。 “你们两个家伙行啊！真当哥们的背包是百宝箱了，啥也往里面塞。这气罐喷枪又是怎么回事？爬山还带这玩意？” “嘿嘿，本来还塞了个燃气炉，想想气罐太重了容易被你发现，就顺手装了个喷枪进去，反正也没多重。”鼎羽解释完，没等胖子发飙掉头就跑回了水晶台旁边。 “你准备用火烧？可别烧炸了，水晶受热不均特别容易碎掉。”罗莉有点不放心。 “没事儿，看我的。” 鼎羽说完点燃了喷枪，控制好距离，绕着圈的开始对墨晶盒子封口的地方开始加热，随着喷枪的距离离封口越来越近，接口的地方居然发出吱吱的响声，一股糊味开始弥散，有些许融化的液体从缝隙流了出来。 感觉应该差不多了，鼎羽停下手里的喷枪，用胖子的小刀插入缝隙，这次很轻松的就撬开一道口子。小刀左右慢慢移动，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彻底被撬了出来。 这块撬起来的墨晶盖子看形状就像个瓶塞一样，几乎是严丝合缝的盖在下面的盒子上，填充了不知道是树脂还是其他什么胶状物。 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墨晶盒的盖子拿起轻轻放在一旁，三个带着头灯的脑袋凑在一起，往盒子里面看去。 “尼玛，粉色的沙子？”胖子想要伸手去捞一把，被鼎羽制止住了。 “别动，不是沙子，是骨灰。” “呸呸呸，晦气！”胖子缩回手，顺势往后退了几步。 罗莉有些疑惑，问道：“羽哥，这是鼎侍卫的骨灰？怎么这个颜色？” “是啊，骨灰不是白色的么？怎么你们鼎家祖宗的骨灰粉色的？变异了？”胖子听见可能是鼎侍卫的骨灰，也不害怕了，往前凑了凑问道。 鼎羽用带着手套的手伸到盒子里扒拉了几下，捡出一小段骨头，用拇指和食指捏凑在眼前观察了一番，说道： “你俩电视看多了吧？骨灰是白色的粉末？那是道具面粉好不好！现在火葬场一千多度的温度还烧不干净骨头呢，都是出炉以后敲碎了放骨灰盒里的。过去没有火葬场，直接放火堆里烧，剩下的骨头会更多，所以盒子里有许多残骨碎片。” “而且骨灰大部分是灰色，有些有病的，吃药的，中毒的人烧了以后，骨灰就不是灰白色。能烧出红色、粉色、绿色、黑色各种颜色。哝，这就是一节没烧干净的指骨。” 第277章 水晶台刻痕 胖子往后闪了闪，说道：“赶紧搁回去，玩点啥不好，玩自己祖宗的骨灰。” “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这是鼎侍卫的骨灰的？过去不都土葬么？鼎侍卫怎么把自己给火葬了？我记得紫檀牌上说‘鼎公遗愿，葬于后山’么？难道你们鼎家后人里出了不肖子孙？把先人给烧了装小盒放这里了？” 罗莉对这是鼎侍卫的骨灰也表示怀疑，鼎羽没有解释，用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盖子。 俩人凑过去一看，墨晶盒盖的背面刻着：“鼎公遗愿，长眠于此——祁修远立” “祁修远是谁？”迷迷糊糊的胖子忽然问了个二百五问题。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道：“说你什么好？用脚指头猜我都知道肯定是当年的祁姓小太监。你连自己先祖的名号都不知道？” 胖子不满意的瞪了回去，吐槽道：“鸡毛先祖，别说哥们不尊敬长辈，说起先祖来，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先祖肯定是小太监收养的那个谁。至于祁太监，跟我有半毛钱关系。说穿了丫就是鼎侍卫的一个小跟班，没准还是老佛爷安插的眼线。” “不过鼎侍卫也有点意思，连自己火化都安排好了，让祁太监给烧了葬在这里。虽然我有点没文化，可电视上都演过，古时候的人火葬可是大不敬的事。鼎侍卫为什么会这么编排自己呢？” 鼎羽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鼎侍卫的骨灰之后，轻轻把墨晶盒的盖子盖上。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关于鼎侍卫的行为我有个推论。” “刚才不是说了，古时候虽然是流行土葬，但是民间还是会有火葬的行为，有些民族还是会根据自己的习惯偷偷地火葬，其实还有一种特殊情况也会火葬。” “什么情况？”罗莉和胖子异口同声问道。 “病故！要么是大流行的那种传染病，死的人多数都是火葬；要么就是身犯恶疾，突然暴毙这类的也会火葬。” “从鼎侍卫的骨灰不是正常颜色就能判断出他应该属于后者，有些癌症患者，尤其是多次化疗，或者大量服用含磷药物的死者，骨灰就是粉色甚至是红色的。” “所以我怀疑鼎侍卫可能是得了癌症，而且长期大量服用各种药物之后非正常死亡的。” “还记得海叔和我爹因为长期接触‘金属纽扣’得了垂体瘤么？我推断鼎侍卫很可能也因为长期接触‘金属纽扣’得了不治之症。死的时候又赶上民国时期的那段动荡年代，只好在大限到来之前给自己安排了火葬，顺便简单修了这么个低调的，不是坟墓的坟墓当做自己的埋骨之处。” “这也解释了当年他为什么央求自己师傅尹福和师兄宫宝田出手去法国盗宝抢生肖兽首，而不是自己亲自出手。当时我就怀疑，以鼎侍卫的身手，亲自去或者和师兄两人组队去法国盗宝似乎更好。现在看来没准那时候鼎侍卫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出手了。” 胖子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断鼎羽连珠炮一般的分析：“停停停，别吧啦吧啦的说起来没玩好不好？你说的都对，有屁用！跟二十年前山叔来这里有什么关系？看这骨灰盒封的这么严实也不像是打开过的样子。” “难道山叔来这里就是为了瞻仰一下先祖仪容？发现只有个骨灰盒，别的啥也没找着？” 鼎羽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不会的，老家伙费劲吧啦的找到这里，又挖坑又钻洞的，绝对不可能看了看鼎侍卫的骨灰盒就走了。在这里肯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或者被不小心忽略掉的线索。” 胖子听鼎羽这么说，有点泄气：“哥，这水晶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开灯还到处都是刺眼的反光，这要是藏点儿什么东西可有的找了。都不用挖坑，随便找个水晶柱子边上一放，咱们三个找到死都未必能找到。” 沉思了一会，鼎羽抬头看着面前的水晶台，说道：“随机找个地方藏东西的可能性太小，整个水晶洞只有这个水晶台是半截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台子附近有什么隐秘没有被咱们发现。” 罗莉靠在水晶台上一只手放平，下巴搁在上面，另外一只手在台面上毫无无意义的敲打着，嘴里嘟哝道：“这台子能有什么问题？难道里面有东西？” 说完换了另外一只手托着下巴，继续敲打着。 “别动！”鼎羽伸过手一把抓住罗莉举起来的手臂。灯光下，罗莉的手臂上印满了杂乱的线条。 看自己的手臂上的印记，罗莉眼睛一亮，惊喜的喊道：“台面上有东西！” 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台面上的墨晶盒子吸引了，三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水晶台面上被灰尘覆盖的杂乱刻痕，罗莉撸起袖子在台面上趴着，刻痕印在了手臂上才被眼尖的鼎羽发现。 又捡起胖子扔在一边的破秋衣，把水晶台彻彻底底清理了一遍。上面杂乱的刻痕不光有一层灰遮挡，还被水晶自身的纹理掩盖住了，不仔细看或者上手摸还真发现不了。 罗莉围着水晶台转了一圈道：“羽哥，你看这台子是不是有点像那块紫檀牌？只不过这个水晶台是六棱柱，六个面加上顶面都有刻痕。” “扫描下来看看，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信息。”鼎羽安排罗莉开工。 罗莉举着扫描器开工，胖子和鼎羽插不上手，只能负责掌灯，罗莉走到哪儿，他俩跟到哪儿。 在电脑上一番操作，一副六边形的图形出现在屏幕上。 “这个比紫檀牌还简单，六个立面上的刻痕直接叠加到顶面上就行了。”罗莉轻松地说道。 胖子看着屏幕上图形有点蒙圈：“这是八卦图？怎么看着跟风水罗盘上的差不多？” “不太对，这好像是天干地支图。最外面一圈是天干地支，中间一圈是十二生肖，最里面一圈是天数？”鼎羽有点不肯定的说。 胖子看这个图中间一片空空如也，问罗莉：“中间这块怎么是空的？不是应该有个太极图在中间？” 罗莉无语的指了指那墨晶盒子道：“骨灰盒在中间，没有线条组合图形，就剩下空白了。” 第278章 一本记事本 鼎羽嘴里神叨叨的念叨了几句以后，对胖子说：“你试试看这骨灰盒能不能转动。” “转？怎么转？”胖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下意识伸出双手抱住那骨灰盒开始拧。 还别说，胖子的蛮力真有点用，刚才往起拿没拿动差点闪了腰，这回用力一拧，真的转动了。 “这水晶台是密码盘，墨晶盒子是旋钮！”罗莉后知后觉的惊呼道。 “快快快，ic、ip、iq卡，赶紧告诉我密码。”胖子激动地有点结巴。 鼎羽发愁了，密码是啥？这密码盘上又是天干地支又是十二生肖，唯一跟数字有关的就是内圈一到三十。 “会不会是这个数字？”罗莉问道。 “都离远点，我试试看！当心有机关！”胖子开始按照内圈的数字拧巴骨灰盒。 胖子一边拧一边嘴里数着数，等6个数字都拧完了，敏捷的往后一跳，双手捂脸似乎在等着机关发作。然而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胖子透过指缝四处瞧了瞧，发现没动静，放下双手尴尬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鼎羽看这货那模样，埋汰道：“你是猴子请来的二师兄吗？身手还是挺敏捷，就是姿势难看点。” “那啥，有点紧张了！”胖子悻悻的解释了一句。 “这密码盘一共是三层，你就用了一层肯定没戏。” “这三层应该代表着年月日，最里面一圈是30天，代表日子；中间一圈是十二生肖，代表月份，外面一圈天干地支，代表年份。” “我奶奶把个1428年5月7日这个日期特地留在紫檀牌上，老家伙的日志上也特地强调了这么个日期，绝对不是巧合，不是提醒我们注意这个数字，这日期很可能是打开这个机关的密码。” “我要是没算错的话1428年应该是‘戊申年’，五月为午马，七日就是七号，你按照这个顺序再试试看。”鼎羽让胖子再试试。 “等等！”罗莉拦住了胖子提醒鼎羽。 “羽哥，年份没错，日期和月份应该是农历吧？！” 鼎羽一拍脑门，暗骂了一声：“跟胖子在一块时间久了智商真的会下降。” “农历应该是‘戊申年六月十五’，外圈‘戊申’，中圈‘未羊’，内圈‘十五’。这回应该没错了，胖子再去试试看。” 胖子被折腾怕了，犹豫的说道：“要不您俩再琢磨琢磨？这一出接一出怪吓人的。那啥，要不你们自己拧？” “还是你来吧！”鼎羽和罗莉异口同声回答。 胖子脱口而出：“干啥非让我拧！” “怕机关暗器！”两人用看傻小子的眼神看着胖子。 胖子：“……” 刚把手伸过去握住骨灰盒，鼎羽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每转一个数字上下活动活动看看。” “艹，你丫有完没完了！再这么搞我不干了！” 鼎羽看胖子急眼了，赶紧捂住嘴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胖子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扎起马步双臂用力，随着“沙沙”的摩擦声，墨晶盒子被转动了起来指向戊申年。停下手看了看鼎羽，见他示意往下按，胖子犹豫了一下用力往下按去，盒子纹丝不动。不用鼎羽示意，胖子主动抱紧盒子开始向上提。 轻微的“咔哒”一声响，在寂静的山洞里听的格外清晰。 三人有点紧张的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胖子继续转动盒子，每次转动的时候都能把盒子从水晶底座上拔出一段距离。顺利的完成后面两次操作，原本就像跟底座长在一起的骨灰盒被胖子拔了起来，下面露出一个正方形的空洞。 心急的胖子顾不上别的，伸脑袋往空洞里面看，忘了手里还托着鼎侍卫的骨灰盒。 鼎羽从后面提了胖子一脚，骂道：“大爷的，你丫心急什么，小心点行不？差点把鼎侍卫的骨灰给撒了！” 从胖子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鼎侍卫的骨灰盒，在旁边找了块平整的地方轻轻地放下，这才跟胖子、罗莉一起凑过去看出现在水晶底座上的空洞。 空洞里的东西实在有点出乎三人的预料，这个空洞被分成了两个小空间，其中一个空间内一排颜色银灰的金属板整齐的插在里面，另外的一个空间里面居然放着一个记事本。 这是那种很老旧的硬皮记事本，封皮上面印着一颗闪闪的红星，红星下方写着“红星闪闪放光芒”。记事本被几条橡皮筋横竖交叉绑的紧紧的。 “唉？这记事本哪儿来的？”冒然看见一个很有年代感的记事本让胖子十分惊讶。 鼎侍卫虽然算不上古人，至少也是清末民国时候的人，在他的墓里突然出现个现代记事本，让鼎羽有种时空混乱的错位感。拿起那个记事本，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老化的橡皮筋纷纷断裂掉落。 小心翼翼的翻开笔记本的封页，扉页留有一个钢笔写的名字：赵兰，一九六八年元旦 “这是我奶奶的记事本？六十年代留下的？五十年前的记录？”鼎羽有点蒙，打从记事儿起自己就没有爷爷、奶奶的概念，这两个词好像从来没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过，怎么调查鼎侍卫的遗物又把自己从没见过的奶奶牵扯进来了呢？ 胖子看鼎羽磨磨蹭蹭，催促道：“赶紧的，打开看看！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鼎羽没理会胖子的要求，反而合上记事簿，捡起胖子的破秋衣严严实实的包上贴身藏好。 “回去在研究，这里黑灯瞎火的不具备条件，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玩意。” 罗莉也带上手套，从另外一个空间当中抽出一块金属板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下，有点犹豫的说道：“这些金属板是银的吧？！” 鼎羽拿起旁边用来开骨灰盒的多功能军刀对着金属板的一角刮了刮，刀锋过处露出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恩，的确是银子，氧化了以后变黑了。” “哇塞，这可是好几大块银砖啊，能值不少钱。”胖子露出一副财迷样。 “得，得，得，您消停会行么？银子才值几个钱？按4块钱一克算，一公斤才4000块钱。” 第279章 鼎家五代人 “你丫仔细看看，这是银砖么？这应该算是银板子。”鼎羽鄙视了一下胖子。 胖子揉了揉眼，从罗莉手里接过银板看了看，说道：“还真有字，鼎氏渊源录？你们鼎家的族谱？族谱不都是一本本的么？你们鼎家怎么刻银板子上了，为了显示鼎家有钱？” 一边说一边把其他几片银板子取了出来，并排放在水晶台上。一排相同规格的银板摆在一起还是挺壮观的。 胖子趴在跟前摆个学习的造型，就差手里再拿个放大镜了：“我来看看啊！这都什么玩意，恩荣录？源流考？世系录？就没点正常人能看懂的玩意？哎，这个能看懂，有你爹的名字，我看看你爷爷叫啥，鼎天远？你太爷叫……” “一边去，别瞎哔哔！我们鼎家应该是按照‘鸿运通天福星高照’来排的字辈。”鼎羽把胖子挤到一边，看了看胖子读的这片银板，上面记载的是世系录。如果按照“鸿运通天福星高照”来排的字辈，自己应该叫做鼎星羽的，不知道为什么老家伙没按字辈来，反而给自己取了个单字名。 “哟，这么算下来，你儿子该叫鼎高什么？要不叫鼎高兴？不错，这名字太特么威武霸气了！这得高兴成什么样，才能起这么个名字？”胖子不依不饶的贫嘴把罗莉逗的捂着嘴忍得很辛苦，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早就笑的滚地了。 鼎羽看有胖子捣乱，再加上时间不早了，让罗莉把这批银板清理一下，从各个角度拍好照片之后又都按顺序放了回去。 对于鼎羽的行为财迷胖子倒是没什么意见，三人忙活了一番，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原状，鼎侍卫的墨晶骨灰盒也摆了回去。 鼎羽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遗漏，顺着原路返回了进来时候的岩壁石洞。 胖子瞅着地下的大洞和那个“金属蛋”问鼎羽：“咋办？还原样埋回去？要不带出去研究研究？” “算了，这尺寸那石头缝肯定弄不出去，也不知道鼎侍卫当年是怎么弄进来的。原样埋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来研究这东西。”鼎羽想了想回答道。 “艹，不用问这又是哥们的活呗。”胖子嘴上吐槽，手上也没含糊，把金属蛋塞回洞里重新用碎石填好。 “肚子饿呼？风紧扯呼！”一切都恢复原样以后，胖子说了句不伦不类的切口，率先从岩壁裂缝里爬了出去。 …… 安静的书房内，只有一盏台灯发出莹白色的光芒，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张经过图像处理的银板子照片，上面的文字处理后变得清晰可见。脑袋包的像阿三哥一样的鼎羽，正伏案仔细研读着一个老旧的记事本，时不时地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许久过后，长出了一口气，鼎羽停下手里的动作仰倒在电脑椅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的一条石膏线花纹发呆。 这几张银板子上记录的是鼎家整个家族的历史记录，看似是族谱，但是又不像别人家族的族谱那么系统庞大需要每年修家谱。 自己家的族谱简单的有些简陋，按照上面的记载，鼎家从鼎侍卫到自己一共传了五代人，而且是代代单传。换句话说鼎家传到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还真应了胖子所说，别提开枝散叶了，能不能传下去都成问题。 有句话老话叫“生不逢时”，研究过自己的家谱以后，鼎羽有种自己整个家族都生不逢时的感觉。鼎家祖上从鼎侍卫开始，直到自己的爷爷这几代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正当鼎羽陷入思索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鼎羽的思绪。 “睡没睡？哥们睡不着，要不咱俩唠上十块钱的？”胖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鼎羽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睡不着玩游戏去，别骚扰我思考人生。” “别啊，你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一眼可以望到头。你是不是研究今天带回来的资料呢？” “恩，越看越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 胖子听鼎羽这么说，来了情绪：“赶紧给我开门，我看看有什么古怪能让你魂不守舍！” 没等鼎羽反应过来，胖子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苦笑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给胖子去开门。 胖子进门自来熟的到冰箱里拿出花生啤酒，搁茶几上摆好，翘起二郎腿问道：“说吧！研究出什么让你觉得奇怪，还这么无精打采的东西了？” 鼎羽打开一罐啤酒跟胖子碰了一下，开口说道：“那堆银板是鼎家的家谱，关乎整个鼎家家族的历史记录。研究了一下，给我研究郁闷了。” “还真让你个乌鸦嘴说中了，鼎家从鼎侍卫开始一直到我这代人，五代单传，而且……” “而且啥？别吞吞吐吐的，没意思！”胖子催促道。 “这么着，我给简单介绍一下鼎家这五代人你就知道我为什么郁闷了。” “根据记载，鼎侍卫光绪六年出生的，民国七年死的，一共才活了38岁，而且是重病暴毙的那种。这咱就不说了，看骨灰就能看出来，很可能是得癌症死的。” “鼎侍卫的儿子，我家老太爷，只活了三十岁，1938年人就没了。那时候正好赶上抗战时期，小日本轰炸张家口的时候给炸死了。” 胖子坐直了身子，惊讶的说道：“我艹，这么巧？鼎侍卫爷俩都没活过40岁？” 鼎羽拍了拍脑门继续说道：“你丫惊讶的有点早，我太爷爷，1928年生人，我爷爷，1949年生人。” “额，你丫别光说什么时候出生的，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时候没的！”胖子打断鼎羽的话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鼎羽郁闷的回答。 “啥？怎么个意思？你家老太爷现在还活着？那不得一百好几了？”胖子惊讶的嘴都合不拢，烟头掉裤衩上都不知道。 鼎羽踹了胖子一脚，提醒道：“你丫急毛线，能听我把话说完么？对了，烟头掉你那小蚯蚓上了，本来就不好用，别回头烧坏了更不好用了。” 胖子惊得跳起来拍了拍，骂道：“谁让你大喘气的，得，我不插嘴，您继续说！” 第280章 老爹的记录 鼎羽神神秘秘的问道：“我说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没的，意思是家谱上没记载，只有生年，没有卒年。后来查了我奶奶留下的日记才找到线索，你猜我奶奶怎么说的？” “某年某月，从天而降一束光柱，把你太爷和你爷爷抓走了？”胖子瞎白活。 “你爷爷才特么被外星人抓走了呢！我爷爷和我太爷失踪了，一九七五年的八月五号俩人神神秘秘的离开家以后就没再回来，就这么消失了。” “我勒个去，合着算上你爹，你们老鼎家连着三代人都失踪了？” “是呗，所以我才郁闷。”鼎羽说着拿出那记事簿翻开一页页给胖子看。 只见记事簿上写着： 八月五日，昨天夜里天远跟我说工作到了关键时刻，一早跟爸一起出门，到现在也没回来。 九月十五，已经一个多月了，天远和爸不会是在什么地方遇难了吧，真不敢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一月二日，孩子要出生了，还是没有找到找到天远，我已经放弃了希望，现在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 十二月八日，天远的孩子出生了，男孩，按规矩这孩子该排‘福’字辈，今年新年来的早，历添新岁月，福满旧山河，就叫他福山吧！ 胖子看完这些记录，连珠炮一般的开始发问：“尼玛，你爷爷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会跟他爹一起出门就没回来？” “俩人去哪儿了？干啥去了？遇到什么事情了？报警了么？” “你奶奶也挺坚强的，还能坚持到你爹出生，这事儿你爹怎么不知道呢？” “你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说你爷爷跟太爷失踪的事情和鼎侍卫留下的线索遗愿有关系么？这事儿怎么又牵扯到了你爷爷和太爷了？” “我哪儿知道，反正这爷俩是离开家以后再也没回来。然后我爹这老不靠谱的就成了遗腹子。” “那时候鼎家肯定是有些家规家训之类的传承，估计我奶奶知道的也不多，可是传承又不能断，无奈之下她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写在日记里。还有鼎家祠堂里的那块紫檀牌，我奶奶收起来以后，找厉害工匠雕上刻痕一起藏在老宅的地底下。” “估计是没来得及熬到我爹长大记事，我奶奶也病故了。我家那老不靠谱的完全不知道家里祖上居然这么有来头。这才导致咱俩的亲妈出事以后，我爹和海叔稀里糊涂卖了老宅子迁居燕京。” 胖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啤酒，问道：“你奶奶的，不对，是你奶奶的日记本怎么跑到鼎侍卫的坟里的？” 鼎羽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米，说道：“我家那老不靠谱进去的时候放进去的。这本日记后面有我爹的笔记，他得到这本日记之后，把前因后果记录了下来。而且还写了一些关于奶奶留下的记录的推断，绝对是刻意记录下来留给我看的。” 胖子脑袋上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晕死，山叔把自己亲娘的记事本放到鼎侍卫的坟里？刻意留给你的？他怎么会知道你能循着线索摸到鼎侍卫的坟里？你万一要是没发现那紫檀牌呢？万一要是发现了紫檀牌直接去了华山呢？万一……” 鼎羽打断胖子的提问：“祖宗，停一下，甭连珠炮一样的万一了，我先给你详细捋一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就明白了。” …… 事情发生在十多年前。 鼎福山听说自己的老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王村长告诉鼎福山他卖掉的老宅子要重新开发，于是动了心思想再去看那栋老宅废墟最后一眼。 他回到鸡鸣山附近的小村后，先去见了见王村长，俩人还喝了顿小酒聊了聊这些年老家村里发生的变化。 从王村长嘴里得知当年自己跟祁连海俩人把烧的不像样的老宅子卖掉以后，那块宅基地又被一个燕京过来的开发商买走了。放在那里好多年都没动工，最近随着鸡鸣山景区的建设逐渐完工，老宅子附近那块地也按照规划开始开发。 鼎福山听说自己家老宅附近从昨天开始就开挖地基了，跟村长吃完饭坐了坐，就回到了自家老宅附近。那片地方连带半个小山头已经被开发商的围挡围住了。 看不真切的鼎福山只好绕道爬上老宅后面的山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工地的挖掘现场。原来属于老宅子的那块地方有不少的挖机在工作着，好几辆挖机加上不少的重型卡车在工地里不停的进进出出，挖出来的土被装上卡车轰鸣着驶出工地，一个大坑慢慢地成型。 站在山头上远观觉得不过瘾，鼎福山还想去工地里面看一看，溜下山在外面围挡上找了个缝隙钻了进去。 一个带红色安全帽的人看到鼎福山在工地里闲逛，拦下他问道：“说你呢，你是干什么的？我看你在来来回回转悠了半天了。” 鼎福山四处环顾了一下，正巧看见不远处的售楼中心，急中生智回答道：“我是未来的业主，打算在这里买房子，一时兴起进来参观一下。” “现在地基还没打呢，有什么好看的，等楼盖起来再看也来得及，售楼处有楼盘模型，去看模型不比在这里面吃灰强？”对方听鼎福山准备买房，客气了许多，护着他绕开坑坑洼洼到处泥土的工地直奔售楼处。 一脸尴尬的鼎福山被领到了售楼处，看到精致的楼盘模型，突然觉得在这里买套房似乎也不错。 自从自己和祁连海俩人带着两个孩子搬到燕京以后，自己甚至把老婆的坟也迁到了燕京。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鼎羽跟祁非俩人就没有回来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老家到底在哪里。 只有午夜梦回的自己偶尔还会想起在老宅子生活的日日夜夜，才会想起十几年前那个夏夜发生的恐怖大火。 销售人员的介绍打断了鼎福山的思绪，他根据自己的记忆，指着老宅子所在的那块地皮上的一栋楼问道：“这栋现在什么价位？大概什么时候交房？” “先生眼光不错，这栋楼是我们整个小区位置最好的楼。” 随后凑近鼎福山压低了声音道：“不瞒您说，我们董事长曾经找大师给看过，您指的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方圆几百公里藏风纳气风水最好的位置了。不管您是做生意的还是体制内的，住在这里包您求财得财，求官得官，富贵吉祥，花开满堂。人丁兴旺，福寿安康。” 别看销售人员舌灿莲花说的跟绕口令一样，鼎福山心里自己清楚的很，要说老宅子所在地风水不好，那他绝对不相信。 第281章 奶奶的日记 随后销售凑近鼎福山压低了声音道：“不瞒您说，我们董事长曾经找大师给看过，您指的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方圆几百公里藏风纳气风水最好的位置了。不管您是做生意的还是体制内的，住在这里包您求财得财，求官得官，富贵吉祥，花开满堂。人丁兴旺，福寿安康。” 别看销售人员舌灿莲花说的跟绕口令一样，鼎福山心里自己清楚的很，要说老宅子所在地风水不好，那他绝对不相信。 这老宅子毕竟是百年前鼎侍卫千挑万选的隐居之所，他绝对不能给自己挑个家财散尽断子绝孙的地方养老。可是要说这地方风水好，据说自己家代代单传到了自己这代更是当了一个穷教书匠，离所谓的大富大贵可远了去了。 虽然心里不赞同销售人员的说法，但是鼎福山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自己到处买房子置地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于是在销售人员的推荐下，下定金订了一套一楼的精装房，一年以后才能交房，需要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办手续。 可能是销售人员从没遇见过这么买房子的顾客，什么都不问，简单看了看沙盘，眼都不眨就定下一套房子。枉费自己还准备了一堆各种说辞准备继续给客户介绍。 鼎福山的痛快反而让销售人员犯嘀咕了，问道：“您确定要定下这套房子？八号楼二单元102这户？这栋楼因为位置是小区里最好的，所以价格比别的楼高10%左右，您能接受这个价格么？” “能接受，你准备合同吧！”鼎福山觉得销售有点磨叽，这地方的房价跟燕京比差一个零，对自己来说简直太小意思了，贵点也就那么回事儿。自己都这么痛快了，怎么对方反而不痛快了。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痛快，让销售变得不痛快。 合同一签，刷卡交了定金，鼎福山跟销售提了个要求：“不瞒您说，我家以前的老宅子就在我订的那套房子的地方。这次回来一方面是看看老朋友，另外一方面是在这里置办一套房子留个念想。您看方便不方便带我去老宅子挖地基那边转悠转悠，怀怀旧？” 销售看在鼎福山这么痛快的签合同交定金的份上，没好意思拒绝他这个合理要求，找来两个安全帽陪着鼎福山进了工地。 谁知刚到了老宅子地基不远的地方，就看见前面工人住的彩钢房门口围了不少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销售看鼎福山挺感兴趣想凑凑热闹，主动挤了进去打探情况。 “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上午挖地基的时候，挖机翻出来个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盒子，里面有块木头牌，有人说是值钱玩意，被一个路过的老板花五百块钱收走了。几个当事人分钱分不明白打起来了。”销售回来给鼎福山描述了一下自己打探到的事情经过。 “铁盒子？木头牌？”鼎福山敏锐的感觉到销售口中的铁盒子、木头牌不简单，而且有可能是从自己家老宅地基下面挖出来的，于是主动要求过去看看。 销售只好当仁不让的前阵：“让让，都让让，让我们老板过去。” 听到销售一边往前挤一边喊，围在一起的施工人员主动让开了个缺口，让鼎福山轻轻松松的进到最里面。 被围住的几个工人还在相互拉扯争执着，有个面带血污满身灰土的中年男人被四个年轻人围住，看样子是挨了打。听他们争吵的内容知道四个年轻人要求见者有份每人分一百块钱，中年男人则是以自己发现的为理由不肯分钱。 鼎福山看着几个人为了一百块钱大打出手，觉得可笑又无奈，况且他们还不知道要争执多久，实在耽误不起功夫的鼎福山上前帮中年男人解了围，给了四个年轻人四百块钱，把人打发走了，才得出空来跟中年男人交谈。 看这中年男人畏畏缩缩的的样子，鼎福山开口道：“我帮你解围没别的意思，也不会要你的钱，我只想知道你当时挖出铁盒子时候的详细经过，只要你能说清楚，我再给你五百块钱。” 中年男人听说还有五百块钱，高兴地满口谢个不停，好像已经赚到这五百块了一样。 “哎，先甭着急谢谢，你要是说的我不满意，一分钱也没有。” 这个中年男人是开挖机的，上午他一铲斗挖下去，带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铁盒子，正好挂在钩机的齿上，他停下挖机好奇的下去查看。铁盒子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用手指一捅一个窟窿。 伸手一用力掰碎了铁盒子，里面掉出个油纸包，落在地上摔个四分五裂。滚落出两件东西，他看有人围了过来，慌忙藏起一件小的揣在怀里，那件大的打开以后是一块木头牌，看样子有些年头。 不过在场的工人不识货，在手里传来传去转了一圈也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来中年男人好容易从别人手里要了回来。这时候工地上挖出宝贝的消息瞬间就扩散开了。 这消息吸引了一个附近路过的老板，上手看了看东西，给中年男人扔下五百块钱把东西买走了。四个贪心的小青年看他白得了五百块钱，围起来打了一顿要求见者有份。好巧不巧的让鼎福山碰上，出钱给解了围。 解释完事情经过的中年男人从自己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撕碎油纸准备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位老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要不您再给点钱我送给您得了。”中年男人抠抠索索的对鼎福山说。 鼎福山没搭话，而是示意他先打开看看，虽然自己直觉这东西不简单，但咱也不是冤大头，最起码见了东西在谈价钱。没想到的是，油纸撕开以后，里面露出来的不是什么古董宝贝，而是一个老式记事本。 中年男人尴尬的用手搓了搓记事本的封皮，又打开看了看内容，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家伙，只能勉强看出是一本日记，抬头问鼎福山：“您看这个值多少钱？五百行不行？” 第282章 高人选的墓 鼎福山还没说话，一直站在后面的销售跳了出来替老板解忧：“你别狮子大开口啊！傻子都知道这种记事本回收站都是按斤称的，你还想要五百？做梦呢吧！” 可能感觉鼎福山对这个记事本还是有点兴趣的，中年男人咬死了不给五百不行。那木头牌子都能卖五百，这本日记也能卖五百。 销售和中年男人磨叽了半小时，最后三百块钱成交。鼎福山把这本记事本拿到手的时候，一种似曾相识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他打开封皮在扉页看到赵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受到的震撼好似五雷轰顶一般，只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直响。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自己母亲留下的记事簿。 销售看鼎福山傻站着好一会儿，喊了几声他都没听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鼎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事儿！突然想起以后还能住在这里，有点走神。”鼎福山回过神，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解释道。 然后正了正神色对中年男人问道：“你还记得买走那木头牌的人吗？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吗？不管是谁，只要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我再出一千块。” 听说还有钱拿，周围还围着没散开的人群都开始冥思苦想。 还是中年男人最先开口：“买走木头牌的老板叫什么我实在不知道，不过他说话跟您一样，一口京腔，应该也是燕京过来的。” 一个带白安全帽的人说道：“我看见他开的车了，是个京牌的路虎，京b尾号是三个六。这边很少见到的路虎，我特地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看了看。另外他上车的时候我还听见他跟司机说了一句回胖园。” 鼎福山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问道：“回胖园？是不是回潘家园？” “对对对，是这么个发音。” 得了到不算线索的线索，又散出去一千块钱，鼎福山既高兴又有些失落。 高兴的是无意间得到了自己母亲的日记本，失落的是不知道那块所谓的“木头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好在是得知那块木头牌的下落，很可能是落在潘家园的某个老板手里了，看样子需要回燕京好好查访一番。 鼎福山急匆匆的赶回燕京，在潘家园溜达了好几天才找到了车牌尾号666的路虎，打听到车主是潘家园一间专门经营杂项的店铺老板。跟老板表明来意，想要看看他收走的那块“木头牌”，可惜晚到一步，“木头牌”已经被紫檀博物馆收走。 一直到这个时候，鼎福山才知道那几个民工口中的“木头牌”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小叶紫檀，而且根据老板的推断是晚清时期的物件。 可惜没见到实物，而且这玩意要是进了博物馆想要弄出来难度就大了。幸运的是那古玩店铺老板手里有“紫檀牌”全方位的高清照片。 得到照片的鼎福山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应该是鼎侍卫留下的，很可能是以前放在鼎家祠堂里的牌位。 经过很久的研究才发现“紫檀牌”上刻痕的秘密，按照“紫檀牌”上的密语找到了鼎侍卫的水晶坟，寻得鼎家遗训和家谱银板，离开的时候把记事本也留在了鼎侍卫的坟墓里。 听到这里胖子打断鼎羽叙述： “你丫说了半天故事，其实一句话就概括了。” “山叔运气好，不小心得到了你奶奶的记事本，破解了紫檀牌上的秘密，进了鼎侍卫的坟墓，得到了你们鼎家的遗训。顺手把你奶奶的记事簿留在墓里，然后在留给你的日志上留了线索，让你顺着线索也摸到了鼎侍卫的坟里。” “你们鼎家的遗训说白了就是鼎侍卫留下的遗产线索，首先这个数字是核心关键，其次鼎侍卫的遗产分开藏在了五岳之巅，等着你这个不肖子孙去找出来。” “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我这么说对不对？” 鼎羽点了点头：“就是这么个过程，但是我爷爷和太爷的突然失踪，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哪儿有问题，可是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胖子拍了一下大腿，提高了声音说： “对啊，我最想不通的也是这个。所谓的鼎家遗训传到你爷爷失踪以后就断了，但是你奶奶应该是知道鼎侍卫葬在那里的，应该也是知道这么个数字的，才会在把鼎侍卫留下的紫檀牌二次加工留下线索给你爹。” “你看啊，其实最奇怪的应该是你爷爷跟太爷的失踪。好好的俩大活人突然就没影了？这个事情是跟鼎家的使命有关系？还是单纯的意外事件？” “还有，你奶奶生了你爹没多久也没了，你爹是谁养大的？三五岁的孩子总不能稀里糊涂自己就长大了吧？” “还有，鼎侍卫坟墓口的那金属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从山叔失踪以后，咱们遇得的事情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朝着玄幻的方面发展了。” 鼎羽翻了翻手里的记事本，随手仍在茶几上说道： “我一个个回答你的问题，先说那金属蛋的问题。” “咱当时不是还好奇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个水晶洞作为埋骨之所的么？那些银板上面清楚地记载着，鼎侍卫的坟墓不是随随便便选的，而是正八经的高人给点的穴。” “高人？能有多高？”胖子什么都信就是不信邪。 “清末风水大师‘不过五’给鼎侍卫选的安葬之处。这人号称给人看风水从来说不超过五个字，那些银板就是出自他的手，他还破例在银板上留了一段话。” 鼎羽点了只烟给胖子也发了一只，狠狠地抽了一口，一句一顿的把这‘不过五’留下的话念了一遍： “此地守阴抱阳，居此吉，葬此凶；葬于此山，五代单传，落子于星，解百年不惑；陨金镇之，保百年平安，归于无极。” 然后摊了摊手，对胖子说道：“兄弟，这句话有点细思极恐！你问我为什么郁闷，跟这句话有很大的关系。有些古老的传承，虽然咱嘴上口口声声的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实际上真的遇到了，由不得你不信。” “你能相信这句话是一百多年前的风水大师留下的么？” 第283章 保百年平安 鼎羽拿起啤酒跟胖子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完，继续说道： “守阴抱阳，居此吉，葬此凶：这句话就不解释了，肯定说的是鸡鸣山是个风水宝地。” “葬于此山，五代单传，落子于星，解百年不惑：这句话你看出什么来没有？”鼎羽问胖子。 胖子嘴里默念了几次以后，说道：“说鼎侍卫埋在这里，以后就五代单传了？这句倒是算对了，你家还真是五代单传。不过后面两句什么意思？” 鼎羽闭上眼睛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吐了口浊气：“鼎家字辈排列还记得不？鸿运通天福星高照，我特么刚好是第五代，而且是‘星’字辈。‘落子于星’说的是某件事应该着落在‘星’字辈的人身上。” “结合最后一句‘解百年不惑’连起来看，就是百年没结论的事儿，落在‘星’字辈的头上会有个结果。可不可以认为鼎侍卫追查‘金属盒子’来历的这件事情，最终会着落在我身上？让我给解决了？” 胖子把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又点上一支烟道：“让你这么一解释，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过去的‘大师、高人’说话都模棱两可的，没准是别的意思呢？” 鼎羽摇摇头，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不太可能，哪儿会这么巧，一百多年前的几句话跟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都对上了？” “最后一句，陨金镇之，可保百年平安，这个应该说的就是鼎侍卫墓道入口的那金属蛋，虽然没说明这金属蛋的来历，但是用这玩意堵了那洞口，能保百年平安。算起来的话，五六年前就过了百年了。正好跟老头子发现有人跟踪，感觉到危险的时间对上。” “我唯一弄不明白的就是最后‘归于无极’四个字。难道意思是咱们解决了鼎侍卫留下的百年不惑以后，人都没了？都得死光光？” 胖子瞪了鼎羽一眼：“别扯淡，你死了我也死不了，哥们还准备长命百岁呢。” “那你说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无极，归于无极，会不会是说回到开始？又从头开始？”胖子摸着下巴上的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说道。 “给爷死开，你丫这解释更不靠谱。至于我太爷和爷爷失踪的事情，我已经让罗莉回去调查了，不过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事情，能查到多少有用的资料就不好说了。” “还有个奇怪的事情，你看我奶奶的这几篇日记：” “三天了，祁爷出去找天远他们爷俩，还没有回来，不会跟着一起失踪了吧？！” “一个月了，天远他们爷俩不见了不说，连出去找人的祁爷也没回来。” “三个月了，今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祁二爷也要出去找人，家里的所有人都反对，没去成。鼎家的顶梁柱没了，老宅子就剩下祁家唯一一根顶梁柱，可不能倒了。” “……” “福山三岁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能把他托付给祁二爷一家吗？” “大限已到，孩子托付给祁二爷了，真想看着他健健康康长大！” 鼎羽吸了吸鼻子，趁胖子没注意擦了一下眼角说道：“看见了吧！你的爷爷也没了，出去找人，跟着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最后老宅子两家人就剩下你二爷一个老辈人。我爹、你爹、海叔应该都是你二爷带大的。” 胖子拿过鼎羽手里的记事本，又确认了一遍鼎羽说的内容，激动地道： “尼玛，没准这事儿还真有点内藏玄机，说不得跟鼎侍卫的遗愿有什么关系。不然咱们祁、鼎两家怎么会突然失踪好几个人呢？合着连我爷爷也陷进去了？几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鼎羽安抚了一下激动地胖子：“这问题我也想不通。鼎侍卫留下的线索肯定是准备一代传一代的往下传承的。但是你别忘了，鼎侍卫的亲儿子，也就是我老太爷赶上1938年小日本轰炸张家口，不到三十岁人就没了。” “张家口从1937年开始一直到1945年才解放，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混乱的战争当中。按理说我老太爷没了的时候，太爷才七八岁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战乱中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奶奶的日记里有提到，太爷是在建国以后突然来人给安排的工作，我爷爷后来也进了同一个单位，但是奇怪的是具体什么单位我奶奶没提，翻遍了整本日记她一个字都没提。” 似乎犹豫了一下，鼎羽碰了碰正看手机的胖子，继续说道：“你帮我参谋一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值不值得注意。” 胖子发了个微信，放下手机问道：“什么事需要注意？” “族谱最后一次修订肯定是我奶奶死之前搞的，也就是说我太爷和爷爷应该是搞清楚了鼎家的传承是怎么回事，甚至连我奶奶都知道鼎侍卫的坟墓里面的秘密。 “按照时间和族谱上的年龄计算，爷爷接班太爷的工作正是1966年，1966年可是动乱年代的开始，而两个人失踪实在1975年，约等于动乱年代结束的时候。那时候咱们天朝几乎是一片混乱，鼎家的祠堂也是在那个时间段被拆毁的。我奶奶才会把鼎侍卫留下的‘紫檀牌’从祠堂收起来，跟自己的记事本一起藏在老宅子地底下。” “那问题就来了，那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跟我太爷，咱俩的爷爷一起失踪有关系？跟鼎侍卫的遗愿有没有关系呢？还是这三件事有什么内部联系是我们目前不知道的？” 胖子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行，打住，我越听越蒙圈，我已经给罗莉发微信了，她马上就到。” 鼎羽一拍脑门后悔的说：“对哦，光特么跟你瞎白活了，怎么把罗莉给忘了，跟你聊天完全是对牛弹琴。” 知道胖子通知罗莉了，鼎羽又特地给罗莉发了条语音，让她先去看看“猫眼咖啡”还开着没有，带几杯咖啡回来。 第284章 祁爷也失踪 一小时之后…… 鼎羽跟胖子两人把冰箱里的啤酒都喝完了，罗莉才提着一大包开封菜姗姗来迟。 “姑奶奶，从您家到羽哥这里直线距离一百米都不到，大半夜的您这是拐到哪里去了？您要再不来我俩就该报警了，明天就得上头条新闻，标题就是：某女孩，半夜出门在自己家小区失踪，疑似穿越平行世界。”胖子抢过罗莉手里的开封菜，打开口袋闻了闻贫嘴道。 看样子罗莉在家休息的不错，心情也挺好，没直接上手掐胖子，轻轻踢了他一脚道： “你给我死一边去，你俩大半夜睡不着凑一起聊天也不说喊我，偷偷躲着喝酒，还没良心的让我去买宵夜过来。猫眼早就关门了，我开车绕了半小时好容易才找到个通宵营业得开封菜。” “嘎？你开车出去的？驾照没考下来呢吧？！”这回轮到鼎羽惊讶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月前还油门当刹车踩的罗莉居然敢自己开车上路了。 罗莉得意洋洋的掏出驾照扔在茶几上：“哼，小瞧人！我给李老帮忙，这是报酬奖励。李老找关系帮我办的，不用考试了！” 小小的嘚瑟了一下之后，罗莉又觉得有点心虚，小声补充了一句：“反正夜深人静的，路上看不见几辆车。我现在也就是敢半夜开出去溜溜，白天车多的时候还不行。” 看鼎羽满脸写着惊恐两个字，罗莉赶紧岔开话题：“对了，羽哥让我查鼎家老太爷和爷爷的资料有点眉目了。” 鼎羽挑了挑眉毛，坐直身子道：“赶紧说来听听？” 罗莉打开平板投屏到电视上说道：“鼎家老太爷和爷爷的资料实在找不着，六七十年代时候的资料基本上都是纸质的，网络上很难找到相关信息。即使纸板的资料到现在也不一定能保存到现在。” “不过我倒是在网上找到一篇奇闻异事，不知道作者是不是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故事加工了一下发到网上的。我觉得里面说的故事有可能跟鼎家爷爷有关系。” 屏幕上的标题很让人无语，典型的标题党：“鸡鸣山暗藏玄机，附近曾有居民连续走失未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文章的说实话的确写的很差，不知道从哪里搜出来的东西，东拼一段西凑一段。前面大段的关于鸡鸣山的传闻和猜测被鼎羽直接略过，重点其实就一句话： 一九七五年八月五日，鸡鸣山脚下居民祁某上山采药失踪，三天未归，祁某的两个邻居结伴上山寻找，也跟着失踪。发动附近村民百余人一起搜山都没有找到，最后定性为爬山遇险被野兽吞噬，尸骨无存。 据悉三人都在附近粮库工作，粮库领导表示鸡鸣山的确有些地方比较险峻，而且曾经的确有狼群存在。 “尼玛，鸡鸣山那么个几百米高的山头，周围的山上连树都没几棵，哪儿来的狼群，这不是扯淡呢么。还有，鼎家老爷子先失踪的，我爷爷去找的好吧！怎么反过来写了？”胖子还没看完就开始吐槽。 “是有点扯淡，六十年代的时候全国曾经掀起一阵打狼运动，不可能还有狼群生活在离城市这么近的地方，况且当时已经夏天了，狼群也不缺食物。”鼎羽用手机查了查资料说道。 “这文章里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粮库工作人员’，难道我爷爷是看守粮库的？算上祁非的爷爷，一栋老宅子里出了三个人都是在粮库工作？” 罗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查过了，鸡鸣山附近压根没有粮库，不管是国家粮库还是地方粮库都没有。” 鼎羽打开地图，在附近查询了一下，真的没有所谓的“粮库”。 严格意义上讲，张家口的地理位置很独特，几乎是四面环山是一座群山环绕山城。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地，号称燕京的北大门。鼎羽看着地图上显示的周围大大小小的山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念头，可是又抓不住摸不着。 鼎羽还在思索，胖子跟罗莉俩人又掐了起来： “肯定是作者瞎编的，附近都没有粮库，哪儿冒出来的粮库领导？我爷爷不可能跑好几百公里到燕京郊区的粮库上班吧？！” “肯定有粮库，只不过咱们没找到，地图上也没有。” “地图上没有，那就是没有。我小时候就知道，张家口周围山里头好多军事基地，连山都挖空了。部队肯定有不少，就是没听说有粮库！” 鼎羽惊呼了一声站了起来：“唉，胖子刚才你说啥？” “我说周围好多军事基地。”胖子被鼎羽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 “前一句！” 胖子向上翻了翻眼睛回答道：“地图上没有，那就是没有？” 鼎羽挥了一下拳头，道：“对了，就是这个，地图上没有不等于不存在，有战略意义的目标地图上肯定不会标注出来，导航也找不到。” “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祁爷爷他们三人是部队工作的？看守的是部队粮库？” “嘎？咱家上上代人是当兵的？我爷爷要是当兵的，家里人怎么会不知道呢？”胖子问道。 罗莉小眼睛一转，神神秘秘的说：“会不会你们家的人都是特殊兵种？间谍？nsa？cia？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一般都有个不起眼的明面身份。” 鼎羽拍了一下罗莉的头，哭笑不得的说：“让你少看美剧你偏不听，你也不想想，我奶奶的日志里提到过，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农村里的半大老头和接他班的儿子一起工作。如果是部队的话，还能老子下来儿子上？我倒是觉得他们在粮库工作还真有可能。” “奶奶的日记里还说了什么？”鼎羽的话把萝莉的兴趣勾了起来。 鼎羽把记事簿递给罗莉：“自己看，注意有没有被我忽略掉的地方，顺便让胖子给你讲讲我俩刚才都聊了什么。” 以罗莉过目不忘的速度，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把整本日记从头看到尾，胖子那边才刚说了个开头。 胖子看罗莉把日记放在茶几上，郁闷的说道：“人比人气死人，人要是太聪明了会没朋友的，知道不？” “要不我再看一次？”罗莉装模作样的问道。 第285章 奶奶的举动 胖子赶紧拦住罗莉，说道：“别，您这不是成心打击人么！” 鼎羽用带着点小期盼的眼神看着罗莉问道：“看出点什么没有？” 罗莉伸出白嫩的小手到鼎羽跟前，笑眯眯的说道：“看出来不少，有奖励没有？没奖励免谈！” 鼎羽挠挠头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胖子贼兮兮的伸出禄山之爪准备往罗莉的手上抓，嘴里说道： “来，往胖哥这里伸手，哥这里有奖励。棒棒糖、、豆豆糖各种糖都有。” “滚！”鼎羽和罗莉不仅异口同声，而且踢人的动作整齐划一。 罗莉咬着手指甲想了想，对鼎羽说：“你答应了胖哥改车，也得给我的车去改改。” 鼎羽点点头道：“行，没问题，只要合理合法，想怎么改都行。胖子前些日子早出晚归，搞的神神秘秘的就是找人设计自己的车去了。你回头也自己设计一下，实在搞不定让胖子给帮忙。” 罗莉一蹦三尺高，丝毫不顾及刚才被俩人踢倒的胖子，这倒霉家伙差点被罗莉一脚踩在命根子上。幸亏他反应快，一呲溜从地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后怕的说道：“幸亏老子身手敏捷，差点断子绝孙。” 罗莉白了胖子一眼，翻开记事本拿起一支笔开始标注自己的发现： 正月十二，天远跟爸在院子里吵了一架，正月还没出，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隐约听见天远说：二十年前有人找你去二十年后我也能去。 二月二，龙抬头，天远昨天晚上跟我说有一份工作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他想先去试试。我多问了一句，他说定下来再详细跟我说。 六月二十五，天远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表面上很开心，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今天想问问他，他说不能告诉我，以后不让我再问。 八月十五，中秋，在家里准备过节的食材，偶然听见爸说等自己退下来，让天远去顶替他。 腊月十三，天远单位又让他去出差了，最近几个月天远出差有点频繁。 四月二十四，这几年天远的工作似乎越来越忙，出差的时间越来越多，爸也经常不在家。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好累。 七月半，天远和爸都不在家，独自一人有点害怕，天远和爸到底是在什么单位工作呢？为什么一直都神神秘秘的？算了，一会儿去喊祁家嫂子来陪我。 除夕，又是一年过去了，守岁的时候，天远跟我说了很多，原来鼎家祁家是这样的来历。他说的我都记在心里，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 罗莉标注到这里已经接近日记的末尾，随后轻轻揭开记事本尾页的纸封，从里面拽出一张叠好的纸，打开摊在茶几上说道：“你们两个大笨蛋，翻了半天都没发现封底的夹层里有张纸？” 胖子愣头愣脑的盯着茶几上的纸：“我艹，这特么的结尾还留了个伏笔？” 鼎羽顾不得搭理胖子，紧忙凑过去看，这是一封留给鼎福山的信，内容是这样的： 字留吾儿福山： 希望你永远看不到我留下的记事本。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你父亲和爷爷失踪后，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能看不到你成年的那天了。 我知道鼎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你父亲跟爷爷这些年一直神神秘秘的做着一些我不了解的工作。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打心里很反感他们的做法。 有些事情让它尘封在历史里是最好的，有些事情知道了永远比不知道活的更沉重。 写下这些的时候，我的内心很矛盾。既希望你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希望你永远蒙在鼓里快乐的生活。 你现在还小，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留在了这本日记上，按照你父亲嘱咐我的方法保存好。但是我不准备听你父亲的安排，不会给你留下只字片语，希望天远能原谅我最后一次任性。 如果将来你真的发现了我留下的这本日记，只能说这是你们鼎家的“宿命”。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决定了！ 记住我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母赵兰，一九七七年三月初五 …… 三个人看完了鼎羽奶奶留下的记录，一时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胖子跟罗莉的感受，但是鼎羽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涟漪。曾几何时一直毫无概念的“爷爷、奶奶”，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鼎羽相信自己的老爹看见这封信之后应该比自己的感触更深。 沉默的了许久，胖子咳嗽了一声，发表自己的意见：“咱奶奶文采可以啊！光看这日记，还有这封信，绝对是大家闺秀，不然写不出这么声情并茂的玩意。没准在当年还是个知识分子呢，你说她怎么嫁到这么个穷山沟里了？” 果然，胖子的视角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憋了半小时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罗莉也被胖子带偏了，附和道：“的确是，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能写出这么一手秀气字的人不多吧？！” 鼎羽给了罗莉一个脑瓜崩，冲胖子说：“你丫肯定不记得了。有一年过年，你、我、海叔和我爹咱们四个人喝酒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传说咱们祁、鼎两家，上上代的媳妇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不知道什么原因，扎根在村里没走。” “你想啊，知青不可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吧？如果我奶奶是知青的话，怎么也得有点文化水平，至少写日记的习惯就不是农村妇女有的。没准你奶奶也是一起下来的知青。回头问问海叔，你奶奶有没有留下什么日记之类的。” 胖子一脸不屑的说道：“免了，我奶奶比你奶奶死的还早呢。有啥也剩不下了，都化成灰了。” “咱先不讨论这个，毕竟编排过世的长辈有点不合适。能说点正经的不？” 鼎羽闭上双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分析一下罗莉标注出来的这些日记内容，大概有几个关键点。” 第286章 钻了牛角尖 鼎羽示意胖子别打断自己的话，分析道： “首先，我太爷的工作是莫名其妙开始的，按时间推算正好是刚建国，五十年代初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暂时不清楚。我爷爷父子俩曾经争执过，很可能是因为工作的事情，而且这个工作貌似有些神神秘秘的。这点跟罗莉查到的俩人都是守粮库的不太一致，守粮库不会总是出差。他们这爷俩经常不在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其次，年底的时候，爷爷终于跟我奶奶交了底，我怀疑他可能有些话藏着掖着没说完，应该只说了鼎家传承的事情，似乎交代给我奶奶一些安排。结果我奶奶还没听他的，自由发挥了一下，搞了一出听天由命的把戏。” “最后，我奶奶留下的这封信能看出她心里的纠结，她可能认为我爷爷做的事情存在一定风险，又或者她从平时的只字片语里推断出什么东西。所以她才会留下这封信，连带日记本和紫檀牌一起藏好。既想让我爹知道，又不想让我爹知道。” “没想到随着命运之轮的转动，这本日记和紫檀牌机缘巧合下被我爹发现。不仅仅是我爹，甚至连带我也被卷进了一场看不见的漩涡里。真的像我奶奶信里说的‘宿命’。应了鼎侍卫找的那风水大师说的竭语‘落子于星’。” 胖子长出了一口气，把茶几上喝完的啤酒罐挨个摇晃了一下，拿起一个还有点福根的罐子，仰起头把最后几滴啤酒倒在嘴里，砸吧砸吧嘴，说道： “我觉得你丫自从看见鼎家家谱和那什么狗屁大师留下的预言以后，就有点魂不守舍了。好些事儿本来挺简单，让你一通瞎想把自己给绕进去出不来了。” “什么落子于星、百年平安，在我看来都是扯淡。说的好像过了一百年就世界末日了？按时间算早特么过了一百年了，那金属蛋你爹挖出来过，咱们也挖出来过，也没见有啥大灾大难发生。” “至于你说的‘宿命’什么的，我倒是更喜欢你奶奶的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胖子难得正经一次，一口气说完这些不知道组织了多长时间的语言，罗莉在一旁听了都暗暗点头。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鼎羽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容易受到外部原因左右自己的思路。 鼎羽被胖子说的哑口无言，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反思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偶尔正经一次的胖子说的对。 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从鼎侍卫的墓里发现那些银板开始，自己就陷入了思维小巷，不停的思索到底那预言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应对。 不停的在思考鼎侍卫的遗愿，风水大师的预言，爷爷跟太爷的失踪，奶奶的日记，老爹的出走到底有什么关系，试图通过各种信息把这些事件关联在一起。 实际上，从推理角度来说，面对这么复杂的多条线索的时候，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这些东西是有关联的，早晚能顺藤摸瓜搞清楚。 被胖子一句话点醒的鼎羽，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眼中的迷茫也慢慢的消散。 啤酒已经喝完了，鼎羽只好举起一杯咖啡，跟胖子碰了一下：“谢了，兄弟！” 不知道是酒劲儿拿的，还是鼎羽突然地真情流露让胖子害羞了，这货红着脸挥了挥手：“得了吧，你丫这句谢谢哥们可受不起，后面指不定有什么艹蛋事儿等着我呢。” 鼎羽又跟罗莉碰了下杯：“有你们在我身边，是我的幸运。” 罗莉从鼎羽清澈的眼神中读到到的是满满的关爱和感谢。借着喝咖啡的动作，罗莉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只有感谢吗？” 又一次被胖子几句话点醒的鼎羽，这时候忽然感觉脑子不再是一团浆糊，变得无比清晰。 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认真地说道：“说归说，闹归闹，玩笑归玩笑。胖子说得对，有些事情我想的过于复杂，有些钻牛角尖了。” “我们最开始只有一个u盘、一句话和一串数字，现在跟那时候比线索多了许多，可这也给思考造成了很多困惑。” “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想把整件事情当中的各个线索和疑问都串联在一起，实际上根本没这个必要，像我奶奶说的，很久远以前的事情，没必要太过于深入研究。我相信随着咱们的追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那么现在换个更简单的角度去思考。” “我们现阶段需要做的最关键的事情，还是沿着鼎侍卫一百年前留下的布局和线索继续前进，追查‘金属盒子’的来历和用途。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顺带搂草打兔子，找到我那不靠谱的老爹。” “从‘金属眼球’、‘金属纽扣’这些物件产生的效果来分析，还真有可能涉及到所谓的‘长生不老’。这并不是件好事，反而有可能引起某些方面的觊觎，给咱们带来潜在的危险。毕竟咱们跟对方已经在老家的那套房子里有过一次交手。所以以后要更加小心，网红旅行博主这个名头还是要好好使用。” “破解了‘紫檀牌’进了鼎侍卫的坟墓，总算是搞明白了他把自己的遗产分成了五份分别藏在五岳，那我们最好继续沿着这条线往下追查。至少现在能确定的是有一份遗产很可能留在了罗莉老家的华山中学里。而且这五份遗产里面很有可能包含了至今仍然找不到的五个十二生肖铜首。” 罗莉这时候补充道：“光是这些还不够，不知道你注意没有，鼎侍卫的遗书里似乎还有别的线索。尤其是最后那打油诗，咱们破解了是暗指五岳，可是明面上的表达的意思呢？” “尤其是那句‘识得下乘之才羞与为伍’，有没有可能鼎侍卫当年行事的时候遇上了一些不好的人？叛变了？走漏消息了？咱们推测中的含有恶意的第三方，会不会是因为当年这件事引起的？” 第287章 师兄的记录 胖子有些不满的拍了拍手，打断了罗莉的话，清了清嗓子说道： “姑奶奶，刚教育过羽哥不要想太多，你就又主动往犄角旮旯里钻。就算是鼎侍卫当年遇到叛变了，又能怎样？即使有人也在查咱们查的事情，又能怎样？现在是法治社会，绝对不会像鼎侍卫一样提着脑袋办案，基本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只要对方还在查相关的事情，早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咱还怕了他们？” 鼎羽虽然心里一直在绷着一根弦，可是对方似乎消失无踪了，而且并没有对自己的生活工作造成什么影响。慢慢的也就淡了放松下来。这次罗莉的提醒让鼎羽又把松懈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敲了敲桌子，提醒胖子道：“关于这件事，咱们三人心里有数就行了，维持外松内紧的状态，时刻记着点还有这么档子事。就像胖子说的，不用太过于精神紧张，别太当回事，也别太不当回事。尤其是胖子，别没事儿瞎嘚瑟就行。” “哎，怎么又开始教育我了？我没事儿不多嘴还不成么？还有什么？您继续说！”胖子不满意的吐槽了一句。 “说真的，我还是很在意我爷爷和太爷莫名其妙失踪这件事的。刚才之所以胡思乱想，跟这件事也有关系。以我自己的切身感受来说都是如此，你们猜我爹那老不靠谱的家伙看到这日记会怎么想？”鼎羽问胖子。 胖子回答道：“切！这还用问？明摆着的，山叔没影了你丫不也急的跟火上房一样上蹿下跳的？你爷爷失踪了山叔肯定也这样呗。” 鼎羽打了个响指道：“这就对了，我觉得老家伙查来查去十几年，肯定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我爷爷失踪这件事上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华山的事情查了一半，眼瞅着出结果的时候他却放手了的情况。这可能也是他查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的原因。方向搞偏了，即使再努力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罗莉问道：“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明面上的线索分成了两条线，一条是追着鼎侍卫的遗产走，先把他藏起来的资料找齐再做打算。一条是学鼎叔叔，把精力集中到追查羽哥的爷爷、太爷爷失踪的线索。” “我觉得两件事情其实是一回事儿，我爷爷的失踪肯定跟鼎家的百年传承有关系，就像我那不靠谱的爹留言说的一样，在道路的尽头总会有相遇的一天。”鼎羽肯定的说道。 罗莉定睛看着鼎羽，有些犹豫的问道：“这么说我们的下一站是去华山吗？” 鼎羽能感觉到罗莉纠结的心情，不过以小萝莉坚韧的性子，应该是做好了回归魂断之所，故地重游的准备。 伸手拍了拍罗莉的肩膀，安慰她道：“你要是没做好准备，咱们可以把事情放一放。去华山之前，需要先去一个地方。” 本来以为即日启程的罗莉，听鼎羽这么说，好奇的问道：“还去哪里？” 啤酒喝的有些迷糊靠在沙发上打盹的胖子，也打起了精神等着鼎羽解释。 鼎羽打开日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指给俩人看：“今天洗衣服，在天远口袋里的摸到一个厚厚的小方块，取出来一看，全部都是燕京到青岛的火车票。天远看到我拿着车票，抢了过去随手撕碎扔掉，告诫我以后少动他口袋里的东西。难道最近天远出差是去的山东？” “这段话里透露出两个信息，一个是我爷爷在某个时期去过山东青岛，第二个是肯定去了很多次，不然不会攒下一叠火车票。七十年代的火车票是硬质板的小小一张，能摞起来摞成小方块，估计得有个十几二十张。” “我那不靠谱的爹在这句话旁边还写了三个字：‘大师兄！！！’” 胖子迷茫的跟罗莉对视了一眼，胡言乱语道：“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猴子？还是猴子请来的救兵？” 鼎羽笑骂道：“你丫一天琢磨什么呢！仔细想想跟鼎侍卫有关的人，能称得上是师兄老家在山东的，只有大师兄‘宫宝田’。我爹肯定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才会写下‘师兄’两个字。” “晕死，有点生搬硬套了吧？！这可能性得多低？你爷爷就不能去山东有别的事情？非要跟大师兄扯上关系？”胖子不服气的问。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回想一下，咱们去格尔木的时候曾经怀疑过，老不靠谱是怎么知道那天坑里有东西的？很有可能是找到了唯一逃出去的大师兄‘宫宝田’留下的记录之类的东西。” “宫宝田辞官隐退以后，就定居在山东乳山。有很大可能宫宝田把曾经和自己师傅去法国盗宝的经历留了下来。我爷爷去山东青岛就是为了找这些可能存在的记录？” “我那不靠谱的爹是不是也根据这个线索去了山东？找到了我爷爷找到过也可能没找到过的宫宝田留下的记录？” 胖子挠着头打断鼎羽：“慢点，慢点说，什么叫你爷爷找到过，也可能没找到的记录？” “我爷爷如果是去寻找宫宝田留下的东西，之所以去了那么多次，留下那么多火车票，很可能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当然也可能最后被他找到了，通过已知条件没法判断。” “但是我家老不靠谱肯定是找到什么东西，才会知道格尔木的天坑里面有东西。所以我认为去华山之前，我们有必要也去趟山东，去探索一下鼎侍卫这个大师兄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胖子不满意的撇撇嘴说：“艹，刚说完走鼎侍卫的路线，又特么绕回去了，还是被山叔牵着鼻子走。你爷爷干过的事儿，你爹也干过，现在你丫也要干，这不成了穿新鞋走老路了？” 罗莉可能觉得胖子说话有点过分，想开口提醒一下被鼎羽打断。 鼎羽点了支烟，翘起二郎腿，冲胖子吐了个烟圈，不紧不慢的说道：“唉，我那房车是在威海改装的，本来想着顺路把你改车的事情给办了。你要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第288章 胖子有秘密 鼎羽的一句话，让胖子小眼睛瞪得溜圆，反应了几秒钟以后，立马从二愣子模式转变成小太监模式。 搓着手一脸谄媚的凑到鼎羽面前：“哥，那啥，我刚才脑子让驴踢了，说话没来及过脑子，您老别介意。要是您心里有坎，我不介意让你也踢我一脚。” “艹，你丫才是驴呢！” 胖子有点急了，语无伦次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对，应该是大老爷们得说话算话！你答应了替我改车的，我特么费劲吧啦的找人搞了一个月的设计图。不能因为我提了点小小的反对意见，顺带稍微吐了吐槽，就否定我的巨大贡献。” 说完还做了个悲愤无比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喊：“苍天啊！大地啊！我对领导的忠心日月可鉴！领导说往东，绝对不往西，领导说撵狗，绝对不抓鸡。” 鼎羽被胖子一通悲怆的表演吓得直躲：“我擦，你丫别过来，鼻涕抹我身上了！我同意了，去，必须得带着胖爷去。” 胖子立马停下动作，用袖子胡乱擦了擦鼻子：“靠，早答应不就得了，你再坚持一会我就坚持不住了。呸呸呸，把我自己都恶心到了。” “天都亮了，我先回去收拾收拾图纸，顺带补个觉。睡醒了咱就出发！”撂下这么句话，一溜烟跑没影了。 目送胖子跑没影，鼎羽的视线转向眯着眼，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罗莉。 发现鼎羽在看自己，罗莉伸了个懒腰：“哎呀，聊了一宿，累坏我了。我也回去补个美容觉。睡醒了好出发！” 说完站起身一步三摇的往门口走，到了门口还回头给鼎羽抛了个媚眼，趁鼎羽愣神的功夫，打开门溜了。 “唉，我擦，这特么的一地鸡骨头、瓜子皮、啤酒罐谁收拾？”回过神来的鼎羽看着满地垃圾脑门子青筋直跳。 …… “羽哥，你找的那改装厂靠谱么？我这改装计划能实现么？改出来能跟设想的一样么？”这是从燕京出发以后，胖子第n次跟鼎羽确认。 罗莉不耐烦的接过对讲机说道：“哎呀，胖哥，我给你数着呢，这都是你从出门开始的第十八次问了。眼瞅着进山东界了，要不您自己先回去？不过丑话说前头，你要是自己找地方改装，费用自己解决，别想找我给你报销。” 胖子沉默了几秒钟，估计是在思考到底划算不划算：“得，我说姑奶奶，哥们服软还不成？回头改出来不像样我也认了。” 随后话锋一转：“鼎大爷，咱都进了山东界了，到底往哪儿去啊？能给个准信儿不？” 鼎羽通过倒后镜看了看在自己后面慢慢悠悠跟着的胖子说：“谁让你个孙子自己睡不着觉，半夜拉着我跟罗莉出发的？都走了一半路了想起问我去哪儿了？我特么怎么知道。一会到东营估计也天亮了，下高速歇歇吃点东西在研究往哪儿去。”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的跑了。咱东营收费站集合哈！” 只听见后面发动机的轰鸣声突然大了不少，“滴！滴！”两声短促的喇叭声，胖子的霸王龙一溜烟，超过了鼎羽开的帕萨特，直奔前方而去。 胖子开车踩油门永远都是这么没底线，鼎羽怀疑那车子要是没底盘这孙子能把油门踩到地底下去。奇怪的是这家伙即使开车这么暴躁，从没遇到过交通事故，连违章都很少有。 路过滨州的时候，鼎羽熟练地把车拐进了服务区对罗莉说道：“烟瘾犯了，抽支烟！咱又不着急赶路，反正是没希望追上胖子了。” 罗莉乖巧的点点头，跟鼎羽一起下车，活动了一下几个小时赶路坐的僵硬的腰肢。 鼎羽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按照胖子的速度，这货估计已经到东营了。这家伙开车这么疯狂还有点路怒，也邪性了，这么些年从来没出过事故，连小剐蹭都没有过。难道这孙子天生就是当司机的命？” 罗莉伸了个懒腰，若有所思的回答：“胖哥绝对是我知道的反射神经最快的人，估计是你这些年不怎么回家，你们俩人接触的少，再加上太熟悉了所以没注意过。” “这么说吧，我有一次跟胖哥出去苍蝇馆子吃面，他真的用手能抓住飞舞的苍蝇，而且还一抓一个准。我不服气，跟他打赌，让他像电视演的一样用筷子夹苍蝇，结果他输了。” “过了三天他又请我去吃面，这次他真的用筷子能夹住苍蝇，虽说不是每次都成功，只有三四成的成功率，那也够惊人的了。” “三天时间，他居然能学会用筷子夹苍蝇，你知道这是多恐怖的事情吗？咱们两个就算是练一辈子也未必能成功。后来我问他，胖哥解释说只要他精神集中到一定程度，似乎感觉时间都会变慢。只不过身体不听使唤有些跟不上，所以失败的次数比较多。” “我甚至怀疑胖哥的动态视力也比咱们要强很多。以他的反射神经跟各项素质，高速飙车那还不是小意思？只要注意别被摄像头拍下来，区间测速别超速，你还真追不上他。” 鼎羽听了罗莉的描述，许久没有言语，默默地思考着。 自己一度认为当自己的大脑高速思考的时候，进入那种玄奥状态是独一无二的，很可能是“金属纽扣”带给自己的一种能力。而胖子从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看来这家伙也有一些特殊的地方隐藏在那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外表之下。 看样子要找机会跟胖子这家伙好好聊聊了。 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的烟头回收处，鼎羽原地站定，上下打量着罗莉。罗莉被鼎羽看的耳根子都红了，可还是不服气的挺了挺胸，大眼睛狠狠地回瞪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往哪儿看呢？”说完还往下拽了拽小裙子。 鼎羽被罗莉的动作搞的瞬间额头见汗，连忙解释道：“额，那啥，我是看你穿的什么鞋。” 罗莉按住裙子曲起一条腿，垫着脚尖摆了个poss问道：“好看不？” “不是，我是看你这鞋合不合适开车。” 罗莉的小脸立马拉了下来，恢复女汉子的表情，撇了撇嘴：“切！没情调的家伙！” 第289章 整蛊死胖子 鼎羽拉开车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问道：“怎么样？敢不敢开一段高速试试看？反正凌晨也没什么车。” “来就来，who怕who！”有鼎羽在身边，罗莉一点也没含糊，一猫腰坐到主驾位置，不等鼎羽上来就发动了汽车。 罗莉突如其来的勇敢吓了鼎羽一跳，连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绑好安全带数落罗莉道：“姑奶奶，别这么突然行吗？好歹也给点心理准备。” 罗莉的驾驶技术好的出乎鼎羽的预料，跟鼎羽教她学车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帕萨特顺滑的驶出了服务区，游鱼一般窜上了高速公路，维持在一百公里左右的速度平稳的行驶在行车道上。 观察了一阵罗莉的驾驶，鼎羽也就放下心来，紧握着安全带的手放松下来，跟罗莉调笑道： “小妞，你可以啊！什么时候水平这么高了？简直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罗莉皱了皱鼻子：“哼！这位乘客请注意，不知道女司机操作重型设备的时候不能聊天？不知道高速上打扰司机专心驾驶是不对的？科目一白学了？” 鼎羽被罗莉的话噎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尴尬的推了推眼镜：“小祖宗，我没得罪你吧？！我要是哪儿错了，能给点提示不？” 罗莉依然像是小孩子赌气一般嘟着嘴不搭理鼎羽，无奈的鼎羽只好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再发出声音。 过了一小会，鼎羽发现罗莉偷偷通过倒后镜在瞄自己，咳嗽了一声：“请这位司机注意，操作重型设备的时候要集中注意力目视前方。我虽然自认为有点小鲜肉的小帅气，也没鲜到让您不看路开车的程度吧？！” 这回罗莉绷不住劲儿了，憋着笑道：“臭美！你都快成了老腊肉了，没看出哪里新鲜。” 鼎羽看罗莉不再斗气，继续说道：“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驾驶水平提高的这么快，简直是突飞猛进。我现在还清楚记得你把刹车油门时候的样子，我这条小腿想起来就疼。” 罗莉本来有点得意的表情瞬间变得郁闷了起来，眼圈也慢慢变红，嘟哝道：“我那不是刚开始学么？一紧张差点撞了你，吓得我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晕，小姑奶奶，您可别哭啊！高速上开车情绪激动出车祸的几率很高的！” 罗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快掉出来的眼泪咽回去，哽咽着说道：“我没白天没黑夜的练车还不是为你！每次看你跟胖哥开夜车的时候那么辛苦，我就想着，学会了开车可以替你一会儿。” 鼎羽被罗莉突然地真情流露搞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要说世界上谁对鼎羽最好，小萝莉排第二的话，绝对找不出第一名。连鼎福山这不靠谱的老家伙也得排在罗莉后面。 这小姑奶奶别看年龄不大，从跟她相认开始，鼎羽就发现她骨子里有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成熟，还有连自己都比不上的坚韧性格和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决心。 短短的半个月功夫，除了帮自己处理日常事务，还要抽时间偷偷的去练车，而且能在这么短时间从“马路杀手”进化到“老司机”，需要付出的汗水和努力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额，那啥，我其实，那个……”鼎羽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莉侧过头，深深地看了鼎羽一眼，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别说了，我知道！” 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笔直的高速公路前方，漆黑的夜幕慢慢的泛出淡蓝色，一颗启明星高高的挂在正前方的天空，恍惚间鼎羽似乎看到启明星射出的光辉，像利剑一般刺破朦胧的夜空。 奶奶留下的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似乎在自己耳边回响。 未来？也许会更好？ 罗莉驾驶技术即使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毕竟是新手上路。路上的车虽然不多，但是在鼎羽的提醒下她一直没敢开的太快。 等俩人慢慢悠悠的赶到东营服务区的时候，空空荡荡的服务区居然只有胖子一辆车很突兀的停在那里。 把车跟胖子的车并排停好，俩人下车轻手轻脚的来到胖子车边，透过车窗往里看。 这家伙放平了座椅，冲锋衣盖在身上，歪着头留着口水睡得正香。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伸手用力拍打胖子的车窗，大喊道：“别睡了！临检！查房！” 胖子超高的反射神经和身体素质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只见这货眼都没来及睁开，腰一使劲儿，从平躺状态变成了侧卧状态，随后迅速的坐直身体，双手四处乱摸，抓起滑落的冲锋衣挡在胸前，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我不认识她！我什么都没做！” 揉了揉眼睛看清窗外一脸耐人寻味表情的鼎羽和满脸鄙视的罗莉，这鸟人才算完全醒了过来。 鼎羽用揶揄的口气问道：“哟吼，你小子业务流程挺熟悉啊！自己偷偷去练习大宝剑的时候让人堵过？我们还没问呢，你丫就全交代了？” 对比脸皮的厚度，三个鼎羽加上五个罗莉也不见得有胖子的皮厚。这货把手里的冲锋衣往后一抡，胡乱套上后还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尼玛，太不地道了，打扰了胖爷的好梦。你俩也是，就一二百公里的路，这么长时间才到？不会趁我不在偷偷停小树林里‘休息’去了吧？！”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红着脸骂道：“龌龊！” 懒得搭理两个没皮没脸凑在一起研究关于“小树林”和“大宝剑”的家伙，独自往服务区的超市走去。 “带点巧克力回来！补充一下体力！”胖子冲罗莉喊道。 罗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脚下一踉跄，回头冲胖子比了个根中指。 罗莉离开后，胖子扔给鼎羽一支烟，道：“哥们可睡了有一会儿了，你俩真去小树林了？” “滚犊子，后半段路是罗莉开过来的，我没敢让她开太快。咱在这服务区稍微歇会儿，吃口东西再走。你说咱是先去房车厂呢？还是先办事儿呢？” 胖子瞪大眼睛回答：“我艹，还用问啊，必须办正经事要紧！先去房车厂！” 鼎羽：“……” 第290章 胖子改装车 实在拗不过急不可耐的胖子，只好暂定先去威海。 三人胡乱弄了点泡面火腿肠草草解决了早饭，继续上路直奔威海房车改装厂。 ……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荣乌高速上，天色已经大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开始掉落夹着小冰渣的冻雨。 对讲机里响起了胖子的吐槽声：“山东这特么是什么鬼天气，来时候好好地，都快到了开始下雨夹雪。” 罗莉查了一下天气预报，拿起对讲机回答道：“死胖子，慢点开！这边是雨夹雪，燕京已经下第一场雪了。” 即使减慢了车速，还是在午饭前赶到了鼎羽曾经合作过的改装厂。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位于威海开发区的一座很气派的工厂门口，楼里冒出来一个比胖子还大一号的胖子，挺着肚皮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跟鼎羽狠狠的握了握手，拥抱了一下道：“好久不见了，什么风把你小子吹到山东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鼎羽道：“不错，还是这么精神，我可告诉你，你的视频我是一期都不落的全看了。我现在对你很不满意！” 鼎羽皱了皱眉头问道：“哪儿不满意？” 对方估计是怕鼎羽有什么想法，赶紧笑眯眯的解释：“都挺好，每一期都很引人入胜。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很少拍到我给你改的车。当年给你打五折，让你拍视频的时候顺嘴介绍一下我的工厂和你的车，你小子宁可付全款都不同意！太艹蛋！” 说完看了看胖子停在旁边的霸王龙，问道：“怎么着？这趟跑过来是准备换新车了？” 听见对方说可以打折，唯一要求就是拍视频的时候顺嘴介绍一下，胖子舔着脸凑了过去，问道： “那啥，这车是我的，我改车，按你刚才说的要求，能给我打个折不？” 鼎羽用脚踢了胖子一下，给他和罗莉介绍：“这是房车厂郝老板，叫郝胖子就行了，这回跟祁胖子正好凑一对。” “郝胖子？好胖？”罗莉捂着嘴笑呵呵的说。 郝胖子也不生气，对罗莉认真的解释道：“别听鼎羽瞎咧咧，喊我老郝就行！回头让鼎羽带你在我们威海转悠转悠，一天老往南边跑，我们威海也有好多有意思的传说，好多可以寻幽探密的地方。” 胖子自来熟的插嘴：“快得了吧！你们威海哪儿好我不知道，不过这破路我算是领教了。这地方怎么这么多小山包？晴天开车就跟过山车似的，今儿个下点雨，开车跑起来跟激流勇进一样。” 郝老板听是胖子要改车，没跟他争辩，要过车钥匙招呼自己员工把胖子的车开到车间里。亲自领着鼎羽三人来到会客室休息。 干果鲜果茶水端上来摆好，郝老板才问胖子：“你这车打算怎么改装？” 胖子掏出一个青花瓷u盘冲老郝比划了一下，还没来及递给他就被鼎羽一把抢了过去。 “这不是我爸那u盘么？什么时候跑你那去了？” “那啥，反正我看你扔着也没用，本着节约成本废物利用的原则，我顺手借来用用。现在里面可都是我呕心沥血搞出来的设计图。”胖子伸手又抢了回去递给郝老板。 鼎羽：“……” 郝老板看鼎羽面色不善，拿起u盘招呼胖子：“走走走，跟我去设计室看看。” 走到门口回头跟鼎羽说：“都这么熟，我就不招呼你了，你跟小美女在这里等着也行，出去转转也行，不过去车间的时候小心点，注意安全。” 胖子火急火燎的跟在郝老板身后离开，屋里少了两个体积巨大的胖子，一下感觉空间都大了好多。 鼎羽仰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国外的汽车杂志对罗莉说：“咱在这里等着？还是出去溜达溜达？郝胖子一开始摆弄车基本上就没时间点儿了，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 罗莉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揣自己口袋里，站起来说道：“出去走走吧！这里离海边不远，我们去散散步。看过北戴河那墨绿色的海，还没见过威海的海呢！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没有。” “行，上次改装车子我可是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呢，附近我熟悉的很。胖子不用管了，把丫扔在这里老郝会招待他的。” 俩人也懒得跟胖子打招呼，驾车离开了改装厂。 …… 有人说全世界的大海都是一样的，所谓的五湖四海都是通过水道连接在一起的。 这种说法在鼎羽看来完全是扯淡，只有真正站在沙滩上，感受着海水冲刷着脚面带来的微痒，闻着海风带来潮湿空气的味道，才会发现大海是有生命的，每个地方的大海都有着细微的差别，就像每个人的味道都有细微的差别一样。 威海的海，跟琼岛的海不同。少了一分浮躁，多了一分凝重；少了一分清亮，多了一分色彩；少了一分喧嚣，多了一分静谧。 两人漫步在东浦湾的沙滩上，时不时的小跑几步躲开海浪的冲刷。虽然吹拂过面的海风已经开始冷的刺脸，可是罗莉的兴致依然很高，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奔跑，时不时停下从沙滩上抠出一个又一个五颜六色的贝壳。 这时候鼎羽才想起小丫头还不到二十岁，在她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并不比自己少。 走累了，一人手里一杯热奶茶，坐在滨海大道的护栏上，两人不约而同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的大海，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良久，罗莉跳下栏杆伸了个懒腰，面冲大海把手拢在嘴边大喊：“啊！！！！！” 一声呼喊，似乎带走的是什么鼎羽不知道，可是带来的是罗莉清澈的双眼和坚定的眼神。 “羽哥，我想通了，从山东会去咱们就去华山吧！” 坐在栏杆上的鼎羽低头冲罗莉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彻底想通了，小罗莉似乎变了一个人，拉着鼎羽的手爬上栏杆，坐在他旁边问鼎羽：“这次冒冒失失的跑到山东，其实你心里也没什么计划，纯粹是为了碰运气对不对？” 第291章 胖子坐蜡了 鼎羽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回答：“也不全是，既是为了碰运气，也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什么事？”罗莉好奇的问。 “记得我教你学车的时候，咱们俩讨论过关于我们是‘主角’的理论么？” 聪明的罗莉回忆了一下，马上露出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我想试验一下，即使很盲目的胡乱行动，会不会也能顺利得到应该得到的信息。” 罗莉沉思了一下提议道：“既然你没有计划，那听我的好不好？” “没问题，从现在开始听你的，你叫我抓鸡，我绝对不会撵狗。”鼎羽学着胖子的语气。 罗莉甩给鼎羽一个卫生眼，自顾自的说道： “我出来的时候查过了，宫宝田在1905年以后就辞官隐居在山东乳山整整十七年。应该是他隐居的这段时间，鼎侍卫亲自邀请宫宝田和尹福俩人去法国盗宝的。” “宫宝田和师傅尹福两人去法国盗宝，回国后深陷天坑，宫宝田侥幸脱逃返回家乡。1922年的时候被张作霖亲自请宫宝田出山当贴身保镖。1928年张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以后，宫宝田心灰意冷二次回乡隐居。” “二次隐居后在乳山周边的海阳、牟平、烟台等地开拳馆广收门徒，一直到1943年病故，葬于青山村。” “我认为想要知道宫宝田的过往，最有可能获得信息的就是他隐居的青山村，咱们不妨先去青山村去看看。如果实在找不到要找的信息，那就只能考虑去找宫宝田的徒子徒孙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鼎羽想都没想，直接同意了罗莉的计划：“行，就这么办，胖子那种定制化的改装，往少了说得一个月。咱们先去宫宝田的老家走一圈。” 正在两个人往回返的时候，胖子电话追了过来，强烈谴责了鼎羽这种无组织、无纪律带着罗莉偷跑的恶劣行径，同时表达了把自己一人独自抛弃在异乡的无比愤慨。 挂断了电话鼎羽苦笑着对罗莉说：“完犊子，这回让胖子讹上了！等回去就知道这孙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俩人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反正也被胖子讹上了，索性不着急往回赶。鼎羽带着罗莉把附近自己认为值得去的地方都转了个遍，俩人还顺带吃了个海鲜自助餐。 傍晚时分在离改装厂不远的地方订好了一个快捷酒店的房间，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到房车改装厂。 这时候胖子正可怜巴巴地蹲在会客室里用瓜子花生填肚子，看见罗莉和鼎羽回来，就跟看见小鬼子进村的汉奸一样，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拉住罗莉的手道： “哎呀我去，可算是把组织给盼来的！” “一边去！你不是沉浸在改装的世界当中了？还知道想我们？”罗莉嫌弃的甩开胖子的手。 “这不是饿了么！你说这老郝也是，中午就给哥们弄了两个盒饭，还他喵的不管饱。好歹哥们也是大客户呢，他怎么就不知道公关一下呢？”胖子不忿的说道。 “行了吧，老郝就这种人，你跟他客气，他就跟你不客气。我也奇怪这家伙吃住都在厂子里，天天还抡大锤舞扳手的，怎么还能养出那一身肥膘的。再说了，你丫肯定提了一堆不合理请求，不然他也不会现在还在加班，把你扔在这里喝西北风。”鼎羽知道胖子肯定是催工期时间压缩的太短。 “改车你得有耐心，催工期赶工最后出来的活肯定毛病特别多。我上次在这里整整住了一个月才按照自己的意思把车改好。车这东西你自己要开着勇闯天涯呢，赶太急了开回去三天一小修，五天一大修还玩个鸡毛。回头我跟老郝说一声，不催他，必须保证质量。”鼎羽一边教育胖子，一边往车间走。 跟老郝打了招呼解释清楚以后，老郝又恢复了生意人的脾性，笑眯眯的给胖子赔了个不是。不用胖子提，主动找地方安排了大餐。毕竟胖子这车按照他自己的设计完整改好的花费，差不多能再买辆新车了。 酒足饭饱，胖子把车扔在改装厂，三人回到附近定好的快捷酒店休息。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胖子围着个大浴巾，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鼎羽： “一整天你们俩跑哪儿去了？不会又去钻小树林了吧？！” 鼎羽抄起个枕头砸向胖子，骂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只要单独跟女孩出去，就得发生点儿什么？” “罗莉没见过威海的大海，我带她在把附近的景点转悠一遍，顺便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你的车扔在老郝这里问题不大，不用天天去看着，反正你丫不是全套改装图纸都留下了么？改车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儿，我跟罗莉计划明天先去趟宫宝田的老家调查一下。” 胖子听说鼎羽明天就准备出发有点坐蜡，吭吭唧唧的说道：“那啥，我答应老郝借着改车给他的厂子做个视频专辑的。人家也答应费用给我打七折。要不……要不……” 这货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连着好几个“要不”，似乎在等鼎羽的答复。 从小穿开裆裤玩到大的俩人，胖子一撅屁股鼎羽就知道这货没憋着好屁。想了想调查宫宝田的事情又不急在一时，装绷起脸装作很严肃的样子敲打胖子道： “说你是很么好？无组织无纪律，让你这么一搞，所有行程都得延后。不过看在你丫为我节约资金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知道不？” 胖子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唉，唉，没问题，那明天怎么办？” “还用问？自己拉的屎自己想办法擦屁股。晚上别睡了，自己写个专辑脚本出来，明天我跟罗莉配合你一起开拍，你自己出镜讲解，争取两天搞定。” 胖子听说鼎羽让自己动笔脸都绿了，想要求饶，可是看见鼎羽坚定地眼神，只好把自己酿的苦果咽到肚子里。 坐在电脑前憋了俩小时，一共写了八个字的胖子实在是坚持不住，收起电脑对鼎羽说：“你丫太艹蛋，刷手机吵得我没法创作，我出去找个清净地方用功去。” 第292章 这下玩大了 鼎羽知道这货肯定是去找罗莉求援了，发了个微信给罗莉，让她给胖子帮帮忙，不然熬到明天天亮这货也搞不定。 接下来的几天，在老郝同志的全力配合下，胖子本色出演，两个胖子在一起居然碰撞出了无数的火花。 本来正八经的推介视频，慢慢的被胖子这没底线的家伙带跑偏了，开始拍各种段子。结果不仅是老郝，甚至连厂里的年轻工人都兴致勃勃的加入了拍段子的行列。 鼎羽彻底沦为摄影师、灯光师、剪辑师，在一旁看着这帮人胡闹。罗莉也被带着参与进去，一会儿演富家女，一会儿演修理工，一会儿演美女车贴设计师，还时不时站在车头车顶来一段热舞。 一群人胡闹来带了很严重的后果。 先是玩的兴奋的老郝一激动，给胖子改车的费用打了五折，胖子乐的眼睛都眯的看不见了。 其次，本来一天搞定的事儿，愣是拖了五天才搞定。用罗莉的话说：这次拍视频真好玩，真过瘾。 最后，让鼎羽感觉意外的是几十个没有剧本，完全靠胖子临场发挥现编，一帮人本色出演的各种段子视频，上传后又小小的火了一把。老郝居然陆陆续续接到不少改装客户的咨询。最后两天居然有客户直接把车送到改装厂。 玩改装的客户很少有年岁大的，都是爱玩、不差钱的年轻人，来到改装厂后发现不光改车，还拍搞笑段子，于是呼朋唤友的也加入进来。事情越搞越大，老郝的改装厂莫名其妙的火了。 不少客户慕名而来，小到改色贴膜，大到房车订制，订单已经排到半年后。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胖子同学，终于功成身退，在某一天的早上和鼎羽、罗莉一起悄然离开了威海。 临走前老郝答应胖子，尽快给他把车改好送到燕京，所有费用全免。 ……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胖子自己感觉好像是立了大功，从威海出发一路上嘴没闲着，哼唧着没有一句在调上的样板戏。 “哥，差不多得了，知道的是你唱样板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屠宰场。”罗莉坐在后座上研究宫宝田的资料，被胖子的五音不全差点逼疯，准备脱下鞋用鞋底子抽丫的。 小萝莉要暴走，胖子立马收声，严肃的说道：“你再给我说说宫宝田同志的生平行不？刚才有点走神没听太清楚。” 罗莉不耐烦的扔给胖子一个平板：“自己看！你要是再发出不是人的动静，我开窗户把你扔出去信不？” 胖子偷偷瞄了一眼专心开车鼎羽，见鼎羽没什么反应，嘟哝道：“有些人也不说好好管教管教，凶巴巴没大没小当心嫁不出去。” 罗莉从副驾驶后面一只手勒住胖子脖子，一只手捂住胖子的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已经被你逼疯了，我可告诉你，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胖子被掐的直吐舌头，举起双手示意投降，罗莉才撤回自己的双手饶胖子一命。 车子即将离开威海的时候，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冻雨。 罗莉在后座上被鼎羽甩的忽左忽右，看平板看的眼晕吐槽道：“羽哥，你现在怎么开车跟胖子一样没谱了，能稳当点儿么？” 鼎羽无奈的回答：“这特么的，胶东半岛你以为是咱燕京呢？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在这里想找一条直路真挺难的。” 弯弯曲曲县道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用胖子的话说就是一路激流勇进加过山车，总算在罗莉晕车之前赶到了宫宝田的老家——乳山马石店镇青山村。 亏了国家大力支持的村村通工程，三个人毫不费力的把车直接开进了位于大山之中的青山村。能看得出来这个位于山沟里的小村子发展的不错，平整笔直的街道两旁一个个小院排的整整齐齐。 车子停在青山村北口的小超市门口，胖子下车点了支烟进去打听情况。 没一会儿功夫就带着一脸疑惑地表情回来了，趴在车窗上问鼎羽：“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人家说没听说过宫宝田这么个人啊？！” “没错，是这里啊！整个威海乳山就这么一个青山村。”罗莉又查了一下地址确认的说。 “你怎么打听的？”鼎羽知道以胖子一贯没谱的性格，天知道这家伙怎么跟人家打听的。 “艹，还特么能怎么打听，直接问呗！我就问了问知不知道村里有个开武馆的叫宫宝田的。”胖子一脸不解的回答。 鼎羽一拍脑门，无奈的道：“晕死，将近一百年前的人，你觉得村里现在还有人知道么？” 喊上罗莉，拿着云台装好摄像机，鼎羽从兜里掏出两个胸牌自己挂脖子上一个，扔给罗莉一个。胖子抢过去一看，上面写着xx网特约记者。 “尼玛，这样也行？还有没有，给我也弄一个。这玩意你什么时候办的？怎么还成了特约记者了？”胖子伸手就去掏鼎羽的衣兜。 “滚一边去，自己打印一个，随便找个地方塑封一下，连绳子带照片成本五块。你丫保证不瞎嘚瑟我就给你也弄一个。” 胖子点点头，示意自己缝上嘴，坚决不乱说话。鼎羽指了指副驾的储物箱：“你的在那边。” 俩人整理好装备，跟着鼎羽去村委会找村长。 听说鼎羽要做一期关于青山村出去的武术名家宫宝田的节目，村长对于鼎羽三人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差点组织村民给来一段敲锣打鼓的特色表演。最后在鼎羽的劝说下，只好放弃了组织村民热烈欢迎的打算。 胖子熟门熟路的掏出一包华子，打开递给村长一支，顺手把整包烟塞到村长手里。 老村长接过胖子递来的华子，闻了闻掏出火机点上，拍着胸口说道：“我们山东人最好客，从燕京来的客人必须招待好。不管有什么拍摄需要，随便提，只要村里能帮上忙的，一律没问题。”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要是用了谁家牛，占用了谁家的地，适当给点补偿就行。” 第293章 葬在鸦雀顶 鼎羽听老村长的口气是准备雁过拔毛的节奏，连忙解释道：“额，我们其实是节目的调研组，先来打个头阵，不需要村里特别关照。” 在胖子和鼎羽的刻意恭维下，老村长打开了话匣子。 从老村长口中得知，除了当年拍摄以宫宝田为原型的《一代宗师》这个电影的时候，剧组在村里取过景，几十年了都再也没人关注过这件事。村里的好多年轻人甚至不知道宫宝田这么个人。 鼎羽心里暗暗想，枉费了当年宫宝田在家乡开了大大小小几十间拳馆传授武艺了。按理说这地方是他的根，当年徒子徒孙多不胜数，现在居然连出生地听说过他的人都很少了。 “当年宫宝田在乳山周围没少开设拳馆传授武艺，现在怎么一个都不见了？”罗莉好奇的问村长。 “武馆？那玩意到五六十年代就已经没有了，现在还有谁学习拳术掌法？电视里都说过，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轻功再高一枪撂倒。学武又不能当饭吃，种地、打工、做生意，哪样不比学武强？”村长感慨道。 鼎羽对于传统武术的没落没什么感慨，任何传承的没落都是有本质原因的，同时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就像李老感慨中医的没落一样，传统武术的没落其实也很正常。 作为一个民族、一个种族，自己都开始否定、忽视自己民族的千年传承，那么这些传承即使没落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不过江山代有人才出，每个民族隔几代必然会有一些天赋高绝的人诞生，把自己民族的特殊传承发扬光大。甚至有些民族传承到了现代社会依然还存在，只是隐藏的更深，更难发现罢了。传统武术、传统中医、传统玄学都一样。 “羽哥，羽哥，想什么呢？”罗莉发现鼎羽有些走神。 “额，没事儿，突然想起传说宫宝田去世后葬在青山村，不知道是真是假。”鼎羽问村长。 老村长又点上一支烟，吐了个烟圈说道：“你可问对人了，你要是问个岁数小点的还真不知道，宫宝田说是葬在青山村，实际上按照他自己的遗训，葬在了东边十几里路的马石山鸦雀顶。” “我还是四十年前去过那边，现在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你们想去看看的话，先去马石山，那边曾经修过一个抗日烈士纪念堂。从抗日烈士纪念堂上山，往鸦雀顶方向爬，到山顶就能看见了。” 胖子听说要爬山有点犯怵，问村长：“咱们村里有没有宫宝田的后人？宫宝田有没有什么遗物或者当年他生活过的地方，练武的地方，老宅子之类的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 “这还真没有，现在的青山村早就不是以前的青山村了，抗战时期整个村子被迫搬迁。老宅子早就没了，现在的村子是建国以后兴建起来的。” 老村长又仔细想了想接着说道：“六十年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宫家的最后一波人也迁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胖子跟鼎羽对视了一眼，看来在村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唯一的线索就剩下宫宝田的墓。 三人又详细的问了问老村长宫宝田坟墓的具体位置之后，离开了青山村。 按照老村长给指的路，沿着一条村道往驾车东走，坑坑巴巴的土路时不时飞起的小石头磕到汽车底盘，胖子心疼的说： “尼玛，这是什么破路，折腾完这趟回去以后，我这帕萨特算是彻底废了，早知道开你的小黑过来了，好歹底盘高减震好，不至于这么费劲儿。” 罗莉用手抓住车窗上方的拉手，依然被颠的左摇右晃，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真没想到，这个青山村居然不是以前的青山村，宫宝田的后人也没找到，曾经开过的武馆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徒子徒孙也都鸟兽四散。百年间什么都变了，可能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座宫宝田埋骨的青山。” “不过听老村长的口气，他都不确定宫宝田的坟墓还是不是原样，还能不能找到都是未知数。” 鼎羽游刃有余的单手扶着方向盘，时不时地减速绕开路上的大坑小洼和凸起的岩石，听到罗莉的话还有闲情搭茬。 “我有种直觉，这次不管怎样都会有点收获。你想啊，我爷爷七十年代就来过这里寻找宫宝田的遗迹，我爸十来年前估计也来过这里。按时间来推断，他俩都是在青山村搬迁以后来的，也就是说他们遇到的情况跟咱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 “既然唯一留下的线索是宫宝田的墓，那我们就很有希望能找到他的墓。” 好容易从一条小路开到马石山烈士纪念堂门口的停车场，胖子下车四周看了看破口大骂： “青山村那老村长是特么的老年痴呆了吧！这不是有条水泥路么？非让咱们从山沟里绕来绕去从土路开过来。走水泥路绕点远也行啊！可怜了我的车。”说完还蹲下满脸可惜的摸了摸车门下方被石头枯枝划破的车漆。 反正不是自己的车不心疼，鼎羽和罗莉直接无视了胖子的吐槽。俩人站在门口观察着这座破败的烈士纪念堂。 这座纪念堂看结构和建筑风格，应该是近年修建的，长条青石铺成的停车场长满了杂草。纪念堂的正门处的小房子墙壁上白油漆刷的“售票处”三个字已经脱落大半。 应该是当年纪念堂建好以后当做景区售卖门票用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多久就破败成现在这个样子。 正当三人取出装备准备爬山的时候，纪念堂侧面一条小路里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脚下还跟着一条撒欢乱蹦的小土狗。 “你们是做什么的？”老人开口声如洪钟。 鼎羽不愿意在这里耽误工夫，解释道：“我们是自驾游的游客，听说这边风景不错，到这里来爬山的。您知道南边的鸦雀顶怎么上去吗？” 老人指着鼎羽身后的小路说道：“从后面这条小路上去，绕过那边的山梁，再爬一小节山路就到鸦雀顶了。用不了半小时就能到顶，登顶的路上有几个地方有一点点危险，不过看你们身强力壮的小心点儿问题不大。” 谢过老人的指点，三人背着登山包开始爬山之旅。 第294章 干净的山顶 前半段路程很轻松，山坡上不知道是什么人开出来的小路，坡度略大的地方甚至有青石砌成的台阶。胖子从包里掏出把瓜子，跟罗莉俩人边走边嗑，遇到风景好的地方还停下拍照留念，完全就是一副爬野山的游客模样。 绕过山梁以后，鸦雀顶就近在眼前。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可对于鼎羽三人来说是“望顶吓死人”。蜿蜒的小路绕过山梁以后，到这里居然没了！没路了！ “嘎？这是虾米情况？”胖子看着前面的山头直发蒙，这雅雀顶确实个“顶”，看坡度不比鸡鸣山那个悬崖差多少。 鼎羽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一条人勉强可以爬上去的路线。 胖子把手里的瓜子扔在地下，拍了拍手骂道：“你大爷的，怎么又碰见个老年痴呆的老头。这叫有一点点危险？还特么半个小时就到顶？从山梁上绕过来就一个多小时，爬到顶估计又得一小时，那老头肯定没上过学，上过学数学也是体育老师教的。” “算了，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最后这一哆嗦了，背包扔在这里，带好护具上吧！”鼎羽制止了胖子无意义的吐槽，开始整理装备。 三个人的登山经验随着登山次数的增加越来越丰富，这次爬雅雀顶真的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爬到了山顶。 爬上来以后鼎羽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叫做雅雀顶，整个雅雀顶上大约二三十平米的面积，就像是一个冒尖的山头被大刀平平整整的被削下去一片。 中间孤零零的竖着一块青石凿成的墓碑，几十上百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风化的相当严重，上面的碑文勉强可见。 “马石店青山村，宫宝田，生于同治九年十二月，卒于民国三十二年五月……”后面有些小字已经看不清了 胖子围着这个孤零零的墓碑转悠了几圈，挠挠头问道：“这么一个光溜溜的碑在这里，墓呢？” 鼎羽也有点蒙圈，后退了几步打量着这块墓碑，按常理来说墓碑的后面应该就是宫宝田坟墓，可是墓碑后面是一片平整石头，别说坟头了，甚至整个鸦雀顶上都干净的找不到一块大点的碎石。 鼎羽甚至怀疑，整座鸦雀顶被修理的这么平整就是为了立宫宝田这座墓碑。 “难道这是衣冠冢？不应该啊，衣冠冢也得有个坟包啊？！难道跟鼎侍卫一样，葬在石头山里面了？山顶上竖了个碑？” 实在想不通的鼎羽蹲下看墓碑的背面，想看看有没有墓志铭，可惜什么都没有，而且墓碑明显有修补过的痕迹。三人又在鸦雀顶上转悠了许久，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除了那座墓碑，甚至连宫宝田的坟墓到底在哪儿也没找到。 胖子站在山顶边缘往下眺望，感慨道：“大师兄还真会挑地方，看看这风景多好，下面就是马石山水库，住在山头吹着小风看着风景。一辈子闯荡江湖腥风血雨，完事儿以后住在这里依山傍水落了个清净。” 不死心的鼎羽又仔细检查了一圈，干干净净的山顶什么都没有，石缝里草都不长。疲惫的跟胖子站在一起吹着山风眺望风景，心里思量着： 难道自己的推断有问题？宫宝田的坟墓这里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什么自己从爬上山顶就觉得这地方有些怪呢？到底哪里奇怪呢？ 罗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被山风一吹显得有些缥缈虚无：“羽哥，这里什么都没有，估计是白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罗莉，跟鼎羽说：“哥们，撤吧？甭跟山头上站着喝西北风了！你瞅瞅把罗莉冻得直打哆嗦。要沉思咱找个暖和地方成么？” 鼎羽叹了口气回答：“走吧！回去再说。” 上山容易下山难，三个人花了不少的功夫顺着原路返回到了纪念堂门口停车的地方。胖子一边往车里塞装备，一边吐槽： “折腾死胖爷了，你们说宫宝田是跟鼎侍卫学的？还是鼎侍卫跟宫宝田学的？自己修个坟还弄的神神秘秘跟正常人不一样，就不能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这时候一阵狗叫声传来，上山前那老头养的小土狗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围着胖子转圈撒欢儿，不停的“汪汪”叫唤。 胖子踢腿恶狠狠地赶跑小土狗，道：“去去去，胖爷心情不好！再闹腾抓你炖狗肉火锅！” 一无所获的三人往山下走，这次是胖子开车，沿着那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下山。车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三人明显心绪都不高，没有了心情说话聊天。 鼎羽是坐在副驾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打盹还是在思考。胖子则是难得一见的专心致志驾驶，罗莉在后面也没说话，而是用平板不停的检索着什么。 还是胖子受不了车里弥漫的郁闷空气，拍了一下方向盘骂道：“二位，说句话成么？别整的这么凝重好不好？不就是没什么线索么？呸呸呸，不光没线索，而是除了快石碑啥都没有。” 胖子的话提醒了罗莉，她奇怪的问道：“还真像胖子说的，即使山顶不是宫宝田的墓，荒郊野地的山顶上也有点太干净了。石头缝里连草都不长，连块稍微大点的石头都没有，可能么？” “是啊，那山头上比我家里都干净。”胖子回头说道。 “你给我死开，大马路上随便找个地方都比你家里干净。”罗莉一脸嫌弃的说道。 “胖子，先靠边停车。”鼎羽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咋了？一惊一乍的，踩你尾巴了？” 鼎羽没理会胖子，自言自语的说：“不对，我一直觉得山顶有点太干净了，那墓碑还仔细的修补过，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肯定是有人经常去收拾。” “别扯淡，谁特么天天没事儿爬山顶上去打扫卫生？闲得蛋疼么？” “掉头，回去问问那看守烈士纪念堂的老头，那老头有古怪。” “有古怪？跟老村长一样老年痴呆了？你不怕回去他犯病抽你一顿？” 胖子依然改不了贫嘴的毛病，不过倒是听话的把车掉了个头又往山上开去。 第295章 宫家的后人 三人返回纪念堂门口的停车场，停好了车，没理会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土狗，顺着老人出来的砖石路绕到了纪念堂的后面。 虽然纪念堂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可是后面居然别有洞天，一座青石小院隐藏在山坡上。 离老远就听见小院里鸡鸣犬吠，来到两扇红漆木门前，鼎羽拿起门上已经磨的铮亮泛出紫色的门环扣了扣门，高声喊道：“有人在吗？老先生在家吗？”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正是刚才给他们指路的那位老人。 刚才没注意，现在面对面的时候鼎羽才发现，老人虽然看似年龄不小，最少也得有七八十岁，可是腰杆笔直，精气神十足，尤其是那锃亮的双眼，蕴含着一种看尽人间百态的沧桑。 “你们下山了？有什么事么？”老人开口问道。 鼎羽被老人快人快语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额，是这样，我们是xx网站的，这次来是准备拍摄一部关于大内侍卫宫宝田的纪录片。听说他就葬在鸦雀顶，所以特地来他老人家的坟前瞻仰一下。” “你们不是刚上去过了？看见他老人家的墓了？”老人问道。 胖子随口回答道：“看了，费劲吧啦的上去，啥也没有，就是块破墓碑。您老也不说清楚了，还半小时上去，我们爬上去用了三小时都不止。” 老人听见胖子口无遮拦的乱喷，狠狠瞪了胖子一眼没有说话。胖子被老头瞪的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放肆。 鼎羽见状连忙客气的解释道：“虽然看到了宫宝田的墓碑，不过还是有些疑惑，您在这里应该住了时间不短了，我猜测您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宫宝田的往事，所以特地上门拜访。” 老人紧紧地盯着鼎羽有一分钟没有说话，那清澈的眼神似乎能看穿鼎羽的内心。 良久，老人才开口道：“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 老人说完后退了两步就要关闭院门。鼎羽没想到老爷子这么不讲武德，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要送客。赶紧上前推住快要关闭的院门。 手上感受着老爷子关门的巨大力量，眼睛穿过门缝瞟见院子里放着的木桩石锁，鼎羽瞬间就明白这老爷子一定是个练家子，而且绝对不是花拳绣腿的那种。来不及继续解释的鼎羽，单手终于撑不住老爷子关门的巨力，眼睁睁的看着院子大门慢慢的合拢。 等门关上了，胖子才开口说话：“艹，这老爷子也太不讲理了，话还没说完就关门。” 然后朝紧闭的大门吐了口唾沫，说道：“你别说，这老爷子确实有点邪门，他瞪我那一眼我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罗莉因为在最后面，没跟老爷子照面，鄙视胖子说道：“切，胆小就是胆小，还杀气呢！你咋不说是真气外露，震伤了你的五脏六腑。” 鼎羽其实也有点类似的感觉，面对这老爷子的时候有些放不开手脚，说谎话都感觉有点结结巴巴的。难道这老爷子真的有点门道？ 让人两句话就打发走不是鼎羽的风格，老爷子强大的气场反而激起了鼎羽的好胜心。于是上前又敲了几下门，这次鼎羽不大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您老误会了，我们其实是真的有事相求……” 随后把自己三人调查宫宝田的缘由挑挑拣拣的解释了一下。 自从大门关上以后，一直没有动静，等鼎羽解释完以后，院子里传来老爷子的声音：“刚才你说你姓鼎？鼎福山是你什么人？”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对自己那老不靠谱的爹直呼其名了，连鼎羽都愣怔了一下，回答道：“是我父亲！”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老爷子转身往屋里走，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进来吧！” 鼎羽在这一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老家伙失踪以后，除了吴啸天，从没有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老家伙的名字。这老爷子一定认识老家伙，自己今天能不能从这老爷子嘴里听到一些老家伙的消息呢？ 一边跟着老爷子往里走，一边四处打量着。这小院子不大，院子中央是一棵大枣树，树下一个石桌四个石凳。角落合理的摆放着各种练功器材，几只散养的鸡在院子里悠哉的溜达，小土狗则是跟在老爷子后面蹦蹦跳跳。 两间青砖大瓦房，看外观就知道肯定特别敞亮。 老爷子似乎没有请三人进屋的意思，从屋檐下拎了一张摇椅放在树下坐好，招呼鼎羽三人坐在石凳上。 “你父亲是鼎福山？你爷爷是鼎天远？”老爷子开口问道。 鼎羽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点点头。这时候的鼎羽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可是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姓宫，宫宝田是我爷爷！”老人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石破天惊。 “卧槽！”胖子惊讶的直接从石凳上跳起来。 “敢问您老多大岁数了？”似乎不敢相信老人的话，胖子又问了一句。 老头往摇椅上一靠，前后摇晃着用手比了个数字八晃悠了两下。 “八十八？您吃了大还丹了？还是修仙练气了？”怎么看老爷子也就是六十来岁绝对不会超过七十的样子。 胖子用手碰了碰鼎羽说道：“你爷爷要是没失踪还没宫老爷子岁数大呢吧？” 让胖子一打岔，鼎羽总算是想起来要问什么了，开口问老爷子：“您是怎么认识我爷爷和我爹的？” 老头可能是觉得鼎羽问了个傻问题，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但还是给鼎羽解释了一下：“我爷爷和你祖爷爷是师兄弟，你说我是怎么认识你爷爷和你爹的？” “你爷爷五十年前来过这里，你父亲二十年前来过这里，现在你又跑来了。你们鼎家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我肯定是活不到你儿子来这里的时候了。”老爷子不大不小的跟鼎羽开了个玩笑。 鼎羽被老爷子的玩笑雷的不轻：“额，我听青山村老村长说，宫家的后代六十年代的时候都迁走了，您从那时候一直在这里住到现在？” 宫老爷子似乎被鼎羽的话勾起了回忆，闭着眼睛一直没开口。 第296章 宫家的故事 老爷子半天没动静，胖子有点坐不住了，一点作为客人的觉悟都没有，起身去撵鸡逗狗。 “当年宫家的确是迁走了，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这些年一直守着祖坟。”宫老爷子似乎有点伤神。 鼎羽这才明白鸦雀顶那山头上为什么干净的不像话，以宫老爷子这练武的体格，爬那山头估计真的只用半小时就够。 似乎知道鼎羽要开口问他过去的事情，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问我宫家到底发生过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得，我不问还不成么，那您能给我说说我爸和我爷爷来这里干什么来了？”鼎羽只好换了自己最关心的个话题。 老爷子说了三个字：“听故事！” “嘎？听故事？” 鼎羽开始一头雾水，随后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是听您讲宫宝田的故事吧？” “是的，护卫老佛爷西巡，师徒去西洋盗宝，张作霖的考验……” 胖子听见宫老爷子提起张作霖，立马来了兴趣，凑过来问道：“传说宫宝田被张作霖请去当保镖的时候，考验他二十米躲子弹？真的有人能快过子弹？” 这回胖子是摸着宫老爷子的软脉了，老爷子兴致勃勃的给他解释：“人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但是能快过别人的动作。功夫高明的人，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就已经躲开了弹道。” “噢，您要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胖子还要再问，被鼎羽一眼瞪了回去。 “得，你们继续，我还是去抓鸡撵狗。” 赶走了多事儿的胖子，鼎羽继续问老爷子：“我爷爷和我爸听完您讲的故事就走了？没点儿别的反应？要不您也给我们讲讲宫宝田的故事？” 宫老爷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客人拜访，鼎羽三人的到来打开了老人的话匣子。 “话说当年宫宝田因为武艺高强，被招入宫内任侍卫总管，加封四品带刀侍卫，洋人打到燕京的时候，保护老佛爷西巡……” 老爷子的故事足足讲了五个小时才算讲完，估计是年岁大了，讲的故事实在是有些絮叨。胖子早就离开了小院开车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连鼎羽听的都有些乏味，反而小罗莉听的津津有味。 等老爷子讲完宫宝田的故事，应该是想起了什么，提醒了鼎羽一句：“你父亲来听故事的时候，特别关注宫宝田嘴里的鼎师弟是怎样的。这个小师弟隐居后隐姓埋名做生意，交游广阔，特别是跟华山云台观的马道长交情不错，有段时间经常去华山做客。” 鼎羽挑了挑眉毛跟罗莉对视一眼道：“华山云台观？” 宫老爷子费了一整天的口水，给鼎羽来了个百年前的宫家科普，这会儿估计是有些疲惫了，对鼎羽说道： “我爷爷告诉过我，从鼎师弟那神神秘秘的做派，就知道你们鼎家身上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加上你爷爷，你父亲和你三代人都找到我这里，该知道的都给你小子讲了，不该知道的我也不会讲给你听。” “我累了，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清静了。” 说完这句话，老爷子靠在躺椅上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鼎羽只好跟老爷子道谢后，带着罗莉离开了青石小院。 停车场，胖子坐在车里面前放着平板电脑，腿上搁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只烧鸡。一边刷剧，一边吃的不亦乐乎。 鼎羽过去敲了敲窗户，胖子看到两人回来，放下手里的鸡翅在腿上抹了两把打开车窗道：“哟，听完故事回来了？正好，给你们留了俩鸡腿，一人一块先垫吧垫吧。附近村里的烧鸡居然味道还不错。” “宫老爷子太磨叽了，没文化真可怕，故事讲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他要是说评书一样，哥们也不至于跑出来在车上蹲着。” 鼎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抄起一个鸡腿边啃边说：“行了吧，谁不知道你丫是饿了出来找吃的。说的好像自己多有文化一样。麻溜的，吃完这鸡腿赶紧撤退，哥们坐的腿都麻了。” 还是胖子开车，三人下山没有回威海，而是直奔距离最近的乳山市。 车子驶入市区的时候，胖子感慨道：“山沟沟里转悠一天憋屈的我，看来我还是适合灯红酒绿的城里生活。” 鼎羽用胳膊肘杵了胖子一下：“别扯淡，往上数三代，都特么是村里种地的泥腿子，说的好像自己多高大上一样。眼瞅着天黑了，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吃饱喝足住下来再说别的事儿。” “别啊，在燕京的时候地铁上、cbd楼里、小区门口，到处都是发广告的：乳山美丽银滩欢迎您来做客。这都来了乳山了，不去银滩看看那不是白来了？”刚才啃了一只鸡，现在已经半饱的胖子倒是不着急找住宿的地方了。 “那玩意你也信？凡是来这里买房的业主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要非想去银滩看看我也不拦着，不过在市中心找个商业街把我俩放下，我是懒得陪你去什么金滩银滩瞎浪。” 罗莉摸了摸饿瘪的肚皮点点头，表示同意鼎羽的建议。主要是她刚才嫌弃胖子啃过的鸡腿，一口东西都没吃。现在罗莉感觉自己能一口吃下一头牛。 三个人做抉择就这点好，永远都是胖子输。 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郁闷的胖子只好导航到号称乳山最繁华的商业街。开了俩小时，到地方才发现，只有光溜溜一个商场在营业，而且已经到了下班点儿。 胖子停好车站在商场门口直发蒙，过了好一会儿才吐槽道：“这特么就是最繁华的商业街？这就是商业街？说好的繁华呢？才六点半就打烊了，繁华个鸡毛！跟老家县城一个鸟样。” 鼎羽跟罗莉两个无良的家伙躲在车里捂着嘴偷偷乐，等胖子灰头土脸的上车，鼎羽埋汰他：“爽不？繁华不？就这你丫还想去银滩？真当这里是琼岛海棠湾了？” 骂骂咧咧的胖子只好附近找了还在营业的拉面馆，胡乱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罗莉看在胖子一肚子火气的份上，破天荒订了个四星级酒店，吃饱喝足的三人回房间放好行李来到大堂咖啡厅，边喝咖啡边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第297章 兵分两路走 罗莉用小勺搅着杯里的咖啡感慨道：“宫老爷子将近九十岁的人，耳不聋眼不花，精神头还这么足，真是难得。你们说咱要是到了九十岁会是什么样？” “可别，估计我也活不到那个岁数，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吃饱了穿好了就够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胖子倒是想得开。 舔着脸对鼎羽说道：“羽哥，赶紧开启分析模式，今儿个我业务比较忙，没顾上听宫老爷子讲故事。” 罗莉踩了胖子一脚道：“瞧瞧把你给忙的，光顾着偷鸡摸狗了，要不要个脸。” “那啥，我的意思是分析完了赶紧睡觉，连天的事赶事，大家都挺累的。现在的咖啡对于我来说只有催眠的作用。”胖子谄笑着解释。 鼎羽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打断胖子的瞎白话,说道： “宫老爷子絮絮叨叨讲了几个小时，说的最多的是祖上荣光。对于我们来说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总结起来就只有两条，一条就是当年宫宝田跟师傅尹福禁不住鼎侍卫的磨叽，师徒两人组团去法国刷副本，爆了装备带回国，失陷在天坑里。他自己拼了老命从天坑脱困逃回来，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去找失陷的师傅，十分内疚整日借酒浇愁，喝多了就给孙子讲故事。” “从这条可以判断，宫宝田当年从天坑逃回来的时候应该另有隐情，跟尹福留下的血书不太相符，才会导致他陷入自责，至于是不是存在谁背叛谁的问题，现在俩人都没了，人死账消各说各的理。” “我爹估计是听了这个故事以后，经过多方查证才用一个u盘，把咱们忽悠去了格尔木，下了天坑。” “第二条，从宫宝田的言语里判断，当年鼎侍卫的确是交游广阔，跟华山云台观的马道长关系很好，曾经多次往返华山。” “我家老不靠谱的已经知道鼎侍卫的遗产分别藏于五岳，那么这就是一条线索，鼎侍卫藏在华山的那份遗产很可能是在云台观。所以那几年多次出现在西北，巧合下救了吴啸天，收养了罗莉，但是没找到鼎侍卫的遗产。” “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些联想补充，既然鼎侍卫交游广阔和云台观的道长相熟，五岳基本上每一座山上都有些道观、寺庙，鼎侍卫会不会跟其他四岳上的道长主持也相熟呢？会不会其他四岳的遗产也藏在道观、寺庙里？” “所以想要找到鼎侍卫藏于五岳的遗产，我们的重心放在那些名山大川的道观寺院里比较合适。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华山那份遗产，牵连出罗莉全家的死亡。” 胖子对于鼎羽的判断表示怀疑，斜眼瞄了瞄小萝莉对鼎羽的话没什么反应，说道： “关于华山的遗产我没有意见，可是其他几个山头呢？难不成还得跑泰山挖一挖？跑衡山挖一挖？这不成了碰大运了？且不说现在这几个山都是旅游区让不让你挖，谁知道当年鼎侍卫是不是随便爬到个山顶找个犄角旮旯把东西一埋完事。这特么的咱上哪儿找去？” 罗莉这次比胖子想得开，说道：“你想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把鼎侍卫藏在华山的遗产找到再说，也算是解了我这十多年的一个心结。至于藏在其他几个山的宝藏，我相信随着咱们的追查总会有些端倪出现。” 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问鼎羽：“咱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华山了，去西北要不要联系一下吴啸天？我还想去看看小吴宇呢。” 鼎羽沉思了一下说道：“必须得联系吴啸天，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华山的那份遗产十有八九在华山中学里。跟咱们找鼎侍卫和宫宝田的墓不一样，一个是荒郊野地随便挖、随便造，一个是人满为患的学校里，肯定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借助吴啸天的帮助必不可少。” “只是我现在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毕竟吴老头那生意人的嘴脸，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咱恐怕得付出点什么才能换来他的倾力相助。” “不管怎么说，暂定下一站是西安吧！先去看看小吴宇再做打算。” 说完鼎羽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胖子连忙问道：“唉？这就定了？咋不问问我的意见？好歹我也是团队一员吧！” “你有意见？” “没有！” “没有就赶紧回去睡觉！” “不是，我对去西安没意见，不过我的车咋办？就扔在老郝厂里我可不放心，要不等弄利索了再走？” “不等了，我可不想在这里蹲上个把月的。明天先回燕京，你要是不想走，你自己在这里蹲着，完事儿咱再汇合。” 胖子想了想，还是觉得放不下心把自己的爱车扔在这里，说道：“也行，咱兵分两路，你们先走一步，西安汇合。” …… 第二天一早，胖子开着帕萨特把鼎羽和罗莉送到威海的大水泊机场。 过安检的时候，鼎羽嘱咐胖子：“帕萨特给你留下，我们回去开小黑出发，你小子在这里可别玩的太过分了。” “对了，这都有俩月了吧，海叔还没回来？最近你跟他联系了么？” 胖子愤愤不平的说道：“艹，别提那老小子了，上个月我联系他，他说在欧洲考察国外的畜牧业发展状况。你说这事儿轮得到丫去关心么？纯粹是找借口带着女女出去环游世界！” 罗莉轻轻拥抱了一下胖子，锤了他一拳嘱咐道：“死胖子，别拈花惹草知道不？老郝一看也不是好东西，你们两个胖子凑一起别七搞八搞，当心惹上什么脏病！” 胖子：“……” 目送两人进了安检通道，胖子抹了一把汗，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老郝，晚上有安排没有？没事儿哥们给安排？别说我没告诉你，刚有几个美女车友联系我，她们组团到威海了，想见见号称改车行业里拍段子最牛x，网红圈里最会修车的郝大老板……” 胖子挂断电话打了个冷战，自言自语道：“这是昨天睡觉着凉了？还是那个小美女惦记我呢？！” 第298章 吴家又出事 飞机上，罗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层叠的云层，开口问鼎羽：“把胖子自己扔在威海能行么？这家伙不会真的乱来吧？！” “没事儿，以我对胖子的了解，他勉强算是个好同志，你就放心吧！” 鼎羽嘴上安慰罗莉别多想，心里却想的是：“不乱来才怪！不乱来他就不是死胖子了！”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转瞬即逝，喇叭里传出空姐提醒飞机即将降落的声音，鼎羽放下只看了一半的杂志，扣好安全带，对萝莉说道： “好久没坐飞机了，习惯了在汽车上东颠西跑，一个来小时就到燕京还真不习惯。” 罗莉白了鼎羽一眼：“出去旅游拍视频，寻幽探密爬山下河那么多装备，你坐飞机都能带着？再说了，从出门到机场，从安检到上飞机，再到飞机落地取行李赶回家，里外里算算时间比开车快点儿有限。” 且不提胖子在威海花天酒地，因为燕京连着下了两天的雪路况复杂，鼎羽和罗莉两人从大兴回到家里整整用了三个小时。 把罗莉送回去以后，鼎羽回到自己的狗窝，瘫倒在沙发上寻思：“真让罗莉说对了，从机场回家这通折腾，太累人了。” 稍作休息，鼎羽拨通了吴啸天的电话。 爽朗的笑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臭小子，你怎么新鲜给我打电话了？” 鼎羽沉默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吴老头继续说道：“以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有什么事儿说吧！难道最近变天，燕京太冷了，你准备到西北来避避风？” “免了，这日子口西安比燕京还冷。” “这次找您主要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当年我那不靠谱的老爸留下的尾巴有些进展。他在华山中学没做完的事情我要替他做完，可能要用到您在当地的一些关系。”鼎羽也没客气，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 “没问题，正好最近我也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一直没抽出时间联系你。”吴老头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鼎羽哑然失笑：“哟，合着您是一直绷着劲儿等着我提要求呢？！我要不提这事儿，您能一直绷多久？” 吴老头嘿嘿一笑，说道：“巧了，你要不提过两天我也得找你，没想到你小子主动送上门。” 听吴啸天的口气，鼎羽怎么都觉得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尝试着问道：“电话里方便说么？” 对面沉默了几秒，道：“不太方便，只能告诉你是个很奇怪的事情，而且人命关天，你近期最好过来一趟，咱们面谈。” 鼎羽沉默了一段时间，脑子里把各种可能分析了一遍，说： “首先，肯定不是你们老吴家的事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用这种事儿麻烦我，你会觉得不值，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所以才拖拖拉拉不肯找我。” “听你的口气说的挺严重，可实际我并没有感觉到你的焦急。你只是说奇怪的事儿，说明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您老想起我，十有八九又是什么灵异事件或者未解之谜，你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我猜不会是你们家吴守义又投资了什么艹蛋玩意惹出祸了吧？！上次收了个烂尾楼搞了辆破车惹了一屁股骚，这次是怎么回事儿？” 吴啸天中气十足的大笑声从听筒传了过来，让鼎羽不得不歪头躲开这轮声波冲击。 “你小子实在是聪明的过头了，还真是守义这小子惹出来的事儿。说吧！什么时候能到？我安排车接你。” 吴老头虽然脑子没有鼎羽快，但是架不住老家伙吃的盐多，对鼎羽的拿捏一点错都没有。即使没有华山的事情，听到奇怪的、人命关天的事儿，鼎羽也会好奇的心痒痒，主动要求前往一探的。 “不劳您大驾了，我还是自己开车过去吧！没准什么时候到，到时候再联系！”不等吴老头接茬鼎羽就挂了电话。 “喂，喂，艹，又挂我电话！” 吴啸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电话，对一直在他身边的吴守义说道： “你安排一下，估计过不了几天鼎小子就会赶过来，那边的事情先让他们压一压，实在压不住用就钱把相关人的嘴堵上。” 说完又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说你什么好，这才几个月？又给老子惹事。每次都是老子替你擦屁股，这次你自己想办法擦！” 鼎羽挂断电话以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近期的行程安排。这一通电话打的，西安是一定要去了，至少要看看吴守义又惹了什么麻烦。 以吴啸天这老家伙的脾性，自己要是不肯帮忙解决吴守义遇到的事情，估计去华山寻找鼎侍卫的遗产他肯定是出工不出力，看来得优先处理吴守义的事情了。 胖子这个饭桶不在家，少了这家伙没到饭点就跑过来叫嚣肚子饿，结果鼎羽习惯性的忘记要吃饭。 还好有小罗莉这个贤惠的管家婆，带着打包的外卖准时出现在鼎羽家门口。 “来啦？” “来了！” “饿不？” “饿！” “吃吧！” 少了胖子这个又吵又闹的大灯泡，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鼎羽坐在餐桌边上闷头苦吃，使劲儿的往自己的嘴里填着东西，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吃的是什么玩意。 罗莉坐在鼎羽对面，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鼎羽胡吃海塞。 终于，鼎羽吃呛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咳咳咳，那啥，你别老这么瞪着我……额，谢谢！” 罗莉贴心的低过一瓶纯净水，鼎羽接过来打开“咕嘟嘟”一口气喝完，出了口粗气：“艾玛！呛死我了” 好在罗莉终于不用她那大眼睛，冒着电死人的眼光死盯着鼎羽了，嘟着嘴幽怨的说道：“切，瞧瞧把你给吓的，至于不？难得享受一下咱俩独处的温馨二人世界。” “咳咳咳！”罗莉一句话又引来鼎羽一通咳嗽。 “行了行了！别装了！不逗你了，说点正经事儿。”罗莉不再含情脉脉，恢复了以往那副卡哇伊面孔。 第299章 再临西安城 罗莉划拉着手上的平板电脑说道：“我回来以后就彻底查了一下宫老爷子说的‘华山云台观’，那地方真的在现在的华山中学里。现在的华山中学就是在云台观的旧址上建起来的。” “可惜了，根据我对比卫星地图，云台观已经彻底没了踪影，现在连华山中学都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这十几年华山中学扩建了几次，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我想咱们这次去想找到鼎侍卫的遗产恐怕难度很大。” 鼎羽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这也是我先联系吴啸天这老家伙的原因。没有他的帮助，咱们想要在一所人山人海的学校里动土挖坑肯定没戏。” “对了，说起来也巧，我刚才跟吴老头联系的时候，他也正好有事情要联系咱们。吴守义这个不省心的家伙不知道又惹了什么麻烦，据说是人命关天的灵异事件。” 罗莉帮鼎羽收拾好吃完的餐盒丢进垃圾桶，一点都没含糊，直接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 鼎羽的小黑又一次奔驰在京港澳高速上，一边熟练地超车并道，一边跟罗莉贫嘴：“这是咱第几次跑这条高速了？没了胖子一路嘚瑟还真有点不习惯。” 罗莉做了小手指向下的手势鄙视了一下鼎羽：“切，看来有些人还是喜欢犯贱，人家瞎逼逼的时候嫌烦，人家不在的时候又觉得太清静。” “真不怪我，从收到你替老不靠谱寄给我的u盘以后，一直是胖子跟在我身边，没白天没黑夜的瞎嘚瑟。我发现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现在我睡觉的时候听不见胖子咬牙放屁打呼噜还真有点睡不着。” “我觉得胖子这家伙的种族天赋除了吃之外，对于别人的同化能力也是极强的。总是把你的智商拉低到跟他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罗莉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智商最近的确有些下降，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鼎羽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永远是闷葫芦一个，罗莉也不是胖子那种没话找话，有事儿没事儿瞎嘚瑟的人，而且她似乎格外享受跟鼎羽两人默默无语的相处。 每一次视线的相交，每一次轻轻地点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罗莉都能读懂鼎羽想要表达的意思。渐渐地两人变得越来越默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路无歇，罗莉苦练的驾驶技术终于派上了用场，两人轮番开车，中午从燕京出发，天刚蒙蒙亮就赶到了西安。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早饭，直接前往上次在这里落脚的别墅区。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吴老头特地打过招呼，来到别墅门口自动门直接打开，岗亭旁站岗的保安还对着鼎羽的车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刚停好车，一个毛乎乎的小号帅哥就从别墅门里冲了出来，边跑边喊：“姐姐，姐姐！你总算来看我了！” 罗莉赶紧推开车门跳下车，跑了几步迎上去，把小帅哥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逗得他“咯咯咯”直笑。 吴啸天这老家伙拄着个不需要拄的文明棍，慢慢悠悠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跟鼎羽打招呼：“鼎小子来的挺快啊！” 鼎羽看了一眼跟罗莉在别墅前面你追我跑，玩的很开心的小吴宇，回答道：“您老也不慢啊！天还没亮就等着了吧？！” 吴老头被鼎羽呛茬顶了一句还挺开心：“小家伙知道你们要来，昨天半夜就闹着不肯睡觉，天没亮就拉着我在这里等你们了。” “这栋房子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动。送你你都不收，我只能就这么保持原样放着，你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随便住。” 鼎羽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话有所指的说道：“您老‘有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客气咯？！” 吴老头这块老姜岂能听不出鼎羽话里有话：“你小子要是什么时候学会客气，那我就该小心了。” “你俩玩会就回去，现在西安不比燕京暖和多少，别着凉了。”鼎羽对玩的开心的罗莉嘱咐了一句后，跟着吴老头进了别墅。 “那得理不饶人的小胖子哪儿去了？”吴老头突然问了一句。 鼎羽摊了摊手，解释道：“还不是您老送的那破车闹腾的？已经住在改装厂一个多星期了，非要等改装完了以后再来。” 吴老头摇着头笑了笑，看样子是理解了鼎羽的无奈。 俩人一前一后到了别墅的茶室，吴守义同志正尽心尽力的给鼎羽准备着茶水。看到鼎羽进来，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来来来，尝尝我专门找人从安化弄来的顶级黑茶！”吴守义先给吴老头倒了一杯，又给鼎羽把茶水满上，介绍道。 鼎羽端起茶水尝了尝，确实是百年黑茶，那特殊的口感只有百年以上的黑茶才有。 一块小小的茶砖能储存百年的确不易，百年前的天朝正是风雨飘摇的年代，能留存到现在的茶砖绝对都是几经风雨十不存一的好货色。 鼎羽品着百年黑茶，随即想到鼎侍卫、宫宝田、老佛爷等人百年前所经历的一幕幕事件，口中似乎多了一番沧桑的味道。 在别墅院子里疯玩够了的罗莉领着小吴宇找到了茶室，瞧见老中青三个爷们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品茶。对小吴宇做了的噤声的手势，俩人悄悄来到厨房从冰箱里翻出饮料一人一瓶，咕嘟咕嘟度的喝了起来。 罗莉推门的动静唤醒了还在沉思的鼎羽，放下手中的茶水，吐了一口带着茶香的气，道：“好茶，守义同志不错，茶好、水好、沏茶的水平也不赖。” “说说吧！从我们上次走了以后，你又惹什么祸了？”鼎羽表现得挺客气，可是嘴上一点面子也没给吴守义留。 吴老头看自己的儿子被鼎羽挤兑的有点小尴尬，咳嗽了一声替他解围道：“鼎小子又不是外人，指望人家帮你就别墨迹，一点都别隐瞒自己说说吧！” 第300章 煤矿的诡事 吴守义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子，这才期期艾艾的开口…… 自从小吴宇的问题被鼎羽他们解决的了以后，吴守义被吴老头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甚至连自家“啸天集团”的决策权都收回了大半作为惩罚，颐养天年的吴啸天只好自己亲自出山掌控集团。 吴守义虽然被收了大半的权利，吴老头还是给他保留了对外投资这部分的工作和权利。急于翻身做出一番成绩给自己老子看的吴守义，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的对外投资策略变得慎之又慎。在半年时间内，着实做了几笔效益不错的投资。 有了老爹的肯定，守义同志又有点飘了，频频出手投资一些风险比较高但是盈利空间巨大的项目，开始实施自己因为小吴宇病倒而中断的产业布局投资策略。 要说吴守义的运气还真是没法形容，用胖子的话来形容就是：“运气值波动幅度太大！” 后来吴守义的投资，无论是在实体项目上还是在金融市场上，不断地出现“赚的赚死，亏得亏死”这种极端情况，里外里形成了一个打平的结果。 有些人可能觉得白干就白干了呗，至少没亏钱。可是对于一家上市的集团公司来说，白干就等于亏钱，甚至会影响到股市的走向。 当吴守义自己都开始觉有点反常不太对劲儿的时候，找吴老头商量以后，父子俩决定先暂时停止对外投资。彻查一下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有其他因素在搞鬼。 可是已经投出去的资金和项目不能说砍就砍，还是得按照原先的计划继续实施。没想到的是，吴守义这边刚有了新战略部署，以前投资的一个项目出现了大问题。 自从全国的房地产行业因为风向变动和其他各方面原因开始下滑的时候，吴守义把投资重心放在了自然资源、不可再生能源方向。 机缘巧合下持股宝鸡的一家矿业集团，发生事故的就是这家矿业集团下属的一座煤矿。 这是一座经过细致的勘探，储量达到2亿吨以上的中型井田煤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期勘测出现问题，开挖过程中探明的储量并没有前期勘测的高，甚至可以说相差甚远。 吴守义不知道哪里来的迷之自信，认为这座煤矿不像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堪，下面肯定有货，于是斥巨资趁着这波风言风语持股了这座煤矿想投机一把。 罗莉和吴宇吃饱喝足了又跑回了茶室，打断了吴守义的讲述。正好听见吴守义介绍这座煤矿的具体情况，于是好奇的问道： “井田矿是什么意思？2亿吨储量多么？我怎么记得新闻上说煤炭储量动不动就是几千亿吨。啸天集团不是搞第三产业的么？什么时候开始玩能源了？” 这问题要是鼎羽问出来，吴守义肯定嗤之以鼻，可是罗莉问出来的，他只好简单解释道： “几千亿吨那是国内的煤炭储量，2亿吨已经算是中型矿了，再稍微多点就够得上大型矿。井田矿你可以简单理解为需要往下挖洞采矿的方式，相对的不挖洞直接地表挖坑的那种采矿方式叫露天矿。” 鼎羽示意罗莉看好了小吴宇别打断大家的谈话，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不是地质专业的，从来也没接触过能源、矿业这类的领域，找我来是因为你投资的矿井出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么？” 吴守义做了个稍安勿躁额手势，继续往下讲。 投资了这个煤矿以后，吴守义聘请了几支勘测队伍，重新对这个煤矿进行勘测，结果得出的结论也不容乐观。 按理说这笔投资就算是彻底失败了，不死心的他又请了国外的勘测队伍，这回勘测有了可喜的成果，原来煤矿比预期的要深许多，居然在1000多米深的地方，而且储量比预期的要大许多，不是原来勘测的2亿吨，甚至能达到3-5亿吨。 眼见山穷水尽的时候，突然来了个柳暗花明，乐坏了的吴守义又追加了不少投资，终于熬到了煤矿正式出煤。他打算稳定一段时间以后，找个下家一出手，这次投机就算是圆满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来及找下家矿上就出了大问题。 据了解，换班上工的矿工在矿道里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工友，跟这个工友一班的十五个人，除了他之外，其余十四人全部失踪。 这个工友被救上来以后，被送到医院急救，曾经清醒了一小会儿，但是不能言语，只是用笔写了几个字之后，陷入重度昏迷至今。 讲到这里，吴守义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个透明档案袋，里面有一张淡黄色的纸片，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他们来了！” 鼎羽接过档案袋，并没有打开，透过透明的档案袋仔细观察里面的这张半截的纸片，同时开启高速思考模式。 这半截纸片应该是从急救室专用的处方签上撕下来的，上面脏兮兮的还有几个黑色的指纹印记。用手比划了一下，这应该是被救矿工用手捏着纸写下的字，所以正面是一个拇指印，背面是紧挨着的其余四个手指印记。 可能是因为躺着写下的这些字迹，所以纸张落笔的地方有不少被扎破的痕迹。歪歪扭扭的字迹说明了两种情况，一种是当时写字的人心情激动手指不受控制。另外一种可能是写字的人文化水平不高，甚至把“他们”的“们”，写成了“门”字。“来了”的“来”看起来像“米”字。 鼎羽看过之后把纸片递给了身后的罗莉，旁边的小吴宇也跟着探头探脑的一起看着这半张纸片。 “小宇，大人的东西你不能看，先自己出去玩，中午爷爷给你做好吃的东西。”吴啸天冷哼了一声，似乎不愿意吴宇接触这些东西，喊来保姆把吴宇带出了茶室。 小吴宇离开后，鼎羽示意吴守义继续往下讲：“你继续，后来呢？肯定还有下文吧？！” 吴守义一口喝干净面前冷掉的茶水，骂道说道：“唉，真么特的邪门了，我都怀疑那矿井是不是挖到地狱的大门了，所有下去的人没一个上来的。” 第301章 接连的失踪 当时下去换班的第二波十五个矿工，在半路遇到了昏倒的工友，班组长以为是井下遇到了有毒气体泄漏之类的事故。 于是留下两个人负责把昏迷的工友送出去，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十二人继续下井准备救人，结果一去不复返。 而且井下内线电话一直是忙音无人接听，检测设备反馈的信息来看，井下没有发现任何诸如有毒气体超标、顶板塌陷等异常情况。出事儿的又是条新开掘的矿道，还没来得及安装监控设备。 矿长凭经验推断，井下可能出现重大事故，紧急组织了10人救援队，由经验最丰富的老矿工、掘进副总工和矿上的医生带队下井救援，结果依然是有去无回。 这个矿井来来回回往里面搭了三十多人都没上来，这可吓坏了矿长，再也不敢往下面派人，只好紧急向上求援。 这时候体现出企业摊子大、人多、层级多的弊端了。 出了这种重大事件，每一级的领导都不敢私自做主，只能一级一级往上报。等消息传到吴守义这里的时候，已经隔了两天三夜。 气的吴守义当场就爆发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磨磨唧唧三天才通知到他。而且这时候事情已经发酵起来，有不少本地人都是在矿上工作的，虽然已经被矿长封锁消息，可架不住人传人口传口，以讹传讹说什么的都有，事情越传越邪乎。 有人说挖到钻石了矿工内讧，还有人说挖到古墓了被有关部门封锁，甚至还有人说挖穿了龙脉，方圆百里马上就要生灵涂炭的。 要说吃瓜看热闹还不嫌事儿大的，咱天朝人认第二，全世界没有人敢认第一。事情目前还仅仅是在附近传播，暂时还没有闹到尽人皆知。 就这样也已经吸引了部分媒体的注意，幸好被吴守义动用关系给压了下来。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事情慢慢的发酵，早晚会引起上面的重视。 这也是吴啸天着急找鼎羽来的目的，尽快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能解决了问题最好，解决不了的话索性直接按照矿难处理，最坏打算就是所有投资全部打水漂，能及时止损最好，不能的话怎么也要找个背锅侠。 可惜的是吴啸天和吴守义都没有处置这种事情的经验，还是惊动了有关部门。直接派下来一个应急管理小组，联合当地公安、消防组织队伍开始救援。 吴啸天父子俩一看事情闹大了，也就破罐子破摔，寻思着有关部门都派专门团队下来了，能救人就救，不能救人怎么也能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于是吴守义亲临现场全力配合，要钱出钱，要人给人，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通操作下来，惊得大家眼珠子掉一地。 讲到这里吴守义气鼓鼓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干净以后开始发牢骚。 “你说说，神马东西，派下来个什么应急管理团队临场指导，到了地方啥也不干先开始拉大旗，启动应急预案，先后成立了抢险小组、医疗小组、调查评估小组，连特么的善后工作都成立了个小组，还带了好几个随队记者。” “磨蹭了一整天，组织了一队据说是精挑细选的各部门业务骨干、精英人才，带着最好的装备，最专业的团队，还有一个号称处理过多起矿井事故的牛x领队，还领着俩记者，一队八个人下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鼎羽蹭了蹭鼻子，嗤笑道：“还能怎么着？有去无回呗！就能你说的这队人马，一般的矿井事故，水淹、塌方、瓦斯、毒气什么的，即使解决不了，也不会这么脓包的有去无回。” “所以你们爷俩肯定是判断下面应该的是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儿，才会导致下去多少人都全军覆没。但是现在情况又不敢直接去提醒现场指挥，告诉人家没准矿井下面有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所以想把我弄过来随便安个身份混进去看看情况，对不对？” “依照现在这情况，这活可是玩命的活。你就不怕我也有去无回？” 吴守义被鼎羽挤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吴啸天这老家伙脸皮厚，嘿嘿一笑：“找你是因为实在是没办法可想了，现在连那个什么应急小组也坐蜡了，自己组织的精兵强将一锅端，全折在矿井下面了。” “事情又不能就这么无限期拖下去，总要有个结论，哪怕是个稍微有点不靠谱的结论，也算是给各方面一个交代。所以应急小组准备尝试再组织一队人马下去看看。” “怎么样？你小子对于这趟玩命的活有兴趣没有？” 鼎羽明知道吴老头用的是激将法，可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正在心里思量到底答不答应的时候，罗莉拽了拽鼎羽，提醒道： “羽哥，这事儿危险系数有点高啊！咱们可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也没下过矿井，更不知道矿井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甚至连最基本的猜测都没有，贸然的就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听了罗莉的提醒，鼎羽才算知道自己出发前的不详预感是怎么来的。不过要是因为这么点儿所谓的预感就放弃行动，不是鼎羽的风格，反而更激发了他的好胜心。 鼎羽回头看着罗莉，没有发出声音，轻轻拍了拍罗莉的手，用口型告诉罗莉：“我命由我不由天！” 罗莉似乎从鼎羽坚定地眼神中看到了一股勇往直前的小火苗，深知鼎羽脾性的她明白，鼎羽既然决定了要下井一探，谁也无法改变。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帮助鼎羽尽可能的把风险降到最低。 于是罗莉问吴守义：“现在矿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详细说说么？” 吴守义看了一眼鼎羽，回答道：“还有什么情况，停工停产，封锁消息，那什么狗屁小组正在跟上级求援，准备组织第二批下去的救援队伍。” “从事发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七天了。估计最早一批矿工已经交代在下面了。距离最后一批人下去已经过去48小时，如果运气好能找到最后一批下去的救援队，可能还有点希望。如果再拖上两天，就基本上没戏了。” 第302章 忽略了关键 看来吴守义这些日子也没少学习进步，最起码知道矿难救援的黄金时间和最后期限。 鼎羽思索了一下问道：“最先被发现的矿工呢？醒来了吗？” 吴守义摇摇头，看样子这货已经把唯一的幸存者忘了个干净，看见自己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才拿起电话打出去确认了一下情况： “人还在县城医院的icu里，重度昏迷，估计是醒不过来了。” 鼎羽看吴守义的反应就知道这帮人的做事风格了，让他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了想，绷起脸来教育吴守义道： “唉，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堆人轰轰烈烈的弄了好几天，各种小组成立了一大堆，啥也没弄清楚就一队队的往那大坑里面填人。” “唯一活着的幸存者或者说目击证人，让你们扔在县城的小破医院里不闻不问。” “人都昏迷了醒不过来，能怎么办？”吴守义辩解道。 鼎羽听了吴守义的话懒得跟他争辩，反而看向吴老头。 “闭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鼎羽有什么想法就听听他怎么说。你要是够硬气，这次组织下井你跟着去啊！”吴老头呵斥了一顿吴守义。 鼎羽也懒得琢磨这父子俩是不是在唱双簧，自顾自的分析道：“其实也不怪守义同志，他也是被后来的一波人瞎指挥蒙了头。惯性思维下，大家下意识的都忽略了最先被发现的那个矿工和他写下的字条。都认为人昏迷了就得不到什么信息了。” “你想想，作为当事人，最先被发现的遇难者，即使昏迷了还是能从他身上得到很多有用的线索的。” “比如，他写的那句‘他们来了’代表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指的是谁？既然是‘来了’，那肯定有个出处，从哪里来的？” “还有，那昏迷的矿工是怎么回到下井的隧道的？自己走出来的？他是怎么昏迷的？受了外伤？还是体力耗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不能没有任何原因就重度昏迷了吧？！” “他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有没有破损的痕迹？衣服上有没有沾染一些东西？是不是可以通过他身上的一些残留物判断他到底去过哪里？他的眼耳口鼻，甚至是手指、指甲有没有检查过？” “唉，你们这群人一看见矿上出事故了立马蒙圈，马上把事故跟‘矿难’联系在一起。就没有考虑别的什么可能？难道矿井下面只会遇到矿难？就不会遇到其他什么东西？”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估计即使有什么线索也被破坏了差不多了。” 鼎羽的一番分析，让吴守义目瞪口呆。他还真是一直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样的“矿难”能造成所有人都有去无回。最先被发现的昏迷矿工彻底被他忘在了脑后。 “那，那怎么办？”吴守义似乎在鼎羽身上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你原来打算怎么办？”鼎羽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初步判断，但还是反问了吴守义一句。 吴守义看了看吴老头说道：“我准备让你以外聘的搜救专家身份，参与到这次的救援队伍里，跟着一起下去探索。” “没问题，就这么安排。那个什么狗屁小组组织的队伍什么时候动身？” “据说还有两个队员从燕京赶过来，应该明天能到位，具体什么时候下去得看人家小组组长怎么安排了，现在我是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了。最多是通过关系把你的身份安排好，让你进入这个搜索队，其余的就全靠你自己了。” 说道这里吴守义可能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点脸红的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应付这种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 鼎羽不想跟吴守义计较，毕竟冒生命危险给他帮了这个忙。自己去华山寻找鼎侍卫遗产的时候，这爷俩绝对不好意思出功不出力。 “行，明天你安排车带路，跟我们一起去矿上！一会儿把所有跟这次事件有关的资料整理出来给我一份，还有这个矿井的相关资料，越详细越好。重点是最先被发现的昏迷矿工的信息。” “一会儿我给你一份物资清单，你必须在出发前给我准备好。” 吴守义见鼎羽答应了，顿时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见鼎羽以后，吴守义就觉得莫名的心安，似乎有鼎羽在，这次矿区的事情能够轻松解决一样。 吴老头他们爷俩离开的时候，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对鼎羽说道：“鼎小子，这次是我们爷俩欠你个大人情。像这小丫头说的一样，这事儿的危险系数很高，绝对是脑袋别裤腰上的活，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 鼎羽冲吴啸天挥挥手，道：“行了，磨叽不磨叽，您老用不着给我打预防针、画大饼。我准备先去看看实地情况，至于下去不下去，到了地方再拿主意。” 吴啸天父子俩离开以后，罗莉少见的坐到鼎羽身边拉住他的手，忧虑的说道： “羽哥，我知道你这次去纯粹是为了后面咱们去华山的行动打伏笔。” “可是光听描述我都觉得害怕，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跟着一起下去，但是一想到你要跟着一队不认识的人下那不知深浅的矿井，我就心里发毛。” “能不能不去？非要去的话联系一下胖子？你们两个一起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鼎羽拍了拍罗莉的手，宽慰她道：“其实我也有点心虚，毕竟咱们所谓的寻幽探险，除了格尔木那次，其余的危险系数并不高。” “咱们三个人的感觉或者说第六感，比一般人要强得多，这次从燕京出门的时候我就有种不详的感觉，预料这次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但是刚才吴守义讲述整件事情的过程中，我并没有一点不详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次即使咱们三个一起下去也是有惊无险。” “你知道吗？现在我更纠结的并不是下井会不会有危险。反而是那股莫名的不详预感如果不是针对矿井的事情，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你的不安我能理解，但我认为你那种不安的感觉应该跟我一样，绝对不是针对这次矿井事件的。” “所以暂时再让胖子逍遥些日子吧！等咱俩解决了这次煤矿事件在召唤他也来得及。” 第303章 准备足装备 罗莉听话的点了点头，打开电脑开始为鼎羽准备相关资料。鼎羽则是对着电脑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做什么。 午饭前，吴守义送来了所有他能找到的相关资料。 “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相关资料，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通知我，我再去准备。”说完把一个小小的u盘递给鼎羽。 鼎羽则是在用手机发了一份清单给吴守义，说道：“动用你们吴家的关系，把这清单上的所有东西尽量备齐。” 吴守义看着那长长的一列清单脑袋只直发晕，随口问鼎羽：“这些你准备都带下去？太夸张了吧？！这特么的雷管炸药我哪儿给你去弄？给你你会用么？别回头人没找到，把自己炸死在里面。” 鼎羽语气平淡的回答：“矿上没有雷管炸药？你偷偷给我弄两根备用，我查攻略了，大概知道怎么用。再说这些东西未必是要带下去的，多准备点有备无患。” “这防爆摄像头是什么玩意？还要带红外的？有毒气体检测仪又是干啥的？”吴守义指着清单一项项的问道。 鼎羽被问的烦了，怒道：“艹，你丫不懂有人懂啊！怎么跟你爹一样磨叽呢！找专业人士去采购，除了炸药，肯花钱这些玩意都能弄到。” 赶走喋喋不休的吴守义，罗莉也整理了一些关于煤矿的相关资料出来。扔给鼎羽一个平板，说道：“我能找到的资料都在上面了，你还有20个小时学习。” 鼎羽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板上高达8g的资料，问道：“你确定这8g资料我20个钟头能学完？” 罗莉白了鼎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很多都是图片，其实文字没多少。我这不是好心，让你多学习一下么！你刚才的话怎么说的？这叫有备无患！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你的脑子要是全力开动，除了数字方面敏感度比我差点，哪项不比我强？” 鼎羽苦着脸回答：“累啊！你不知道要是这么干我得多累。用脑过度整个大脑就像扔在油锅里一样。” “那你是要命还是要轻松？你自己挑！”罗莉对于鼎羽执意要下井还是有点小不满的。 无奈的鼎羽只好倒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姿势开始研究罗莉找来的资料，没一会儿功夫就进入了忘我状态。罗莉深深的看了一眼鼎羽，悄悄地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鼎羽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恢复过度使用的大脑。罗莉指挥着几个人抱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放在客厅的地下。 听见动静的鼎羽睁开双眼，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来到客厅。 “哟，这回守义同志速度很快嘛！看来是真着急了。”鼎羽没口的夸奖道。 说完蹲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野战口粮，随手撕开一包搁嘴里尝了尝，一股浓郁的肉香散发出来。随手扔给旁边的吴守义一块说道：“尝尝，鸡肉味嘎嘣脆！” 罗莉顾不上搭理贫嘴的鼎羽，一个一个的箱子打开检查，在平板电脑上对着清单标注。 吴守义跟鼎羽俩人在一边摆弄着防爆红外摄像机和储水背心，鼎羽随口问道：“我要的炸药和雷管在哪个箱子？拿出来看看！” 吴守义满头大汗的解释道：“那玩意回头到了矿上我再给你想办法。我可告诉你，偷偷弄这玩意给你，我可是担着天大的风险。” “得得得，别解释了，我还没让你给我准备个手枪防身呢！那还不得愁死你？” 吴守义：“……” 鼎羽见已经把吴守义吓得不会说话了，不在跟他瞎逗贫，换了副面孔严肃的问吴守义：“知道我为什么准备这么多用上用不上的东西么？” 吴守义茫然的摇摇头。 “我是害怕！花了小半天的时间研究你复述出来的事情经过，又研究了好几个小时关于矿井的相关资料和你送来的资料。” “我的恐惧源于无知，对于这个深入地下1000多米的矿井我简直是一无所知。以我的推理能力做了无数种假设，没有任何一种靠谱的假设能解释现在有去无回的这种现象。” “这样的情况就说明一个问题，矿井下的事情是超出我的认知之外的，或者说还有某些关键线索我不知道。所以只能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用到的装备都让你准备上。等到了矿上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再根据情况进行调整。” 听完鼎羽的解释，吴守义琢磨了一下，要是自己下矿井，估计准备的装备更多。 “那行，你们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出发。从西安到矿上还得三四个小时呢，后面有一段路特别不好走，要不是你的房车是皮卡底盘，我还真不敢让你开自己的车去。”说完吴守义准备离开。 鼎羽喊住他交代道：“你明天安排个司机开我的车，我怕睡不够，路上补补觉。” 吴守义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鼎羽跟罗莉俩人凑合吃了一口吴家保姆送过来的晚饭，然后继续各忙各的。 罗莉按照鼎羽的要求，对这批装备进行简单的改装。鼎羽则是躺在沙发上捧着平板电脑继续啃罗莉准备好的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鼎羽发现随着自己多次用脑过度，现在开始逐渐适应了这种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用脑过度后产生的后遗症也轻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老不靠谱从来不让自己过度用脑的原因，鼎羽一直没有想过假如自己适应了这种状态会是什么样子。至少这次经过自己一夜努力，终于在天亮前啃完了8个g的资料。脑袋虽然时不时地抽痛，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罗莉也几乎一夜没睡，终于在外面响起汽车喇叭声的时候，完成了最后的工作，伸了个懒腰道：“可累死我了！以现有的设备最多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有点惋惜的看着被自己折腾的面目全非的红外摄像头和对讲设备，说道：“可惜我学的是信息工程，不是机械制造专业，不然能做的更好。” 第304章 燕京的专家 两辆车一前一后，冲破西安凌晨还没散去的迷雾，直向西去。 鼎羽罗莉两个通宵熬夜的家伙在房车车厢里睡的昏天黑地，连车子驶入矿区那颠簸的道路居然都没有摇晃醒两人。 车子停在一栋三层办公楼前面停稳，吴守义从前面的奔驰大g上跳了下来。围着跟在后面的房车转悠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动静，只好轻轻地敲了敲车门喊道：“鼎羽，已经到了，睡醒没有？” 其实在车子停稳的时候，鼎羽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不想惊醒躺在他腿上还在熟睡状态的罗莉。 吴守义的敲门声把罗莉从熟睡状态惊醒，扶着鼎羽肩膀坐了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的往窗外看去。鼎羽这才注意到，窗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灰。 罗莉揉着眼睛跟在鼎羽后面下了车，打量着这个邪门矿区。 井田矿虽然不像露天矿那么恢弘霸气，但在鼎羽的眼里也透露着一股埋藏很深的生机，而且对地表环境的破坏也少的多。环顾四周多了一份盎然绿意，少了一份乌烟瘴气。 即使这样，矿区毕竟是矿区，尤其是煤矿区，灰蒙蒙的天空上肉眼可见的飘落大量粉尘，连这栋办公楼门口的绿植也是灰绿灰绿的颜色。就不用提连接矿区的那条被运煤货车蹂躏了不知道多久的坑洼土路。 跟着吴守义走进办公楼，不知是不是因为出现重大事故的原因，鼎羽感觉整个矿区少了应有的蓬勃生机，空气中反倒弥漫着悲观气息。 吴守义带着两人直接来到三楼的一间会议室，鼎羽注意到门口一侧的墙上贴着临时用a4纸打印的铭牌“应急指挥办公室”。 进入会议室安顿好罗莉和鼎羽，吴守义一边介绍这个所谓的应急指挥中心的情况，一边时不时的看看时间，两个小时后，估计是实在坐不住了，跟鼎羽告罪一声离开了会议室。 罗莉站起来走到窗子边，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运煤货车，问鼎羽：“把咱们俩扔这里是怎么个意思？说好的新组建的团队呢？应急办公室的人呢？吴守义不是说有个总指挥么？” 鼎羽站到罗莉身边，跟她一起远眺，还没来得及回答罗莉的问题，吴守义的呵斥声从大开的会议室门外清晰地传了进来： “人呢？这他么的还干不干了？说好的9点钟集合开会，这尼玛都11点了，什么意思？来了直接吃午饭了？艹他姥姥的，没一个靠谱的，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踏马的有心情去市里休息？矿上不是有客房么？” 吴守义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应急小组的总指挥嫌矿上条件差，领着四个小组的副总指挥还有地方上的领导回市里休息去了。” “不怕你们笑话，自从这帮人来了以后，咋咋呼呼的先闹腾了两天，总指挥亲临第一线，还带着记者采集了不少新闻素材。组织了一队人所谓的“专业人士”下井救人，结果失踪以后都特么开始玩小心眼。” “要不是我家在地方上还有些背景，这帮孙子没准随便给我安一个什么管理不善，不符合规定，酿成重大事故之类的名堂。锤子的，三十几条人命不知道还有救没有，这帮艹蛋玩意还想着推卸责任。” 吴守义越说越气，拍着桌子骂街的时候，楼道里的对话声和脚步声传了进来。 “昨天晚上安排的不错……” 会议室里的三人停下了沟通，这时很有画面感的一幕出现了，从半开的会议室门往外看，没看见人肚子先从门侧出现在视线里。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形容他是胖子简直有点太对不起祁胖子。 看到会议室里有人，这个肥子愣了一下，绝对是修炼过川剧变脸，瞬间换了个弥勒佛一样的笑脸，满脸肥肉颤抖着开口道： “小吴来的挺早啊！这几天同志们在矿上都很辛苦，再加上从燕京请的支援团队还没到，我替大家做主，先回去市里修整了一下。”跟着肥子后面呼呼啦啦的进来八九个人。 “今天一大早，接上燕京来的支援专家，这不是就紧赶慢赶，急匆匆的给你送过来了！你要好好配合专家们的工作，尽快查出矿上的事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好给我们风雨兼程赶来提供支援的各个部门一个交代。” “来来来，都别站着，坐下谈，这次有专家到场，我这个总指挥就不献丑了。” 鼎羽看了看手机寻思道：这货不会是昨天吃饱喝足一觉睡到自然醒才来的吧？！隔着一个会议桌都能闻见其中几个人身上淡淡的酒气。 约好了的时间迟到三个多小时不说，一进门话里话外的往吴守义头上扔雷，也难怪吴守义一提起这鸡毛总指挥就炸窝。不用问那几个睡眼惺忪的家伙，肯定就是各个小组的副总指挥了。 鼎羽和罗莉一直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吴守义的身后，既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发言，只是暗中观察着围着会议桌坐着的这堆人。 这堆人里有三个人明显跟这帮家伙不是一路的，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坐姿气场，都有种含而不露的感觉。难道这三个就是燕京来的“专家”？ 正当鼎羽偷偷观察，在脑子里暗自盘算的时候，肥子同志开口说道：“小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是燕京过来的，绝对是业内顶级专家。” “这位是李晨，李队长，燕京xx局刑侦队长，手里可是有着真功夫的。这位是燕京地质大学的钱鸿飞，钱教授，对于煤矿的地质结构有很深刻的研究，曾经带队在xx煤矿1500米的最深处搞过科研项目。这位是燕京321医院的急救科副主任，叶寒，叶主任，急救圣手，多次参加自然灾害救援抢险工作。” “小吴同志，是不是也把身后这两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是你聘请来的哪方面的专家？”肥子点了支烟，冲吴守义吐了口烟问道。 吴守义刚才介绍情况的时候隐约提过这肥子有很深的背景。现在让人家两句话一挤兑，这货又犯了期期艾艾的毛病：“额，那个，那啥……” 第305章 会议上争执 鼎羽实在看不下去吴守义进退两难的模样，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自己跟吴老头也算是老交情了，主动站起来替吴守义解了围，冲着肥子自我介绍道： “您也甭客气！我叫鼎羽，无业游民一个，各方面知识都懂点。这位是罗莉，信息安全专家，主要负责这次行动的通信和信息支援。” 鼎羽带着京腔的口音和二世祖的做派把肥子同志给镇住了。冲鼎羽呲开大黄牙笑了笑，没敢深究鼎羽的底细，毕竟三个知根知底的“专家”都是燕京派过来的，谁知道这个说话带着京腔，口气挺冲的小伙子跟“专家”们有什么关系。 肥子同志可是深悉“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这么个道理，于是恬不知耻的说道：“现在三位专家已经到位了，再加上小吴请来的二位专家，我这个名不副实的总指挥也该退位让贤了。” 又点上一支烟，打起官腔说道：“下面咱们简单开个小会，碰一下头，研究一下接下来的救人行动的步骤。” “我先表个态，既然专家来了，咱们在座的都听专家的，有力出力，有人出人，争取在接下来的拯救行动中积极进取，不负众望……” 鼎羽差点被这傻x玩意的一番话雷死，三十多个人，最早的那批人都特么失踪快九天了，最后一批救援队的下去有四天了。还救援？拯救？拯救个鬼？运气好的没准还有半口气，运气不好的估计尸体都开始腐烂了。 鼎羽腹诽的时候，看见新来的三个专家似乎对肥子的高谈阔论也十分不感冒，三人小声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肥子慷慨激昂的哔哔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告一段落，下面一帮碎催听见总指挥讲完了，马上响起一阵热烈地掌声。 “下面有请燕京来的专家给大家指导工作！”随着胖子的一声高呼，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三个专家交头接耳商议了一下，由李队长发言，看样子他对肥子总指挥的行为也很不感冒，开口毫不客气的提出异议： “我认为现在需要讨论的不是如何救援的问题，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将近九天了，按经验来说被困人员存活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虽然我们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但是目前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在1000多米的矿井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一队又一队的人下去以后就杳无音信，连点反馈都没有，针对这种情况哪怕是有个基本的猜测也行。搞不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冒冒失失的下去很有可能也会遇到相同的情况。” “在座的各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吗？我需要了解事发当天的井下情况，事发之后组织第一次救援的情况，还有应急指挥成立以后的第二次救援过程。” 除了吴守义这边的三个人，其余在座的人有的咳嗽，有的点烟，还有的起身去倒水，连肥子都是满脸尴尬的表情。 他们来了以后除了去矿井口做了做姿态，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其余什么都不知道。就连简单了解到的那些信息，也随着昨天晚上一顿小酒被喝到肚子里消化的干干净净。 鼎羽觉得这个所谓的“小会”开的实在是太麻烦了，伸腿在桌下踢了踢吴守义，瞪他一眼示意他别看热闹了，赶紧出面解释一下，不然天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正笑眯眯的看那肥领导热闹的吴守义才接过话题，主动开始介绍情况，因为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介绍的很详细很有条理，甚至连每批人下去的大致时间，携带了哪些装备都说的清清楚楚。 听完吴守义的介绍，李队长满意的点点头。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一脸书生气的钱教授，推了推眼镜开口道： “看样子两次救援都是按照井下常见事故的标准进行的。为什么第一次矿上自己组织救援下去之后，第二次救援还按照常规矿难的标准进行呢？我觉得应该考虑是不是有其他因素造成这么诡异的情况发生。” 毕竟经常到地方上进行科考和项目研究，钱教授扫了一眼坐在会议室主位上的肥子，知道这里面水挺深，点到即止没有往继续追究，而是转化话题继续道： “获取更多的信息，推断矿井下面可能遇到的情况，是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摸清楚了大致情况之后，组织救援也好，下去探查事故发生原因也好才能有的放矢的进行。” “请矿业公司方面尽量准备跟这座煤矿相关的所有资料，包括最新版的井下结构图。毕竟三十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是困在井下什么地方了，我需要根据这些资料来做初步判断。” 吴守义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鼎羽，他发现还是小瞧了他，钱教授的话跟鼎羽说过的话如出一辙。 李队长也发现在场的除了吴守义有点用，其他人纯粹都是摆设，于是问吴守义： “你刚才说井下没有视频监控，但是其他安全监测设备依然正常运转，我需要检查一下安全监测的数据和设备，也许井下有毒气体超标，设备故障检测错误，首先要排除设备故障可能造成的错误判断。” 叶医生想了一下，提醒道： “假设井下的安检设备出现故障造成误判，最有可能存在的是有毒气体超标的情况，才会出现只进不出的情况。” “我认为这次下井探索最好精简人员，毕竟人多了行动不便，由我们几个有‘专业经验’的人先去探索一番，再决定救援计划。而且必须准备更专业的防护设备和通信设备以防万一。” 说的时候还重点强调了一下“专业经验”，说完似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鼎羽。似乎也看不惯鼎羽那副波澜不惊的二世祖模样。 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肥子左下手的一个副手说道：“我们准备的安防装备都被救援队带了下去，更好的设备需要从上级申请调拨，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 李队长站起来双手撑着会议桌，表情严肃，语带不屑的问道：“一点点时间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 “额……那个……都有可能……”这货被李队长犀利的眼神瞪的脑门都见汗了，歪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导开始瞎说和稀泥。 第306章 唯一当事人 鼎羽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大家的视线，开口说道：“我们矿上准备了一小部分相关装备，包括各种急救、通信、检测等装备，相信足够这次下井的搜索小队用的。” “对，对，我们矿上为了这次救援，准备了所有可能用到的装备，都放在楼下的休息室里。一会儿我带大家去看看。”吴守义连忙补充道。 说完偷偷在桌下用手机发了个信息出去，眼尖的鼎羽看到他是安排人把车里的装备都搬到一楼休息室。 李队长用好奇的眼神看了看鼎羽，站起来合上面前那只有可怜几页纸的文件资料，问道：“还有其它问题么？这次任务时间很紧张，没问题的话大家就开始行动吧？！” 鼎羽举手示意他还有问题，还没开口却被肥子的手下打断：“你还有什么说的？服从‘专家’安排就行了，没听说时间紧任务重么？” 肥领导瞪了一眼蹦出来的手下，表面上和颜悦色，却夹枪带棒的问：“鼎‘专家’有什么话要说？最好是重要的事情，不然耽误了救援工作，造成的影响这可就不太好了。” 鼎羽压根懒得搭理这癞皮货色，反正自己不混那个圈子，这种威胁对自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大家不要忘了，这件事情还有个当事人、目击者，虽然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但是清醒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一些线索。”说完从吴守义的包里掏出那张写着“他们来了”的字条，放在桌子上一推，给李队长滑了过去。 李队长毕竟是刑侦队长，接过纸条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几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鼎羽表情平淡的说道：“跟你们查案一样，现场勘察、推理案发过程、调查取证。而且我认可钱教授的说法，这次事故很可能跟常规矿难不同，需要更广泛的了解情况。” 李队长重新坐下，伸伸了手示意鼎羽继续说下去。 鼎羽也没客气，连开口机会都没给肥子留，直接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李队长和罗莉负责下井行动装备的检查，最重要的是通信设备的测试，别回头一下去又失联了，地面还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另外，如果有其他装备需求让吴守义尽快筹备。” “钱教授负责检查安全检测设备，排除设备故障的可能；同时根据现有矿道结构图，推测遇难人员可能的所在地，对接下来的下井行动路线进行初步规划。” “我和叶医生去趟医院，看看能不能在昏迷的目击者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吴守义把矿上曾经在出事矿洞工作的所有工人都找出来，李队长负责给询问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奇怪的事情或者传言。” “另外最好花大价钱请个老资格的矿工当向导，毕竟井下的矿道地图跟活人地图还是有区别的。” “现在是下午两点，争取晚上八点前完成所有准备工作，然后尽量别耽搁直接下井，毕竟早一分钟多一分希望。” 安排好这些工作，鼎羽眼袋挑衅的看着李队长，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有其它问题么？” 李队长本来紧绷的脸，忽然像融化的冰山一般，居然对鼎羽咧嘴笑了笑，说道：“不错！我没问题了。” 正当大家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吴守义这倒霉玩意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 “安全检测设备现在可能不太好弄。第二波下井的队伍里除了掘进副总工，还有安全副总工和仅有的两个检测员都下去没上来……” 一直一言不发的罗莉站起身来往外走，学着鼎羽的语气，回头跟钱教授说道：“我会弄，走吧！” 算上鼎羽和罗莉五个“专家”，外加吴守义一个后勤人员，六个人前后脚离开了“应急指挥办公室”，看都没看一眼坐在会议桌边面面相觑的其余人。 等他们离开后，一个碎催小声嘀咕着：“太没礼貌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脑满肠肥的领导把手里的烟搁在烟灰缸边上，往椅子后面一倒，实木椅子被压得发出了惨痛的“吱呀”声。冲天花板吐了口烟，说道：“让他们去，我一会儿跟上级汇报一下，有了功劳肯定少不了咱这一份，出了事儿跟咱们无关。” …… 监控室里，罗莉轻松几下搞定了无人操作的安全检测设备，钱教授也顾不得惊讶，开始按照自己丰富的井下经验，对比检查各项数据指标。李队长在吴守义的带领下去找其他矿工询问笔录。鼎羽和叶医生则驱车前往县城医院看望昏迷的矿工。 县医院简陋的icu病房，鼎羽终于见到了吴守义口中的昏迷矿工。 几天的功夫，一个能上蹿下跳下井干活的强壮矿工，现在已经变得形销骨立。征得主治医生的同意后，两人进了病房，近距离观察已经深度昏迷毫无反应的矿工。 胡子拉碴的脸庞，蓬乱的头发，紧闭的双眼，离近了甚至还能看到耳后煤泥形成的污渍。鼻孔插着氧气管，嘴里插着胃管，虽然看不见，但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下面谁知道还插着多少根管子。 叶医生取下床头挂着的病例，翻了翻说道：“最基本的检查都做过，头部ct也做了，没有外伤，没有大面积脑梗死、脑出血，也没有有毒气体中毒的迹象。” “患者白细胞总数及中性粒细胞的计数和百分数升高，淋巴细胞计数和百分比升高，但是没有高出正常值太多，判断体内存在轻微感染，目前昏迷原因未知。其实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监控一下脑电图，不知道为什么医院没这么作。” 经过刚才在会议室的表现，叶医生对于不知深浅的鼎羽不敢再有丝毫轻视，把病例递给他让他也看看。 鼎羽客气的说道：“这个你是专业的，我不懂。” 说完凑近了研究矿工脸上的一些淤痕和擦伤，用手比量了一下，问叶医生：“你看他脸上的伤痕像不像自己抓的？”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也有可能是昏倒的时候在地面擦伤的。你看，几乎每一个伤口里都有黑色煤灰存在。” 听了叶医生的话，鼎羽掀开背子，拉起矿工打着点滴的手，反复观察着。 第307章 细胞的碎片 叶医生看见鼎羽的举动也凑过来，见到昏迷矿工满是褶皱，指甲里塞满黑泥的手，不满的对旁边的主治医生说道：“你们也太差事儿了吧！不给患者清理干净，这么脏兮兮的就扎上点滴了。” 鼎羽从旁边的推车上拿过一个小镊子，小心翼翼的从那塞满黑泥的指甲缝里刮出一些黑色物质，递给叶医生嘱咐道： “你能不能用现有检验设备，简单检查一下他指甲缝里这些泥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以，我去试试看。”叶医生一脸懵逼的接过鼎羽手中的镊子，离开了病房。 鼎羽看了一眼旁边站着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主治医师，发现他被叶医生的气场压制的有点手足无措，连忙解释了一下： “我们不是病人家属，更不是来找麻烦的，放心吧！当时病人送来的时候是您负责接诊的吗？” 年轻医生点点头：“是我接手的，当时来的时候病人几乎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经过急救恢复体征以后，清醒了大约三分钟时间。” “张口说不出话，但是指着我手里的急诊签，我撕下来一张递给他。他花了好大力气写了几个字，字条被后来的工作人员取走了。” 鼎羽掏出那张字条让年轻医生看了一眼问道：“是这张字条么？你回忆一下，患者当时的状态或者行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哪怕是你自己的感觉也行。” 年轻医生拧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不太肯定的回答：“我感觉他当时特别的紧张，递给他纸笔的时候他的手颤抖的厉害，我刚开始以为是因为身体原因造成的颤抖，可是后来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战栗、惊恐，甚至是绝望。绝对比我见过的割腕的患者还夸张。” 可能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我个人的感觉，跟谁也没提过。” 鼎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昏迷当中的矿工，离开了病房。 给叶医生发了个信息，回到车里等着叶医生的化验结果。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鼎羽，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开始分析各种可能。 如果自己判断的正确，这些人在矿井下很可能遇到了什么东西的攻击，唯一逃出来的矿工才会吓成那个样子。自己刚才检查过，有七成把握不会是像吴啸天遇到的那种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对人产生的影响。 如果不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实体？野生动物？煤矿井里怎么会有动物？难道是挖煤挖出什么活物来了？可是自己突击学习的那些跟煤矿相关的资料里，没有任何记载有活物可以在煤层里存活。琥珀、煤精、化石倒是经常有发现。 万一要是自己思考的方向错误，真的是“矿难”级别的常规事故，什么样的事故能让连续四拨人有去无回，一点消息都没传上来呢？塌方？有可能下去一波人塌方一次么？水淹？一堆人傻到排着队的往水坑里跳？ 毒气倒是有可能，可是井下安全检测设备并没有报警。难道事情真的巧合到毒气泄露，刚好设备出现故障？可应急办公室组织的最后一波队伍是带了防护设备下去的，为什么也没回来呢？ “他们来了”到底是指什么玩意来了？ 想到这里鼎羽不由得郁闷了一下，你说你昏迷前坚持个十几秒多写几个字又能怎样！跟特么的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写到“杀人者乃……”一伸腿嗝屁了！有那功夫直接写个名字多好！写四个不知所谓的字，害的自己在这里猜来猜去的。 正当鼎羽满脑子各种猜想却一无所获的时候，叶医生的电话打了过来，让鼎羽去到县医院的化验室汇合。 鼎羽来到化验室，叶医生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白大褂，坐在显微镜前面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听到鼎羽进来的脚步声，叶医生抬起头兴奋地对鼎羽说道：“你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用手指着显微镜外接屏幕上的图片让鼎羽看，鼎羽哭丧着脸跟叶医生说道：“您给我解释一下成么？我可是非专业人士。” 叶医生根本没注意到鼎羽话中的揶揄，而是认真地给鼎羽讲解：“患者指甲缝里的样本当中，我发现了皮肤碎屑和血液细胞。而且是不同的血型，这印证了你的推测，患者不光自己抓伤了自己的脸，很可能还抓伤过别人。” “另外，除了煤炭成分、皮肤碎屑和血液细胞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些从没见过的细胞碎片，不过实在不太好判断是什么细胞的碎片。” “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设备太简陋，没法进行更详细的化验。另外一方面我是急救医生，生化检验方面并不是我的专业。刚才我特咨询了这里的化验科医生，很可惜，她们的专业知识还不如我呢。” 鼎羽拧着眉头问道：“细胞碎片？样本里有细胞碎片又代表什么呢？有没有可能那矿井下有什么东西会感染人类？病毒、细菌、生化危机之类的？” 叶医生摇摇头直截了当的回答：“抱歉，我不知道。” “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别把现实当科幻电影。煤矿的形成需要经过长时间的高温高压，没听说什么病菌能在那种极端环境中存活的。刚才我已经把化验结果发到燕京请求支援，想要得到回复至少需要两天。” “现在咱们的时间实在太紧，拖得越久救援希望越小，我觉得还是先下井去调查清楚了再说，最好不要无端的进行不科学的假设来浪费时间。” 既然专业医生都这么说了，鼎羽也只好同意她的说法。不过对于所谓燕京的技术支援，鼎羽是没有抱什么奢望，等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两人匆忙驱车往回赶。 虽然这一趟医院跑的没什么成果，但是有一个疑问一直在鼎羽的脑子里徘徊：难道深埋地下的煤层里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两人回到矿上时间刚好是7点整，其余人的工作全部完成，可惜的是仍然没有一点线索。 第308章 准备好装备 钱教授已经检查过所有井下的安全检测设备，全部正常运转没有问题，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是显示井下一切正常。没有有毒有害气体泄漏，没有地震，没有塌方，没有水淹，正常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队长跟矿工们的谈话也陷入了死胡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证明，无论是事发之前，还是事发当天，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第一波出事的班组成员下井前也没什么异常，以李队长的刑侦经验来看，基本可以排除人为因素。 鼎羽这边除了发现一些不知所谓的“细胞碎片”，也是没有任何线索。 在吴守义的斡旋和高额奖金刺激下，有个四五十岁的老矿工终于同意跟着一起下井，负责向导带路。 鼎羽抵达的时候，这个叫做老张的矿工正在跟吴守义讨价还价。 “老张，你也是老矿工了，在矿上也有些年了，矿上的行情你也清楚，我给你加倍。你跟着救援队下去一趟，活着回来我给你二十万，回不来给你家里人三百万。你小儿子马上结婚要用钱，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吴总，这可是玩命的活，您再给加点。”老张知道吴守义动员了半天，只有自己肯跟着下井，于是坐地起价。 鼎羽给吴守义使了个眼色，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老吴，别跟他磨叽了，再加五万爱去不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费嘴皮子。” 吴守义冲老张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无可奈何了。老张听到多加五万以后，眼里闪过的那一丝贪婪的光芒被鼎羽敏锐的捕捉到。 “行，这样我老张就拼一回命，不过您看是不是……”说完狡黠的冲吴守义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吴守义心里暗暗合计，回头完事儿腾出手来再收拾这贪财的沙壁玩意。 脸上却笑眯眯的对鼎羽说道：“老张人不错，井下经验又丰富，我现在就安排财务给他转钱。你先去一楼休息室准备一下，李队长在收拾装备。” …… 一楼的小休息室里，床上、桌上、地上堆满了各种装备。 罗莉正在拿着自己改造的一个防爆摄像头给李队长介绍。见到鼎羽回来，罗莉抛下李队长，把鼎羽拉到外边低声隐晦的问道：“跟吴老头当年的事儿一样吗？” 鼎羽摇摇头道：“不是那些东西，这次很可能跟以前遇到的事情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我还真说不清，只是朦朦胧胧有点感觉。” “那怎么办？你非得亲自下去吗？”罗莉有点担心的问道。 “不去不行啊！说什么也得让吴老头欠咱们个人情，后面的事情才好办。而且对于这个地下深处神秘莫测的矿井我也很是好奇，所以才让你准备这么多的摄像设备，这可是一期很好的素材。放心吧，我感觉这次一定是有惊无险。”鼎羽宽慰罗莉。 “对了，所有通信设备你都检查过没有？能保证地下1500米还能有信号吗？” 罗莉眯着眼睛意洋洋的说道：“切，小瞧我呢，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回到休息室，罗莉从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个大号充电宝大小的丑陋设备： “这是我用井下本安型专用wifi模块改造的中继放大器，覆盖范围1公里，你背几个下去隔500米放一个，即使井下原有通信线路故障，靠自带电源也能维持最低3天，最高7天的无线通信。视频、音频实时传输，我在地面随时能接收到你的信息，给你提供技术支持。” 压低了声音说道：“基站我放在你的小黑上，所有信号都通过我这里，到时候即使有什么不想暴露的信息，咱们也可以私聊。” 鼎羽摸了摸罗莉的脑袋：“人小鬼大的家伙！” 回到休息室，李队长穿了个大红色带反光的井下工作服，外面套了个战术背心，正在笨手笨脚的往安全帽上安装头灯和红外摄像头。 罗莉生怕他把连接线扯坏，连忙上去帮忙。 鼎羽对于罗莉准备的装备早就了然于胸，毕竟很多东西是自己让罗莉改造的，也幸亏当时有点跟吴守义置气，不少装备都让他多准备了几份备用。 脱掉身上的外衣也套上一件红色工作服，也开始麻利的武装自己。先掏出一件储水背心，灌满纯净水以后套在衣服最里面，又拿出一些巧克力塞到储水背心的口袋里，拉上拉锁贴好粘扣，拍了拍满意的点点头。 钱教授看着鼎羽的举动，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鼎羽嘿嘿一笑：“我这人比较胆小，按最极端的可能考虑，万一要是也陷在下面十天八天的，吃喝得准备足了。” 听了鼎羽的话，包括叶医生在内，所有人都下意识往自己的身上装了不少吃的东西，还把仅有的几个滤水水壶瓜分了，装满水挂在自己的背包上。 每个人头盔上配备了具有红外模式和微光模式的摄像头、无线耳机、头灯。罗莉改造的信号发射模块加上一个订制的磷酸铁锂电池包，正好放在战术背心的后背。 其他人其余装备都是根据个人需求自行选择。 李队长选择了两把匕首插在战术背心的胸口的匕首卡槽里，装备好后对鼎羽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没想到你的装备能够准备这么充分。” 鼎羽看了一眼李队长，捡出一把登山镐挂在背包上，问道：“你是部队退下来的吧？！还是那种比较特殊的部队是不是？” “哦？你怎么知道的？”李队长满脸惊奇的问道。 事实上除了他自己，连钱教授和叶医生都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出来的，只知道他是某局的刑侦队长。 “猜的！”鼎羽摆摆手，示意李队长别介意。同时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可不能这么出风头了。鼎福山的那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又回响在鼎羽的耳边。 鼎羽跟李队长之间的一问一答也吸引了钱教授和叶医生的注意力。虽然鼎羽没解释，但是他在两人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天知道这个自称无业游民的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 第309章 正式下矿井 其余三人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装备，鼎羽还在一堆箱子里倒腾着。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鼎羽拿出两个小号正压式空气呼吸器挂在背包两侧，又掏出一个应急救援包塞进自己的背包。至于什么防火毯、战术口粮、工兵铲之类的玩意，只要鼎羽认为有用的，统统放了进去。 看着越来越丰满的背包，鼎羽终于停止了像搬家一样让人哭笑不得行为。随后把背包提起来试了试重量，觉得自己可以勉强接受。 “鼎羽，你这是下矿井还是徒步穿越无人区啊！东西装的太多了吧？！”李队长好心提醒道。 “没事儿，有备无患。”鼎羽轻飘飘的回答。 这时候罗莉从外面推门进来来到鼎羽身边，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给他带上了一块运动手表，温柔的道： “这是我让吴守义专门买来的多功能防水放磁手表，除了gps、海拔、方向这些常规功能，我稍微破解了一下链接到了你身上的信号发射模块，这样我就能实时监控道你的心跳、血压、血氧等生理特征。”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我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鼎羽举起手晃动了一下手表，发现还挺牢靠，上面显示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拎起自己的背包冲李队长说道：“出发吧？！从这里到矿洞还得一段距离呢。” 来到楼下，鼎羽的房车跟吴守义的大g已经并排停在了楼门口。 鼎羽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把背包往后箱扔的时候才发现，房车后箱已经被罗莉彻底改造成了指挥中心。卡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拆掉，换了一个长条桌，六个液晶屏稳稳地安装在墙上。 “我勒个去，来时候还好好地！我的姑奶奶，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车嚯嚯成这样了？”鼎羽吐槽道。 罗莉压根没理会鼎羽的吐槽，看着其中一个屏幕上的曲线提醒道：“刚才说话的那位同志，现在你的血压有点高，请注意控制情绪。” “你！”鼎羽差点被噎死。 李队长他们三人在车外听着俩人的对话，都是一脸笑意憋的很辛苦。 鼎羽叹了口气：“唉，上车吧！想笑就笑！别绷着。” 李队长直接拉开副驾的门钻了进去，就跟看见什么宝贝一样，摩挲着驾驶台说道：“这可真是辆好车！我要是有一辆就好了，稍微改装一下独自穿越无人区跟玩一样。” 吴守义的车在前面带路，鼎羽跟在后面，缓缓地向矿洞方向驶去。 “罗莉，趁现在测试一下通信设备！”鼎羽伸手打开了摄像头和麦克风，其余三人也跟着把装备打开。 后面的六块屏幕都亮了起来，显示的正是四个人头上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可能是因为临时拼凑的设备，清晰度不高，而且帧数略低，但是影响不大。 “喂，喂，喂，麦克风测试！”屏幕上的声波显示随着鼎羽的声音实时波动。 李队长转过身趴在副驾座椅上，惊讶的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也测试了一番之后夸奖罗莉道：“跟你们一比，那些所谓专业的救援队也就那么回事儿。” 他不知道的是，车上这堆装备是罗莉几乎拆完了办公楼里的所有电脑，临时拼凑出来的。 两辆车子都停在矿洞口，几个人提着整理好的背包下车，站成一排望着面前拉着警戒带的入口。 黑漆漆的拱型入口就像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嘴。 罗莉躲在鼎羽身后，有些颤抖的说：“这里真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这是通往财富列车的大门！看着黑乎乎的，其实下面就是金山银山。”鼎羽不大不小的玩笑打破了周围弥漫的紧张气氛，众人的心情也一松。 跟在吴守义身后的矿工老张双眼放光的说道：“可不是，停工一天就是好几辆法拉利，这趟下去要是能回来就算是赚了。” 吴守义瞪了一眼嘴没把门的老张，心说这他喵的不是成心往自己伤口撒盐么。 叹了口气给众人介绍道：“应急小组来了以后就把井下的电都断了，说通电容易引起瓦斯爆炸。” “艹，什么鸡毛应急小组，简直是一个二傻子指挥一群弱智！”钱教授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断电下面即使有人还活着也完犊子了。这么久不通风，饿不死也闷死。先通电通风吧！我检测过井下没有易燃易爆气体。”钱教授安排道。 吴守义看了看鼎羽，相比这些“专家”，他更愿意相信鼎羽的直觉。 “别看我，听专家的！通电吧，不然从这里下去到采煤工作面有几公里，走路太耽误时间。既然没有易燃易爆气体的危险，井下通电好歹有点光亮，不用担心时间太长带着的光源不够。”鼎羽抠了抠耳朵说道。 吴守义用对讲机通知下去，没两分钟，矿洞内的灯亮了起来，一盏盏向深处延伸。 鼎羽拉着罗莉的胳膊把她从身后拽到身前，说道：“看吧！吴老板给咱们带来了希望之光！通往地狱的大门一下变成了前往天堂的道路！” 别人都没听出什么来，吴守义贱兮兮咳嗽了一下提醒道：“下地狱上天堂好像都不太好吧？！要不你换个别的说法？” 罗莉狠狠地瞪了吴守义一眼，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流转的眼眸中却带着千言万语。 鼎羽点了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拽掉封锁矿井的警戒带，回头对远处的吴守义霸道的喊了一句：“从地狱到天堂，我路过人间！哥们先走一步！” 进了矿井大门来到传说中的架空乘人装置，也就是矿工口中的“猴车”站台。 五个人当中只有钱教授和老张下过井，指导三人坐上“猴车”。一拉开关，在一阵吱吱呀呀的钢丝绳搅动声中，“猴车”缓缓前行，转弯消失在罗莉的视线中。 吴守义见罗莉还失神的站在矿道口，安慰她道：“别看了，去车里看实时视频多好！” 罗莉一直怔怔看着“猴车”消失在视线里，回身往房车走去，边走边掏出电话。 “死胖子！别玩了，赶紧过来，羽哥不让我告诉你，出大事了！” …… 第310章 传说的猴车 几个人坐在“猴车”上摇摇晃晃的前进，鼎羽敲了敲麦克风，开口道： “罗莉，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所有人说话都听得很清晰。”罗莉清脆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略微有些失真。 “那好，你辛苦点随时做好地面监控。” “没问题，我把矿上安全中心的监测系统也接了过来，有什么问题会及时通知你们的。”罗莉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 鼎羽发现老张骑在“猴车”上有些紧张的东张西望，问道：“老张，你是发现昏倒工友的那班次的人吧？能给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老张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热出来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 “当时我们班组跟咱们现在一样，坐着猴车往下走。快要到井底车场的时候看见那个工友依着洞壁斜趴在地上，安全帽估计是摔掉了，滚出去老远。” “班长以为他是从猴车上不小心摔落摔伤的，大家赶紧跳下猴车去救助。发现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又掐人中又给倒水降温，总算稍微清醒了点。” “看到我们以后，指着井下的方向，战战兢兢的光张嘴发不出声音，不过还是有人从他的口型看出来，他说的是‘出事了’三个字。” “当时班长的第一反应就是采煤工作面出事故了，跟其他工友商议了一下，留下两个人看着他，其余人一起下去救援。” “要不是班长看我年岁大了，把我留下救人，估计我跟下去也上不来了。” 从老张的话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鼎羽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又问了老张一句： “你俩把人救上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工友脸上擦伤了？” “这还真没注意，从井下面上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乌漆嘛黑的，即使有擦伤我们也不知道。” 鼎羽听了之后不再言语，脑子却高速运转起来。 老张的话按理说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他跟另外一个工友救人的过程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难道是自己多虑了？还是地下矿道这个幽闭的环境影响到自己的思维了？ 这时候自己的耳机传来“哒、哒、哒”三声响声，这是自己跟罗莉约定的信号，她有什么要跟自己单独说。 鼎羽轻轻敲了敲头盔回应了一下，罗莉的声音从耳机当中传来。 “羽哥，我觉得老张在说谎！有没有可能他故意遗漏了一些救人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没有交代？刚才我问过吴守义，那姓王的矿工已经离开矿上了，据说因为这次事故受到了刺激，请假回家休养了。” “他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回家呢？是不是老张和这个老王在救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这次老张跟着下井，他怕我们会发现什么所以提前跑了？ “毕竟一个班十几个人都失踪了，除了那个在医院里昏迷的，就剩下老王和老张两个人，他俩无论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只要他俩合计好了，你不说我不说，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 “你最好能想个办法试探他一下，毕竟是我的猜测。不行就让李队长给他上点手段，反正地底下几百米深，谁也不知道。” “对了，你现在找个地方装个信号中继器，我感觉信号有衰减。” “还有，那个贴着红色标签的中继器作为备用，我把吴守义给你偷偷准备的几根东西和定时器放在电池舱里了。” 鼎羽咳嗽了一声示意罗莉自己知道了，跳下猴车找个地方放好信号中继器，又回到车上继续顺着罗莉的话往下思考。 就算罗莉的推断是正确的，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老王跑了只剩下老张自己，老张的叙述还算是条理清晰、逻辑合理，怎么能让他老实交代呢？他要是打死不承认自己也没有办法。毕竟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真像罗莉建议的严刑逼供。 况且自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实在说不上来是哪儿有问题，总不能凭感觉来判断老张说谎了吧？！ 这时候一阵有规律的“咔哒、咔哒”声传来，打断了鼎羽的思绪。原来是老张腰上挂着的一个大水壶在猴车运动的时候，不停地撞击座椅发出的声响。 忽然鼎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停顿了一下，有点顿悟开窍了的感觉。 看了看老张腰上挂着的那个比暖壶稍微小一点的大水壶，鼎羽随口问道：“老张，你这水壶可真大！挂腰上不嫌沉么？” 老张摸了摸腰间的水壶回答道：“习惯了，你不知道井下想喝口水有多难，一个班八小时，又闷又热不喝水肯定扛不住。我们都习惯下来之前带点水，有的人是带一壶盐水，有的人带的是绿豆汤。” “不夸张的说，一天八小时全靠这壶水活着呢！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这口水可是能救命的。” 鼎羽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跟老张的聊天吸引了，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微笑，继续说道： “我要是喝这么大的一壶水估计十分钟就得跑一趟厕所。我说怎么没见到过女矿工呢，光这撒尿的问题就不好解决。男的随便找个地方就搞定了，女的就……那啥，叶医生您可别介意啊！” 几个男人被鼎羽的玩笑话勾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嘿嘿直乐，连叶医生都不禁莞尔。 “对了，老张，你跟老王俩人救人的时候，没注意到昏倒矿工的水壶么？”鼎羽趁大家都笑呵呵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老张听到鼎羽的问话，突然跟按了暂停键一样，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肉眼可见的汗滴从额头冒了出来。不过他的反应还算是挺快的，继续嘿嘿的笑着顾左言他的回答： “当时那么多人，场面乱糟糟的，根本没注意有什么水壶之类的。对了，咱们马上就要到井底车场了。” 李队长毕竟是干刑侦的，感觉很敏锐，马上从老张的言谈话语和表情变化上发现了问题。 不过他没点破，反而很有深意的看了鼎羽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继续配合鼎羽跟叶医生开着一些半荤不素的笑话。 第311章 老张招供了 终于到了煤矿的核心部位——井底车场。 老张和钱教授还在给大家科普，这里是主井系统硐室，那里是副井系统硐室…… 大家都在原地感叹，地下将近一公里深的地方要修建这么一个复杂空间，难度到底有多高。 李队长瞥见鼎羽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悄声无息的挡在了老张的身后。于是迅速出手，一把抓住老张的胳膊，错身拧臂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 随后稍微一用力，把老张顶在墙壁上，发难道： “老张啊老张，你可藏得够深的。既然都下来了，那就别想着很快就上去了，先交代一下你的问题吧。” 老张被李队长的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扭动挣扎着喊道：“我没问题，我没说谎！我真的没说谎！你放开我！” 鼎羽站在李队长后面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呀！人家李队长也没提说谎的事儿啊！您怎么自己就交代了？” 这时钱教授和叶医生才反应过来，一起上来围住老张。 老张眼见实在挣脱不了李队长有力的双手，又被众人包围，便放弃了挣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队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根电线，三两下把老张绑在墙边的管道上。 收拾好老张，李队长没有继续问话，反而好奇的问鼎羽：“你是怎么知道这家伙心里有鬼的？” 鼎羽挠挠头，尴尬的回答道：“我说是猜的你信么？” “少跟我打马虎眼，你丫要是不说，信不信我连你也捆墙上？”李队长瞪着眼睛呵斥鼎羽，但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钱教授和叶医生对于鼎羽怎么发现老张说谎也很是好奇。 叶医生给李队长帮腔道：“咱们是一个小队的成员，有共同的目标，你想到什么就说说吧。” 鼎羽四处看了看，无论什么地方都落着一层煤灰，只好摘下背包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开口解释道： “其实挺简单的，从我碰见老张跟吴总谈价钱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一个算是刚刚死里逃生的人，明知道风险极高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愿意再次以身涉险呢？为了二十万块钱？” “虽然吴老板答应他，如果人回不去给他家里人二百万，他的行为能够理解为想给家人后代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 “可是大家别忘了，凡是正常人，只要不遇到那种拼了会死，不拼也会死，左右都是死的极端情况，谁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拼那二百万？老张的小儿子结婚缺钱显然不是这种极端情况。这是第一个疑点。” “在咱们下来之前，矿洞口老张随口说过，停工一天就是好几辆法拉利没了，这趟下去只要能回来就算是赚了。” “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有命回来就算是赚了。后来想想是我理解错了，他真正想表达的是这一趟下去有可能获得远超过二十万、二百万的收获。” “只有足够大、足够多的物质刺激，才能让老张忽略风险，愿意以身涉险拼一把。这是第二个疑点。” “第三个疑点，罗莉刚才告诉我，和老张一起救人的王矿工突然请假离开了。” “为什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老张跟着我们下来之后突然离开呢？请假理由是受了刺激想回家休养，要休养刚从井下上来的时候就回去休养多好，非要等七八天以后好几拨人都失踪了再回家休养？” “还有第四个疑点，从老张描述的救人过程来看，貌似合情合理，甚至连安全帽滚落一边这种细节都提及了，可我总觉的他还有些什么没说出来。” “一直到看见他随身携带的大水壶，我才想明白。连老张自己都说，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救命的大水壶，那肯定是不离身的。” “可是那晕倒矿工的大水壶呢？为什么老张连安全帽掉落都提起过，反而没提很有可能存在的大水壶呢？当然了，也可能是没带，或者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他俩救人的时候真的没注意。” “于是我就想办法试探了老张一下，谁知道他自己一紧张露出了破绽。” “基于以上几点，我判断他们两个救人的时候很可能发现了什么，而且是价值特别巨大的东西，于是两人达成了共识，谁也不提这件事。” “最核心的关键物品就是那消失了的大水壶，如果水壶本身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十有八九是水壶里装了什么东西很特殊，很有价值。” “要是沿着这个方向思考，煤矿里能出现的，有特别大价值的，无非就是化石、琥珀、煤精之类的玩意。至于可能是什么东西，那就得看钱教授怎么说了。” 解释道这里，鼎羽冲钱教授摆了摆手，示意钱教授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 钱教授还没开口，李队长惊讶的先爆了粗口：“我艹，虽然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就冲你小子这观察能力，推理能力，不去干刑侦可惜了。” 这时罗莉的咳嗽声在鼎羽的耳机里响起，鼎羽连忙补充了一句：“最主要还是罗莉的功劳，是她发现王矿工请假回家休养的疑点，告诉我以后，我才有的推断。” 老张被鼎羽的分析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李队长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说道： “分析完了，我觉着怎么说也离事实不远了吧？这回能交代了不？” “你俩从那昏迷矿工身上到底得了什么好处？那大水壶哪儿去了？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值钱玩意？” 老张垂头丧气的回答道：“是蓝宝石！一壶大大小小的蓝宝石。” 老张的话音还没落，钱教授蹦了起来，大声否定道： “你又说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蓝宝石怎么会出现在煤矿里？你说的宝石在哪儿呢？拿出来我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激动地拉扯老张的工服，掏他的口袋。 鼎羽和李队长一起把钱教授拉了起来，劝慰道：“别激动，你觉得老张会带着一兜子蓝宝石跟咱们一起下矿么？先让他交代清楚了再说。” 第312章 居然是蓝珀 “你继续说，到底是怎么贪墨了别人东西的？我可告诉你，如果要是像鼎羽推断的，你这就属于数额巨大。往轻了说，够判你个三年五载的；往重了说，十年八年也不是不可能。”李队长吓唬老张，让他继续说下去。 老张给自己辩解道：“真不是我要这么干的，是老王指使的。当时我们都准备走了，他看见人家的水壶掉在不远处，好心捡了起来，上手就发现分量不对，打开一看都是大大小小的蓝石头。” “老王说这是蓝宝石，老值钱了，一小颗能值好几十万。于是他就先把水壶带在身上藏了起来。” “回到地面上没多久，我俩就听说人深度昏迷了。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反正当时人荒马乱的，谁也没注意地下那水壶，干脆自己分了算球，万一人家要是醒了就推说没看见，谁也没办法。” “然后我俩就把那些蓝宝石分了，我胆小，怕人找后账没敢多拿，老王拿得最多。” “老王藏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分到的宝石都藏在宿舍架子床的钢管里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请假回家了，我知道的全交代了，你们就饶了我吧！我知错了！”老张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 李队长教育老张：“还拿的少？拿得再少也叫盗窃知道么？现在还不确定你口中的蓝宝石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属于谁。不过矿里挖出来的东西，要么是属于矿上的，要么就是属于国家的。只要你伸手了，那就是犯罪。” 鼎羽趁老张交代问题的时候，在井底车场找了个宽阔的地方放好了第二个信号中继器。 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呼叫道：“罗莉，听见了么？吴总在么？” “我都听见了，吴总已经离开，去找老张藏起来的那些石头了，我认为等确定了这些石头是什么东西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理更好。” 李队长提醒罗莉道：“发现东西以后，让吴总务必保存好证据，一旦确定价值很高，马上联系当地警方追查老王的下落。然后你需要……” 且不提李队长安排罗莉和吴守义在地面上怎么工作。 钱教授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块碎煤，放在头灯下仔细观察，嘴里嘟哝着： “从外观上看，这是典型的二叠纪晚期形成的优质无烟煤。像鼎羽说的，这种煤矿里最有可能出现的是化石、煤精和琥珀，绝对不可能是蓝宝石。” “以现在行情计算，这三种东西都不是特别值钱，几十块钱一克，一公斤也就几万块钱。除非发现特别巨大的储量，不然还不如直接挖煤来的快呢。况且煤精之类的东西密度并不高，一公斤要好大一块，一个水壶里也装不了多少。” 罗莉的声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耳机里响起来：“钱教授，老张说的会不会是蓝珀？” 钱教授马上安静了下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你说的是蓝珀？蓝琥珀？” “这个倒是有一点点可能，不过我从没听说过咱们国家出产蓝珀的，全世界只有多米尼加和墨西哥少量出产蓝珀。那玩意倒是值钱，一克好几千，品相好的上万一克。” 鼎羽把手伸到钱教授眼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哎！哎！醒醒吧！甭管那水壶里装的是什么，就算是真的挖出了蓝宝石或者是蓝珀，跟下井人员连续失踪能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可能挖出一堆宝石，然后所有人都眼红的要命，开始自相残杀了？最后剩下一个就是昏迷在半路的那个？现在网上的脑残流小说都不敢这么编。” 叶医生赞同鼎羽的意见：“鼎羽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三十多个失踪的人在哪里，这矿井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还有没有存活的失踪人员等待救援。” 鼎羽有点为难的瞅了瞅绑在管子上的老张，问李队长：“这家伙怎么办？就绑着扔在这里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目前看这井底车场还算安全，咱们到这里这么久了，也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而且通信正常，能够随时跟地面指挥取得联系。鼎羽还带着gps和生理监测模块，上面随时能知道咱们的动向。” 说到这里李队长问了一句：“罗莉，能听到我的话么？” 隔了一会儿罗莉居然没有回答，李队长有点紧张的又问了一遍：“地面指挥，听到请回答！” “听到了，请稍等。”随着罗莉的声音响起，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如果突然跟地面断了联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队长是刚认识罗莉有些顾忌，鼎羽可没什么顾忌，等了一会儿见罗莉还没动静，埋怨道： “姑奶奶，您倒是说句话啊，上厕所也提前打个招呼成么？” “滚，刚才正忙着呢！吴总把老张藏起来的蓝石头都找了回来。我虽然不是这方面专家，但是通过图片对比，至少有六成把握这些蓝石头是蓝珀，而且品质还不低。” “大致称了一下，总重量有1公斤多点儿，按照我查到的最新价格计算，就这点石头就值四五百万。这还不包括其中几颗极品的价格。真要是遇上对眼的买家，轻轻松松能卖出大几百万。” “如果老张说的是真的，他拿的是小部分，咱们假设他只拿了三分之一，那么这批蓝珀的总价值绝对超过两千万。” 罗莉的话让几个人头直发蒙，大家都没想到一堆装在水壶里的蓝石头，价值居然这么高。 钱教授属于那种典型的学者风格，只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罗莉有点夸张，并不愿意相信罗莉说的话，追问道： “能拍个照片给我看看吗？” 罗莉并不在意钱教授的质疑，痛快的答应：“没问题，我直接发到羽哥的手机上。” 一张张高清照片被鼎羽接收了过来。钱教授抢过鼎羽的手机，认真研究着各个角度的照片，时不时的放大、缩小观察细节。 最终不得不承认，罗莉的判断是对的，只不过对于这些蓝珀的估价有很大误差。他看到一颗品质最高的蓝珀，这一颗蓝珀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罗莉刚才的估价总和。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高品质的蓝珀呢？这不科学啊！”钱教授继续嘀嘀咕咕。 第313章 井下太热了 李队长听到罗莉的汇报以后，马上吩咐她： “你也别联系当地警方了，涉案金额这么大，我不放心。我给你个联系方式，你直接联系他，所有情况都汇报清楚，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随后报了一串电话号码，收到罗莉肯定的答复以后，李队长对鼎羽说： “你们两个都不错，罗莉有技术，你有脑子，有兴趣跟我干么？” “没兴趣，不过你要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失业了，我们倒是可以收留你！”鼎羽压根不接李队长抛过来的橄榄枝。 医者仁心，叶医生显然更关心那些失踪的人员，问李队长道：“把老张留在这里我没意见，不过下面的路怎么走？没个带路的，咱们几个行么？” 钱教授在墙上找到一幅简易的矿道地图，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回答：“用不着老张带路了，这里离采煤工作面已经不远了，继续往下走，在这个岔路右转，在经过一条斜井就到了。” 听到要把他自己扔在这里，老张紧忙开口：“最早出事的班组不是在这个回采工作面，而是在另外一个工作面。那条巷道是新开出来的，这个旧图上没有。上次下来我就是去那新工作面换班的，我可以带路。” 鼎羽突然想起吴守义说过，这个矿井本身储量勘探出了问题，才让他得到机会投资入主的。后来花大价钱找国外的专业公司勘探公司勘探的结果是更深处的储量更大。 于是敲了敲麦克风，问道：“吴总，你也听见了，老张说的是地方是你新开的那条道？有地图没有？” 吴守义回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新开了条路往下挖了将近1000米，搞了半年才出煤，新矿道图我这里有，让罗莉发给你。” “稍等一会儿，我重新搞一下，一会儿你直接接收。”罗莉让鼎羽等一会。 没一会儿功夫，鼎羽收到了罗莉发来的矿道图。打开一看，罗莉居然把矿道图升级成了3d版本。 李队长把鼎羽的手机一把抢了过去，开始研究这3d版的地图，边看边夸。 对于罗莉的技术水平鼎羽见识了不是一次两次，早就习以为常。在格尔木的时候仅凭肉眼和感觉就能绘制出山洞的3d示意图，更不用说用标注有各种尺寸的矿道图生成3d地图了。 “玩够了吧？玩够了赶紧给我，我来带路。”鼎羽要回自己的手机，备好装备按照地图开始前进。 有了地图，再加上鼎羽带着的定位手表，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处的方位。没理会老张的求饶声，几个人消失在矿道的转弯处。 漆黑的矿道里，四壁都是黑褐色的煤炭，虽然头顶隔不远就有一盏照明灯，可还是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觉得是走在前往地狱的通道中。 连喋喋不休给大家介绍井下情况的钱教授也没了言语。鼎羽前进时踩在碎煤渣上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时刻注意着空气质量检测仪的鼎羽发现温度已经接近三十摄氏度，停下脚步问钱教授： “现在已经快三十度了，这温度有点太高了吧？！” 钱教授看了看海拔仪回答道： “井下按照规定一般是不允许超过28摄氏度的，不过也取决于矿井深度。简单点说就是矿井越深，温度越高，良好通风的情况下，32摄氏度也是可以的。” “我曾经到过1500米深的井下，底下的温度已经是将近35摄氏度了，矿工都是光着膀子干活的。” “现在咱们的相对高度1100多米，温度达到30摄氏度很正常，再往下估计温度还会高一些。” 叶医生摘掉头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有幽闭恐惧症的人在这里待不超过三分钟绝对会发病。体格不好的人俩小时就得脱水，怪不得老张弄个那么大的水壶带在身上。” 鼎羽看了一下地图道：“已经快到最深处的采煤工作面了，你们没发现有点奇怪么？” “是有点奇怪！前前后后下来三十多人，咱们这一路过来，一点痕迹都没留。”李队长点点头。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矿难，通风设备运转正常，空气质量也在可以标准范围之内。一路过来没有塌方，水淹的痕迹。继续往前走吧，到了采煤工作面就知道什么情况了。”钱教授喝了点水带头往前走去。 本来在前面带路的鼎羽被落在了最后面，不过往前去一直到采煤工作面已经没有岔路，不需要带路了。 跟队伍最后面的鼎羽时不时的停下，透过两侧的支护网观察地下的煤层结构和走向。印证自己突击学习的那些关于煤矿的知识。 其余人的精力都放在了尽快前进，到达前方的采煤工作面。 鼎羽这个时候却不着急了，一路过来整个矿井基本上已经都被搜索过了，三十多个人不是个小数目，一个两个人还能说找个岔路之类的地方躲起来不见踪影，三十多个人都放倒了摞起来也好大一堆呢。 鼎羽此时想的更多的是，如果通道尽头的采煤工作面要是还没有什么发现呢？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可要是真的出现了该怎么办？ 还有个让鼎羽疑惑的问题，那昏倒在半路的矿工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一水瓶子蓝珀？这一路自己仔细观察过，巷道两侧没有一点痕迹，难道蓝珀在煤层里的分布是集中在一起的？ 本想跟钱教授讨论一下这个疑问，可是已经快要抵达采煤工作面。 离采煤工作面越近前进越困难，本就不宽的矿道，高低不平的地面和密密麻麻的液压顶杆，给众人前进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走在前面的李队长停下脚步，等鼎羽走近以后问道：“你在墙上抠抠摸摸的嘛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发现宝石了？” 鼎羽把手里的一块煤扔给李队长说道：“想多了吧！煤矿里除了煤还能有什么？从没下过这么深的矿井，不想浪费这个学习的机会，研究一下煤层的地质结构。” 第314章 钱教授抽疯 “我勒个去，你还有闲工夫干这个？赶紧的，找人要紧，没听叶医生说了，这里这么高的温度，待时间长了容易脱水，咱们下来的时候饮用水可是带的不多。”李队长提醒道。 鼎羽从脖领处抽出一根橡皮管放在嘴里喝了一口，说： “我还顶得住，不着急。” “姥姥的，早知道我也穿个储水背心下来。” 正在鼎羽跟李队长臭贫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在最前面的钱教授惊呼一声。 两人连忙往前赶，拐过一个弯就看见一台巨大的采煤机已经停止运行，钱教授和叶医生越过挡板，趴在采煤机前面的传送带上捡拾着什么东西。 李队长边往前赶边问道：“发现什么了？” “你们快过来看，这里好多蓝珀！”钱教授一边往自己衣服口袋里揣，一边招呼李队长。 “羽哥，钱教授好像不对劲！”罗莉的提醒适时的从耳机中传来。 “别动！”鼎羽大吼了一声，伸手拉住往前窜的李队长，巨大的力量差点把李队长拽个四脚朝天。 差点摔倒的李队长甩开鼎羽的手，怒气冲冲的问：“拉我做什么！” “钱教授他们俩有点不对劲儿！”鼎羽伸手指着头对头趴在地上捡东西的钱教授和叶医生。 李队长看着鼎羽严肃的表情，没有继续前进，反而退了一步，跟鼎羽站在十几米以外，一起观察着钱教授。 “你们发现什么了？”鼎羽试探着问了一句。 叶医生抬起头，看了鼎羽一眼，手里的动作不停继续往自己背包里捡石头。 叶医生抬头的一眼让李队长也发现了问题，她的脸上一片片明显的黑斑，向下蔓延直至领口下，就像得了白癜风一样，只不过这叶医生脸上的斑纹是纯黑色的。连钱教授也是一样。 “她的脸怎么了？蹭上煤灰了？”李队长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看着自己除了一点点煤灰别的什么都没有的手指。 鼎羽放下背包，从包里取出一个强光手电，这还是上次从格尔木带回来的存货。 一束雪白的光柱照在钱教授和叶医生的身上，清晰地看到钱教授脸上的黑斑正在消退。 手电光柱扩散的边缘，照射到了采煤机停止工作的地方，黢黑矿道内壁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一条一人高的缝隙出现在鼎羽和李队长的眼里。 “这里还有！”钱教授大喊一声，迅速钻进了那条裂缝。 没等鼎羽反应过来，叶医生也钻了进去，只不过她后面拖拽的背包有点大，拽了几次没拽进去，放手扔在裂缝口人也消失无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仅仅是鼎羽和李队长，连罗莉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叶医生消失在裂缝里，鼎羽才听见耳机传来一声惊呼。 李队长不愧是部队出来的，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应也比鼎羽快许多。第一反应就是往前窜去想要抓住钻进缝隙的钱教授和叶医生。 “别跑！我艹！！！！！！！” 鼎羽虽然反应慢半拍，但还是来得及伸手拽住李队长的背包，这次李队长是完美的被拽了个四脚朝天。 没等李队长继续骂出口，鼎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 李队长顺着鼎羽的手指方向看，发现鼎羽的强光手电正照射在两人钻进去的裂缝上，裂缝的边缘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大片大片的蓝色荧光反射。 “你觉得在前面下来的人会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失踪过程？”鼎羽仔细观察前面的情况问道。 李队长回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鼎羽说的有道理，光看钱教授和叶医生的反应就知道有点不正常。四人组成的小队，下来调查人员失踪的原因，刚发现点端倪，钱教授就不管不顾的钻进裂缝里。 要说钱教授还有可能因为这是个奇异的地质发现而突然兴奋过度，叶医生没准连地下的蓝石头叫什么都说不出来，肯定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李队长挠挠头，问鼎羽：“好好地煤矿里怎么会有这么个裂缝的？那蓝色的发出荧光的是什么东西？是钱教授说的蓝珀么？这玩意还能影响人的行为？” 鼎羽正在拼命地思索自己学过的那些关于煤矿的知识，罗莉的声音响起，替鼎羽解释道： “不光光是煤矿，其他矿洞里也偶尔会出现原生的裂缝，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蓝珀的存在。无论是钱教授所说还是我现在查到的资料，我们国家从没有过任何蓝珀的出产记录。” “目前也没有任何记载蓝珀能够影响人的行为，我现在手里就拿着一颗老张偷偷藏起来的蓝珀，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而且蓝珀作为一种稀有宝石，无数人都把这东西当做首饰配饰之类的东西带在身上，没有记录说接触蓝珀的人会出现行为异常。” 鼎羽想了想道：“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现在发现的这蓝色石头不是蓝珀，罗莉和钱教授都判断错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会对人产生影响的不是蓝珀，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你们没注意叶医生脸上的那些黑斑么？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些东西呢？会不会是这些黑斑对人的行为产生了影响呢？” 罗莉回答道：“很有可能，从你们现场的情况看，采煤机应该是挖到了这些蓝珀，当天参与工作的15个人捡拾这些蓝珀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导致一波又一波的人下来都被什么东西影响了，钻到了裂缝里。” “而且刚才从钱教授他们俩钻进裂缝以后，我就丢失了两人的所有信号，现在完全不知道他们跑到那里去了。” “这可能么？你的意思是所有下来的失踪人员，都是看见蓝珀，跑去捡石头，然后都疯了？排着队钻进那裂缝里？我觉得说所有人都穿越了，也比这个推断靠谱。”鼎羽有点无奈的说道。 李队长咳嗽了一声，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别咳嗽了，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又没外人有啥说啥行不？你怎么也开始磨叽了。”鼎羽有点不满意李队长。 李队长一咬牙，把自己的衣袖往上撸了撸伸出手臂，映入鼎羽眼帘的是一片片的黑色斑纹。 第315章 进裂缝探索 李队长手臂上的黑斑吓了鼎羽一跳，想要伸手摸一下，罗莉提醒道：“羽哥，会不会传染？” 鼎羽想了想，把自己的衣袖也往起拽了拽，露出的手臂上一些黑灰色的斑纹。两条手臂并排在一起，明晃晃的矿灯照射下，鼎羽手臂上的斑纹明显颜色要浅许多。 “你这怎么颜色还不一样呢？我感觉有点痒。”李队长伸手抹了抹鼎羽手臂上的斑纹，又挠了挠自己的手臂。 鼎羽摘下手套，用手指感受了一下，黑色斑纹的触感跟正常皮肤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自己身上的斑纹明显有消退的迹象。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叶医生要是还在就好了。”李队长又挠了挠手臂说道。 “叶医生在也不见得知道是什么，人家是急救专业的，不是皮肤科的，看样子这玩意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退。”鼎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身体被“金属纽扣”改造过，所以症状比李队长轻许多，至少一点也不痒。 面对这种情况，身经百战的李队长也含糊了：“怎么办？医生钻没影了。咱们俩不知道得了什么皮肤病，我感觉就跟煤粉钻到皮肤下面了一样越挠越痒。” 鼎羽把袖子放下来，重新带好手套说道：“甭管怎样，至少咱们两个现在还算正常。皮肤上的黑斑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从钱教授他们两个不太正常的表现来分析，很可能是因为接触了那些所谓的‘蓝珀’产生的变故。” “现在要是撤回去，等于又多了俩人填在这个矿洞里。反正现在咱也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东西，趁现在还清醒，最好跟着进裂缝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罗莉听到鼎羽这么说，有点急了：“羽哥，我不许你再往深处走了，钱教授他们进了那裂缝以后，就失去了联系。你要是也陷在里面我可怎么办？” 鼎羽一边收拾自己的背包一边回答罗莉：“我知道你肯定联系了胖子，我要是陷在里面，你就让胖子带齐了装备下来救我。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进退不得，相比而言，继续前进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罗莉听鼎羽态度很坚决，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只能提心吊胆的又给胖子发了个微信。 鼎羽从包里掏出两个防毒面具，一个扔给李队长，一个自己戴在头上，气瓶两人一人一个。 “这气瓶能维持2小时的呼吸，带上点有备无患，从你我什么都没接触过就开始出现黑斑，井下空气十有八九有问题，没准有什么检测一起测不到的物质或者毒素。” 李队长见鼎羽已经装备好，二话不说带上防毒面具继续前进。 绕过采煤机来到裂缝口，李队长问鼎羽：“这就是采煤的机器？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呢？不是有个东西往前钻么？” “你说的那是滚筒式的采煤机，不同类型的采煤机应用场景不一样。现在咱们看到的是刨削式采煤机，这玩意横着是一层一层往下刮煤。” “看机器停工的位置，估计是采煤机运行到这里的时候，刮出来的裂缝和这一地的蓝石头。” 李队长用脚踢了踢传送带上散落的泛着蓝色荧光的石头，分析道： “看散落范围和周围的情况，挖到这里的时候工人们很可能一起开始捡挖出来的石头，受到你说的不知名的玩意影响。最先获救的那矿工估计是顺手摸了一些石头藏在水壶里就往回跑了。 “其余的人应该就跟钱教授一样，稀里糊涂的钻进了那裂缝里不知踪影。” 鼎羽到裂缝口，用强光手电往里照了照，发现只有一米多深的距离，里面另有空间。 “这里面另有空间，不过都是黑漆漆的煤层，进去看看再说。” “罗莉，我把最后一个信号中继器放在裂缝口，我们进去以后应该还有信号，及时保留视频音频，万一失去联系超过2小时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鼎羽嘱咐罗莉。 “好吧，你小心点！”罗莉很痛快的答应了鼎羽，让鼎羽突然觉得有点奇怪，难道这小丫头想通了？不唠叨自己了？ 裂缝本来就不宽，鼎羽进去之后在裂缝口处停了几秒钟，拍摄了不少视频。 李队长也跟着进去，人进去容易，把背包弄进去俩人倒是花了不少功夫。 “这裂缝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采煤机恰巧挖到了找个地方。”由于带着面罩，鼎羽说话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穿过裂缝之后，顾不上观察环境，鼎羽赶紧掏出最后一个信号放大器，放在裂缝入口处。 瞧了瞧麦克风问道：“罗莉，有信号没有？听到我说话了么？” 麦克风里传出来的是一片杂音，断断续续的能够听到罗莉的声音： “羽哥……丝丝……没事儿……丝丝……” 虽然听不清罗莉在说什么，可是语气当中的焦急鼎羽却感受的清清楚楚。 李队长打开强光手电，四处打量着说道：“我们只有2小时的时间，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别耽搁，出去再联系地面。” 鼎羽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随后也四处打量着。 两人处在一条一人多高的通道当中，四壁都是黑漆漆的煤炭。这里没有了矿洞顶部的照明灯，完全靠两人头盔上的头灯和手里的强光手电。 左侧不知蜿蜒了多远，右侧也不知通往哪里。两人站在当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怎么选择。 “怎么又多出一条矿道？难道不小心挖穿到别的矿道里了？你说往哪边走？”李队长有些疑惑。 鼎羽小心的用登山镐从墙壁上挖下一块发着蓝色荧光的石头看了看： “这里也有不少这种蓝珀，假设进来的人是循着蓝珀进来的，肯定是往蓝珀多的那个方向去。仔细看看附近有没有开凿过的痕迹。” 两人一人一边，分头行动，沿着通道开始检查，没走几步鼎羽就发现通道的墙壁上有被开凿过的痕迹，便招呼李队长过来一起研究。 李队长看了看鼎羽发现的痕迹说道：“我那边也有不少开凿的痕迹。不过不像是最近的痕迹。这条矿道我怀疑是不知道多久以前开凿的。” 第316章 一条防空洞 鼎羽这时候也注意到，这条矿道到处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 “的确是，不过在煤层当中开这么一条前后不知道有多长的隧道，而且还不是以采煤为目的，到底是谁干的呢？” “不是以采煤为目的？难道是为了挖这些蓝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李队长问道。 鼎羽看了一眼李队长，忽然觉得李队长自从进了矿道以后，似乎变得智商下降了好多。按理说干刑侦的对于这么简单的推理不应该提出疑问了。 “咱们来的时候的矿道是什么样子？对比一下这条矿道就能看出来，这条挖的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的矿道明显不是为了采煤。至于是谁挖的这条隧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只能继续前进看看了。” 李队长听鼎羽这么分析，补充到：“先从你这个方向前进，没结果咱们再回头。不管怎样，总要找到叶医生和钱教授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在漆黑的矿道里前行，鼎羽时不时停下看看四周被挖掘过的痕迹，这些痕迹居然一直在往前延续。 “我艹，钱教授、叶医生和前面下来的三十多个人就这么一直往前跑？咱俩已经走了有半小时了吧？”李队长终于按耐不住吐槽道。 鼎羽看了看时间，估算了一下距离，说道：“咱俩已经前进了大约三公里左右，海拔高度又降低了300多米，现在约等于在地下深处1600多米了，这可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国内目前最深的煤矿才1600米。咱俩继续前进一段时间估计就破了国内的记录。” “国内？国际上最深的是多少？1600米还不深？”李队长好奇的问。 “1600米在国内算是最深的，在国际上根本排不上号。国外3000米以上的矿山就有十几二十个，最深的是南非的一个金矿，挖了4500多米深。”鼎羽科普道。 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前方的矿道突然发生了变化。本应该是在煤层中延伸的矿道四壁突然出现了大片的岩石。 鼎羽用登山镐敲下一些岩石观察后悻悻的说道：“幸亏前段时间恶补了一下关于岩层的知识。这是典型的沉积岩。煤矿当中最常见的一种岩石。有成片的沉积岩出现，再往前估计就离开煤田区域了。” 李队长看了看自己的压缩气瓶说道：“咱们适当加快点速度，不然来不及赶回去了。你觉得前面离开了煤田区域，有什么东西？” “不太清楚，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岩层或者土层，不知道挖这条矿道的人目的是什么，前面有什么还真不好判断。” 鼎羽又看了看随身携带的空气监测仪，目前的空气没有一点有毒有害物质，除了含氧量略低，可以说完全不用压缩气瓶和面罩保护，但是鼎羽并不准备摘掉面具。 “丝丝……羽哥……丝丝……羽哥……”罗莉的声音突然在耳机中响起。 鼎羽连忙回复道：“收到，收到，信号不好！” 然而无论鼎羽怎么呼叫，罗莉的声音又沉寂了下去，似乎刚才都是鼎羽自己的幻听。 “走这么远了还有信号？我怎么没听见罗莉的声音？”李队长问道。 鼎羽放弃了尝试道：“估计罗莉用的是跟我的单线联系频道，所以你没收到。” 继续前进了没多远，矿道发生的变化让两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四壁黑漆漆的原煤彻底消失了，连间或出现的岩层也没了，一条笔直的水泥通道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这，这不科学！矿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李队长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的引用了钱教授说过的话。 鼎羽听出了李队长话里有话，似乎他知道这条水泥通道。 “你见过这条通道？不对，你应该是见过类似的通道吧？！”鼎羽问道。 李队长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这特么的是人防工程！看样子还是五六十年代的人防工程。我曾经在类似的人防工程里搞过演习。” “这是防空洞？”鼎羽挑了挑眉毛，心里开始琢磨整件事的始末。 吴守义投资了个煤矿，重新往深处挖了好几百米，出煤了，结果三十多人下来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自己下来查探，发现一条裂缝，这条裂缝直通到一个人防工程里。 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情况？这可是在地下1600多米深的地方。人防工程即使挖的再深，也不可能挖到这个深度吧？！一二百米深的防空洞就已经足够防御核弹攻击了，有必要弄个一两公里深的防空洞么？ “你不觉得这突兀出现的人防工程有点太奇怪么？地下一两公里深的地方有一条五六十年代的人防工程隧道？这是防什么的？”鼎羽问李队长。 “对啊，怎么会这样呢？挖矿挖几公里深那是为了出矿，人防工程挖这么深是几个意思？难道是什么秘密基地？走，进去看看！”李队长也觉得有点奇怪。 鼎羽停下脚步，神色凝重的说道： “不对，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儿。” “你想想，从咱俩钻过裂缝以后，到现在为止已经走了多远了？3公里都多了，按理说地下越深越热，可这里只有25摄氏度。” “还有，加上钱教授和叶医生一共将近四十个人，即使钻进裂缝，能在这矿道里跑出来这么远么？就算能跑出来这么远，他们是因为捡拾、挖掘蓝珀进来的，可这通道后半段基本上没有蓝珀了。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 “你看前面的水泥通道里，地面厚厚一层灰尘，一队人进去以后难道一点痕迹都不留？” 李队长走了几步来到水泥通道的边缘，蹲在地上伸出两根手指蹭了蹭水泥地面的灰尘，留下两道明显的手指痕迹，站起身来对鼎羽说： “前面这条水泥通道短时间内绝对没有人走过。不然除非是三四十人都飞过去，不然肯定会留下脚印。” 第317章 小日本建的 李队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认为不论有没有人进去过，咱们还是有必要进去查探一下。毕竟这么深的地下出现个防空洞简直太奇怪了。” “我就不相信你不好奇，这个防空洞继续往里走会有什么东西！” 鼎羽咧了咧嘴，李队长还真是点到自己的好奇心太重这个穴位了。本来打算掉头回去，到矿道另外一端探索的鼎羽，只好跟着李队长继续前进。 “气瓶的空气最多还能有一小时的量，也就是说咱们再前进半小时，如果没什么结果必须得往回返。”鼎羽提醒了一下李队长。 “没问题！”李队长干脆的答应。 两人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由李队长带头一脚踏进了水泥通道里。 前进了大约二百米远，防空洞就转弯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弯以后，紧接着又一个九十度直角弯，连续几个转弯搞的鼎羽有点头晕。 李队长边走边分析道：“这是典型的防爆防空洞，几个转弯以后，应该就到了防爆门，防核弹掩体至少三层防爆门。” 话音还没落，前面就出现了一扇巨大的水泥门，奇怪的是连续三道水泥门都是大敞四开的。穿过三道门以后，一道钢铁大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不对啊，如果是咱们自己搞的防爆掩体，即使废弃了，撤离的时候也会关闭所有安全门的。”李队长摸了摸将近半米厚的大门说道。 “这三道门不太像是我们的做法，而且最后多出道门是气密门，倒是有点像小日本的做法。难道咱们进了小鬼子当年挖的矿道里了？矿道为什么要装个气密门呢？” 鼎羽提醒道：“你说这防空洞是五六十年代的产物，有没有可能你看错了，这是三四十年代小日本占领我们国家的时候留下的？那个年代小日本不是到处挖掘资源么？我老家就有小日本占领的铁矿，挖了好多年。” “我觉得奇怪的是这道装在这里的气密门，会不会是小日本挖掘什么东西的时候出了意外，怕泄漏然后才安装的气密门？是怕里面的什么东西跑出来？” 李队长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继续走，打开这道门以后就知道有什么了。” 不知道是封闭时间比较短，还是当年小日本的工艺牛叉，两人很轻松的就打开了最后这道气密门。 随着一阵“嘶嘶……”的泄气声，大门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慢慢的被推开。 还是李队长身先士卒钻了进去，就在鼎羽也要跟进去的时候，自己的耳机突然又发出了声音： “羽哥……嘶嘶……羽哥……” 依然是罗莉在呼叫自己，可还是听不清在讲什么。鼎羽大声的回答了几次之后，放弃了这无意义的举动。 跨过气密门以后，空间一下变得大了很多，强光手电向四周照射的时候几乎看不清顶棚。 “这特么的不会是小日本留下的秘密基地吧？！”李队长用强光手电四处照射着说道。 这个空间呈长方形，大约有七八千平米的样子，看样子是利用一个天然岩洞修建起来的。四周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气密门，两人正是从其中一个气密门里面出来的。 沿着空间的边缘转悠了一圈，鼎羽问道：“你看见出口没有？” 李队长摇摇头，说道：“邪性了，一圈六个气密门，居然没有出口。难道出口是在其中的某个气密门后面？要不要都打开看看？” 鼎羽随机选择了一个气密门说道：“打开一个就行了，看看里面有什么，我总觉得这地方像仓库多过像工事。” 两人合理打开了其中一扇气密门，随着嘶嘶的放气声，大门缓缓地被拉开。 两盏头灯和两个强光手电一起往里面照射进去，一片蓝汪汪的荧光映入眼帘。李队长走进去，从地下抓起一把蓝色的碎石说道： “这就是那所谓的蓝珀，难道这里是小日本专门挖这个东西的？” 鼎羽看了看在气密门里蹲在地下把玩那一堆蓝石头的李队长问道： “你肯定这里是小日本建造的防御工事或者是储藏库？为什么从矿道进来到现在，一点相关的标识和字迹都没有呢？” 李队长把手里的石头扔在地下，站起身来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根据自己的知识经验判断，这里像是小日本当年建设的工程。至于为什么没有一点标识和文字我也说不清，有没有可能撤退的时候清理干净了？” 鼎羽对李队长的说法表示疑惑，问道：“清理干净也应该有痕迹啊，这里完全像是新修好一个工事，还没来及使用就废弃了。” “而且不止这一点，还有好多地方让我觉得疑惑。” “如果这里要是作为储藏库，为什么修这么多气密门呢？防毒？防生化？这些蓝石头到现在为止并有什么有毒有害表现，至少罗莉他们拿着老张藏起来的蓝石头，一直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况且小日本修储藏物资的仓库没必要修到地下两公里深吧？！还是按照防核弹的标准来修的。这得动员多大的人力物力？咱们下来之前可没听说附近有小日本的工事。” “据我所知，抗战年代似乎西安一直没有被占领，倒是遭了不少次的轰炸。小日本有能力在没占领的地区修这么个工事么？” 李队长一拍脑门，说道：“让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是，小日本没占领过这地方，怎么有能力在地下修这么复杂个建筑呢？奇怪了！” 鼎羽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自从咱们钻进了那条裂缝以后，我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可是哪儿不对劲儿我又说不上来。而且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似曾相识呢？” “另外我刚才看了一下，咱们现在已经深入地下超过两公里了，为什么还能收到罗莉的通信呢？” “虽然一直是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可是咱们在矿道里就前进了那么久，至少也有三四公里。按理说早就没信号了，难道信号还能传过来跟地质结构有关系？” 第318章 发现了真像 不知什么原因，李队长这时候表现得有些毛躁，说道：“算了，别多想了，咱再开个几门看看有没有出口，实在没有出口，就抓紧时间往回返。” 说罢李队长带着鼎羽走向旁边的另外一扇气密门，这次都没用鼎羽帮忙，自己一用力就转动了门上的轮盘。 就在鼎羽还在纠结自己的疑问时，耳机里又断断续续传来了声音： “羽哥……是我……你……将是……”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鼎羽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 “胖子，是你吗？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你说将是什么？” “能听见我说话么？先不要下来，先不要下来！这个矿洞有诡异！不要下来！” 李队长这次似乎也听见了胖子的呼叫，停下打开门的动作，说道：“这是谁？罗莉呢？” “我团队的哥们，这次来的时候他临时有事没跟过来，咱们下来的时候罗莉联系他了。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山东赶过来了。”鼎羽解释道。 “反正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你能先帮我把这门打开么？卡的还挺紧。”李队长几乎半个身子都吊在气密门的把手上也没能把门拉开。 鼎羽一边上前帮忙，一边埋怨李队长道：“你丫可够着急的，这扇门打不开随便开一扇别的门呗！十有八九里面还是存储的蓝珀。” 两人一起使劲儿，门终于被打开了，手电照进去以后，发现依然是成堆的蓝色石头。 李队长走进去用脚踢了踢地下的石头，吐槽道：“又是这玩意，再值钱现在也不能当饭吃。” 这时变故突然发生了，李队长的一脚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气密门的里面突然涌出一股黑色的烟雾。一瞬间就把李队长悄声无息的淹没在黑雾中。 鼎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正想要冲进去救人的时候，黑雾里又起了变化。 好似有生命一般的黑雾上下浮动着朝鼎羽卷了过来，急退几步站定，发现这些黑雾似乎只能在气密门口附近活动。 鼎羽站在安全范围仔细的观察这些滚动着的黑雾，大声喊道：“李队！李队长！” 可惜黑雾里一点声息都没有，鼎羽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两块小石头，一用力丢进黑雾里，黑雾就像有生命一样退缩了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活物？还是这里的特殊环境让自己“见鬼”了？ 正当鼎羽准备继续丢几个石头的时候，黑雾里突然冒出了两点火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亮，甚至驱散了不少的黑雾。 鼎羽看到这突然冒出来的火光愣了一下，怎么跟自己梦里的那双血眼这么像，同样漆黑的背景，同样是冒着火光的两个球体。 就在鼎羽愣神的功夫，黑雾中的两个火球跳动了一下，本来一直站在安全范围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大量黑雾吞没了。 被黑雾吞没的瞬间，不仅是自己手上的强光手电，甚至连头上的矿灯也一起熄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的鼎羽本能的挥动着手里的电筒，似乎能驱散眼前黑暗，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因为感觉得到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于是鼎羽摸黑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一步一步后退，期望能够退出黑雾笼罩的范围。 一步一步嘴里默念着数字，一直后退了几百步，依然是一片漆黑。 停下脚步的鼎羽开始站在原地思索，按理说自己这几百步，无论选没选对方向，都应该走到尽头了，碰不到墙壁也会碰到气密门。可事实上自己什么都没碰到，甚至感觉不到四周有任何东西。 难道这就是李队长被黑雾吞没以后的感觉？除了地面四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鼎羽虽然多少有些紧张，但是思量了一下，知道自己暂时还没陷入到绝境。于是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高速运转起来试图分析现在自己的处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慢慢的各种线索被鼎羽一点点的串了起来。从进入那突然出现在煤层里的裂缝开始，种种疑点在鼎羽的脑子里徘徊。 就像某个侦探曾经说过的一样，当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以后，剩下的最后一个即使最不可能，那么也是真像。 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感觉什么事情不对劲？ 为什么李队长的行为表现不像个刑侦队长那么睿智，反而有限像胖子？ 为什么会出现断断续续的信号，无论怎样都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很多地方自己都感觉似曾相识？ 那条突然出现在煤层里的裂缝有点像格尔木山洞里的那条裂缝，笔直的矿道似乎是自己小时候去过的老家的铁矿矿道。气密门特别像自己做视频时候参观过的关东军要塞里的那些气密门。 而最后出现的眼球就不用说了，绝对是自己梦里经常梦到那双血眼。 一个让鼎羽汗毛都竖了起来的结论慢慢的浮现在脑子里。 难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都是幻觉？自己在做梦？ 如果自己在做梦或者说处于幻觉，那么自己是什么时候陷入这个梦的？不是说梦里的世界是光怪离奇的么？自己的幻觉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记得《盗梦空间》里面说，自己如果判断自己是在梦境，是没办法自己醒过来的，而且大部分人在梦境是没法区分现实与梦境的，唯一能够醒过来的方法就是死掉。 但是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一旦陷入梦境，大脑认为真正发生的事情，那就会真正发生。如果在梦里受伤或者死在梦境里，那么现实中的自己很可能也会受伤或者死去。 一点所谓的“科学”根据都没有的，两种完全相悖的说法，自己该相信哪一种？ 自己身处在黑暗中，除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之外，目不视物，四周又空无一物，怎么办呢？ 虽然按照目前的推断来看，自己很可能是陷入了某种梦境或者幻境当中，但是仍然有很小的可能是遇到了其他类型的诡异事件。 要不要赌一把？ 第319章 清醒过来了 鼎羽一边思索一边活动着身体进行各种尝试。 到底怎么能够醒过来呢？ 按照电影里演的方法实施可行性太低。且不说在幻觉或者梦里死掉到底会不会醒过来，光说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想要让自己死掉难度也很高。 看来只能往别的方向想办法了。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自己好像看过一篇心理学的文章上写过，人在睡梦中一般都是在梦里梦到跳楼、坠崖等失重状态的时候才会猛一抽搐惊醒，属于大脑的应激反应。 还有就是被怪物追杀、被人追砍、被猛兽追咬之类的，马上就要丧命的时候，也会出现那种猛然惊醒的情况。 自杀是没希望了，只有寄希望于后两种，现在四周一片漆黑，怎么才会让自己处于失重状态呢？既然知道自己在梦境或者幻觉里，那有没有可能自己控制周边的环境呢？ 有人说自己的梦境自己是主宰，那自己的思维能改变周围的环境吗？ 想到这里，鼎羽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在心里描绘摩天大楼楼顶的场景，期望自己能通过这种方法改变周围的环境。 过了许久，脑门都见汗了，睁开眼睛四周依然一片漆黑。 不死心又尝试了一次集中精神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高山悬崖，结果依然是老样子，漆黑的四周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候鼎羽不得不放弃这种无意义的尝试，明白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完全是扯淡，梦境或者幻觉虽然由大脑控制，可是具体的梦境或者幻境真的是不由自己控制的。 有人说在梦里自己可以翻江倒海、遨游太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基本上很难实现。自己看过的那篇心理学文章里说过，梦境和幻觉大多数是由人的潜意识产生的，梦里的一切全部是潜意识的具象化。 之所以叫做“潜意识”，就是因为自己几乎不可能控制的了那部分意识，或许有些特殊的锻炼方式比如瑜伽、冥想之类的可以稍微控制自己的潜意识，但是自己不会啊！ 总不能在梦境里先打坐冥想练个十年八年的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状态到底是梦境还是幻觉，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到底是怎样一个比例，但相差应该不会太多，练个十年八年的时间自己在现实世界即使不死，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换个角度思考，能够从梦里猛然惊醒，无论是跳楼跳崖，还是被小怪兽啃脚丫子，基本上都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大脑才会产生应激反应让人意识到是在做梦，从而结束梦境清醒过来。 自己现在的状态跟做梦或者幻觉明显不同，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处于某种幻觉或者是梦境当中，可偏偏就是醒不过来。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做梦是睡着了才会有的，当然有些人会做白日梦可以排除掉。幻觉多数是因为大脑的某些地方出了问题或者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就像当初的丁当一样，吃了毒蘑菇才会出现幻觉。 那自己呢？自己跟着一队人在矿道里探索，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吧？！难道是有毒气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的大脑？而且还一直在持续的影响当中，自己才会醒不过来？ 那就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自己在幻觉当中的所有行动和行为，在现实当中自己的身体是怎样的？是一动不动？还是跟自己在幻觉当中一样的行为？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的话，罗莉应该都有记录，一定得好好研究一下。 鼎羽发现自己越想越离谱，思维似乎逐渐向着不受控的方向开始跑偏，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没出息的家伙，什么时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半边脸上清晰的痛感让鼎羽纷乱的思绪回归了原位，继续思考： 怎样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刺激呢？ 摸着脸上的被自己一巴掌抽的火辣辣的刺痛，鼎羽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痛！疼痛！对了，就是这个！ 所谓巨大的刺激除了失重之外，可能只有疼痛能启动大脑的应激反应了。毕竟这两种感觉都会对人体造成可能的巨大伤害。 想到这里，鼎羽摸了摸胸口战术背心上插着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气，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大腿比划了几下，停下了动作。 万一要是现实里的动作和幻境里的动作相同的话，这一刀扎下去，醒过来醒不过来不知道，要是扎狠了伤到大动脉可不好办。 左手反握住匕首，右手掌放在刀尖前面，尽量避开指骨和重要的神经，一咬牙一闭眼，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阵钻心的剧痛从右手传来，预计中的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鼎羽慢慢睁开一只眼睛，惊喜的发现眼前不在是一片黑暗，而是出现了隐约的光芒。很费力的睁开另一只眼睛才注意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一层不知是什么的很有弹性的东西盖住。 右手背依旧是钻心的疼痛，尝试活动了一下双手，隐约看见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从战术背心上扯下来的匕首，幸好是连刀鞘一起扯下来的，看样子右手伤的应该不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鼎羽的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微弱的光芒，微弱的光线是从头顶上的一个大洞里照射进来的。 鼎羽尝试着想站起来，可自己身上覆盖的这些很有弹性东西居然韧性也不错。只好抽出匕首一点点的像破茧的蝴蝶一样把自己从里面割出来。 敲了敲头上的矿灯，发现几乎已经弱的看不到亮光，只剩下一个萤火虫一般的小亮点。自己用的可是超长时间的矿灯，至少能维持24小时低强度的照明。 这说明自己莫名其妙进入了梦境至少有20个小时以上了。 从包里掏出强光手电和备用电池，给矿灯换好电池才顾得上四处打量。 脚下一片黑色网状的不知名物体，自己起身的地方正好是个贴着墙边凹下去的浅坑。看样子自己是在这个坑里蜷缩了不知道多久。 第320章 发现李队长 鼎羽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这种黑色的网状物质所覆盖，撕掉网状物质以后，在衣服上留下一条条斑驳的黑色印记。看着自己布满黑色纹理的双手，鼎羽相信自己的脸上恐怕也是这种满是花纹的样子。 难道就是这种物质让自己陷入梦境的吗？这像某种植物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更让鼎羽奇怪的是，浑身上下不仅仅是衣服上，连手臂手掌上到处都有黑色的斑纹，只有自己的胸口没有，似乎胸口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这些奇怪的物质生长一般。 从衣领处拽出自己一辈子都不打算摘掉的项链，狠狠地亲了一口那合金坠子，嘀咕道：“又是你救了我一命！” 地面满满都是这种黑色网状的物质，踩在脚下有点像踩在橡胶管子上。鼎羽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方发出微弱光线的地方走去。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嘶嘶……”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说话依然听不清在说什么。 “嘶嘶……哥……嘶嘶……”站在原地仔细的听了听，鼎羽才分辨出是罗莉的声音。 “是罗莉吗？我没事儿！我没事儿！”重复了几次以后信号又消失了。 鼎羽来到发出微弱光线的地方向上看，一个不小的坑洞出现在头顶斜上方，一台巨大的采煤机倾斜的挂在半空中，地下还有不少掉落损坏的液压顶板。 看样子是采煤机挖到这里的时候打穿了这个坑洞，发生了侧倾掉落了下来，后半截卡在了洞口处。连带着损坏了不少的液压顶板一起掉了下来。 幸好只有不到三米的高度，以鼎羽的身高和身手，可以很容易爬了上去。 鼎羽并没有着急往上爬，反而站在原地开始思考。 自己是怎么下到这个坑洞里的呢？跟自己下来的一队人马都到哪里去了？先前失踪的三十多人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也都陷在这个坑洞里？都遇到了跟自己一样的情况？ 打开强光手电四处照射观察，这里跟自己在梦里的隧道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一个长条茄子形状的空间，被采煤机挖塌的地方恰好是在最宽阔的一侧斜上方。四壁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色网状物质，看样子似乎是从较窄的那个方向蔓延出来的，越靠近这边越稀疏，有一些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上方塌陷的洞口之外。 经过仔细的观察，鼎羽发现有些地方的黑色网状物格外的密集，于是走过去用匕首割开这些物质，在最中心发现一小块蓝珀的碎片。 看样子这玩意似乎是以蓝珀为核心生长出来的，又或者蓝珀当中有什么物质吸引着这些东西围绕着蓝珀生长。 既然附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鼎羽只好往另外一个方向前进，终于在洞穴最窄一侧的尽头看见一双被黑色网状物覆盖的靴子，连忙猫着腰一脚深一脚浅的跑了过去。 甭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一个人，总比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要强得多。刚才有一刹那鼎羽甚至怀疑自己依旧是在梦里没醒过来。 来到近前，用匕首连割带拽的，费了不少的力气总算把下半身从黑网中清理了出来。看到露出来的战术背心和熟悉的大号背包，鼎羽马上分辨出这人是李队长。 清理完附近的黑色网状物，鼎羽暗骂了一声：“艹，你丫这是往哪儿钻呢！” 原来李队长的上半身卡在了一人大小的一个洞口，这些黑色藤状物质就是从这个洞穴里面蔓延出来的。李队长要不是因为背着个大号背包，估计已经钻进去了。 有这么个大包在身后，正好把他卡在洞口，进退不得。 鼎羽伸手狠狠地锤了锤李队长的后背，骂道：“还有气没有？有没有气都吱一声，不行弄点动静出来。” 可惜一直到清理干净李队长身上的黑色物质，他都一动不动的趴在洞口。 难道跟自已一样，睡死过去了？昏迷了？鼎羽边琢磨边拉住李队长的双脚用力往外拽。 “噗通”一声，就跟起红酒拔瓶塞一样，把李队长从里面拽了出来，洞壁上出现一个直径三四十公分的不规则洞口。 用力过猛的鼎羽也拉着李队长的双脚摔了个屁股蹲，而李队长则是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鼎羽爬起来之后，先把李队长身上残余的黑网清理干净，割断背包肩带把那大背包取下来扔在一边，用力把李队长翻了个身。 头灯照射在李队长的脸上，吓了鼎羽一跳。 李队长的头灯已经熄灭，头盔下面的脸上布满了阴森而恐怖的黑色条纹。所有的黑纹集中地蔓延至眼耳口鼻这些地方，看样子是顺着五官钻进了脑子里。 自己没醒的时候不会也是这幅模样吧？！鼎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没有镜子让自己照。 伸手试了试李队长的脉搏，均匀有力，除了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拍了拍李队长的脸，摇晃了摇晃肩膀，甚至下狠手掐了几把，李队长一点反应都没有。 根据自己醒过来的经验来看，难道要扎李队长一刀才能让他醒过来？可是刚才自己掐他那几下绝对比自己用刀鞘扎手背要重的多，也痛的多，怎么还没醒过来呢？ 难道自己是因为“金属纽扣”庇佑，所以能自己醒来？还是自己被“金属纽扣”改造的体质免疫这种黑色物质？ 不管怎么说，只要人没死就还有救醒的希望。 其他人哪儿去了？钱教授和叶医生呢？如果不是像梦里发生的那样，那么他俩很可能钻进了前面的那个洞穴里面。 稍微清理了一下洞口，鼎羽摘下背包举着强光手电往洞里爬了几步，这个洞穴越往里蔓延出来的黑色的藤状物越多，前进越困难。自己如果要使劲儿往里挤，很可能会跟李队长一样卡在洞里。 鼎羽很无奈的退了出来，直接一屁股坐在李队长的身上喘着粗气，从背包里掏出巧克力胡乱往嘴里塞了点补充体力。 这时候耳机里又传来“沙沙”的声音提醒了鼎羽。 先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联系一下地面再说。 第321章 胖子的到来 鼎羽把李队长拖到边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背包调整了一下垫在李队长头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老李啊！也不知道现在你听得见我说话不，不是哥们不仗义单独把你留在这里，主要是你这个块头我实在是弄不动。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回去搬救兵，有个块头更大的家伙应该是到了。” 说罢，离开了李队长回到了塌陷的入口处。顺着吊在半当空的采煤机，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出了塌陷的洞口，鼎羽发现不对劲儿了。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黑色的粉尘，强光手电照过去就像在布满灰尘的房间刚拉开窗帘，肉眼可见悬浮在空中的黑色颗粒。 这是煤粉？还是什么玩意？鼎羽思量着。虽然鼻子闻不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明显感觉鼻腔内有轻微的灼烧感。很可能是吸入了这种粉尘造成的。 黑色的粉尘——脸上身上的黑纹——失去意识开始做梦——到处都有的黑色网状物，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什么内在关联呢？ “羽哥……羽哥……你总算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罗莉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地从耳机内传了出来。 “收到……收到……别哭了，我没事儿，在下面摔蒙了，睡了一觉。”鼎羽看着旁边的大坑，安慰了罗莉一下。 “我出来了？我去哪儿了？”鼎羽奇怪的问道。 “你掉到那被采煤机挖塌陷的坑洞里了，你掉下去以后就没信号失去了联系，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个钟头了。” “视频信号彻底断了，音频不知什么原因偶尔能有一点信号，这段时间我每隔1小时就呼叫你一次。” “对了，胖子来了，等了二十个小时等不及了，已经带着装备下去找你了。” 这可能是自从下到这个矿井以后鼎羽听见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似乎很久没听见胖子那让人好气又好笑的声音了。 “能联系上胖子吗？他现在到了哪里？地面上现在什么情况？我们下井以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我是不是失去意识了？我是怎么掉到那挖塌的大洞里去的？还有三个人哪儿去了？矿工老张呢？” 鼎羽想都没想直接连珠炮一般问出一串问题。 罗莉听见了鼎羽的声音就已经安下心来，不再是那有点不知所措偷偷抹泪的小女娃，清晰地大脑瞬间又高速运转起来。 “你别急，你出来了，我估计其余的人应该问题不大。你的问题我一个一个给你回答。” “胖子现在应该是快到你们把老张困在墙上的地方了，二十几个小时也不知道老张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把咱们三个连在一起，他应该能听到你说话了。” 鼎羽敲了敲麦克风，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天王盖地虎？” “弄死王老五！”胖子欠揍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还是那嘴里跑飞机的鸟样。 “羽哥，羽大爷，羽祖宗，您可是活着出来了。看着你跟个大沙比一样一头栽进坑里，差点吓死我。生怕你个祸害就这么去了，以后谁跟我一起祸害别人啊。” “接到罗莉的电话，我可是打了架飞机，直接飞到西安，星夜兼程的赶路过来的。” “我容易么，那啥，回头记得给我把费用报一下。” “要不是哥们方向感不好，怕下去迷路给你们添乱。不然我早好几个小时就窜下来跟您老汇合了。” 胖子一口气说了半天，总算是把这二十几个小时的担惊受怕给释放完了。 鼎羽在塌陷洞口旁边的地方，找到一块掉下来的液压顶板半躺在上面，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听完了胖子一通唠叨，问道： “你等等，什么叫我跟个大沙比一样一头栽坑里了？” 不等胖子回答，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吴守义突然插话：“鼎羽啊，你们在下面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都变的跟丧尸一样。” 鼎羽被吴守义的话问的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丧尸了？ “你一边去，听就行了，别乱发言。” 罗莉赶跑了吴守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你们四个人加上老张，一开始都没什么问题，很顺利的到了‘井底矿场’这个中转站。” “当时你发现了老张有问题，李队长给我安排了工作，让我联系的人我也联系到了，现在已经把请假逃跑的那姓王的矿工控制起来，他偷走的蓝珀已经全部追回。” “这些我都知道啊！后来呢？”鼎羽打断罗莉。 胖子估计是在往前赶路的原因，有些气喘吁吁的附和道：“就是，简明扼要的说，说点俺们不知道的。” “死胖子，羽哥有消息了，你不哭丧着脸了？还说什么拼老命也要救羽哥出来！这回不用拼命又开始嘚瑟了？” 不用见面，鼎羽都能想象得到罗莉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嘟着嘴挥舞着小拳头。 “后来的事儿很奇怪，我就有点搞不明白了，看这样子还真像是你们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四个人把老张扔在了‘井底车场’以后，往前走了一段时间，你跟李队长落在后面，钱教授在前面带路和叶医生走在一起。” “离采煤工作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最先倒下的是钱教授和叶医生，两人越走越慢，发出一声惊呼以后就倒下了。你跟李队长似乎是听见了惊呼声，往前跑了几步之后也摔倒了。” “摔倒了？”鼎羽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是在这个时候跟现实发生了分歧，看样子自己“中招”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自己清晰地记得当时听到前面的惊呼声，跟李队长一起跑过去以后，看见钱教授和叶医生在捡蓝珀。 难道井下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自己一队四个人集体中招产生幻觉？钱教授和叶医生哪儿去了？ “你继续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以为是有毒气体泄漏造成的，让你们四个人不知不觉都中毒了。” “可是我一直在监视井下的空气质量，并没有任何有毒有害的气体超标。而且你身上带着的空气质量检测仪特别的敏感，一旦有一点点有毒有害气体产生，马上就会报警。” 第322章 鼎羽诈尸了 说道这里罗莉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唯一有一点奇怪的是我在这里监测到你的生命体征有些变化，心跳曾经提高到150，几分钟就恢复了正常。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甚至还略微偏低，没有出现大的波动。” “我在地面隔得这么老远，实在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通过耳机联系你们。无论我怎么呼叫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应答。” “结果不到半小时，你们四个就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跟僵尸一样往前走。从你头盔上的摄像头角度看更是代入感很强，当时真把我跟吴守义吓得够呛。” “等你们走到采煤工作面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整个采煤工作面已经坍塌，采煤机有一半歪歪斜斜的掉在下面挖穿的大洞里。” “最让我跟吴守义两个人害怕的是，你们四个人就跟排队下饺子一样，摇摇晃晃走到那大洞边上，大头朝下，一头就栽了进去。”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给鼎羽回溯当时的状况，罗莉依然语带颤音，可见当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胖子来了以后我给他看了视频，他说你成了僵尸。吴守义不同意，说你们多半是惹什么东西上身了。” “后来我定时呼叫你的时候胖子还使劲儿在旁边喊，说你变成僵尸了。” 听到这里，鼎羽才明白自己在梦境里听见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敢情真的是胖子在说话，说的不是“将是……”，而是“僵尸……”。 “你掉下去以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直到刚才突然有了视频信号，看见你从坑里爬上来才联系到你。” 鼎羽怕吴守义在自己掉坑里以后乱了阵脚，问了一句： “我们掉到大坑里以后，你们在地面没什么动作吧？！那个脑满肠肥的应急指挥组长没找你们麻烦？” 吴守义苦哈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一看你们几个大头朝下排队往坑里栽的模样，我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简单，哪儿敢胡乱往上报。” “那鸟毛应急指挥组长派人来打听消息让我找了个借口赶走了。这种怪事绝对是你们三个人的业务范围，再联系上面派人下去估计也是送菜的命。” “回头再惹出点什么其他怪事儿，我这刚出煤的矿就算是砸手里了。” “知道胖子要来，我就一直拖着。没想到他等不及自己下去了，更没想到的是他刚出发没多久你就诈尸自己爬出来了。” 吴守义做生意一般般，但是对于某个层面的事情倒是看的很明白，估计也有吴老头在背后指点的原因。这种怪事儿要是报上去惹到“有关部门”，轻则停工停产，重则矿井直接被接管。 鼎羽听吴守义用“诈尸”来形容自己，不由的打了个哆嗦，骂道： “艹，你丫才诈尸呢。” 好久没听见动静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说话了： “累死胖爷了，我特么这都顺着矿道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还没到头，真特么远，比上回咱们在格尔木钻的那溶洞还费劲儿，等走下去估计也没力气跟羽哥并肩战斗了。” “啊？守义怎么把‘猴车’给停了？”鼎羽奇怪的问。 吴守义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这一队装备精良的精兵强将都折里面了，我怕鸟毛应急组长偷偷派人下去，就安排人给停了。胖子下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你刚从坑里出来，一激动给忘了。” “尼玛，你敢再坑点不？赶紧打开那缆车给我，我懒得走了。” 胖子直接找了个地方坐等猴车上门，随口问鼎羽： “鼎爷，闲着也是闲着，给我们说说你丫栽坑里以后的事儿呗！” 鼎羽琢磨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到现在还有点懵……” 随后把自己从听见了那声惊呼以后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给描述了一遍，然后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推论： “我认为自己可能是受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影响，其实不仅仅是我自己，很有可能自从挖塌了那大坑以后所有来到附近的人都受到了不知名的影响，只不过有先有后。” 鼎羽的话还没说完胖子就叫唤了起来：“怎么个意思？你的意思是从到了那工作面附近就产生幻觉了？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掉坑里了？那我特么还下去干屁啊！要不我先撤，你掩护？” 鼎羽轻轻地敲了三下麦克风，罗莉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吧！现在只有咱们三个能听见，其余人的通信早就断了，吴守义也被我支走了。” 得到罗莉肯定的答复，鼎羽才跟胖子解释道：“你丫甭打退堂鼓，下面的问题我自己还真搞不定。刚才我不是说了，估计陷在里面的四拨人都跟我一样不是睡着了做梦呢，就是出现幻觉了。” “这么多人都没影了，只有我一个人自己醒了过来，而且目前来看身体还没什么大碍，说明要么是我体质特殊，要么是那‘金属纽扣’可以防止睡过去。” “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带上防毒面具，不过我估计没什么用，在我们之前下来那波人肯定是带了防毒面具，这不是也失踪了么。只要把‘金属纽扣’带好，加上咱俩经过改造这么长时间的体质，不敢说绝对没问题，至少不会要命。” 胖子原本也打算冒险下去，听到鼎羽说的这么肯定，心里更有底了：“行，你先歇着，哥们一会儿就到，咱们井冈山会师。” “别废话，赶紧的，时间紧任务重，我下来之前就有种感觉，咱这次肯定是有惊无险。至于其他人能救多少算多少，实在救不出来那也是命。最坏打算咱俩也得把缘由弄清楚了，也好给吴守义他们爷俩一个交代。”鼎羽催促了胖子一下。 罗莉心里清楚自己三个人的特殊之处，知道这俩货的碰了头以后，即使救不出来人至少也不会陷在里面。 “胖哥，你一会儿到了‘井底车场’顺道看一眼老张怎么样了。还活着就给他放出来，我安排人在矿井口接收。” “行嘞，你就请好吧！”胖子痛快的答应。 三个人集合在一起，似乎连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甚至感觉前面的困难也没那么难了。 第323章 胖子也中招 鼎羽歇了一阵感觉自己缓过来不少，想想胖子那不靠谱的性格，怕他见到老张又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起身往回赶，准备去井底车场跟胖子汇合。 用了不少的时间才穿过坍塌了一半的采煤工作面，鼎羽一路走一路观察，那些漂浮在空气当中的黑色粉尘很有可能就是让人陷入梦境的罪魁祸首。 让鼎羽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是在煤矿里，有些黑色粉尘不是很正常么？ 鼎羽磕磕绊绊的来到了自己记忆出现偏差的地方，四处打量着，试图分析清楚自己中招的原因。 这个地方跟别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鼎羽尝试着回忆上次自己在这里的行为，透过防护网从矿道墙壁上抠下一小块煤，拿在手里颠动着，可惜没什么变化，上次在这里跟自己讨论煤层的李队长如今也昏迷不醒的栽在坑里。 举着强光手电四处乱照的鼎羽突然发现，空气中悬浮的那些黑色粉尘好像少了不少。于是往出口方向走了一段距离，越走空气中的黑色粉尘似乎含量越低。 敲了敲麦克风，问罗莉：“罗莉在不在？你查查，看看有什么物质是呈现黑色粉尘状漂浮在空气中的，而且还会对人的脑子产生影响，让人变成僵尸一样的玩意。” 罗莉痛快的回答道：“没问题，不过你这条件太泛泛了，这个是个大工程，给我1小时。” “胖子，胖子听见没有？现在你到哪里了？有没有在空气中发现一些悬浮的黑色粉末？”鼎羽接着问胖子。 “收到，收到！快到那什么鬼车场了，你丫有点谱行吗？咱可是在煤矿里，到处都特么是黑色粉末好不好！我马上到了，见面说行不行？” 胖子的声音还有些气喘，应该是一直在不停的往前赶路。 鼎羽知道胖子在不停的赶路，也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有种说不上来的冲动催促着鼎羽，希望在胖子之前赶到井底车场。 “小心点，我们下来的时候把老张捆在井下车场的墙上了，你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我总觉得这些影响人的玩意在顺着通道往外扩散。” 随着鼎羽的前进的脚步，空气中弥散的那些黑色颗粒物似乎越来越少。 “尼玛，这井底车场就这个鸟样？怎么跟视频上看不一样呢？”胖子终于到了井底车场。 鼎羽连忙提醒胖子：“你别乱动，我最多10分钟就到，看见老张了么？就在墙边的管子上绑着呢。” “我艹你大爷的……吓死爷了……你特么的是人是鬼……”胖子的惊呼声从鼎羽的耳机中传来。 鼎羽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问道：“老张怎么了？看见老张了没有？死胖子，别乱动，收到回话！” 胖子没有回话，反而是罗莉有些紧张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出来：“羽哥，情况不对，老张似乎也变成那玩意了。胖哥也栽了！” “艹，那不省心的货又干什么了！！！！！”鼎羽不由得骂了一句。 抬头发现已经能看见前方井下车场的灯光，顾不得多想拔腿就往前跑。 “鼎羽，你快点，老张撑不住了！”吴守义提醒道。 鼎羽听到吴守义的话脚下绊了个趔趄：“嘎？不是胖子栽了？怎么老张撑不住了？” 好容易跑到井底车场，见到的场景让鼎羽有点哭笑不得。 身高体壮的胖子，背着个比自己背包还大一号的巨型背包，以一个特别那啥的姿势，连人带包压在老张身上。被胖子压在下面的老张踢腾着腿似乎在挣扎。 难怪吴守义说老张撑不住了呢！这货二百斤的体重再加上一个不比他体重轻多少的背包，全砸在一个人身上。正常人估计也够呛，别说被绑在管子上一天一夜没吃没喝的老张了。没压出屎都算他拉的干净。 鼎羽连忙走过去，用力拉着胖子的背包，把他从老张身上拽了下来。刚想开口问问老张怎么样了，只见老张一踢腾腿翻了个身，从地下用一个奇怪的姿势缓慢的站了起来。 那张布满黑斑的脸上，紧闭的双眼和留着口水的嘴角，让鼎羽心里一惊，条件反射伸腿狠狠一脚揣在老张肚子上，把他踹的“砰”的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墙上，扬起一片灰尘。 后退了两步，对罗莉说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不会也是这个模样吧？！！！！乍一看还真像诈尸了。” 老张被鼎羽踹倒以后，依旧像没事人一样，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踉跄的往矿道深处方向挪动着步伐。只不过前进了两步之后就没法继续前进，只能站在原地扑腾。 鼎羽绕道老张后面一看，原来当时李队长捆老张的时候，是双手分开捆的，不知怎么被老张挣脱了一只手。他的另外一只手还在墙壁管线上绑着，手腕处已经随着活动被磨得鲜血淋漓。 从附近找来一根不知是捆绑什么货物用的帆布带子，走近前用脚轻轻一勾，把老张绊倒在地，上上下下从胳膊到脚跟包粽子一样捆了个结实。 踢了踢还在不停地扭动的老张，这才起身查看胖子的情况。 “罗莉，给我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鼎羽把胖子的背包扒下来放在一边，把人翻过来检查。 “老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刚才那副模样，胖哥到了以后，一拐弯就看见老张在墙边站着，被吓了一跳。他围着老张转悠了几圈，然后就一头栽倒，砸在了老张身上。” 鼎羽试了试胖子的脉搏，看见他手上带着一块跟自己差不多的登山表，问罗莉：“你能监测到胖子的生理指标吗？跟我晕倒的时候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相似。” “是的，跟你栽倒的时候类似。”罗莉对比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是说，过不了多久胖子也会变得跟老张一样呗？” “很有可能。” 鼎羽尝试以自己的经验来分析：“那么现在可不可以理解为胖子已经出现幻觉？进入了梦境？既然我是自己认识到自己处于幻境，靠着疼痛清醒过来的。” “你觉得……” 第324章 难道是真菌 鼎羽的话还没说完，罗莉接茬说道：“我觉得行！你替我狠狠地抽他一顿。” 看着胖子脸上脖子上越来越重的黑色斑纹，鼎羽也顾不上客气，拔出匕首在胖子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的，不知道在哪里下刀合适。 “羽哥，你说巨大的疼痛就管用，不用上来直接动刀子吧？！先狠狠抽两巴掌试试看。”罗莉毕竟是女孩，有点害怕鼎羽舞刀弄枪的模样。 “也行！”鼎羽听从了罗莉的建议，伸直了胳膊往上拽了拽衣袖，抬起手瞄准胖子那大脸，抡圆了“啪啪”就是两巴掌。 对于百年难得遇到一次的狠狠抽胖子的机会，鼎羽绝对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两巴掌下去抽的胖子头一歪，从嘴里飞出去一个东西。 “我勒个去，不会把这货的后槽牙抽飞了吧？！这回玩笑搞的有点大了，真成满地找牙了。”鼎羽挠挠头，赶忙跑到从远处去替胖子找牙。 鼎羽正蹲着地下找牙的功夫，只听“唉哟哟……”的一声惨叫，胖子捂着脸醒了过来。 “哎呦，我的脸哎，你个小妞个头不大，下脚可真狠。”胖子眯缝着眼睛嘴里絮絮叨叨。 “无耻！羽哥，在替我抽他一巴掌，都昏迷了，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恶心的梦。”罗莉噘着嘴在耳机里咆哮。 鼎羽放弃了给胖子满地找牙，走过去站在胖子身边踢了踢他，问道：“哎！哎！说你呢！醒醒！” 胖子听见鼎羽的声音，晃了晃脑袋，揉着惺忪的眼睛抬头说：“羽哥？妞呢？” “妞个毛线！你丫也中招了！”鼎羽差点没忍住对着胖子那大脸再呼一巴掌。 “啊！” 胖子才算是醒过劲儿来，连忙站起身，还四处摸了摸，摸到头盔才确认自己是在煤矿里。 “哎呦我去，你是不知道，哥们刚才做了个香香的梦。” 鼎羽饶有兴趣的抱着双臂问道：“给爷说说梦见啥了？” 胖子看了一眼地下裹得跟粽子一样的老张，擦了把口水，眼里冒着邪光说道： “怎么说呢，我刚才被这货吓了一跳，正准备研究研究这货到底是不是变成僵尸了。结果他就冲我扑过来了，我使出身法灵活的一躲，结果没躲过去摔了一跤。” “这家伙张开流着口水的血盆大口就冲我咬过来。我来不及闪了，心想这回完犊子，彻底芭比q了。没想到眼前白光一闪，我就出现在燕京常去的那健身房里面。” 胖子激动地拍着鼎羽的肩膀，眉飞色舞的说道：“哎呦，我跟你说，给我惊讶的你猜我看见啥了？” “别凑这么近，死开点，你丫口水都蹭我身上了。以我对你的了解，除了看见各色美女能让你这么兴奋，还能有啥？”鼎羽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还真说对了，主要全都是没有那啥的，红果果的，你懂？”说到这里还冲鼎羽挤了挤眼睛。 忽然从耳机里传来罗莉抓狂的声音：“死胖子，你要是敢继续说，回头有你好看！” 鼎羽也觉得胖子这时候还说的这么yy有点不靠谱，提醒道：“你丫差不多得了，别搞沉浸式体现行么？捡重点说！” 胖子不怕鼎羽，可是被罗莉一嗓子吼的有点心虚，立马简明扼要的说道： “然后，有个女孩说要跟我比划比划自由搏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脸上醒过来了。” 鼎羽思索了一下，问胖子：“你知道自己是在梦境里面不？” 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你自己蒙圈的经历？我一看这么多美女就知道肯定是做梦了。不过没想到是这么个唤醒方式。” “唉？我嘴里含着的项链坠子呢？” “艹，你丫真把那坠子含嘴里了？” “那是，听你说的，不放心的话可以含嘴里，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鼎羽：“……” 合着鼎羽一巴掌抽飞的不是胖子的大牙，而是含在嘴里的“金属纽扣”。 俩人赶紧蹲在地上开始找那不知道飞哪里去的项链坠子。好在鼎羽手下留情，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那枚沾满灰尘的项链坠子。 胖子赶紧捡起来在衣服上擦干净，还要往自己嘴里搁，被鼎羽拦了下来：“恶心不恶心，甭往嘴里搁了，挂脖子上也管用。” “艹，早说啊！害得我一路叼在嘴里，话都不敢多说。” 鼎羽举着强光手电，仔细检查了一下胖子的脸和脖子，发现那些黑色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张，他脸上的黑纹也开始减淡，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胖子蹲在鼎羽旁边，瞅着他检查倒在地上的老张，问道：“鼎爷，你说到底是什么玩意会把人变成这样呢？不会真的是生化危机那种什么变种病毒之类的吧？！” “不是病毒，也不是有毒气体，而且靠空气传播。我一直在怀疑空气中悬浮的这些黑色微粒。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罗莉，你查到什么东西了么？”鼎羽问道。 “我正要跟你说呢，按照你的描述，没有任何一种病毒或者细菌有这种效果，不过我有一个推论。”隔着耳机都能听见罗莉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 “僵尸蚁，你们听说过没有？” “僵尸蚁？”胖子是满脸疑惑，鼎羽却马上想起了一种可能。 “你认为我们是被真菌感染了？”鼎羽问道。 胖子下意识挠了挠脖子：“脚气？脚气还有把人变成僵尸的功能？” 鼎羽被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气乐了： “咳咳咳，咱不能一提真菌就想到脚气啊！真菌到底有多少种，到现在科学家都没弄清楚呢。” “有一种四千八百万年前的上古‘寄生真菌’，能够感染蚂蚁，并且通过化学物质控制蚂蚁的行为，让蚂蚁变成僵尸一样的存在。就跟咱们吃的那‘冬虫夏草’类似，只不过冬虫夏草是死物，被‘寄生真菌’寄生的蚂蚁是活物。” “按照罗莉的推论往下想，这些漂浮在空气中的黑色微粒，十有八九是某种真菌的孢子。被孢子寄生的人，会产生进入梦境产生幻觉。” 第325章 再探大黑坑 胖子挥挥手打断鼎羽，问道：“你等等再说，我想知道被真菌寄生的蚂蚁变成了僵尸蚂蚁，然后呢？然后这些僵尸蚂蚁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死了呗！”鼎羽回答道。 “假如，我是说假如哈，现在空气里漂浮的这些孢子跟你说的寄生蚂蚁的‘寄生真菌’功能类似，感染了人以后变成了僵尸人，然后呢？过一段时间就嗝屁着凉了？”胖子有点后怕的问道。 鼎羽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体，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人类，甚至小到细菌、病毒，只要是活物存在的意义都是不停的繁殖。” “某些真菌想要繁殖必须得有载体，尤其是这种‘寄生真菌’，以某种动物为载体寄生，最终目的是繁殖更多的真菌。” “现在已经失踪了三十多人，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就是多了三十多个培养皿，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更多的真菌孢子。” “不过依照李队长和老张的情况看，短时间应该不会要命，还有活命希望。” “另外，那最先逃出去的矿工很可能也是受了这些真菌的寄生才会昏迷不醒。” “我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说到这里鼎羽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 鼎羽的动作吓得胖子一激灵，骂道：“你大爷的，一惊一乍的，哥们刚醒过来，受不得刺激，知道不？” “羽哥，想起什么来了？”罗莉问道。 “我下来之前不是跟叶医生去看了昏迷的矿工么？还记得他写的纸条不？他们来了！应该是他看见被真菌寄生的人那副摇摇晃晃的鬼模样吓到了。” “我还特地让叶医生去化验了那家伙手指甲缝里的黑泥，他估计是跟别的被寄生的人有过纠缠，所以指甲缝里才会有别人的血液，那些黑色物质是不明细胞的碎片。这所谓的不明细胞应该就是真菌细胞。” 胖子听鼎羽的分析有些不耐烦，蹲在那捅咕倒在地上的老张，随口问道： “你说老张变成这鸟样了，那跑出去的矿工怎么没变成这样？难道那家伙也跟咱们一样有抵抗力，可以免疫这些真菌？你跟叶医生去的时候，不是光昏迷不醒么？也没见着这么重的黑斑，也没变成僵尸。” 鼎羽被胖子的话说的一愣，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样，难道感染真菌也有时效？跑出去就不变身光昏迷？自己跟胖子两人属于特殊体质，其余的人呢？跟跑出去的矿工有什么区别？而且被救的时候明显还是有神志的，至少能写出那耐人寻味的字条。 罗莉发现鼎羽陷入思考，提醒道：“羽哥，我觉得是不是先考虑考虑救人的事情？其余的事情等回头再研究也行。” 吴守义也跟着插话道：“是啊，先研究一下怎么救人，实在救不出来至少也把李队长弄上来，不能除了你俩以外所有人都折在下面吧？！再拖着我实在交代不过去了。” 听吴守义这么说，胖子不满意了： “守义同志，不是我说你，你急个什么劲儿？没听羽哥说，除了李队长其余的人都不见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再说了，这特么黑漆漆七拐八绕的煤矿里，你让我俩上哪儿找去？不研究明白怎么回事，万一我俩也困在下面呢？然后是你丫准备自己出马？还是让罗莉一个女孩以身涉险？” 吴守义被胖子怼的不好意思在说话，反而罗莉替他解释了一下： “不怪吴守义着急，刚才又有人来打问情况，这回怕是遮掩不过去了。我估计你们俩最多还有二十四小时，不然真的会惊动上面来接管。到了那一步，咱们就会彻底失去对局面的控制了。” 现在鼎羽跟胖子面临的情况确实很紧急，不光是要查明真相，还要把可能存活的人想办法救上来。 踢了一脚还鼓捣老张的胖子：“别玩了，还特么用小棍捅，当人家是你养的蛐蛐呢？没听罗莉说，时间紧任务重，赶紧的。” 胖子赖赖唧唧的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背包打开，一边往出掏东西，一边说道： “备用户外电源和罗莉临时搞出来的大功率信号放大器我都带下来了，还有咱从格尔木带回来的强光探照灯我也背下来了。” “我说你丫的包怎么那么重呢！”鼎羽看着地下堆满的各种装备，擦了把汗。 “还有最最最重要的！”胖子得意的从包里掏出一打啤酒，几包牛肉干。 鼎羽：“……” 看见吃的东西，鼎羽也顾不上教育胖子了，一天一夜自己除了啃了点巧克力，别的什么也没吃。俩人也不嫌脏，往地下一坐，就着啤酒啃了两包牛肉干。 吃饱喝足，胖子站起身打了个酒嗝，把背包轮起来背上，对鼎羽说道： “走吧！你带路！往哪儿走听您老安排！” 罗莉在耳机里对两个即将出发的家伙说道：“羽哥，按照你的形容，我估计所有的感染者都钻进李队长卡住的那洞里去了。你们俩最好从那个洞开始搜索。” “那大坑你掉下去以后就没信号了，这次我让胖子带了更大功率的信号发射器，你俩下去以后试试看。如果不管用，那我在上面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安心在上面等着，让吴守义给我们哥俩准备好庆功宴。”胖子贫了一句嘴，跟着鼎羽往矿道深处走去。 两人回到鼎羽爬上来的大坑口，鼎羽发现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从洞口冒出来的黑色网状物更多了。 鼎羽吐了口吐沫，吐槽道：“艹，这鬼东西越来越多了，咱俩还真得抓点儿紧，下面那洞口堵死了想弄开可就难了。” 胖子伸手摸了摸那些冒出来的黑色网状物，用力拽断一根拿在手里甩了甩：“这玩意怎么跟橡胶一样，啥真菌能长成这样？” 鼎羽用遗憾的口吻告诉胖子：“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特么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煤层里面怎么会有活的真菌的。按理说煤层形成需要高温高压，还得是长时间的高温高压。能有什么样的生物在煤层里存活几千万年？” “算了，回头出去交给专业人士研究吧！” 第326章 继续往里走 两人没有停歇，顺着掉下去一半的采煤机下到挖塌的大坑里。 鼎羽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清理干净地面上的黑藤，架设好通信设备，开始呼叫罗莉。 “罗莉，罗莉，有信号吗？” “收到，有信号，干扰依然很厉害。只能勉强收到音频，视频信号没有。” 鼎羽拍了拍胖子肩膀，向上指了指，又重新爬了回去，信号恢复后，嘱咐罗莉道： “我怀疑这些不知名的真菌有极强的扩散能力，而且现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扩散趋势。我们下来的时候在井底车站还没有情况，现在离那么远的井底车站的老张都被影响到。” “这东西万一要是扩散到地面上，后果还真不好说。” “估计我们两个继续前进，干扰会更严重，万一要是失去联系，你自己绝对不要下来，让吴守义把所有情况和我们的推论尽快上报，找更专业的人出马。” “听明白了么？”鼎羽语气十分严肃。 罗莉也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孩子，马上明白了鼎羽的意思：“好的，我等你们二十四小时，如果失去联系超过二十四，我会按照你的安排行动。” 跟罗莉通完话以后，鼎羽又重新爬了回去。 四处看了看，没有胖子的踪迹，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胖子的应答声从远处传来。 “别喊了，在这边！” 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胖子身边，只见胖子蹲在一个人形物体旁边，用匕首费力的割着黑色网状物。 才几小时的功夫，李队长就被冒出来的黑色网状物完全覆盖住了。 鼎羽没有上前帮忙，反而举着强光手电往当时拽出李队长留下的洞看去，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网已经完全把那个将近半米宽的洞穴彻底堵死。 想要进去只有清理干净这些无处不在的黑网才行，没办法，只好撸起袖子加油干。两个人，一个人往外挖人，一个人往里挖坑。 胖子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李队长身上的黑色网状物质清理干净，鼎羽这边刚刚清理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洞口。 两人仔细研究了一下李队长，发现跟鼎羽离开时差不多，除了脸上的黑斑消失殆尽，依然是昏迷状态，也不知他陷入幻觉以后会遇到什么。 “鼎爷，您是俩大嘴巴把我给抽醒的，咱能不能用大嘴巴抽醒李队长？”胖子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手掌印问道。 鼎羽摇摇头说道：“我试过了，狠狠掐了几把，没什么用。” “日，你怎么跟娘们一样，用掐的能管用？让哥们抡两巴掌没准管用。”胖子这货说什么也不肯错过抽人大嘴巴的机会。 见鼎羽略微点点头，还没等鼎羽反应过来，胖子就抡圆了给李队长来了俩大锅贴。打完以后等了十几秒钟，伸手推了推李队长，发现没什么动静，摸着下巴说道： “恩，你的判断是对的，没什么效果。” “艹，早跟你说了，咱俩能靠剧痛醒过来，一方面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在幻境里面，一方面很可能跟‘体质’有关系。” “那咋办？” “凉拌呗！有劲儿没地方使就赶紧去给爷挖洞！” 鼎羽拽着胖子到自己用匕首挖通一半的洞口，让他继续往里面挖，自己则是蹲在李队长旁边思索着。 自己从接了吴守义这个坑爹的活以后，一直都得功夫没静下心来思考。 根据现在已知的信息来判断，那些失踪的人很可能是感染了这种不知名的真菌，变成类似僵尸蚁一样的存在。这些人都哪儿去了呢？ 自己陷入幻觉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在行动，不受控制的就栽进了这个大坑，然后在角落里蜷缩在一起被黑网覆盖住了。除了李队长被卡在洞口，其余的人肯定是不受自己控制钻进胖子正在挖的洞里去了。 自己没跟着钻进去没准还得感谢李队长卡在洞口呢。 这样的话引申出一个问题，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是什么东西控制着呢？难道那些黑色的孢子感染人类，控制身体行动有一定的目的？有这个可能吗？ 不知道几千万年前的真菌，一直存活在煤矿里，控制了被感染的人，钻进一个洞里。这是真菌本能反应？还是像科幻电影里演的，已经形成了某种意识？难道那个洞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这玩意跟类似蓝珀的矿石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围绕着蓝珀生长，难道蓝珀里面有这些东西需要的“养分”？ 这些比藤蔓还坚韧的黑色网状物，十有八九跟空气里弥漫的黑色孢子同出一源。有没有可能这东西就是靠这些黑藤来扩散的？ “鼎爷，鼎大爷，您行行好，别歇着发呆了成么？换人让我歇会儿行不？”胖子一头汗水的从那洞里退了出来，顺手把不知道哪儿抠出来的蓝珀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鼎羽打着手电往洞里面看了看，胖子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已经快要挖通了。 “甭给爷装可怜，当我没看见你丫私藏矿石呢？现在还不确定这玩意是不是蓝珀，你就火急火燎的往兜里揣。” 胖子嘿嘿一笑，没皮没脸的说道：“我这不是想给组织弄点差旅费么，回头你不给我报销机票，哥们就全靠这几个石头回血了。” 懒得搭理这坑货，鼎羽抓起匕首，一猫腰钻进胖子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的洞穴当中。 胖子坐在外面说风凉话：“羽哥，你这钻洞的姿势挺帅啊！看样子我不在的时候没少往坑里跳吧！你说吴守义这货也够倒霉的，搞点啥不行，接手个煤矿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挖了小半年才出煤就够倒霉的了，还特么挖出远古的病菌，人家挖煤都是日进斗金，这倒霉货是挖坑，大坑套小坑，坑里还有洞。” “别废话了，看见出口了。我先进去，你把背包精简一下给我塞进来。”鼎羽说完就消失在了黑黝黝的洞里。 胖子只好把包里的大件都取出来，连带自己的背包一起费劲儿的塞进洞里。 等鼎羽把背包都拽进去以后，自己也缩了缩脖子跟着钻了进去。 第327章 一头栽进坑 这个洞也就不到两米深，可是越往里越窄，最终胖子是靠鼎羽在里面生拉硬拽才算是钻了进去。 “尼玛，咱下回能整点飞天下海的活儿不？不是爬山就是钻洞，哥们这身板真不适合这类活动。”胖子抻了抻腰吐槽道。 鼎羽站定以后，打开强光手电四处观察。 两人处于一个喇叭状的通道最窄的地方，越往前方四壁上的黑色网络越密集，四周的煤层彻底被覆盖满，甚至还有些不明的黑色粘液渗出来。 “我艹！咱这是进了异形的老窝了？”胖子被四周密密麻麻布满黑色网状物惊到了。 鼎羽倒是不惊讶，从矿道里漂浮的黑色粉尘一般的孢子，到塌陷大坑里干枯的像橡胶一样的黑色藤网，这里出现还没干枯的网状物一点都不奇怪。 “走吧，往前去指不定还有什么变化呢。” “前面不会有个巨号蚕蛹等着咱们吧？！不知道有没有抱脸虫。”胖子嘴里嘀咕着，握紧了手里的登山镐跟着鼎羽往前走去。 踩着湿滑的地面前进了百来米以后，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 “走那边？”胖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三条路没啥区别。 鼎羽蹲在地上，试图在地面上找到一些有人走过的痕迹。毕竟三十人如果都是从这里经过的话，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 很可惜，以鼎羽那点儿半吊子的追踪水平，完全看不出来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 只好随便指了一条路，说道：“三选一，凭直觉我认为该走右侧！反正有三分之一的几率会有发现。” 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鼎羽走进了右侧的通道：“我擦，你就这样带路？跟着感觉走？有谱么？可别迷路了。” 果然，胖子的乌鸦嘴又灵验了。 两人先后经过了一个三岔路，两个两岔路，还有一个四岔路之后，鼎羽停下了脚步。 “不能走了，天知道前面还有多远，虽然能记得路，可是你没发现，咱越走越热了么？”鼎羽指着探测仪上的37c的温度说道。 胖子抹了把汗，看着前面的第二个三岔路口骂道：“这简直是个迷宫！瞎特么转悠什么时候是头啊！反正我以已经蒙圈了，彻底不记得路了。” “你说煤层里面怎么会是这么个鸟样？这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 鼎羽听到胖子的问话，看着墙壁上覆盖着的黏糊糊的黑水，实在提不起兴趣研究这地貌到底怎么形成的。 “先别管这破地方是怎么形成的，现在关键是怎么找到失踪的那些人。” “咱俩转悠了有一小时了吧？！别说人，除了这到处都是的黑网和粘液，毛都没一根。现在还能活动喘气的除了你和我，就剩下个跟僵尸一样的老张了。” 说到这里，鼎羽停顿了一下，惊喜的说道：“老张？对了，老张还能活动！” 说完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胖子快速往回走，边走边说：“咱们现在已经确定，被感染变成僵尸的那些人肯定是钻进来了，咱们找不见，不等于别人找不见，可以找个带路的！” “啥？带路？谁带路？” “老张啊！我捆住他之前他就一直晃晃悠悠往塌陷大坑的方向走，其余那些被感染的人肯定也是被感染以后钻进来的，咱跟着老张肯定能找到地方。” “日，还得回去？要不我在这等你得了。再钻两次那破洞肯定要了胖爷的老命了。” “也行，你在洞口等我，我回去把老张放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跑回了钻进来的洞口，安排胖子在这边接应，鼎羽重新钻进去，返回了塌陷大坑。 刚一爬出大坑，罗莉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来。 “出来了？下面情况怎样？” 鼎羽喘了口气回答道：“下面的巷道跟特么蜘蛛网一样，比咱们在格尔木那个溶洞还复杂。天知道煤层里面怎么会有这么个鬼地形。而且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多深，地下1500多米的深度，我俩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找到源头。” “想要把最深处煤层里那些巷道都探索清楚，没个十天八天绝对没戏。” “你准备怎么办？”罗莉问道。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被感染的人身体都会受到真菌的控制，往那挖塌的大坑里去。如果把变身的老张放开，跟着他走估计能找到失踪的人。” “而且也不能再耽误了，谁知道那些失踪的人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越耽误下面扩散出来的真菌越多，危险就越高。” “还有，我们在下面时间拖得越久，你们在地面上受到的某方面的压力会越大。” 鼎羽一路小跑回到井底车站，看见还在地下蠕动的老张，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现在最怕的是老张像李队长和逃出去的那个矿工一样陷入昏迷彻底不会动了，那时候想要找到失踪的人，除了再派大队人马下来仔细搜索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顾不得跟罗莉细聊，安排罗莉继续搜集关于煤矿和远古真菌的资料。 掏出匕首蹲在老张身旁，三两下割断了捆绑他的布条。松绑的老张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好像鼎羽不存在一样，摇摇晃晃的往矿道深处走去。 鼎羽步步趋行的跟在老张后面往采煤工作面塌陷的大坑走去，并且转圈的观察着老张的行动。 很明显老张是不靠眼睛感觉前路的，矿道的地面又不是那么平整，离塌陷的采煤工作面越近，地面上的障碍物越多。老张走两步就被绊倒一次，然后继续颤巍巍的爬起来前进。 连续摔倒几次以后，老张已经遍体鳞伤，鼎羽怕他还没到大坑就把自己给摔断气了。不得不在老张即将遇到障碍的时候拉他一把绕过障碍。 就这样走走停停，用了不知道多久才抵达塌陷的大坑。 老张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前面就是塌陷的大坑，在鼎羽琢磨怎么把老张弄下去时，一晃神，老张同志已经一脚踩空大头朝下栽了进去。 鼎羽总算是见证了自己当时掉下大坑时的完整过程，也难怪罗莉又急又怕。 第328章 这算是溜人 生怕老张这一下摔断脖子，鼎羽紧忙跟在老张后面跳进塌陷的坑里。 坑里的障碍物比上面少了许多，地面上铺满橡胶管一样的黑色网状物，一些小坑洼也被填的满满当当。 不知道是安全帽的保护，还是地面那层胶管弹性不错，摔下来的老张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反而以更快的动作爬了起来，径直往鼎羽和胖子挖通的洞穴走去。 鼎羽抢先几步走到洞穴旁边冲着里面吼道：“胖子，还活着没有？还活着吱一声。” “吱……”的一声从洞穴里传了出来，搞的鼎羽一愣。 “尼玛，正经点！吱个鸡毛，能说人话不？僵尸张我给你领过来了，你接收好！” 洞穴那边已经等的犯迷糊的胖子听鼎羽说把僵尸领过来了，开口骂道： “滚犊子，那玩意老子怎么接收？用登山镐敲晕？回头反咬我一口咋办？” “老张不咬人，不过我感觉这家伙灵活了不少。等他过去你先拽着点，别给跑丢了。” 话还没说完，老张就靠近了洞口，鼎羽让开洞口躲在一边，想看看老张是怎么钻进去的。 老张左摇右晃的来到那直径不到半米的洞口，“咣”的一声，结结实实一头撞在了洞口上方的煤层上。顺势倒在了地上，脸朝上仰起头伸双手扒住洞口，脚上用力呲溜一下，像只肚皮朝上的老鼠一样钻进了洞穴里。 老张这古怪的动作和姿势，让鼎羽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老张从下到这里以后，动作越来越敏捷。 “过去了，过去了，赶紧抓住别跑了！”鼎羽冲洞口对面的胖子喊了一声，也跟着钻了过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鼎羽钻过去以后发现胖子的背包凌乱的扔在地下，而人却和老张一起不见了。 “卧槽……”鼎羽暗骂了一声，拔腿就往深处追。 一步一滑的往前追出大约一百多米，直到看见胖子那强壮的身板后才放慢了脚步。 走近后只见老张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胡乱挣扎。胖子则是骑在老张身上，正用登山镐一下下的敲着老张的安全帽，嘴里嘟哝着： “让你丫跑，让你丫跑，小短腿还特么跑挺快！跟老子屁股底下你再跑一个我看看！” 鼎羽走到近前问道：“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小心点么，三分钟不到就跑这么远？” “你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特么更不知道了！这货一钻过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手脚并用的往前窜。一瘸一拐的造型还挺别致。” “就这造型还能叫僵尸？你丫见过窜这么快的僵尸么？这要是搁奥运会跑道上，绝对能打破短跑世界记录。” “要不是胖爷反应快，把登山镐脱手甩过去砸倒，还真追不上它。” 鼎羽：“……” 留下胖子在原地修理老张，鼎羽又折返回去找胖子扔在洞口的背包，等他回来的时候胖子还坐在老张身上。老张却是一反常态，跟在塌陷大坑上面慢慢悠悠、摇摇晃晃的样子完全不同。 用胖子的话说就是，小样儿，精气神还挺足。被胖子二百多斤体重压在下面仍然不停的蹦跶。 “鼎爷，你说这玩意不会还能自动升级吧？！这么一会儿功夫从僵尸就升级成僵尸王了？劲儿越来越大我都快压不住了。赶紧想想办法，别一会儿再升级该咬人了。” 鼎羽从胖子背包里翻出一条小拇指粗的登山绳，也顾不得爱护同类不虐待俘虏的规矩，直接给老张嘴上捆了几圈，万一要真让死胖子乌鸦嘴说中了，也算多一道保险。 随后又给老张脖子来几圈，腰上来几圈，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留了一段大约四五米长的绳子挽在手里。 试了试绳子松紧，说道：“行了，这回升级了也不怕咬人，你可以起来了。” 胖子站起身的一瞬间，老张猛地往前一窜，随后就被鼎羽手里的绳子拽了一个跟头。 “哟吼，还真是挺有劲儿的。”鼎羽感慨了一下，抄起背包背好，左手牵绳子，右手打着强光手电，随着老张的牵引往前走去。 “唉，你特么等我一下！” 胖子跟在后面露出一个谄媚的表情，谄媚的说道：“哥，也让我也牵一会儿呗。哥们遛过狗，遛过猫，连猪都遛过，就是没遛过人。你让我也过过瘾成么？”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把绳子交给他，嘱咐道：“拽好了，回头跑了你负责往回追。” “行嘞，您请好吧！” 胖子乐呵呵的牵着老张在前面带路，鼎羽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开起了思考模式。 老张被感染之后，前后反差这么大，并且出现这么奇怪的变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刚开始还颤巍巍跟八十岁老头一样，进了这洞穴以后立马变得生龙活虎跟打了鸡血一样，而且看样子还有越变越强的趋势。 洞里跟洞外有什么区别呢？ 洞外随处可见悬浮在空气当中的黑色孢子在洞内却很少见。 洞外是人工开凿的采煤矿道，洞里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通道。 洞内到处是湿滑的黏液，洞外只有几乎干枯的黑色藤网。 难道是因为越往深处走越靠近这些真菌的源头？如果像僵尸蚁一样，这些不知名的真菌靠化学物质来操纵身体，难道是洞内的环境让真菌更适应？温度更高活性更高？被寄生的老张才会这么能蹦跶？ 现在自己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先要找到失踪的三十多人，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唉，唉，你特么慢点！”胖子的大呼小叫打断了鼎羽的思索。 一路走过去，俩人已经被老张拖着前进了一小时，路线完全毫无规律，忽左忽右的，已经偏离了鼎羽和胖子探索过的路线。要不是鼎羽的脑子好使，现在俩然估计已经彻底迷路了。 “哥，这玩意不会是拉着咱们在地下瞎胡转呢吧！你先甭瞎琢磨，记着点路，哥们现在已经蒙圈了。”胖子提醒鼎羽。 鼎羽收摄心神，紧走两步跟胖子并排一起，看着老张在前面四脚着地连蹦带跳的往前窜。 第329章 找到失踪者 跟着老张后面观察了一阵之后，鼎羽肯定的说道： “老张走的路绝对是有目的和方向的，不是瞎胡转悠。你没发现每次遇到岔路的时候他都毫不犹豫，一点不停顿的选择其中一条。” “在这黑灯瞎火的巷道里，他也不往墙上撞了，走了这么远一次回头路都没出现过。而且你没发现，越走这些巷道越宽阔么？从最开始勉强能站直了行走，到现在踮着脚尖都够不到洞顶。” “继续往前走吧，我感觉离我们的目标不远了。” 胖子叹了口气，刚开始牵着绳子溜人的劲头也没了，蔫头耷脑的拽着绳子往前走。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在地下煤层的巷道内穿行了一个多小时。 胖子最烦的就是这种毫无目标看不见希望的行为，越走越懈怠，拉着绳子的手也没有开始那么紧了。连鼎羽也在思考到底是不是自己判断出现了错误，老张真的是带着两个人在坑下瞎转悠。 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两岔路口，就在这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老张手脚并用猛地一用力，拽脱了胖子手里的绳子，向右侧的通道跑去。 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老张一溜烟消失在视线里。 “尼玛，给胖爷搞突然袭击啊！”胖子怒骂了一句拔腿就准备追过去。 “慢着！别追了！估计是快到地方了。”鼎羽拉住急头白脸的胖子。 胖子挠挠头奇怪的问：“怎么个意思？到了？到哪儿了？” 鼎羽没有给胖子解释，反而走到老张跑进去的通道口细心地观察着，从胖子手里接过登山镐，把通道口密布的黑色藤网扯脱落一部分，指着墙面给胖子解释道： “你看看这里的蓝珀是不是比外面的要多很多？这里的黑色藤蔓比前面粗壮厚实很多。” 胖子凑近了一看眼都直了，把鼎羽挤到一边说：“哎？还真是！别废话，赶紧的登山镐给我，我抠点下来。” 鼎羽从后面狠狠踢了胖子一脚：“一边去，别特么出幺蛾子，完事儿了回去路上弄不行么？回头又跟格尔木一样，搞一堆带不出去。” 听了鼎羽的话，胖子嘿嘿一笑，顺手抠了一颗最大的蓝珀揣在兜里，没皮没脸的说道：“弄一颗留个纪念！” 鼎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 “不知道你注意没有，这一路越走这些黑色藤蔓越密集越粗壮，会不会这东西也有个‘核心’？就像植物一样从根部蔓延出来开枝散叶？或者像血管一样，从心脏开始一直分叉到毛细血管。” 说到这里鼎羽突然脸色大变，胖子被鼎羽突变的脸色给吓到了。 “哥，您这是怎么了？癔症了？不带吓唬人的啊！” 好一会儿鼎羽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说道：“没事儿，看到这些越来越粗的黑藤，越来越宽阔的通道，我想到个细思极恐的可能。” 胖子毕竟不是真傻，虽然没插话可脸上的表情却表现出他的内心也不平静，应该是明白了鼎羽想表达的是什么。 “这，这，这特么的可能么？”胖子结结巴巴的问。 鼎羽点点头说道：“还真有可能，如果这些枝枝叉叉的黑色藤蔓看做是血管，然后放大无数倍，会不会在煤层里形成一个这么复杂无数分支的迷宫？” 胖子抹了把脸上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惊吓出来的汗水说道： “照你的意思，这玩意是活的？” “屁话，不是活的还能是死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啥，这玩意是那个‘活的’，不是这个‘活的’。”胖子有点语无伦次的解释。 “你想说这玩意是有意识的？有思想的？”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鼎羽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未必是有思想的，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某种真菌，与其说它有意识，倒不如说它是按本能行动。” “本能？那这玩意到底算动物还是植物？” “真菌这东西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现在人们把真菌分为单独一个生物群类——真菌界。” “得，甭解释那么细，我就想知道的是这东西怎么会存在于煤层当中的。而且要是真像咱们想的那样，这玩意得长到多大啊！八爪鱼？还是触手怪？能硬生生把煤层钻出个迷宫来。” “也许远古真菌就是这样的？现在的真菌退化了？我只知道真菌是介乎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一种生物。既有某些动物的特点，又有某些植物的特点。” “尼玛，合着我上学时候学的都是错的呗。我记得上学时候生物课讲的是真菌属于植物。” 鼎羽打断了胖子的吐槽：“现在不是批评你们生物老师对不对的时候，也不是研究真菌到底是怎么分类的时候，这玩意怎么分类跟咱们有半毛钱？” “老张跑了，咱哥俩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如果我的推断没错，这玩意很可能有个‘核心’，老张应该是奔着那‘核心’去了。” “找到老张，离找到那些失踪的人就不远了。” 胖子也不在争辩，而是提醒了鼎羽一句：“不管你准备干什么，最好赶紧的，哥们已经热的快脱水了。” 站在老张跑进去的巷道口，连强光手电的光束似乎都受到了压制。走进去后，就像是前进在某种巨大生物体内的血管里一般，四周黑色的网状藤蔓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似乎在微微的颤抖，近处勉强能看清，稍远处就变得一片漆黑。 在这样的环境下，就连贫嘴的胖子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在洞穴中前进。 前面的通道就像鼎羽预计的那样越来越宽阔，当两人从一个喇叭口的洞穴当中走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一个呈球体的巨大空间出现在两人面前，到处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圆形空洞，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空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古怪“物体”。 远看就像是一只被拍扁、锤烂了又胡乱拼凑在一起的章鱼，遍布的黑黄色圆形肉瘤上延伸出的有粗有细的触手，深深地扎入周围圆形的空洞当中。 第330章 这是个古神 “这，这，这……”胖子张大的嘴已经合不拢了，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什么这，你不觉得这玩意有点眼熟么？”鼎羽从后面给了胖子后脑勺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胖子的结巴给打好了，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特么的是尤格萨隆和克恩苏的合体啊！咱们不会是不小心穿越到《魔兽世界》里了吧！” 鼎羽指了指前面，说道：“不会，没看见老张在那趴着呢么？！” 老张这时候也不动了，看样子是彻底昏迷了，趴在离那堆肉瘤不远处的地上。在老张周围横七竖八的倒着的应该就是失踪的那三十多个人。 有的人已经彻底被蔓延的黑色网状物覆盖，有些依稀还能看见衣服和装备露在外面。倒在最外面的俩人从装备和服装上看，应该是最后失去踪影的钱教授和叶医生。 两人小心的绕过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坑洞和触须来到近前，离得越近感觉越清晰，一股洪荒的气息扑面而来。 鼎羽首先去检查了倒在地上众人，发现都是处于昏迷状态，只不过有些人的气息已经变得很微弱。钱教授、叶医生和老张三人的状况是最好的。 胖子则是举着强光手电围着这个东西转着圈的看，嘴里不断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羽哥，开着摄像头没？赶紧都录下来啊！这种大场面可不多见。” “我的摄像头一直开着就没关，不过这下面干扰这么严重，估计拍下来效果也好不到哪儿去。”鼎羽敲了敲自己头盔上的摄像头，发现还在录制状态。 这堆东西在胖子的强光手电照射下，光线照到哪里，哪里就发生微微的颤抖。 “羽哥，你觉得《魔兽世界》里的boss原型会不会就是这玩意？要不是你说这东西是真菌，打死我也想象不到真菌能长的这么夸张。” “还有，这东西把感染的人都弄到这里来有啥用？陪着它睡觉？还是当养料？” 胖子说着说着，突然一拍大腿：“我艹，不会真的把人弄到这里当肥料了吧？！” 鼎羽正伸手摸着叶医生的脉搏，抬头回答道：“我觉得不太可能，这玩意能在煤层里存活不知道多少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说完举着手电上下左右四处照射着给胖子讲解： “你看看这个球形的空间，还有那些四通八达的通道。” “按照咱俩的推断，这东西以前绝对跟这个球形空间是一样大的，那些不知道是藤蔓还是触手的东西布满整个煤层，才能形成外面那个四通八达的大迷宫。” 鼎羽的手电光停留在了那堆东西上，引起了它微微的颤抖：“现在这玩意才多大？体积还没有这个洞的十分之一。连延伸到外面的那些黑网都是干干巴巴半死不活的。” “这东西在煤层里不知道活了几千万年，现在我倒是觉得它给人一种特别虚弱的感觉。” “把人寄生了弄到这里来，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像你说的当肥料，它的恢复有可能是需要某些特殊的成分，比如血肉之类的。” “另外一种可能是繁殖？进化？寄生？共生？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应该是属于寄生真菌的范畴，它弄下来的三十多个人刚才我检查了一下，一个都没死。都跟老张和李队长一样，是不是昏迷我也说不好。” 鼎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跟胖子一起围着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转圈观察。 “哥，现在人也找到了，咋办？咱俩一个个的往外搬？这三十多人得搬到猴年马月去啊！要不咱回去找人下来搬？” 鼎羽摇摇头说道：“找人是别指望了，按照现在上面那黑色孢子的扩散速度，除了咱俩能在下面自由活动，下来多少人都得变了僵尸跑这里填坑。” “还有个问题，即使咱俩往出搬人，弄出去有什么用？跟住院的那矿工一样，大家凑一块堆排队在医院躺着昏迷？” 胖子泄气的一屁股坐在一条粗大的触手上，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这么干呆着？不行，我饿了，你包里还有东西吃没？” 鼎羽从包里翻出块巧克力扔给胖子：“就这点东西了，一边吃去，容我想想办法，咱们还有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就该往回返了，不然吴守义等不及胡搞瞎搞再惹出其他麻烦就坏事了。” 听着胖子啃巧克力的声音，鼎羽也在旁边找个粗大的黑色触手坐了上去。 “胖子，你刚才是不是问我这东西有没有意识？” 胖子吧唧着嘴回答道：“是啊，哥们虽然没文化，但也听说过进化论是怎么回事。” “这东西甭管是不是远古寄生真菌，能活着几千万年肯定多少都有点变化，不然即使埋在地下几公里深没受环境变化影响也活不到现在。” 说着还用脚踢了踢地下的那些触须：“没看都皱吧成这样了？估计是饿的，缩水了这么多，明显已经半死不活了。” “既然它是活的，我认为肯定有意识。没听过一句话么，猪活的时间长了都知道到年底的时候不能吃太肥。按你的推测，这东西能在地底下活几千万年，绝对会有点意识、神识之类的东西。” 鼎羽听了胖子的话不再言语，毕竟他不像胖子那么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还没忘了地下躺着的三十多人。 望着跟死章鱼一样的大堆肉瘤，鼎羽在心里权衡着： 自己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救人，目前这么多被感染的人最终会怎样还说不清，有很大的可能是永远醒不过来成了肥料。也有很小可能变成僵尸一样的玩意，把那种黑色的孢子扩散到地面去，上演一出现实版本的生化危机。 虽然自己的预感没有罗莉那么准，可是从接触到吴守义这个事情开始，总是觉得会有惊无险。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大胆不等胖子来就跟着跑了下来。 甚至一直到现在，自己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危机感。相信胖子这货也没感觉到危险，所以他的行动才会这么大大咧咧、无所顾忌。 第331章 变异的真菌 地下这堆肉瘤看着挺恐怖，四通八达的触手，又黑又黄的冒着黏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这东西没有一点让自己觉得恐怖，反而隐隐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从所有人失踪开始，一直到自己跟胖子找到源头，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死。 如果它是有意识的，这是不是表明它没有恶意？要是从这个角度出发，那么有没有可能通过某种方式跟“它”有一定的沟通呢？ 要是把所有扩散在外的孢子、黑色触须这一切都看做一个整体，就像人大脑控制四肢一样，那这玩意就一定会有个有“意识”的“核心”存在。 想到这里鼎羽把视线放在了那堆瘫在地上遍布肉瘤的章鱼头上。打量了一番之后，做出了个让胖子始料不及的举动。 “哎呦我的哥，您这又是要干啥？” 胖子扔下手里的巧克力，仰头看着鼎羽利索的爬到了章鱼头的最高处。 鼎羽蹲在章鱼头上，脱下手套抚摸着它那坑坑洼洼的表皮。手上的触感有点像橡皮球外面裹了一层砂纸，表层已经干枯，可是轻轻按动的时候却很有弹性。 “祖宗，您能下来么？站那么高哥们有点眼晕！蹲在上面瞎摸瞎摸的嘛呢？又不是美女，你丫还能摸出朵花啊！” “吃你的东西，别打扰我跟这坨东西‘神交’。” “我艹，几个意思？煤矿洞里待时间长了缺氧了？！还‘神交’！一会儿不小心摔下来就成了‘身交’了。” 胖子的话音还没落，鼎羽脚下的章鱼头不知什么原因蠕动了一下，裂开一个孔洞。 毫无防备的鼎羽只感觉脚下一空，伸手空抓了几下毛都没捞到一根就掉进了章鱼头内部。 鼎羽失去意识前，最后听见的是胖子狂暴的怒吼声，随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 似梦非梦的恍惚状态中，一幅幅画面像是电影一般在鼎羽的脑中闪过。 这是一个植物的世界，满眼的绿色。 近处高大参天的蕨类植物，矮小的裸子植物，各种不知名的花草点缀其中。远处一座嶙峋的山峰高耸入云，在山顶不知是雾气还是积雪笼罩下，显得有些雾气腾腾影影绰绰。 几只长得奇形怪状的大蜥蜴呲着獠牙悠闲的在树下休息，巴掌大的蚊子样昆虫飞舞在四周。 画面一转，天空中无数火球拖着长长的尾巴砸落地面，掀起翻天覆地的尘烟。随着尘烟慢慢散去，围绕着火球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片，周围的植物快速发生无法形容的变化。 本来依附于蕨类植物、裸子植物存活的真菌就像吃了激素一样开始大面积繁殖，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长越大。 一个个像附着在树干上的篮球一样的古怪孢子开始出现，孢子越长越大开始分裂，慢慢的从一个肉球变成一堆肉球。 蔓延出来的菌丝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粗大，并且向四周蔓延，凡是接触到菌丝的蕨类植物、裸子植物跟施了肥一样越长越高，越长越大。脚裸高的植物长成参天大树，参天大树长成通天巨树。 随着孢子的分裂，一个个汇聚在一起的孢子囊炸裂，满天的黑色孢子随着气流扩散开来。 腮帮子上长着獠牙的蜥蜴，没有上嘴皮的河马，尖嘴钩牙没毛的狗熊，小短腿没鳞片的胖头鱼等等各式各样的动物，摇摇晃晃像僵尸一样汇聚到古怪孢子周围，慢慢的倒地死去。 动物尸体的腐败，又继续滋养植物长得更高、更大，让孢子覆盖的面积扩散的更广。 以大号孢子为中心，一片片巨型森林逐渐形成，几百米高的植物比比皆是。没有被孢子寄生的植物慢慢枯萎殆尽。植物的枯萎形成了大片裸露着的岩石和荒漠，以孢子为中心的巨型森林变成整片陆地上一团团绿色的点缀。 海洋里也有大量的真菌繁衍，大海慢慢变成了一片死寂，海平面上慢慢聚集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层，沿着海岸边缘向陆地上扩散。 天空中照射的阳光瞬间变得明亮至极，远处的群山突然腾起了核弹一般的烟雾，大地起伏震颤、山峰开裂倒塌、岩浆四处流淌，一副天翻地覆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剧烈的地震导致地面在很短的时间出现几百上千公里的巨大裂缝，成片的围绕在古怪孢子周围的植物连带章鱼头一般的孢子被埋在地底深处。 眼前突如其来的一片漆黑，让鼎羽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慢慢的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起同时恢复的还有模糊的记忆。 大脑越来越灵活，出现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自己这是掉在“章鱼头”里面了？怎么感觉跟泡在羊水里一样，有种暖洋洋、懒洋洋浑身酥酥麻麻的松弛感。虽然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可是连动动小指头都困难，而且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呼吸。 倦意一波波的涌上头，鼎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难道自己这就芭比q了？ 好像自己掉进“章鱼头”的时候，听见了胖子的怒吼！也不知道这货在做什么，应该是急坏了吧！ 眼皮越来越重，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又被寄生真菌入侵了，刚开始活动的大脑似乎又要陷入停滞。鼎羽感觉自己向黑暗的深渊中越滑越深。 不知过去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丝丝微弱的光亮。就是这一丝丝的光亮，点燃了即将永远沉沦的鼎羽心中的希望之火，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抓住那若隐若现的光芒。 一只有力地手臂拉住了鼎羽高举的胳膊，单臂将他拽了出来。 随着一阵剧烈的呛咳声，滚倒在地上的鼎羽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一边大口的出喘气，一边张嘴开骂： “艹它大爷的，可算是活过来了！差点完犊子！” 一起滚到在一边的胖子踹了鼎羽一脚，骂道： “我还艹你大爷呢，差点连胖爷的魂都吓没了！你丫要是嗝屁在这里，我特么回去怎么跟山叔交代。” 俩人躺在地上喘够了才坐起来，看着对方满身黏糊糊的粘液相视一笑。 第332章 是一个细胞 胖子脱下外套胡乱抹了抹身上的粘液，凑到鼻尖闻了闻，说道：“这玩意看着挺恶心，居然不臭，仔细闻闻还有点奶香味。” “滚犊子，恶心不恶心，你咋不说有点巧克力味，要不给你捞一把尝尝看？” 鼎羽抢过胖子手里的外套，当做抹布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粘液后扔在了一边。 站起身来，伸手把胖子也拉了起来，这才回过神有功夫看向那肉瘤堆砌的章鱼头。 “尼玛，看来你丫是真急眼了！你这工程量可真够大的！”鼎羽感慨道。 鼎羽掉进去的那最大的孢子侧面被胖子生生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里面不知名的物质随着粘液涌出散落的遍地都是。 “李老说的没错，看来你丫真适合去工地干点开山挖洞不用动脑的力气活！您就不能省点事儿从上面开个洞？非要从旁边往里挖？” 胖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切，哥们当时看你又掉坑里了，一激动热血冲了脑门子，压根没想那么多，抄起登山镐就开挖。” 鼎羽知道胖子肯定是担心的够呛，没再继续埋汰他，问道：“我掉进去了多久？” 胖子想了想回答道：“五分钟不到？三四分钟的样子。” “日！只有三四分钟？”鼎羽实在不敢相信。 从自己掉到孢子核心，看到或者说感觉到的那些科幻电影一般的场景，直到自己醒过来差点憋死，感觉上至少经历了好几个世纪。 “怎么着？你还想在里面多待些日子再出来？哥们要不是拼了老命把你挖出来，你能直接憋死在里面，信不信？” “还有，您不是跟这玩意‘沟通’呢么，怎么好好地还沟通的钻里面去了？”胖子问道。 鼎羽没有回答胖子，而是指着章鱼头问道：“你相信这玩意是某种真菌的孢子么？” “姥姥的孢子！孢子能长的跟小山一样大？孢子不是单细胞的么？你说这一堆玩意是一个细胞？一个比大象还大好几圈的细胞？这就是你‘沟通’的结果？”胖子的小眼瞪得溜圆。 鼎羽点点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大号孢子当中感觉到的那些朦胧的片段。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感受到的一切也可能是大脑缺氧的臆想，也可能是受到这玩意的影响产生的幻觉。” “我刚才掉进去以后，瞬间就懵逼了，我看到……” 鼎羽把自己感觉到的那些片段用最简明扼要的话给胖子描述了一下。 胖子听过之后，摸着下巴分析道： “我觉得你感受到的应该是真的，虽然只有不到五分钟，你不是说过大脑的运行速度取决于思维的速度么，你感觉经历了好几个世纪，实际现实当中只过了几分钟很正常。” “我敢肯定你的经历不是幻觉，还记得当时丁铛误食毒蘑菇以后出现幻觉咱就分析过，只有脑子里有的东西或者说自己知道的东西，比如知识、阅历、经验、感觉才会出现在幻觉里。” “我想你绝对不知道，也没从来研究过几千万年前的地球长啥样，也没研究过真菌孢子，更不可能见过古生物。但你又能这么清楚的描述出那些场景、那些奇怪的动物。” 鼎羽接口说道：“所以，我感受到的，看到的东西，肯定是受到外来的影响，对吧！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孢子对我的影响。” “咱们从我看到的片段来分析一下：” “最开始一切正常，那场景的确很像科幻片里的场景，到处绿色的植物，可是并没有像侏罗纪公园里演的那些恐龙，反而是好多奇奇怪怪的动物。” “这说明很可能不是侏罗纪和白垩纪，应该是更早的时候。那就是说这孢子是几亿年前存活到现在的。” “尼玛，几亿年？几千万年我都觉得离谱，这东西能活几亿年？” “有什么奇怪的，谁说现在咱们看见的这东西是第一代了？谁知道它在煤层里藏着经过了多少代？” 胖子高举双手表示投降，示意鼎羽继续说分析。 “后来突然天空中到处落下来的火球，绝对是大量陨石碎片进入大气层燃烧形成的火球，有不少碎片穿过大气层的时候没烧干净，落在了地面上。” “俗套了吧！陨石撞地球灭绝恐龙的说法我知道。这回是把啥玩意灭绝了？” “听我说完行不？你说的那是直接把大陆砸个四分五裂的大陨石。我说的是那种流星雨一样的小号陨石碎片，也会坠落在地面上，但是对生态没有毁灭性影响。” “不知道这些碎片带着什么玩意，直接把真菌给搞的变异了，除了植物之外所有的活物都被真菌弄死了。” “至于后来怎么产生的大地震，怎么把这些变异真菌埋在地下深处的，我就完全不明白了。” “我想那些陨石碎片肯定是蕴含着某种能量，也可能是某种物质，才会造成周围的真菌大规模变异。” “换句话说，现在这个孢子很可能是靠一颗陨石碎片存活至今的。” 胖子听到这里立马准备撸袖子开整，发现自己的外套已经被鼎羽当了抹布，只好搓了搓胳膊，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挖啊！把这堆肉挖干净了怎么也找能找到！按你这么分析，那碎片绝对是无价之宝。” 鼎羽瞅着那流了一地的黏液直干哕，使了个小心眼，鼓励胖子道：“你挖吧！挖出来甭管多值钱都归你，成么？” “得嘞，你就一边等着吧！”胖子倒是光棍，反正自己往出挖鼎羽的时候也没嫌恶心，抄起登山镐继续挖呗。 鼎羽见胖子在那肉堆里钻来钻去没个重点，出言指点道：“往最大的那孢子中心挖，肯定在最中心的地方。” 胖子弯腰干活，鼎羽远远的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坐下思考。 根据自己出发前研究的煤炭形成的过程和相关资料来看，现在的煤层应该是二叠纪形成的，几亿年前没少往地底下埋孢子。可为什么全世界那么多二叠纪形成的煤层，都没挖出过活着的孢子呢？ 第333章 紫外线杀菌 鼎羽认为真菌孢子能存活到现在，十有八九跟陨石碎片有直接关系。 最大的可能就是能量或者某种物质消耗完毕，所以没撑过几亿年的时间死掉了。 这些孢子死掉之后就会跟煤层化为一体，即使挖出来也无法分辨，有些残留下来的物质在某种条件下变成了蓝珀。 还有一种可能，几亿年前的那些孢子被地质变动埋到地下之前就已经没有了碎片的能量支持，而是靠寄生在动物身上，把动物变成僵尸来取得必须的能量或者物质。 所以除了眼前这个活孢子，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在煤层中发现活的孢子的相关记载。 那么，如果把这孢子看做一个整体，一个完整的活的生物，它变异的原因和存活到现在的动力源应该就是陨石碎片。 毁掉陨石碎片它八成会彻底“死亡”，而它扩散出去的菌丝、孢子应该也会同时“死亡”。没了控制源头的话，受它感染的那三十多人也就有了获救的可能。 “唉，看哥们挖到什么了？” 胖子又弄了一身黏糊糊的从肉堆里钻了出来，双手捧着一个橄榄球大小的椭圆球体。 “这大黑球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碎片？看着不像啊！” 鼎羽伸手接了过来，用衣袖蹭了蹭上面的粘液，放在强光手电下面观察。 黢黑黢黑的圆球，就像是用煤炭人工打磨成的球体，表面光滑没有一丝裂痕。分量很轻，似乎是煤精之类的材质。 胖子把手放在煤球光滑的表面上摩挲着，得意的说道： “幸亏没听你的，哥们直接从那肉山下面的煤坑里刨出来的。别的不说，就冲这圆溜溜的造型，不买个千把万都对不起我浪费的这把力气。” 胖子粗枝大叶没注意，可鼎羽注意到自从挖出这个圆球以后，已经被胖子挖的坑坑洼洼的章鱼头一直都在微微颤抖着。 鼎羽用手上下掂了掂这个煤球，吓得胖子连忙伸手护住，说道：“祖宗，你可别把我的宝贝给摔了，碎了就不值钱了。” 让胖子没想到的是，鼎羽压根没打算保留这玩意，往上一抛松开手，顺带用身子挡住了胖子伸出来接球的手，让它来了个自由落体。 随着“砰”的一声，煤球落在地下直接摔成了一堆黑色的细粉。 “沃日，你丫也太艹蛋了！这趟好容易得到个宝贝，还给我摔了。”胖子心疼的蹲在地上看着那一堆黑色粉末。 鼎羽伸手在这堆黑色粉末中掏摸了一下，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碎片，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那圆球估计是完全由黑色孢子组成的。要是让你带出去回头传染了别人，那咱罪过可大了。” 掏出瓶矿泉水冲了冲手上的小石头，黑色粉末冲掉以后，立马焕发出了金属的光泽。 这块碎片呈不规则圆柱形，一头是滚圆光滑，另外一头有明显的断茬，像是从某个东西上断裂掉的一部分。一圈圈的金属纹路在手电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鼎羽把它放在手心上，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可一时半会儿又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陨石碎片就长这样？怎么跟我见到过的陨石不一样呢？” 鼎羽顾不上深究，把碎片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回去有空再研究，那堆肉山咱得想办法处理掉。” 胖子回头看着让自己挖的大窟窿小眼睛的章鱼头说道：“你不是说挖了‘核心’它自己就完蛋了么？怎么一点要完蛋的征兆都没有？” “哪儿能说完蛋就完蛋！这东西在煤层里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完蛋。” “那怎么办？干耗着，等它彻底死掉？万一它能撑个几百年再死，咱俩也跟着化成灰了。” 鼎羽围着章鱼头转悠了一圈说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你取走了核心，它就开始缩水了？” 胖子跟着转了一圈说：“还真是，看着像干皮缩水了。干脆浇上汽油一点把火直接给它火化了得了。” 鼎羽沉思一下，眼露精光的说：“可别，形成煤层需要经过长时间高温高压，这东西能熬过不知多少年的高温高压，还会怕火烧？” “再说了，咱现在是在煤矿里，到处都是煤粉煤炭，您点一把火，这地方立马就得成了焚化炉。烧死烧不死这孢子我不知道，反正咱俩绝对是被火化了。” 鼎羽边说边把自己的强光手电调到亮度最大、聚光度最高，对准了章鱼头的某一点照射过去。只见这座肉山在强光的照射下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高，被光线集中照射的地方有着明显的变化。随着光线的移动，直接在章鱼头上灼烧出一条印记。 “这玩意怕光？我说怎么用手电一照，它就哆嗦呢！”胖子才发现鼎羽的举动大有深意。 “这玩意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几万年，它肯定适应了无光缺氧的这种特殊环境。普通的光都能给丫烧出一条印子，你觉着紫外线对这玩意的杀伤力会不会更高？” 胖子挠了挠头，道：“紫外线杀菌？能搞得赢这大号真菌么？” “试试呗，还好罗莉让你把咱从格尔木带回来的强光射灯背下来了，那个灯好像是有紫外线模式。” 两人回到进来的入口处，组装好强光射灯，调整到紫外光模式，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的大号章鱼头。 鼎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开位置对胖子说道：“来吧！消灭小怪兽的任务交给你了！” 胖子也没含糊，往手心啐了口吐沫搓了搓手，一只手扶着射灯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开关上，大吼了一声：“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一束紫色的光柱就像利剑一般，径直照射在了章鱼头一样的肉山上。 刹那间，有些山摇地动的感觉，整座洞窟都在随着肉山的颤抖而微微颤抖着，大大小小的煤块从洞顶往下砸落。 胖子抹了把汗道：“还好咱躲得远！” 话音还没落，鼎羽就往中心跑去，回头冲胖子喊道：“稳住射灯，我去看看下面晕倒的人！万一砸死两个咱就白来了。” 鼎羽一路小跑冲到众人倒伏的地方，发现这位置还不错，洞顶落下来的煤块没有几个砸在这附近，再加上众人身上覆盖的黑色菌丝保护，没发现有点背被砸个正着的人。 第334章 矿道玩炸药 离远了感觉不到，跑近了鼎羽才发现地面颤抖的厉害，肉山被光线照到的地方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雾，整个肉山的表壳已经开始干裂，从裂缝里渗出大滴大滴的黏液，滚落在地面沾满黑色的煤粉。 胖子应该是在慢慢的移动射灯，力求全面火力覆盖。 终于，随着肉山上冒出的黏液越来越多，它的体积越来越小，不知被胖子照射到了什么部位，整个章鱼头样的肉山彻底“枯萎”。 鼎羽似乎感觉到了一声悲鸣，整座肉山轰然倒塌，就像在煤粉堆里扔了个炮仗一样化作飞灰，一时间整个洞穴内漂浮的都是大量的黑色粉尘。 不知道胖子怎样，离得很近的鼎羽却被呛的直咳嗽。 “咳咳咳，死就死了吧，还弄得到处是灰。”胖子捂着嘴一边吐口水一边咳嗽的走了过来。 瞧见鼎羽满头满脸的黑灰，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在脸上形成一道道很有创意的花纹。 “哟，您这烟熏妆画的可不赖！这造型说您是挖黑煤窑去了都有人信。” “别扯淡，说的好像你多干净一样。” 胖子用手摸了脸一把，留下三个黑色的指印，看着手指上的黑灰：“那肉山嗝屁以后就成了煤粉了？难怪从没听说过煤矿挖出这玩意。” 鼎羽蹲在地下抓起一把黑色粉末装在一个小口袋里，说道：“带点样品回去研究一下是什么东西。” 随后鼎羽又抓起一团被黑色粉末沾满的东西，用手捏了捏发现还挺有弹性。抽出匕首割开一看，里面的半透明物质散发着蓝色的荧光。 扔给胖子一块，提醒道：“看看这玩意，像不像蓝珀？” 胖子一听蓝珀来了精神，接到手里用力攥了攥，疑惑地道：“蓝珀？下副本打了boss还真掉装备了？这东西不应该是硬的么？怎么还软乎呢？” “我怀疑所有的蓝珀就是这种孢子死掉以后，体内的粘液变成的。这玩意彻底硬化了以后，就形成所谓的蓝珀了。绝对不是像‘专家’说的是由于特殊的荧光物质进入琥珀经过高温高压形成的。” “艹，傻子都知道，专家说的话你得反着听。行了，你忙你的去，哥们先搜集点战利品。” 留胖子在原地挑挑拣拣新鲜出炉的“蓝珀”，鼎羽去检查那失踪的三十多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经过一番检查，鼎羽发现众人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不过身上覆盖满的那些黑色菌丝已经化作黑色粉末消失不见。 钱教授和叶医生的情况最好，身上的黑色斑纹也慢慢的消失。最先失踪的那十几个矿工目前的身体状况是最差的，不过这么久没吃没喝居然还活着，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胖子，差不多得了，赶紧过来给我帮忙！” 胖子手里掂着一块蓝珀，走过来说道：“这东西还干的挺快，这么会儿功夫已经硬了。” “这些人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咱俩肯定是搬不出去。不过排除了真菌感染这个大威胁，再下来的人应该不会出事了。” 胖子用手电四处照了照说道：“这大洞怎么办？任谁下来一看也知道这地方有问题，回头人救上去了，再惹出一堆别的‘上级部门’来搞研究。万一再掏出点别的什么值钱的宝石之类的，吴守义折腾半天还是开不了工。” 鼎羽思量了一番，从自己包里翻出个信号中继器，一边拆外壳一边说道： “我下来的时候让吴守义偷偷给准备了几根炸药藏在这里面，这回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看着鼎羽手里的炸药，胖子问道：“这就是矿用炸药？怎么跟火腿肠一样？！” “煤矿专用大炮仗，防瓦斯、防煤尘。一会儿让你负责点炮过过瘾。” “先把人弄出这个洞穴，放在上面的迷宫里，把入口炸塌了封死。至于后面怎么处理都交给吴守义就行了。他处理不好还有他爹吴啸天呢，那老家伙做事绝对滴水不漏。” “我看行，啥也别说了，动手搬吧？！” 胖子擦了擦鼻子，扛起钱教授就往外走。鼎羽扛起叶医生跟着往上层迷宫一般的通道走去。 两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趟，总算把所有昏迷的人都运到了迷宫通道里，找了个远处的死胡同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排。 回到通往孢子大厅的入口，收拾好射灯和电源，返回第一个分叉的路口的最窄处，胖子已经在这里开好了炮眼。 鼎羽取出矿用炸药塞进炮眼，插好雷管摆好定时器，看了看空气检测仪，跟胖子说： “没有易燃气体，粉尘也不多。一会儿直接往回跑，到上一个分岔路口再停。我还没在矿井里玩过炮仗呢，万一失手大面积坍塌，咱哥们可就葬在这里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胖子吐了几口口水，也不提自己点炮的事儿了，摆了个百米冲刺的造型说道：“要不等我先抢跑半小时你在开搞？” 鼎羽懒得搭理这二货，启动了定时器掉头就跑。 “我艹，等我一下！”胖子紧跟其后，撒丫子就跑。 俩人跑出去两个岔路口以后，后方才传来爆炸声和轻微的震动。 “这就完事儿了？吴守义那小子不会给你弄的过期炸药吧？！”胖子停下脚步说。 鼎羽也停下脚步，等震动过去以后，说道：“走，回去看看！” 回到安放炸药的地方，两人才知道低估了这矿用炸药的威力。虽然动静不大，但威力可真大，整个洞口完全坍塌了下来，连旁边的那条通道都波及到了。 洞口堵严实了，鼎羽也就放下心，跟胖子俩人回到了塌陷的大坑。一路上那些带着粘液的黑色网状物也都消失不见，基本都化成飞灰，只有少数地方还留有一些残迹。 在塌陷大坑里，李队长依然是昏迷中。 顺着采煤机爬回煤矿巷道里，马上就收到了罗莉的信号。 “你们可算出来了，吴守义快急死了，要不是我拉着，估计他都要自己亲自下去找您们。” 听到罗莉的声音，鼎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335章 李队长苏醒 别看在下面的迷宫里只过了六七个小时，可是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胖子还好，是半路下井的，鼎羽可是整整在井下待了将近四十八小时，这还不包括处于昏迷状态的那十几个钟头。 这时候的鼎羽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直接返回地面上，看看蓝天，见见太阳。哪怕是呼吸一口矿上带着灰尘的空气也好。 “幸不辱命，人都找齐了，还有些意外收获。”胖子刚要嘚瑟一下，却被鼎羽打断了。 “人虽然找齐了，但是都处于昏迷状态，需要再派人下来把人运出去。你让吴守义组织一下人手，来上十个八个人帮忙。”鼎羽安排罗莉道。 “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怎么都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了，一个人都没死？”吴守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似乎不相信鼎羽的话。 鼎羽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别废话，人给你找到了，下面的危险也解除了，可以派人下来了。具体情况等我们上去再说。” “对所有人统一口径：采煤工作面挖塌了一个煤层里的空洞，下面是个迷宫一样的巷道。里面有些有毒有害的气体，会让人产生幻觉迷失在迷宫里面。现在有害气体已经消散，人下来就没事儿了。” “所有人我们都是在迷宫里找到的，目前全部昏迷不醒，急需救援。” “另外，你最好找信得过的、废话少的人下来，毕竟有些东西不好解释，你懂的！！！” “小心那个长得跟年猪一样的鸟毛应急主任，直接了当告诉他功劳让他领，但是救人的事儿必须你自己组织人来办。” “明白了！！！我现在马上安排，你们在下面等最多一小时我就到。”吴守义说完就没了声响，看样子真是急疯了准备亲自带队下井。 吴守义走后，罗莉有些不放心的问：“羽哥，现在没外人了，下面到底什么情况？” “还能有啥情况，下副本搞死一个大boss呗，掉了不少极品装备，就是不知道值不值钱，回燕京得找专人给鉴定一下。”胖子兴奋地说道。 “没问你就别说话，就知道顺手牵羊，回头再收拾你！”罗莉对于胖子这没谱的性格一点脾气都没有。 鼎羽听见俩人还没见面又要开战，连忙岔开话题，说道： “这次的活还真有点冒险，不过确实得了点好处。但是还有好些疑问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回去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说真的，让我意外的是，深埋地下将近两公里的煤层中居然真的有活物。那些孢子有极强的传染性，幸亏胖子装备带的足，我们才彻底解决了隐患。” “咱们最开始推断的某种真菌是没错，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玩意居然能长成一座肉山。” “全过程我跟胖子都录了下来，回头删掉一些不能发布的片段，绝对能剪辑出一套不亚于科幻电影的系列大片，咱们下半个月的视频专栏内容也算是有了着落。” “对了，记得让吴守义下来的时候，带上能找到的所有的照明设备和抬人用的应急担架。” 鼎羽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胖子打断：“嘘，别出声，你听见点声音没有？” 侧耳细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塌陷的大坑里传了出来。 胖子拉了鼎羽一把，左手握着登山镐，右手拿着匕首，低声说道：“完了，boss没搞利索，放小喽喽从里面追出来了？” 鼎羽没搭理紧张兮兮的胖子，举着强光手电一拧身跳进了塌陷的大坑里。 “李队长醒过来了！下来帮忙！” 两人跳下坑就看见李队长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往外走。估计是醒过来以后，顺着鼎羽和胖子聊天声的声音和留在洞口的露营灯的光芒，扶着墙一点点挪出来的。 鼎羽紧走了两步，上前扶住站立都有点困难的李队长。 “哟呵，特种部队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体格还不错，才一小时不到就自己醒过来了。”胖子用手电照着李队长略显苍白的脸说道。 鼎羽扶着李队长依着洞壁坐下，问道：“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异常么？” 李队长摇摇头，张了张嘴，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艹，不会跟跑出去的那矿工一样，让那啥给搞哑巴了吧？！”胖子口无遮拦的吐槽道。 鼎羽咳嗽了一声提醒胖子，注意点儿别说漏嘴。 看着李队长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鼎羽解释道： “李队，咱们下来的时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东西，我怀疑是某些刺激神经让人产生幻觉的气体，大家一起都中招了。” “我是被后下来的胖子救起来的，把你弄到安全的地方，我俩又接着去深处探索，找到了其余几波失踪的人。” “你现在不能说话，可能是因为受到毒气影响的副作用，按照我自己亲身的经验，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李队长将信将疑的比划了几个手势，鼎羽明白他是在问其他人怎样了。 “我相信你刚才应该也陷入了某种幻觉当中，不知道你是怎么自己醒过来的。” “其他人跟你一样，一直处于某种昏迷状态，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不知道了，应该跟个人身体素质有关系。不过幸运的是所有人都还活着。” “我醒过来后发现影响人的毒气已经散尽，刚才通知了地面上，再次组织一队人马下来救人。” 李队长拍拍胸脯，指指自己，表示自己也能帮得上忙。 “你已经昏迷了超过二十四小时，先恢复恢复体力，一会儿救援队下来了在帮忙也不迟。” 不愧是燕京有名的刑侦大队长，虽然李队长很配合的点点头，表示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但鼎羽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对鼎羽的解释深表怀疑。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麻烦，鼎羽只好无奈的给李队长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 “胖子，你现在去井底车场迎一下吴守义，看看他带了多少人下来，把人领到这里来。想把里面昏迷的人都弄出来，帮手少了还不行。” 第336章 完成了任务 胖子走后，鼎羽带着李队长来到他卡住的那个洞口介绍道：“我是在这里发现你的，因为背包太大，你没钻进去，卡在这个洞口了。” “把你弄出来以后，我跟胖子进去花了不少功夫才找齐了所有的失踪人员。” 李队长踢了踢被鼎羽扔在一边的背包，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能够轻松地钻进去。示意鼎羽带路，先去看看被困的失踪人员。 “别，咱还是等大部队下来再说吧，里面是个大迷宫。没有我带路胖子估计是找不到我们安置在一起的失踪人员的。咱先上去歇歇恢复一下体力。” …… 胖子跟吴守义汇合以后，带着七八个人一路紧赶慢赶，来到了被采煤机挖塌的大坑边上。 鼎羽正坐在半截采煤机上跟李队长一起啃着干粮，李队长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语言能力。 吴守义看着塌陷的大坑，到处散落的液压顶板和已经掉下去半截的采煤机，骂道： “你们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多往下挖了上千米好容易出煤了，又倒霉催的来这么一出。” 鼎羽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打断吴守义的吐槽，扫了一眼他带下来的人，发现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于是冲吴守义使了个询问的眼神。 吴守义介绍道：“你放心，都是部队上下来的，跟了我有些年头了。” “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必须绝对服鼎羽的安排，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以救人为首要目标。” 胖子来来回回折腾了两趟饿坏了，从鼎羽手里抢过来干粮塞进嘴里三两口吃干净，又咕嘟咕嘟喝了一整瓶水，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催促道： “赶紧的吧！下面还得走老远才能到地方。” 鼎羽率先跳下大坑在前面领路，所有人下饺子一样跟在鼎羽后面跳了下去。 钻过那半米宽的空洞来到地下迷宫的起点，所有人集合在一起，鼎羽开始分派任务： “来两个人跟我走，隔十米放一个照明设备，所有的岔道和转弯的地方也要放。其余人两人一组，带着担架跟在后面。” 李队长和吴守义跟在鼎羽身后，胖子在最后面断后，向着迷宫深处进发。 …… “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现在我是在某矿业公司旗下的一座煤矿。一周前这里发生了一场重大的有毒气体泄露事件……” “各部门应对得当，反应迅速，当机立断成立应急指挥中心，经过各部门协力配合付出了一周的努力，终于成功解救被困矿工三十余人，无一人伤亡。” “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应急指挥中心的负责人……” 矿洞口，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十几辆救护车，不少的记者站在镜头前介绍现场情况。 被救上来的人在医护人员的陪护下，有序的装上救护车被运走进行抢救治疗。 鼎羽三人这时候已经开着房车行驶在返回西安的路上，扔下吴守义独自处理这个烂摊子。 …… 吴老头的别墅里，胖子乐呵呵的从自己背包里一块一块往外倒腾自己搜集的宝贝蓝珀。 不少的蓝珀表面沾满了黑色的粉末，胖子一边擦拭一边比较，冲罗莉显摆： “罗莉啊！来看看这块大不？见过足球大的蓝珀没有？回头哥找人直接雕一个足球摆家里。” 罗莉白了胖子一眼，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摆弄着电脑，研究着鼎羽和胖子带回来的珍贵视频片段。 胖子见罗莉不搭理自己，问鼎羽：“这玩意到底是不是蓝珀，罗莉不是说这东西几万块一克么？” “我什么时候说几万块一克了？钱教授说的是品相好的几千块一克好吧！再说还不确定你这堆玩意到底是不是蓝珀呢。即便是蓝珀，你这一堆能买个几十万就不错了。”罗莉打击胖子。 “没事儿，能值个几十万也行，至少改车的钱我算赚出来了。带回燕京找专人给鉴定一下，没准更值钱呢！”胖子倒是想得开，又哼着小曲开始擦拭自己捡回来的蓝珀。 “什么东西能值几十万？”吴啸天洪亮的声音响起。 胖子见吴老头门都不敲就进来，撇了撇嘴说道：“吴老头，你这礼貌需要加强学习啊！知不知道进来前要敲门？” 吴老头知道胖子的性格，没跟他争辩，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拿起胖子扔在茶几上的蓝珀打量着，道：“这是蓝珀？国内可是不多见。” “唉？您老认识这玩意？咱们国内能懂这个的可不多。”胖子奇怪的说。 “想当年老头子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下过西洋的，认识这玩意奇怪么？”吴老头语带得意的说。 胖子听吴老头吹牛，舔着脸凑到吴老头跟前问道：“您老给看看我这蓝珀值多少钱？” 吴老头掏出老花镜带上，对着窗外的阳光研究了半天，信誓旦旦的说道：“这颗蓝珀原石一点杂质都没有，纯度很高，色泽在阳光下变幻莫测，形状也很周正，品质还是很高的。” 随后用手掂了掂，继续说道：“按现在的行情，六七千快一克应该是有的，就是个头有点小，应该买不了几十万，十几万问题不大。” 说完疑惑的看着脸上乐开花的胖子问：“不直几十万你还这么开心？” 胖子从茶几下面掏出自己的大背包，拎住背包底部，开口冲下稀里哗啦的倒了一茶几。 那颗足球大小的蓝珀骨碌咕噜滚到茶几边缘，被吴老头伸手接住。 胖子看着目瞪口呆的吴老头嘚瑟道：“刚才那乒乓球大小的十几万，这个足球大小的怎么也得几百万了吧？！” “锤子的！这么多？”吴老头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 “怎么样？能值这套别墅的价钱不？”胖子随手扒拉着桌上的蓝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吴老头毕竟见过大世面，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道：“你说这档次的别墅？最少能换三套。” “我艹！”这回轮到胖子骂街了。 知道胖子嘴没把门的，说什么都不靠谱，吴老头看向在一旁瞧热闹的鼎羽，问道： “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蓝珀？抢了珠宝店？还是洗劫了珠宝加工厂了？” 第337章 先休整一下 鼎羽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毕竟这些东西是吴守义投资的煤矿里带出来的，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属于人家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那煤矿井下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发现的。” “哦？听说你们回来，我就知道守义那煤矿上的事儿肯定是解决了。到底怎么解决的，说来听听。” 吴老头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些蓝珀的来历，应该是知道蓝珀产于煤层，反而对于事情的经过兴趣度更高。 如果按照信任度来排名，除了胖子和罗莉，还有自己的老爹这些人之外，鼎羽对于吴老头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毕竟他自己儿子的煤矿出的事儿，他绝对不敢乱说，反而会想办法替吴守义遮掩一二。 “事情是这样的……” 鼎羽给吴老头详细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至于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自己跟胖子两人为什么会免疫孢子的寄生，还有自己掉到那章鱼头里看到的片段，这三件事都是一句话带过。 吴老头多少应该是知道点鼎羽和胖子的特殊之处，并没有深究。 反而饶有兴趣的要过罗莉手中的电脑，想要看看鼎羽口中的“巨型孢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当吴老头看到视频里肉山一般的章鱼头，还有那数不清的扎进煤层的触手时直吸凉气。毕竟这东西实际看到的要比嘴上形容出来的震撼力大得多。 “那玩意能惊掉你一身鸡皮疙瘩吧？！我跟你说，实际见着了更吓人。我俩愣是把它搞死，把所有失踪的人都给救出来了，牛逼不？”胖子又开始嘚瑟。 吴老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看视频，看到鼎羽掉进了肉山里面的时候按下了暂停问鼎羽：“你确定这不是罗莉搞出来的视频特效？” 看吴老头不相信，胖子嗤笑道：“切！我们哥们可是做大事儿的人，哪儿有那个闲心搞个假视频糊弄你！” “蓝珀就是这玩意死后留下的？”吴老头顾不上跟胖子较劲，继续追问道。 鼎羽点点头回答：“我们出来的时候炸塌的那段巷道后面，应该是有不错的储量。我怀疑那整个地下迷宫里或多或少都有蓝珀的存在。” 吴老头思量了一下，严肃的说道： “这可是国内首次发现有蓝珀的存在，而且你们还探明了蓝珀的形成原因。无论从科研角度还是从经济角度来看，都有很高的价值。” 鼎羽很清楚吴老头这么说的意思，还有话里话外的潜台词，其实在回来路上三个人就商量好了对策。 于是鼎羽伸手把茶几上的蓝珀扒拉到地下，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脚丫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说道： “钱这玩意，到了一定阶段就成了数字。井下的那些东西再值钱也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不过带出来的这些，还得有劳您老给找个渠道处理了，至于价钱您就看着给吧！多点少点没关系，反正当时接这个活的时候也没指望有什么收益。” “可是有一点我得提醒您，我在井下经历的东西多少都有点‘不科学’的成分在里面，您得考虑清楚对外公布以后带来的后果。” “虽然我们上来的时候已经用有毒气体、产生幻觉做了些掩饰，但有些有心人只要细心点保不齐会发现什么。尤其是那偷了蓝珀逃走的矿工老王，跟我们下井的老张，还有最先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矿工，这些人怎么处理都是问题。” “另外，从燕京过来的三个专家我估计也能猜到点什么，你最好提前想清楚处理方法。” “依我的建议，偷偷地进城打枪的不要，绝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反正上面已经把这件事定性为‘意外’，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继续开搞就完了。” 吴老头见鼎羽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给出的解决方案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也就没什么顾忌，当着鼎羽三人的面，给吴守义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后面的操作方法。 撂下电话对鼎羽说：“那行，这件事上我老头子就占你们一回便宜，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鼎羽跟罗莉对视了一眼，在矿井下冒着生命危险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吴老头这句话。 不过鼎羽倒是没急着开口，而是客气了一句：“您这么客气，回头说不好还真有事儿找您给帮忙，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连着几天累的够呛，先在您这儿休整几天再说。” 吴老头应该是要想办法安排矿上后继的事情，起身拍了拍鼎羽的肩膀，很认真的说道： “这么熟了，跟你小子说谢谢有点忒见外，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就踏实在这住着，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 离开前回身指了指茶几上地上的蓝珀说道：“这些东西我安排人过来取走去估个价，回头再联系你。” 等吴老头离开后，胖子不放心的说：“这老家伙能有普么？别回头转身把咱们卖了。” “放心吧！吴老头不是傻子，且不提我爹跟他的交情，光说咱们三个就帮了他多少次？” “更何况现在吴守义手里这个矿，那绝对是个烫手山药。他要是按照我说的淡化处理还好，自己还能捞个值大价钱的矿井在手里。万一要是宣扬出去，吴家保得住这个矿保不住不好说，反正肯定会惹一身麻烦。” “你想想，上亿年前的活物，蓝珀的产生之谜，二叠纪生物大灭绝原因，煤炭集中分布形成的原理。这几个课题，随便哪个传出去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吴家就算是再牛，最后也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这堆蓝珀，虽然咱本来也没想着能有多少收益，但吴老头这么会做人，肯定给个高价用来封咱们的口。” “咱先踏踏实实的待些日子好好休整一下，顺带等着你的车改好，回头直接让改装厂的郝胖子给你送过来。” “绷着点劲儿，不用心急，有好处绝对少不了咱们的。”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把自己横着往沙发上一扔：“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晚上想吃啥？一会儿我去找吴家的保姆给做。” 第338章 眼球的来历 罗莉抱起电脑，嫌弃的躲开胖子搁在沙发上的臭脚，跟鼎羽挨坐到一起，眨巴着大眼睛问鼎羽： “羽哥，给我详细说说你掉章鱼头里面以后感觉到的那些片段呗。” 在井下的时候鼎羽没跟罗莉详细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怕她跟着瞎着急。罗莉也是看了视频才知道鼎羽当时的情况那么危险。 鼎羽只好又简单跟罗莉自己回忆了一次自己看到的那些片段。 罗莉沉思了许久，感慨道：“可能我们都理解错了，你看到的那些片段除了能够解释一些几亿年前留下的未解之谜，还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真菌这类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的物种真的会有意识！只不过是不成熟的意识，或者说是非主观意识。只是不知道这些萌芽的意识，到底是不是因为你说的陨石碎片的影响进化出来的。” “互联网上有个理论，如果地球上的物种经过不同原因的大灭绝，存活下来的一定是真菌细菌之类的。” “自古以来，就有关于‘太岁’的各种传说，实际上‘太岁’就是一种复合真菌。你看见的那肉山说不好就是神话里传说的‘太岁’？” 鼎羽没说话，细细思索着罗莉说的可能性。 胖子却接口说道：“尼玛，让你这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早知道那肉山是‘太岁’，说什么也抠一块回来养水缸里，不知道吃了能不能长生不老。” “长生个屁，不嗝屁就不错了！” 鼎羽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包黑色粉末扔给胖子：“这就是那肉山剩下的渣渣，有本事你吃一个我看看。” “免了，虽然不奢求长生不老，哥们也没活到想主动找死的程度。” 罗莉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那陨石碎片呢？拿出来看看。” 鼎羽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陨石递给罗莉，说道：“拿着这东西在手里，我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罗莉把那拇指大的东西接在手里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几秒钟以后，罗莉惊呼了一声，一缩手，那陨石碎片滚落在地上。 鼎羽和胖子都惊讶的看着罗莉，胖子从地下捡起陨石碎片，奇怪的说：“唉？怎么回事儿？烫手了？” 罗莉没解释，挥手示意胖子别说话，从胖子手里又把陨石碎片接了过去。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凑近仔细的观察着碎片的外表。 半晌的功夫，罗莉长出了一口气，把碎片放在茶几上，说道：“刚才真吓了我一跳，忽然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灵魂要离体了一样。” “嘎？我怎么没这个感觉？羽哥有啥感觉没有？”胖子看着鼎羽问道。 鼎羽耸了耸肩一摊手，道：“我拿着这块碎片，只是朦胧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亲切感，也有点陌生的感觉。” 罗莉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拽出来，取下两颗金属眼球和这块陨石碎片放在一起。这下连胖子也看出来了，一圈圈的透着金属光泽的纹路十分相似，两种东西连材质也差不多。 “姥姥的，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难道这‘金属眼球’就是这种碎片打磨出来的？” 鼎羽摸着下巴分析道：“还真有可能，这陨石碎片虽然几亿年前就掉到了地球上，能导致菌类超速进化就说明陨石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而十二生肖的金属眼球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们现在都没搞清楚。不过从当年郎世宁和蒋友仁修好十二生肖塑像之后有‘异象’发生来看，金属眼球还有其他特殊的功能咱们不知道。” “我倒是有个推测，是不是古时候的人发现了这陨石碎片有什么神奇的功能，才会把这玩意制造成眼球的模样？” “郎世宁是参考先秦时期留下的残卷，误打误撞搞出来的十二生肖铜首像，那‘金属眼球’到底谁制造出来的？怎么落在乾隆爷手里的？又怎么会跟‘永乐大典’里的阴阳学残卷有关系？‘二十四金眼可打开永生之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有什么关联呢？” 鼎羽的一连串问题，勾起了罗莉和胖子的记忆。已经过去很久了，要不是这次煤矿事件发现自己不会被孢子寄生，不仅仅是胖子，连鼎羽和罗莉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身上带着的金属眼球、金属纽扣，忘记自己的特异之处，忘掉鼎侍卫追查多年的未解之谜。 罗莉也被鼎羽问题带入了沉思状态，胖子举起手敲了敲罗莉的头，咧了咧嘴角鄙夷的说道： “你俩瞎琢磨个什么劲儿，本来山叔弄个不知道几百年前的金属纽扣就够烦人的了，这又弄出个几亿年前的陨石碎片。光靠想能想明白怎么回事儿？还是得‘做’，知道不？” “鼎侍卫追查这东西不知道追查了几十年，肯定比咱们知道的多，顺着他的路子走，先找到他的遗产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鼎羽让罗莉收起陨石碎片，道：“你先收起来吧，咱也不是材料学家，也没有相关的专业设备，等有机会再研究这玩意。” 胖子见正事儿谈完终于轮到他说话了，举起手说道：“那咱可以吃饭了不？去吴老头家混一顿？” …… 第二天，吴老头带着一个中年鉴定师过来，说是先简单鉴定一下，随后取走了胖子手里所有的蓝珀拿去估价。 在罗莉和鼎羽鄙视的眼神下，胖子死乞白赖的留下一颗品相最好、个头适中的，说要给自己做一个鞋拔子。 “你们不懂，拿这东西做项链、做手串、做挂坠那都是俗人干的，见过用正宗高档蓝珀做鞋拔子的么？哥们这才叫品位生活。” 胖子的一番话说的吴老头带来的鉴定师脑门子上青筋直跳，简单检查了一下这些蓝珀就收拾赶紧东西走人了。 鉴定师带着蓝珀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离开后，吴老头开口说道： “守义今天就能回来了，矿上那边我……” “打住，都说过现在矿上那边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您也不用交代，说了我们也懒得听。”吴老头刚开口，就被鼎羽给打断了。 第339章 三人来拜访 “好吧，不过燕京来的三位专家已经出院了，回去之前想要来拜访你们一下，应该是下午和守义一起过来，估计要感谢你们救命之恩。” “那啥，如果需要安排饭局的话，提前给保姆打招呼。”说完吴守义给鼎羽使了个你看着办的眼神转身离开。 鼎羽站起身，在客厅溜达了一圈，心里思量着三个人的来意。 “羽哥，是不是他们三个人发现了点儿什么？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们？” 前思后想一番，鼎羽觉得应该是没什么破绽，打定了主意说道： “可以说，但是不能承认。” “毕竟那一大坨肉山已经毁了，迷宫也塌了，即使挖通最多也是看见那到处都是孔洞的空间觉得奇怪。世界上又多了个未解之谜让‘砖家’瞎胡猜呗。” “吴守义昨天不是打电话汇报了，说所有人都醒过来了，包括那最早被救上来的矿工，还有最后下去的老张都醒了。” “但是所有人关于井下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记忆。他还怕不保险，特别安排了医院对所有人进行彻底的检查，能做的项目都做了，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就像咱们估计的一样，那些扩散出来的孢子也随着章鱼头的嗝屁也一起完蛋了。不过对于人体的后继有没有什么影响我就说不好了。” “我一点也不担心叶医生和钱教授，他俩基本上一进去就中招了。唯独李队长，以他多年干刑侦的经验，有可能分析出些什么。” “不过就算是怀疑咱们隐瞒了什么，只要咱不承认，他们三人没有证据，又得了‘救援功臣’的称号，估计吴老头应该多少也会表示表示。” “荣誉和好处他们都到手了，肯定不会深究的。再说即使想要深究，没凭没据的，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对不对？” 其实鼎羽打心眼里觉得李队长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不太愿意对他隐瞒太多，才提出这么个折中的应对方法。 对鼎羽的安排，罗莉是绝对服从，最开心的是胖子，一听说晚上有大餐，哼着小曲往外走，说道： “哥们昨天看吴老头酒柜里有两瓶好酒，现在去拿过来，今天晚上咱也好好喝点。” 傍晚的时候，吴守义果然带着李队长三个人一起来到别墅拜访鼎羽。 一开门，李队长先给鼎羽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有力的双臂勒的鼎羽直翻白眼。 锤了鼎羽后背两下以后，放开手爽朗的说道：“你小子，太缺德了，跑的可真快，从井下上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没影了。” “当时人慌马乱的，害的我们三个到处找了很久。” “到了医院安顿下来才听吴守义说你们三人提前跑回来了，吴守义这小子居然还不让提你们三个的名字，结果功劳都让我们三个领了。” “怎么着？想在背后当无名英雄啊？！” 鼎羽挨了李队长两锤，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后面跟进来的钱教授和叶医生。俩人不吭气，面带笑意地瞧着鼎羽被蹂躏的狼狈样。 还是吴守义比较讲究，给鼎羽解了围：“别跟门口站着，进去聊。” 三人对于这栋豪华别墅倒是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在茶室落座以后开始数落鼎羽不讲究扔下三人独自逃跑了。 “数落够了没？！没数落够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继续！”茶水泡好了，鼎羽给大家每人倒了一杯。 李队长端起面前的茶，一仰脖喝进嘴里，吐了口热气说道：“这里也没外人了，说说吧！” 鼎羽双手捧着茶杯，做出一副满头雾水的表情问到：“说啥？” “瞧见没有，我说他不会承认的吧？！”李队长跟钱教授和叶医生说道。 “鼎羽，我们这次来其实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感谢一下你的救命之恩。” “另外，我们三个在医院的时候，李队长给我们仔细分析过，我们一致认为你肯定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特地上门拜访一下，就是想跟你聊聊到底在井下是什么情况。” 叶医生心平气和的给鼎羽解释了一下，反而让鼎羽有些尴尬。毕竟生性好强的叶医生能拉下脸来，说出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的确很不容易。 钱教授也帮腔道：“是啊，我们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也被上级盖棺定论了。实话实说，我到现在都还蒙圈呢，什么都没做，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晕倒了，然后被你给救出来了呢？李队长说你肯定是知道点儿什么，井下发生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被有毒有害气体迷倒。” 鼎羽想了想，对于眼前的这三个人，什么证据都没有，隐瞒也确实没多大意义，毕竟有些专业上的东西还是要靠三人给出个推论的。 于是给三人又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说道：“请在座的各位注意，以下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李队长冲鼎羽比了个中指道：“差不多得了，别东拉西扯的。”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矿井下曾经都被某种特殊的孢子感染寄生。”鼎羽也没遮遮掩掩，开门见山的说道。 “孢子？难怪了！当时我跟鼎羽去医院看望那第一个被救的矿工，取了一些细胞碎片样本。” “样本被我送到燕京去化验，后来燕京的朋友告诉我说化验结果不明确，样本的确包含某些他都没见过的古生物细胞结构。” “不过没听说被某种真菌感染，会出现晕倒昏迷不醒的情况啊？！”叶医生皱着眉头说。 鼎羽咳嗽了一下提醒道：“不是昏迷不醒，而是某种寄生！” “啊！！！僵尸蚁？怎么可能！！！”叶医生恍然大悟的惊呼道。 “我知道有寄生在蚂蚁、蜗牛这种昆虫身上的真菌，从来没遇到过会寄生人类的真菌。” 李队长扫了一眼叶医生道：“别一惊一乍的，让鼎羽把事情说完就全明白了！” 鼎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简明扼要的说解释一下经过，有不明白的咱们再讨论。当然了，有些东西是我自己瞎琢磨，没经过考证的。” 第340章 觥筹交错中 鼎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整件事情大致是这样的……” “正在工作的采煤机，挖塌了煤层中间的空洞，释放出远古就存在的，而且一直存活到现在的某种变异真菌。” “当班的矿工们发现被挖穿的空洞中存在蓝珀的时候，估计是有识货的人，开始搜集这些蓝珀，这个过程中大家都被这种真菌感染寄生，有个矿工偷藏了不少蓝珀看见被寄生的人都变成僵尸一样，吓得逃到了下井通道昏迷在半路上被救，留下了一张写着‘他们来了’的纸条。” “所有人被寄生以后就失去了意识，排着队跳下了大坑，僵尸一样晃晃悠悠进了那迷宫一般的隧道。” “后面连着几波救援队都是一样的遭遇，甚至连我们四个人也是这样。” “罗莉通过监视摄像头发现了异常，这时候刚巧胖子赶到，冒着大风险下井把我救醒。” 说到这里的时候鼎羽被李队长打断了，拧着眉头疑惑的问道：“我们被真菌寄生了以后很短的时间就失去了意识，为什么胖子没事儿？” “胖爷我身强力壮、体质特殊行不行？”胖子没忍住，做了个健身的姿势叫嚣道。 李队长见鼎羽看着胖子耍宝并没有解释，也就不好再开口往下问，这年头谁都有点小秘密，犯不上追根究底。 鼎羽咳嗽了一下，道：“要说起来也奇怪，当我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的时候，反而陷入了幻觉。而且现实与幻觉转换的十分流畅，没有一点生涩或者古怪的感觉，应该说是不知不觉当中就中招了。” “其实在胖子救我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自己处于幻觉当中，想了个办法让自己醒了过来。” 李队长示意鼎羽等一下，开口追问道：“幻觉？什么样的幻觉？” 鼎羽看李队长的表情很严肃，只好把自己经历的那段幻觉简单讲了一遍。 “我艹！”李队长惊讶的蹦了起来，膝盖狠狠撞在实木茶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胖子赶紧伸手按住茶桌，把差点打翻的茶壶扶正，嘟哝道：“瞎激动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做个梦么，哥们当时可是做了个超级美好的梦。”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知道这货又开始嘴没把门的，让他收敛一点。 好在李队长的注意力都被鼎羽说的梦境吸引了，并没注意到胖子也被感染过这小小的破绽。 冷静下来的李队长问叶医生：“有可能俩人共享一个梦或者是幻觉么？” 叶医生还没回答，胖子嗤笑道：“切！你丫盗梦空间看多了吧？！俩人共享一个梦？来，给我们说说跟谁同床同梦了？” 瞧着李队长眼睛望向鼎羽，胖子有点懵逼：“尼玛，啥意思？你跟我们鼎爷在一个梦里？你俩同床同梦了？” 这时候叶医生和钱教授俩人也对视了一眼，叶医生开口说道：“我应该跟钱教授也处在同一个幻境里，只不过在幻境里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已经很模糊了，没有鼎羽记得这么清楚。” 胖子想要开口问他俩是处于什么样的幻境当中，却被鼎羽打断：“李队，我当时是彻底陷入黑暗以后才琢磨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推论出靠巨大的痛觉或者死亡才能彻底醒过来。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李队长回答道：“前半段幻觉咱们的经历一模一样，到了那到处都是气密门的空间以后，我已经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可是似乎不由自己控制，打开其中一个门被黑雾包围以后，我出现在曾经经历过的一处战场上。” “这时候我才彻底明白自己是陷入了某种幻觉。只是跟你不同，我就像第三者住进自己的身体一样，只能旁观不能自控。” “又重新经历过一次曾经发生的事情，眼瞅着自己受了重伤陷入昏迷。” “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毫发无伤的躺在地上，用了很久才分清楚现实和幻觉。然后挣扎着起来以后，就看见鼎羽和胖子了。” 鼎羽想了想问叶医生：“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孢子是受到某个真菌的集合体控制？让被感染的人一同陷入某个场景。这些真菌会不会经过几亿年的进化或者变异有了自主意识？” 叶医生很干脆的回答：“心理问题不是我的专业，不过我觉得既然你这么问，那应该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有这样的疑问的吧？！你继续说！” 鼎羽看吴守义伸出手指了指手表示意自己少说为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后来就简单了，我跟胖子在那迷宫一样的隧道中发现了一个跟大号章鱼头一样的生物，我们认为所有发生的一切，始作俑者应该就是这玩意，扔了几根炸药把它直接炸死了。” “结果不小心炸药引起了隧道坍塌，狼狈逃出来以后发现通道里蔓延的黑色网状触须都干枯化成飞灰。我估计应该是解决问题了，再下来人也不会受到寄生感染。” “后来你们都知道了，李队长醒了，吴守义带人下去把所有人都弄了上来，这事儿也算是完美收工。” 吴守义好容易等到鼎羽告一段落，提醒道：“那啥，时间也不早了，我安排好饭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听了鼎羽漏洞百出的讲解，钱教授似乎还想问什么，却被胖子拉住往外走：“走，别磨叽了，饿死我了，我从吴老头那边偷偷弄了点好酒过来，今天不醉不归。” 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在场的几个人似乎都没什么食欲，冷场了将近三分钟，李队长才举起酒杯对鼎羽说道： “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虽然你小子还有些不清不楚的没交代明白，但是终归救了我们三人一命。这杯酒我代表自己、钱教授和叶医生敬你！” 说完一饮而尽，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自己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 “这杯呢，我就不敬你了，我知道你小子不肯抛头露面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功劳奖励都让我们三个领了，咱在座的为了庆祝这棘手的事情圆满解决，大家就一起走一个吧！” 两杯酒下肚，气氛慢慢热烈了起来。 第341章 大灭绝原因 几杯酒下肚，叶医生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微醺的站起来，举着酒杯问鼎羽： “鼎羽，我虽然是急救专业的医生，但是对于你说的章鱼头样的巨大真菌真的很感兴趣。有没有可能是你判断错了，那东西根本不是真菌？有没有可能是某种变异的动物？” 钱教授放下筷子说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后来说的真菌寄生人类这事儿的确有点科幻。搞地质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在煤层里发现什么特殊的生命迹象。你就没留点样本？” 鼎羽给罗莉使了个眼色，罗莉掏出那包章鱼头化成的黑色粉末递给鼎羽。 鼎羽把小密封袋扔在桌子上说道： “哝，我说没有你们也不会相信。那玩意死亡以后，留下的就是这些煤粉一样的黑灰。你们谁爱研究谁就拿去研究好了。” 李队长伸手拿起来看了看，递给叶医生说：“这不就是煤粉么？能有什么不一样？鼎羽，你小子不会弄一包煤矿里随处可见的煤粉来糊弄人吧？！” 胖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佯装发怒道：“切，我们哥们出生入死的，光做无名英雄了，什么也没捞到。犯得着用这玩意糊弄人么？” 这货倒是忘记自己偷偷夹带私货，从矿里搞出来的那一包高价值蓝珀了。 鼎羽伸手拿了个大虾，一边剥壳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监，一起飘过那啥。” “咱们在座的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哥们朋友。我鼎羽做人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对朋友绝对够意思。借着酒劲儿，有些东西我可以摆在桌面上跟你们说说。不过出了这个门我绝对不会承认。” “罗莉，把我跟胖子记录下来的视频给大家放出来看看。” 罗莉站起身，打开餐厅的液晶大屏幕，取出一个u盘插在上面点了播放按钮以后…… 胖子惊讶的声音从音箱中传了出来：“尼玛，这是尤格萨隆和克恩苏的合体啊！”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李队长看到那肉山一样的章鱼头，一起发出“嘶嘶”的吸冷气声。 罗莉剪辑过的片段很短，只有不到三分钟时间，主要是俩人围绕着肉山瞎转悠记录下来的。至于鼎羽掉到肉山里面，后来俩人用紫外线灭了肉山的过程都被剪掉了。 即使这样也对在座的众人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我艹，我们就是让这玩意寄生以后，控制了？”钱教授哆哆嗦嗦的拿起酒杯，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说道。 叶医生的胆子居然比较大，对着视频研究了半天，又让罗莉重放了两次，问道：“真菌怎么会长到这么大的？” “这还大？这是阉割版的好吧？！羽哥说了，这玩意以前应该是填满整个洞窟那么大！在煤层里不知道几亿年了，都蔫吧成这样了。”胖子不屑的回答。 “不可能，这不科学！”叶医生和钱教授异口同声的否定。 鼎羽敲了敲桌子，指着屏幕上的肉山说道：“别尝试用所谓的‘科学’来解释眼前的物种，它不知道熬过了多少次物种大灭绝，存活到现在居然还有能力感染人类，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事情。” “可惜了，要是能保留活体就好了，说不定下一届诺贝尔唾手可得。”叶医生有些惋惜。 “咳咳咳，保留活体？这东西能感染人类知道不？不收拾了它，就得搭上三十多条人命，其中还包括你们三个人！万一要是不小心扩散出来，没准就是现实版生化危机。”胖子被叶医生的话呛的直咳嗽。 钱教授叹了口气：“唉，这件事从救人的角度来说，完美的结束了，可是从科研的角度来说，留下了太多的谜团。” 吴守义见场面有点冷，连忙端起酒跟大家碰了个杯：“不管怎么说，活着才是最好的！我敬三位大老远从燕京跑过来支援，感谢大家在这件事上出功出力。” 鼎羽也跟着碰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对着满脸写满了惋惜的钱教授说： “钱教授、叶医生，我有点专业上的问题咨询你们一下，看看从你们的角度能不能有‘更科学’的解释。” “哦？说来听听！”钱教授扬了扬眉道。 “是这样，我曾经看过一个没头没尾的科幻片片段，大致是这样的……” 鼎羽把自己在肉山里感受到的场景细致的描述了一遍。甚至包括地面的植物和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都连说带比划的力求表述准确。 听了鼎羽的故事，钱教授似乎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询问。 “别问，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这么个科幻片了，今天聊到这里，我看挺应景的，拿出来跟你们讨论一下。”鼎羽打断了钱教授的询问。 钱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说道： “古生物不是我的专业，不过听你描述，有点像二叠纪早期的生物种群。杯龙目、盘龙目的动物，真蕨和种子蕨类的植物，这些在现在煤矿当中都有发现。毕竟二叠纪是煤炭形成的主要时期。” “天上落下的火球绝对是陨石雨袭击地球，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理论说二叠纪末期的生物大灭绝是陨石撞击地球造成的。让我有点意外的是，你的故事里有陨石，却不是陨石轰击造成的大灭绝。” “似乎是天上掉落的陨石碎片造成了某种远古的真菌产生了变异？变异的真菌把所有动植物都感染了？可是为什么会把所有的动植物都聚成堆呢？” 叶医生发表意见道：“这种现象应该是生物的某种本能，地球上的生物大到动物、植物、人类，小到细菌、真菌、病毒，都有着不断繁殖的本能。” “这些变异的真菌为了更好的在裸子植物上寄生繁殖，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方式把植物催化的又密集又高大。别忘了能量是守恒的，想要植物长得茂盛，必须要有丰富的养料。那些被真菌寄生的动物，就变成了茂盛植物的养分。” 说道这里叶医生身体一震，眼睛瞪得溜圆，一贯表情平淡的脸上表情变得极为丰富。 第342章 生物大灭绝 惊讶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叶医生抬头看向鼎羽，只见鼎羽把食指竖着放在嘴边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沉浸在鼎羽故事里的钱教授没有注意到鼎羽和叶医生之间的小动作。 鼎羽问钱教授：“这科幻片演的前半截我还能猜测出一二，可是后半截呢？大海从蓝色变成了土黄色，大量海洋生物死亡，而且似乎有些无形的气体漂浮在海面上，那是什么鬼东西？” “你知道二叠纪大灭绝么？” “知道啊，陆地上百分之七十的动物，海洋里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都灭绝了。至于物种大灭绝的原因现在也是众说纷纭。” “我觉得你看到的这个‘科幻片’应该很好的解释了二叠纪物种大灭绝的原因。”钱教授说这句话的时候，重重的强调了一下“科幻片”这三个字。 鼎羽微微一笑没接话，看来在座的几位都不傻。 钱教授深深的看了一眼鼎羽，继续说道：“你的故事里，坠落的陨石引起了真菌的变异，把陆地上的动物都寄生当做肥料了。别忘了，海洋里还有无数的细菌、真菌。” “我推测，海洋里的真菌也产生了变异，有一类‘硫酸盐还原菌’的厌氧菌，如果这类菌大量繁殖，就会在海水里产生大量的硫化氢。过量的硫化氢不仅会对动植物产生极大地影响，而且还会破坏臭氧层。” “大量硫化氢聚集在海平面上随着大气循环被带到陆地上，二叠纪时期的地质结构本身就不太稳定。大陆上到处遍布的火山引燃了硫化氢，发生不亚于核爆的大爆炸。” “板块断裂，大陆漂移，翻天覆地的变化，把陆地上的大部分聚集在一起的植物都深埋在地下，经过两亿年的变化形成了现在的煤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二叠纪的煤矿储量丰富，而三叠纪几乎没有产生煤矿。” “当然了，目前有关二叠纪物种大灭绝的原因都是科学家通过研究得出的推测。但是我个人认为，物种大灭绝的原因应该是综合性原因，小小真菌的变异没准就是一系列导致物种大灭绝连锁反应的根源。” 听了钱教授的解释，鼎羽才明白原来海洋里的那些灰黄色像藻类一样的东西是厌氧菌，那些随风飘荡的气体居然是易燃易爆的硫化氢。也难怪能引发火山大爆发。 钱教授动手给鼎羽把面前的杯子满上，跟鼎羽碰了一下杯子说道：“你看过的这‘科幻片’还真不赖，虽然都是猜测，至少从某种角度上用‘科幻’的说法解决了很多三亿年前悬而未决的问题。” “至少能从逻辑上说得通，解释了二叠纪物种大灭绝之谜，还解释了三叠纪煤矿层断代稀少的问题。” 鼎羽微笑着跟钱教授干了一杯，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 这时候李队长不乐意了，虽然他没那么高的文化水平和专业知识。但是鼎羽跟钱教授、叶医生的对话他也能听懂个七八成。 “不对啊！你小子甭想讲个科幻故事就糊弄过去！那挖出来的蓝珀呢？我可是问过钱教授，蓝珀这玩意除了南美那边有少量出产，国内可是从来没见过出产。是不是蓝珀跟你弄死的肉山有什么关系？”李队长不想放过鼎羽，不依不饶的问道。 鼎羽心想，您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蓝珀这玩意往小了说就是个产量稀少的贵重宝石，往大了说那可是堪比金矿的高价值矿藏。 李队长的话也引起了钱教授的兴趣，大家都盯着鼎羽等着他的解释。 尤其是吴守义最着急，这蓝珀的事儿可大可小，万一要是被燕京来的三人以科学研究的名义给捅上去，自己的投资可就真打水漂了。 鼎羽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品相最好的蓝珀，这是他硬从胖子手里抠出来的。递给三人一人一颗解释道：“这玩意说起来简单，根本不是什么豆科类植物树脂，也不是什么多环芳香分子融入到琥珀之中。” “这东西是那肉山分泌出的粘液，滴落在煤灰里干涸形成的。蓝珀之所以存量这么少，品质高的更是少中又少，完全是那种煤层里的变异真菌消亡后留下的。” 钱教授接过泛着荧光的蓝珀，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这么小一颗，能值个大几十万。这礼物太贵重了，不能收。” 说完就要递回给鼎羽，吴守义紧忙伸手拦住，谄笑着给几个人解释： “小小意思，几位专家大老远的跑来帮助救人，总不能就只有一副奖状和电视上的几句夸奖吧？！” “我了解鼎羽，他也没别的意思，大家齐心协力帮我解决了矿上的大麻烦，给大家留个纪念用的。” 李队长三人并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学究，都是燕京之地，天子脚下出来的，对于这些人情世故的弯弯绕比鼎羽懂得还多。 “那行，既然是鼎羽送的纪念小礼物，我就却之不恭了。”李队长没有推让，收下了鼎羽送出的蓝珀。 “这推来让去的，忒没劲儿！都是燕京出来的人，怎么这么磨叽呢！回去以后经常保持联系不就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菜都凉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胖子嘟哝着。 吴守义见三人痛快的收下了礼物，而且基本上解决了三人心里的疑惑，也就不再谈及煤矿的事情，转而开始高谈阔论、风花雪月。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临出门的时候，李队长回头问鼎羽：“你们什么时候回燕京去？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 鼎羽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说道：“我们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回燕京去电话联系吧！” 李队长三人走后，鼎羽回到茶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解酒。 罗莉就像小跟班一样，坐在鼎羽旁边托着腮帮子，看鼎羽熟练地摆弄茶盘上的功夫茶具。 一杯热茶下肚，清新的茶香驱散了刚才饭局上沾染的酒气烟气，连头脑似乎也清醒了许多。 “胖子，你的车改好了么？什么时候能送到？” “已经搞好了，送过来估计得三天。” “那行，咱们就休息三天，等你的车到了就出发去华山。” 第343章 收获还不错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虽然说是休息了三天，但是这三天鼎羽一点都没闲着，把这次煤矿探险剪辑成一部主观视角的纪录片，分成上中下三集发布了出去。 罗莉则是陪着小吴宇痛痛快快的玩了三天，据说小吴宇已经许愿等长大了要娶罗莉当老婆。 吴守义在吴老头的帮衬下总算把矿上的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产出蓝珀的地下迷宫被彻底封存起来，要等上面派下来的安全检查小组检查过后才能开工，估计短时间是没戏了。 不过这次矿难倒是让吴守义以极低的价格把这座煤矿收到自己手里，看吴老头的意思是准备当做吴家的战略资源储备了。 胖子的改好的房车终于在这家伙没日没夜的碎碎念当中到来了。 车子是头天晚上到的，把胖子激动的半宿没睡，在房间里边上蹿下跳的，结果搞得鼎羽和罗莉也没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就看见兴奋了半宿没睡的胖子，撅着腚在别墅车库门口洗刷刷他刚到手的爱车。 挺不错的一辆车，也不知道祁胖子跟郝胖子这两个死胖子是怎么商量的，居然把车改成了这个鸟样。 虽然车身是完全参照鼎羽的猛禽房车改造的，颜色用的也是磨砂黑，可是车身上的彩绘却让人感觉有点无语。 鼎羽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豆浆，手里拿着根油条，慢慢悠悠围着胖子的新车转悠了一圈。胖子手里拎着一块擦车布跟鼎羽身后嘚瑟道： “内饰不用看了，全套按照你那车照搬的。这外观哥们亲手设计的，怎么样？怎么样？牛x不？比你那大黑板强多了吧？！” 鼎羽点点头指着车身上半截的一坨坨的白色粑粑状图形问：“你给哥们解释下这画的跟屎一样的玩意是啥？” 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云啊！朵朵白云天上飘的云啊！” “那下面这一片蛆一样的玩意是啥？” “海浪啊！波澜壮阔的大海！风起云涌的海浪！你丫什么眼神？哥们用的是后现代抽象写实主义的方法精心绘制的！” “我艹，我以为是满天飞的粑粑下蛆雨！这么恶心的玩意，还值得你激动半宿没睡觉？” 胖子：“……” 不远处看热闹的罗莉已经笑得快要滚倒在地上。 脸上有点绷不住劲儿的胖子刚准备发飙，吴老头儿领着一个面部表情严肃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别墅小院。 吴老头看见被胖子改的面目全非的车，脸上的表情一愣，然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胖子说： “小胖子，这是我送你的那辆车吗？恩，的确改装的很不错！很有创意，很有艺术性！” 胖子听见吴老头的夸奖，眼睛立马眯成一条缝，瞬间就变得趾高气昂。 冲鼎羽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瞧见了吧！还是有懂行的人！对于你这种没有艺术细胞鉴赏能力又特别差的人来说，看不懂哥们的艺术表达手法一点都不奇怪。” “你瞧瞧人家吴老爷子，别看岁数大，那眼力劲儿还是一等一的高明。” 吴老头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那啥，你这是画的啥？蝗灾还是大洪水？” 罗莉强忍着笑意解释道：“您还真猜对了！胖哥描绘的就是世界末日，他是想通过一种后现代抽象主义的方式来表达对世俗世界的不满，同时表现出了胖哥对现在主流的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世界观的无情鞭挞！” 这回连吴老头后面跟着的中年男人也听出了罗莉言语间的揶揄。 “哼！跟你们这帮不懂艺术，又没文化底蕴的人没法交流。”胖子愤愤不平的说完之后，不再理会众人，继续猫下腰开始擦车大业。 鼎羽看胖子真有点生气了，也就不再开他的玩笑，把吴老头和他领来的中年男人一起让进别墅中。 “怎么样？这些日子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吴老头先客气了一句。 “还行吧！反正在这住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就甭酸文假醋的瞎客气了。有事儿直说成吗？我怎么有预感您这回是上赶着给我送钱来了呀？！”鼎羽笑眯眯的回答道。 吴老头示意身后的中年男人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鼎羽。 “这是我的律师，文件你看看！送钱我估计你是不会要的，你小子又不缺钱。这次我给你弄了个新鲜玩意儿。” 鼎羽打开文件一看，这是一份房屋产权转让合同，看地址应该就是这个别墅区内的某栋别墅。 鼎羽把文件放下摇了摇头准备开口拒绝。 “你先别着急拒绝。看清楚了，这房子不是送你的，是原价转让给你的。胖子带出来的那些蓝珀的价值，换两套别墅还富富有余。细算起来我还是占了你的便宜呢。”吴老头解释道。 “另外，我看你那辆猛禽150已经在手里玩了有些年头了，这次我给你准备了一辆平行进口的原装650。” “什么玩意儿？650？猛禽650？号称二楼开车的那种？”胖子擦着手走进来，正好听见吴老头的话。 吴老头冲胖子挥挥手示意他过来，说道：“对，就是你说的那款车。现在签个字，一会儿就可以去提车。或者过些日子我给你们直接送到燕京去也行。” “哎呦我去，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吴老您这是准备吐血大甩卖？给羽哥准备了辆车，给我准备点啥？我可跟你说啊，这次矿上的活要是没有我拼了老命，绝对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鼎羽知道这是吴老头想方设法变相的补偿自己和胖子。估计也是怕自己回了燕京以后，万一要是惦记上吴家这座宝矿，有什么坏想法，山高皇帝远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己要是不收这份大礼，估计吴老头绝对不会安心。 想明白这点以后，鼎羽把身边的文件扔给了胖子使了个眼色说道：“得，便宜你小子了，没枉费你丫辛辛苦苦偷偷摸摸背那一大包东西回来。” 第344章 忽悠吴老头 胖子听见是自己背回来的蓝珀换的，嘴上客气行动一点不客气。 再加上鼎羽也没拒绝，于是简单看了看文件，随手签了扔给吴老头带来的律师。转头对吴老头说道： “唉哟，瞧瞧您怎么这么见外，赶紧给我说说，我的大别野在哪儿？一会儿领我们去参观参观。” “每次来西安都住您这里忒不方便，哥们现在也算是在西北古都置业了。回头得空每个大城市都弄这么一套大别野，以后去哪儿都不用住酒店了。” 吴老头冲着落地窗外指了指后边自己家那栋别墅旁边，紧邻着有一栋精致的欧式风格别墅。 “就是那栋，现在想去看的话，直接到后面找守义拿钥匙。本来这套别墅我是留下准备等吴宇大一点给守义他们一家子住的，结果……” 说到这里吴老头的语音有些哽咽，让鼎羽想起了帮助小吴宇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吴宇那件事虽然吴老头没提过后继是怎么处理的，鼎羽也没心思过问，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吴宇现在自己三人一样，也成了没妈的苦孩子。 “行嘞，那你们就先聊着，我先过去看看我的大house。一会儿收拾收拾行李，今儿晚上就搬过去。” 胖子就像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激动的拉着罗莉离开了。 罗莉对于三个人在西安置办一个新家表现的也很兴奋，蹦蹦跳跳的跟着胖子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了回头跟吴老头打声招呼：“我去找小吴宇玩一会儿。” 两个烦人的家伙离开以后，吴老头把律师也打发走了。 没了外人在场，鼎羽清咳了一声对吴老头说道： “您的意思我明白，您老在这儿磨磨唧唧半天，又送房子又送车的，就是想等我一句话吧？！” “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从我爹那辈论，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这次我们替您捞了一个产出高价值蓝珀的矿，您要是不送点什么给我，心里就不踏实，对不对？！” “房子胖子替我收下了，至于这车子就算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车子是男人的大老婆，衣服鞋可以没事儿换着玩，狐朋狗友可以一茬接一茬的轮，没听说谁闲着没事换老婆玩的。尤其还是大老婆，更不能随便就换。” “我可不像胖子一样随便，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换车比换女朋友还勤快。刚开了半年的全新帕萨特，一转脸就扔给二手车贩子了。” “其实吧……” 人老精，鬼老灵。鼎羽的话还没说完，吴老头儿就知道后边儿肯定没憋好事。 “你个小滑头，别跟我在这儿绕弯子了，直接说‘但是’后面的话就行。我怕的是你小子无欲无求，还真不怕你提要求。” 鼎羽让吴老头挤兑的有点尴尬，索性也就放开了：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不瞒您说，当时接手帮吴守义解决矿上难题这活儿，其实也是为了我下面要说的事儿做的铺垫。” “你还记得十多年前，我爹在华山脚下的学校里调查考古现场的事情吗？” 吴老头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当时我们家那老不靠谱的想让你帮忙混到考古部门，去学校里发现的考古现场查一些东西，结果你因为各种原因没答应。” “这回您说什么也得帮我一把，自从我爹失踪以后，我们三人一直在追寻着他当年的足迹。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当年的考古现场再次调查一下，我爹当年没办成的事儿，现在我要替他办了。” “不过很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华山中学校园里的考古现场现在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可能修了操场，也可能盖了教学楼。” “想要在一座正常开学的学校院子里动土，难度可比当年要大得多。所以这事儿没您帮忙光靠我们三个还真不成。” 吴老头拧着眉头沉思了很长时间，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有些话曾经问过你父亲他没回答我，今天我再问你一次。” “你们父子两个，两代人联手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什么非要到华山中学当年的那个考古现场去？难道地下有什么国宝古物？” 鼎羽一听这话茬子就知道吴老头想歪了，哑然失笑道： “虽然说西安是十六朝的古都，但也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挖一挖就有古墓对不对？您真当是盗墓小说、盗墓电影里演的那样，祖辈相传摸金校尉寻龙分金？” “您瞅瞅我从上到下这身行头，你再看看我这小鲜肉的脸，小嫩肉的手，哪个地方长得像挖坟掘墓的？” 鼎羽边说边拉拉衣襟，拍拍脸，伸出双手在吴老头眼前比划了半天。 “这么跟您说吧，我跟我们家那老不靠谱的只是在追寻鼎家祖上传下来的一些文献记录，跟什么古玩、古董、盗墓之类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年我们鼎家祖上跟华山云台观的道长交情匪浅，经常到华山与道长切磋棋艺武艺，谈天论地，煮酒论英雄。” “我爹认为我家祖上很可能留下一些文献记录在云台观保存，所以执意要去华山中学的考古现场查探。” “华山中学的考古现场就是曾经云台观的旧址，整座华山中学就是在云台观的旧址上建起来的。” 吴老头被鼎羽说的“煮酒论英雄”给镇住了，恭敬的用蹩脚的文言问道：“敢问祖上是哪位英雄？” 鼎羽心里偷着乐，自家祖上鼎侍卫，就是一介武夫，光看那遗书上虫子爬一样的字体就知道，估计除了武艺还说的过去，其他玩意没准样样稀松。按照已知的信息和资料来看，他还真算不上是英雄。 鼎羽忍着笑，表情严肃的回答吴老头：“这个恐怕不方便告诉您，总而言之我们要做的事和要找的东西绝对不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和陪葬品。” “咱换个角度说，您想想，那地方是云台观的遗址，谁也不会挖个坑把自己埋到道观里是不是？” 第345章 华山云台观 鼎羽掏出烟递给吴老头一支，自己点上一支，说道： “我要求不高，您受累开动一下老而弥坚的大脑，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我们名正言顺的在学校里搞搞‘发掘研究’，我保证最多三天就能出结果。” 吴老头沉默的吸着烟，一支烟抽完，站起身说道：“容功夫让我想想办法，给我时间安排一下，安排好了通知你。” 当天晚上鼎羽和罗莉在胖子的鼓动下就搬到了自己的新家。 搬家的时候，胖子乐呵呵的说道：“我跟你们说，这房子还真是吴守义自己花了不少的心思，费劲巴拉装修出来的。所有的材料、家具、装饰都用的是意大利进口的。” “结果这倒霉孩子一天都没住，就便宜了咱们三个了。你们是没见他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那依依不舍的劲儿。” “这房子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屋里边儿面积太小。好好的一块地，整那么大个院子干啥。游泳池、菜地、运动场咱又用不上。回头得空非得把那破菜地推平了多盖间房子出来。” 罗莉从后边狠狠地推了胖子一把说道：“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白吃醋嫌酸，白给的你丫还挑毛病。” “怎么能是白给的呢？好歹也是哥们儿辛辛苦苦背回一包石头赚来的。”胖子很不满意的嘟囔道。 吴老头这一走就是好几天没动静，鼎羽知道他既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那就代表着他肯定有把握帮到自己。 这些日子鼎羽被烦的够呛，自从他把剪辑出来的煤矿探险的视频当做科幻短剧发到网上以后，又小小的火了一把。 要说这网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能还是多，真的有人把鼎羽发布出来的视频跟新闻里播放的矿难给联系在一起。结果就是招来了一堆黑粉，骂鼎羽发灾难财。 可是还是有一堆铁粉力挺鼎羽，惊呼特效做的不错，绝对是一块钱的水平。动员鼎羽跟胖子干脆别搞寻幽探异了，直接写科幻剧本、拍科幻短剧得了。 甚至有一个十八线的小导演，不知道从哪儿搞到鼎羽的电话，说有投资方盛情邀请鼎羽的团队到横店拍摄网剧，把鼎羽搞得不胜其烦，最终只得电话关机才算清静下来。 有人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但是在鼎羽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个话题能够持续火爆下去。等这波热度过去以后，自己就算彻底清净了。 罗莉这些日子躲在房间里按照顶雨的要求，开始查询分析关于华山中学的一切资料。她甚至按照自己的记忆，把华山中学周围整个地形都绘制成了地图，并且和现在的卫星地图进行了交叉对比，寻找鼎侍卫最有可能隐藏遗产的地点。 这天上午闲着没事的胖子又提着个水桶准备出去擦车，被鼎羽叫住： “我说你丫真要是闲的没事儿，把自己的衣服洗洗成吗？天天擦那破车，车漆彩绘都快让你擦没了。好容易画的屎粑粑云都擦掉了多可惜。” 胖子从桶里掏出一块滴着脏水的抹布，劈头盖脸的冲着鼎羽砸了过去。 正在两个人打闹的时候，吴老头的秘书拿着一个u盘快步走进了院子，把u盘交给鼎羽后说道： “这是按照吴老的指示收集到的所有资料。吴老让我转告你，研究一下这些资料随时可以出发。吴总已经先过去替你们打前阵了。” “嘎？虾米情况？守义同志去了？去华山中学了？他去干啥了？”胖子伸手拉住正要转身离开的秘书连珠炮一般的问道。 “抱歉，我也不知道吴老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联系一下吴总应该就知道了。” 鼎羽跟吴老头的秘书道谢后让他离开，跟胖子说道：“你拽着他有什么用？给吴守义打个电话就什么都清楚了。” 胖子跑到一边儿给吴守义打电话，鼎羽则是拿着u盘回到房间跟罗莉一起研究u盘上的资料。 u盘上的资料挺简单，大部分关于华山中学的资料罗莉已经搜集到，并且仔细研究过。唯独有一段音频吸引了两人的兴趣，翻来覆去听了好几次。 听完之后鼎羽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蹙着眉头边思考边说道： “这应该是吴守义给当年曾经参加过现场发掘考察的某个研究生打的电话录音。” “看样子当年地方上一点也不重视这个所谓的考古现场，只是派了俩考古系的研究生来组织发掘。” “不过对方提到的井里似乎还有东西，这倒是个有用的线索。” 在烟灰缸上磕了磕马上就要断掉的烟灰，鼎羽问罗莉： “我记得你哥哥曾经跟你说过，‘金属眼球’就是在发掘现场里面找到的，还有好东西他进不去你能进去。结合这两条线索推测，秘密很可能就在那口‘古井’里面。” 罗莉摆弄着电脑上的资料说： “当年学校修教学楼的时候发现的‘古迹’围起来的那一片儿所谓的‘发掘现场’，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一直是荒废状态，既没有人去看守，也没人管理，更不要说组织发掘了。” “估计地方上早就忘记还有这么个地方了，所以最后才会派两个研究生草草的考察了一下，确认没有价值就填埋重新开工盖楼了。” “我记得当时学校里边三令五申的强调过，发掘现场有一口古井很危险。让同学们还有小朋友们不要到发掘现场里边去做游戏去玩。” “按照资料上说，整座学校是建在‘云台观’的旧址上的，后来修教学楼挖出来的这口井，应该就是资料上说的云台观门前的‘一柏一石一眼井’当中的‘井’。” “前些日子咱们在宫宝田老家遇到的宫老爷子不是说了，当年鼎侍卫跟云台观马道长关系很好，经常到云台观做客么？” “结合鼎侍卫遗书上的那遗产分藏于五岳的打油诗，还有那块紫檀牌位上的五岳的图画，外加鼎叔叔十多年前也在这里探查过什么。” “综合在一起，鼎侍卫在华山的遗产最大可能性就是藏在云台观，最有可能地方就是那口‘古井’里。” 第346章 不祥的预感 鼎羽点点头，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接过罗莉手中的电脑翻阅着资料说道： “要说这云台观也够倒霉的，打从周朝的时候就有了，没多久被天灾战祸毁了。” “宋朝时候好容易发扬光大了，结果却赶上战乱荒废了。” “元朝发狠修了修，不小心失火，一把大火烧个干干净净。” “明朝终于重建了一番，悲催的遇到关中大地震，全塌完了。” “清朝终于被改成了书院，后来升级成高等小学堂，没想到1929年的时候又被战祸给毁了。” “后来估计是实在没有人敢重修了，建国后1954年才在遗址上盖的华山中学。” “细算算，几乎每个朝代都重修，每个朝代都各种原因被毁，你说点背不点背？” 胖子给吴守义打完电话走进来，正好听见鼎羽对云台观的这段评论，吐槽道： “尼玛，这特么地方别是风水不好吧？！估计就不适合修道观，要不为啥盖一次毁一次呢。连废墟上盖个中学也不得安生，还惹出罗莉家的惨祸。” 鼎羽看罗莉脸色不好，瞪了胖子一眼骂道：“别特么废话，吴守义老早跑过去干啥了？” “咳咳，那啥，还不是你让吴老头给想办法，吴老头一赌气把自己儿子派过去想办法了。”胖子回答道。 “啥？让吴守义自己过去想办法？他那脑袋瓜够用么？”鼎羽满脸无奈的表情。 胖子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抓起一个苹果，边啃边说：“谁特么知道吴老头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派给吴守义这不靠谱的家伙。” 鼎羽摸着下巴说道：“我大概能明白吴老头的心思。一方面，他可能是想通过跟咱们合作这件事锻炼一下吴守义，让他跟咱们多接触，提高一下七搞八搞摆弄歪门邪道的水平。” “另外一方面，让吴守义亲自参与咱们整个发掘过程，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说白了，他还是怕咱们干的是挖坟掘墓偷盗古董的活。毕竟算上我家那老不靠谱在内，咱们的某些行为和表现的确很可疑。” “你信不信，假如云台观下面真的有个古墓，转脸吴老头就能把咱们给卖了。” 胖子一蹦三尺高，愤愤不平的骂道：“他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合作过两次，咱们给吴家帮过几次忙，就能和和气气一家亲了？就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跟罗莉两个人。甚至连我那不靠谱的爹，因为坑人的次数太多，现在我都不太相信了。” “我说过多少回了，人家是生意人，看的是利益，算计的是投入产出比。当风险大于收益的时候，及时止损是很正常的选择。不信回头你问问吴守义，吴老头是不是跟他这么交代过。” “说好的信任呢？说好的守望相助呢？现实也特么的太残酷了！聪明人的世界太复杂！”胖子嘴里嘟囔着，摇头离开。 “我擦，别走啊，说了半天，吴守义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鼎羽冲胖子喊道。 胖子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说有计划了，咱们随时可以过去展开行动。” 罗莉叹了口气，对鼎羽说道：“羽哥，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既然吴守义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最好今天就出发，省的夜长梦多。” “另外，要想找到云台观当年被填埋在学校里的那口古井，现场勘察一下是必须的，坐在这里凭记忆推测是绝对找不到的。” “还有，出来这么些日子了，我有点儿想回燕京了。” “行，跟胖子也说一声，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鼎羽挥挥手让罗莉离开，又点了一支烟蜷缩在沙发里思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胖子跟罗莉两个人的情绪都不高，鼎羽也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心慌。 前思后想了很久，分析了各种可能性，甚至连自己的视频在网络上产生的影响都考虑在内，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或者问题能够造成自己如此心绪不宁。 收拾好所有行李，备用钥匙扔给吴老头让他给照顾房子。 三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出发离开了古都西安，前往华山脚下的华阴市。 上了连霍高速以后，胖子把车开的飞快。看样子这货还沉浸在到手新车的那股兴奋劲儿里。鼎羽跟在后面，油门踩穿了愣是追不上胖子，被越落越远。 鼎羽实在看不下去胖子危险驾驶，拿起对讲机怒道： “死胖子，死胖子，呼叫死胖子！” “你丫作死也别挑‘撞死’这么个死法啊！开的慢点儿成么？欺负爷的车马力没你大是吧？” “别忘了你原来是空车，现在后边儿还背了一个房车车厢，别特么当跑车开了。” 对讲机里传来胖子没皮没脸的笑声：“嘿嘿嘿，这不是有日子没好好开车了么？一激动脚底下就有点没深浅。” 说着胖子把车速降了下来，跟鼎羽一前一后向东疾驰。 坐在副驾驶罗莉，对着对讲机说道：“死胖子，你注意点儿。没见刚才过去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事故多发路段’吗？” “我怎么总觉得你从出门开始状态就像不太对，路上又开的这么急，明显有点躁！” 听了罗莉的话，鼎羽的脑子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的问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隐隐有些觉得心慌。从出门上了高速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本来我以为是因为吴老头大撒手，把吴守义派过去替咱们打前站，心里觉得没底才会心慌。” “但是现在我发现好像你们两个也不太对。是不是你们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或者说不太好的预感？” “哎，你这一提还真是！我说我怎么老觉得心里边儿躁的慌呢？难道说咱们三个又对什么事情有了同样的预感？上回咱都觉得心悸的时候还是在去格尔木的路上，躲过了大塌方。这你觉得回是啥？”胖子问道。 第347章 云台观古井 鼎羽没有回答胖子，也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罗莉尝试着问道： “难道是这次去华山中学的事？会不会吴老头在这件事上给咱们下了套？” “我艹，我看那老小子活腻歪了吧！就他那智商敢给胖爷下套？”胖子可能觉得自己牛逼吹的有点大，又补充了一句。 “咳咳，那啥，即使我看不出来，以你们两个的智商，分分钟也把他们吴家父子给碾压了吧。鼎爷，我说的对不对？” 鼎羽思索了良久，还是跟出门前自己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值得自己注意的疑点。 “不会的，肯定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吴老头这人虽然说有点生意人的本性，在某些事儿上有点太过于谨慎小心过度。但是他绝对不会在这件事儿上给咱们下绊子。” “毕竟他派了吴守义亲自替咱们打前战想办法。如果说在这件事儿上要是有什么阴谋的话，我相信吴守义绝对搞不赢咱们三个。” “何况他也深陷其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要是出现什么问题，那绝对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吴老头肯定不会让自己老吴家独苗儿子深陷绝境。” 胖子又开始烦躁，怒道：“尼玛，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特么分析半天有毛用，反正我是觉得要不行这次咱就放弃，以后有机会再来。” “不行！”罗莉和鼎羽异口同声的否定胖子的说法。 “这次好容易让吴老头松口肯出力帮忙，下次指不定他会不会反悔。到时候咱这次在煤矿下面拼死拼活的就没了任何意义。刚才我仔细想了想，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所以这次去华山中学的行动，小心点儿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鼎羽解释了一下。 胖子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说。道：“唉！也只能这样了，你心里有底就成。”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三人如此心绪不宁。 天色擦黑的时候，三个人抵达了华山脚下吴守义预定好的酒店。 把车子扔在了这个号称仙侠风格的五星主题酒店停车场。 拎着行李一进大厅就看见吴守义这家伙一副商务人士的鸟样，坐在酒店大堂喝着咖啡等着鼎羽三人的到来。 看见鼎羽就跟汉奸迎接小鬼子进城的模样：“哎呀，你们总算是来了。我都在这破地方蹲了一个星期，总算是把事情安排的七七八八了。” 胖子路上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瞧见吴守义这副模样更是有火发不出。 四处打量了一下，鸡蛋里挑骨头的吐槽道：“你丫这是定的什么破地儿啊？就这破酒店搁在燕京，也就是三星大宾馆的级别，怎么到这里成了五星了？” 吴守义知道胖子的狗熊脾气，没跟他计较，笑着解释道：“将就一下！将就一下！小地方就这个水平了。这已经是附近最好的酒店了。” 鼎羽拽了一下胖子让他少发牢骚，四个人在酒店大厅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好。 鼎羽开门见山的问道：“怎样？你提前了这么长时间到这边来打前阵，对于我们想在学校里动土，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吗？” 吴守义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胖子抢先：“先等等！我问你，吴老头提前这么多天把你派过来，不光是为了替我们打前阵吧？！是不是还让你监视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行为，随时准备把我们给卖了？” 吴守义似乎预料到胖子会这么问，直接了当的回答道： “是！” “我家老头子出门的时候的确嘱咐过我，尽最大努力想办法帮你们。但是一旦要发现你们有不对劲儿的行为或者危险的举动。那我就要立刻抽身，无论惹出什么麻烦，让你们自己解决。”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看着鼎羽继续说道：“老头子预料到你肯定会这么问。让我别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你就行，他说你能理解。” 鼎羽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万一我们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牵扯到你们吴家就不好了。你把心搁到肚子里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 吴守义掏出包香烟，在手里摔了摔，打开给鼎羽和胖子一人发了一支，用很真诚的语气说道： “不管我们家老头子怎么安排的，咱们几个虽然说不上是过命交情，好歹也算得上是共过事的革命战友。” “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甭管怎样我都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就冲你们没有任何计较的救过我儿子，这次又帮了我。今天我还就把话撂这儿了，即使真的有什么事儿我也绝不独善其身。” 胖子属于典型的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听吴守义说的很认真，也就把牢骚都咽回了肚子里，说： “行吧，胖爷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回头完事儿我在找吴老头算账。你继续，说说打算怎么办？” 吴守义把自己手里的烟点上，说道：“当年在华山中学院子里发现的考古现场其实就是过去云台观的遗迹。不过云台观地面上的建筑早已经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被毁的消失殆尽。” “华山中学修教学楼的时候发现的其实是过去云台观门口的那口古井。我找过曾经参与现场发掘的人了解过，一口光秃秃的旱井，没有任何文物价值。挖出来后扔在那里小半年无人问津，成了当时学校里调皮学生的‘游乐场’，最后为了赶工程被草草的填埋。”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学校的布局又有了很大的变化，那口古井的位置实在是不好确定。” “所以说，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确定那口古井的位置。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准备派人混到学校里边去把下水管道想办法破坏掉。然后以检修下水管的名义，组织人马进学校里面直接开挖。” 吴守义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吐了个烟圈把手里的烟头按在烟缸里。 第348章 到学校踩点 鼎羽很是无奈的跟罗莉对视了一眼，道：“说完了？这就是你提前好几天跑过来，绞尽脑汁出来的办法？修下水道？亏你想得出来。” 没好意思直接褒贬吴守义，只能顺着话茬子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有点……怎么说呢……” 胖子一点面子没给吴守义留，直接说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直接说呗！这就是个馊主意。难道你丫准备自己亲自去堵人家学校的下水道？” “我说守义同志，您好歹也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听说还是什么大学的高材生来着？挺简单点事儿，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出十个八个方法来，到了你这里变得这么复杂呢？” 吴守义被胖子说的有点委屈，哭丧着脸解释说：“你这说法打击面有儿太广……这事儿跟我在哪儿读的书貌似没有直接联系吧？” “我们家老头子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把我给弄到国外去了。他说自己这辈子就吃了没文化的亏。让我早出去，早学习。我整整在国外待了十七年才回国。” “这么说吧，即使已经回来好几年了，很多时候我还是搞不明白国内对于某些事情的处理方式。” “唯一的感觉就是坑太多，水太深。” “更不用说这次被老头子稀里糊涂扔过来，替你们打前阵想办法办解决问题。” “讲真的，我其实对你们做过的事情和将要做的事情特别的好奇。经过这几次接触，我发现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压根儿就不是按套路出牌能解决的事。” “堵人家下水道这就是你不按套路出牌的解决方案？原来扯蛋就是这么来的啊！”胖子也被吴守义搞无语了。 罗莉看见胖子跟吴守义两个人越争执越没谱，提醒道： “这样吧，明天我跟羽哥去学校里附近探探路，如果要是凭记忆找不到准确位置的话，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重回曾经的家乡，罗莉的状态比鼎羽预想中的要好的多。 …… 第二天天气不错，冬日里少有的万里晴空。 正午的太阳高挂在半空中，肆意的散发着炙热的光芒炙烤着大地。西北早穿棉袄午穿纱的气温变化，此刻表现的格外明显。 鼎羽和罗莉站在华山中学的门口不远处。 中午放学时分，三五成群走出校门的学生和乱停车接孩子的家长组成了一堵坚实的墙。双向八车道的干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学生的打闹声，汽车的鸣笛声，堵车过不去气急败坏的骂人声，交织成一首奇妙的交响乐。 虽然不知道沉默的罗莉心里在想什么，但是鼎羽心里却是在想，那老娘们怎么把车横在路中间就下车走人了呢？ 半小时后，人群散去，学校门口又恢复了冷清。 罗莉和鼎羽来到学校门口，居然没受到任何阻拦，轻轻松松的就进到了校园里面。 鼎羽对一言不发沉默的往前走的罗莉说道：“这里可算的上是你的地头，我们先从哪开始？” 罗莉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说：“先去教学楼那边看看吧！楼顶上视野会好一点。” 两人躲过门卫的巡查，偷偷爬到教学楼的楼顶。 罗莉的脚步似乎越来越沉重，几乎是一步一停的来到天台边缘。 站在罗莉身后，鼎羽没有出言打扰她，他相信罗莉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跨过这道只属于她自己的坎。 双手扶着天台的护栏，罗莉瘦弱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即使冬日惨白的阳光已经晒得鼎羽开始冒汗，但是依然能感受得到罗莉心如已灰之木，身似不系之舟的那份凄冷。 良久…… 罗莉回头望向鼎羽，腮边未干的泪痕犹如清晨的露珠。 鼎羽走过去伸出大手，拈花般轻轻拂去罗莉脸上的泪珠。 “想通了？” “嗯！” “围墙外那边还没建好的小区，过去就是你的家？” “家？家已经没了，可是家还在！” 一句头没尾的话，让鼎羽明白罗莉已经彻底走出了当年的阴影。 伸手拍了拍罗莉的脑袋，把她惹得又撅起了小嘴。 “是啊！家还在！我们的家还在！” 两人肩并肩安静的站在天台远眺，有那么一瞬间，刺眼炙热的阳光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温馨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破，无奈的鼎羽掏出电话接听： “人呢？哥们睡醒了发现人都没影了。你们太艹蛋，又把我自己扔下偷跑了。老实交代，你丫这回把罗莉拐哪儿去了？难道是找地方幽会去了？！”胖子带着点鼻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罗莉红着脸抢过手机咆哮道：“死胖子，你自己睡懒觉就算了，还这么多管闲事。” “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我跟羽哥到学校先踩踩点么？谁让昨晚你跟吴守义喝那么多酒的，酒还没醒就开始瞎bb，等我们回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胖子被罗莉威胁习惯了，又跟她逗贫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好好地气氛，让胖子一个电话给霍霍没了。 罗莉暗自叹了一口气，从新回到天台边缘，对鼎羽说道：“咱们脚下的这栋教学楼是当年新修的，虽然现在跟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口古井所在的范围应该就在以这里为中心方圆不超过100米的距离。” 说着掏出平板电脑，打开两副卫星地图，示意鼎羽道：“这两幅地图一幅是我找到的当年的卫星地图，一幅是现在的卫星地图，这个画红圈的位置是当年围起来的‘发掘现场’。” “叠加对比分析很容易得出的结论，我们简直太幸运了，那口古井亏得不是在这栋教学楼地底下，不然想要挖出来可得动大工程了。” “我认为古井的实际位置是在教学楼西偏南的那个方向，大约50-80米的范围内。” 鼎羽顺着罗莉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绿化带后面，一栋厂房一样的钢架结构建筑映入眼帘。 “你是说在那栋建筑下面？那是学校食堂吧？！” 罗莉点点头：“按照我的计算，十有八九是在学校食堂的下边，但具体位置就不好说了。” “走吧，下去转一圈看看！” 鼎羽下意识牵着罗莉的小手往楼下走去，没有注意到罗莉低垂的脸已经羞红到了脖颈。 第349章 开挖前准备 两个人回到楼下，在学校食堂附近转悠了一圈后，鼎羽心中有了初步的计划。 在学校门口的路边摊买了两个肉少菜多的肉夹馍边吃边往回走。 返回酒店在餐厅找到了正凑在一起喝醒酒汤的胖子跟吴守义。 “哟，这不是早起偷跑私奔的快乐小两口么？”胖子吸溜着醒酒汤，毫无口德的贫嘴。 罗莉坏笑了一下，伸手轻轻一推。 “哎呦，我艹！” 胖子手里端着的醒酒汤很完美的扣在了自己脸上，一滴都没浪费。幸亏这一大碗醒酒汤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已经冷的差不多了。 罗莉的动作吓得端着醒酒汤正准备往嘴里灌的吴守义慌忙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 “姑奶奶，不带这么玩儿的啊！差点把哥们英俊的脸给毁容了。”胖子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醒酒汤，灰溜溜的离开去洗脸换衣服。 “哼！让你再嘴贱！”罗莉嘟着嘴冲着胖子离开的背影说道。 鼎羽看了看倒霉的胖子撒的到处都是的醒酒汤，示意吴守义换张桌子聊。 吴守义小心的看了看罗莉离自己的距离，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那一大碗醒酒汤喝完，抹了抹嘴问鼎羽：“你们两个早起去华山中学踩点了？结果怎么样？” “虽然这十几年变化很大，但是凭借萝莉的记忆，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古井就在华山中学的食堂下面。”鼎羽回答道。 吴守义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痛的说：“食堂？在学校食堂下面埋着？这可不好办了，怎么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去开挖呢？” “有了！要不我找人偷偷进去想办法在学校食堂里下点泻药？” 胖子擦着脸回来刚好听见吴守义的话，被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雷的不轻，说道： “守义同志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越来越不长进呢？昨天喝酒的时候没少教你，今天睡醒了还是这鸟样。” “认识教育口的人不？随便找个由头，安排个突击卫生检查，直接把学校食堂关停不就行了？用的着费那么大的劲儿么？” 吴守义争辩道：“学校的食堂怎么能说关就关呢？找人去查也未必能有合适的理由啊？！” 胖子拍了一下脑门，不满意的说道：“我的娘哎，你怎么就死脑筋呢？你也不想想，现在学校的食堂有几个卫生合格的？放心吧，绝对一查一个准儿。” 鼎羽听胖子的说法跟自己有些不谋而合，冲着胖子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问吴守义：“学校旁边那个小区的开发商你认识吗？” 吴守义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认识啊，毕竟我们啸天集团也涉及地产行业，西北稍微大点的房地产公司多少都打过交道。” 鼎羽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道：“那就行了，按照胖子的说法先安排人去学校检查一下卫生，找个理由把食堂封闭。然后你以学校附近的地产开发商身份出现捐资助教，资助学校重新对食堂进行翻修整改或者索性推倒了重建。” “当然了，为了不对学校白天的正常教学产生影响，施工队只好连夜施工。” “只要工程一开始，三更半夜的那还不是由得咱们想怎么挖就怎么挖。” 吴守义听了鼎羽的话以后眼睛一亮：“还是你这个办法好，施工队和设备我手里有现成的。而且还不动用高层的关系，随便找个基层的相关人士，稍微花点儿小钱就能把这个事情给办了，不错！” “我现在就去安排，你们等我消息！” 说完吴守义拿起桌上的手机，急急忙忙起身离开了酒店的餐厅。 胖子翘着二郎腿，剔着牙斜着眼睛看吴守义离开后，说道：“吴守义这家伙算是完蛋了，看那急头白脸的样，不用问，肯定是请示吴老头去了。” 鼎羽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在吴老头那么强势的威压下，他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因为三个人最近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太好的预感，连胖子这个不靠谱的家伙都难得一见，变得的正八经。 整个下午三个人一直都在酒店的房间讨论着，分析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和解决方案。 傍晚时分，吴守义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兴冲冲地说道：“事情都安排好了，这两天你们就别露面了。等正式开始施工的时候，你们到现场里去指挥挖掘。” 要说吴守义这家伙，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你要是让他开拓创新绝对是没戏；但是让他去按照吩咐办事，执行力还是挺不错的。 既然吴守义信誓旦旦的让三人等结果，鼎羽也就懒得去过问到底他是怎么操作的。 短短的两天时间，他居然把一切给办妥了。 第三天夜里，华山中学的食堂。所有桌椅板凳已经被清理干净，灯火通明的食堂大厅显得格外宽阔。 四个人带着安全帽的家伙站在宽阔的大厅中央，大厅的角落堆放着各种机械设备。 “尼玛，外面看着没多大，里面怎么这么大！” 胖子跺了跺脚，看着脚下被长期踩踏摩擦的油光泛亮的水泥地面吐槽道。 “这他喵的得挖到什么时候？别说一宿了，给我个三天两夜也没戏。万一那破井要是埋的深，掘地三尺也找不着可咋办？” 鼎羽作势要踢，被胖子灵活的闪开，警告他说道：“别吐槽了，又没让你动手，外面不是还有十几个工人呢，铲地皮的事情让他们来干。我们小心点，注意观察就行了。” 罗莉停下了在平板电脑上比比划划，说道：“羽哥，按理来说那口井应该不会埋的太深。这是个钢结构的建筑，就跟咱家冷库差不多，这种建筑并不需要太夸张的地基。” “当年的卫星地图精度实在有些太低了，我用尽了方法，也只能把范围圈定在这座食堂为中心半径25米的范围内。” 胖子听见半径二十五米愣住了，对罗莉说：“我的姑奶奶，敢情您研究了好几天，这么一比划，圈了个直径五十米的大圆圈，将近两千平米的面积。一口井最多占一平米的面积，这得挖到猴年马月去。” 第350章 怎么是空的 罗莉白了胖子一眼，继续说道：“你以为找一口古井需要把所有的地面全掀开吗？” “根据当年参与挖掘过程的当事人提供的信息，那口井的井口直径最多半米。井下应该空间很大，属于那种口小肚子大的结构。” “跟古井一起发现的还有一段残垣断壁，据推测属于云台寺的山门。填埋的时候直接用推土机暴力把井沿给推平了，连那节残垣断壁也没能幸免。” “如果当年填埋那口井的时候井下的空间没有被填死，咱们就有机会用半个晚上找到那口井的准确位置。” “看见那边那堆设备了吗？是羽哥特意让吴守义从矿上送过来的高精度勘测设备，只要地下不超过五米的深度有空间就能探测出来。” 胖子拧了拧鼻子说道：“那还等什么呀？赶紧开工啊！” 这时候吴守义领着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人回到了大厅中，安排道：“张工，您尽快开工吧，今天晚上如果能够探测到我们要找的东西，薪资上涨50%。另外，无论发现了什么，绝对不允许对外宣扬。” “吴总您放心，你要找的空间只要不超过五米深，今天晚上绝对能找到。”张工程师边调试设备，边拍着胸脯保证。 因为没有打下手的工人，鼎羽三人成了张工手下的免费小工。 老话说的好，还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张工程师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在加薪升职的奖励刺激下，即将天亮的时候终于发现线索。 “吴总，东南角那边地下有东西，看结构应该是一口井？”张工程师对着电脑屏幕疑惑的问道。 几个人凑了过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各样的数据。 罗莉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肯定的说道：“恩，应该就在那里，数据显示下面的空间呈圆柱形，井口距离地面不到两米深，内壁是花岗岩砌成的，大约有5米深。” 张工程师被罗莉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咽了口口水，尝试性的问罗莉：“你能看懂这些数据？” 这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小丫头往大了说也就是刚高中毕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看懂这些数据的样子。 罗莉没理会张工程师的惊诧，点了点头看向研究数据的鼎羽。 鼎羽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补充道：“恩，应该是了，下面似乎不是一整个空间，而是分成了两层。上面一层三米多，下面还有个一米多的夹层。” 张工程师的嘴张的更大了，满头黑线的问鼎羽：“你也能看懂？” 鼎羽学着罗莉的样子点点头，谦虚的说道：“我只是勉强能看懂一点点数据，对于这套设备的使用我是一点都不懂。” 吴守义多少知道点鼎羽三人的特异之处，对于罗莉和鼎羽的表现虽然有点讶异，但是并没有张工程师那么吃惊。 张工瞅着面无表情的吴守义，感叹道：“吴总身边的能人可真多。” 既然找到了准确的地方，下一步就是挖开看看了。 胖子撸了撸袖子，活动了一下肩膀，激动地说：“你们都让开，可算是轮到胖爷表现了。” 说完就拎起工程专用的大型电镐，来到罗莉画好圈的位置，双臂一用力，举起电镐按动开关。 刺耳的“哒哒哒”声和卷起的粉尘铺天盖地的扩散开来。 张工终于把张大的嘴巴合上了，呛的咳嗽了好几声。瞪大眼睛瞧着胖子一个人轻松地用着两个工人才能勉强使用的工程电镐，心里嘀咕着：“吴总真牛逼，身边不光能人多，怪物也多。” 吴守义也呛的咳嗽了几声，对张工做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食堂。 眼瞅着天就要亮了，在鼎羽的协助下，凭借胖子小怪兽一样的身体素质，终于挖到了被填埋的古井口。 因为怕搞塌方，鼎羽放弃使用机械设备，而是跟胖子俩人用手人力开挖。 在最后一块大石头被搬出来以后，一个冒着冒着丝丝冷气的漆黑井口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鼎羽折了个荧光棒扔下去，探头看了看，安排道：“下面不超过三米深，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接应。” 胖子瞧着黑漆漆的井底有点儿不放心的说道：“别呀！挖坑的事儿哥们干了，这跳坑的事也让哥们来吧。” “别捣乱，让你下去你知道要找什么吗？再说，这么小个井口，回头你丫卡住了我们还得想办法往出弄你。”鼎羽没好气的说。 在罗莉一脸担心的表情注视下，鼎羽点亮安全帽上的头灯，把手电筒咬在嘴上，双手撑住井口轻松地跳了下去。 井底比想象中要宽大的多，大约有四五个平方的样子。抬头冲上面看了看，小小的井口只能看见胖子那张大脸，一脸好奇的表情。 天就要大亮了，已经听见校园里传来的各种声音。 鼎羽顾不得耽误时间，因为已经知道井底下面还有一层空间，首先就是蹲下开始摸索着检查井底。 井底是用大块的岩石铺成的，细心地鼎羽发现了不少曾经有孩子下来玩的证据，有报纸叠成的“元宝”，还有课本折成的纸飞机，甚至还有一个破书包。 终于在井底的边角处发现了一个不到二十公分宽的裂缝。 透过裂缝往下看，底下的一层铺满大大小小的碎石，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鼎羽靠着井壁坐下思索着，难道自己想错了？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鼎爷，下面到底怎么个情况？天都亮了，学校马上就开始上课了，你丫怎么还休息上了？”胖子贱兮兮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 “胖子，你带个电锤和撬棍下来，咱俩挖开下一层看看。”费了这么大力气什么都没发现的鼎羽发了狠，准备直接挖开下一层。 “得嘞！” 胖子带着撬棍和电锤绑了根登山绳出溜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还伸手摸了摸坑坑洼洼的井壁。 随后举起手里的撬棍问鼎羽：“挖哪儿？您给个话。” 鼎羽指了指地面上的那条裂缝：“从开裂的那地方往下挖，撬下两块石板就应该能下去了。” 第351章 夹层雨花石 胖子把脑袋凑过去，拿手电筒照着下面瞧了瞧说：“你不会是折腾哥们儿玩的吧？下边这层除了碎石头什么都没有啊，费劲儿挖开它干啥？” 鼎羽抬头看了看井口，见吴守义还没回来，压低了声音对胖子说： “你还记得罗莉的哥哥当年说的话吗？他当年说过，在工地上发现了宝贝。还有一些宝贝他进不去拿不着，想等有机会带过来取宝贝。”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推理，当年这个所谓的考古现场唯一值得发掘的地方就是这口井，我刚才在井底发现了破书包、烂课本，说明当年肯定有调皮的学生下到井里来玩儿。” “那么我们可以假定当年罗莉的哥哥就是在这口井里发现的金属眼球，那边的那个裂缝看宽度别说成人了，就是小孩子也钻不下去。” “这么说的话，罗莉哥哥口中的‘还有宝贝他拿不到’，有很大可能说的是下面一层还有东西。” 罗莉的声音突然从上面传来：“我哥哥不会骗我的，下面那一层肯定有什么他认为是宝贝的东西。” “不对啊！这井底是光秃秃一眼就能看明白，连根毛都没有，你哥是从哪儿弄来的‘金属眼球’？没准他是从别的地方摸到的‘金属眼球’？不是还有半截云台观的山墙吗？会不会是那里边的？”胖子提出反对意见。 鼎羽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你说的也有一定得可能性，虽然可能性不高，不过你最好期望不要被自己的乌鸦嘴说中。” “当年跟枯井一起发现的那半截山墙早就没了影，要是真像你猜的那样，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鼎侍卫留下的东西了。” 胖子吐了几口唾沫：“呸呸呸，当我没说行么？别回头啥也找不到，赖我头上我可说不清。” “啥也别说了，开凿吧！” 说完胖子急忙就拿着撬棍，开始撬裂缝边上的一块大石。在鼎羽的帮忙下，连电锤也用上了，好容易把裂缝旁边地上铺的石头起出来一块。 石头起出来鼎羽才发现井底地面这些一块块的长条形大石，居然是榫卯结构铺成的，好像就是为了掩盖下面还有一层而特地修成这样的。 井底不到二十公分宽的缝隙被两人扩大成了可以容一人进出的大洞，井底的夹层几乎完整的暴露在两人眼里。 这个夹层只有一米多深，就像北方农村在院子里挖的地窖一样，底部呈碗底状，除了一层大大小小的碎石，什么都没有。 鼎羽让胖子等着，自己一猫腰下到了这一米多高的空间里。蹲在地上用手电四处查看，甚至连那些井底石条的背面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灰头土脸的爬了上来，冲胖子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一个大圆坑。” 胖子不死心自己又下去看了一遍，上来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把碎石。用带着手套的双手使劲搓了搓上面的灰尘，手上的碎石在手电的照射下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鼎爷，赶紧的，给鉴定一下，这底下的石头不会是什么宝石吧？！” 鼎羽借着手电的光仔细看了看胖子手里这些圆溜溜的石子，不确定的说道：“这肯定不是宝石，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雨花石。南京雨花台石知道不？就是那种长期被水冲刷的天然玛瑙石，也叫五色石，六合石。” “值钱不？”胖子随口问道。 “雨花石现在都是按吨卖的，你说值钱不？”鼎羽被胖子的财迷搞的很无语。 胖子把手里的石头又扔回了坑里，嫌弃的说道：“尼玛，好好的井底，修个夹层，还弄这么些雨花石干啥？过滤水质？” 鼎羽捡了几颗小石头揣在兜里，看了看时间，说道：“不早了，今天就先撤吧！一会儿学校派人过来检查碰见了麻烦。” 两人爬回地面，见罗莉呆呆的蹲在井边不远处一言不发。 还真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一无所获的见罗莉这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 吴守义回来看见三个人无精打采的模样，知道结果可能不太乐观，问道：“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胖子百无聊赖的冲井口指了指：“就是口枯井，啥也没有，不信你自己下去看看。你还真当我们是来挖坟掘墓、升棺发财的啊？！” “一会儿赶紧找工人把这大坑填了，然后该干啥干啥吧！” “唉，费这么大力气，白折腾。” “没问题，你们先撤吧，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吴守义很仗义的让鼎羽三人先离开，自己准备做收尾工作。 “我不走！” 罗莉突然拉住鼎羽的衣袖，清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水，央求道：“羽哥，给我点时间，我想亲自下去看看，不会耽误太久的。” 鼎羽能理解罗莉现在的心情，当着吴守义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对胖子使了个眼色道： “你陪罗莉下去看看，我就不下去了，折腾一夜累够呛，先歇会儿。” 说完点了支烟，扔给吴守义一支，俩人席地而坐。 看着胖子跟罗莉又回到了井下，吴守义吐了个烟圈说道：“有句话其实不该问的，但是我又特别的好奇。” “能跟我说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吗？我感觉当年你父亲就是想尽了办法想在这里找点什么。真的不是在找什么古董国宝吗？” 鼎羽弹了弹烟灰道：“按理说咱们两家这交情，说给你听也没关系。” “可是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爹当年在找什么。我只知道我们鼎家祖上留下来的一些线索指引我家那老不靠谱来到这里的。但是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古董古玩。” “当年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办成这件事，等他抽出功夫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大工地。” “直到今年夏天，我家那老不靠谱突然失去联系，我们三个才顺着一些蛛丝马迹追查到这里。” “你儿子出事的时候，正好是我刚得知老家伙失踪没多久。” “可惜找了这么久，顺着老家伙留下的线索，跑遍了大半个国家，还是没有老家伙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是生是死。” 第352章 六道轮回图 鼎羽的话让吴守义颇有些感同身受，想想自己家的老爷子，虽然很强势，压迫的自己憋屈的很，但跟鼎福山比起来，还算是靠谱，至少不坑亲儿子。 就在吴守义走神的时候，胖子的大脑袋从井口露出来，冲鼎羽喊道： “差不多得了，你俩甭在这伤古怀今了。罗莉好像发现了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两人凑过去往井下看，罗莉正在费力地清理着沾满灰尘和泥土的井壁。 “羽哥，我发现这井壁上好像有雕刻。”罗莉抹了一把汗，抬头跟鼎羽说道。丝毫没有觉察到沾满灰尘的手把自己弄了个大花脸。 “雕刻？”听了罗莉的话，鼎羽这才想明白自己被井底那夹层带偏了，跟胖子两人光顾的研究井底到底藏了什么，反而忽略了斑驳的井壁。 “胖子，你上来，粗手粗脚的帮不上忙还占地方。” 胖子上来以后，鼎羽又重新回到了井下，摸着沾满泥土灰尘的井壁，对上面的胖子和吴守义说道： “你俩去找找看。食堂后厨那边的水管还能不能用，接条管子过来用水冲。不然这么一点点的清理天黑也弄不完。” “羽哥，直接用水冲不合适吧？万一要是有什么东西被水冲坏了可怎么办？”好容易有点新发现，罗莉怕不小心毁了井壁上的雕刻。 鼎羽拍拍罗莉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儿，放心吧。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井底下，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水。先上去吧，等冲干净了井壁再下来。” 胖子不知道到从哪里找到一条橡胶水管，接通自来水说道：“来来来，让哥们给这枯井灌点水。” “这破井不知道干了几百年没有水了，胖爷今天给它来个久旱逢甘霖！水淹七军。” 劈手夺过了胖子手中的水管，鼎羽笑骂道：“没文化真可怕，让你丫冲井壁呢！还水淹七军，灌满了咱还怎么下去？” 鼎羽用手堵住一半的水管口，冒出来的水瞬间变成了高压水枪，发出嘶嘶的声音。蹲在井口，把管子伸进井里转动方向，小心翼翼的冲洗着井壁。 不一会儿的功夫井壁上附着的灰尘和干泥巴就被冲洗的干干净净，露出了大块大块的岩石。 重新回到井下的鼎羽马上被井壁四周岩石上的浮雕震惊了。站在井底的正中心，鼎羽慢慢的转着圈儿观察四周的井壁。 “哎！哎！说你呢，洗干净了露出虾米东西了？”胖子在上面看不到，干着急。 “你还是自己下来看吧！”鼎羽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雕刻。 胖子下去以后，跟鼎羽一样，呆呆的看着井壁上的雕刻，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叹：“这特么刻的是地狱啊！可惜毁成这样了。” 鼎羽走过去轻轻地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各种刻痕残缺不齐的浮雕说道：“这不是地狱，这是六道轮回。” “啥玩意？六道轮回？那有死神血统的高中生？”胖子信口开河的问道。 鼎羽给了胖子后脑勺一巴掌：“滚一边去，你说的那是日漫。我说的是佛教的一种表现形式。” 就在胖子和鼎羽争执的时候，在上面等待的罗莉也等不及溜了下来，观察了一番说道：“羽哥说得对，这的确是佛教的六道轮回图。” “轮回？往哪儿轮回？你给我说说这少了半个脑袋的青面獠牙的玩意是啥？” 胖子指着浮雕上最大的一个缺了半张脸的面目狰狞的恶鬼问道。 “这是‘无常死主’也叫‘阎魔死主’，佛教中负责掌控从天堂到地狱的‘五趣六道’。” “哦，原来是看大门的啊！” 罗莉：“……” “说你没文化，你还嘚瑟上了，往边上让让，要不就滚上去，别耽误我们研究正事。”鼎羽把胖子撵了上去。 胖子上去以后，井底下的空间一下宽阔了许多。 鼎羽掏出手机开始对着井壁拍照，力求从各个角度把这些残存的破损浮雕都拍下来。 一边拍一边跟罗莉吐槽道：“你说当年发觉这个枯井的考古队都是傻子么？这么高水平的浮雕居然没发现？还是压根没当回事？” “你看看这些破损的地方，明显是近期被认为损坏的。十有八九是当年学校里的调皮学生下来玩，连砸带划的。” 罗莉似乎没听见鼎羽的吐槽，怔怔的看着那少了半个头的“阎魔死主”。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金属眼球”取了下来，轻轻地按在浮雕上空荡荡的眼窝处。 鼎羽发现了罗莉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两人见到那眼窝处刚好把“金属眼球”嵌进去，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说道：“从这里抠下来的！” 沉默了几秒钟，鼎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所有的浮雕全部拍了下来，罗莉也开始用视频的方式把浮雕记录下来。 完成这一切以后，重新回到地面。 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泥水，鼎羽对吴守义说：“行了，这回可以让人填回去了。” 见吴守义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鼎羽把拍下来的浮雕照片捡效果最好的发给吴守义几张。 “浮雕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有价值的是浮雕表现的内容和代表的含义。这浮雕在这里出现的很古怪，我认为很可能有些隐晦的含义隐藏在其中。毕竟华山属于道教名山，出现佛教的浮雕有点说不通。” “况且浮雕很多部位已经破损的不太容易分辨了，需要回去请教专业人士过后才能得出结论。在这里继续待着估计也很难有什么新的发现。” “剩下的扫尾工作就交给你，我们先撤了。” 吴守义冲鼎羽点点头，痛快的回答道：“行，你们先走吧，我找人把坑填了，安排好后面的施工方案就回酒店去找你们。” …… 一夜没睡的三人，回到酒店睡了个天昏地暗，连吴守义回来敲门都没听见。 傍晚，三个人才起床到酒店餐厅跟吴守义汇合。 看吴守义又准备了一桌高规格的席面，桌上还摆着两瓶没开封的西凤酒。 胖子刚准备开造，罗莉咳嗽了一声。这货偷偷瞄了一眼面色不善的罗莉，搓搓手尴尬的说道： “咳咳，那啥，酒改天再喝，今天先聊聊正经事。” 第353章 吴守义撤了 吴守义让服务员把桌子上的酒撤掉，等服务员离开后正色道： “学校食堂改造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个枯井按照你的意思我直接让工人灌了水泥进去，彻底封死了。这回再想要挖出来，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这次咱们发现了枯井井壁上的浮雕，应该算是有收获了吧？！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鼎羽敏锐的发现吴守义话里的“咱们”两个字，看来这货越来越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虽然是个好现象，可是也给三个人接下来的行动带来了很多不便。毕竟自己三人身上见不得光的秘密太多了，肯定不能把身上这点儿秘密全部交底都说给吴守义听。 鼎羽拿起茶壶给吴守义面前的茶杯里续了点儿水，按照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开口道： “是这样的，我们回来的时候简单研究了一下那破损的浮雕，顺带咨询了一下考古行业内的专业人士。” “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这浮雕应该是另有所指。” “通过网上找到的一些图像对比分析，这浮雕跟重庆大足石刻景区的那个‘六道轮回石雕’相似度高很高。” “下一个线索很可能是在重庆，我们准备在华阴休整两天补充一下物资，然后直接前往重庆。” “怎么样？你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冒险吗？” 吴守义还没来得及回答，胖子往嘴里夹了筷子肉，咂吧着嘴不满意的说道： “我擦，我睡觉的时候你们研究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又冒出个什么石刻风景区？还是在四川？” “鼎爷，不是我说你，这回到底有谱没谱？” “您爹留下的线索一个接着一个，整的都是套娃任务。” “跟特么的使唤傻小子一样，涮的咱天南海北的到处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万一到了四川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别的线索，给咱忽悠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咋办？” 吴守义本来还有点动心，想跟着三人去下一个地点看看。听胖子这么一说，有点含糊了。 自从鼎羽三人救了小吴宇以后，吴守义就开始关注鼎羽的行程。自然也知道胖子虽然嘴没把门的，可还真没瞎说。 三个人一辆车，这小半年转悠了大半个中国。 扪心自问，自己还真没有这耐心跟着人家组团去找爹。 于是端起面前的茶水，客气的说道： “来，我提议咱们三人碰一杯，首先要感谢你们在矿上给我的帮助。没有你们估计我投资的这煤矿就算是彻底砸手里了。” “其次，我预祝你们能早日找到要找的东西，早日找到你父亲。” 说完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 胖子见吴守义拿出了酒局上的那些套话，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行了行了，太假了啊！” “你没发现跟着我们鼎爷找爹这事，是一个特别没谱的事儿吗？” “不过好在胖爷我闲着也没事儿干，只能跟着组织走了。” “不是我说你，这正事儿都说完了，你弄一杯茶在这儿比划半天，忒没劲。” “赶紧的，还不把酒打开？咱今天这顿饭就算是散伙饭了，吃饱喝足明天起来各忙各的，该干嘛干嘛去。” 三个人两瓶白酒，喝的晕晕乎乎的散场。 临走前吴守义交代道：“一会儿我就直接回西安了，那边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处理。” “学校食堂翻修的事儿，我就交给手下的包工头了。你们安心在这儿休整，走的时候通知我一下，我派人过来结账。” 随后歪着头对鼎羽身后站着，饭局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莉说道： “罗莉，有空常来玩，咱们两家现在是邻居了。你这回走又没跟吴宇打招呼，小家伙发起脾气来得埋怨我好几天。” 罗莉轻笑了一下，似乎能想到小吴宇磨人的模样：“你告诉他，我下回来一定给他带个意想不到的礼物。” …… 吴守义走后，罗莉看胖子喝的红头胀脸，提议去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坐坐。 给胖子和鼎羽每人点了杯浓咖啡醒酒，罗莉才坐在鼎羽对面，双手托着下巴问道：“说说吧！为啥跟吴守义说下一站要去四川？” “嘎？不去四川？不是说那浮雕跟重庆的什么景区的浮雕一样么？我还准备体验一把川妹子的风情呢。”胖子听罗莉的话有点蒙圈。 鼎羽没好气的看着蒙圈的胖子，解释道：“我说什么你都信啊？！罗莉都能听出来我是信口胡诌的，你丫听不出来？我发现你小子现在越来越不爱动脑子了。” “咱们这次是想找鼎侍卫的遗产，谁知道他当年除了一些记录之外还留下些什么东西。” “万一要是有点古董珠宝什么的，接下来的行动让吴守义参与进来，多少会有些不方便。” “我就信口胡说了一个理由，把他打发走了。” “况且井底的那幅浮雕如果是鼎侍卫当年留下的线索，那十有八九还应该是在华山附近，不可能给咱们支到四川去。” “就像我刚才说的，想研究明白这浮雕到底代表了什么？咱那点可怜的知识储备真不够用，还是得找一个专业人士帮忙。” “按照我的分析，这个佛教的浮雕出现在道教名山本身就有古怪。而且还被毁坏的残缺不齐，修复这玩意也是个技术活。” “所以我准备一会儿联系一下丁瑞铭，看看他对于这浮雕有什么看法。” 胖子嘬了一口咖啡，道：“哎，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研究文物这活还正对丁瑞铭的口。” “好些日子没联系丁铛了，也不知道她跟李老头学中医学的怎么样。” 罗莉拿起电话给丁铛发了个微信，没一会儿功夫，丁铛就打来了视频。 瞪了一眼在旁边探头探脑的胖子，罗莉起身离开，到角落找了个空位跟丁铛叽叽喳喳的聊起了视频。 过了一会儿，罗莉冲鼎羽招手让他过去。 罗莉的手机屏幕上，丁瑞铭那张还算英俊的老脸显得红光满面，而且还特别的大。 “鼎羽，听罗莉说你们发现了一些古迹？需要我给瞅瞅？” 鼎羽瞥了一眼手机被霸占十分不爽的罗莉，回答道：“一会儿我给你电话说吧！别耽误丁铛跟罗莉聊天。” 第354章 求助丁瑞铭 鼎羽话音还没落，丁铛把自己的爹挤到了一边，可爱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羽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燕京啊！我想你了！” 笑呵呵的跟丁铛贫了几句嘴把手机还给罗莉，鼎羽掏出平板把拍摄的那些浮雕图片发给丁瑞铭。 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丁瑞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有点激动地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这浮雕的？” “陕西，华山，一口古井里。”鼎羽听出了丁瑞铭语气中的急切，言简意赅的回答。 “方便说下具体在什么位置吗？怎么会毁坏的这么严重？” 鼎羽没有回答丁瑞铭，反问道：“你先说说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你激动成这样？” 丁瑞铭可能也发现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解释道：“我当年毕业的论文就是关于华山的部分古迹的考古溯源，华山大部分的古迹、雕刻、碑文我几乎都研究过，唯独没见过你发现的这浮雕。” “我觉得你肯定是发现了一个没经过开发的古迹遗址，所以有点小激动。” “毕竟华山开作为旅游区发了这么多年，还能发现新的古迹很不容易。而且你发现的这浮雕明显带着佛教的风格。” “刚才我粗略看了一下，发现这浮雕跟常见的‘六道轮回图’有些不同，很有考古价值。” “有什么不同？”鼎羽好奇的问。 “说不好，这浮雕被毁的这么厉害，破损这么严重，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同，想要确认不同之处必须得详细查查资料。” “那麻烦你帮忙给研究一下！有什么发现尽快告诉我，对我很重要。” “唉，让你小子一打岔差点给忘了，这浮雕到底在哪儿？” 鼎羽考虑了一下，隐去了罗莉的哥哥和自己老爹的故事，只是说自己为了制作节目探秘消失的“云台观”，结果遇上学校翻修食堂，挖出了一口古井。 三人边拍视频边调查古井的来历，发现原来十年前这口古井就发掘出来过，后来被有关部门断定没有文物价值直接填埋了，现在翻修食堂又被挖了出来。 甚至连自己在井下发现的夹层、井壁上的浮雕，夹层下面五颜六色的雨花石，都原原本本的讲给丁瑞铭听。 最后好心的提醒丁瑞铭，让他别瞎琢磨了。这口井已经被施工方用水泥灌满，彻底封死了。 唯一留下的证据只有现在手头这些照片，还有自己临时起意抓出来放口袋里的几颗雨花石。 “快快快，把你说的雨花石发给我看看！”丁瑞铭一激动，大叫了起来。 鼎羽把手里的几颗雨花石拍照发给丁瑞铭以后，这家伙破口大骂：“当年是那个傻子主持的发掘？怎么能这么不负责呢？” “你知道你口中的雨花石到底是什么吗？” “是啥？” “舍利！真正的舍利！如果真像你说的，夹层里有很多，这口井绝对能解释历史上某些佛道相争的隐秘。可惜了，现在全没了。” 丁瑞铭发泄够了以后，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鼎羽安慰丁瑞铭道：“别瞎激动了，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你现在激动成这样有个屁用。” “反正井下那浮雕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即使施工队不填上，过不了多久也会消失掉。历史上各种原因被毁掉的古迹和文物还少？” “至于你说的舍利，那玩意在有些人眼里是无价之宝，在有些人眼里毫无价值。” “有些东西埋在地下比发掘出来更合适，尤其是这种因为某些人的失误造成的古迹损毁，这些东西就让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更好。” “干了这么多年的考古工作，这点道理你还不懂？” “你有那替古人担忧的功夫，先给我想办法弄明白这浮雕有什么含义好不好？” “好吧！等我消息！”丁瑞铭闷闷不乐的挂断了电话。 且不提罗莉跟丁铛两人煲了一夜的电话粥，第二天一早，鼎羽和胖子还在睡懒觉，就被丁瑞铭的电话吵醒。 “艹，有没有公德心，没看哥们睡懒觉呢么。大早起的，你丫的破手机不能改震动么？”胖子嘟哝了一句，翻身用被子裹住脑袋又睡了过去。 看到是丁瑞铭来电，鼎羽只好睡眼惺忪的到卫生间接电话。 丁瑞铭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几点了你小子还睡懒觉呢？你这点破事儿我可是忙活了一宿。” “昨天连夜帮你查了一下，现在跟你说的话完全都是从朋友角度出发，我自己的一些个人观点，并不是专业的考古建议。” 鼎羽抠了抠耳朵，不耐烦的说道：“丁哥，丁大哥，您就别卖关子了成吗？知道您老很辛苦，算我欠您一份情，我就全当路人甲讲了个道听途说的神话故事行不？” 丁瑞铭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听说过‘三武一宗灭佛’吗？” 鼎羽想了想道：“大概知道点儿，好像是北魏、北周、唐朝还有一个不记得了，这几个皇帝实施的大规模灭佛运动。不过灭佛跟这口古井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说吧，我查了一下云台观的历史，很巧合的是大规模灭佛的几个时期，云台观都因为各种原因摧毁了。” “按照‘不科学’的推断，这口古井很可能是灭佛时期，藏匿佛家至宝舍利子的地方。所以井下才会有六道轮回浮雕，井底夹层里才会有那么多舍利存在。” 听了丁瑞铭的推断，鼎羽被搞糊涂了，明明是按照鼎侍卫留下的线索找到这里的，也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怎么还扯到北魏时期的灭佛事件上去了呢？ “还有！这浮雕也有古怪，跟藏传佛教的唐卡上绘制的轮回图有几处不同之处，似乎是被人为改动过。” “哦？什么地方改动过？”鼎羽听到这个，来了兴趣。 “到底是不是改动过，我也说不好，因为本身破损的有些严重，也有可能是近代被人为损坏的时候形成的不同之处。” “其实你自己也可以查查看，传统轮回图的表现形式是个大鬼抱着一个巨大的轮盘，大鬼就是‘阎魔死主’，抱着的‘轮盘’象征着掌控生死轮回。” 第355章 改过的浮雕 鼎羽接茬问道：“我感觉你后边一定有个‘但是’，你重点说说‘但是’以后的内容。” 丁瑞铭略微停了一下，笑道：“还真让你小子说对了……” “但是，无论是哪种表现形式的轮回图，这‘阎魔死主’都应该是青面、三眼、獠牙，头顶五个骷髅的形象。” “浮雕上的三只眼曾经应该镶嵌过东西，有可能是镶嵌着舍利，或者其他宝石，现在都没了。本来是三眼的‘阎魔死主’，眉心的一只眼睛似乎被人为挖掉了。” “而且头顶上的五个骷髅头装饰，现在只剩下了三个。” 讲到这里，丁瑞铭沉默了一下，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剩下的三个而且似乎被改成了三个头顶发髻的人？”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样改动浮雕有什么含义。轮回图有一种比较少见的表现形式，在‘阎魔死主’的头上是‘三世佛’。可这浮雕上的三个头像更像道士多过像佛祖。” “这要是搁在过去，那绝对是大不敬的事情。所以我认为，应该是近代有人对这个浮雕做了手脚，具体原因未知。” 不知道丁瑞铭是怎么想的，鼎羽心里明白，这些看似奇怪的不同之处，应该就是鼎侍卫留下的线索。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亲自搞的鬼，还是云台观的道士也参与了。 “还有别的不同吗？”鼎羽觉得丁瑞铭还有其他发现，又问了一句。 “当然有，这轮回图正中央的小圆内部，应该是鸽子、蛇、猪三种动物，浮雕上却是连在一起的三座山峰。原本的三种动物象征着佛教中的‘贪、瞋、痴’，至于这三连峰到底象征着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点，常规的轮回图左上角应该是佛教的‘诗偈’，但是有些轮回图上干脆以菩萨替代。” “这浮雕的左上角应该篆刻的是最古老的‘诗偈’，只是已经被毁的完全看不清内容了。如果实物还在，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还能修复。可惜……” “‘诗偈’是什么东西？”鼎羽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 丁瑞铭爽朗的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你小子什么都懂呢！没想到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鼎羽捂着嘴打了个哈气说道：“有你这么个‘专家’给现场解释，我就懒得上网查了。” “‘偈’，是梵语的‘颂’，‘诗偈’就是佛经中的唱词。”丁瑞铭没好气的草草解释了一下。 鼎羽听明白了丁瑞铭的意思，想要恢复那些破损的文字希望不大。不过丁瑞铭看出来的几个不同之处，倒是给自己指明了方向。至于知不知道那些所谓“诗偈”的文字内容，对于自己没有太大的影响。 “那行，麻烦你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回头你要是再想起什么来随时联系我。” 鼎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准备补个回笼觉。 一打开厕所门，就看见胖子猫着腰，耳朵贴在厕所门上偷听。 这货见鼎羽突然开门出来，慌慌张张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用完厕所没有？你丫上个厕所还煲电话粥。完事儿赶紧出来，不知道人有三急么？” 鼎羽被胖子的举动搞的哭笑不得：“我上个厕所你丫在外头扒门缝偷听，不嫌味儿大？” 胖子把鼎羽撵出厕所自己闪身进去，关门之前嘴里还嘀咕着：“谁知道你是不是给哪个小美女打电话！大早起的偷偷摸摸跑到厕所煲电话粥，形迹很可疑。” 一个小时后，胖子还在厕所里蹲着，鼎羽实在是等不下去，冲着厕所门喊道： “孙子，你丫掉厕所里了？当心时间长了得痔疮！我不等你了，一会儿大堂集合。” 鼎羽到隔壁喊罗莉去吃早饭，小丫头两眼通红的打开房门，看来是一夜没休息。 “我勒个去，你昨天跟小叮当聊通宵啦？！怎么把自己给熬成这个样子了？” 罗莉兴奋地把鼎羽拉进房间，指着桌上的电脑说道：“我知道鼎侍卫留下的线索了。” “啊？”鼎羽没想到罗莉熬了一夜是为了这个。 “本来想都搞清楚以后再跟你说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有七八分确定这个浮雕线索指的是哪里。” 鼎羽坐到电脑前，指点着屏幕上的内容问道：“姑奶奶，赶紧给我解释一下呗。” 罗莉得意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就开始都想错了，总是围绕着这轮回图的含义思考。” “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分析这些照片，我发现这浮雕的左上角有些文字，现在已经破损的看不清了，于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重新写了一个算法，把这些文字分析了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三行断断续续诗句。 “三山……豆，……壁何……。左燕右焦古，抟虚临绝……。……公齐……首，百世……传” 看到这些诗句，鼎羽就明白被丁瑞铭这家伙给带偏了，这哪里是什么“诗偈”，看这个打油诗的风格就知道是“鼎侍卫”的杰作。 罗莉指着前两句诗说道：“这两句应该是‘三山如列豆，绝壁何嶙峋’，出自清初诗人王又旦的《三公山》。” “后面两句我一开始不明白，后来仔细的研究了关于三公山的传说之后，燕、焦是指两个曾经在三公山上修道的道士。后面这个‘抟虚’，我也找到一个比较匹配的人。” “李宗阳，又名涵三，号抟虚道人，虽然跟历史上有名的那些修道的人相比名声不显，可是资料上记载，这家伙1860年出生，1939年去世，正好跟鼎侍卫活在一个时期。” “巧合的是，他不仅在华山修炼过，还在云台观待了很久，而且跟慈禧和光绪打过交道，曾经被慈禧召唤到燕京。” 鼎羽看着李宗阳道长的生平资料，心里想到的却是这李道长虽然在不如丘处机、王重阳这些道教大能让人耳熟能详，但是看他的经历，绝对在某个时期跟鼎侍卫有过交集。 完整的读完了罗莉找到的所有资料以后，结合丁瑞明说的那些建议，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目开启高速思考模式。 第356章 藏在三公山 鼎羽在脑子里慢慢的把所有散珠一样的零散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 睁开双眼的鼎羽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站起身来一边走动，一边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早上丁瑞铭打电话跟我说过，他昨天晚上连夜研究我发过去的照片。关于这个轮回图的浮雕，他发现了几点不同之处。再结合你刚才提供的这些资料，我有个比较合理的推论。” “鼎侍卫的遗产，九成的可能是藏在了三公山顶。” “轮回图的浮雕，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的古迹，可能能追溯到北魏时期。鼎侍卫在云台观不知道怎么发现的古井下的浮雕，于是有了通过浮雕留下线索的想法。” “先是把金属眼球镶在了浮雕上，然后更改了原来的浮雕，把五个骷髅头改成了三个道士，在轮回图轮盘中心，刻下了三座连在一起的山峰。最后在左上方留下了自己的打油诗。这一切线索都指向了华山主峰东南的三公山。” “当然了，这么大的动作云台观里的道士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认为很可能是有人配合他一起完成的这些事情，这个人就是李宗阳道士。” “鼎侍卫和李道士绝对有很深的关系，我甚至在想，有没有可能李道士是属于鼎侍卫当年建立的隐秘组织《志异堂》当中的一员。” “所以才会把自己的遗产和记录让李宗阳帮忙隐藏在华山三公山，然后在云台观的古井里留下线索。” “现在大家认为三公山之所以叫做三公山，是因为三座连在一起的山峰峰顶各有一块大石。峰顶留有两个石洞，一个叫燕公石室，一个叫焦公石室。” “我认为实际应该是有三位道士曾经在那里修炼过，所以叫做三公山。” “现在大家只知道古时候燕济和焦先两个道士在峰顶修行过，留下两个石洞。从鼎侍卫的打油诗后两句，加上三公山的传说就能推断出来，三公山上实际应该有三座道士修炼的石室，而不是大家认为的两座。” “打油诗里的‘左燕’是指燕济，‘右焦’是指焦先，可以理解成左边山头是燕济道士修炼的地方，右边山头是焦先道士修炼的地方。” “记载中李宗阳曾经也在华山修行过，但是并没有说明其修行的地方。‘抟虚临绝……’这句表明了他修行的地方很大可能是三公山正中央的那个山峰顶。” “最后一句‘百世……传’提醒我们，鼎侍卫把自己的遗产交给了李宗阳，藏在了他修炼时待过的石洞。” 鼎羽越说越兴奋：“这么说的话，在三公山的峰顶，除了燕、焦二人修炼的石洞，一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石洞。我们要找的东西绝对就在那里藏着！” 罗莉见鼎羽太兴奋了，泼冷水道：“哥，你先别激动。我查过资料，这三公山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 “那座山峰在华山主峰西南，海拔2000米高，比主峰底点有限。” “虽然不在华山旅游区的范围内，但是因为山势太险峻，从古至今，极少有人能爬到峰顶。” “华山景区管理委员会曾经多次计划开发三公山和附近的三凤山，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依然停留在纸面上。” “按照我查到的资料，最近十年，只有有数的几次，几个丰富登山经验的驴友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带着专业工具爬上过峰顶。而且还没有任何记录说峰顶有传说中的石洞存在。” “这山可不比老家的鸡鸣山，跟三公山一比，一二百米高的鸡鸣山连小山头都算不上。” “想要爬这座山，那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那地方人迹罕至、山高崖陡，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绝对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对于罗莉的好心提醒，鼎羽的眼神越发的坚定。 “没问题的，既然有人能上去，我们也能上去。选择了鼎侍卫留下的这条路，我们就必须上去。这是我们的宿命。” “你负责搜集资料规划路线，我跟胖子去准备物资。不能耽误了，中午吃完饭就出发。” “还记得来华山之前的那种奇怪的预感么？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感觉，我现在愈发觉得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罗莉鼎羽的坚决，只好答应他，按计划开始行动。 鼎羽离开后，罗莉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就是因为我的感觉比你们两个敏锐，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这次的感觉真的很危险，就像站在无底深渊的边缘向下凝视一样，一步差池我们三个可能就堕入黑暗万劫不复了。” …… 天空飘着毛毛的小雪花，落在身上就变成了冰冷的水珠。 三个人沿着小溪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前行着。 卯足了劲儿跳过一块横在溪涧的大石头，胖子气喘吁吁的摘下背包扔在地上。取下背包上挂着的多功能水壶，从脚下浑浊的溪水里装了半壶水，倒放在石头上等着过滤水壶慢慢的澄清溪水。 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对鼎羽说道：“大哥，咱们在这山沟子里已经转悠了两天一夜了，你丫带的路到底有谱没谱。” “为什么每次出门都不看黄历呢？一到关键时刻，不是刮风就是下雨。这回到好，没刮风，没下雨，可这他妈下雪也受不了呀。” “哥们现在浑身上下里外里都是潮的，赶紧找个干爽点的地方歇歇脚，好歹让我把内衣晾晾干。” 鼎羽坐在溪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gps和卫星地图，正在进行路线对比。 罗莉蹲在鼎羽身旁指着地图说道：“咱们是从仙峪口进山的，沿着步道一直往南走，现在的位置是在三公山南边的山沟里。” 鼎羽用手擦了擦平板电脑上的水滴，说道：“还真是望山跑死马，从来没在山里走过这么远的路。直线距离只有五六公里，实际距离翻了两倍不止。” “也是我的失误，没考虑天气因素，别人的攻略都是夏天的时候来的，咱们冬天来只能吃个闷亏。很多夏天随便走的地方被积雪盖住实在没法走。” “不过还好，总算坚持到了三公山的山脚下。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恢复一下体力，明天一早登顶。” 第357章 第一份遗产 缓过劲的胖子听鼎羽说还得多待一天，问道：“明天就能到地方了？要不加把劲儿今天就上去？咱现在吃的还有点，喝的已经没了，早完事早回家。” 说着喝了一口过滤出来的溪水，吐了一半，骂道：“说好的农夫山泉有点甜呢？这狗屁山泉水，喝起来跟马尿一个味儿。” 鼎羽考虑了一下，严肃地说道：“不行，今天绝对不行。现在天已经擦黑了，从这里开始到山顶，还没到半山腰就开始有积雪，连夜摸黑爬山太危险了。” “先扎营吧！” “唉，早知道多带点吃的东西。” 胖子边嘀咕边闷闷不乐的找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开始支帐篷扎营。 深山里的夜晚格外的寂静，鼎羽坐在火堆前扒拉着溅出来的火星，听着凛冽的寒风划过山顶发出的呼啸声。 胖子从帐篷里钻出来，大大咧咧的坐在鼎羽身旁道：“我来守几个小时的夜，你赶紧去睡会儿。” 看见鼎羽沉默不语，胖子难得的神色正经，回头看了一眼在帐篷里熟睡的萝莉，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几天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你说咱明天能顺利的找到鼎侍卫的遗产吗？” 鼎羽听见胖子的话心中一凛，连胖子这么迟钝的人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难道预示着明天爬山真的会出现问题吗？ “这样吧，我看罗莉这两天跟着咱们爬山钻沟的已经到了极限。明天登顶的时候，让罗莉在这里等着，负责看守营地。” “咱们两个只带上必要装备轻装上阵，不用照顾罗莉，危险其实会小一点。而且没有萝莉的拖累，咱们两个用不了三小时就能登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不了吃午饭的时候就可以返回来了。” 胖子点点头说道：“我看行，让一个体格单薄的小丫头跟着咱们爬山涉水，能坚持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明天天一亮，咱就偷偷出发。” …… 寒冷的夜晚过去了，天空中迎来了第一道曙光。连续下了两天的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罗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每天早上睡醒的时候，多少都能听见点儿外边的动静，可是今天帐篷外面安静的可怕。 “羽哥！胖哥！你们在哪儿？”罗莉拉开帐篷钻出来，呼喊着鼎羽和胖子。 帐篷的外面景象跟昨天没有什么区别，一堆已经即将熄灭的篝火冒着冉冉的青烟。 看着另外一顶空荡荡的帐篷，还有扔在帐篷门口打开的背包和散落的物资。罗莉知道那两个家伙把她自己扔下，轻装去登顶了。 当本来还有些不忿的罗莉看到了胖子留下的字条，心里的那一丝丝怨气，转变成了对两个人的担忧。 “小姑奶奶：给我们两个看好营地，千万别乱跑，当心山里的小怪兽把你抓走。我偷偷的把最后一包牛肉干儿藏到你的帐篷角落里了。你可千万别都给吃完了，稍微给我留点儿，等我回来再吃——你胖哥留。” 罗莉看了看时间，可能是因为这两天连着赶路太过疲惫，睡死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钟了。 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早上什么时候离开的，按照早前预定的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返回了。 坐立不安的罗莉又焦急的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几次举起又放下手中的卫星电话。既想联系鼎羽了解一下两人现在的情况，又怕两人在登顶的时候被自己打电话惊扰到出什么危险。 纠结了许久，见两个人还没有回来，整理了一下装备准备往山顶去找两人。 离开营地没多远，罗莉就遇到了胖子扶着满脸是血的鼎羽从山上蹒跚的往下走。吓得她惊呼一声冲了过去，跟胖子一起扶住了鼎羽，三个人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营地。 “怎么会这样？”罗莉含着眼泪语带哭腔，手忙脚乱的帮鼎羽清理血迹包扎伤口。 鼎羽擦了一把脸上干涸的血迹，安慰罗莉说道：“没事，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以我的体质，最多两天就好了。” 胖子也在旁边翻出急救包，脱下外套给自己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说道： “艹他大爷的，这回真是太悬了，要不是胖爷我身强力壮、反应敏捷，差点儿小命就没了。” “这哪儿是三公山啊，这简直是要命山。” “你说一百多年前在这山顶修炼的道士，要啥没啥，他是怎么爬上去的？搞个修炼的石洞还他喵的在悬崖外面，是为了显摆他们功夫高么？” “鼎爷你也是，犯得着这么拼命吗？” 胖子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地的比划着，跟罗莉吹牛：“你说倒霉不倒霉吧，先是登山绳出问题，紧跟着岩钉又脱落了。还好你胖哥有两膀子力气，徒手拽着登山绳，不然你羽哥就永远长眠在华山脚下了。” 说完还把双手被登山绳勒出的血印让罗莉看了一下。 鼎羽清理好自己的伤口，蹲在小溪边，直接用手捞了几口冰凉的溪水喝。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从冲锋衣里掏出一个油布包着的木匣。 “这次拼命拼的值了，终于找到了鼎侍卫的第一份遗产，这半年咱们算是没白折腾。也算是把我爹当年没完成的任务给完成了。” 罗莉擦干了眼泪从鼎羽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个木匣，用手摩挲着表面捆扎的皮绳，恶狠狠地说道： “下次你们两个混蛋要是再敢把我独自一个人扔下，我就从山崖边跳下去。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亲人了，死了也是一了百了。” 鼎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罗莉，胖子走过来用肩膀撞了撞罗莉说道： “不许说这么晦气的话，你没听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祸千年吗？千年不敢保，就我们两个祸害，怎么也能活个百八十年的。” “好了，别发脾气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去路上再跟你详细汇报，我保证下回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了。”鼎羽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已经得到了鼎侍卫留下的东西，回去的时候三人抛弃了大部分物资，连帐篷都懒得收拾，轻装往回走。 第358章 志异堂的人 回去的路上，胖子拿出自己在登顶过程中拍摄的视频，边走边看，自我陶醉的跟罗莉吹牛： “你还别说，爬野山可比在景区里走登山步道要来劲儿，人家不都说，玩的就是刺激么？这回还真刺激。” “我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出发，寻思着两三小时就能回来。” “没想到登顶挺容易，到了山顶才发现那号称三公的三个石头是真特么的大！传说中的道士修炼的石洞居然在山顶那巨石的下面。” “左右两边的巨石下分别找到一个石洞，按咱们鼎爷的推论，中间那大石下面也应该有个石洞。结果我俩二傻子一样的在山顶三个大石周围转悠几个小时也没找到。” “要不是哥们眼尖，这第三个石洞你绝对找不到。谁也没想到那什么李宗阳道长这么牛b，把修炼的洞府搁在悬崖下面几十米的地方。” “光秃秃的石壁连棵草都不长，一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我就奇怪了，这李道士一百多年前在这里修炼的时候是怎么从悬崖顶下去的。” “找着地方了，然后悲催了，咱鼎爷一激动，拴好绳子就往下爬。” “先是绳子不够长，又赶上岩钉脱落，一失手撞了个头破血流。” “要不是胖爷我手疾眼快心里明白，差点也被鼎爷拖着直接玩个不带安全绳的蹦极。” “这要是掉下去，正好一对同命鸳鸯。不对，做鸳鸯也得跟罗莉做，还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鼎羽听着胖子吹牛，笑了笑没揭穿他，提醒道：“好基友一辈子？” “屁，直接下辈子好基友吧！这辈子没戏了。” 别看胖子嘴上说的轻松，当时的鼎羽被一根细细的登山绳挂在不上不下的悬崖上，晃悠悠飘来荡去。 抬头一片光溜溜的崖壁看不见胖子，低头脚下是云翻雾滚看不见底的悬崖。岩钉脱落的那一瞬间，下坠带来的失重感让鼎羽自己都觉得这次彻底芭比q了。 要不是胖子拼了老命拉住绳索，自己这次百分之百交代在这山沟里。 似乎感觉到了鼎羽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包含着复杂的情绪，胖子冲鼎羽比了个中指。 一切尽在不言中。 鼎羽接着胖子的话茬道：“下面我来说吧，冒着差点坠崖的风险进了石洞，里面除了一张石头拼成的石床，空空荡荡。” “用胖子的话说，特么的毛都没一根，比胖子家还干净。连蚂蚁虫子都没有，也不知道李宗阳道长是怎么收拾的这么干净还不招虫子的。” “花了些功夫，我才搞清楚那石头拼成的石床居然是个大号鲁班锁。” “很费力的尝试了多次才打开石床，露出那油布包起来的木匣。” 胖子不满意鼎羽说的这么简单，揭他的短道： “哟哟哟，您继续吹，要不要个脸！还美其名曰‘花了些功夫’。你丫在下面待了好几个小时成么？急的我以为你失血过多嗝屁在下面了。” 在两人的吵闹声中，回去的路程轻松了许多，可是压在鼎羽心头的那种奇怪的紧迫感并没有消失。 来的时候在山沟里转悠了好几天，回去的时候轻车熟路的用了一天不到就回到进山时候的入口。 …… 还是那仙侠主题风格酒店，三人集合在鼎羽的房间里。 三个脑袋挤在一起，研究着桌上摆着的油布包。 胖子伸手放在油布包上，道：“打开吧？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这小木匣么？还研究个屁啊，先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 鼎羽在山顶石洞里就已经把油布外面捆着的皮条割开看过了，推开胖子说道： “你丫躲开点儿，毛手毛脚的，这是古董知道不？万一这外面的破布上也写了什么东西呢？罗莉手轻，让她来打开。” 罗莉小心翼翼的打开油布取出木匣放在茶几正中央，又把油布慢慢的展开平铺在旁边。 油布就是块常见的普通油布，而木匣则是上好的紫檀木制作的。光溜溜一个盒子，一点装饰都没有，红里透黑的外表，可能是因为长期把玩，包裹着厚实的包浆。 “尼玛，怎么又是个紫檀的玩意。你家鼎侍卫是偏爱紫檀的物件？还是钱多烧的？怎么跟他有关的玩意都是紫檀的？” 胖子敲了敲木匣的盖子问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应该不会，鼎侍卫弄这么个玩意藏得这么严实，再装个机关在盒子里有点多此一举了。” 鼎羽伸手把木匣的盖子推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叠跟鼎侍卫的遗书一样的“罗纹洒金纸”。 还是那么难看的字迹，还是那么多的“之乎者也”。 闻着淡淡的墨香，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鼎羽有一丝丝亲切感。 取出这些资料，有几张纸张材质明显不同，能分辨出这些记录分为两个部分。 前面几页是李宗阳记述的替鼎侍卫收藏记录的缘由和经过，细读下来，先前遇到的很多疑点豁然而解。 鼎羽放下手里的记录，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李宗阳，果然是《志异堂》的人。” 胖子刚刚看到了一半就看不下去，听鼎羽这么说，惊讶的问道： “啥玩意儿？？这李道长也是组织上的人？” “鼎侍卫还真牛x，什么人都让他搜罗进了《志异堂》。” “你掰手指头算算，不算鼎侍卫自己，咱们现在知道的那神秘组织的人就有鼎侍卫他们师徒三人包括尹福、宫宝田，还有跟在鼎侍卫身边的祁太监，现在又知道个李宗阳道长。” 鼎羽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还真不好说，当年鼎侍卫可是受老佛爷的密旨成立的这个组织。而且还受到朝廷暗中的大力支持。” “就看鼎侍卫在张家口的驼队、马帮、镖局、商会的生意能做到遍布大半个天朝，我估计这个神秘组织里面的奇人高手绝对不会是少数。” “除了武林高手、道教高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佛教高人、商人、政治家、科学家之类的大牛人在里面。要知道一九零几年的时候天下大乱，有个被朝廷支持的隐藏身份，估计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第359章 潜入紫禁城 胖子把话题拉了回来：“扯远了啊，李道长当年是怎么跟鼎侍卫混到一起的？好好地道长不当，非要加入什么神秘组织。” 罗莉气鼓鼓的对胖子说：“你就不学无术吧！几篇文言文你都看不下去，还有脸说别人？” “不过这李宗阳确实挺厉害，搁到现在那绝对是能八面玲珑的牛x生意人。” “据说他是唐朝西平郡王李晟的三十七世孙，小时候就是学霸，写得一手好字。你看这几篇记述上的笔力，比鼎侍卫高了不止一筹。” “小时候还有过遇仙的经历，后来到南阳卧龙岗武侯祠出家学道，能坚持在嵩山的一个石洞里打坐修道十年。后来又跑到华山的三公山峰顶修炼了好多年。曾经拜燕京白云观的方丈高仁峒为师。” “被高仁峒推荐到西安八仙庵当了二十年的监院，老佛爷西巡的时候在八仙宫接见过李宗阳，很受恩宠。被老佛爷封了个‘紫云真人’，又被光绪赐了‘大德禅师’的称号，用了很短的时间，立马成了皇室身边的小红人。” “1902年，李宗阳被老佛爷特地召进燕京，安置在地安门外娘娘宫传道。” “不过他闲不住，被光绪封了‘大德禅师’以后，开始到处乱跑，云游全国各大寺庙、道观。这段时期应该就是他加入了鼎侍卫组织的秘密组织的时期。” “因为在云台观修道，跟云台观的住持马道长是世交好友。当李宗阳接到鼎侍卫请求，要他帮忙藏匿‘金属眼球’和资料的任务以后，又回到了云台观，按照鼎侍卫的意思，偷偷篡改云台观古井下面的轮回图浮雕留下线索，又把这份记录藏在了自己当年在三公山修道时候开凿的石室当中。” 胖子咂吧着嘴，听得正过瘾，见没了下文，问道：“后来呢？你这说书的说的一点都不好，讲到关键时刻掉链子。”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后来？后来我怎么知道？这几页纸就说了这么多。交代完怎么藏好鼎侍卫的记录就没了。” 鼎羽咳嗽了一声，说：“后面我来讲吧，不过都是李宗阳的生平资料上的，未必是真的。” “1912年以后，李宗阳又跑到了南阳玄妙观当主持。按时间推断，差不多是鼎侍卫隐居的时候，咱们李道长也隐居了。” “后来据说加入了革命党，西北的同盟会同志常常得到李宗阳的掩护。1928年的时候，李宗阳牵头，组织玄妙观和南阳红十字会一起办了个红十字医院，还在玄妙观里面弄了个孤儿院，收养孤儿和难童，一直活到1939年才羽化。” “要说起来李宗阳可比鼎侍卫幸福的多，至少多活了好几十年，得了个善终。不过他最后貌似也是重病而亡的，不知道跟当年接触‘金属眼球’有没有什么关联。” “不过看李宗阳的生平，你们没发现跟鼎侍卫有点像么？都是打着某个旗号进行了十几年的秘密活动，然后莫名其妙的隐居了。祁太监也是跟着鼎侍卫隐居以后收养孤儿，李道长也是。还有鼎侍卫的师兄宫宝田，不过他是隐居山东开设武馆。”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还是鼎侍卫奉旨成立秘密组织以后的十几年发生了什么？” 胖子见鼎羽又开始瞎琢磨，不耐烦的说道：“哎，这怎么说着说着又开始瞎琢磨了？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儿，没有线索你现在能琢磨清楚吗？” “先看看鼎侍卫说了点啥，鼎世卫的遗书上不是说把线索和财宝分开藏了吗？就光看见一叠纸，财宝呢？都让李道士给贪污了？” 鼎羽和罗莉异口同声的说道：“滚！” 两人懒得搭理胖子这贪财的鸟人，把李宗阳的记述放在一边，继续阅读鼎侍卫留下的记录。 “啧啧，瞅瞅你家鼎祖宗这两笔字，单独看还没什么。跟人家李宗阳的字放在一起的时候，彻底没法看了。” 鼎侍卫的记述是以日志形式记录下来的，字写的烂不说，还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什么就记下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堆记录，不过终归是把他留下遗书中的那句“历时一年，九死一生，历尽艰辛，悔未尽得知。”给解释清楚了。 鼎羽和罗莉断断续续的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鼎侍卫留下的记录重新按照时间顺序整理了一遍。 两人才算知道，在鸡鸣驿落脚的当夜，打碎翡翠白菜发现金属盒子后，鼎侍卫受老佛爷之命回紫禁城调查整整一年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 当夜，在院中守夜的鼎侍卫，听见夜枭的怪叫把老佛爷惊到了似乎打碎了什么东西。 随后被李大总管召唤进房间，才知道老佛爷随身携带重宝“翡翠白菜”打碎了，里面发现个不吉利的金属盒子。 受老佛爷之命，带着“金属盒子”和祁太监连夜返回紫禁城彻查这东西的来历。 当鼎侍卫带着祁太监连夜赶回燕京的时候，城内已经大乱，到处是洋人烧杀抢掠。 八国联军攻下京城以后，直接宣布开放三天自由行动。洋兵以搜捕义和团的名义开启了烧杀抢掠模式。挨门逐户的搜索，凡是看的上眼的物件、女人直接抢走，稍微有不乐意的直接打死了事。 乔装打扮成难民的两人好不容易混进四九城内，看着恍如人间地狱一般的京城，鼎侍卫和祁太监两人傻眼了。 尤其是大街小巷遍地的尸体，祁太监直接吓尿了，跪在地上央求鼎侍卫： “统领大人，咱们也逃跑吧！反正这兵荒马乱的，找个山沟沟一躲谁也找不到，犯不上往这个火坑里跳。” 鼎侍卫拒绝了小太监的提议：“不行，皇命在身，你可以不去，但是我必须去。” 两人在海淀找了一间没有尸体的破烂的小院，鼎侍卫打开院子里冬储用的地窖，把“金属盒子”交给小太监保管，留下足够的吃喝，让他躲在里面。 “你且躲在这里，我进城去探探，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等我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第360章 遇见老熟人 其实鼎侍卫心里也有点儿没底，所谓武功再高也怕洋枪。不过又想了想，凭借自己一身武艺，即使打不过也可以溜的掉，于是留下小太监偷偷摸摸的重返紫禁城。 重返紫禁城的的鼎侍卫正好赶上八国联军在紫禁城组织大阅兵的仪式。 混在围观的人群当中，看着各式各样的小洋人站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之上，在自己国家最为重要的核心地带耀武扬威。 再瞧瞧四周满脸兴奋的吃瓜群众，听着他们小声议论着谁家的女人被洋人霍霍了，谁又去给洋人帮忙运抢来的物资得了多少赏赐。 作为习武之人，性格刚烈的鼎侍卫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上天要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鼎侍卫看到的一切甚至连疯狂都算不上，而是一种麻木，精神上的麻木。 不管别人怎么想，内心中还有存有一丝愚忠、一丝愤慨的鼎侍卫悄然离开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看来白天想潜入守卫森严的紫禁城是没戏了。恐怕自己这个侍卫统领一露头就得被人举报给洋人。 找了个地方蹲到半夜，鼎侍卫才换好了夜行衣遮住头脸，偷偷的潜入了紫禁城。 凭借敏捷的身手和对皇宫内院的熟悉，险之又险的躲避过了好几波巡查的守卫，终于潜入了内务府。 谁知已经人去楼空，内务府库房里凡是能搬走的，统统被洋人打包搬走了。甚至连太和殿门口放着的两口镀金水缸上面的金子都也被刮的干干净净。 实在无法可想的鼎侍卫决定去老佛爷寝宫探查一番，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紫禁城内这时候明显是外紧内松的状态，越往内院走看到的自己人越少洋人越多。看来小洋人们也知道，皇宫大内恐怕是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轻松的来到了老佛爷寝宫，躲在房顶上暗中窥视，鼎侍卫心里想到：也就是在这么个非常时期才能够让自己轻松安逸的躲在这里。换做是老佛爷和皇上在紫禁城的时候，别说躲在房顶，离着百八十丈远就会被守卫发现。 老佛爷的寝宫内似乎有人，鼎侍卫屏息凝神侧耳细听。耳目聪明的他听是听到了，大概是两个洋人在大声交谈，可惜洋人的话一句也没听懂。 这下可难倒了鼎侍卫，要是搁平时，在宫内找个会说洋文的人轻松地很，甚至连光绪爷都会说几句。可现在这个时候上哪儿找能听懂洋文的人呢？ 蹲在房顶手足无措的鼎侍卫突然发现远处一个老熟人摇摇晃晃的往老佛爷寝宫方向走来。 来人是个叫埃蒙德·巴恪思的英国人。早些年来到天朝以后，很有语言天赋的他，因为精通汉语、满语和蒙语，被任命为外交部翻译官。 加上他很快就适应并熟悉了天朝的各种习俗，精通诗词歌赋，古往今来世界各国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且能言善辩善于揣摩上意，所以深得老佛爷恩宠。 用现在的话说，妥妥的文艺小青年一枚。 作为老佛爷身边的带刀侍卫统领，鼎侍卫曾经和巴恪思这个鸟人打过很多次交道，知道这家伙看似很文青，实际骨子里却是个荤腥不忌公母不分，来者通吃的老流氓。两人曾经不止一次的组队下八大胡同副本。 小洋人们在紫禁城内搅风搅雨，又是耀武扬威的阅兵，又是搬家式的抢劫，要说没有这家伙在里面推波助澜，打死鼎侍卫都不相信。 既然碰见熟人那就好办了，虽然巴恪思这家伙胆小怕事，做人跟墙头草一样极为不地道，但是这孙子的语言天赋确实强大。 全副武装的鼎侍卫偷偷摸到这家伙身后，离得老远就能闻见一股浓浓的酒气，估计趁着宫内大乱，晚饭时候没少喝老佛爷珍藏的一百八一杯的宫廷玉液酒。 找了机会一个手刀放倒了巴恪思，扛着他从一个隐秘的窗口潜入了老佛爷寝宫，在角落不引人注意的一扇屏风后面弄醒了他。 醒了的巴恪思刚要挣扎，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的眼睛上，一个蒙头蒙脸的黑衣人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威胁道：“你要是想死的快点就尽管张开嘴叫！” 巴恪思的眼睛里露出了满满的惊恐，被有力的大手捂住的嘴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眼睛被雪亮的匕首抵住，也不敢点头。只好上下活动了一下眼球代表自己明白了。 捂住嘴巴的手慢慢的离开了，可是悬在自己眼球上的匕首却稳稳的，丝毫没有随着另一只手的动作而发生一分一毫的移动。 “听见外面的对话了么？告诉那外面的小洋人是谁，他们在说什么！” 巴恪思压低了声音，用结结巴巴的汉语说道： “说话的是英军司令爱德华，他在给手下交代任务。” “不对，是在批评下属不该喝那么多的酒。安排下属必须仔细搜索库房和老佛爷、皇帝的寝宫，尤其要注意有没有什么藏宝密室。” “还有太医院也不能放过，一切有关医学的书籍物品统统打包带走。” “最最重要的是，发现了一切有关‘蛇’的物件，必须马上上报给他。” “蛇？什么蛇？跑皇宫内院里找蛇？你确定没听错？” 巴恪思感觉对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开始越捏越紧，就在即将窒息的时候，赶紧做了个手势，结结巴巴解释道： “不，不，不是蛇！应该是龙！” “龙？跑到皇宫里找龙？” 鼎侍卫思量，虽然皇上号称真龙天子，皇宫里有龙椅、龙榻跟皇上有关的物件都得配个龙字在前面，拉泡屎都得叫龙便。自己在皇宫待了这么些年，真还没听说过有龙这么个物件。” “你，你，你们天朝不是有神话故事，说蛇学会魔法就变成龙了么？” “到底是找什么？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许瞎编。”鼎侍卫一挑眉毛，双眼蓄满了煞气。 吓得巴恪思浑身一颤，牙齿发出“嘚嘚”的碰撞声。 “蛇，他刚才说的是蛇，是会戏法的蛇。” “爱德华司令说了，他是受人所托，借着这次到紫禁城内阅兵的机会，在皇宫里找一条会戏法的蛇带回英国，能有天大的好处。” 第361章 会魔法的蛇 鼎侍卫听巴恪思这家伙越说越没谱，捏着他脖子的时候紧了紧，继续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四十年前我们日不落帝国军队为了解救被天朝扣留的使节，曾经在皇家园林得到一份有关铜脑袋的记载，是一个在天朝做大官的意大利人留下的。” “据说这些铜脑袋里面藏着无尽的科学知识和包治百病的秘密，需要靠会魔法的蛇来打开。” “可惜四十年前被法国军队抢走了一多半，为了防止法国人觊觎这些宝贝，剩余的宝贝并没有运回英国，而是被存放在厦门英租界的秘密仓库里至今。” 当时的鼎侍卫完全没有想到，偷听到的这些东西会跟自己未来的行动产生关联。 听了英军司令嘱咐手下亲信的内容以后，鼎侍卫完全是当这小洋人司令在抽疯，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些关于天朝古时候的传说记载当了真。 既然跟自己要调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已经焦头烂额的鼎侍卫也懒得掺和一脚。 本来对洋人没什么感觉的鼎侍卫，自从亲眼见过洋人们在燕京的所作所为，心里不受控制的慢慢滋生出了一种压抑的厌恶和些许憎恨。 一巴掌拍晕了巴恪思，本想直接掐死他，想了想尸体不好处理，于是找了一口枯井，随手把这货扔了进去。 …… “我艹，鼎侍卫挺尿性啊！燕京那么乱，弄死个小洋人跟捏死只蚂蚁一样。”胖子惊呼着说道。 正看到关键时刻被胖子打断，罗莉心里很不爽：“你个死胖子！能好好说话吗？在琼岛待几天，还真把自己当东北人啦！” 说完把手里的平板电脑伸到胖子眼前让他看：“你看看这资料，巴恪思这个家伙没死，估计鼎侍卫把他扔到井里以后就醒了过来，后来不知道让什么人给搭救了。” “人家可是一直活到1944年才死的，还出了本书叫做《太后与我》，净写点不要脸的事。有传言他还跟爱尔兰诗人王尔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胖子一听来了精神：“快快快，赶紧给我找找这本书有没有电子版的？让我也瞻仰一下小洋人当年在四九城里下八大胡同副本的故事。” “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大玻璃片子，就是不知道是零还是壹。” 罗莉被胖子说的脸都红了，眼睛越瞪越大，狠狠的盯着口无遮拦的胖子。 胖子谄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问鼎羽道：“你丫刚才没看错？鼎侍卫记录上说的是蛇？会魔法的蛇？” “不懂别瞎咧咧，没听说是鼎侍卫抓了个小洋人给翻译的么？小洋人替小洋人翻译洋文，你觉得能准么？没准是别的意思呢？蛇这个词在英文口语里还有很多别的意思，得结合上下文来看代表什么。谁知道是不是巴恪思这货理解错了或者是表达错了？”鼎羽鄙视胖子道。 “这他么的英国司令脑子有泡吧？！跑皇宫里找‘龙’还说的过去，找‘蛇’是几个意思？瞧不起俺们天朝皇上是吧？！”胖子抹了抹嘴骂道。 “还有，这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四十年前的记录？还是意大利人留下的？清朝有外国人在宫里当官？” “别说清朝了，宋元明清这些朝代都有外国人在天朝当官好吧！意大利人在天朝当官的，又跟圆明园有关系的，只有一个人……” 鼎羽一只手托着腮帮，一只手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还记得尹福和宫宝田从法国偷偷弄回来的羊皮卷吗？把那羊皮卷的内容和鼎侍卫听到的英军司令说的话联系起来，就能够大致推断出当年发生的事情。” “赶紧的，给胖爷推断一下，哥们就爱听故事。这又是一百年前，又是四十年前的，已经给我整蒙圈了。” 鼎羽：“……” 罗莉突然伸手拍了胖子脑袋一下，道：“我给你解释吧！” “一百年前的四十年前就是1860年。鼎侍卫记录当中的英军司令说的是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的事件，两国抢走了大量的天朝的宝贝，还有重要的十二生肖铜首。” “至于他说的天朝做大官的意大利人，一定是郎世宁这家伙。” “这么看来，当年在天朝做大官的外国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当年修建圆明园的时候，不光是蒋友仁这家伙偷偷留下了一份儿记载寄给了法国的路易十六。连郎世宁也偷偷留下了关于圆明园十二生肖大水法的建造过程的记载。” “只是不知道郎世宁留下的记载怎么会落到英国人手里的。我认为应该是年火烧圆明园的法国军官按照拿破仑三世的指示，火急火燎的去抢十二生肖的铜首，结果被英国人发现了异常。” “最后两波强盗把十二生肖铜首分了分，法国人得了七个英国人抢走五个。郎世宁留下的大水法修建好之后会发生异象有关的相关记录，应该是落在了英国人手里。这才有了1900年英国司令在燕京皇宫里的这番对话。” “至于会魔法的蛇，我觉得应该是翻译错误造成的。” “毕竟当时这个十二生肖铜首像是参考《永乐大典》里面的残卷修建的，同时还有一句话‘甲子年正午时分真实之眼齐聚，灵蛇将打开通往永生的大门’。” “对我认为这句话里边的‘灵蛇’被郎世宁记载下来，落在英国人手里。因为语言差异，只能从字面上理解，被翻译成了‘会魔法的蛇’。” “当年英法两国的强盗抢走了十二生肖铜首以后，法国人的早早就运回了国献给了拿破仑三世，研究到最后也没研究出什么玩意。英国人得到的五个铜首，还真让咱们猜对了，压根就没运出国，而是被藏在厦门英租界，一藏就藏了四十年。” 胖子呲了呲牙接口道：“这么说，鼎侍卫曾经还去过厦门？偷摸去了英租界里把英国人藏起来的那五个铜首给偷出来了？” “可这还是没说明白鼎侍卫为什么去偷十二生肖铜首啊？！” “他不是奉老佛爷的命回去调查‘金属盒子’的来历么？怎么跟圆明园的十二生肖铜首扯上关系的？” 第362章 广储司郎中 鼎羽打了个响指，回答道：“按说当时鼎侍卫肯定是不知道‘金属盒子’跟英国司令口中的‘十二生肖铜首’有关联。所以后面肯定是他又经历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线索，才把这两个物件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有一点我有点疑惑，英国司令口中的受人之托才来找这些东西，到底是受什么人的托付来找‘灵蛇’和‘铜首’的？为什么会认为这些东西里面包含了天大的秘密和无尽的知识？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线索？会不会在郎世宁留下的记录里？” “别想那么多了，继续往下看，看看鼎侍卫后来还干啥了。”胖子不以为意的提醒道。 …… 鼎侍卫处理了巴恪思以后才发现，这时候英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在皇宫内进行细致的搜索， 搜索的英军还真是彻底贯彻了司令同志的指令。不光搜罗走了皇宫内院大部分跟医学有关的书籍资料，就连太医院里边用来练习针灸的铜人都搬走了。 逼的鼎侍卫不停的在宫中东躲西藏，最后不得不藏进了内务府被抢的干干净净的仓库。 在皇宫大内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线索的鼎侍卫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所有皇族的玩乐的用具和物件都是内务府里出去的，要弄清楚翡翠白菜的来历，直接找内务府广储司的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鼎侍卫仗着自己对宫廷内部人士的熟悉，仔细想了想，自己还真的认识内务府广储司的沈郎中。记得曾经听李大总管偶然提起过，沈郎中在宫外的钟楼湾胡同有个宅子。 由于宫内的宫女、太监除了老的跑不动的和被小洋人霍霍的跑不了的，剩下大凡是有点力气的都偷偷的逃跑了。 鼎侍卫想抓一个问路的人都无从下手，只好孤身一人离开了紫禁城直奔钟楼湾胡同。 一路寻来，可能是因为钟楼湾胡同离紫禁城太近了，基本上每家每户都遭了洋人的劫掠。可是唯独有一户大门紧闭，看样子还没被洋人劫掠过。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鼎侍卫发现在兵荒马乱的四九城里，凡是没有被劫掠过的住户，要么就是早早逃走人去楼空毫无劫掠价值，要么就是跟洋人的劫掠队有什么关系。 仗着敏捷的身手，偷偷越过院墙潜入到这没有被洋人抢劫过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挨着院门地方靠墙放着一块牌匾，上面两个鎏金大字“沈府”。 鼎侍卫知道这是找对了地方，看来沈郎中也不傻，还知道把自己家门口的牌匾拆了，不过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心里有鬼。 三进的院子，里面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不知是仆役都跑光了，还是被沈郎中遣散了。 找了一圈，终于在一间厢房外面听见了沈郎中的声音。 “东西都藏好了？现在京城太乱了，老佛爷和皇上都出城打猎了。明儿个一早天不亮咱们就出城，我在昌平还有个宅子，大件我都运到城外的宅子里藏起来了。咱们出去躲些日子，等洋人退了再回来。” 听到沈郎中的话，鼎侍卫手握鲨皮鎏金腰刀，满脸煞气的狠狠一脚踢开房门。 屋内只有一男一女两人，女人捂嘴惊呼一声退到屋子角落，男人则是被鼎侍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待看清来人后，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结结巴巴求饶道：“鼎统领，饶小的一命，我也是被逼的。” “我家里还有不少宫里带出来的宝贝，全都留给您，您要是能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我立马带着妻妾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鼎侍卫把腰刀横放在膝盖上，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上一坐，问道：“你跟我老实交代，老佛爷走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郎中见鼎侍卫没了杀气，感觉自己小命保住了，跪在地下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当时老佛爷娘俩离开紫禁城以后发生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当老佛爷集合王公大臣一起离开后，洋兵攻破了紫禁城，在宫内耀武扬威。 宫里的太监宫女一看没了主心骨，就连侍卫们也逃散的不知所踪。很多贪财的人都动了歪心思，胆小的偷偷揣点儿金银细软，胆大的挑一些值钱的古董文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皇宫。 沈郎中作为广储司的人，本来想借着职务之便从库房里捞点值钱玩意逃走，结果因为胆小怕事，耽误了时间没来得及跑，被洋人军队堵在了皇宫里。 也就是因为他是广储司的人，才得以活命。咱沈大人一看情势不妙，想都没想，立马反水配合着洋人搬空了大内库房，甚至还替洋人找好民夫车马帮忙运送各种珍宝。 洋人一看这小子挺识时务，不识货的洋人把一些搬不走的，不好拿的，看着没什么价值的玩意都扔给他当做赏赐。 这家伙也乐得狐假虎威，借着小洋人的威风，大摇大摆的往自己家里运送着各种宝贝。 东西少还好，可是沈郎中偷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想了想觉得自己把宫里弄出来的这些玩意都放在家里太不安全。 想来想去，想起自己在京城外昌平县城还有一个金屋藏娇用的房子。 于是就把一些值钱的玩意儿偷偷的都运到了昌平县城的房子埋藏了起来。自己则是遣散了仆役、伙夫、园丁，送走了几房姨太太和自己的正室留在家里等着洋人闹腾够了撤退。 他当时还抱着幻想，万一哪天老佛爷和皇上班师回朝，他还能重掌广储司。反正被搬空的库房和丢失的宝贝都可以栽到洋人头上，自己一点损失没有，还能落个坚守岗位的美名。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被凶神恶煞的大内侍卫统领找上了门。 等沈郎中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后，鼎侍卫沉默不语心里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自从自己带着小太监两个人回到了京城，看见无数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到处都是难民拖家带口的往城外涌去避难，贫苦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四九城里的富人那更是倒了血霉，无论是在宫里当差的王公大臣，还是在宫外做生意的富户，都是小洋人劫掠的重点。 第363章 珍妃娘家人 京城里有权有势的都跟着老佛爷西巡去了，没权没势的都被扔在四九城里等死。 幸亏是来了八个国家的小洋人，他们之间相互牵制才没有血洗紫禁城。 而老佛爷这趟西巡，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据说已经派了庆王爷和李大人和洋人谈判，不过从鼎侍卫的角度来看，鬼知道会谈出个什么结果。 在这种前途未明的情况下，鼎侍卫自己也动了心思，开始盘算怎么能利用一下眼前这个沈郎中。 虽然鼎侍卫本就是个练武的粗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还没有人家一半儿多，可是架不住人家替老佛爷干的脏活多啊！ 想来想去做了个心狠手辣的决定。 看着面前跪着哆哆嗦嗦的沈郎中，打官腔说道： “沈郎中，你现在犯的事可不好办啊！！！往轻了说属于玩忽职守，往重了说属于资敌卖国。” “这样吧，我有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只要属实，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放你一马。” 沈郎中以为鼎侍卫看上了自己从皇宫里边儿偷偷搜罗出来的各种宝贝。为了保住自己小命，没等鼎侍卫开口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藏宝的地方都交代清楚了。 鼎侍卫又仔细追问了老佛爷手里的翡翠白菜的来历。 从沈郎中口中得知“翡翠白菜”是当年珍妃、瑾妃带过来的嫁妆，至于珍妃家里是怎么得到这个翡翠白菜的他也不清楚。 不过绞尽脑汁想了想，给鼎侍卫指了条明路，当年迎娶珍妃、瑾妃的时候，所有带进宫的嫁妆都有着明确的登记档案，这些东西一直存在皇史宬里。 听到有关资料存在皇家档案馆“皇史宬”的里面，让鼎侍卫有些头痛。 那地方已经被英国人占领了，鼎侍卫早些时候经过那边，还看到过人挑车拉的往走运各种书籍古籍，也不知道沈郎中口中的档案现在还在不在。 不过不管档案还在不在，总归要去看一看的，鼎侍卫决定先把沈郎中搞定了再说。 鼎侍卫这种皇上面前带刀的侍卫，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曾经替老佛爷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了，前两天老佛爷出城前，留在宫里的珍妃就是鼎侍卫亲自动手打晕了扔井里的。 既然决定了就动手，还没等沈郎中反应过来，手起刀落，轻轻松松宰了跪在地上的沈郎中。 连躲在角落已经吓晕的不知道是正妻还是小妾的女人也没放过，直接扭断了脖子跟沈郎中的尸体堆在一起。 京城世道这么乱有个好处，就是连尸首都不用处理。 鼎侍卫略作清理，关好屋门悄悄地离开了沈郎中的家。 临走前很贴心的把沈郎中在柴房里，埋的严严实实的一大箱子值钱的物件都给顺走了。 带着一大箱子金银古董的鼎侍卫没有回去找小太监，而是偷偷的来到了沈郎中在昌平准备好避难用的宅子。 这间宅子里的那些藏起来的大件古董也姓鼎了。 把沈郎中在昌平的宅子搜刮了个一干二净，点起一把火烧了这座宅子。到手的各种金银古董找了个荒郊野地无主的孤坟埋了进去。 处理完这一切的鼎侍卫才返回了海淀小太监躲藏的地方。 这时候小太监在地窖里已经躲了好几天，天黑才敢出来在院子里溜达溜达。鼎侍卫要是再不回来，估计这货能活活饿死在这里。 见着鼎侍卫返回带来吃的喝的，比见着亲爹亲妈都激动，红着眼睛甩开腮帮子把肚子吃了个溜圆。 知道小太监很可能是老佛爷埋在自己身边的眼睛，鼎侍卫没提自己搜罗了一堆财宝古董的事情，而是告诉小太监关于翡翠白菜里面金属盒子的调查有了新的线索。 自己已经独自行动了好几天，接下来的追查，如果要是不带着小太监一起行动的话，就有些惹人怀疑了。 两人决定夜探皇史宬，去查找当年珍妃、瑾妃带来的嫁妆清单明细。 后边的过程就乏善可陈了，因为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拖累，鼎侍卫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偷偷摸进了皇史宬的库房。 皇史宬，原来叫做神御阁、表章库，明朝嘉靖年间修建的，专门用来存放明清两代的国家档案存和各种古籍善本。 可惜的是皇史宬被英国人占领了以后，几乎搬空了库内所有有价值的古籍善本，只留下一些被认为毫无用处的档案凌乱的堆放在库房的一角。 眼看着皇史宬内完好保存了几百上千年的各种古籍遭此劫难，鼎侍卫心里也有种莫名的伤感。 好在老佛爷派给自己的这个小太监也能识文断字，两人趁夜开始在故纸堆里翻腾。 幸运的是，终于让小太监发现了线索，找到了当年珍妃、瑾妃进宫时带来的嫁妆清单。 嫁妆清单上凡是贵重的陪嫁物品，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于传承来历的介绍，唯独关于“翡翠白菜”的说明只有四个字。 “先考，遗之。” 这下不光是小太监，连鼎侍卫也懵逼了，这翡翠白菜居然是珍妃祖上的遗物，而且没有只字半语解释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鼎侍卫，这可如何是好？就这么四个字，咱们怎么查下去？” 小太监一看这个线索几乎等于没有，提议道：“珍主子没了，瑾主子还在老佛爷身边，咱要不赶紧往回返追上老佛爷问问？”。 随后嘴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跟在老佛爷身边好歹还安全点儿。” 耳目聪明的鼎侍卫听到小太监嘴里嘟哝的话，差点儿没忍住赏他一个大耳光子，怒道： “你傻呀！就现在这种情况，老佛爷派咱们回来偷偷调查事情的真相，你反过头跑回去问老佛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上赶着作死的吗？” 紧跟着声色俱厉的吓唬小太监：“咱们当差的为老佛爷办事儿，无论再怎样，得有个说的过去的结果。不然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这最后一句话，吓得小太监一缩脖子，期期艾艾的道:“那您看这个事儿怎么办？” 鼎侍卫想了想，道：“这翡翠白菜既然是从珍妃组上传下来的，我想珍妃他爹应该知道点什么。咱去查查珍妃娘家人，应该会有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364章 他他拉家族 趁着天黑，两人又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查明珍妃娘家人在景山东边的中老胡同有一处老宅子。 折腾了一宿，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找到了珍妃家的老宅子。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鼎侍卫和小太监两人从接下了老佛爷安排的这趟差事之后，已经点背到了极点。 原来自从珍妃在宫里失宠，珍妃的娘家人为了躲避是非，早就买了老宅子离开了燕京不知所踪。 老宅被变卖后，落在一个王姓员外的手里。这王员外前些日子因为舍命不舍财的性子，被洋人给咔嚓了。 现在王员外的府邸家徒四壁，大敞四开，任人进出。 进去转悠了一圈鼎侍卫从柴房里抓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家伙，他自称在府里呆了四十年的老人，连着服侍过三波主人。 “你既然在这府里待了这么久，肯定服侍过珍妃的娘家人吧？！” 老头得意的说道：“那是，过去这里可是户部侍郎的府邸，要不是当年大人不小心犯了忌讳，现在哪轮得到你们来府里嚣张跋扈。” “犯了忌讳？什么忌讳？” 鼎侍卫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对于这种宫廷倾轧很是熟悉。只是不知道珍妃的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人给收拾了。 “这小的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听说，大人犯了忌讳被贬的当天就失踪了。” “啥？失踪了？你说的大人是不是户部侍郎长叙？” “是啊！当然是长叙大人，能住户部侍郎府的有几个大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两年前……” 鼎侍卫和小太监对视了一眼，心里琢磨，怎么会这么巧？两年前珍妃在宫里惹了老佛爷不痛快，紧跟着他爹长叙就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被贬。 这蹊跷的事情后面似乎隐隐有老佛爷的影子。 “知不知道你家大人去哪儿了？” “小的不知，不过我倒是亲眼看见大人独自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呢？” “后来大少爷就变卖了家产离开了，老朽岁数太大没有跟着离开。再后来王员外搬了进来，我又开始伺候王员外一家。” 这就有点奇怪了，老爷失踪了好几年，少爷不仅不去找，反而还在家族遇到危难的时候变卖家产离开了。 这种行为怎么看都透露着诡异。 “你知道少主人变卖家产以后去了哪里吗？”鼎侍卫还抱有一线希望的问道。 老人想了想回答道：“听说是去了松江府。” …… 胖子又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问道：“松江府？跑东北松花江那边去了？” 罗莉鄙视的看了胖子一眼：“松江府是上海好不好！有句话说：先有松江府,后有上海滩。你没听说过吗？” “尼玛，现代地名我都记不全乎，别说清朝的时候上海叫什么了。问一问不是体现你胖哥比较谦虚么！” “这么说来，珍妃被老佛爷弄死在宫里，他爹也被老佛爷给收拾了？然后一家人吓毁了，逃到上海去了？” 胖子有点幸灾乐祸的接着说道：“这下鼎侍卫可哭了，好好地线索又断了，想继续查还得从燕京折腾到上海去。” 鼎羽嫌弃的把胖子搭在茶几上的脚踢下去嫌弃的说道：“还真不一定，我要是鼎侍卫，绝对不会冒冒失失的往上海跑。” “那时候上海已经成了租界，全国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带这个小太监，即使能活着到地方，也未必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你说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胖子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要是我，早特么的卷上金银财宝远走高飞了。那时候往国外跑又不是什么难事，欧洲找个小国一躲，安心的过富家翁生活多美。犯得上为一个老娘们的瞎指挥拼命么？” 一句话逗得鼎羽和罗莉捧腹大笑了起来。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俩人：“怎么的？我说错了？” 罗莉笑眯眯的回答道：“错是没错，不过命不好！卷上金银财宝跑欧洲躲着，到地方消停不了多久就得赶上第一次世界大战，欧洲还是主要战区。到时候你准备继续跑？还是跟着德国人干？” 胖子：“……” 鼎羽也笑眯眯的说道：“要不咱俩打个赌再继续往后看？鼎侍卫要是留在了燕京，你输给我一条华子。要是离开燕京去了上海，我谁给你一条华子。” 胖子这次学聪明了，脱口道：“呸，傻子才跟你打赌呢！少废话，赶紧继续往后看，别耽误了吃晚饭。” …… 小太监听说主家跑去了松江府，这线索又断了，紧忙拉拉鼎侍卫的衣袖道： “统领大人，既然线索又断了，咱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吧？！这下不管是李大人还是老佛爷，都说不出咱们什么来。” 鼎侍卫这回终于没忍住，给小太监后脑勺来了个锅贴子，骂道： “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呢？回去？回哪儿去？现在老佛爷的队伍到了哪里咱都不知道。正事儿没办成老想着回去，回去你以为就有好果子吃了？” “这么大的事情，不查清楚了，老佛爷能饶了咱们？到时候掉脑袋都是轻的。” 小太监被鼎侍卫一个锅贴子抽的似乎开了窍，他也知道鼎侍卫是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了。自己想跑又不敢，再说自己无依无靠的往哪儿跑都不知道。 于是附和鼎侍卫说道：“那啥，我想起来了，珍主妃的娘家的确有可疑，我觉得他们家族肯定有什么问题，不如咱们再回皇史宬查查看？皇家凡是有名号的，在皇史宬都有族谱玉蝶。” 这时候去松江府明显是找死，还不如像小太监说的一样，回皇史宬再去查一查珍妃整个家族的历史再说，看看这个家族到底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两人偷偷摸摸的回到皇史宬，重新在故纸堆里翻腾他他拉家族的族谱。跟皇家沾亲带故的族谱几百上千个，幸好英国人和日本人对于古籍文献感兴趣，对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族谱兴趣不大，全都堆起来扔在一个库房的角落里。 还真让两人找到了他他拉家族的族谱玉蝶，原来这他他拉姓氏还挺有来头。 第365章 珍妃的爷爷 最早他他拉这个姓氏是属于女真的一个瓦尔喀部族，首领他他拉罗屯带领一帮人归顺了努尔哈赤。跟着太宗太祖几场恶仗打下来，这个家族开始发展壮大开枝散叶。 到了入关后的顺治年间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姓氏就没落了，分成了几个小家族销声匿迹。 好几代一直没什么出息，各个旗下都有他他拉姓氏的族人，都是什么镶红旗的校尉，正黄旗的校尉这种炮灰小喽喽。 直到乾隆年间，他他拉的一个分支莫名其妙的就冒了出来，从一个叫做他他拉阿八达的家伙开始发家的，这家伙隶属于镶红旗的佐领下人。 用现在等级衡量，最多就是个小班长，下面领着十来个大头兵。 乾隆二十一年，跟着北路军西征准格尔，大胜而归。 然后阿八达似乎突然就发家，不光发了财，还升了官。生养了几个儿子，终于有一个比较争气，这个小儿子就是他他拉裕泰。 裕泰先是进了八旗的官学，当了个官学生，紧跟着就考上了内阁中书，然后升了侍读，随后一路顺风顺水的步步高升。 四川、湖南、安徽按察使，湖南、陕西、安徽布政使，然后是刑部侍郎、工部侍郎、奉天府尹、贵州巡抚、湖南巡抚，最后升了湖广总督、陕甘总督。 正研究裕泰生平的鼎羽突然听见“啪”的一声，侧头一看是胖子在拍大腿，以为这家伙发现了什么线索，谁知道他问了一句： “赶紧的，给胖爷说说这官学生是个什么玩意？” 罗莉不耐烦的解释道：“知道什么叫贵族学校不？官学就是给八旗子弟开的贵族学校。” 胖子挠挠头，说：“合着裕泰这鸟人是花钱上了个贵族学校混文凭的？贵族学校里还能出学霸？八旗子弟不都是逗狗玩鸟么？” “丫这升官速度跟坐火箭一样也太快了吧？！天朝富裕地区让他转悠了个遍。” 鼎羽擦了擦眼镜说道：“看裕泰的生平，靠自己能平步青云升官到这种程度，绝对不正常。要么就是超级厉害高情商，而且有真才实学，要么就是上面有人。” “而且鼎侍卫在后面还说了，裕泰出任安徽按察使的时候，他爹阿八达莫名其妙失踪了。族谱上只有生年，没有卒年。” “更奇怪的是，裕泰在当了陕甘总督，后来要把他调到闽浙当总督的时候，他病故了。但是生卒年上也是只有生年，没有卒年。” “鼎侍卫推断裕泰是称病，然后失踪了。” “哎呦我了个大大的去，这个他妈妈家族的一家子啥情况？流行玩失踪？珍妃她爹长叙失踪了，她爷爷裕泰失踪了，她太爷爷阿什么达的也失踪了。” 不查没事儿，一查才发现珍妃娘家一连串的一家之主莫名其妙的失踪，这也成功的勾起了鼎侍卫的好奇心。 况且翡翠白菜这个物件是珍妃当做嫁妆带进宫的，到底是他们家祖上谁留下的？又是怎么来的呢？ 被吊起胃口的鼎侍卫准备彻查一下珍妃的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不知是什么原因，珍妃家族祖上留下的记载少的可怜。 这也让常年在宫中的鼎侍卫，嗅出了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中间的查探过程鼎侍卫并没有详细的描述，只是用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跟守卫翰林院的小日本起了冲突，险些丧命，左臂被洋枪击中，月余才恢复如初。 最终在翰林院里，找到一份裕泰上奏的比较可疑折子：“查勘科尔沁蒙旗荒地，奏禁私垦。” 鼎侍卫的记录到此结束，结尾留下了四个字：“离京探查……” “我艹，没了？这也太扯了吧！到关键时刻没了？”胖子拿起鼎侍卫留下的记录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后一页末尾写的就是离开燕京。 胖子急的抓耳挠腮的：“鼎侍卫也不是个好东西，跟现在写网文的那帮家伙一个熊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插播广告。” “别着急，咱们已经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虽然不全，还是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鼎羽从胖子手里抢过快被胖子翻烂的记录。 “这段记录，看着挺长的，其实最关键的都在后面几页。” “首先，这件事情很诡异的分成了两条线索，一条是跟十二生肖铜首有关系，围绕十二生肖铜首上的‘金属眼球’和所谓的长生不老引发的一条线索。” “1860年圆明园的十二生肖铜首被法国人、英国人抢走了以后，两个国家通过蒋友仁、郎世宁这俩家伙留下的东西知道了铜首很不一般，蕴藏着大秘密。甚至后来连鼎侍卫和可能也参与了抢夺铜首。至少英国人留在厦门租界里的铜首十有八九是被鼎侍卫所得。” “其次，就是珍妃家族的这条线索，珍妃祖上发家的经过有些不正常，处处都透着古怪。一家子人不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 “而且珍妃的爷爷裕泰上的那道奏折很值得玩味，当时裕泰是贵州巡抚，他跑科尔沁草原去视察个鬼，轮到谁也轮不到一个贵州巡抚去科尔沁旗视察，这是一个疑点。”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奏折上的禁止垦荒。别说清朝的时候，就是现在科尔沁那边也是荒地多人少，禁止垦荒有必要吗？” “按照鼎侍卫的记录看，似乎唯一的线索就是科尔沁草原。鼎侍卫离京探查很是去了科尔沁，至于他在科尔沁发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想要弄清楚，就必须找到鼎侍卫的第二份遗产。” “根据咱们已知的信息来看，无论是珍妃祖上传下来翡翠白菜，家族里的主事人都莫名其妙失踪。还是英法联军抢走十二生肖铜首，四十年后英国人又受某人之托二次劫掠紫禁城，都说明这两条线索应该会在什么地方产生交集，让鼎侍卫把金属盒子和十二生肖铜首的金属眼球关联在一起。” 分析完这些以后，鼎羽不再说话，给胖子发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咳咳咳！”罗莉被呛的咳嗽了几声，冷冷的瞪了两人一眼。 吓得胖子赶紧掐灭手里的烟，还用胳膊肘碰了碰鼎羽：“注意影响，吸烟有害健康知道不？” 第366章 返京出事故 沉思的鼎羽被胖子打断之后，说道：“我有个想法，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 “金属盒子和金属眼球两样东西在不知道在多久以前肯定是一体的，不知道被谁发现以后，把两样东西分开了。” 鼎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乾隆爷赏赐给郎世宁的时候说过，这所谓的长生珠链是西征准格尔时候的贡品。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珍妃的太爷爷阿八达西征准格尔的时候发现的呢？” “因为他发现了金属盒子，取出了金属眼球做成珠链进贡给了上级，上级又上贡给了乾隆。因为时间点刚好对得上。” “金属盒子被保留下来，存放在翡翠白菜里面，在珍妃的家族中传了下来，直到珍妃进宫当做嫁妆。” “按照这个推论，目前说不清的就是到底这金属盒子是从哪里来的。还有珍妃家族发家的经过和失踪的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我相信这些东西鼎侍卫应该是查清楚了，这样才会有后面跟老佛爷汇报的时候，被迫成立《志异堂》的事情。” “下面我们的行动有两个选择：要么追寻鼎侍卫的足迹，去科尔沁看看。要么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按照线索找鼎侍卫的遗产，找齐了五份遗产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怎么看？” “先回家！” “先吃饭！” 胖子跟罗莉同时的回答让鼎羽的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既然决定了要回去，鼎羽也就懒得从华山再往西安跑，给吴老头和吴守义分别拨了个电话，打了一声招呼，三个人就收拾行李，准备出发返回燕京。 胖子还不放心，特意交代吴守义，让他看好自己的房子，说自己准备过年的时候回来在西安过年。 …… 高速上，两辆霸气的房车一前一后。 鼎羽把手伸到车窗外面弹了弹烟灰，跟坐在副驾驶上的罗莉说道：“这都十二月中旬了，你不是惦记着回燕京呢吗？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兵马俑看看了？” 罗莉用手撩了撩柔顺的头发回答道：“其实来之前我就有这个打算，一直没好意思跟你提。” “紧跟着一出又一出的事情，先钻矿洞，后在学校挖坑，然后是玩命的登山。” 鼎羽打开车窗扔掉手中的烟蒂，任由冷风呼啸的灌了进来，感觉自己精神一震。 “是啊，有时候我就在想，事事岂能尽由人愿。” “要说这事儿劳心劳力吧，显得我有点儿矫情了。毕竟解决了吴守义煤矿上的事情，捞了一套房子。” “爬了一趟三公山，虽然差点儿没了小命，但是得到了鼎侍卫留下的第一份遗产。” “这好处可都是让咱们给得了，没有一点损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头还是有点儿不踏实。” 罗莉捏了捏眉心，又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从来到了华山就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对了，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提，因为我也不太确认。” “什么情况？”鼎羽听罗莉说的严肃，关了车窗正色问道。 罗莉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咱们离开华山的时候，不是有一段路是经过登山缆车的下面嘛！我好像在缆车上看见了沈姐姐。” “谁？沈姐姐是谁？”鼎羽思量了一下，似乎不认识这么一个人，难道是沈郎中的后人？ “哎呀，就是小区门口‘猫眼咖啡’的老板娘！沈薇，沈姐姐！”罗莉见鼎羽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连忙解释了一下。 鼎羽恍然大悟：“哦，是她啊！” 嘴上没说什么，脑子里却开始仔细的盘算，怎么会又遇到沈薇呢？当初三个人去秦皇岛找李老的时候就遇到过沈薇，怎么跑到西北又碰到了？ 这是巧合吗？是罗莉看错人了？还是有什么更深的阴谋？ 不放心的鼎羽又跟罗莉确认了一次：“你确定是沈薇？我记得当时缆车在上面那么高，你能看清楚？”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看起来像，然后感觉就是沈姐姐。”罗莉被鼎羽问的有些含糊了。 鼎羽安慰罗莉道：“算了，不提她了，下次要是碰见了，说什么也得聊几句。这大冷天的跑来爬华山，的确有点奇怪。” 这时候车子使出了一条长长的隧道，鼎羽看见前面的胖子瞬间把车速提了起来。 拿起对讲机刚要提醒胖子别开这么快，就看见前方的胖子一个急刹车。 冒着青烟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胖子的车左右摇晃了一下，随即甩尾失控撞向了旁边的护栏。 护栏外是一条不算特别的山沟，胖子的车撞断了护栏，不知道被勾住了什么地方，歪歪斜斜的卡在半空。 反应迅速的鼎羽立马扔掉手里的对讲机，双手扶稳方向盘，也跟着一脚急刹车，车子堪堪就在要撞上胖子的时候停了下来。 前面一辆车一半冲出了护栏，悬悬的挂在半空，后面一辆车歪歪斜斜的停在高速上。 形容起来复杂，实际从胖子急刹车撞断高速护栏到鼎羽的车子停下只有几秒钟时间。 罗莉因为鼎羽急刹车，被安全带勒的发出一阵咳嗽声。 “我艹！”回过神来的鼎羽骂了一声。 顾不得看罗莉怎样，解开安全带准备下去营救胖子。 没等鼎羽打开车门，一阵嗡鸣的喇叭声由远及近。 这时候的鼎羽突然有一种如芒在背极度危险的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在一瞬间都竖了起来。 倒后镜里，一辆平头重卡直直的向自己冲了过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耳朵里传来的喇叭声似乎也越来越飘摇。前方地面冒着青烟的刹车痕迹，罗莉的咳嗽声，护栏上卡着的车发出的吱呀声，甚至连扔在一边的对讲机里发出的咝咝啦啦的电波声，四周的一切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反应在鼎羽的脑子里。 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传来…… 鼎羽看见了自己的车撞向了胖子的车，把它推落下山谷。看见了自己和罗莉面前的气囊爆出来的整个过程。 这时候鼎羽的脑子里甚至冒出“尼玛，这回真要芭比q了”这样古怪的念头。 在脸、脖子、肩膀、胸腔传来的剧痛中，鼎羽失去了意识。 …… 第367章 差点没了命 一阵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救护车的鸣笛声传入了鼎羽的耳朵，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救护车的车顶。 浑身上下的剧痛让鼎羽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醒了？别动，还没给你上麻药呢。” 一张中年男人和善的脸出现在鼎羽面前，伸手轻轻扶住鼎羽的头继续说道：“你小子真命大！车都摔散架了居然没什么严重外伤。” 鼎羽蠕动着嘴唇，发出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罗莉呢？” 中年男人似乎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居然听明白了鼎羽的话，安慰他道：“跟你同车的女孩撞伤了头部，在另一辆救护车上，看着应该问题不大。跟你一起掉下山沟的那车上的人也救上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两人都没事，鼎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的用药起了作用，鼎羽眼前越来越暗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脑子还能活动。 自己遇上交通事故了？把胖子撞下山谷了？这鸟人为什么刚出隧道就急刹车？好像自己停下来以后又被卡车撞了？不知道胖子伤势重不重。 胡思乱想中的鼎羽慢慢陷入了一个四周漆黑一片的空间，只有一双冒火的血眼漂浮在空中。 鼎羽奇怪的想到，怎么又是这玩意？从小就吓唬自己，现在自己已经不怕了，怎么还会出现？难道这双血眼预示着什么？难道自己从到了华山以后一直以来的心悸、心慌的感觉应验在这场车祸上？ 为什么自己的脑子也越来越迟钝了？ …… 在一阵阵麻痒刺痛中，鼎羽再次醒了过来。 双眼的眼皮似乎都已经粘到了一起，用力气艰难的睁开双眼，活动着眼球。 洁白的房顶，房顶上的日光灯发出了柔和的白光。房顶垂下来的挂钩上挂着几包点滴，一条输液管蔓延下来，应该是连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不要着急，病人的脑部活动很强，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都昏迷三天了，不会成了植物人了吧？” 随着门外传来让人哭笑不得的对话，病房门被打开了。 吴守义跟在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身后走进了病房。 “唉！大夫，快看，醒了！还真醒了！” “别说话，我检查一下。” 医生拿着一个小手电，凑近了照着鼎羽的眼睛，刺眼的光芒让鼎羽本能的想要躲避，抬了抬胳膊想要推开医生手中的电筒。 “别动，跑液了。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鼎羽蠕动了一下嘴皮，感觉一股血腥味冲进嘴里，似乎粘在一起的嘴皮被撕裂了。 “能！”鼎羽有些不敢相信这沙哑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很好，恢复的不错，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医生的一句问话，就像打开了鼎羽脑子里的闸门，所有的记忆如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撞车了！” “身上有什么感觉吗？” “痛！” “痛就对了，断了9条肋骨，一条胳膊一条腿，颅骨损伤、中度脑震荡，三天能醒来说明你体质不错，命大，捡回一条命。” 没有介意医生的话，鼎羽反而望着吴守义，问道： “他们呢？” “都活着呢，放心吧！罗莉还没醒，胖子第二天就醒过来了！”吴守义回答道。 医生看鼎羽没什么事了，嘱咐吴守义道：“就这样，多跟病人多说说话，恢复的会快一些，有什么事情再喊我。” 医生离开后，吴守义搬了个凳子坐在鼎羽床边，直勾勾的盯着鼎羽。 “说说吧，不是说要去四川么？你们怎么跑临潼去了？还出这么大的事故？” 鼎羽深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的说道： “给点水成么？干的说不出话。” 吴守义赶紧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凑近了给鼎羽喂了点儿水。 “少喝点，没人服侍你尿嘘嘘。” 带着咸味的淡盐水，滋润了鼎羽干涸的喉咙。没有回答吴守义的问题，反而又问一次： “他们两个怎样？” “罗莉的情况比你严重一点儿，锁骨、肋骨骨折，估计是撞了头，脑震荡还没醒过来。胖子多处擦伤，被树枝刺破了肚皮，肠子扎了个窟窿，早就醒过来了，在你隔壁躺着呢。” 鼎羽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的车呢？” “车？你还有功夫惦记车？我劝你别琢磨了，那两辆车都废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滚到山沟里，摔得稀碎。” “我车上有个檀木盒子，很重要。你务必想办法帮我找回来。”鼎羽严肃的对吴守义说道。 “我说，你怎么就不消停呢，刚醒来就给我安排差事。回头我找交警队的熟人问问情况吧。你还没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呢！” “胖子不是早醒了，他怎么说的？” “他？他说路上有个死人，急刹车没控制住撞到护栏上了。我看他是撞了脑袋糊涂了。” “死人？青天白日，高速公路上怎么会有死人？”鼎羽疑惑的问道。 吴守义没好气的说道：“我特么怎么知道，交警队的人也没提说高速上有死人的事儿。” 鼎羽仔细思索了一下，当时自己快要撞到胖子的时候，已经停车了，因为胖子那房车后箱的遮挡，还真没看见前面路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出事的？” “你们俩都上热搜了：高速连环车祸，两辆豪华房车相撞坠落谷底，造成高速大堵车长达10个钟头。” 虽然摔得不像样了，我一眼就认出是你跟胖子的房车，电话打不通，我就赶紧联系交警队的熟人，才知道你们送到医院了。 鼎羽把自己撞车前后发生的事情给吴守义讲了一遍，吴守义挠了挠头道：“不是这样啊，没听说还有个大货车撞到你们啊？！” “我得到的消息是胖子突然急刹车，你没来及刹车，追尾了他的车，两个车一起撞碎护栏掉下山谷的。” “不对，不是这样的，监控录像呢？我记得隧道出口都有监控的！”鼎羽提醒道。 “别提监控了，我问过熟人了，那隧道出口的监控不知道什么原因坏掉了。” “那过往车辆呢？没人看见吗？” 第368章 很快就康复 吴守义尴尬的解释：“巧了，你们出事的前后那段时间，还真没有什么车路过。对头车道只有一辆外地的suv路过，还没联系上车主。” 鼎羽皱着眉头跟吴守义说道：“这样吧，你想办法给我和胖子安排到一个房间。怎么琢磨我都觉得这事故很怪异。” “怪异？你们也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结合胖子说路上有死人，吴守义立马联想到自己收了辆破车，给儿子招灾引祸的事情。 “不是那种事，你先别乱说，也别乱打听，我怀疑这车祸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别回头连你也牵扯进来，你回去问问吴老头该怎么处理。”鼎羽板着脸表情严肃的说道。 一听可能有危险，吴守义痛快的答应了鼎羽的要求：“那行，你等着，我去安排一下，先把胖子跟你弄到一起再说。” “我觉得你们肯定是遇上邪门事儿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看见死人。”吴守义嘴里叨叨着离开了房间。 晚上的时候吴守义果然按照约定把胖子挪到了鼎羽的房间。 “哎哎呀，我说鼎爷，您聪明了一辈子，号称无敌小超人，怎么这么点儿小事故就伤成这个鸟样。” 胖子的病床还没推进病房，那欠揍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听这货中气十足的声音，精气神儿还不错。 昏迷了这么多天，鼎羽头一次感觉到这欠揍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亲切。 胖子半躺在病床上打量着鼎羽：“哥唉，你包的跟特么印度阿三一样，有那么严重么？” 随后左右看了看，护士已经离开，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以咱们的‘特殊’体质，有个十天半个月也好利索了吧？！” 鼎羽实在不知道自己被包成了什么样子，只是感觉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和腿奇痒无比，特想伸手进石膏里面挠挠。 这时候吴守义拿着一叠化验报告回到了病房，在手上呼啦啦的晃了几下： “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胖子恢复的很好，再过三五天就可以拔了尿管下地活动了。” “鼎羽的报告也差不多，人醒过来问题就不大，剩下的都是外伤，慢慢养着就行。” “唯独罗莉比较麻烦，外伤最轻，可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鼎羽微微的点了点头，发现脖子上的支架限制了脑袋的活动，磨得脖子生疼。 “没事儿，我相信罗莉很快会醒过来。从某种角度来讲，罗莉应该是我们三个之中求生欲最强的。最近一段时间她累坏了，就当休息几天放松大脑吧。” “胖子，你给我仔细说一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和吴守义听说的完全不同。” 胖子郁闷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自己没有及时把车停下，反而撞断了护栏摔下了山谷有点耿耿于怀。 “唉，可惜了我的新车，没开够两千公里就完犊子了。” “少说那有的没的，那种情况下能捡回条命来就不错了，车没了回头再买辆新的呗！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急刹车？” 胖子活动了一下身子，往起坐了坐，连说带比划： “还能是怎么回事，一出隧道没了限速我就多给了点油，被阳光一照有那么一瞬间看不清东西，等看清了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有个血淋淋的东西在路中间。” “一脚急刹车，估计是改成房车以后车身重了许多，没刹住不说还甩尾了，结果撞护栏上了。” “我特么还寻思，幸好没掉下去，结果你丫就从后面撞了过来。” “然后我就跳车了，本来没什么事，结果好巧不巧的滚落在一个干枯的树枝上，要不是我避得快，绝对扎个透心凉。” “幸好只是扎破了肚皮，眼瞅着咱俩的车叽里咕噜的滚下山谷。我挂在半山腰没敢动弹好几个小时，一直等到救护车来了才获救。” “当时给我吓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以为你俩彻底交代在这小山沟里了。” “在救护车上听说你俩还活着，一放松彻底晕过去了，等醒来已经到了医院。” 耐着性子听完了胖子添油加醋的描述，鼎羽问道：“合着你也没看清那血淋淋的玩意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跟吴守义说是看见路中间躺着个死人？” 胖子敲着脑袋极地的思索一番，道：“肯定是个人形的东西，血淋淋的，我当时真以为是个死人，没准是什么肇事逃逸之类的。现在让你丫这么一问，又不太肯定了。” “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丫在我后边儿不是挺远的吗？以你的反射神经怎么会刹不住车把我给顶下去呢？” 鼎羽接着问道：“你没看见有个大货车从后面顶了我一下？掉下去以后，也没看见或者听见大货车的声音？” “我艹，当时那情况，胖爷我能反应过来，直接窜出窗子，没跟着车一起滚下去就不错了。一直到被救上去，脑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让你这一提，好像是听见了有别的动静，至于是不是大货车我就不敢肯定了。” 鼎羽又让吴守义把从交警部门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下，发现三个人，三个说法。 胖子不满意的问吴守义：“我明明看见路上有个东西的，就算不是死人，也是死猫死狗之类的动物。绝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还有，咱鼎爷肯定也不会记错，绝对是被从后面顶了一下才把我给撞下山谷的。” “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我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急刹车？他把我撞下去自己跟着也跟着往山沟里冲？我俩都脑子进水了？出现幻觉了？” 吴守义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现场也清理完了，你们两个的车彻底毁了，已经被拖到车管所的报废厂去了。” “那山沟下面到处都是碎片，我已经派人去找过了，而且把周边都仔细找遍了。没发现鼎羽说的那个什么檀木盒子。” 胖子见鼎羽问的这么详细，总算有点明白了，瞪大眼睛看着鼎羽说道：“你的意思是，这点事儿不是意外？有人冲咱们来的？难道……” 第369章 李队长到来 鼎羽挥手打断了胖子，对吴守义吩咐道：“我觉得这次应该没那么简单，守义同志帮了大忙，辛苦了，这份情我记下了。后面的事情我来找人查吧！你就别主动往里搅和了。” 吴守义见鼎羽说的慎重，知道内情可能很复杂，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掏出三个手机，扔给胖子和鼎羽：“你们的卡我重新给补办了，住院费我给交足了，车子和保险得等你们出院自己去办。最近我就不过来了，有事儿电话联系。” 吴守义离开后，鼎羽给吴老头打了个电话，刚接通还没开口，吴老头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看你也不像路怒症、飙车狂，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故？” 鼎羽咳嗽了一声，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哦？有危险？” “恩，有点，接下来您老就甭掺和了，静观其变成么？” 吴老头沉默了几秒钟：“好吧！你小子自己蔫主意多，我就不掺和了。” 随后又颇有深意的补充了一句：“咱现在可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 鼎羽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我懂！” 胖子见鼎羽挂断了电话才开口：“我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儿呢？刚才吴守义在没敢问。听你的意思，是有人针对咱们来的？想要咱们的小命？” “难道是在山叔老家房子里装窃听器的那帮人？这么久没动静我都快忘了。不过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呢？” “我觉得应该是冲着鼎侍卫的遗产来的！冲着那紫檀木盒子来的！想要咱们的小命是捎带手的，当然也可能是意外。” “这有点说不通啊，想要那紫檀木盒子，用偷的，用抢的都行，为什么偏偏要搞一场车祸呢？” “我认为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因为我们临时更改了路线，本该回燕京的我们突然临时决定往兵马俑去了，可能让某些人有些措手不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盒子被人弄走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会丢失很多东西，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丢了也很正常。” “至于我们三个差点没命，那都是‘附加伤害’。” “不过即使这样，我觉得这场车祸也是经过周密计划的，而且还得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来实施。” “你想想，在经历了漆黑漫长的隧道以后，突然的阳光刺眼，路面上突然出现一个疑似尸体的东西。你刹车失控打滑，我急停后被泥头车追尾，刚巧附近的监控损坏，刚巧附近没有一辆过往车辆，甚至被草草定性是意外事故。” “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可能么？” “这后面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作。所以现在我连吴老头和吴守义都不敢轻信。不让他们掺和进来，一方面是怕真的有危险，危及到吴家，甚至是小吴宇。一方面是万一这事儿背后有吴老头参与，试探一下他，不让他搅和进来他肯定不同意。” “不过看吴老头的反应，吴家的嫌疑能排除一大半。” 胖子听了鼎羽的分析，拍了拍胸口：“还好咱们福大命大，不过咱们三个就这样在床上躺着，什么也干不了呀。你打算等好了以后再查？” 鼎羽摇摇头：“等好了？等好了黄花菜都凉了。找不找得到紫檀木盒不好说，过不了多久各种线索和证据就会被时间淹没消失掉。” “我准备联系一下李队长，这次矿井下的合作让我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而且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他跟咱们是一伙的。” 胖子张大的嘴巴惊讶的说道：“虾米？咱跟那魔鬼筋肉人、终结者是一伙的？你丫撞坏脑子了吧！难道你内心中隐藏的某种倾向终于要爆发了？” “你可不能对不起我！不对，你可不能对不起罗莉！先说好了，你要是那啥，怎么说来着？应该是出了柜子，罗莉我可预定了。” 鼎羽：“……” 趁着胖子独自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的功夫，鼎羽拨通了李队长的电话。 “哟，今儿个有点新鲜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回燕京了？” “没有，还在西安！” “什么时候回来？带上胖子我请你们喝酒。” “短时间回不去了，遇到点麻烦。” “嗯？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就说。”李队长似乎听出了鼎羽话里有话。 鼎羽犹豫了一下，道：“回燕京的路上出了交通意外。” “人没事儿吧？！” “小命保住了，不过一时半会只能在医院里待着了。” “这么严重？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恩，这场意外有古怪，你能过来帮我查查么？”鼎羽特别加重了“古怪”两个字 “古怪？我明白了，我处理下手头的事情就出发，尽快赶到。” “谢谢了！” “见面聊！”李队长很痛快的就挂了电话。 …… 李队长果然没让鼎羽失望，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西安。 这三天对于鼎羽来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罗莉终于醒了过来，经过系统检查，除了锁骨骨折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三个人搬到了同一个病房，而且丢失的鼎侍卫的记录，罗莉早就备份到了服务器上。 坏消息就是胖子提前康复，连给他做手术的医生都惊讶不已，这家伙自从拔了尿管能下地以后，想着法的折磨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鼎羽。 李队长来到医院的时候，胖子正拿个水笔在鼎羽腿上的石膏上画丁丁。 魔鬼筋肉人进门就激动地给胖子来了个狠狠地拥抱。 “哎，哎，您轻点成么，没看哥们肚皮上的线还没拆么！回头肠子崩开可咋办？” “加油！再使点劲儿，给丫屎挤出来！”鼎羽躺在病床上架秧子。 看鼎羽包的跟阿三哥一样，李队长没敢有太大的动作，伸出手跟鼎羽握了握手道：“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工作赶过来了。” “刚才问了问大夫，你们三个这次真的是命大，这么严重的事故居然都是轻伤。我是说福特的汽车安全系数高呢？还是说老天爷不收你们三个祸害呢？” 说完拽了个板凳，坐到了鼎羽的床前。 第370章 有两个疑点 李队长身子往后一仰抱起双臂，大大咧咧的问鼎羽： “电话里没细说，现在详细说说吧！把我召唤过来想怎样？提前告诉你小子，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要是说不出个子卯寅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胖子也不敢闹腾了，坐在罗莉床边，两人安安静静的听着鼎羽和李队长的对话。 “事情是这样的……” 鼎羽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有所隐瞒，只是说自己可能遭到了某个不明势力的针对，目标是自己车上的一个装有古董的盒子。 请李队长利用自己的资源给追查一下，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到底是什么人针对自己。 听了鼎羽的解释，李队长露出个古怪的笑容，直言道： “你小子不老实，哥哥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帮忙，你小子居然还跟我藏着掖着，忒没劲儿！” 鼎羽知道自己的解释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对于干刑侦的老油条来说，是绝对瞒不过去的。 只好承诺道：“劳您大驾，就先别追问了。等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我一定原原本本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成么？” “行，我就信你一次。” 李队长从鼎羽的眼睛里读到了信任，知道不管怎样鼎羽肯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对了，再帮我查一个叫做沈薇的女人，在燕京东边开了叫‘猫眼咖啡’的咖啡馆。我们只要离开燕京，很巧合的几次三番的遇到她。” “你想说这个叫沈薇的女人跟这事情有关系？”李队长拧着眉头问道。 鼎羽看了罗莉一眼，犹豫的说道：“我说不好，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更有可能是巧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队长习惯性的捏了捏手指，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又是感觉，敢情什么事情到你这里都是‘感觉’出来的？在矿洞里是‘感觉’，现在又是‘感觉’。回头抽空你给我也‘感觉感觉’什么时候我能高升。” 开了个似有所指的玩笑，李队长起身准备离开。 胖子看了看鼎羽因为缝针被剃的光秃秃的脑袋，憋着笑双手合十冲李队长说道： “施主，我看你目露凶光、眉心带煞，真不适合在系统里打滚。劝你趁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跟我们混吧！” 李队长“哈哈”一笑，离开了病房。 在场的四个人谁也没想到，又让胖子的乌鸦嘴给说中了。过些时日因为某些原因，李队长真的离开了系统加入到了寻幽探异的行列。 李队长不愧是干刑侦出身的，堪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事情调查了个七七八八。当然，也可能是动用了自己在系统内的关系。 当队长返回医院的时候，胖子正在拆线换药。 “护士姐姐，能给我上点麻药不？您这拿个镊子干拽，真有点撑不住。要不您给我点时间，我弄点水把伤口泡软乎了您再拽？” 李队长在旁边看了一眼，鄙视的说道：“屁大点伤口，还叫唤的跟杀猪的一样，丢不丢人。” 胖子被鄙视了，心里肯定不乐意，咬牙切齿的解释道：“切，你懂啥，哥们这是外面伤口小，里面伤口大知道不？肠穿肚烂听说过没有？我这就是肠穿肚烂。” 罗莉捂着眼睛不好意思看，可嘴上一点没闲着：“肠穿肚烂？你咋不说自己不得好死呢？” 逗得给胖子拆线的小姐姐手直发抖。 “唉，姐姐，您笑够了再动手成么？哆嗦的跟帕金森一样，我实在顶不住。” 在一屋子人揶揄的笑声中，胖子终于拆了肚皮上的线，算是圆满康复。 护士走后，李队长先看胖子的衣服，看了看伤口道：“嗯，还不错，恢复的挺好。” 最后坐了下来，表情严肃的跟鼎羽说道：“我已经把你说的所有疑点都彻底调查了一遍，就像你推理的一样，的确是有人针对你们三个。” “具体目标到底是想要你们的小命，还是说想要你车上的所谓古董暂时说不好。”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进行事故勘察的，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场的刹车痕迹还是能够看出你在撞到胖子之前的确停了下来。” “我又到报废厂检查了你们两个摔下山谷的车，虽然已经彻底散架了，但是鼎羽的车后箱确实有撞击过的痕迹。” “而且当时事故发生地的监控线路，确实有损坏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覆盖监控线路的槽板松动，时间久了把线路磨断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提醒，很难发现槽板螺丝有人为松动的痕迹。” “至于你说的装古董的木盒我倒是没找到，不过在离现场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我发现半个被破布包裹的破损假人，就是那种服装店展示用的假人，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红漆。这玩意估计就是是胖子当时看到的‘尸体’。事故发生以后，被人带离现场拆散了扔到几公里外的山沟。” “假人剩余的部分就不好找了，而且即使找到了也不能作为证据。” “前面这些基本不能够算是线索，不过我倒是通过系统内部的关系查看了事发当时周围10公里内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两个疑点。” “一个是一辆土黄色的渣土车，监控上看不出车头是否有撞击的痕迹，但是这辆车是你们被撞的那个时间段经过附近的唯一的大型车辆。” “花了点儿功夫我才找到这辆渣土车，司机把车停在了服务区不知所踪，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还有一个疑点是事发当时经过对向车道的那辆外地牌照suv，居然是一辆脏车，车主一家出国度假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家的车丢了。” “司机全程带着口罩墨镜，无论是上高速经过收费站的时候，还是经过高速探头的时候，都没有被拍下正脸，很可疑。” “可惜我一直追查这辆suv从连霍高速转到榆蓝高速，从高唐收费站下了高速以后不知所踪。” 听了李队长的描述，胖子十分不满意。 “说好的天眼呢！北斗呢！说好的卫星定位，全球追踪，无人机侦察呢？找个破车还能找不着？” 第371章 线索又断了 李队长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解释道：“滚一边儿去，你丫美国科幻电影看多了吧！还他么无人机侦查，就算真有那玩意，也不是我能用的。” “那咋办？又歇菜了呗？！” “没办法，目前我只能动用一些关系把那辆suv放在通缉车辆当中，过一段时间看看有什么发现吧！至于那消失的货车车主，没人报案的话连失踪都算不上。” “我勒个去，咱你们这行不是号称只有不想抓，没有抓不到的人么？” 李队长：“……” 深呼吸了几次，把胖子惹出来的火咽到肚子里，说道： “哥哥我就这点本事了，目前能帮你们的也就到这里了，再往深了查那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但是从你们遇到的事故表面来看，就是个简单的交通事故，往大了说也就是个肇事逃逸。虽然你我都清楚这件事情不简单，可现在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不过好在你们在医院里待着这么久没出什么意外，有很大概率对方的目标是你们丢失的‘古董’，而不是你们三个的小命。” “能进行这么周密安排部署制造一起几乎无迹可寻的交通意外，不管是组织还是个人，如果想要你们三个的小命，估计你们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我只能提醒你们，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加倍小心。” 鼎羽心里也清楚，即使自己没受这么重的伤，亲自跑去调查这些事情，最多也就做到李队长现在的程度，甚至可能还没有他调查的细致。 “大恩不言谢，我一个电话李哥你就大老远的跑过来，一刻都没休息，忙前忙后好几天。等我们回了燕京以后，一定给你个交代。” 李队长也是个痛快人，听鼎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没多计较：“那行，我燕京工作忙，先回去了，等你们回到燕京以后咱们再聚。这次的交通事故还有众多疑点我替你注意着，有什么系统内部的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 “对了，你说的那个叫沈薇的女人，我回燕京再帮你调查。” …… 在医院里养伤的日子乏味无聊，即使鼎羽恢复的很快，也被迫在医院里待了二十多天才出院。 三人回到了吴老头隔壁的别墅又待了几天，好的七七八八让吴守义找人把石膏拆了以后，才准备返回燕京。 贴心的吴老头见鼎羽伤成这个鸟样，两辆车子都毁了。在帮忙处理完保险之类的善后的事情，又要送鼎羽两辆新车，被鼎羽拒绝了。 鼎羽找了个时间私底下隐晦的告诉了吴老头，自己现在连对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让吴老头最近一段时间也小心一些，免得引火烧身。 随后，三人坐着高铁返回了燕京，抵达燕京的时候已经大年二十八。 出租车行驶在快速路上，鼎羽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车辆，感慨道： “别的地方都是越过年越热闹，燕京是越过年越冷清。平时这时间堵的水泄不通的快速路，现在就这么几辆车。” 出租司机是个标准的京片子，听到鼎羽的话，贫嘴道：“知足吧您内，一年下来我们跑车的就这两天舒坦。等一过了大年初三，外地人返京潮，立马又堵成停车场。” 三人还没到家就接到了李队长的电话，告诉鼎羽有了新的线索。 当听到鼎羽三人康复返京的消息，很是高兴，约了三人在天坛南门附近的涮肉馆见面，说要给鼎羽接风洗尘。 无奈的鼎羽只好让司机掉头，杀奔天坛南门。 三人抵达的时候，李队长已经找了个包间点好了菜，摆好了酒。 一推门就见屋里桌上的铜锅的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瞬间驱散了几人身上的凛冽的寒气。 鼎羽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对主位上坐着的李队长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吧！要说起来这顿饭应该是我请您的。” 李队长豪气的回答：“别扯淡，钱教授和叶医生知道你们回来了，说要一起给你们接风的。好歹你也算是救过我们三个人一命。请你丫吃个饭还这么多废话。” “赶紧的，先坐下。一会儿他们两个就到。” 还没开席，胖子先主动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啤酒，什么也没说，自己先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放下杯子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米才开口说道： “哎呀，总算是缓过来了，这一路渴的我。你说说现在这高铁啥情况，票买的挺贵不说，吃喝还这么贵。买瓶水都得八块，完事儿天天叫唤说整个系统亏损严重。” “我们仨要不是找关系高价买个软卧的票，现在没准还西安火车站蹲着呢。” 罗莉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嫌贵别喝啊，你把我俩的水都给喝了，还有脸说自己渴。” 胖子对于罗莉的死亡之瞪已经免疫了：“我是病号知道不？还没好利索呢，医生嘱咐我要多喝水，多排泄。” “没见过吃俩盒饭外加一个烧鸡的病号。”罗莉知道自己说不过胖子，嘴里不服气的嘀咕着。 鼎羽端起酒杯跟李队长碰了一杯，打了个酒嗝问道：“你跟钱教授、叶医生怎么又凑一起了？还主动请客，我感觉怎么有点鸿门宴的味道啊？！” 李队长放下酒杯没有回答鼎羽，反而换了话题说道：“趁他们俩没来，先聊点正经的。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吧！” 不等鼎羽回答，胖子举着筷子叫唤道：“好消息，当然听好消息，最近走背字光听坏消息了。” “好消息就是，沈薇我查清楚了，虽然背景有点复杂，但是应该跟你遇到事故没有关系。” “哦？”鼎羽扬了扬眉毛，示意李队长继续说。 李队长拿出个文件夹扔给鼎羽道：“自己看！” 鼎羽打开文件简单读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个意思？羽哥你说话呀，沈姐姐有可疑？”罗莉有点着急的问道。 鼎羽把文件摊在桌子上推过去给罗莉，胖子伸头跟罗莉凑在一起看起了资料。 第372章 欢喜过大年 鼎羽扔在桌面上摊开的资料清楚地上写着： 沈薇，现年28岁，燕京“猫眼咖啡”的老板。 疑似华裔，无父无母，2岁时在巴黎福利院被爷爷收养，由爷爷抚养成人；爷爷是法国人，巴黎第一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十多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一笔遗产。 爷爷去世后，沈薇环球旅行了三年时间，其中有两年时间是在燕京和魔都度过，之后回到法国取得心理学博士学位在巴黎开设私人心理诊所。 后应聘到法国某航空公司，担任国际航线的空姐，因未知原因辞职。 现定居在燕京，开了个小咖啡馆，经常到全国各地旅游。 …… “这沈薇虽然长着一张黄种人的脸，但人家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我查过她的相关记录，最近这几年一有时间就全国各地的去旅游，跟你们产生交集应该纯属巧合。”李队长解释道。 虽然李队长解释的很清楚，但是鼎羽依然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胖子的心大，懒得琢磨这些事儿，把资料合上扔给鼎羽道：“没啥问题就行，咱可有日子没去猫眼喝咖啡了。你还别说，我还挺想沈老板的。” 罗莉似乎也接受了李队长的解释，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嗯嗯，我也觉得沈姐姐有种莫名的亲切。要不咱们吃完饭去咖啡厅坐坐？” 鼎羽见这个场合也不太合适说什么，就默默的把资料装到了自己背包里。 给李队长点了一支烟问道：“这是好消息，不是说还有一个坏消息吗？应该是跟那个失联的货车司机有关系吧？！说来听听。” 李队长锤了鼎羽的肩膀一拳，笑骂道：“你小子脑子转的也太快了，还真是跟那失踪的货车司机有关系。” “还记得我查那一辆当时在事故现场的可疑suv么？在蓝田县下属的一个村子附近的河沟里找到了，车子已经不知道在河里泡了多久。” “捞上来以后，发现司机就是失踪的货车司机，基本已经泡的面目全非没法看了。” 胖子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李哥，这一段儿咱就别详细描述了，行吗？吃饭前说这个影响食欲。” 李队长哑然失笑：“这就顶不住了？我还没跟你说那些更离谱的呢。简而言之，尸体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件，通过服装穿戴，认为很大可能是失踪的货车司机，后来经过dna对比才确定。” “这失踪的司机也不是什么好鸟，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家属都没有报警是因为他基本上属于五毒俱全的那种人，吃喝嫖赌抽，他沾了四样。” “后来怎么处理的？”鼎羽好奇的问道。 “尸检以后，直接定性为酒后驾车失控，落水溺毙。至于这辆赃车是怎么来的谁也说不清。” “尼玛，破不了案也别胡乱安个名堂结案啊！”胖子吐槽道。 李队长摊了摊手，道：“我也没办法，这事儿又不归我管，我能拿到卷宗还是托了老战友的关系。看看卷宗可以，我总不能上蹿下跳的指挥人家查案吧？！更不用说把定性的案子翻案了。何况没了苦主，翻案也没意义。” “但是这事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确实疑点重重。但是这些所谓的疑点并不能够当做证据。我只能提醒你们心里有数儿就行了。以后要再出门儿的话，多加小心。” 李队长话音刚落，钱教授和叶医生联袂而来。 几个探矿小队的人在燕京又相聚一堂，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算是过大年的前奏。 …… 鼎羽三人回家以后，特地跑了一趟猫眼咖啡，从店员口中得知，老板娘应该是在外地过年，年后才会返回燕京，具体去了哪里店员也不清楚。 眼瞅着就大年三十了，胖子又特地联系了一下祁连海，让他生气的是海叔压根儿没打算回国内过年。 “他喵的，这老小子在外边儿跑的有点儿乐不思蜀了吧。小半年了，还在国外晃悠。上回联系他的时候跟我说在欧洲考察，现在又跑到了加拿大，准备在那边儿收购一个牧场自己养牛。” “姥姥的，你说说我二叔，往好听了说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往难听了说就是个倒腾肉的肉贩子，老老实实的倒腾肉呗。瞎折腾什么劲儿，早晚这点家底都得让他霍霍完了。” “不行，我得看看还缺啥，赶紧买点啥替他把钱花花，回头然家底折腾干净了咱什么也落不下。要不咱俩一人搞一辆猛禽650开着玩？” “算了，别瞎哔哔了，大过年的暂时咱们也用不上车。买车的事儿，过完年以后咱们再合计。海叔东颠西跑的也是为了公司发展的更好。”鼎羽宽慰胖子。 别人家过年都忙着置办年货，走亲戚，串朋友。鼎羽三人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海叔还在国外浪的不回来过年，颇有些孤苦伶仃的感觉。 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翻飞的雪花。让鼎羽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跟自己家不靠谱的老爹，加上海叔和胖子四个人吃着火锅，喝着小酒，谈天说地的情景。 不知什么时候，似乎“过年”这两个字在鼎羽的心里越来越没有概念。不单单是没有了过年的气氛，缺失的是那种随着年龄成长越来越淡薄的过年的感觉。 三个人当中最兴奋的反而是罗莉。 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过年的，每到了过年的时候，就是她最难过的时候，看着窗外别人家欢欢喜喜，团团圆圆过大年，自己的心里的那种滋味实在是不想再体验一次。 今年不一样了，有两个哥哥陪着她一起过年。 激动地上蹿下跳的罗莉，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堆春联，彩灯，窗花，恨不得把鼎羽和胖子的家里贴的跟新婚洞房一样。 在鼎羽的概念里，过完大年三十这年就算结束了。 因为除夕夜陪着罗莉看春晚，打游戏，吃喝玩乐一直到天亮，还在蒙头大睡的鼎羽被一阵该死的电话铃声吵醒。 第373章 跟李队交底 鼎羽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电话居然是李队长打来的：“睡醒了没有？昨天夜里我正好在东边儿执勤，下班没事儿干了，想起你小子好像就住东边。一起吃个饭坐坐？” 鼎羽揉着惺忪的睡眼：“哥，您大过年的不回家，大年初一往我这里跑个鸡毛啊，嫂子回头不得削死你？” “滚一边去，我要有媳妇，还用得着大年三十值班？” “那您回家去陪陪爹妈也行啊！”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我爸妈已经过世了，现在哥哥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别费那么多话，你小子就说接待不接待吧。” “得得得，我接待还不行吗？对了，昨天买回来的酒让胖子给造完了，您顺道儿带点酒过来呗。” 把地址留给了李队长以后，挂断了电话，到对门把还没醒酒的胖子弄醒。 准备收拾昨天三个人搞的乱七八糟的餐桌，胖子阻拦道：“别，别收拾啊。李队长一会儿不是要来吗？这锅老汤可别倒了，一会儿弄点儿肉咱接着涮。” 鼎羽：“……” “你说李队长也够苦逼的，看着人高马大、人模狗样，实际跟咱一样，都是没爹的娃，大过年的过年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胖子一边收拾一边碎嘴唠叨。 本来鼎羽就起的晚，等收拾利索了已经将近下午一点。 有力的敲门声响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胖子就跟屁股上装了弹簧一样，弹起来飞奔而去把门打开。 李队长单手提着两瓶白酒两箱啤酒站在门口。 “我的李哥唉，您怎么才来啊！你要再晚来一会儿，我就饿死在羽哥家里了。” “赶紧的，锅都热上了，你瞅瞅，羊肉片都化成一坨了。开饭，赶紧开饭。” 鼎羽笑眯眯的接过李队长手里的酒，摆在桌子上，对李队长道：“就不跟你见外了，昨天没吃完的涮锅，今天咱继续。” 李队长也不客气，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坐到餐桌前：“正好，隔夜饭，还是大年三十的隔夜饭，吃起来更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胖子已经喝的红头张脸，借着酒劲儿说道：“李队，李哥，不是我说你，你这队长当的有点太跌份了。” “要说业务能力你绝对是杠杠的，说起这为人处世，估计你还欠点火候。” “你看看那大过年的，有几个队长级别的出来上夜班的？人家都是在家里坐着等人来上贡，你可好，不会是喝着西北风在外面晃悠了一夜吧？！” “我觉着你真不适合在系统里混，肯定是得罪领导让人给发配了！” 李队长被胖子说的有些尴尬，还好黝黑的脸庞也看不出脸红。 鼎羽看出了李队长的尴尬，替他打圆场道：“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不管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对不对？”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命运’的玩偶，所以只能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让自己过的更好。” 李队长自己喝了一杯，冲着胖子吐了口酒气：“就你小子嘴碎，要不是大过年的，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小子。” “我一直很奇怪，你们三个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工作伙伴？” 胖子跟鼎羽对视了一眼，回答道：“您这话说的没水平，怎么能是‘凑在一起’呢？我们是发小好吧！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读书，毕业一起工作，这不是很正常么？” 李队长给鼎羽倒了一杯酒，端起自己的杯子，没跟鼎羽碰杯，反而举在手中问道： “是发小就住一起？还是对门邻居？发小就两家一起开公司？一个董事长，一个法人？” “还有，那个叫罗莉的天才小姑娘哪里去了？你们别跟我说他也是你家的发小、邻居或者亲戚？” 说完这些，李队长端起酒杯跟鼎羽碰了碰杯，颇有深意的说：“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一个解释吧？！” 鼎羽其实打心眼儿里不愿意跟李队长交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队长那张带着一脸不满的大黑脸，总觉得不跟他说点儿什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干咳了一声说道：“那啥，你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儿太突然了，让我从何说起呢？” 毕竟自己三个人在追寻老不靠谱留下的线索过程当中，做的有些事儿或多或少的都不太那么合规矩。面对肩上扛着警徽的李队长，还是有点儿心理压的。 胖子往锅里扔了几片肉，红头胀脸的说道：“想知道啥你就告诉他呗，我看李队长也不是外人。咱哥们在一块儿也算是爬过山，钻过洞的战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再说了，你胖爷我虽然有点儿粗枝大叶，但是能让我感觉到可以信任的人还真不多。连钱教授和叶医生都不行，可是唯独觉得李队长值得深交。” 听了胖子的话，李队长冲他感激的点了点头。 连胖子这个反应迟钝的人都觉得李队长是可以相信的，那鼎羽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鼎羽举起面前的酒杯把杯中酒一口饮尽，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借着酒劲儿也趁着过年，我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把。” 李队长想了想，问道：“咱们是因为吴总的那座煤矿而结缘的。” “就从煤矿里边儿发生的事情说起吧！打回来以后，钱教授和叶医生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在煤矿里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最后只能归结到你们两个体质特殊上。” “而且我一直认为你们两个在煤矿里边儿还发生了一些其他什么事情，你们没跟我交底。” “咳，我还以为你想知道什么呢，多简单点事儿，我给你解释吧。”胖子嘬着小酒说道。 “你还真猜对了，我们两个确实是体质有些特殊。甚至说你认为是天才少女的罗莉跟普通人也有些不一样。” “关于体质问题，一会儿让羽哥给你解释。” “在矿洞里发生的事情，后来在吴守义家里都给你解释过了。我们唯一有隐瞒的就是那章鱼头一般的远古巨型变异真菌，通过某种方式给羽哥传达了一些信息……” “后来我们弄死了章鱼头，所有被感染的人都醒了过来。再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第374章 李队的爷爷 胖子虽然说为人有点不着调，讲故事也是啰里吧嗦的没个重点，不过好歹是把李队长不知道的部分给说明白了。 可能是因为这部分内容过于“科幻”了，而且也超出了李队长的专业能力范围，所以他听了也有点蒙圈。 “照你们的意思是说，不知道几亿年前球上的真菌因为陨石产生变异了？而且还托梦给你，告诉你它是怎么变异的？” 胖子起身留回对门自己家，用了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手里攥着那颗陨石碎片回来，随手把那颗陨石碎片扔给李队长。 这东西打从挖出来没多久就被胖子收了起来，说是要留个纪念。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了，又遇上车祸，又住院的居然没丢。 李队长把碎片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才含糊的开口说道：“我怎么看着这个玩意儿有点儿眼熟呢？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把碎片还给鼎羽，李队长敲了敲桌子，像审犯人一样戏谑的说道： “算了，不琢磨了，你俩继续交代吧！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今儿个都一块儿说说。” 鼎羽没抬头，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酒杯，心里快速的闪过了许多的念头。 随着自己三个人的追查，越来越多的线索浮现了出来，慢慢的开始让自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像老爹失踪不给立案，像老家房子里被装了窃听器，像这次遇到的人为交通意外，还有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有一个警察系统内的朋友或者说是盟友，行事起来会好很多。 打定主意的鼎羽决定跟李队长和盘托出。 掂了掂手里的这颗陨石碎片，鼎羽冲着李队长开口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们两发小为什么一起合作搞自媒体，我们两家为什么一起开公司么？” “想知道的话，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两家的故事，说到天黑都不见得能说完。” “没事儿，我已经放假了，有的是时间。有肉有酒，还有故事听，今年这个大年过的，别有一番乐趣。” 李队长点起一支烟，顺手扔给胖子一支。 “那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冲您肩膀上的几颗星，今儿个跟您说的这些东西咱就关在这个屋子里头说，酒醒了或者说出了这个屋子，我肯定不能承认。” “废特么什么话，你以为我们同志们都闲的没事儿干了？我权当听过年听了个故事了行不？”李队长不满意的骂道。 “事情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随着鼎羽的讲述，本来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的李队长渐渐的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鼎羽描述到了金属眼球的时候，李队长打断了鼎羽的讲述。指着鼎羽手里把玩的陨石碎片问道： “等等，你刚才说的金属眼球，是不是类似这个碎片？” “是啊，我不是说了，金属眼球很可能跟这个碎片是同一种材质，甚至有可能金属眼球就是用这陨石碎片制造出来的？” “还有，你们鼎家祖上也失踪了？你太爷和你爷爷一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你爹现在也失踪了？” 激动地李队长拿起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外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 打开钱包抽出一张看样子很老旧的照片递给鼎羽。 “你看看，你说的金属眼球是不是就是照片儿上的这个？” 这张泛黄照片应该是一张五六十年代的黑白照片，边角甚至是那种裁切的花边。 照片上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老式军帽的中年男子，坐在老式办公桌前，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龙眼大小的球状物体，正在用游标卡尺测量着什么。 桌面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和纸张，纸张上面放着一个小木盒，似乎木盒里还有一个球状物体。 虽然这张黑白照片已经因为年代久远有多处破损，而且照片上的图像已经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中年男人手中拿的到底是不是金属眼球。 但是鼎羽下意识的认定了，这一定是一对金属眼球。 “我艹，这是谁？这，这，这特么的，怎么又冒出一对金属眼球来？”胖子看到照片以后惊呼了出来。 看李队长的反应跟表情，这下轮到鼎羽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李队长取回的照片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个鸡毛，照片上这鸟人到底是谁？怎么会也有一对金属眼球的？”胖子急了。 “我爷爷！”李队长回答道。 胖子愣了一下紧忙改口道：“啊？这是咱爷爷？看造型咱爷爷还是个搞研究的？科学家？” 鼎羽也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桌子下面伸腿踢了胖子一脚，说：“你别捣乱，让李队长慢慢解释。” 李队长喝了杯酒，冷静下来以后喃喃的说道：“如果我说，我爷爷也失踪了你们信吗？” 鼎羽思量了一下，点点头表示相信。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咱爷爷很巧也有一对金属眼球，更巧的是咱爷爷也失踪了？” “怎么失踪的？你爹妈呢？金属眼球呢？”胖子不相信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鼎羽讲鼎家的故事刚讲了一半，这次轮到李队长开始讲李家的故事了。 李队长的爷爷曾经留过洋，应该是国内最早一批高水准的研究人员，早年间在国内某个研究所担任工程师。 当时李家住在部队大院里，在李队长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李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身在保密级别很高的某军工研究所的李爷爷突然失踪了。 在当时那个年代这可是个捅破天的大事，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很多上层人士，最终的调查结果是李爷爷不堪工作重负，精神失常走失在了深山当中。 这么多年，到现在依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虽然最终定性失踪事件跟李家其他人员无关，但还是有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传播开来。说李爷爷带着绝密资料逃跑了。 正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造成了后来李队长的父母在体制内逐渐被边缘化，升迁受阻。 第375章 李家的祖上 从小在部队大院儿里长大的李队长，一直被其他孩子欺负，说他爷爷是叛徒，李家全家都不是好人。 但是李队长从来都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反而很崇拜自己的爷爷。 可惜爷爷失踪后留下的遗物不多，除了那张照片之外，还有这两个小小的金属球。小时候调皮的李队长还曾经偷偷拿出来着当过弹珠玩儿，被父亲发现以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收走了。 李队长渐渐成人，就是因为当初的小伙伴说自己是坏人，所以毅然加入了部队大家庭。拼命地训练，拼命地努力，不是为得到一句上级夸奖，而是为了证明自己。 一直到父母双双病故，李队长才退伍转业，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之所以加入刑侦科，他还有点小心思，想要借助系统的力量查找当年爷爷失踪的真相。 让李队长没想到的是自己偷偷的查了很多年都没有任何线索。反而临时被指派参加的一次煤矿救援任务，让自己遇到了鼎羽和祁胖子这俩奇葩。 更没想到的是，这俩家伙的遭遇居然自己离奇的相似。而且自己曾经毫不在意的把玩过的金属球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 鼎羽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说当时李队长在矿里这么快就能醒过来。他肯定也跟正常人不一样。” “那不对啊！”胖子开口问。 “祖宗，你除了会说不对，还会说别的不？张嘴闭嘴的‘那不对’，到底哪不对？”鼎羽被胖子打断了思路，没好气的说道。 “咱们知道的，凡是接触过金属眼球的人，基本上都是不得好死。唯独活着的，就剩下咱们三个了，现在知道了，还有李队长。” “你说像咱们这样的人，在世界上会不会还有很多？” “胖爷，您脑子不够用就别添乱了行不？”鼎羽正鄙视胖子的时候，门铃响了，然后是轻轻地敲门声。 胖子骂骂咧咧的起来去开门：“谁呀，大过年的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瞎串什么呀？” 听见这动静，鼎羽心里一乐，听敲门的动静就能区分来人是谁。 胖子敲门从来都是没规则的一通乱砸，李队长则是有力地三声，唯独罗莉来自己家，从来都是先按门铃，然后轻轻地敲几声。 “哟，姑奶奶酒醒了？我们哥几个又喝上了，赶紧进来，继续喝点。” “躲开点，没看拿着东西呢！还喝，大过年的喝死你得了！” 罗莉提着一个大号的保温杯走了进来，看到李队长坐在桌前，稍微的一愣，说道：“呀！李队长也在啊！正好我煲了醒酒汤。” 说完背对着李队长向着鼎羽使了个询问的眼神。 “得了得了，你俩别在这儿眉目传情了，该知道的李队长都已经知道了。” 胖子抢过罗莉手里的醒酒汤，一点不客气打开直接对着瓶子先来了几口，完事儿才想起还有别人，举着保温瓶问道：“额，你们谁还想喝点？罗莉做的醒酒汤一级棒！” 鼎羽嫌弃的推开胖子递过来的保温瓶，示意罗莉坐下，把刚才李队长说过的话简明扼要的给罗莉复述了一遍。 “关于李队长说的故事，你是怎么想的？” 罗莉眉头轻蹙，沉思了一下回答道： “这件事有七成以上的概率跟鼎家祖上有关联。” “现在我们需要从几个关键点来思考。首先，李爷爷手里的金属眼球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跟鼎侍卫的遗产有没有直接联系。其次，李爷爷到底是做什么的？所谓的保密单位到底是什么单位？最后，李爷爷失踪后有没有遗留下一些记录或者其他线索。” “李爷爷手里的金属眼球来历，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意外所得，这就有可能是李爷爷发现了鼎侍卫的某一个部分的遗产，从中得到的金属眼球，就像我哥哥一样。另外一种可能是有传承的，那就说明李家祖上很可能跟鼎侍卫有什么交集。” “至于李爷爷的单位，我认为很可能跟鼎爷爷和鼎老太爷类似，你奶奶留下的日记里面不是写了，说是两人都在部队的粮库工作？后来莫名其妙的失踪，祁家爷爷出去找人也跟着失踪了。这里面比较关键的线索好像都跟部队有某种关联。” “李爷爷失踪以后，我认为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之类的东西，即使什么物件都没留下，那也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就是不知道李队长这些年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目前能分析出来的就只有这些，如果有更详细的线索，或者是其他资料。也许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关联在一起。” 罗莉的话音刚落，一阵掌声传来。 李队长一边鼓掌一边感叹道：“小罗莉说的不错，发现你们三个都很厉害，没一个简单的。” 胖子在一旁补充道：“切，这就惊讶了？她这是随口就来的，你是没见过咱们小姑奶奶正常发挥是啥样。” “她不光电脑用得好，她自己特么压根就是个人形电脑。这些什么推理的玩意，连我都能想到，对于罗莉来说都是小儿科。” 李队长接着罗莉的话茬说道： “这些年我的追查，可以说没有特别有用的线索。因为我的注意力压根儿就不在那个金属球上，所以忽略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不过我尝试追查我爷爷的曾经的工作单位的时候，发现居然没有一点痕迹。即使再保密的单位，也不可能保密到没有一点记录。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所谓的保密单位到底存不存在。” “查了好久一无所获的我只好碰胡乱运气，往上追查自己的祖宗八代。你们猜我查到了什么？” 鼎羽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家祖上不会是清末武术家，号称‘单刀李’的‘李存义’吧？” 李队长被鼎羽的猜测惊讶的张大嘴，终于当着罗莉的面爆了句粗口：“我艹！” 罗莉白了李队长一眼：“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猜不到的话，还是羽哥么？” 李队长有点不好意思，幸亏是大黑脸看不出来脸红，好奇的问鼎羽：“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第376章 还差八颗了 不等鼎羽开口，罗莉先回答道：“很简单啊，我刚才都说了，很可能你家祖上跟鼎侍卫有过交集。假设这一点成立，那么跟鼎侍卫有交集的十有八九是武术界人士。” “我一开始想的是燕子李三，后来发现时间对不上。剩下的清末同年代的知名李姓武术家就剩下李存义了，况且李存义还曾经参加过义和团。这又给跟鼎侍卫产生交集的可能性增加了几分。” “最关键的是你提问的语气和表情，说明祖上肯定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而且身份跟我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有逻辑上的关联。李存义的可能性最大，这样随便一猜就猜到咯！” 胖子吸溜着醒酒汤，提醒李队长道：“看，我说这俩家伙不是人吧？！” 鼎羽顾不上李队长的惊讶，顺着罗莉的思路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道： “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李爷爷手头的金属眼球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从李存义那个年代传下来的。” “根据鼎侍卫的第一份遗产记录，我们曾经推断过鼎侍卫后来应该是偷袭了英国人在厦门的藏宝库，所以得到了英国人手里的五个十二生肖铜首。” “那么可能当年参与这个行动的人就有李存义。他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得到金属眼球的，也有可能是鼎侍卫交给他保存的。” “换个角度来说，李存义很大可能是隶属于《志异堂》的高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知属于《志异堂》的人除了鼎侍卫的师傅师兄之外，又多了个李存义。” “既然鼎侍卫曾经让华山的李道长帮助隐藏自己留下的一部分记录，那有没有可能也让李存义帮忙隐藏自己的某一部分记录呢？” 李队长打断了鼎羽的思索：“你说的这个鼎侍卫的记录是怎么回事？这金属球是十二生肖铜首的眼球？圆明园丢了的那十二生肖铜首？” 胖子把李队长拉到一边，继续给李队长讲刚才没说完的故事。 听完胖子的解释，李队长才算明白：“合着你们遇到车祸的时候，丢失的那‘古董’就是这份记录？” “也就是说，盯上你们的人很可能是找不到你的父亲，目标转移到了你们身上。最终的目的是得到鼎侍卫留下的记录？” 鼎羽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们盯上的不一定是鼎侍卫的记录，而应该是‘金属盒子、金属眼球’，毕竟这几样东西里面藏着个惊天的秘密。也只有这样的秘密才值得拐弯抹角的费这么大的劲儿。虽然丢了实物，但幸亏记录的内容留有备份。” 李队长问道：“对于盯上你们的这波人有概念么？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组织？” “我隐隐有一点点概念，但是现在说不清楚。所以我们自从发现了有第三方介入以后，就决定对其不闻不问，相信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这个第三方早晚都会露头出来。” “况且在没有得到最终的结果或者谜底答案之前，我们三个的小命还是有保障的。毕竟这个隐藏在暗中的第三方要依靠我们探索事情的真相。” 李队长想了想，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保不齐就像这次车祸一样，产生点儿附带伤害什么的。我还是建议你们出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鼎羽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罗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衣服里拽出项链，问李队长： “李爷爷留下的金属球就是长得这个样子吗？” 李队长凑近看了看肯定的回答：“除了纹理略有差别，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你从小到大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吗？我指的是生理上的变化。” 李队长一拍脑门道：“你这么一问还真有，我小的时候一直都是瘦干瘦干的像猴子一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个头开始猛涨，我还以为是当兵以后锻炼的充分，开始二次发育了呢！” 胖子激动地拍了拍李队长的肩膀：“哎呦我去，咱俩一样，我小时也跟豆芽菜一样，稀里糊涂的就长成大只佬了。” 李队长上下打量了一下胖子，揶揄道：“啊？你这身肉不是吃出来的？” 胖子：“……” 罗莉捂着嘴偷笑道：“根据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凡是接触到金属眼球的人。只有三种结果，要么直接自燃甚至爆炸，要么慢慢的会得一些奇怪的毛病最后也是不得好死，要么就是像咱们一样，目前来看没什么副作用不说，反而还激发了某种身体上的变化。不过似乎每个人的变化不一样。” 胖子憋着坏提醒罗莉道，你还漏了一种：“李大总管那种！着火自燃了，结果只烧掉一半。” 罗莉生气的抬起脚踹了过去，挨了一脚的胖子老实了许多。 扳手指头算计着：“鼎侍卫的师傅和师兄俩人从法国弄回来六对十二颗，罗莉手上有一对两颗被山叔收走藏起来了，李队长手里有一对两颗。等于还差四对八颗就能凑齐二十四颗十二双金属眼了。” “回头凑齐了咱也串成一串带在脖子上，不知道会不会进化成超人长生不老。甭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贡品，当年乾隆爷可是拿着这串长生珠链来着。” “你就做白日梦吧。古老相传很多宝贝都是有灵性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德者居之。” “你这个鸟样的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德。就算别拿人拿着能长生不老，你拿着估计也不得好死。”罗莉狠狠地打击了一下做白日梦的胖子。 李队长感觉过年这顿饭真的没白吃，解答了自己心里多年以来一直藏着的疑惑。 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失踪，但是至少有了一个合理的推测。 见胖子和罗莉开始从斗嘴逐渐的发展成动手，怕殃及池鱼的李队长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跟鼎羽打招呼道： “行了，今天我算是吃饱喝足了，而且收获很不小，咱们现在算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看了一眼被罗莉按在地下爆锤的胖子说道：“不打扰你们三个欢欢喜喜过大年了，先撤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还得苦逼的值班。 第377章 丁铛的师公 鼎羽起身把李队长送到楼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李爷爷留给你的金属眼球我建议你找个地方好好的藏起来。我怀疑那个未知的在暗处的第三方目标很可能就是这些金属眼球。” “最好学罗莉的样子贴身带上，这东西目前来看带在身上没有一点儿坏处，反而好处多多。” “另外，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鼎侍卫的第一份遗产，虽然说知道鼎侍卫把自己遗留下来的记录分成了五份，分别藏在了五岳，但是下一份的目标实在不好确定。” “巧的是你带来了一个更好的线索，我觉得李存义很可能当年也是帮鼎侍卫埋藏遗嘱的人，从这条线索查下去应该会有些眉目。” 李队长做了个一切ok的手势，跟鼎羽握了握手道： “你放心吧，即使你不提醒，我自己心里也有数。该追查的线索我也会一直追查下去的，说什么也得搞明白我爷爷失踪的原因。” “至于什么藏在暗处的家伙，你得期盼他们别找到我头上。” “就送到这，你回去吧，过年期间你们就别乱跑了。” “保持联系！” 说完挥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鼎羽送走了李队长，回家后看到胖子捂着一只黑青的眼睛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罗莉则是抱着双臂得意洋洋的站在胖子前面，一只脚敲击着地板教育他： “在姑奶奶面前要收敛点，知道吗？不然后果很严重。就你话多，不打你打谁！” 转头看见鼎羽以后，脸上的表情在零点几秒就转变成了小鸟依人的可爱妹妹。 胖子嘴里悄声嘀咕着：“变脸可真快！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鼎羽把自己扔到沙发里，摘掉眼镜捏了捏额头，道：“我跟你们讨论一个现在还不太确定事，仅仅是我自己的感觉。” “自从在煤矿上遇到李队长的时候，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算是亲切感，还是其他什么感觉，有点类似那种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可是现在我对这种感觉有了一些怀疑。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才会有这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亲近感。” 罗莉趴在沙发上，双手托着下颚，两只光滑的小脚不老实的在空中挥舞着。 “对呀对呀，我也有这种感觉，是一种朦朦胧胧不太好表达的感觉。按照逻辑来分析的话，还真的有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持有跟金属盒子相关的物件造成的。” 胖子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就像矿洞里那章鱼头给鼎爷传输记忆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高的强度。所以咱们或多或少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说能不能通过某种方法放大这种感觉，这样更方便咱们寻找同类人。” 罗莉否定了胖子，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十二生肖铜首留下的金属眼球一共只有十二双二十四只。咱们手里就得了一多半，剩余的‘金属眼球’在陌生人手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总不能再冒出几个像李队长这样的巧合吧？！我估计剩余的‘金属眼球’还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岭埋着呢。” 鼎羽想想罗莉说的也对：“算了，先不讨论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了。” “你们俩，赶紧给我把房间收拾利索！管吃不管收拾，下回就别来我家里霍霍！” …… 过年休息的日子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过去了。 对于某些人来说过了初五，这个无聊的年就算结束了。 过年休息这段时间，且不提胖子拉着罗莉跑去看车展准备入手新车。 鼎羽独自一个人安静下来坐在电脑前翻看着自己的自媒体账号，浏览着自己以前发布的自驾游专栏，突然觉得自己活的越来越迷茫。 以前自己做自媒体开设自驾游寻幽探异专栏，一方面是为了爱好，另外一方面是一种谋生手段。 可现在看着粉丝和网友一条条的留言，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做下去的感觉。 从最开始在格尔木的岩洞里面得到了一些宝石原矿，自己的心态好像就开始慢慢产生了一些不知名的变化。 这种变化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以前的自己活很简单，生活目标就是开着自己心爱的“小黑”全国各地到处的游走，追寻着那些奇谈怪事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随着自己的老爹失踪，不断的追查，不断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线索，越来越多的麻烦，这一次不光是小黑毁了，甚至还危及到了自己三个人的生命。 自己的脑子也越来越乱，百多年前发生的事似乎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想的也越来越多。反而让自己越来越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短短的半年多时间，比得上自己前好几年的心力消耗。 累了，真的很累，好想什么都不用想，躺下休息一下。 可惜，有些选择一旦做了就不能更改，有些路一旦踏上就不能回头。 世界上发生事情似乎真的自有定数，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往往在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会产生出人意料的交集。 …… 这一天，鼎羽正在整理关于李队长祖上的牛x人物“李存义”的生平资料，想通过这条线索看看能不能查到鼎侍卫下一份遗产在哪里。突然接到了丁铛的电话。 电话里的丁铛带着哭腔：“羽哥哥，我师公去世了！” 鼎羽被叮当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搞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脑子里却盘算着，师公是个什么鬼？丁铛的师公？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有师公了？ 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口气安慰丁铛：“你先别哭，给我说说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有‘师公’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一下吧！见面说！” 挂断电话的鼎羽才想明白，师公是师傅的师傅，这么说是李老的师傅去世了？可是李老的师傅去世了丁铛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第378章 活到一百多 毕竟李老是自己很敬重的一位老人，也是自己的忘年交，鼎羽不敢怠慢，联系了一下李老。 从李老的口中才得知，李老的师父在大年三十亡故的，今天刚好头七。 老人家临终前留下了一些东西，嘱咐李老过了头七以后才能打开。 出乎李老预料的是，师傅的遗物居然和鼎福山有关系，联系不到鼎福山这才联系到鼎羽的。 李老的解释没能让鼎羽明白了丁铛为什么打电话找自己，但是却更加迷惑了。按理说李老的师傅跟自己的老爹，俩人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跟李老约好了在殡仪馆见面，喊上胖子和罗莉俩人，三人开车直奔东郊殡仪馆。 被鼎羽连拉带拽出门的胖子，连衣服都没穿好。 一边开车一边低头看看自己两只脚一样一只的袜子，问鼎羽： “我说鼎大爷，人家都说上赶着抢死，您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人家是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您这是追正妻还是小妾去？” “大过年的火急火燎往火葬场赶晦气不？还是咱认识的哪个倒霉蛋大过年的嗝屁了？” 罗莉大眼睛眨巴眨巴，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 “孙子，你丫留点口德吧！李老的师傅，丁铛的师公，七天前没了！”鼎羽简明扼要的回答。 感觉在五环飞驰的帕萨特猛然一晃，胖子赶紧扶正了方向盘，目不斜视的问： “啥玩意？你说谁没了？丁铛的师公？李老的师傅？” “李老今年得有八十了吧？！李老的师父还活着？那还不得一百多了？” 罗莉砸吧砸吧嘴：“保守估计得一百一，看来中医真的是会养生。” “好吧，就算是丁铛的师公没了，那咱们也不用火急火燎的往火葬场赶啊！从李老那论，咱最多也是朋友的身份。犯得上大过年去火葬场奔丧么？这还没出正月呢，多晦气！”胖子不满意的说道。 鼎羽瞅着窗外一排排一闪而逝的干枯树杈，平静的说道：“不光是因为李老，更是因为李老的师父，留下了一些遗物给我爹！” 车子又一晃，鼎羽伸手拉住车窗上方的扶手：“卧槽，能好好开车不？一股子一股子的有谱没谱？” “不是，那啥，我紧张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这活了一百多的老爷子留下点东西给山叔？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怎么扯一起去了？他怎么跟山叔认识的？” 鼎羽摇摇头道：“我还真不知道。刚才李老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所以才拉着你俩火急火燎的往殡仪馆赶。” 一路超速10%，胖子把车停到了殡仪馆停车场。 下车以后，胖子双手揣在兜儿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缩着脖子说道： “你还别说，真邪性了，刚出门的时候没感觉这么冷，怎么一到了地方突然降温了。” “我觉得吧，除了医院之外，就属于殡仪馆有种透骨的冷。” 穿着黑色羽绒服捂的像个小猫熊一样的丁铛，一路小跑冲鼎羽冲了过来。 胖子眯缝着眼睛张开双臂，等着叮当的热情拥抱。结果叮当冲到他跟前拐了一个弯，奔向后面下车的罗莉和鼎羽，扑到了鼎羽怀里。 被晾在原地的胖子尴尬的回复了一下双臂，问丁铛：“小叮当，赶紧给胖哥说说你的便宜师公到底什么情况？这一路上哥哥我可是憋了满肚子的问题。” 丁铛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公！他老人家对我可好了。” 罗莉把丁铛从鼎羽的怀里拽了出来，挽着她的胳膊问道：“李老呢？” 丁铛这才想起来，说道：“哦，对了，师傅估计你们快到了，让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你们来晚了，流程已经走完了。” “师傅在里面等着呢，咱们赶紧进去吧。” 在丁铛的带领下，三个人来到殡仪馆的休息室，看到了正危襟正坐的李老。 有些日子没看见李老头了，无论胖子怎么看，红光满面的李老头都不像是八十多的老头。不由得在心里边感慨，这老家伙真的很会保养。 鼎羽站在原地没说话，反而用询问的眼神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李老头。 最终还是胖子没绷住劲，先开口问道：“我说李老，李祖宗，你给的这消息有点儿突然，让我们小辈实在不好消化。” 随着胖子一句话，李老脸上严肃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微笑。 对着一脸不爽的丁铛说：“你输了，拿来吧！” 丁铛恶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不情愿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百元大钞递给李老头，可怜兮兮的说道： “师傅，这是我这个月最后一点零花钱了，能先欠着不？” 李老头伸手一把抢过去揣进自己的兜里，得意洋洋的回答：“愿赌服输，这个月想吃零食自己想办法吧！” 鼎羽三人被李老头和丁铛两个人的小动作和对话搞得一头雾水，正要开口询问，老顽童李老头解释道： “我跟丁铛打了个赌，赌你们来了谁先开口说话。结果小胖子先说话，丁铛输了。” 胖子：“……” 鼎羽也觉得李老头这个老顽童有点儿不着调。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的师傅都没了，在殡仪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好了，你们几个混小子也别瞎琢磨了，谁规定的在殡仪馆就得是哭天抢地的？就不能是喜丧？” “师傅他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都看明白了，连自己走的日子都算准了，我能不替他高兴么？” 鼎羽抱起双臂没搭话，一脸戏虐的盯着李老，似乎在等着他的解释。 “那啥，您老师傅没了，您高兴还是悲痛跟我们关系不大，我就想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怎么跟山叔认识的？”胖子问道。 丁铛主动替李老头解释了起来。 李老的师傅是民国时期的人，曾经也是名镇一方的名医，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因为某些未知原因在潭柘寺附近隐居了起来。 人到中年外出游方收了个徒弟就是李老头。 因为n多年没有出手给人看过病，久而久之，人们已经慢慢的忘记有这么一个名医。 第379章 志异堂名单 “等等！”丁铛说到这里的时候被鼎羽打断了。 抱手蹙眉的鼎羽有些惊喜的问道：“你说是哪？潭柘寺？燕京的潭柘寺？” 丁铛点了点头，鼎羽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罗莉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唯独胖子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满脸无辜的看着鼎羽。 用胳膊捅了捅罗莉问道：“还能不能做朋友了？给点提示行不？友谊的小船不能说翻就翻吧？！” “你还记得咱们刚认识吴守义的时候他说过，鼎叔叔带着他来到潭柘寺附近的小院，找到一个老人，问了几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然后从小院的地上随便了一块板儿砖走，解决了吴老头屠宰场的怪事。” 胖子这货才点点头，道：“山叔拿一块板砖敲碎了埋在屠宰厂四周解决问题，这事儿我倒是记得。我是真不记得还有个老头儿的事。” 没理会冥思苦想的胖子，几人围着李老头坐下，听着丁铛继续解释师公的事情。 大年二十七，李老接到人通知，说自己的师傅要他带着丁铛一起去见一面。 给自己的师傅请安以后，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天，老人就开始交代自己的后事，准确的预测道自己的大限已到。 留下一个用黑色垃圾袋包着的物件，嘱咐李老一定要在自己头七的时候打开。 不放心的李老和丁铛陪着老人一起过的大年，老人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睡着之后，一点征兆都没有，安安稳稳的就过去了。 处理好老人后事的李老头才想起来老人交给自己的那个黑色垃圾袋。 火化了老人以后就在殡仪馆打开了那个黑色垃圾袋包裹着的东西。 不光是李老没有想到，甚至连叮当都觉得很奇怪。里面除了一张纸条之外，还有一个蓝色的布包。纸条上面居然是个电子邮件的地址。 “卧槽，一百多岁的老头会上网？知道电子邮件？这不科学！”胖子惊讶的跳了起来。 纸条上除了留下一个电子邮件的地址，还留有一段话交代：“按照这个电子邮件的地址联系对方，如果联系不上的话，就把包裹里的其他东西一起烧掉。” 结果不言而喻，这个电子邮件的地址正是年鼎福山留给吴老头的邮件地址，吴老头联系不到鼎福山的时候，靠这个邮件联系到了鼎羽。 丁铛尝试着按照电子邮件的地址，发了一封邮件。同样收到了自动回复，留下的是鼎羽的电话号码。 看到这个特别眼熟的电话号码，丁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李老头也是莫名的惊讶。自己的师父遗留下来的遗物怎么会跟鼎羽产生关系的？ 既然自己的师傅交代下来，遗物必须要转交给邮件的主人，那联系到鼎羽也是一样的。 这才有了丁铛给鼎羽打电话，请他来殡仪馆。 鼎羽见李老头解释完以后一直看着自己，只好摊了摊手：“你也别这么盯着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爷子留下的那电子邮件是我爹的邮件地址。” “我那老不靠谱的爹玩失踪以后，这个邮件地址就设置了自动回复，所有给这个邮箱发送的邮件都会收到我的电话号码作为回复。” “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补充一下我知道的一些信息：十几年前，我爹在西安遇到一个奇怪的事情……” 鼎羽把鼎福山在西安遇到吴啸天的屠宰厂闹怪事，还有鼎福山到潭柘寺跟老人聊天，挖走一块地砖的事情给李老头补充了一下。 “至于我爹是怎么跟您老的师傅认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现在完全没有线索说明两人怎么认识的。” “赶紧的，开包！不对，是打开包裹！师公老人家不是还留个包裹给山叔么？打开看看不就完了。”胖子眼睛瞟着李老旁边凳子上放着的一个布包，急不可待的说道。 李老拿起布包，郑重的滴到了鼎羽手里：“师傅的遗愿我算是完成了。” 然后脸上的表情变得跟胖子一样急不可待，说道：“师傅遗愿必须遵从，我一直没敢打开，憋坏了。赶紧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鼎羽无奈的看着老顽童一样的李老头，接过包裹以后，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看到的居然是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白麻纸”。 看那发黄的样子，似乎有些年头了，从大面积的墨色来看，有很大概率是拓印之类的。 老规矩，这种细活儿还是交给罗莉来做。 鼎羽让开位置，罗莉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张折叠在一起的“白麻纸”，果然是一个碑刻的拓印。 最左侧的“志异堂”三个大字让鼎羽都惊掉了下巴！怎么也没想到，丁铛的师公能跟“志异堂”扯上关系。 “我擦！我擦！我擦！”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跳着脚连着骂了三遍。 “这特么的，啥情况啊！又冒出一个！” 把激动地原地跳脚乱蹦的胖子撵一边去，鼎羽仔细研究这张拓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抬头除了“志异堂”三个字之外没有其他说明，下面紧跟着就是一排排整齐的名字。 当鼎羽看到第一排的名字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鼎鸿、尹福、宫宝田、李存义……一共有三十多个名字。 第二排、第三排几乎每一排都有几个近代如雷贯耳的名字出现在上面，有几个名字被用朱砂画了个红圈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第四排的名字几乎都没听说过，不过“鼎通文、鼎天远”两个名字让鼎羽眼睛一亮。 “鼎小子，这名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师父的名讳怎么会在上面？这志异堂是什么情况？”李老头对于这份自己师傅留下的名单很是好奇。 丁铛在一旁也支棱着小耳朵等着鼎羽回答。 “这可说来话长了！”鼎羽有些为难的看着李老头儿解释。 “关于这份名单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还是有很多疑惑是我不知道的。况且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鼎羽模棱两可的解释了一下，严肃的冲李老头使了个眼色。 第380章 跟李队碰头 李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应该是明白了鼎羽的意思。 胖子的小眼睛在名单上扫来扫去，开口问李老：“敢问您老的师傅是哪一位？” 李老伸手指着名单上第二排的一个名字，道：“师傅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49年以后就改名了，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听师傅提起过。” “王做化？坐化不是人没了的意思么？这名字忒不吉利了吧？！” 李老叹了口气没跟胖子争辩，指尖轻轻地点在自己师傅的名字上摩挲着，有些昏黄的眼里似乎弥漫上了一层水雾。 “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要不是师父从河南把我捡回来，我估计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臭水沟里了。” “这些年我总觉得师父的心里边儿有一个心结，我不知道师父明明有这么高的医术，为什么偏偏要隐居起来不再行医。” “出于对师父尊重，我从来都没有问过。现在看来，即使问过，也不会有什么答案。” 说到这里李老盯着鼎羽：“师父的心结应该牵扯一些很复杂的事情吧？！” “是的，我能告诉您的是‘志异堂’是我鼎家祖上搞的一个专门调查神秘事件的秘密组织，名单上的第一位‘鼎鸿’就是我家祖上。我想你师傅应该是这个组织当中的一员。” “这里面牵扯到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从清末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连我爹和我们三个也牵连在内。”鼎羽不知道该跟李老头怎么解释。 不过李老头儿倒是很善解人意：“别说了，活到我这个岁数什么都看淡了，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师父的遗愿完成了，我也放心了。” “丁铛，咱一会儿就出发，你师公曾经交代过，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大海里。” 丁铛虽然不满意鼎羽和李老头有事瞒着自己，但是没有反驳李老的意思，而是跟鼎羽打了个招呼，一步一回头的被李老拉走了。 李老头儿带着叮当走了，留下鼎羽三个人坐在殡仪馆的休息室里面面相觑。 看着桌子上摊开的那张碑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追寻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的线索总是断断续续，这次又冒出了一个新的线索，还牵扯到了鼎侍卫成立的秘密组织，这复杂的局面让鼎羽有些挠头。 这时候罗莉拉了拉鼎羽的衣袖，指着拓印上的一个名字说道：“你说这个会不会是李队长的爷爷？” “李忠党？”鼎羽拧着眉头思量了一番。 “的确有可能，同一个年代的人，都能跟金属眼球扯上关系，而且差不多同一个年代莫名其妙失踪的。而且跟我太爷的名字在一起，最上面还有‘李存义’这个李家祖宗。还真有可能是李家长辈，是不是李队长的爷爷还不好说。” “回头联系一下李队长就知道了。” “现在关键的不是说这个名单上有哪些人。而是这份名单为什么要指名道姓的留给我那不靠谱的老爹呢？”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跟李老师父同时代的人，可以肯定是死光了，能活到100多岁的几乎没有。” “现在已知的是李老师父后面的这批人，这批人都哪儿去了？咱们现在知道的都失踪了。”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跟我爷爷差不多一个年代的剩下这几十人是不是全部都失踪了？”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我爷爷、李队长的爷爷，按理说我爷爷就是农民，人家李队长的爷爷是搞科研的，这俩人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啊？！” 说到这里就听见胖子拿着手机正在跟李队长通电话。 “李队啊！干啥呢？工作忙不？最近有没有什么大案子给咱哥们通报一下？还想喝酒不？现在有时间不？”一连串没皮没脸的问候。 罗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从胖子手里抢过手机。 “李队，今天如果有时间的话见个面，关于你爷爷的失踪，羽哥这里出现了新的线索。” 跟李队长约好了见面的地方，三人离开了殡仪馆。 路上，胖子问罗莉：“小祖宗，姑奶奶，敢问您跟李队长到底约的是什么地方啊？我不能开着车在五环上就这么瞎转吧。您倒是给指个指个路啊！” 罗莉瞥了一眼还在沉思的鼎羽，说了个地址给胖子。 “羽哥，想什么呢？” 鼎羽拢了拢被车窗吹进来的冷风刮乱的头发：“我在想这份突然冒出来的名单上，其余的那些没听过的人到底都是干什么的。这份名单上洋洋洒洒的数下来得有百八十人，年代从清末民国开始一直到近代才结束。” “这调查工作，搞不好还得交给李队长。毕竟让你从网络上去查还是不如人家有资源来的痛快。” “另外，让我比较含糊的是，那两个画红圈的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 胖子的车技再好，也撑不住燕京糟糕的交通。从五环到四环，从四环到三环，车速越来越慢。进了四九城直奔东四的时候，路上已经比停车场强不了多少。 好容易在天黑前赶到了李队长说的地方。 把车停到了将近一公里外的超市停车场，三人步行前往李队长说的地址。 远远的就看到了李队长穿着便服，嘴里叼着烟，站在一个小院儿的门口。 “哎呦我说李队啊，您瞅您说的这个地方。车进不来不说，还这么难找。”胖子见到李队长离老远就开始吐槽。 李队长笑呵呵的捶了胖子一拳：“就你小子废话多，上次不是在鼎羽家吃的饭么，这回我特地准备了一下，请你们到我家坐坐。” “敢情好，您就住这？这宅子现在不得买个把亿的？”胖子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在胡同里的小院儿。 罗莉从后面推了胖子一把：“快走吧，财迷样！房子是住人的，又不是用来卖钱的。” “这是我家老爷子留下的老宅子，有政策不允许私自买卖，值多少钱也白瞎，能看不能卖。”李队长解释了一下。 小小的院子看起来被维护的很好，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放在过去也就是个下人住的偏院，搁现在的价值还真不好说。 第381章 失踪的两人 一进餐厅就看见桌子上放着冒泡的铜锅和摆好的肉、菜、酒。 “你瞅瞅，这话怎么说的，忒客气了，又是通过涮肉。”胖子脱下外套往旁边一扔，坐在主位上就要开整。 李队长问鼎羽：“火急火燎的，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还跟我爷爷有关？我可是下午提前请假跑回来的，赶紧给我说说。” 鼎羽看了一下满屋子的热乎乎的水蒸气：“换个地方说吧！我们发现了一份名单。你爷爷是不是叫李忠党？” 李队长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从来都没跟鼎羽说过自己的爷爷叫什么，鼎羽能够说出“李忠党”这个名字，那就说明他肯定是有了确切的线索。 “走，到客厅去说。” “真特么邪性了，我追查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线索。从认识你以后，各种各样的线索变着花儿的往出蹦。” “唉，不吃了？要不吃完再聊？”胖子很尴尬的举着筷子，看李队长领着鼎羽罗莉出去了，只好也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茶几上摊开了放着的那份拓印名单，李队长弯着腰几乎要趴在名单上，一个一个的看着名单上的名字。 “你有什么看法？”鼎羽问道 李队长头也没抬反问道：“这名单是哪儿来的？” 罗莉简单明了的把背景给李队长交代了一番。 李队长坐下以后，考虑了一番说道：“这份名单的出现，说明了一个问题。” “不管是你们鼎家，还是我们李家，曾经都属于‘志异堂’这么个组织。而且看这脉络，似乎这个组织是有传承的。” “现在假定最上面这一排应该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或者说是同级别的，同年代的人。” “第二排，应该是建国之前，民国时期的人。第三排大概就是建国前后那段时期的人。最后一排就是建国之后组织里的成员。” “最后一排里边两个姓鼎的，肯定是你爷爷和你太爷，李忠党是我爷爷，剩下的人里，有三个名字是我听说过的。” 李队长用手指着名单上的三个名字说道： “这个叫张红英的应该是最早一批水木大学的物理学教授，跟钱老爷子是同时代的人。” “还有这个叫刘天麓的是全真派二十代还是二十一代的道长。” “最后这个周海阳，我记得应该是个气功大师。就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国内很流行的‘气功大师’。” 鼎羽越听李队长说，心里越觉得奇怪，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到底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啊？啥意思？这又是道长，又是大师，还有教授的。都是‘志异堂’的人？”胖子的小脑袋瓜儿实在是有点转不过来了。 “我认为这些人肯定有着某些共通的地方，这个就需要你给调查一下了。毕竟你在系统内的资源比我们平头百姓要丰富的多，也准确的多。”鼎羽对李队长说道。 李队长表情凝重的回答：“没问题，你不提我也得想办法把这些人都调查清楚。” “对了，重点查查那俩画红圈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研究清楚了这些人的共同点，对于咱们接下来的调查会有很大的帮助。” 胖子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那啥，可以吃饭了不？饿了……” 所有人：“……” …… 入夜，台灯昏黄的光芒照在了书桌上。 从李队长家回来以后，鼎羽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赶走了跳着脚要一起下副本打游戏的胖子，留下一个说什么都要陪着鼎羽一起工作的罗莉。 这时候小丫头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熟，很有节奏的打着小呼噜。 鼎羽则是坐在书桌前一边查资料，一边找了几张纸写写画画。 那张碑拓已经被翻拍成照片，放大显示在电脑屏幕上，上面的几十个名字已经被鼎羽圈住了三分之一。 放下手中的笔，鼎羽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到客厅看了看熟睡的罗莉，轻轻地给她盖上一个毛毯，回到书桌伏案沉思了起来。 这份名单到底是不是“志异堂”的成员名单呢？ “志异堂”不是一个追寻奇闻异事的组织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在里面？ 鼎羽按照名单能够查到的，还有通过同名推测到的这些人，里面几乎包含了各个领域的人。武术家、宗教人士、医生、物理学家、数学家、文学家，甚至还有跳大神的、算命的、说书的、开当铺的。 从民国开始，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几乎涵盖了大部分科研或者说在某些领域有过人之处的人。还有许多名字是鼎羽通过网络实在查不到相关信息的，不过按照这个趋势推断，应该也是一些有特殊之处的人。 而且还有个很奇怪的情况，五十年代以前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能追查到生卒年，唯独最后一批人，几乎全部都以失踪为结局。 那两个被红圈特别圈住的人，鼎羽查到一个，居然是民国时期特别有名的医生，据传说去了欧洲学习医术不知所踪。 正在鼎羽挠头的时候，一只小手轻轻的搭在了鼎羽的肩膀上。 “羽哥，还没休息？” 不知什么时候罗莉披着毛毯站在了鼎羽的身后，看着屏幕上的资料。 “这个人也是名单上的？医生？”罗莉问道。 鼎羽咧了咧嘴，解释道：“是啊，这就是那两个画红圈的人之一。” “你说也邪性了，这名单上我只能查到三分之一的人，最下面这排，全都无缘无故失踪。” “前面这些，能查到的都是寿终正寝，唯独这个画红圈的家伙，据说出国学习医术，然后就没了下文。” 罗莉蹙着眉头，问道：“既然也是医药领域的，会不会是跟李老的师父认识？两人是同仁？” 罗莉的话让鼎羽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打了个响指说道：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假设这家伙跟李老的师父是同事或者是朋友，他的突然离开导致了李老的师父一直到死都没有再行医？” “原因呢？为什么会这样？”罗莉问道。 第382章 李队长露面 鼎羽含糊的推测到：“我觉得能让李老的师父放弃行医，他肯定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种可能是好朋友突然不告而别，另外一种可能就严重了。” “你的意思是‘背叛’？”聪明的罗莉一下明白了鼎羽要表达的。 鼎羽面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鼎侍卫遗书结尾的打油诗，还记得吗？” “见得三教九流熙熙攘攘；晓得分疆裂界皆为利往。明得天外有天自我作祖；识得下乘之才羞与为伍。经得求之不得行万里路；终得索然聚散悲从中来。”罗莉嘴里絮絮叨叨的把这首诗念了一遍。 “识得下乘之才羞与为伍，这句是不是说‘志异堂’里面有某种不和谐？会不会跟这个叛变的医生有关系？”鼎羽问道。 “这，这，你这解释也有点太牵强了吧！”罗莉觉得鼎羽有点生搬硬套。 “不会，我有感觉，事情的真相保不齐还真是我猜的这样。”鼎羽肯定的回答。 随后又惋惜的说道：“可惜，都是猜测、推断一点实质的证据都没有。” “还有个问题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李老的师父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两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八竿子打不着。而且他为什么会留下这个碑拓给我那不靠谱的老爹？” 罗莉补充道：“有一点我们都忽略了，既然是碑拓，那肯定会有个碑对不对？这个碑到底在哪里？李老的师父到底是怎么弄来这么个碑拓的？” “看上面记载的人名所处的年代，最后一批人已经是六七十年代了，也就是说这个碑拓是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被李老的师父拓印下来的。” “换句话说，有可能在这些人还没有一起失踪的时候，李老的师父还曾经接触过这些人。” 鼎羽沉默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志异堂一直从清末就存在，隐秘的存在到六七十年代都还在？那会不会现在也还存在？” 罗莉点点头：“咱们一直以来都没仔细研究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鼎羽考虑了一下问道。 “志异堂这个秘密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或者说这个秘密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但从鼎侍卫遗书上说的那模棱两可的意思看，好像是为了寻找全国、全世界的奇闻异事，搜集奇怪的物品。” “我一直都在想，他们搜集这些玩意干什么用？老佛爷当年应该是听了鼎侍卫的汇报以后，责令他成立的秘密组织，可是并没有明确的说明这组织成立的目的或者意义。” “搜集一堆奇闻异事的记录？一堆奇怪的物品？干嘛用？建个博物馆？还是自己存起来研究？” “无论哪一种可能，似乎都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 鼎羽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想要确切知道为什么，只能找到鼎侍卫下一部分的遗产才有可能得到答案了。” “这堆人名就交给李队长查吧，以咱们目前的资源，也就只能查到这个程度了。” “希望李队长那边能有好消息。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罗莉乖巧的让鼎羽送她回到了自己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就过了正月十五。 胖子这家伙买车的热情依然不减，天天不是在网上查资料，就是拉着罗莉往外跑去4s店看车。 鼎羽依旧是当自己的“宅男之王”，每天在家里研究整理鼎福山留下的那杂乱无章的日志。 李队长似乎失踪了一般，从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一直没有了消息。电话也无法接通，留言也从来没有回过。 鼎羽判断他肯定是执行什么重要的工作，有可能是什么大案子，需要中断通讯。 已经出了正月，到了二月初的时候。 本来已经准备出发去寻找第二份遗产的鼎羽很意外的迎来了李队长的到访。 三人坐在家里计划着行程，忽然传来了阵阵有力的敲门声。 打开门才发现李队长穿着便服，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外。 赶紧把李队长让进了屋里，看见三个人大包小包的堆在地上。没等鼎羽开口，李队倒是奇怪的问道： “怎么个意思？你们这是准备出门了？” 胖子翘着二郎腿揶揄的说道：“瞅瞅，您这话说的，您不露面我们还不能出门了？” “这都快一个月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的，我们还以为你被人弄到小煤窑挖煤去了。” 李队长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你还别说，还真跟去了趟小煤窑差不多。这不是一放出来就收到你们的留言，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过来找你们了么。。。” “说正经的，你们这是准备马上出门吗？我还真有事儿找你们，还是急茬。” 鼎羽把胖子扔在自己家的行李稍微归置了一下，问道： “我倒是不着急，主要是胖子憋坏了，想出去溜达溜达。这不是弄了一大堆行李扔在我家，说要时时刻刻提醒我该出门了。” 鼎羽把胖子的行李往角落堆了堆，坐在沙发上，跟胖子一样，翘起二郎腿问道： “先别说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既然都回来了，那就不着急了。” “先说说李老的师父留下的名单调查的怎么样了？你祖上李存义的事情有什么眉目没有？您老最近失踪联系不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鼎羽学着胖子的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李队长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回答：“那啥，名单没什么进展，祖上的事情也没进展。说实话，我是完全没顾上这两件事。” “你们也知道，我这个职业没事的时候是真没事，有事的时候是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 “上次在家跟你们一起吃完饭以后，我就接到了上面下来的任务，一个特别棘手的案子。” 李队长刚开了个头就被胖子打断了。 “等等，您消失了一个月，回来就往我们这儿跑，不是为了跟我们说这个案子的事儿吧？！” “先说好了，我们可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工作上有什么麻烦我觉得您最好还是自己兜着。” 第383章 东海的怪船 鼎羽跟着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罗莉看场面有点尴尬，打圆场：“死胖子，又开始了是吧！皮痒痒直接说。李队长既然能找咱们，那就说明肯定是没什么麻烦。” 鼎羽的脑子高速启动了十秒钟，说道：“我觉得你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想不通才来找我们的。是不是你说的这个特别棘手的案子的中间有什么古怪？” 李队长有点郁闷的说道：“别提了，案子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功夫没少花，力气没少废，最后弄了个不清不楚。” “哦？”鼎羽被李队长吊起了兴趣。 “又是个葫芦案？没头没尾？跟我们上次的交通事故一样？” 李队长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案子虽然结了，可是疑点太多，我尽量简明扼要的给你们说说。 “‘碗礁一号’你们听说过吗？” 鼎羽和胖子摇摇头，下意识看向罗莉，罗莉把从不离手的平板投屏在电视上，显示出“碗礁一号”的资料。 碗礁一号——位于福建省东海海域的渔民在平潭碗礁附近，这里几百年前曾经是一条商船航道，有不少过去的商船沉没在附近。渔民经常从附近打捞上来瓷碗，所以叫碗礁。后来有关部门开始对平潭碗礁附近沉船进行抢救性发掘，并命名为“碗礁一号”。 “沉船？有啥宝贝？这不是国家都发掘了？估计什么也剩不下了吧？！”胖子看着屏幕上的资料问道。 罗莉甩给胖子一个卫生眼：“有宝贝跟你也没关系，听李队说。” 李队点了根烟，打开了话匣子。 …… 过年时候去李队家吃饭聚餐，鼎羽三人刚走没多久，就接到上面的电话，接手了一个文物走私案。 最近潘家园私下流通了一大批精美“海捞瓷”，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经过调查发现这批“海捞瓷”跟“碗礁一号”打捞上来的东西属于同一个出处。追查了一番发现这批文物是从同一个团伙手里流出来的。 这伙人已经被盯上有一段时间了，还成功的派人卧底进去。“海捞瓷”流到市场里就是卧底漏出来的信息。 据说这伙人在“碗礁一号”很远的地方发现了“碗礁二号”，属于同一时期的同一商队的沉船。 按照“卧底”透露的信息，有关部门找到了被捞的干干净净的“碗礁二号”。 一看这伙人这么疯狂，那还了得，必须马上收网。 于是就抽调了各部门的精英力量，准备把这个盗捞团伙一网打尽。李队长就是这时候被弄进专案组的。 就在马上要展开行动的前一晚，又收到了卧底传来的信息，这伙人要干一票大的，目标似乎是一条千年前的古船。 这下专业组坐蜡了，抓还是不抓呢？连夜找了文物专家、考古专家、历史学家来咨询这个事情。 听到有千年古船，几个专家吵吵了一夜，争论的焦点是到底有没有可能存在千年古船。专案组最终选择相信考古专家的话，在水下某些缺氧的环境，是有可能存在千年古沉船的。 “等等，你说的考古专家，不会是丁瑞明吧？！”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讶异的问道。 这回轮到李队长吃惊了：“啊？你认识丁博士？” “卧槽槽槽，真的是丁瑞明？” 鼎羽哭笑不得的说：“世界很大，可是有些圈子的确很小。我们确实跟丁瑞明打过交道，不过跟她女儿的关系更近。” “额，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这么巧的事情让李队长也开始好奇。 “回头再给你解释，先说你的事。”鼎羽不愿意岔开话题，毕竟跟丁瑞明他们一家三口的交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好吧！”李队长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继续往下说。 当时专案组选择相信考古专家的话，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如果要是能通过这个团伙找到一艘千年古船，破获一个涉案价值无法估计的大案，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结果不言而喻，放长线钓大鱼，鱼没钓到，还惹出一个更麻烦的谜团。 根据卧底提供的线索，各个部门配合，准备了一个周密的行动计划，计划在这个盗捞团伙作案的时候一网打尽。 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动员起来，按照计划好的时间在东海上围堵住一条百吨级的拖网渔船。 结果让人吃惊的是船上只有一个人，就是在这个团伙里的卧底，其余的人全部失踪。 而这个卧底则被打得遍体鳞伤捆的结结实实关在货仓里，一直到专案组登船才被找到，被发现的时候还在昏迷状态。 按照常规渔船配置来算的话，这条船上至少还有十几个船员，可是这条船就像一条飘荡在东海上的“鬼船”一样，除了那个昏迷的卧底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船上的一切设施完好，设备正常运转，没有人为损坏，货仓是空的，渔网是干的，没有下锚，就这么孤零零的飘荡在东海上。 专案组甚至发现在厨房里还炖着一大锅土豆，看造型是准备开饭的节奏。 船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是一条盗捞船，怎么看都是一艘正常不过的近海渔船。 唯独有一点让大家怀疑的是船上的gps定位损坏了，可是经过检查又看不出任何人为损坏的痕迹。 在发现渔船的地方，周围十几海里都搜索过，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甚至调来了带有深海探测设备的打捞船，渔船飘荡的地方，海底也什么都没有。 大家在海上瞎忙活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找到，一无所获的灰溜溜撤退。 最终所有的焦点只能集中在了那个昏迷的卧底身上，被送往医院的第三天，这个卧底就醒了过来。 可惜的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脑子坏了，说出来的话没人相信。 最终熬不住的专案组只能把这案子定性为失踪案，胡乱安了个所有船员在抓捕时潜逃，丧生大海的结论草草结案。 专案组也随着案件结束，也就解散了，可怜的卧底同志被送进专门关精神病的疗养院里无人问津。 第384章 疗养院探访 李队长花了半天的功夫，把自己消失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干了什么，还有案情简单描述了一遍。 “我艹，还真是葫芦案，就这么结束了？没有继续追查？” “这么离奇的事情，连我都能看出还有好多疑点，怎么就放弃了？”胖子问道。 “你给我说说怎么追查？” “耗费了一年的时间，大量人力物力。动员了多个部门，甚至连海军都出动了。” “最后人没抓到，所谓的千年沉船没找到，只是扣了一条有合法捕捞手续的渔船，除了有个脑子不好使的卧底，所有人都失踪了。” “人没了，船扣了，现在渔船船员的家属还打官司闹事呢！什么证据线索都没有，不草草结案还能怎么办？” 李队长被胖子的一句话激的发了一连串牢骚。 鼎羽安抚了一下激动的李队长，道： “冷静！反正也这样了，你现在激动不是白激动吗？” “不过你回来就往我们这儿跑肯定是有什么发现吧？！” 李队长有些含糊，说道：“有些事儿我也说不太清楚，只能说是有一些朦朦胧胧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因为有太多的疑点解释不清楚。” “我回来以后把这些疑点跟上级反映了一下，得到的结果回复说我最近跟这个案子太累了，让我回家休假。” 听到这里胖子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李队啊，过年时候在我们家喝酒，我不是说过你的情商差劲该充值了？我要是你上级，让你回家休息都是给你留面子，直接调你去燕郊指挥交通你信不？” “人家都结案的案子，你又蹦出来挑刺，这不是成心给领导上眼药吗？难道真的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一说？” “有的邪性事儿，您就到我们这来，咱关上门偷偷摸摸聊一聊就行了，最起码你说什么我们三个都信。” 李队长低着头嘀咕了一句：“看来我还真不合适在体制内混。” 鼎羽咳嗽了一声，说道：“跑题了啊！赶紧说正事儿。到底发现什么疑点了？” “我们的卧底同志醒了以后，我询问过他，他回答的内容让我想起了咱们在煤矿里发生的事情。听着一点破绽都没有，可是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这样吧，反正案子也结了，我现在是被迫休假的状态，只能以个人身份继续查一查，势单力薄，迫切需要你们的帮助。” 鼎羽考虑了几分钟，道：“可以，这事儿里外都透着古怪，通过你的描述，我隐隐感觉这个案子跟咱们有某种牵连。” “还有我得提醒你，我们发现凡是接触过‘金属眼球’的人，多少都有些预感或者说朦朦胧胧的预知能力。” 李队长见鼎羽这么说，从自己的脖子上拽出一根红绳，上面穿着那两颗金属眼球。 “自从你提醒过我以后，我就把这玩意带在身上了，难怪接了这个案子以后，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原来是这玩意在作怪。” 鼎羽把自己的脖子上的链子也拽出来，拿在手里看着：“是啊，现在咱们几个都有跟金属盒子相关的玩意在手上，我真有点期待凑齐了十二双金眼以后会有什么惊喜发生。” 随后站起来拍了拍手，安排道：“李队这个活咱们接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想法？” 胖子摇摇手，表示自己没什么想法，全听组织安排。 罗莉稍微想了想道：“李队长的描述好多细节都不太清楚，还得仔细斟酌一下。” “这事情肯定跟普通的案件不一样，一般的案件即使再缜密，总会有迹可循。这种奇闻异事，要我说就不能按照常理来进行调查。” “比如说，这伙人到底是怎么找到‘碗礁二号’的？海底打捞可不像在陆地上盗墓，多少都有线索可追查，最不济也能通过风水、占星这类的古法寻到线索。沉船在海底，还是一两百年前的沉船，这伙人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还有，百年前的沉船已经很难找到了，千年沉船那就更不要说提了，他们怎么有信心能找到千年沉船？是得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吗？这所谓的‘千年沉船’到底是什么来头？” “最后，所有人都失踪了，那卧底同志怎么会还活着？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的意见是先去看看关起来的卧底同志，听听他怎么说。在别人耳朵里的胡言乱语，在咱们这可能就是有用的线索。” 李队长鼓掌表示赞同：“罗莉说的没错，这样吧，我先领你们去看看唯一的证人。” …… 京郊山区里，一个戒备森严的疗养院门口，李队长下车去跟门卫交涉。 “我说羽哥，这地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呢，比火葬场也差不了多少了。”胖子坐在驾驶位上轻轻地敲着方向盘说道。 罗莉看着四周刚刚冒出绿芽的树林，缩了缩脖子。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阴气重！” 大门打开，李队长回到车上指路。 “往前开，沿着路一直走直接能到接待处，咱们先去见一下主治医生问问情况。” 经过一条曲曲折折的水泥路，来到一座三层的小楼门口停好车，李队长轻车熟路的领着三个人进到楼里来到一个挂着办公室铭牌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一个鬓角花白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站起来跟李队长握了握手，道： “李队长，今天是来看林峰的？这几位是？” “武大夫，有点冒失打扰您工作了。”李队长客气的介绍。 “是这样，有几个上面刚刚调到我手下的新同志，带来看看见见林峰了解一些情况。”背对着鼎羽三人，冲武大夫做了个向上指的手势。 “您给简单介绍介绍情况行吗？一会儿我们再去看看林峰。” 武大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起身从旁边档案柜里拿出一份资料，打开放在桌面上介绍道： “林峰，原名林承悦，十分优秀的战斗在‘第一线’的骨干。” 第385章 卧底打捞队 武大夫把档案翻了一页继续介绍道： “入院时身体轻伤，多处软组织损伤，可能与被人捆绑折磨有关。” “诊断为妄想症、轻微狂躁症……” “经过一段时间保守治疗，恢复的不错，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重回岗位了。” 李队长回头看看鼎羽三人，提醒道：“记呀，上面派你们来实习的，不是来走过场的。” 罗莉紧忙掏出平板电脑，假模假式的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见笑了，都是生瓜。”李队长冲武大夫笑了笑，解释道。 “您给安排一下，我们想见见林峰。” “行，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安排。”武大夫合上档案夹在腋下，起身离开。 武大夫离开后，胖子踢了踢李队长的腿问：“你丫在前面比划啥呢？别以为我没看见，” 李队长回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点声，带你们进来我就已经违反规定了。我刚才示意武大夫，你们是上面派下来镀金实习的，这样他就不会多问，完事以后也不会给我找麻烦。” 过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武大夫回来说道：“李队，已经安排好了，还是上次那间会客室，林峰今天精神不错，状态也挺好的。” “你们直接过去吧，我手头还有点事处理。” “那成，您先忙，完事儿我再来拜访。”李队长给鼎羽使了个眼色，领着三个人离开了武大夫的办公室。 三人一路往会客室走去，路过几个开着门的房间，胖子好奇的往里瞅了一眼，问道： “这就是会客室吧？！不应该都是搁着钢化玻璃铁栅栏用电话聊天的那种吗？怎么只有几个沙发呢？” 李队长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你电影看多了吧！你说的那是监狱好吧！这是疗养院，不是神经病院，更不是监狱。” 罗莉从后面推了胖子一把：“快走吧，就你话多。” 三人来到一间会客室，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坐在沙发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身板笔直。 见李队长进来，马上站起身，打了个招呼：“李队，您来了？” 李队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休息，带几个朋友来看看你，不用太拘束了。” 鼎羽坐下以后，仔细观察着林峰，林峰似乎也在观察着鼎羽三人。 个头不高身材略显瘦小，相貌平平绝对是放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被风吹雨打黝黑的脸上瘀伤还没有消去，眉宇间时不时的露出一股痞气。联想到他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卧底，有这样的表现也很正常。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林承悦，这三位是新同事，对你的事情很感兴趣，带他们过来跟你聊聊。” “你还是叫我林峰吧，叫我疯子也行，林承悦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不用了。” “李队，在这里咱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一没有录音，二没有录像的，有什么你就直说吧！”林峰挑了挑眉毛，似乎不相信李队长的介绍。 “那行，我也有话直说了，你把上次跟我说的事，跟这几位朋友重复一下行不？”话说开了，李队也不再装模作样。 林峰搓了搓手，说道：“武大夫说我有妄想症，最近一段时间干预治疗以后，我已经好多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吧？！” 胖子听林峰这么说不乐意了，正准备开喷，让鼎羽打断了。 “林先生，不对，还是叫你疯子吧！看咱年龄差不多，我就有话直说了。” “先明确一点，我们绝对不是武大夫找来的‘托’，更不是其他什么方面派来考验你的。” “我们三个确实跟你们不是一行当的，不过对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略有接触，而且有过和你类似的经历。对你经历的案子很感兴趣，这次想来了解一下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就像你说的，咱们是关起门来说话，无论你的经历有多离谱，多科幻，请相信我绝对能理解，不会把你当妄想症看待。” 林峰怔怔的盯着鼎羽有三分钟，从鼎羽的眼睛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信任，随后点点头，人也松弛了下来。 鼎羽掏出烟递给林峰一支替他点上，说道：“我现在有六成把握你遇到的不是幻觉，能给我们从你当事人的角度说说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吗？” 林峰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李队长。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你的案子现在已经结案，盖棺定论，板上钉钉了。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不用顾忌保密的问题。” 林峰看着鼎羽问：“你想知道什么？” “从头开始吧！”鼎羽犹豫了一下，决定从头开始听听林峰的故事，毕竟有些疑点可能很早就露出了征兆却被办案的二傻子忽略掉了。 …… 大约一年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伙专门盗捞沉船的团伙。 一开始这伙人还是小打小闹，打着捕鱼的旗号偷偷摸摸的捞些“海货”低价出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伙人好像突然开了窍，要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连着捞了几个“藏品颇丰”的沉船。出货的时候动静一下搞大了被有关部门盯上了。 因为这伙人长期活动在海上，监视困难，取证困难，只好把金牌卧底林峰同志派了出去。 林峰是以经常收“海货”的一个老板犯了“小事”的远亲身份，借着躲事这个由头混进打捞队的。 一开始林峰只是以为就是几个普通渔民，打鱼收获不行，开始大胆的走歪门邪道，捞点瓷器古董赚“快钱”。 混进打捞队以后才发现，这队人不简单，是有组织的那种，似乎背后还有靠山。为首的是姓张的父子俩，爹叫做张沫，儿子叫做张永新。 张沫表面上的身份是舟山的渔民，手里有一条百吨级的拖网渔船，挺有钱的一家子。估计是吃了没文化的苦，儿子张永新从小被张沫送到欧洲读书，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 两年前儿子学成归来，开始帮自己老爹打理家里的生意。 第386章 出海捞大船 这父子俩是怎么干上盗捞这个行当的，林峰并不清楚。 船上除了张沫和张永新父子俩之外，还有张家的二叔、三叔，还有几个年轻人据说是张永新的同学。 林峰在船上工作了半年多发现的东西并不多，好在他吃苦耐劳，干活多说话少，在一次收网时候发生意外，还救过张永新的命，这才慢慢的取得了父子俩的信任，逐渐摸清楚一些基本情况。 平时这艘船跟普通的渔船一样，近海捞捞鱼捞捞虾，收获时好时坏。半年多一直都没什么大动作，林峰一度以为这伙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收手不干了。 终于有一天，渔船有了大行动，也就是打捞“碗礁二号”的时候，全过程让林峰参与了进去。 从林峰的眼里来看，这队干着盗捞行当的渔民，与其说是盗捞队，倒不如说是“考古队”。不仅在渔船上装置了很多林峰不认识的仪器设备，甚至还有水下探测用的机器人。 有一些设备都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运到船上的，在开始行动之前才拿出来。 张永新口中的那些同学在水下显得非常的专业，连当过渔民曾经苦练过潜水的林峰都觉得很诧异。这就更坚定了他认为张家父子是进行有组织有预谋的盗捞活动。 渔船上有先进的卫星通信设备，可是林峰没法通过任何明面上的方式联系他的接头人。只能按照约定，装作玩手游、看网络小说的方法，给自己的接头人通过暗号留下信息。 可惜开始打捞“碗礁二号”的前三天，船上所有的对外通信都被切断了。 在广袤大海上，没有任何参照物，想要精准定位除了靠一些仪器，仅靠记忆和经验是绝对不行的。 好在林峰机智，用了些小手段偷偷跑到驾驶室，才得知打捞“碗礁二号”的精确位置。 不过等完事以后通信放开，也为时已晚。 回到岸上找机会汇报了信息的他，安心等着上级的下一步指示，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 本以为该安排收网，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的他，结果等来的是一句：“继续潜伏。” 在这期间，潜伏在船上干着苦力的林峰又发现了一些线索： 比如说张永新半夜偷偷在甲板上用不知道是法语还是意大利语接电话。 比如经常在深夜看到张家父子在驾驶室里研究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航海图。 比如张永新的这些同学，虽然说着汉语，行事风格也跟普通渔民没什么区别，但是有一天林峰偶然发现其中一人居然有一本澳洲的护照。而且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接头人告诉他这些人的身份一直都无法查证。 这下引起了林峰的警觉，莫非张家父子背后有境外的势力做靠山？还是这些人为了留后路提前准备好的退路？ 可是这群人又不太像是专业的走私团伙，反而把捞上来的不少物件通过特殊渠道低价直接流到了潘家园。 重重疑点让林峰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个天大的阴谋，于是把自己观察到的东西和自己的推断一股脑上报给了接头人。 在一次出海捕捞大丰收返航后，张家父子请全体员工吃饭现场每人发了十几万奖金。当天大家都喝得有点多，说话也没了那么多顾忌，张永新不小心漏了口风，说准备差不多了，准备干一票大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峰借着酒劲的追问下，张永新才透露出准备捞一条千年古船。 估计是因为林峰显得有点话多，被张家父子察觉异常，这才引起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有着完备手续的渔船，补给充足趁夜冒着风雨离开了港口，离港后没多久所有船上人员都被收缴了通讯设备。 林峰仗着跟张永新的关系还算说的过去，大着胆子问了问： “永新，这是什么情况？有大活？” 张永新拧着眉头回答道：“不该问的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机警的林峰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的身份好像是被发现了。 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偷偷摸摸的用自己在渔船上提前藏好的卫星电话，联系了接头人。 渔船在海上漫无目标的飘了一天一夜，被没收了通讯工具以后，林峰也无法确切的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只是知道渔船离开港口以后一直在不停地向东行驶。 第二天的夜里，张家父子把所有的船员聚集在一起开了一个小碰头会。 张沫开始动员大家： “可能你们也感觉到，咱们这次出海，跟以前小打小闹的目标可不一样。” “现在我敢给你们保证，多了不敢说，只要这次行动能够顺利成功，回去以后大家都可以上岸了，在家安安心心的做个千万富翁。” 一个船员搓了搓手，谄媚的问道：“头儿，这回可是个大活儿吧？！能透露点儿详细消息不？” 张永新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详细的我不能跟你们多说，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够明白一点。过去咱们小打小闹风险低收益也低，这次的活收益很高，但是相对的风险也会高很多。” “不过根据我的研究，风险在可控范围之内，绝对不至于让大家冒生命危险。” “这一次我们找的是一条千年古船，这是什么概念你们知道吗？” “一旦要是真找到了，船上都随便捞出来一件东西，就够咱们在场的各位全世界随便找一个国家逍遥一辈子。” 听了张永新颇有煽动力的话，船员们都兴奋的欢呼起来。 “只要大家能够服从安排，能够齐心协力，我相信上岸当个富家翁绝对不是梦想。” “好了，大家回仓休息去吧。从现在开始保持十二分的警醒，所有人员要求随叫随到。” 趁着大家叽叽喳喳的一边兴奋地聊天一边散会各忙各的，林峰偷偷地拿出自己藏好的卫星电话给接头人汇报了情况，得到了“继续潜伏，想办法查明精确位置”的答复。 第387章 诡异的小岛 又在海上漂了三天，林峰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海上的情况发生了新的变化。 按照常理来说，即使无风也应该有三尺浪的大海，突然平静了下来，能见度肉眼可见的降低。 渔船就像驶进了一个大号的澡盆，海水平静的像镜子一样。 船上的喇叭突然响起张永新的声音： “所有船员立即到甲板集合，行动即将开始。” 当林峰来到甲板上以后，看到了甲板的角落堆满了潜水器械。船头的正前方似乎影影绰绰有什么东西，根据自己多年在风里来浪里去的经验判断那应该是一座小岛。 这时候林峰的脑子里转了千百个念头，按照渔船的航速和时间推断距离，现在他们大约在东海的正中央区域。 要知道东海的平均深度有将近400米深，渔船所在位置正是东海的最深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小岛呢？ 难道说自己计算有误？现在渔船已经跑到琉球群岛？这是琉球群岛当中的某个岛？ 那这些飘荡着的白里透着淡黄色的雾气是怎么回事？是个火山岛？ 因为最近的几天，张家父子禁止船员们在船上胡乱走动，林峰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关在船舱里。实在是想不明白渔船到底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 不等林峰提出疑问，张永新就开始安排工作。 “支援组准备放水下机器人，潜水组做好潜水准备，轮机组维持船体稳定……” 作为潜水组的一员，林峰带着一肚子疑惑，开始穿戴潜水装备。 心里还在寻思，三四百米深的东海，几个穿戴普通潜水服带着水肺的潜水员能浅多深？反正自己最高记录也就是五十多米。 没过多久，支援组就传回了“有发现”的信号，五个潜水员一个接一个下饺子一样下了海，终于轮到磨磨蹭蹭的林峰。 下海之后才发现自己完全估计错误，渔船停船的地方只有十多二十米深，下海之后就能清晰的看见海底嶙峋的礁石。 诡异的是不仅没有看见一条鱼，甚至连一点藻类都没有。 跟着领队向着一个方向前进了一段时间就看见眼前有一个巨大的蓝洞。一台水下机器人浮在蓝洞上方似乎在给几人引路。 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领队带头向蓝洞深处潜了下去，水下机器人亮着射灯一直跟在几人周围徘徊。 讲到这里，林峰停了下来，示意鼎羽再给他一支烟。 胖子看了看在座的几人严肃的表情，举手问李队长：“海上有个小岛奇怪吗？还有，到底啥是蓝洞？” 李队长虽然不是旱鸭子，但是下海潜水的经历也是有数的几次，还是在训练基地里。对于胖子的问题实在是有心无力。 只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用下巴朝林峰那边努了努，示意林峰给解释一下。 林峰吐了个烟圈解释道：“凭借现在的卫星勘测技术，连东海海底结构都能大致探索出来，从没听说过东海上还有个岛。” “你自己想想，海面上的小岛其实就是海底巨大山脉露出海面的一小部分。平均深度400米，最深的地方2000多米的东海上要是有个小岛，海面下得是多大的一座山脉？要是真有个海底山脉，早就被发现了。” 胖子懵了，下意识问道：“那你看到的是啥玩意？不是小岛？你不是说东海几百米深吗？刚才怎么又说潜下去只有十几米深？” 林峰露出迷茫的神色，喃喃的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东海中心的位置只有十几二十米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个小岛。” 胖子锲而不舍的追问道：“那你说的蓝洞是什么鬼？” 罗莉看不下去了，替林峰解释道：“蓝洞是一种特别奇特而且少见的地理现象，海底下会突兀的出现一个圆形的大洞。因为深度和光线原因，看上去一般都会呈深蓝色。” “哦，就跟那啥，青海那艾肯泉‘恶魔之眼’一样呗，只不过这个洞在海底对不对？” “勉强算是吧！”罗莉无奈的点点头。 “那洞里到底有啥玩意？是不是能通到海底龙宫？”胖子化身为好奇宝宝，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还问？继续听林峰说不就知道了？你丫今儿怎么了？能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对对对，赶紧的，继续说，咱哥们这段时间寻幽探异光爬山钻洞了，还没听过海里的故事呢。”胖子忙不迭的让林峰继续讲下去。 林峰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继续说道： “当时跟着潜到蓝洞下面以后，真把我给惊到了……” 几人在水下机器人的指引下，不停地往蓝洞的深处潜。 看了看手腕上的防水手表，出乎林峰意料的是，这个蓝洞看起来深不见底，其实只有不到四十米深。 越往下越昏暗，好在几个人身上都带着强光灯，水下机器人上面也有强力照明设备。 就在蓝洞底下，静静地斜躺着一条巨大的沉船，形状无法描述的奇怪，目测有近百米的长度。整条船保存完整，尾部插在洞底碎石堆里，就像是昨天刚沉到海底一样。 以林峰的知识水平实在是没法分辨这条船到底是什么年代的沉船，不过他能判断绝对是一条古船。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根据以前捞“碗礁二号”的经验，一两百年前的沉船在海底基本上就烂的没法看了，为什么这条古船在这里能够保存的如此完好？ 潜水队并没有直接对这艘船开始探索打捞物件，而是围着沉船拍摄了一系列的视频和照片，特别是船头刻着的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的字，被从各个角度近距离拍照。 随后众人没有任何其他行动就返回了渔船。 趁着张家父子研究潜水员带回来的资料时，林峰偷偷的返回了船舱，准备用卫星电话报信。 没想到无论怎么尝试，卫星电话都没有信号，他决定把电话揣在兜里带到甲板上试试。 第388章 两个金文字 正蹲在船尾的角落里鼓捣卫星电话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耳朵。 “疯子，蹲这里干啥呢？玩游戏呢？” “哎？不对！手机不是都被收了吗？”一个跟林峰走的比较近的船员奇怪的问道。 “没事儿！犯游戏瘾了，这是最新款psp，躲这里偷偷玩会，你要不要也玩会儿？” 被发现的林峰心里猛一紧，忐忑的试探了一下这个船员，随口打了个哈哈想遮掩过去。 “算了，不玩了，头召集人一会儿还得下去一趟，回头完事有的是时间玩。” 船员没太注意林峰的紧张情绪，摆了摆手离开了。 既然有可能暴露，林峰按照纪律当机立断将卫星电话毁坏扔进了海里，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船头，期盼着能蒙混过关。 可惜事与愿违，吃完午饭大家休息的时候，林峰被张沫单独叫到了驾驶室。 暗自提防的林峰怎也没想到后面有人偷袭，跟在张沫后面一进驾驶室后脑就被重重的一击打晕在地。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货仓里。 面前只有张沫和张永新父子两人，两人面带厉色的盯着林峰。 “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林峰摇摇头，委屈的说到：“张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也算救过你的命，说是过命的交情也不为过。我疯子自认为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父子俩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张沫从兜里掏出一个损毁的卫星电话扔在林峰面前： “你说吧，这电话到底是谁的？” “我怎么知道？” 张永新一脸狰狞，抄起一根棍子，对着林峰劈头盖脸的一通打，嘴里狠狠地说道：“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等张永新打够了，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把沾血的棍子扔在脚下。 张沫才站起来说道：“林峰，我们父子俩对你也算不薄，你就实话实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不管是不是官面的人，咱们都好说。” “只要这次的活弄成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每个人都有。给谁卖命不是卖啊！别跟钱过不去，对不对？” 林峰咳嗽了几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林峰还没给谁卖过命呢，要说跟谁最亲，让您猜对了，我就跟钱亲。” “眼瞅着就到手的钱，您觉得我会脑子有泡把这事搅黄了么？” “还是你脑子有泡，觉得我放着大把的钞票不要替别人卖命？”林峰咬着牙笑眯眯的解释道。 张永新听到林峰的话，又抄起棍子开打，这次是抡圆了往脑袋上招呼。 最后愣是一用力，把手里的棍子敲断了。 这时候，货仓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对张沫父子说道： “张总，的确是渗漏了……” 这是林峰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给李队长等人讲完整个过程，林峰就像身体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看来最后的一通严刑拷打对林峰的影响依然很大。 罗莉跟鼎羽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各自开始思索。 “后面怎样了？你晕了就没事儿了？”胖子问道。 “后面？后面李队都知道了，我被救醒以后，船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说的话也没人相信，然后就被送这里来了。” 李队长看着林峰说道：“我相信你的话，所以才带他们来见你的。” 鼎羽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再带着我们回去东海，你还能找到发现小岛的地方吗？” 林峰摇了摇头：“你知道东海有多大么？即使有精确地gps定位都未必能找到。更何况我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是事实我现在连被救醒的时候，渔船到底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细心地罗莉问：“那你还记得那条沉在蓝洞里的船到底是什么样子么？” 林峰接过鼎羽递来的纸笔，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条大船的模样，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详细特征我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现在我已经把这些事情当做一个逼真的梦，以后你们也别来问我了。” “别介，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胖子见林峰起身准备离开，又问了一句。 “对了！还有……”林峰拿过纸笔又画了一个一团麻一样的图形扔给鼎羽。 “这是那船头的记号，因为当时拍了不少的照片，所以还有点印象。” 说完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鼎羽三人和李队长坐在会客室，看着茶几上的两张纸发愣。 “这是什么鬼画符？”胖子用手扒拉着那一团麻一样的图案。 “应该是字，篆字？”鼎羽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要不找个专家问问？”胖子挠挠头问道。 罗莉提议道：“找丁瑞明去问问！今天正好周末，顺道去看看丁当。反正这怪事丁瑞明前期也参与了。” 离开戒备森严的疗养院，四人驱车直奔叮当家。 …… 还是朝阳公园，还是那长椅，上次在这里的时候，是跟着李老一起给丁当看病，带丁当出来玩的时候。 “我发现什么破事儿都有你们几个的身影，怎么你们又开始掺和官面上的事情了？” 丁瑞明看见跟在鼎羽身后的李队长，有点没好气。 “老丁，别生气，李队长也是身不由己。” “哪儿有三更半夜把人叫去开会，开完会啥也没说就撵出来的？” 李队见状给丁瑞明点了支烟，简单解释了一下案件的后继情况，这才让丁瑞明释怀。 “你的意思是这案子没头没尾的就完事儿了？”丁瑞明也诧异的问了一句。 看了一眼跟罗莉在不远处玩的很高兴的叮当，丁瑞明冲鼎羽问道：“你小子来找我就没好事。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鼎羽坐在长椅上，从兜里掏出林峰画的符号，递给丁瑞明： “这次找你就是想让你给看看，这一团麻一样的符号到底是什么玩意？” 丁瑞明接过纸，仔细看了看：“这是金文，你等一下，我让人给查查。” 第389章 徐福的座船 丁瑞明说完，随手把那一团麻拍了个照发了出去问道： “这俩字跟李队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发现什么古董上面的？” 鼎羽笑了笑，知道已经成功勾起了丁瑞明的兴趣，没有多做解释，反而掏出另外一张纸递给他。 “劳您大驾，再给看看这船眼熟不？能判断是什么年代的沉船么？” 丁瑞明瞪了鼎羽一眼，拿着那张潦草的画嘴里嘟哝着：“这画的是什么玩意？还没丁当5岁时候画的好。” “你要非说这是一条船的话，而且是古船的话，我只能说不好判断。” “要不是这画是你小子拿出来的，我肯定不相信古代能造出这种模样的船。” “你看看像不像《007明日帝国》里的那隐形船？下面两个平躺的柱状结构应该是在水线以下，上面这部分应该是船楼。这种结构的船在平静的江河内海航行还行，到了大风大浪的外海，分分钟就得变潜水艇。” “我要说这是条千年古船你信吗？”鼎羽面带揶揄的问。 “你就扯淡吧！千年古船？百年前也造不出这样的船。”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鼎羽不再跟丁瑞明开玩笑，细致的把林峰身上发生的事情给丁瑞明说了一遍。还特别强调，自己认为林峰脑子没问题，所以他画出来的船型，还有那“金文”很可能是真的。 “咱们假定林峰的经历是真实的，从你的专业角度给判断一下，这条沉船到底是什么船，如果是千年古船为什么能存在那么久不腐坏。”鼎羽严肃的问道。 这时候丁瑞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扫了一眼。 面部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不仅眼睛瞪的溜圆，连嘴也是张开合不拢，肉眼可见的两腮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哎，哎，啥情况？中风了？要不赶紧上医院？”胖子用手在丁瑞明眼前晃了晃，假模假样的问道。 回过神的丁瑞明推开胖子的手，嘴里一连串的国骂：“卧槽，这不科学啊！怎么可能呢？太他妈离谱了。” 他这一骂，大家都好奇的凑近了斜眼往他手机上看。 “蜃楼？海市蜃楼？不就两个字么？你丫至于激动成这个鸟样吗？”胖子凑得最近，终于看清了丁瑞明手机上的两个字。 鼎羽盯着丁瑞明问道：“蜃楼？这是船的名字？” 丁瑞明深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一下心情回答道：“你知道如果真是这俩字，再加上你们说的沉船描述，代表了什么吗？” 几个人一起摇摇头，等着丁瑞明的解释。 “这特么的根本不是千年古船，这是传说里的船啊！！！！！！”丁瑞明激动地用手直薅自己的头发。 “啥玩意？传说里的船？难道是上帝搞的那什么方舟？”胖子脑子一转，想起一条大大有名的船。 “滚一边去，上帝管不到咱们天朝的事。”丁瑞明没好气的说道。 “秦朝时候，徐福被秦始皇派出东海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寻找长生不老仙药的故事听过没？传说徐福出海的时候那条船就叫做‘蜃楼’。” 这回轮到鼎羽几人惊掉下巴了。 “那不是传说么？徐福不是飘到日本当了天皇了？怎么沉船了？”胖子接话问。 “你说的才是传说，我说的是经过一定考证的有历史依据的故事。”丁瑞明对于胖子的脑洞表示无语。 “你的意思是，徐福带着几千人，出海以后沉在东海了？这奇形怪状的沉船就是徐福当年的船？” 鼎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如果这要是徐福的船，那岂不是沉在海里两千多年了。 “如果真的是徐福的船，泡水里得两千多年了吧？！还能保存完好？”李队长问出了鼎羽想问的问题。 丁瑞明想了想回答道：“上次你们抓我半夜去开会，我就提到过，在海底某些特殊的环境下，是有可能存在保存完好的千年古船的。” “你们刚才不是说，在一个蓝洞里发现的么？一般蓝洞里由于特殊的地质结构海水不能流动，会产生极度缺氧的环境。再加上一些厌氧菌的常年作用，还真有可能保存很久不腐坏。” 说完这些丁瑞明又习惯性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都是理论上的推断，没有证据和事实依据，纯属猜测。” “至少在李队这个案子上来说，后来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吗？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口中的那‘卧底’同志，脑子受了什么刺激产生的幻觉。” “你们不会是当真了，想找这个船去吧？！” 鼎羽认真地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这也算是个奇闻异事对不对？即使不去找这条船，我也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件诡异的事情。而且你别忘了，幻觉也得是自己知道东西才能出现在幻觉里，就那俩金文的字，我想林峰绝对不可能是幻想出来的。” “得，我看你们也是闲的厉害，这种没影的事情也要刨根问底。”丁瑞明起身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我还是先撤了，最近丁当也不知道怎么了，又迷上西医了，非要去学脑外科。” “对了，等你们真有了确切线索的时候可以联系我，需要什么技术支持随时电话联系。” 丁瑞明带着丁当离开了。 剩下四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分配好任务兵分两路开始行动。毕竟这种怪异事情的探索不是一拍脑门就能下海出出发的，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 李队长负责回去打听当时找到林峰时候，那条飘荡在东海上的渔船的具体位置信息。鼎羽几人则是想办法调查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回家路上鼎羽就开启了思考模式，一路上一直跟罗莉研究着各种可能性。 “羽哥，咱们现在所有的思考都是假设林峰说的是真的基础上，如果林峰真的是出现幻觉呢？所有他说的事情都是自己的臆想呢？”罗莉突然问道。 鼎羽并没有停下思考，而是快速的回答罗莉：“我见到林峰就有种感觉，李队长说的没错，林峰确实遇到了一些怪异的事情，但是我也发现了不少的疑点。” 第390章 东海有个岛 “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如果要是按照林峰自己说的，最后昏迷前愣是敲断一根棍子，那一定会造成特别严重的伤口，可是我仔细观察过，林峰头上除了淤青并没有预期的那种大的伤口。这是其中一个疑点。” “另外，像你问的一样，如果林峰真的产生了幻觉疯了，那就解释不通所有船员的莫名奇妙失踪。如果所有船员都疯了倒是有可能。” “我记得有个报道说，海上出现的‘鬼船’都是遇到了次声波，导致人脑出现严重幻觉问题，比丁当出现的幻觉还严重的那种。出现自相残杀、集体跳海等等。可是这又解释不清楚只剩下林峰自己活着回来，而且船上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还有，东海正中央的海岛是怎么出现的，水里沉了两千年的古船是怎么保存完好的，这么多问题目前都没法解释。” “越想越复杂，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抛开所有东西，从头开始思考。” 开车的胖子听不下去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问道：“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别绕弯子了，直接说行不？太磨叽了，咱们下一步到底该干什么，来点实际的。” 鼎羽把车窗打开，靠在副驾后背上，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觉得十有八九传说中的东海上的仙岛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经常会被人们发现，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发现过仙岛的人都忘记了仙岛的存在。” “啊？￥#%……@￥@&*”胖子和罗莉听了鼎羽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在嘴里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胖子伸手摸了摸鼎羽的脑袋，又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滚一边去，我是有根据的推理加上合理的想象得出这个结论的。” “如果从头开始思考这件事，会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林峰出现幻觉了，从上船开始就疯了，才有了我们所听到的一系列后继故事。要么就是他没疯，船员失踪、海上的小岛、海底的沉船都是真的，只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罗莉疑惑的问：“要是从头开始思考，有没有可能是林峰撒谎了？他说的一切都是自己编造的？为了‘财’或者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把所有船员解决了，自己编故事装疯？” 鼎羽把手搭在车门外，五指轮流轻敲着车门：“你说的可能性我考虑过，被我自己否定了。” “以常理来看，林峰没有撒谎的理由，毕竟干他们这种卧底职业的，一般都有个强大的心脏，而且还经过了不知道多少道审查。” “如果他要是谋财或者其他原因‘反水’，他就没必要回来了，海上想出去可比陆上简单的多，毕竟回来得话无论他怎么汇报都会被质疑，查证。何苦编个离谱的故事，让人把自己当疯子关在疗养院里呢？” “那么接着往下思考，如果林峰当时没有被发现是卧底，没有被五花大绑打晕了关在货仓，会不会跟其他失踪船员一起失踪了呢？” “假以时日，这艘在东海上飘荡的渔船被人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会不会演变成一个新的‘鬼船’的传说？” 胖子和罗莉：“……” “你们想想，传说的存在不可能空穴来风，无论是多久远的传说，总会有些事实依据。就像过去古人不了解宇宙，不了解星系，看着满天的星星就会想象出各种故事。” “长生不老的传说也是一样，目前咱们知道的，世界上各个体系的传说中，都普遍存在长生不老或者寿命极为悠长的这么一个概念。那天朝古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呢？” “总有一帮专家用各种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可是换个角度思考，如果长生不老是真实存在的呢？如果过去的一些其他传说也是真实的呢？” “结合咱们已知的线索，尤其是沉船有可能是两千年前徐福的坐船来看，有几个关键词需要格外注意：徐福、东海仙岛、长生不老、莫名其妙的失踪。” 鼎羽越说越兴奋，开门下车在车边走动，手舞足蹈的说道：“秦始皇派徐福去东海岛上求长生不老药，这是一件事。林峰的老板张沫父子去捞徐福的沉船，这是另外一件事。” “这两件跨越两千年的事情是怎么关联在一起的呢？我敢肯定跟那个林峰看到的小岛有关系。如果说这个小岛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秘密，那这两件事是不是就可以关联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鼎羽结巴了一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像罗莉说的，一切都是幻觉。秦始皇脑子进水了，徐福脑子进水了，林峰脑子也进水了。” “但如果不是幻觉，那是不是真的有人曾经上过林峰远远看到过的岛？得了什么样的好处然后又幸运的回到陆地上？仙岛、长生不老的传说没准就是这样流传下来的。” 胖子打断兴奋地鼎羽问：“哥，别太激动了，容易心梗。我想知道按照您这个思路，古时候的传说都是真的呗？那林峰昏迷以后，人都消失了这怎么说？都上仙岛求长生去了？然后跟着仙岛一起消失了？林峰怎么没跟着一起消失？” 罗莉插言道：“你傻啊！他不是五花大绑关在货仓里了么！有什么好处张家父子还会带着他？” 鼎羽这时候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林峰最后昏迷前听到的是……渗漏了，实际是‘蜃楼’。 “这么看来张沫父子真的是有目的、有方法的去找那小岛和沉船的。不过他们父子俩是怎么确切的找到两千年来都没人找到的小岛和沉船呢？” 说到这里鼎羽又愣神了，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胖子也下车，站在鼎羽旁边，推了推他问道：“东海上有个岛，岛上有神仙能长生不老，这两样我都能理解，可林峰说过，东海中央不可能有个岛的。要是有岛，早就被发现了。” 第391章 琼岛学潜水 “李队也说了，发现林峰所在渔船的时候，周围二三十海里搜索遍了，什么都没有，好几百米深的海底也探测过没什么发现。” “这就说不通了吧！岛呢？难道进化到长翅膀了？还是进化出反重力机制了？带着徐福的船飞走了？” 鼎羽并没有在意胖子言语里的揶揄，解释道：“要是沉底了呢？要是飘走了呢？如果说那座岛真的有特殊的地方，甚至有可能会躲避呢？” “说真的，你别看我分析的头头是道，实际我心里也有点没底，总觉得这个传说中的小岛有点不一般。” 罗莉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话：“有缘者方能抵达仙山。” 胖子一跺脚，道：“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接下来咱们咋办？也弄条船去东海找仙岛？这不是扯淡呢么！” 鼎羽想了想回答：“不能这么着急，咱们先得研究清楚这个小岛到底在哪里，是飘走了？还是沉底了？我估计应该不会飞走。等弄清楚了再动身也不迟。” 胖子挺得意的拍拍胸口，说道：“我觉得咱们三个绝对是仙岛的超级有缘人，而且还是那种充了值的vip的氪金大佬。” “咱们调查鼎侍卫的事情就能跟长生不老扯上关系，现在又冒出个可以长生的仙岛。这不是明摆着是个牛b副本么？下了这个副本，打了boss，绝对能摸出传说级装备。” 看胖子那嘚瑟样，鼎羽无奈的道：“得了，做梦也要分时候，接下来咱的准备工作就可以展开，回头通知一下李队长，咱们分头行动。” “既然准备下海，至少要找条靠谱的船。胖子最近抽时间去学个游艇驾照去，别老惦记着买车，这趟活估计是用不上车了，先玩玩游艇吧。” “其他人一边搜集线索，一边去考个潜水证。” “这是我的失误，咱们最近半年光爬山钻洞了，从没想过还有一天要下海。攀岩、野外求生都学了，就是忘了学潜水。” 胖子捻着手指问：“那行，回头我安排安排，您看学潜水、考驾照这种事情，是不是还是得往南边去？估计要不少费用吧？！” 鼎羽点点头，肯定的说：“让罗莉去联系游艇俱乐部，联系好了咱们就动身。” …… 碧海蓝天，一条银灰色的小型游艇飘在碧蓝的大海上。 “哗啦”一声，一个满身肉的胖子和满身腱子的肌肉男从海里冒出头，两人都带着潜水镜，冲小艇挥了挥手，从后面爬上游艇。 “呸呸呸！我又特么喝了一大口海水。”胖子脱下压缩气瓶，摘下潜水镜提着脚蹼，捂着耳朵单脚跳着，应该是耳朵也进水了。 罗莉披着浴巾带着墨镜坐在游艇的最上层，胳膊扶着栏杆歪头冲胖子喊道：“你是耳朵进水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别跳了，你那吨位这么蹦跶我在这里都能感觉到船在晃。” “我吨位大？我浮力还大呢！” “李队，你也发发言，到东海找仙岛的活可是你弄出来的，人家林峰都放弃了，要不是你锲而不舍的拉着我们，咱能那啥……” 胖子有点语塞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看了看脚底下的游艇，看了看风景如画的海面天空，想想跟度假一样的半个月，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自己吃了什么亏。 李队长没理会胖子跟罗莉这对冤家，抄起一块毛巾一边擦头一边往驾驶舱走去。 驾驶室里，鼎羽正对着电脑研究着什么。 “鼎羽，咱们在琼岛将近一个月了，又是学开游艇，又是学潜水。这条船一天好几万的费用，你就舍得这么让它在近海飘着？” “要不是看你小子花钱如流水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是个富二代。老实交代，有没有搞什么歪门邪道赚快钱？” 鼎羽撇了撇嘴回答道：“我们的钱都是正路来的，上次去格尔木探险的时候收获不少，这回从吴守义的煤矿里又捞了点。钱多了就是数字了，反正足够支撑咱们这次去找蓬莱仙岛的开销。” 李队长叹了口气：“唉，跟你们出来还真舒服，不过我感觉这回假期休得有点太长了，悠闲的日子太久人就废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最多只能再待半个月，就必须回燕京了。” 鼎羽头都没抬说道：“不能着急，我已经跟罗莉开始分析各种可能，让服务器去推算了。” “按照你查到的最后找到林峰所在渔船的坐标，罗莉自己写了个程序能结合各种数据进行推算，没有大致结果之前不能动身。” “这次跟爬山穿越可不一样，别看你是个过气的兵王，可你是陆军不是海军，地面上牛逼有屁用。在茫茫大海上，冒冒失失的出海，遇到危险你也一样抓瞎。” “即使没有危险，瞎转悠能找到目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还是在我们假设那所谓的仙岛不怎么移动的情况下，假如它会躲避，会移动，估计咱这辈子也找不见。” “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能搞清楚的，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安心等待。” “那你这些日子忙活啥呢？” “我在查李老师傅留下来的名单，指望不上你，我只好自己动手咯。” 李队被噎的脚步一顿，随手把毛巾扔在了鼎羽头上：“得，皇上不急太监急，那我就好好享受生活了，反正从当兵开始到转业，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好好休息过。” 鼎羽又开始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李队转身离开时候正好跟罗莉撞了个满怀。 小丫头被李队直接撞了个屁股蹲，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直接划出一个抛物线，掉进了海里。 罗莉一声惊呼：“我的电脑！” 李队顾不上扶起罗莉，一个飞身入水去打捞罗莉的电脑。 胖子站在甲板上，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边鼓掌边幸灾乐祸的说道：“恩，不错，瞧瞧这水花压的，加上难度系数最少能得个9.75分。” 可惜，白瞎了功夫，李队长扑腾了半天也没找到掉下水的电脑，只好灰溜溜的回到船上给红着眼圈的罗莉赔不是。 第392章 又碰见沈薇 这时候鼎羽从驾驶室出来，冲着胖子喊道：“正好出来三天，所有人都有最少100个小时的潜水经验了吧？！胖子把船开回去，别老让李队开，白给你丫花钱学个游艇驾驶证了。” 胖子嘴里嘀咕着：“总算是可以上岸了，天天水里泡着哥们都泡浮肿了，海鲜也吃吐了，哥们现在拉出来粑粑的都是鱼腥味。回去说什么也得先来上两大碗拉面清理清理肠胃。” 李队长：“……” 游艇在胖子的熟练操作下，游鱼一般甩了个尾，后面泛起一长串白色的浪花。 …… 回到岸上，琼岛的某个五星酒店里。 胖子坐在自助餐厅，自己面前就摆了七八个空盘子。 端起一盘肉，倒进火锅里，冲刚过来的李队和鼎羽招了招手：“这里，就你们磨蹭，我都吃了个半饱了。” “我擦，你丫不是要吃面条清理肠胃么？这一堆肥牛上脑是几个意思？” “先垫垫肚子，一会儿用面条收尾。”胖子毫无愧色的撩开花背心，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罗莉呢？”李队长四处瞧了瞧问道。 “罗莉去买电脑去了，泡水的那台彻底废了，那可是罗莉自己亲手装起来的一台宝贝。平时我摸一下都不行，这回让你给‘噗通’了。” “你这罪过可大了，我告诉你没个十万八万估计是够呛能解决。”胖子乐呵呵的瞧李队长的热闹。 李队长被胖子挤兑的脸显得更黑了，心里琢磨：这几年攒下的钱没准还不够赔罗莉一台电脑的。 鼎羽拍了拍李队的肩膀，说道：“别多想，死胖子开玩笑的。估计罗莉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咱不用等她，先开造吧！！！” 当胖子已经吃到第四碗面的时候，李队长突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自助餐厅的门口。 坐在对面的胖子端着碗，嘴里吸溜着面条好奇的问道：“哎，李队怎么回事儿？您这是看见什么级别的美女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说完以后回头搂了一眼，“噗嗤”一声，面条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走进自助餐厅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美女，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比基尼泳衣，用一块大花丝巾缠在腰上，遮住了两条若隐若现的大腿。 远远看去腰上似乎还挂着一条金属链子，更是衬托出了没有一点儿赘肉的光滑小腹。 “这不是你们让我偷偷调查的那个叫沈薇的女人吗？”李队长压低了声音说道。 鼎羽其实早就看到沈薇走进餐厅，只不过是在心里琢磨着，难道又是巧合吗？怎么四个人大老远的跑到了琼岛，又偶遇了沈薇？在燕京开的好好的咖啡厅，生意都不怎么管，整天就这样全国到处旅游，也不像个做买卖的样子啊。 在安静的餐厅的角落发生的小小动静，一下吸引到了沈薇的注意力。 看到了鼎羽，沈薇的眼睛一亮，快步向角落里走来。 胖子慌忙抄起桌上的纸巾，清理自己造的孽。 “这么巧啊！”沈薇走到近前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很久没见到你们了，是不是最近一直没怎么去我店里坐？” 还跟胖子挤了挤眼睛，搞得胖子差点又喷出来。 “最近比较忙，一直在外地没怎么回燕京，过完年不是想着休息一下，来琼岛放松放松嘛！” “过年时候去你店里喝过咖啡，听服务员说你过年都没回去？”鼎羽试探道。 “对啊，燕京冬天的天气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年前就出发了，先去了一趟西北在西安过的年。过完年感觉还是有点冷，就到琼岛来暖和暖和。”沈薇神色没有一点变化的解释道。 “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你们几个，罗莉那小丫头呢？” “那小丫头玩累了，在房间里休息呢。你朋友喊你呢，回头有空一起坐坐。” 鼎羽看到另外一个女孩在座位上冲沈薇挥手，提醒了她一下。 “好吧，晚点电话联系。我也住这个酒店，真的是太巧了。” 沈薇嘴里嘟哝着怎么会这么巧，转身离开往朋友那桌走去。 突然冒出来的沈薇，让三个人没有了吃饭的兴趣，又胡乱吃了点以后离开了自助餐厅。 回房间的电梯上，李队长问道：“鼎羽，我怎么觉着这事有点儿蹊跷啊。” “我记得你们让我帮忙调查沈薇的资料时，我就发现好像不管你们在哪儿，这个沈薇就出现在哪里。” “深入调查，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而且每次出现巧合你们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这个沈薇都跟你们没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举动。” “怎么看都像是纯粹的巧合，可是巧合的次数多了，那就不一定是巧合了。我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什么问题。” 鼎羽随手给罗莉发了条语音，告诉她三人已经吃完饭返回房间了，让罗莉到自己房间集合。还顺便把碰到沈薇的事情提了一嘴，让罗莉注意点。 “你说的对，这不可能是巧合。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联在其中。” 三个人回到房间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胖子过去打开房门，罗莉抱着一台笔记本，神色略带慌张的从门缝挤了进来。 “羽哥，我被黑了！” “啥玩意？你黑了？哪儿黑了？”跟在罗莉身后的胖子抠了抠耳朵，还上下打量了罗莉一番问道。 罗莉可能是真的有点紧张，都没顾上跟胖子争执，又重复了一遍：“我的服务器被入侵了。” 这回胖子听明白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就你那台服务器，不是顶尖当中的顶尖高手绝对进不去。像我这样的低手再来上百十个人也不好使。” 别看胖子平时粗枝大叶，除了吃就是睡。不管怎么说也是信息工程系的高材生，计算机水平不比野路子出身的鼎羽差，而且曾经经历过小萝莉的地狱式培训。 “你是惹了中情局呀，还是黑了人家五角大楼啊？还让人追到家里了？”胖子想了一下，也就这些地方能有实力入侵罗莉特制的服务器了。 第393章 电脑被入侵 罗莉很不满意的说道：“才没有，从鼎叔叔提醒过我以后，我就再也没参加过所谓的网上黑客大战。”罗莉老老实实的回答。 “别害怕，说说怎么回事？”鼎羽递给罗莉一杯热水安慰她。 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新弄来的笔记本电脑，边操作边解释： “要不是李哥把我的电脑毁了换了新电脑，我还真发现不了。” “一连上网登录我的服务器，我才发现我的服务器已经被入侵了，不光是我的服务器，估计连我以前用的电脑也被不知名的手段入侵了。” “连上服务器，对方马上通过我的服务器来入侵我的新电脑，这才让我发现自己的电脑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入侵了。”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害怕吗？因为无论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反击，居然没办法找到一丁点线索。对方在哪儿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式入侵我的电脑不知道，对方入侵我的电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 “自誉为高手的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罗莉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说道： “这么比喻吧，如果说我的服务器是一个水泥钢筋封起来的金库，那这个入侵的人就是既会穿墙又会隐身，能够毫无阻碍的进到我这个封死的金库里，并且像个幽灵一样不留一点儿痕迹的离开。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封信。” “你们知道这是多可怕的技术吗？” 一直认为自己在网络上无所不能的罗莉，突然受到了这么可怕的攻击，抱紧了双臂打了个冷战，继续道： “如果说我的电脑被比我厉害的人入侵，这我可以勉强接受。” “更让我害怕的是对方留下的东西。” 罗莉边说边打开了一个加密档案，把电脑推到鼎羽面前让他自己看。 “卧槽，这……这……这特么是航海图？” 罗莉打开的居然是一张航海图，上面清楚的标注了一系列的坐标。 鼎羽一眼就分辨出了这张图上的标注代表什么：“这是我让你推算的‘仙岛’可能存在的地点坐标？这么精确的坐标是怎么得出来的？” 李队长对于航海图倒是没什么惊讶，站起来走到茶几前冲鼎羽说道： “目前重要的不是这张航海图是否准确，最重要的是它到底是哪里来的？是谁放在罗莉的服务器里的？目的是什么？” “光是对方清楚的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这件事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是不是我们一直都在对方的监控中？是不是我们所有的对话聊天对方都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监视我们的？” “以我的经验，我绝对不相信有人监视我们还能不被我发现。而且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件事跟突然冒出来的沈薇有某种关系？” 胖子呲溜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还研究什么呀？沈薇不就是住这个酒店里吗？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一下呗。” 鼎羽安抚了一下急头白脸的胖子：“你丫急什么，咱们认识沈薇这么长时间了，李队长手头有她的详细资料，在燕京她还有生意，我相信她跑不了。” “况且我觉得这件事情跟沈薇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冒冒失失的去找人家，你能有什么证据？而且还需要告诉她很多我们自己的秘密才能解释清楚缘由。” 说着鼎羽又看了看电脑上加密的航海图，问罗莉：“这张航海图的真假你确定过了吗？” “上面标注的这些红点都代表什么呢？” 罗莉点点头，解释道：“虽然不知道这张图是哪里来的，不知道是谁放在我的服务器里的，但是比我自己搞出来的要详细的多。” “这张图上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些相关的事件。” 罗莉用手挨个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说道： “这里，1965年8月曾经有一艘舟山的渔船失联；这里，1972年9月有渔船碰到过莫名其妙的浓雾。” “这里在2000年的时候一条出海钓鱼的海钓船船员落水莫名其妙失踪。还有这里，一条从港岛出发的游艇，船上的游客包括船长全部失踪。”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些地方，关岛附近的雷达曾经监测到大型物体在这个坐标出现，米军派驱逐舰过去探查的时候居然什么都没发现。还有这个地方，在六十年代曾经有美国科考船失踪。” 李队长伸手指着一个红点排布呈一条直线的地方问道：“这里是哪儿？” 鼎羽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马里亚纳大海沟！” “卧槽，这地方就是那号称世界上最深的海沟？”胖子惊呼道。 罗莉点点头道：“这些红点出现的位置在有不少我都没法查证，因为涉及到了很多全是军事机密，尤其是太平洋上发生的这些事情。真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收集到的这些资料。” 李队长嘴里叼着烟，仔细的看着电脑屏幕说道：“看这些红点的分布，似乎有什么规律。” 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罗莉：“你把洋流图叠加上去看看！” 罗莉手脚麻利的敲了几下键盘，几张关于太平洋洋流的线路图就叠加了上去。 几人才发现几乎所有的红点都集中在太平的主要洋流上，从太平洋开始，沿着北赤道暖流进入天朝东海，又沿着日本暖流向北，沿着北太平洋暖流，三股暖流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形成了一个涡旋，而红点最密集的区域正是马里亚纳海沟附近。 鼎羽望着电脑上的图片陷入了沉思，难道说所谓的东海的仙岛真的是会移动的吗？在茫茫的太平洋上一座小岛飘飘荡荡的几千年没有被人发现过，这可能吗？ 难道这座岛上真的有传说中的仙人？这成仙长生的玩意自己是真的不愿意相信，毕竟受了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鼎羽还是更愿意相信凡事都能有个“科学”的解释。 难道有其他的思路可以解释的通这件事情？ 胖子这时候伸手在电脑上划拉了几下，以关岛、舟山、东京这三个地方为顶点，画了个三角形，中心正好是马里亚纳海沟，也是怪异的事件出现相对密集的区域。 第394章 是敌还是友 随手划拉了一个三角形的胖子得意洋洋的问：“看吧，哥们儿厉害不？人家美国有百慕大三角，哥们随手一画也弄出个三角形。不过咱们这个就不能叫百慕大三角了，我看叫舟山大三角挺好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罗莉一脸鄙视的看着胖子：“你傻呀！百慕大——三角，不是百慕——大三角。你这舟山——大三角是几个意思？” 胖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啥，我这不是看着气氛有点紧张，活跃一下么。这图也有了，也不用耗功夫再继续研究了，咱要不直接出海？先去溜一圈看看？” “你丫以为出海就跟出门吃饭一样啊，半小时溜一圈就回来了。来，你给我说说，给你弄条游艇，你准备往哪儿开？上哪儿去溜溜？”鼎羽打断了胖子的yy。 “就您画的这舟山大三角，从舟山出发往中间开，直线距离都得1500公里。游艇又不是汽车，往快了开也就20节，合下来就是每小时30多公里航速。” “也就是说天气良好的情况下，玩命走直线一直开，也得三天才能到。” “再说还得考虑到这张航海图的真实性，真正出海以后的天气状况，我们到底用什么样的船出海等等条件。” “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回可行不通了，这趟我怎么想也觉得是一趟玩小命的旅行。” 胖子被鼎羽一番话说的接不下去，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说道：“得了，我不发表意见了成么？您是领导，您说怎么走咱就怎么走。” “我看这样吧！不管怎样咱们也要出海一次，即使这张航海图没有任何问题，也是一个需要在海上漂很长时间碰运气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先找一条能在海上漂个个把月的游艇。” “我先去找找门路，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装备。”李队长说完就雷厉风行的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我去找沈姐姐看看她在不在。”罗莉说完准备跟着李队长一起离开。 这时候罗莉放在茶几上的电脑突然响起了滴滴的警报声，小丫头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茶几跟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嘴里嘟囔着：“又来！这次看我还抓不到你！” 罗莉操作电脑的全部过程都被几个人看在眼里，除了李队长几乎对电脑一窍不通。鼎羽和祁胖子算是看清楚了罗莉绝对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但是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能有结果，罗莉的一通操作可以说一点收获都没有。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入侵了罗莉的电脑，在桌面上留下了一行文字： “按图索骥，回来后见分晓，友人。” 几分钟后，舍不得放弃的小萝莉推开了面前的电脑，往沙发上一靠，长出了口气：“唉，又让他跑了。这次差点就抓到他了，这行字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说让咱们照着那航海图去找仙岛么？完事儿回来以后就知道结果了。”胖子尝试摆弄了几下茶几上的电脑，发现自己还不如罗莉。 李队长看着鼎羽问道：“你怎么看？” 鼎羽揉了揉眼睛，麻利的伸手把桌子上的笔记本拿起来，拔掉电源，卸掉电池。 坐回沙发上用手轻轻地敲打着膝盖道：“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罗莉有没有发现，这台电脑一定是被监视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用的什么样的入侵手段，但一定是通过这台电脑的麦克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甚至说可以通过摄像头直接看到我们。” “不然对方不可能在我们研究这张航海图的真假的时候，这么巧合的被罗莉发现。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留下了这句话。” “按照对方的行为模式来看，我认为对方很有可能像这句留言一样，是友非敌。至少迄今为止对方没有给我们的行动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或者伤害。” “那么他留下这句话的目的，一方面是让我们安心相信这张航海图是真实的。另外一方面是想提醒我们，很有可能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会露面或者让我们知道身份。” “我感觉这个藏在网络背后的人或者是组织，就像最早的罗莉一样，藏在暗处一直默默地通过某种手段监视、帮助甚至是在我们走入死胡同的时候引导我们。” 胖子激动的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 “尼玛，这也是山叔给我们留下的一个暗棋？能憋着忍到现在才露头？” 鼎羽点点头道：“如果我刚才分析的没有错误的话，对方现在跳出来引导我们，还说明一个问题。” “这次肯定有什么线索被我们忽略了，再继续下去要么是一无所获，要么就是会遇到一些不可控的东西，甚至说是危及生命的危险。” “所以对方才没忍住跳了出来，就像罗莉没有遵从我家老不靠谱的要求主动蹦出来一样。” 罗莉这时候突然惊讶的站了起来：“羽哥，还记得咱们当时在下花园的老房子里面找到鼎叔叔留下的线索时发生的事情么？” “当时你就推断，鼎叔叔应该也有个自己的小团队，而且团队里面有一个极其厉害的电脑高手。” “你说这个入侵我服务器的人会不会就是他呢？” 鼎羽摸了摸下巴，点头回答道：“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动机和行为就完全能够说得通了。” 随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咱们四个人都是从小接触过跟金属盒子相关物件的，在某些时刻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预感。” “至少在你的电脑被黑，沈薇莫名其妙出现这两件事情上，我没有任何不好的预感。我相信你们也是有同样感觉的。 “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在这份航海图上，我选择暂且相信这个未知的他。” “我们还是按照定好的行动方案，胖子跟李队长去准备这次出海用的装备。” “罗莉继续研究这幅航海图，看看还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先规划一下出海的航线，毕竟占了小半个太平洋的区域，咱不能开着船总在海上飘着。” “我去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搞一条大点的游艇。” …… 第395章 东海无所获 “先生，您要的冰镇啤酒！” 胖子穿着一套夏威夷风情的沙滩衣半靠在躺椅上，从一个穿着水手服的金发青年手里接过冰镇啤酒，递给鼎羽一瓶。 歪着头对旁边带着墨镜同样风格打扮的鼎羽说道：“鼎爷，你找来这游艇很牛b啊，又是船长，又是厨师水手的，服务还挺到位的。” “吴老头那老抠门舍得在你头上动用这么牛的关系？” 鼎羽拧着眉头回答：“说实话，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联系吴老头的。真没想到他给咱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当时琼岛转悠个遍，也没找到能租来出海这么久的游艇。毕竟咱们国家有规定，国内注册的游艇不允许长时间出海。” “实在没招我都想租一条渔船出海了，突然想起吴老头儿好歹也算是富人圈子里排得上名号的，打了个电话问了他一下。” “据说是通过几道手的关系，联系到的这条船主借到这条船的。好像是挂在英国的什么集团名下的。不过吴老头隐晦的提了一下，应该是属于某个隐形大boss的私人游艇。” 胖子一口气喝干啤酒，打了个酒嗝，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另外一瓶酒：“看看人家这服务，要不说英国的管家服务牛呢，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就这么把游艇借给你了。我觉得咱回去也可以参考这条船买上一条。” 鼎羽苦笑了一下：“屁的借，这么条船出来一个月，还是人家给打了个狠折，收了三十万美元。要想买一条差不多的，我查了一下，大概得七八百万美元。”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脸都绿了：“咳咳咳，三十万美元？还是打狠折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人民币？” “你丫真是吃饱了撑的，有这钱给我买台车多好。” 鼎羽恨不得一脚把这无耻的家伙踹到海里。 当初到香港的游艇码头看见这条叫做“辉煌号”的游艇时，死胖子激动地差点哭出来。一边唠叨着“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边屁颠屁颠的跑到船上找游艇宝贝。 “鼎先生，最近的天气一直都不错，咱们接下来去哪里？”一个生硬而且夹带着浓浓广谱味道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整齐水手服的大胡子中年人，笔直的站在鼎羽旁边问道。 “艾伯特船长，您能不能甭这么客气？你这么说话弄得哥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胖子接口道。 鼎羽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想了想说道：“太阳落山启程，继续往东北方向前进五十海里。到坐标xx，xx的地方停船。” 艾伯特和服务生离开后，鼎羽回到游艇内，这条游艇有7个豪华套间，鼎羽四人每人一个套间还绰绰有余。 罗莉安静的在房间内敲打着电脑键盘，看见鼎羽进来以后，鼠标轻点切换了一个屏幕窗口。 鼎羽看到罗莉做贼心虚的小动作，开玩笑道：“哟，玩游戏呢？还是看动作大片呢？没事儿，你继续，我不打扰你。” 罗莉红着脸吐了吐舌头佯怒道：“切！什么大片我没看过，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演示一下？很诱惑哦~” 鼎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连忙转换话题问道：“咱们在东海已经五天了，那张航海图上标识的坐标基本上都已经跑遍了吧？！” 罗莉点点头：“还差最后一个地方没去了，就是当初发现林峰所在渔船的那个坐标。” 随后又补充道：“咱们就这样在海上按照这些坐标标识飘来飘去，我觉得意义不大。虽然说大体的方向我们能够看得出来，是随着洋流移动的。” “可是你别忘了，所谓的洋流也仅仅经过海洋学家研究得出来的海流方向，有海的地方就有洋流。咱们要是这样继续行动下去，比大海捞针强点有限。” “在东海转一圈儿，估计就得十天八天的。还有小半个太平洋咱还没去呢，要是得不到准确的坐标或者更有用的线索，基本上咱们这趟就算是白折腾了。” 鼎羽挠了挠头，一筹莫展的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现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瞎猫碰死耗子一样到处漂，至少在你对这幅航海图研究出成果之前，只能先按照这些坐标一个一个探索过去了。” “东海转悠的差不多了，我准备下一步直航东京，补给后继续出海搜索。” “对了，现在船上不光是自己人，还有不知深浅的三个水手一个船长，你电脑里的资料可保护好了。” “别看咱们打着富二代的旗号钱多烧的脑抽出海瞎逛，而且人家的服务也确实很到位，但是从出海以来，船上总有一种淡淡的压抑感。” 罗莉宽慰鼎羽：“哎呀，你就放心吧，别说资料了，我的电脑除了我以外别人拿在手里连机都开不了。” “鼎爷，鼎爷，别在仓里甜蜜蜜了，赶紧上来，李队钓上来条大鱼，今个晚上可以加餐了。”胖子在船舱口大喊着。 鼎羽和罗莉两人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胖子这货真是出海旅游来了，连李队长都被丫给带坏了。 经过了一夜的航行，终于抵达了上次发现林峰所在渔船的坐标点。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刺眼，李队像模像样的站在顶层，举着望远镜四顾了半天，灰溜溜的回到船舱。 抄起桌子上的冰水咕嘟咕嘟喝了一通，道：“可晒死我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鼎羽，现在已经出海七天了，东海的坐标都探索完了吧？哥们心里现在可是越来越没底了。” “你说咱们一天好几万的船费花着，跑到大海上漫无目标的就这么瞎转悠。这不是没事儿花钱给自己找罪受的吗？” “实话实说，我现在都有点儿后悔了。真不应该把这个奇怪的案子跟你们说。” “要不咱们再转悠两天就回去吧？！” 鼎羽还没来得及搭话，胖子就开口了：“李队，你要这么说哥们可就不爱听了。什么你们我们的，分的那么清楚干嘛？” “哥们今儿还就把话撂这儿了，才七天你丫就泄气了？我觉着说什么也得上太平洋上去转一圈儿再回去才划算。” 第396章 罗莉的成果 胖子指着自己腿上的伤疤得意的说道： “想当初我们三个去格尔木天坑探险的时候，那不也是溜溜的转悠了好些天毛都没捞到。最后不是全凭着我一口仙气坚持不懈的追查，最后才柳暗花明的？” “而且哥们还在探险过程中光荣负伤，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勇敢的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 “这次我觉着咱肯定有收获，而且还是大收获，我都总结出规律了，拖时间越长收获越大！” “万一找到林峰说的那千年古船，金银财宝到时候大大的有，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 罗莉接茬说道：“我也觉得是，既然定好了一个月的航程，那我们就坚持到底。” “哪怕最后一无所获，我相信以羽哥的脾气，即使砸锅卖铁他也会再来一次，一直到找出东海仙岛的真相为止。” 鼎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刚要开口一个敲门声响起：“鼎先生，没事吧？！” 鼎羽打开门疑惑的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艾伯特船长道：“我没事儿，你有事？” “我刚才路过房门口，似乎听见争吵。” 鼎羽摸摸鼻子解释道：“胖子他们争执了几句，声音大了点，没事儿的。” “没事就好，您有什么需要请及时通知我。”艾伯特礼貌的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游艇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顺利停泊在东京的游艇码头上。 休整了一整天，把船上的消耗品进行了补给。 黄昏时分，游艇离开泊，破开海浪驶向广袤的太平洋。 …… 用胖子的话说，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真的是好难过。 好歹喜怒无常的太平洋在最近一些日子风平浪静。 即使这样，在船上的几个人也已经待的身上长毛了。 这一天，蹲在船头无聊的画圈圈的胖子说道：“哎呦我说羽哥，我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判断错误了？” “你说哥们这出海前的雄心壮志，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我觉得咱还不如那出海捕鱼的渔民呢，人家好歹没白天没黑夜的有点事儿干。哥们儿现在闲的抠手指，已经快把手指甲都抠没了。” “我艹，你丫那是自己啃没得好不好！”鼎羽踢了胖子一脚怒道。 李队长默默地趴在船头的栏杆上，实在有些无言以对。离开东京前豪言壮语的是胖子，现在打退堂鼓的也是这家伙。 不过船上除了船长和船员之外，要说意志最坚定的还是鼎羽和李队长。 两人一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死犟，另外一个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心智的坚定是远远超过于胖子这种享受派的。 “算了，别特么的发牢骚了，我看你丫就是闲的没事儿找事。实在蛋疼去后厨帮厨子做饭去。” “你丫学学人家罗莉，只要有台电脑在手里，甭管在哪儿都安安静静的。” 说到这里鼎羽忽然挠了挠头：“你还别说，最近罗莉有点安静的过分了吧。好像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船舱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死胖子，赶紧起来。没事去跟罗莉玩游戏。” 胖子赖赖唧唧的回答：“我才不去惹姑奶奶呢，晚上睡不着我想找她玩会魔兽世界，差点被姑奶奶打死。” “你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儿知道姑奶奶换衣服没锁门啊！” 鼎羽：“……” 午餐的时候，除了胖子自己叽叽喳喳的批评船长，说伙食质量下降了。其他的人都是默默地吃着饭。 小罗莉突然抱着电脑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羽哥，羽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知道岛在哪里了。” 看到鼎羽瞪着眼睛冲自己轻微的摇头，看见不光是鼎羽，连艾伯特船长和船员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罗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安安静静地坐到了鼎羽身边。 下午大家聚在罗莉的房间，等着她解释自己午饭时候提到的发现。 罗莉边操作电脑，简明额要的解释道： “我一直尝试着分析这张航海图上的坐标到底有什么关联，想推断出可能是漂浮着的仙岛到底在什么位置。” “可是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洋流、气候参数，都得不到确切的结果，只能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我们都忽略的这些坐标代表事件发生的时间，如果加上时间参数，就会变成这样。” 随着罗莉的操作电脑屏上的坐标点分成了四种颜色。 “以60年为一个时间段，每隔六十年就会在海上出现一系列神秘事件。” “去除掉其他数据，只看最近的六十年发生的各种神秘事件，就是这样的。” 罗莉调整过后的航海图上只剩下八个红色坐标。 “这也看不出来什么规律啊！就这几个点，最远的都跑日本海去了。”胖子蒙圈的看着罗莉。 “没看出来么？你们都没看出来？羽哥也没看出来？”罗莉得意的眯着眼睛，似乎在考较鼎羽。 “没，这八个点好像真的是随机的……” 鼎羽嘴里嘟哝着，用手在屏幕上比划，突然惊喜的喊道：“不对！有规律！这是斐波那契螺旋？” 罗莉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在场的四个人，只有鼎羽的智商合格。 “斐波那契螺旋？”胖子似乎也明白了，只有李队长傻乎乎的看看鼎羽，看看胖子和罗莉，不知道几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罗莉伸手在八个坐标上划了一条螺旋线，螺旋线的最中心一个大大的红点，在屏幕上闪烁着。 这下李队长也看明白了。心思缜密的他紧跟着又提了个问题：“你刚才说是按60年一个时间段，其他的时间段发生的神秘事件坐标点也能构成螺旋线吗？” “是的，一共五条斐波那契螺旋线，中心点几乎在同一个坐标。” 看着屏幕上红、黄、蓝、绿、白五条曲线汇聚在一个点上，对比了一下gps数据，鼎羽长出了一口气，道： “咱们现在是在塞班岛的西北方200海里，离这个坐标还有900海里。直航过去大概要3天时间。” 胖子一屁股坐在罗莉的床上，感慨道：“太好了，终于不用在太平洋上绕圈了！” 第397章 被打了闷棍 鼎羽放大地图研究了一下，道： “这也太巧了，这地方居然是马里亚纳大海沟最深的地方。” 胖子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的道：“能有多深？” “一万一千多米！”罗莉回答道。 “我艹，那不是比珠穆朗玛峰还多两三千米？” “你以为呢？” “这，这，这特么的，万一要是让鼎爷的乌鸦嘴说中了，那什么狗屁岛是沉在海底的，那不是白玩了？还潜个鸡毛水，一万多米深，核潜艇也下不去。” 其实这些日子在海上漂荡，四人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基本上都已经快到了极限。毕竟四个人在这次出海之前都是标准的陆生动物，没有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经验。 所以鼎羽听了胖子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反而借坡下驴的说道：“从明天开始，直航这个坐标，不管有没有发现，咱们这次的旅程也该结束了。” 做了决定以后，四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在胖子的建议下，所有船员凑在一起聚了个餐狠狠地happy了一下。 当酒足饭饱喝的有点上头的鼎羽回到自己房间时，只听见“碰”的一声，过了几秒钟才感觉后脑传来的剧痛。 随后不受控制的倒地，慢慢陷入了昏迷。 鼎羽在即将昏迷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林峰说过的被人打晕的过程。 “沃日，被偷袭了。”这是鼎羽最后的念头。 …… “鼎羽，鼎羽！醒醒！” 隐约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呼喊自己，鼎羽花了好大力气才睁开自己的双眼。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被什么东西贴住了一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直挺挺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李队长。 看到李队长这个模样，鼎羽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开始高速运转。随着脑子的活动慢的恢复了对四肢的控制。 鼎羽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绑的结结实实，靠腰部的力量简单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脚也被绑的结结实实，不过好在没有像李队长一样困成粽子。 两人几乎是脸对脸倒在房间的地上。 “被偷袭了？船员还是船长？”鼎羽开口问道。 这时一个操着不标准口音的声音在鼎羽身后响起：“呵呵，是我做的！” 本来艾伯特那有点搞笑的口音在这种情景下，变得有些阴仄。 鼎羽给李队长使了一个眼神，冷静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跟我绕圈子，我相信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会知道？从出海以来，我对你包括船员可一点都没有亏待，钱一分没少你们的，昨天我还额外承诺回去以后单独再给你两万美金的奖励。” 听声音应该是船长应该是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鼎羽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尝试偷袭一下。 可是却被李队长眼里流露出来的眼神制止了。 艾伯特船长走到鼎羽身边，用脚把鼎羽扒拉过来面朝天。鼎羽才看见这家伙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但从李队长的眼神里明白这绝对不是装模作样的假枪。 而且老家伙的手很稳，并没有随着走动出现枪口乱晃的情况，这说明他真的玩过枪，而且很可能受过专业的训练。 “既然我们动手了，也就不怕你能翻出花样来。” “说吧，你们是不是准备去找一条沉船？”艾伯特船长笑眯眯的问道。 鼎羽没有回答艾伯特船长的话，瞪着他反问道：“罗莉和胖子呢？” “在隔壁房间，我的手下看管着。” 鼎羽开始快速的思索，既然对方已经直言不讳地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找一条沉船，那就说明对方肯定是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的。 之所以在前20多天没有发难，不是因为自己四人没有露出马脚，而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发现，纯粹的在海上盲目按照坐标瞎转悠。 更大的可能上次在罗莉房间里的讨论被别有用心的艾伯特船长听了去，加上这次罗莉一不小心当着大家的面说走了嘴，才让艾伯特船长确信自己已经有了线索。 那到底艾伯特船长是哪方面的的人呢？是雇佣失踪的张家父子的那个势力吗？ 在张家父子失踪以后，林峰作为唯一的活口被关进了戒备森严的疗养院，对方没了办法盯上了自己这队人？ 要是这么说的话，推荐这条船的吴老头也有嫌疑了。 而自己四个人之所以没有被弄死扔在海里，肯定是因为对方只知道自己有了发现，但是并不知道确切的坐标。 想到这里鼎羽心里有了办法，只要胖子跟罗莉不交代具体坐标，目前四人还是安全的。 况且以胖子的记忆力来说，明打明的告诉他坐标是多少，他也记不住，李队长估计也够呛。也就是说只有自己和罗莉清晰地知道下一步的坐标。 从艾伯特船长的言谈话语里，他只是问自己是不是找沉船，难道他不知道关于“仙岛”和“徐福东渡”的事情？ 鼎羽咳嗽了一声，试探道：“好吧，既然你已经摊牌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们的确是在找一条沉船，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从我找船出海的时候，你们就开始算计我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艾伯特船长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只要把具体的坐标告诉我，我保证你们四个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岸上。” 鼎羽面露难色的说道：“你也是条老海狼了，你觉得我会记得精确地坐标点吗？茫茫的海上，小数点以后差一位，就不知道差出去多少海里。” “你先把罗莉和胖子带过来，坐标存在罗莉的电脑里。” 听了鼎羽的话，艾伯特船长眼睛一亮。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台电脑只有我们能够打开，你可以试试看，不过只有一次尝试机会，当你第二次尝试的时候，会清空所有数据。” 艾伯特船长取下腰间的对讲机：“把那小姑娘的电脑找出来，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对讲机里传来回答：“头儿，我试过了，连开机都开不了。” 艾伯特面色铁青的回答：“把人都带过来，还有电脑也拿过来。” 第398章 关进储物仓 房门从外面被打开，罗莉跟胖子都是双手被困在后背，踉踉跄跄的被人推进房间。 “羽哥！”看到倒在地上鼎羽，罗莉惊喜的呼唤道。 胖子看到艾伯特船长破口大骂道：“艹你大爷的，你丫什么意思？” 艾伯特船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慢慢走过去。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鲜血顺着眉骨流了下来，疼的胖子直呲牙。不过这家伙愣是一声没吭，反而伸出舌头把流到嘴角的鲜血舔进了嘴里。 砸吧砸吧嘴道：“行，胖爷我记住这一下了。” 跟在胖子和罗莉后面进来的是三个持枪的船员。 胖子被其中一个船员从后面一脚踢成了滚地葫芦，摔倒在李队长旁边。 很识时务的胖子挨了一枪以后再也没开口，反而冲倒在地上的鼎羽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要不要反抗一下。 对胖子了解甚深的鼎羽看着成扇形围着几人的持枪船员，细不可微的摇了摇头，对艾伯特船长说道：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不管你的后台是谁，也不管你是不是为了钱。我们这一次的行程很可能会空手而归。”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要找一条沉船，那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上一次找这条沉船的一队人马的结果如何。” 艾伯特船长挑了挑眉，发出一声：“哦？说来听听？” 鼎羽见成功的吊起了艾伯特船长的兴趣，立马就明白，他肯定是受人之托，对于详细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这可能是自己脱困的突破关键点。 “上一次出海找这条船的是一条受雇佣的渔船，船上二三十人全部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的活口还变成了神经病被关在疗养院里。” “所以我觉得你最好期盼我们不要找到这条船。否则的话没准会变成有命赚钱，没命花钱。或者变成疯子一样被关进疗养院。” 艾伯特船长冷笑一声：“你不用吓唬我，你既然交代了，那我也不怕跟你说，离咱们不到200海里一直有一条打捞船在后面跟着。” “不管有没有发现，又或者出现你说危险情况，也会有后备支援。” “你就老老实实说吧，到底你们发现的坐标应该在哪里！不然的话……” 说着示意一个船员抓着罗莉的头发把小丫头拽了起来，狠狠地一拳打倒在地。 胖子和李队长见罗莉挨打，眼睛都瞪得发红，眼冒凶光，要不是五花大绑，估计能生撕了艾伯特这个老家伙。 鼎羽在这个时刻却显得格外的冷静，语调平静的提醒艾伯特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动手，不然的话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的。” “坐标可以现在就给你，但实际上我们计算出来的坐标也不是精确的坐标。” “罗莉，你把电脑打开，千万别做什么手脚，让艾伯特船长自己看。”说完隐晦的给罗莉做了个手势，示意罗莉把电脑打开。 罗莉伸手接过船员递来的电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刚才怎么都打不开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看着罗莉打开了一个加密程序，输入了长达三十二位的密码，调出了航海图，显示出一个坐标。 艾伯特船长接过电脑，研究了一番，面露不悦的说道：“你是在耍我玩吗？我要找的是一条沉船！沉船！你这坐标在马里亚纳海沟上，还是最深的地方！” 胖子冷笑一声，揶揄道：“你傻啊？谁规定的马里亚纳海沟里就不能有沉船了？” 艾伯特刚要发火，鼎羽说道：“胖子说的没错，我们得到的坐标就是这个地方绝对没有作假，你背后不是有个金主爸爸么？你可以去汇报一下。” “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即使到了这个坐标，没有我们四个的帮忙，也绝对找不到那条沉船。” “你说到时候你的金主爸爸是会怪你呢，还是会怪我们呢？” 艾伯特船长听了鼎羽的话犹豫了一下，抱着罗莉的电脑就要离开。 罗莉挣扎了一下，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对艾伯特说道：“对了，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最近三天内尽量不要到那个坐标去。” “我预测那个地方将会在短时间内形成一个热带气旋，咱们这条小船要是不小心遇上了热带气旋我有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清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收到任何有热带气旋的警告。”艾伯特船长表示不信。 “电脑给我，我示意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罗莉从艾伯特手里拿过电脑，操作了几下以后，一张云图叠加在航海图上。 艾伯特船长看着电脑上的演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言不发的抱着罗莉的电脑离开。 临走前对手下说道：“把他们四个关到储物间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他们。” …… 随着“砰”的一声，储物间的门被死死地关上，瞬间房内变得一片漆黑。 “艹他大爷的，别让胖爷我脱身，不然非得把艾伯特弄死不行！”门一关胖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鼎羽关心的问罗莉：“罗莉，挨了一下没事儿吧！” “没事羽哥，好歹我也跟胖哥练过一段时间，挨上一下两下还受得住。”罗莉语带颤音的回答，听声音就能听出来受伤不轻，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一直没出生的李队长长叹了一口气：“唉，大意了。” 这一句话可让胖子找到出气口了。 “哎呦我说李队啊，你丫不是号称特种兵么，人家特种兵都是上天入地，一个人干死一队小鬼子。你怎么这么拉稀摆带？还让人给捆成了粽子。” “不就四个人四把枪么？你一人搞三个，剩下一个交给胖哥我，拼着挨一枪也把艾伯特那老家伙收拾了。” 李队长干咳了一声：“你丫电影看多了吧，你说的那是超人，不是特种兵。” “我告诉你，现实中即使是特种兵，面对三个老道的枪手的时候，也只能乖乖的举手投降。” “电影里演的挨了好几枪还跟人动手的，那都是艺术夸张。就你这体格，近距离挨一枪，不管打你什么地方，你都动不了手，你信不信？” 第399章 一筹莫展了 鼎羽哎一边低头想办法弄开自己的手上的束缚一边说道：“行了，别瞎哔哔了，想办法脱身要紧。” “妈的，下回再也不喝这么多了，迷迷糊糊的挨一下，醒来就五花大绑了。”胖子继续骂骂咧咧的。 李队长说道：“我比你强点，回到船舱就觉得有点不对，跟背后准备打闷棍的船员交了几手，被房间里藏着的另外一个人用枪逼住了。” 四人都解开了束缚，尝试搞了搞储藏室的门发现实在出不去。刚准备用脚踹，外面就传来一声呵斥。 “老老实实待着吧，没想到艾伯特还给咱弄了个门神。”鼎羽抠了抠脸上结痂的血渍说道。 “鼎羽，怎么办？就这么等着？”李队长压低了声音问道。 “容我想想。”鼎羽回答。 “对了，你刚才说有热带气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电脑上做什么手脚了？”鼎羽突然问罗莉。 罗莉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嗯，我发了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发给谁了？” “咳咳，是这样的，其实上船没多久我就跟黑了我服务器的那个神秘黑客联系上了。那最终的坐标其实是他发现以后告诉我的。” “刚才我跟艾伯特说有热带气旋的时候，发了个求救信号给他，只要电脑不关机，就会不停的发送求救信号和我们的坐标给对方。” 胖子不满意的说道：“尼玛，那藏头露尾的家伙能有谱吗？” “有谱，我在给艾伯特看热带气旋图的时候，已经收到回复了，只有两个字‘保命’。” 鼎羽插言道：“咱这次像李队长说的，有点大意了，不管有没有谱，咱们也不能只能靠这个神秘的黑客，虽然我相信他应该是友非敌。咱还是得想办法自救。” “如果真像艾伯特说的，背后的金主爸爸弄了个打捞船跟在后面，那就说明人家对于徐福那艘千年古船势在必得。” “现在既然翻脸了，那么那条打捞船就没有必要再远远的跟着了，我估计最多一天就会追上我们。” “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四个枪手了，天知道后面那条船上会有多少人？” “如果要自救，最好在一天之内想到办法。” 这时候一直低头思考的李队长问罗莉道：“你说的那热带气旋是真的还是忽悠艾伯特的？” 罗莉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热带气旋是藏在暗处的黑客给我发送坐标的时候提醒我的。” “不过我收到了他的信息以后，对比近日的气象预报验证了一下，的确没有发现任何有热带气旋要形成的征兆。” “本来我想等明天提醒一下羽哥，谁知道艾伯特船长突然发难。而且看样子他也不太相信有热带气旋的预告。” 李队长搓了搓被捆麻的手腕说道：“按照咱们现在目前的处境来看，想要脱困难于登天。我觉得只有两个机会可以供我们利用。” “啥机会？赶紧说说呗。别回头真像鼎爷分析的，后边儿跟着的那条打捞船要是靠上来，咱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胖子有点沮丧的问道。 李队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鼎羽：“你怎么看？” 鼎羽靠坐在储物仓的墙壁上，视线望向舱顶，压低声音回答道：“我同意李队长说的，咱们逃出升天的机会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真的会遇上热带气旋，大风大浪。那时候守在门口的这门神十有八九会离开。” “要么就是后面的打捞船贴上来以后，肯定会出现人员活动的情况。有很大的可能，艾伯特这老家伙会到打捞船上去见他的金主爸爸。只要没人看守，离开这个储物间还是很容易的。” “让我纠结的是，现在咱们可是在太平洋的正中央。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艾伯特这老家伙和他的手下都收拾掉，咱们自己开船逃走。不然不管找没找到徐福的沉船，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听了鼎羽的分析，胖子颓然的坐在他身边，长出了一口气：“唉，这特么的跟听天由命有啥分别？” “上山钻地的时候惦记着下海，真下了海，想想还不如爬山钻洞呢！被抓了跑都没地方跑。” “艹他大爷的，这次要是脱困了以后，下次出海说什么也不能开别人的船出来了，太没谱。大海上出点事儿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罗莉也挨着鼎羽坐下，提醒胖子道：“行啦，死胖子，有发牢骚的劲头还不如好好的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找艾伯特算总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 四个人就这样排成一排，靠坐在储物室的地下，颇有点一筹莫展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罗莉靠着鼎羽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突然被一阵晃动惊醒的罗莉发现自己被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仅凭那熟悉的味道就知道自己是在鼎羽的怀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储藏室的灯光已经熄灭，门头上方的一盏暗淡的应急灯发出昏红色的光芒。 虽然在海上漂久了，已经习惯了船上的轻微晃动，可是现在的晃动实属是有一些剧烈。 歪倒在地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胖子打了个喷嚏睁开双眼道：“我艹，有没有完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借着昏暗的应急灯光，李队长说道：“别出声，仔细听。” 外面隐约传来了“啪啦、啪啦”的海浪声夹杂着细微的雨点打击在船体上的声音。 “还真让罗莉说对了，现在肯定是遇上了大风暴，忽然船体不会晃动的这么厉害。” 说完李队长用力敲了敲储藏室的门，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拉住门把手用力一拽就把锁死的门拽裂开了一道缝隙。 只是外面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只能拉开一个巴掌宽的缝隙。 胖子把眼凑到那个缝隙里，向外看去，骂道：“沃日的，这帮孙子也太小心了吧！还弄个u型锁从外面把门锁上了，这是怕咱们跑了还是怎么的。” 这货话一出嘴自己就觉得有点不对：“呸呸呸，还真是怕咱们跑了。咋办？” 第400章 逼到甲板上 鼎羽把胖子扒拉开，凑过去看了看，借着应急灯光开始在储物室翻找起来。 翻出几件破旧的工作服开始用牙咬，用手撕。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的举动问道：“鼎爷，您这是饿了？吃点别的不行？这破衣服味道可好？” “别扯淡，赶紧过来帮忙撕！”鼎羽懒得给胖子解释，招呼三个人一起跟那几件破衣服较劲。 撕成条的破衣服被罗莉搓成一条粗绳，又从角落里找出半桶脏水浇在上面增加韧性。把绳子从门缝扔出去绕过u型锁拽进来，拆下置物架的三条腿当做绞杠。 隔着门缝开始拧绳子，几圈以后，浸湿的绳子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后面那看热闹的大力胖水手，赶紧的，该你表现了！”感觉有些吃力的鼎羽招呼胖子过来干活。 在李队长和胖子两个大力怪的努力下，只听“嘣”的一声金属断裂声传来。 u型锁倒是没怎么变形，反而把外面焊死的不锈钢门把手给生生拽了下来，被锁死的大门应声而开。 李队长探头出去观察了一会，说道：“机会来了，出去以后罗莉先找地方躲起来，我去驾驶室，你们两个去船舱看看，遇见喘气的直接弄死，弄不死也别留手。” “这帮家伙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千万别让对方有机会开枪。” 胖子摩拳擦掌的吹牛道：“行嘞，您就放心吧！” 见胖子没当回事，李队长又提醒了一句：“小心点，可别挨了花生米。” 在这条游艇上待了这么多天，基本的结构几人还是心里有数的。李队长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往驾驶舱摸去。 鼎羽和胖子带着罗莉小心翼翼地前往船舱，他们找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船舱，将罗莉安置好，叮嘱她待在里面藏好，别发出声音。 确定罗莉安全，两人来到厨房选了几把锐利的厨刀，然后开始悄无声息地巡查各个船舱。 胖子掂量着手里的一把厨刀悄声的说道：“鼎爷，好歹弄个砍刀啊，这特么的比水果刀大不了多少的玩意，去找人麻烦还不如空手呢。” “滚犊子，你当八九十年代的小混混街头约架呢？给你个砍刀你敢砍人不？给你把手枪你会用不？” “打打杀杀跟人拼命的事儿估计只有李队长干过。” “现在咱还没到山穷水尽非要跟人拼命的时候。给你个水果刀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 从船舱内就感觉得到，似乎外面的风暴越来越大了。 两人一步三晃的来到了最后一间房间门口，一左一右站定，鼎羽正要伸手去开门，就听见一声类似大号炮仗的枪声响起。 愣神的功夫，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船员开门冲了出来，正好跟胖子撞了个满怀，两人摔成了滚地葫芦，胖子手里的小刀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也亏得胖子反应快，伸手就箍住了对方的脖子，眼尖的鼎羽看见对方摸向后腰别着的手枪，一脚踢到对方的手腕上，顺手把对方腰上插着的手枪抢了下来。 胖子也发了狠，一咬牙一用力，随着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对方不再挣扎瘫软了下来。 手忙脚乱的推开压在身上摊成一团烂泥的船员，胖子喘着粗气站了起来。 “大爷的，可吓死我了。鼎爷，你敢不敢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 两人都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鼎羽有样学样，顺手把手枪插在腰间，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脖子说道： “死了，赶紧的，弄回房间去，刚才那声枪响估计是李队长那边出问题了。” “啊？” 胖子这时候才回过劲儿来，把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手放了下来，跟鼎羽两人一起把尸体拖进房间扔在地上。 别看胖子这家伙五大三粗的小时候没少打架，可是真跟人拼命还是第一次。 现实中真正动手把人掐死，跟电影里杀人跟杀鸡一样完全不是一回事。 正常人吵个架稍微比划比划还脸红脖子粗呢，胖子亲手捏死个人没吓傻还知道回应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其实鼎羽也紧张的要命，从他去拖尸体颤抖的手就能看出来。 世界上有些事情，你不去实践一下，那种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腿、手颤抖的不受控制的感觉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恐惧和些许兴奋。 鼎羽深呼吸了几下，让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脏回到了原位。 “不能耽搁了，估计李队长那边遇到麻烦了，咱得赶紧过去看看！” 胖子点点头，两人紧忙离开房间。 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听见动静跑出来的罗莉。 “姑奶奶，你怎么跑出来啦？”胖子随口问道。 “我担心你们！” 罗莉的话音还没落，鼎羽突然有种如芒在背大难临头的感觉，头发跟都竖了起来。 拉着罗莉的手，头也不回的往驾驶舱方向跑了起来。 “胖子，快走！” 不明所以的胖子只好跟着鼎羽撒丫子就跑，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像运动场上的发令枪，呵斥声和枪声一直在三人身后连翻作响。 三人摇摇晃晃手脚并用爬上转角的楼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通往甲板的舱门。 一股夹渣着大量不知是雨水还是海水的咸腥海风劈头盖脸的扑了过来，差点把三个人又砸回船舱。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鼎羽只好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手上一使劲儿拉着罗莉冲上了暴风雨中的甲板。 “胖子跟着我！” 根据自己的记忆，连滚带爬的带着罗莉躲在了船舷边缘的两个救生桶的后面。 两人气还没喘匀，身后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了李队长的声音： “鼎羽？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鼎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扯着嗓子回答道：“被发现了，撵出来的呗。” 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抽出了腰间的手枪递给李队长道：“这玩意估计只有你会用。” 看了看身后没有胖子的踪影接着道：“你去接应一下胖子，那二货跟在我后面冲出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李队长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一猫腰又冲进了雨里。 第401章 一起掉海里 鼎羽让罗莉抓紧船舷边的栏杆，蹲在救生桶的后面不要动，开始思考怎么逃生。 四个人现在都被逼到了甲板上，胖子冲出船舱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李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被逼到甲板上，看样子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现在想要偷偷摸摸夺船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硬碰硬更是想都不用想，对方三把枪三个人，这边除了李队长之外，自己跟胖子只能算是凑数的。 可就这么躲在甲板上也不是个事儿，只要关好舱门不出来。风高浪大的，估计等不到风平浪静四个人就得喂了鲨鱼。 而且看样子风浪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虽然看不见海面，就凭一波波直接冲上甲板的海浪和瓢泼一样的落下来的雨水就知道，这场风暴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任鼎羽脑子多快的转动，也改变不了几个人已经被逼上绝路的尴尬情况。 “鼎爷！鼎爷在哪儿呢！拉兄弟一把！”胖子大嗓门的声音传来。 鼎羽循着声音细看才发现，这家伙在布满海水的甲板上，连滚带爬的往这个方向移动。 突然，一个大浪从侧面打了过来，胖子脚下一滑，就像大号冰壶一样顺着倾斜的甲板出溜了过来，一边打着滚挥舞着双手试图抓到点什么。 嘴里还不闲着：“唉，唉，唉，卧槽！” 这家伙直接撞上了不远处的护栏，在惯性下一头栽到了船舷外侧，就剩下两只手抓着栏杆。 不知道是呛水了还是怎么的，再也发不出杀猪一样的喊声。 这时候一个动作矫健的黑影紧随胖子后面，半跪着滑到了栏杆边上，迅速伸手扣住胖子抓在船舷边缘的手。这造型不用问，肯定是李队长。 就在鼎羽拉着栏杆摇摇晃晃准备过去搭把手的时候，一道射灯的光线穿透了雨雾海浪，直直的照射在挂在船舷边缘的两人身上，应该是刚才胖子的大喊大叫让人发现了踪迹。 紧跟着就是一阵炒豆子一样的枪声响起，李队长发出一声闷哼，在一个涌上甲板的海浪过后，两人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大海里。 眼睁睁的看着胖子跟李队长落入了大海，鼎羽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红了，抓着栏杆的手因为用力过猛变得惨白，一股热血冲向额头。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因为焦躁急迫成了一片空白的大脑，瞬间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连扑面而来的暴雨和涌起的海浪在鼎羽眼里都慢了半拍。 大脑的高速运转下，身体的行动似乎成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本能。 鼎羽回身窜了两步，来到罗莉身边。 在罗莉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拳打碎了船舷边上放置救生衣的箱子，掏出两件救生衣胡乱套在罗莉身上拉开充气阀充好气，又把救生桶边上的绳索，绕在罗莉腰上。 捧着罗莉的脸，凑在她耳边大声交代着：“我数到三，屏住呼吸，抓紧绳子，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拉绳索。” 摩挲了一下罗莉冻得发白的小脸，轻声说道：“相信我！” 看到罗莉坚定地点了点头，鼎羽站起身，打开救生桶的卡扣，双臂用力抱起罗莉和救生桶借着一个海浪退去的机会，数了三个数，连人带桶一起扔下了大海。 自己又掏出几件救生衣揣进怀里，跟着一头扎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自以为看过无数的末日大片，对各种海难巨浪都心里有数。可是当身处其中的时候，鼎羽才明白电影里演的各种灾难都是扯淡。 只有当你深陷其中的时候，才能够体会到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 一头扎进海里的鼎羽瞬间就被一个海浪给拍进了深处，喝了两口冰冷的海水之后脑子才清醒过来。 好容易浮出海面，才发现自己已经离游艇有五六十米远了。 漆黑的夜，狂风夹着暴雨，可见度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别说找到落水的胖子和李队长，连罗莉也不知道漂哪里去了。 鼎羽拉开一件救生衣的充气阀，借着浮力漂浮在海面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慢慢的，内心里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浮现了出来，这是鼎羽第一次尝试控制自己那捉摸不定的预感。 下意识的朝着一个方向游了过去。 在巨浪滔天的大海上游泳，尤其是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就跟在原地玩命扑腾一样，好像前进来又好像倒退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鼎羽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松开手中的救生衣，深吸一口气扎入海水里，一边跟涌动的海浪抗衡，一边拼命向下潜。 就在鼎羽怀疑自己的肺马上就要爆炸的时候，手指突然捞到了一个人的手臂。顾不得多想，拿出还没有充气的救生衣套在了这个人的脖子上，拉动了充气阀。在救生衣的浮力下，迅速的向海面升去。 “哗啦”一声出水声，鼎羽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 接着天空时不时的闪电，鼎羽才看清楚，自己救上来的是李队长。 李队长的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扣着胖子的手臂，两人不知道在海里挣扎了多久，几乎已经濒临昏迷。 亏得鼎羽下海的时候准备充分，掏出两件救生衣，一件套在了胖子身上，一件套在了自己身上，用救生衣上的带子把三个人紧紧连在了一起。 这时候鼎羽才来得及出一口大气，李队长也慢慢的缓过劲儿来，吐了几口海水，骂道： “艹他么的，差点交代了。” 李队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胖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鼎羽拍了拍他的脸，问道：“行不行？顶得住不？” 胖子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的回答了两个字：“还行！” 三个人就这样随着海浪载沉载浮随波逐流，再被海浪卷入海水深处几次，又拼尽的力量浮出海面以后，鼎羽忽然看见了远处有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 就是这一闪一闪的微弱红光，似乎就像一盏带来希望的明灯，给体力即将耗尽的鼎羽注入了新的活力。 “往那边去！” 第402章 勉强活下来 鼎羽冲李队长喊了一嗓子，两人拖着胖子开始拼命往发出红光的方向游去。 幸亏胖子体积大，在水里的浮力也大，终于在体力耗尽之前靠近了漂浮在海面上忽隐忽现的红色光芒。 那是一条救生筏。 当鼎羽伸手拉住救生筏边缘的绳索的时候，就看见了罗莉那写满担忧的小脸。 这时候悬着的心总算是回到了原位。 在罗莉的帮助下，李队长和鼎羽先爬上来救生筏，三个人一起用力总算把胖子也捞了上来。 拉好了救生阀的防水篷布，罗莉点亮了一根大号荧光棒，借着荧光棒发出的幽幽绿光，带着哭腔扑进鼎羽的怀里，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感受罗莉瑟瑟发抖的身体，看着满是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海水的小脸，鼎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只好轻轻的拍了拍罗莉的后背，把她推开转移话题说道：“咱们现在还没脱险！你去看看，胖子好像受伤了。” 借着微弱的荧光，鼎羽打开救生筏边缘的一个严实的防水箱，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绿灯的小物件用救生衣包裹好，随手扔下大海。 李队长看着鼎羽的行动没有阻止，只是奇怪的问道：“你把发送求救信号和定位的gps扔了？” 鼎羽点点头，严肃的回答道：“这玩意现在不处理掉，等风暴过去风平浪静了，早晚会让艾伯特他们循着信号找到。” “到时候绝对没有咱们好果子吃，与其被抓回去弄死，还不如借着这场风暴消失，至少短时间没有性命之忧。” “况且扔了gps定位，也能误导对方一下，即使咱们运气不好，短时间也不会被他们找到。” “至于咱们四个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岸上，听天由命吧！” 听了鼎羽的回答，李队长默默地点了点头，找到救生筏的急救箱和防水手电，跟罗莉一起开始检查胖子的伤口。 当鼎羽看见胖子大腿内侧的枪伤时，拍了拍胖子的脸说道： “算你小子命好，再偏三公分，你丫的命根子就没了。” 胖子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强忍着疼痛坐起来，看着自己大腿根的枪伤，破口大骂： “擦他姥姥的，别让老子活着回去，非得阉了艾伯特那老家伙。打哪儿不好，往老子命根子上招呼。” “赶紧的，给我看看有事儿没有。” 李队长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看着刚才还半死不活现在突然中气十足的胖子，摇摇头道：“没事，看样子像是跳弹打的贯穿伤，没伤到神经，以你的体质，简单处理一下养些日子就好了。” 边说边帮胖子清理了伤口，简单的缝合了一下用防水纱布包了起来，给他嘴里塞了几颗抗生素把他扔在一边休息。 安置好胖子，鼎羽问李队：“我听着你闷哼了一声俩人一起落水的，怎么是胖子挨了花生米？？？” 李队活动了一下肩膀回答道：“胖子是怎么中弹的我不知道，本来想把他拉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发力就听见身后的枪响。” “胖子一松手，我的胳膊差点被这孙子拉脱臼，闷哼了一声就一起掉下海了。” “实话实说落海那一刹那我已经做好了交代在这里的准备了。真没想到黑漆漆的天，大风大浪的海，你还能找到我们两个。” 鼎羽心有余悸的回答道：“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好在老天爷不收我们几个祸害，尤其是胖子这鸟人。” “亏得罗莉及时打开了救生桶弄好了救生筏，现在咱们暂时是脱离了危险。” “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救生筏不愧是高级游艇上的高级货。” “有钱人保命用的玩意儿确实不同凡响。这些物资足够咱们四个人在海上漂上个把星期的。” “等风暴停了，不管是艾伯特的游艇，还是后面跟着的打捞船，绝对找不到咱们。” “至于能不能获救，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不过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我们是‘主角’，一定会绝处逢生的。” 李队拧着眉头问道：“主角？什么意思？” 鼎羽没有直接回李队长，倒是冲罗莉说道：“还记不记得我交你学车的时候，咱俩讨论过的‘主角定律’？给李队解释一下。” 随后把上衣脱下来拧干海水，嘴里絮叨着：“特么的，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真像胖子说的，早晚找机会收拾了艾伯特这老家伙。” “还得顺道搞一下老王八后面的金主爸爸，这事儿我总感觉没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经历了半宿的拼命挣扎，四个人都已经精疲力竭，胖子早就打起了小呼噜。即使暴风依然没有停止，海波汹涌，四人还是挤在救生筏上进入了休息状态。 鼎羽忍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因为用脑过度头疼的要命，却依然坚持着睁着一只眼睛睡觉。 李队长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半靠在一边，发现鼎羽也没有休息，悄声的问道： “鼎羽，这次出海你后悔吗？” “因为我自己的一点点执着，不想放弃林峰的案子，搞成现在这个结果。” 鼎羽一脸无聊的挥了挥手，道：“有个屁的后悔，你丫想多了吧。” “没认识你之前我们几个经历的拼命地事情也不少，哪次不是九死一生。” “只不过那都是跟天斗，跟自然环境斗，这次算是赶上了，开始跟人斗了。” “你也知道，上次我们从西安回来的时候，那场车祸就差点儿没了小命。后来让你帮忙追查线索断了不了了之。” “加上这次莫名其妙的蹦出个金主爸爸跟在后面使阴招。虽然几件事儿看起来没什么关联，可我总觉得背后似乎隐隐有着一只黑手。” “他喵的，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说什么也得把这只黑手揪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跟逼走我家老不靠谱的是同一拨人。”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不知道多久，精神已经达到了极限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 第403章 胖子的抉择 “羽哥，羽哥！风暴过去了！”罗莉轻声的呼唤。 睁开眼睛的鼎羽明显看到防水篷布上透射进来的阳光，感觉救生筏平稳的浮在海面上，再也没有了狂风巨浪带动的起起伏伏。 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防水表，已经过去30多个小时。 胖子还蜷缩着呼呼大睡，李队长则是整理着救生筏上散落的装备和食水。 鼎羽掀开防水篷布，看起来向四周眺望，感慨道： “唉，人类自以为万物之灵在陆地上称王称霸。可是我们对于占了地球70%面积的大海，了解还是太少了。” “那么大的风暴说来就来，说停就停。” “虽然咱们现在的处境是脱离了狼窝，又进了虎穴，更危险了。” “但是我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压抑感却消失了，反而觉得心情舒畅。” 李队长站在鼎羽身边附和道：“还真是，明知道前途未卜，可是比起在游艇上待着，心里却敞亮了许多。” “知道咱们现在大概在什么方位吗？有没有什么脱困的办法？” “我刚才整理了一下现在的物资，按照最低限度的消耗只够咱们四个人在海上漂泊十天的。” “这我还没算在太平洋上有可能遇见的各种极端气候。” “万一要是再赶上一场暴风雨，咱们绝对撑不过三天。” 罗莉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瓜说道：“现在的位置还真不好估计，不过我认为咱们最有可能的还是在北赤道暖流或者日本暖流上。” “当时咱们是从东京出发，一直向南偏西方向航行，如果说艾伯特那老家伙没有改变航向的话，咱们被关起来的时候已经离马里亚纳大海沟不超过100海里了。” “我不相信一个热带气旋造成的风暴能把咱们吹出去几百上千海里。所以咱们最大的可能要么是在北赤道暖流马里亚纳群岛西侧，要么就是已经到了菲律宾海进入了日本暖流。” “其实不管在哪，就这么一艘没有动力的小小救生筏，只能是随波逐流，漂到哪儿算哪儿。” 这个时候胖子也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睡足了，还是给饿醒的。听见罗莉的话以后，郁闷的说道： “合着咱们拼了老命逃出来，结果还是一样呗。赶紧把遮阳棚拉上，回头还没来得及获救呢，咱们四个就都晒成木乃伊了。” “就现在这样，哥们儿倒是有个很有建设性的提议。” 三人一起看着胖子，等着他的下文。 “咳咳，那啥，我听你们三个研究了半天，出来的结论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在海上漂着漂到哪里算哪里呗。” “我的建议就是：赶紧都给我躺下睡觉！减少消耗，省吃俭用，能多熬一天算一天。多熬一天获救的希望就多一分。” 说完了以后，这货双手合十，也不知道在拜哪路神仙，嘴里絮絮叨叨的：“求求观音菩萨、龙王爷、阎王爷、上帝、佛祖一起保佑，只要能脱困，哥们回去就修个百八十座庙给几位大人都供上。” 李队长长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胖子身边。 “还真让你个孙子说对了！只能就这么熬着，听天由命了。” “别嘚瑟，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不知道是老天爷保佑，还是胖子求到的哪路神仙开眼，整整十天一直都没遇到什么风浪。救生筏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随波逐流的飘荡在太平洋上。 除了少量的水作为救急之外，救生筏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几个人消耗的干干净净。 颇有野外求生经验的李队长甚至用工具箱里的一些工具制作了钓组开始钓鱼。 风吹，烈日，缺水，断粮。 生啃了五天的海鱼以后，身体最弱的罗莉最先倒下了。 第七天连鼎羽和李队长也撑不住了，反而是胖子这个伤员精神头最好，接替了李队长钓鱼筹集口粮的重任。 第十天，所有的备用水都给了昏迷过去的罗莉续命，连胖子小怪兽一样的体质也快要到达极限了。 推了推还能勉强动弹的李队长和鼎羽问道： “你俩行不行？撑得住不？今天也邪性了，连个鱼毛都没钓着。” “尿都喝完了，哥们现在使使劲儿能尿出牙膏来信不信？” 鼎羽虽然身体虚弱的不行，可是脑子还灵活，勉强抬了抬头，咧了咧干裂发白的嘴唇挤出一个笑容，开玩笑道： “胖子，哥们这次是真挨不住了，估计不超过三天。” “我曾经就想过，万一真要是遇到现在这种极端情况。恐怕大家都死光了，你丫靠身上的肥肉也能多撑个十天八天的。” “现在看来我的推断没错！” 胖子眼圈发红，也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激动的，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别介啊兄弟，哥们这辈子没啥追求，唯一的活着的目标就是咱们几个浪迹天涯。” “你们都他么的芭比q了，我自己活着还有啥意思？” “咱还没查明白老妈是怎么死的呢！还有好多有意思的地方没去过呢。” 胖子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放心，有哥们在，你丫想死都难。” 鼎羽似乎没有听见胖子最后一句话，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队长颇有深意的看了胖子一眼，提醒道：“胖子，你可别胡来！” “切，你现在抬抬手都难，我怕你？”伸手一巴掌拍晕了李队长。 胖子抹了抹已经干涩的滴不出泪水的眼角，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喃喃道： “羽哥，你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虽然哥们总是跟着你一起念叨，但是从来没琢磨过这句话啥意思。” “今天我算是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说完拿起刨鱼用的小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去，把流出的鲜血一滴滴的滴进罗莉的嘴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看到手腕的伤口慢慢的愈合，胖子毫不犹豫的又割了一刀。 一滴滴的鲜血，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给罗莉即将干涸的生命注入了新的生机。 …… 第404章 又见辉煌号 “我是谁？我在哪？” 鼎羽在一片漆黑当中醒来，不远处还是那双滴着鲜血的眼球。 “该死！怎么又梦到了这双血眼。”脑子慢慢恢运转能的鼎羽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这双血眼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暗淡了许多，并没有发出强烈的火光。 鼎羽尝试着慢慢的向血眼靠近，没想到居然成功了。伸手接住了血眼滴下来的鲜血在手心揉搓着，滑腻的手感的确像是鲜血一般。 “我嗝屁了？难道人死了以后就是这样子？还是只有我死了以后是这样的感觉？” 就在鼎羽疑惑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大量的鲜血，一瞬间就将鼎羽淹没。 没来得及反应的鼎羽被呛了好几口，口鼻当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呛咳的鼎羽猛的一下坐了起来，睁开了双眼： “我还没死？不是做梦？这血腥味是哪里来的？” 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看着手心沾满的鲜血，鼎羽才回过劲儿，明白自己是真的没有死。 环顾四周，几个人七扭八歪的倒在救生筏上。 不仅仅是自己，就连罗莉、李队长也是嘴角沾满鲜血，那场景十足像的吸血鬼大战之后的战场。 胖子脸冲下栽倒在自己的身旁，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腕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清晰可见。 那一瞬间鼎羽就明白了胖子到底做了什么。 轻轻的把这不靠谱的鸟人翻了个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颤抖的手摸向胖子的颈部。感受到微弱的心跳从指尖传来，鼎羽长出了一口气。 拍了拍胖子没有一点儿血色的脸，骂道：“艹你大爷的，你丫脑子还真是有泡，这都是用的什么沙雕招数啊？以身饲虎？割肉喂鹰？自己血多的需要放点出来下火？” 知道了胖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鼎羽又检查了一下李队和罗莉，发现两人虽然还是昏迷状态，但是脉搏跳动有力，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这时候鼎羽才顾得上四处打量，明显感觉到救生筏随着海面波涛的浮动变得极其轻微，海浪声也变得细不可闻。 伸手拉开救生筏上的防水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里透着淡黄色的雾气。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发现救生筏搁浅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上，随着轻微的海浪慢慢的起伏着。 看着不远处影影绰绰的礁石向雾气深处蔓延，鼎羽脑子里回忆起关在疗养院里的林峰口中那奇怪的雾气和平静的不像话的海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怎么会这么巧？ 不管怎么说，救生筏的靠岸算是给寻幽探异小队的四个人带来了新的生机。 花了很短时间思索了一下现在的处境，鼎羽就做了个决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救生筏捆绑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步履蹒跚的沿着礁石往雾气中前进。 鼎羽没注意的是白里透黄的雾气当中，漂浮着一些黄色的微小颗粒，随着自己的移动翻飞飘舞。 不知道前进了多久，鼎羽感觉自己已经在这浓郁的雾气当中迷失了方向，脚下的嶙峋的礁石似乎无穷无尽。 渐渐地，鼎羽发现自己向着某一方向前进的时候雾气会慢慢的变淡，可是走着走着雾气又变的越来越浓，只能停下接着换个方向前进。 随着雾气越来越淡，鼎羽明白自己是找对了方法，即使已经疲惫的随时会倒下，依然一步不停地拖着脚步坚定地前进。 突然眼前一亮，前方变得豁然开朗，终于走出了迷雾区。 “卧槽！这他么的就是仙岛？” 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的鼎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句国骂。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如画般的风景。 碧绿的草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鲜艳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绚丽。 远处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湖边荷花漫漫，令人陶醉。湖的对面是一座峰峦叠嶂的山脉，山峰之间有白云飘荡，山顶悬空的宫殿在云雾中时隐时现。 一只白色的独角怪兽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青草，几只羽毛闪烁着七彩光芒的仙鹤盘旋在天空中。 就连空气中都好像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鼎羽即将踏上那碧绿的草地时，突然从心底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胸口传来了一股清凉的感觉，冲刷着已经变得迷糊的大脑。 一瞬间的不详感，让鼎羽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于是干脆闭上双眼席地而坐，思索着什么。 当鼎羽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美景都消失不见。 第二句国骂脱口而出：“卧槽！上当了！” 自己坐在一堆嶙峋的怪石中间，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浓郁的雾气也变淡了许多，大坑边缘隐约可见的是堆积的白骨。 这时候的鼎羽才注意到雾气当中漂浮的那些黄色的微小颗粒。 “娘希匹的，居然又碰见这玩意了。” 起身沿着大坑转悠了半圈就发现不远的地方一座由巨大的岩石形成的小山，山脚下肉眼可见的黄色网状物蔓延开来。 既然明白了原委，鼎羽也无心继续探查，掉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毕竟救生筏上还扔着三个生死与共的队友。 不知道自己被雾气迷惑，曲曲折折的走了多久，返回的时候自然也不知道该向什么方向前进，鼎羽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根据推断向着潮气更重的方向前进。 这样即使找不到救生筏，也会走回到海边，沿着海边前进总能找到救生筏搁浅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鼎羽却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开始缓慢的恢复。 在雾气中前进了一段时间，轻微的海浪声传入鼎羽的耳朵，加紧了脚步，终于看见了平静的海面和一片礁石起伏的海滩。 让鼎羽讶异的是，在这片礁石起伏的海滩上，居然有意外的惊喜。 歪歪斜斜的搁浅着一条游艇，艇身上“辉煌号”三个金色大字已经变得斑驳不清，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从侧面看去，舱底肉眼可见的一个被尖锐礁石贯穿的大洞，被卡在礁石上的游艇随着水波，缓慢的起伏着。 第405章 有吃喝真好 手脚并用爬上了这条让鼎羽又爱又恨的游艇。 甲板上除了少了个救生桶，其余的设施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打开舱门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驾驶室。看着井然有序却空无一人的驾驶室，鼎羽知道世界上又多了一条叫做辉煌号的鬼船。 进入船舱找到储藏室，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淡水、食物让鼎羽精神为之一振。 两瓶依云矿泉水、一罐火腿罐头下肚以后，鼎羽摸着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的行李居然还在，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但是一件都没有遗失。搜罗了一个大号背包，带上露营装备，装上充足的淡水和食物，提着找到的急救箱，离开了游艇。 沿着布满礁石的浅滩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进。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自己绑在礁石上的救生筏。 看见三个人并无大碍，强撑着给三人灌了点淡水，挂上葡萄糖点滴，鼎羽才精疲力竭的倒下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四周已经一片漆黑。 鼎羽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躺在自己身边的罗莉，可是摸了一个空。惊醒的鼎羽急忙起身打开露营灯，看着空空如也的救生筏，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嘀咕道： “姥姥的，我特么的怎么忘了这事儿。” 恢复了五成体力的鼎羽举着露营灯，踏上礁石冲进迷雾往岛内搜索。 没走多远就捡到一个掉在地上的葡萄糖点滴，针头部分还滴着血。顺着沿途时不时出现的血迹和掉落的葡萄糖点滴，终于看见了前面摇摇晃晃的三个身影。 紧追了几步来到近前，只见三个人都站在那个大坑的边缘，两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的迷雾。 眼见罗莉身体晃悠了一下一脚踩空向大坑下面栽了进去。鼎羽疾跑飞身扑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罗莉的头发。 身体即将下坠的时候被人抓住头发有多疼鼎羽不知道，反正听见小罗莉一声惊呼，似乎清醒了过来。 鼎羽连忙俯身，伸手穿过小萝莉的腋下将她从深渊边上拉了上来。 好巧不巧的是该死的胖子摇摇晃晃似乎也要往坑里跳，鼎羽只好一手搂着罗莉一手扣住一块凸起的岩石，侧起身狠狠一脚踢到了胖子的胯骨上。 摇摇晃晃的胖子终于没有实现融化在蓝天里的梦想，反而一个大马墩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后脑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发出清晰可闻的“咕咚”一声。 “尼玛！撞死爷了！” 这货揉着后脑勺，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 “哎？神仙姐姐呢？” “神仙个鸡毛，赶紧拉我上去！”鼎羽一手拉着罗莉，一手扣在大坑边缘的岩石上，上半身已经悬空有点吃不住劲儿了。 胖子揉了揉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看见鼎羽撅着腚在大坑边缘马上就要掉下去，赶忙过去搭了一把手，把鼎羽和罗莉一起拽了上来。 三个人滚作一团，躺在大坑边缘喘着粗气。 “怎、怎、怎么回事？啥情况？”胖子的小脑袋瓜还迷糊着，开口结结巴巴的问道。 鼎羽顾不上回答胖子，爬起身来准备营救站在坑边不远处的李队。 让鼎羽没想到的是，李队就像黄山的迎客松一般，笔直的站在大坑边一动不动，只是脸色不断地变换。一只脚抬起来又放下几次以后，索性像当初的鼎羽一样，闭眼盘腿坐了下来。 当李队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恢复了清明。 “我醒了？真的是幻觉？还是现在是幻觉？”开口就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里边的胖子挠了挠头也问道：“那啥，幻觉？神仙姐姐是幻觉？” 只有罗莉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头皮，若有所思的没开口。 鼎羽爬起来，看了看李队长的模样，竖起大拇指道： “你牛掰，居然自己醒过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再说。” 说完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露营灯，带头离开那阴森森布满白骨的大坑。 三个人跟着鼎羽稀里糊涂的回到了救生筏旁边。 眼尖的胖子别的没看见，就看见鼎羽扔在礁石上的大包滚落出来的火腿肠，恶狗抢食一样扑了过去，拽开背包从里面掏出火腿肠、纯净水，招呼都顾不上不打，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快朵颐。 “卧槽，头一回发现这特么白嘴干啃火腿肠还能这么好吃。” “哥们决定了，以后就睡在火腿肠铺的床上了。” 罗莉和李队长也强不到哪去，恨不得多长一双手往嘴里填东西，嘴角沾着肉渣滓的罗莉也狠狠地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胖子这个提议。 三个人一起把鼎羽背包里的食物和水一扫而光，才有功夫拍着肚皮说话。 “咱这是到了传说中的仙岛了？”李队长擦着嘴角流出来的纯净水问道。 “咱是不是又碰见章鱼头了？”罗莉抻了抻脖子几乎和李队同时开口。 只有胖子懒得问，知道自己有吃有喝没死在海上，就是最大的幸福。看别人都有问题，这货眼珠子一转也开口问道：“神仙姐姐呢？” 眼见三个人又都活了过来，尤其这死胖子，不知道喂了自己多少血，失血过多居然还惦记“神仙姐姐”，鼎羽恨不得给丫一个大耳光子。 只好简明扼要的对着李队和罗莉分别回答：“是！是！” 对着胖子回答：“滚犊子！你丫给我死远点！” 看见罗莉又要开口，鼎羽用手势制止了罗莉，继续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比你们早醒了不少。” “咱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岛上的不知道！这个岛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到了这个岛上后，好像体力会慢慢的恢复。没看失血过多的胖子现在都红光满面了么！” “我有七分把握这个岛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我还发现这个岛上有个跟咱们在吴守义的那煤矿里遇到的章鱼头类似的变异菌。” “只不过这个菌比咱们遇到过的那个要大无数倍，好像是个完全体。” “我醒来的时候就中招了，看见仙境一样的幻觉，要不是吊坠有了反应，估计已经一头栽倒那大坑里了。” “在另一侧不远处的浅滩我发现了搁浅的‘辉煌号’。这些食物和水就是从‘辉煌号’上带过来的。” 第406章 回到辉煌号 胖子听到鼎羽说辉煌号，眼睛都直了，骂道：“艾伯特那老王八呢？” 鼎羽摇了摇头，回答道：“别说艾伯特了，游艇上一个活物都没有，就跟林峰遇到的情况一样，全体船员一起失踪。十有八九集体中了招，过去这么久，估计早成了‘章鱼头’的养料。” “至于别的地方，我也没顾得上探索，慌慌张张的带着食物、水和急救箱回来救你们三个。” “没想到我昏睡过去以后你们三个也中招了。” 说完打开手电筒四处照射着，道：“看见这满天的白雾里面的黄色微粒吗？跟煤矿里的黑色微粒一样，也是漂浮着的孢子。估计只要进了这个迷雾的范围，就会被感染慢慢的出现幻觉。” “咱们四个一方面是体质特殊，另外一方面都带着‘护身符’，才得以幸免。” 胖子这鸟人不愧是四个人当中恢复的最快的，站起身溜达了几步，兴奋地说道： “这么说两千年前徐福带着3000童男童女下海求仙药，也是到这个岛上？林峰看见的那沉船也是在这个岛上？那咱不是发财了？” 鼎羽实在是对于胖子的脑回路感到无语，找了块干爽的地方，把背包垫在脑后躺下说道： “别他么瞎激动了，能活着就不容易，更何况现在困在岛上。给你丫多少钱，多少宝贝也是白搭。” “先睡一觉恢复一下体力，明天天亮一起去看看‘辉煌号’还能不能用。” …… 天亮后，鼎羽让胖子把泡在水里的救生阀拖上了礁石找了个最高的地方放好。 带着三人出发去找搁浅的“辉煌号”。 有了来来回回跑好几趟的经验，鼎羽带着其他三人顺利的来到了“辉煌号”搁浅的那片浅滩。 几人围着“辉煌号”转悠了一圈，胖子二话不说顺着船侧撞破了那个大洞钻了进去。 “唉，你丫急啥！”鼎羽的话音还没落，胖子又灰头土脸的钻了出来。 “呸呸呸，晦气！”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蹲在地上使劲儿的洗手。 这鸟人的动作搞的鼎羽一愣，问道：“你这是啥意思？钻到船里面抓一手屎？” 胖子咧着嘴晦气的说道：“一边去，哥们不是想先进去替大家看看，这么大个窟窿还能不能修好么。” “一进去就踩到个软乎乎的玩意，伸手一捞，捞上来个死人。真晦气。” “死人？”鼎羽皱着眉头问道。 自己昨天回来的时候几乎把整条游艇都搜索过了，还真就忘了这个船侧的大洞。 李队长二话不说，打着了手电筒，顺着破洞钻了进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倒拖着一具尸体从破洞里面退了出来。把尸体轻轻放在了那撞破船底的巨大礁石边上。 近距离观察刚死不久的尸体，除了李队之外，对于鼎羽三人来说是第二次。头一次还是在格尔木恶魔的鼻子里面看见李大力的尸体。 李大力的尸体虽然死了有些年头了，可那沙漠环境直接把尸体干燥弄成了木乃伊。这回的尸体不一样，按日子算，最少在水里泡了有十几二十天，基本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李队长能把这玩意完整的拽出来，绝对是经验丰富。 从旁边儿捡起一块尖锐的礁石，拨弄着尸体说道： “在水里泡这么久，尤其是海水里，实在不好判断死亡时间。” “按照咱们四个从游艇落水的时间来推断，最少死了十天以上。从衣服看，应该是三个船员里的一个，具体是谁就不好说了。” “从大窟窿里面的情景看，应该是搁浅的时候，尝试封闭漏水舱门被夹住活活淹死的。” “既然有关闭舱门这样的举动，那我敢肯定艾伯特他们搁浅的时候还没有被孢子感染的症状，也可能被感染了还没有发作。” “有点奇怪是，如果在大海上或者说其他的荒岛上，隔了十几二十天的时间，这尸体绝对被啃的骨头也剩不下。不知道为什么在岛上泡了这么久还能保持完整。” 胖子嗤笑了一声说道：“切，有什么好奇怪的？” “您可别忘了，这岛上虽然啥都没有。可是有一个章鱼菌，这玩意放出来的孢子雾就跟顶了个惩戒光环debuff一样，凡是活物都感染成了养料。” “这附近的海水里没准连海藻都没有。你瞅瞅周围这沙滩和礁石，一点绿毛都不长。你再看这海水清亮的，比踏马的洗澡水都干净。” 罗莉一直没敢凑到近前去看那被海水泡烂的尸体，远远的坐在礁石边上，用手划拉着清澈的海水道： “胖哥说的对，‘孢子雾’这个形容很形象，在‘孢子雾’的覆盖范围之内，很可能一个活物都没有。” “而且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煤矿里的孢子雾似乎对于电子信号有很强的隔绝作用。” “如果岛上的雾也有这种作用，那么即使辉煌号的电子设备还能用。我们也无法定位，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没法对外发送求救信号。” “要是周围一定范围没有生物的话，我们消耗完船上的饮食储备，依旧是被困在这里等死。” 鼎羽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小萝莉的头，说道： “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反正目前咱们还是性命无忧的。” “再加上还有这么一艘破船打底，最不济做个筏子也能想办法飘到有信号的地方，获救的希望也是很大的。” “况且你那么相信你那个黑客朋友，我觉得他现在已经开始想办法营救我们了。” 胖子伸腿一脚把那具泡烂的尸体踢到了海水里，带着点儿得意的说：“咱们寻幽探异小队基本上已经是最强组合了，没吃没喝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都活过来了，还怕被困在这么个破岛上？” “鼎爷不是说岛上还有个大大大号的章鱼头么？实在没得吃生啃章鱼菌也够咱活到百八十岁的。” “那玩意不是变异菌么？我听说太岁也是变异菌，吃了能长生不老，不知道啃了章鱼菌能不能有这效果。” 胖子一句话把罗莉逗笑了，道：“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到时候谁不吃谁是小狗。” 第407章 岛从哪里来 平复了心情的四个人顺着鼎羽当时爬上船的路线，回到了“辉煌号”上。 鼎羽三人直奔驾驶舱，想要查看一下船上的设备到底还能不能使用，胖子一点没含糊，直奔厨房和储藏室。 研究过后发现，船上的设备基本完好，可惜的是无论是gps还是雷达和卫星电话，全部都失去了作用。 不一会儿的功夫，胖子左手拎着一包饼干，右手拿着一个记事本来到了驾驶室。 “你们看，我找到艾伯特那老家伙的航行日志了。” “谁认得英文？给哥们翻译翻译。” 罗莉伸手抢过胖子手里的日志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花了不少的时间，罗莉停下来阅读，递到鼎羽前说道： “看来咱们猜的没错，日志里面最后的记录是半个月以前留下的。” “也就是咱们落海后的第三天。” “也不知道该说咱们运气好，提前脱离了风暴覆盖区域；还是说艾伯特他们点儿背，一直在风暴里面多待了三天。” 罗莉伸手指着航海日志上的内容说道：“你看这里是这么写的……” …… 该死的风暴已经三天了，真不该听那几个混蛋的。 上面太不讲理了，怎么能要求我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去营救那几个落水的混蛋呢？ 即使有最先进的救生筏，估计这时候也喂了太平洋的鲨鱼了吧！ …… 我这是游艇，不是万吨游轮，上面怎么会这么执着要去那个坐标呢？等几天风暴停了不行吗？ 不行，已经第四天了，风暴虽然小了不少，必须要停一停等后面的打捞船靠上来。 万一要是出事了还能有个照应，至少不会像那几个蠢蛋一样掉到太平洋里喂鲨鱼。 …… 我的天哪，难道太平洋不在上帝的管辖范围吗？ 这里可是马里亚纳大海沟，太平洋的最深处，怎么会有暗礁存在？ 去底舱的强尼估计是没命了，必须马上通知打捞船不要再靠近，等风暴停了以后来营救。 …… 这波台风总算过去了，船上的通讯设备莫名其妙的失灵了。 在海上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浓郁的海雾。 打捞船的救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抵达，先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的小岛上看一看吧！似乎有人在岛上生活。 …… 航海日志到了这里戛然而止，鼎羽看到这里以后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胖子见鼎羽又是那副思考人生的鸟样，按耐不住敲了敲桌子，问道： “什么情况？这破本子上到底写了点什么？赶紧说说，没看李队长都急红眼了吗？” 鼎羽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基本上跟咱们预料的差不多，艾伯特这老家伙在咱们落水的第三天搁浅到了这个岛上。” “台风过去后，这老王八蛋十有八九被冒出来的‘孢子雾’感染了，然后带着剩下的船员跑到岛上去送死了。” “按照艾伯特这老家伙的记录，这座小岛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这就说明咱们现在脚下的这座岛真的有可能是一直沉在水下的。” 李队挠着头问道：“不是很早以前咱们就推断过，这座岛是一座浮岛吗？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吗？是不是因为这座岛平时是沉在水底下的，偶尔会冒出来？好巧不巧的让艾伯特赶上了？” 鼎羽想了想否定李队道：“我觉得不是你说的这样，别忘了咱们现在不是在湖里，也不是在河里。咱们现在是在世界上最大的海洋里。” “你想想会有多大的几率在刮台风的时候碰巧这个岛浮了起来，碰巧又让快撑不住的‘辉煌号’搁浅？还碰巧让咱们漂了十几天快弹尽粮绝的时候也漂到这个岛上？” “所以不能忽略的是这座岛本身就有问题。我甚至在想有没有可能压根不是章鱼菌生在了是这座岛上，而是这座岛本身就是章鱼菌。” “咱们当时在吴守义的煤矿里面遇到的那个章鱼头似乎有某种记忆，或者说是变异后经过几亿年进化出来的本能意识。” “这个变异章鱼头明显比那个奄奄一息的要厉害的多，会不会形成了自我意识？” 胖子听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勒个去，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岛是活的？” 鼎羽很严肃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就想吧，有句老话说，猪活的久了都知道年底的时候不能吃的太肥了。” “这种既不是植物又不是动物的变异真菌活了几亿年时间，猪要是能活这么久，估计都已经成仙了。这玩意活这么久就不会进化出点别的什么玩意？” “要是按照这个推论继续往下思考，这玩意突然冒出来，会不会是由于某些原因造成的？” 罗莉突然的跳了起来，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的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跟那个‘陨石碎片’有关系。” “胖哥，你出海的时候是不是把那个从章鱼头里挖出来的陨石碎片也带到船上了？” “咱们落水的时候，没带在身上吧？” 胖子掏出个小荷包，在手里上下颠动着说道：“必须的，这宝贝放家里可不放心，我都是随身携带的。” “掉海里的时候扔在房间里没拿，刚才我回去找了出来。” “你不会想说是这玩意把章鱼头引出来的吧？” 罗莉认真的点点头，道：“我也是顺着羽哥的思路，既然这东西是变异真菌的核心，应该对于变异真菌有很大的吸引力才对。” “变异真菌受到陨石碎片吸引，所以才会从海底冒出来，把辉煌号给弄搁浅了。也因为咱们几个人身上带的‘金属眼球’很可能是这玩意制造的，所以才会把咱们的救生筏也顺道给搁浅了。” 李队从衣领里拽一直出挂在脖子上的金属球，托在手心里端详着说道： “这么说咱们没能淹死在海里，反而逃出升天还是靠的这小玩意？” 胖子四处打量了一下，打断李队长的话：“靠什么都没鸟用，我刚才在船舱里转了一圈，这条船基本上就算是废了。”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想办法逃离这座岛，不然的话过个十天半个月咱就真要上岛上去啃章鱼头活命了。” 第408章 独自去探索 罗莉用手指戳了一下胖子道：“得得得，你快打住吧！恶心不恶心。净瞎操心，羽哥肯定有办法的。” 说完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盯着鼎羽，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鼎羽有点儿发愁的看着三个无良的家伙，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开玩笑道：“盯着我有毛用，哥们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飞。” “像我刚才说的，最不济带上求救设备，用救生筏离开这座岛的雾气覆盖范围，获救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说到这里，鼎羽的表情变了变，眼睛露出略带狂热的光芒说：“不过你们不觉得就这么离开这座岛有点亏么？” “咱们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好容易来到了当年秦始皇都求之不得的仙岛上，不好好探索一下，搞清楚这座岛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诡异，那不是白来了吗？” “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按照已知的信息，前前后后好几波人都陷在这座岛上。从最早的千年前徐福带着几千人，到林峰当时船上的张家父子和船员，还有艾伯特那老王八和船员。这些人都哪儿去了？” “还有一直跟在后面但是从来没见过的打捞船。这条船是不是也搁浅了？是不是也进了雾区被孢子感染了。” 鼎羽的语速越来越快：“这座岛上的章鱼头，明显跟矿里面的不一样，矿里的那东西是黑色的，这里的这个是黄色的，这俩玩意到底有什么区别？除了会通过扩散出来的孢子感染人类，让人产生幻觉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林峰说过，他们在海底下的蓝洞里发现了当年徐福的座船‘蜃楼号’，这条船到底是不是在这座岛上？如果是的话，那海底的蓝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么多未知的问题，你们不想知道结果吗？” 听了鼎羽的话，三个人整齐划一的比了一个国际手势，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切！！！” 胖子鄙视的说道：“祖宗，差不多就得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强的好奇心。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说什么我也不下海了。” “失踪的那些人还用问吗？肯定是成了肥料了呗。继续待下去，过不了多久咱们四个也得成了肥料。” 鼎羽看三个人态度挺坚决，只好苦着脸安排道： “好吧，既然三比一，那就这样安排。” “李队和胖子去把咱们搁浅的救生筏想办法运到这边来。罗莉在船上把能用的设备都拆下来，准备好吃喝和物资。” “趁这段时间我去岛上转一转，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都准备好了以后咱们就离岛继续在海上漂着等待救援。” 说完之后也没等三个人回答，转身进了船舱去准备自己的登岛装备。 胖子见鼎羽有点失望的离开，挠挠头问道：“咱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要不先听鼎爷的去岛上逛一圈？” 李队阻止了胖子，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先按照鼎羽的安排行动吧！这些活早晚都要准备，收拾利索了再去找鼎羽也来得及。” 罗莉点了点头，透过驾驶舱的玻璃，看到鼎羽背着包向岛上前进，喃喃道：“我觉得羽哥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他应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死胖子，别赖着，赶紧去干活！” …… 岛上的雾气时而浓时而淡，鼎羽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岛中心前进。 走着走着鼎羽慢慢的发现，越往岛的中心走，空气当中弥漫着的孢子越少，雾气就越少。 沿途真的像预料当中的那样，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岩石，有些岩石表面已经干涸，有些还有淡淡的水渍，在岩石的表面形成了一圈圈盐渍。 远远望去黑色的礁石和白色的盐渍形成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半小时后，眼前的雾气渐渐地散去，映入鼎羽眼帘的是一座黑色岩石堆砌起来的小山。隐约的看见高耸的山顶上蜿蜒密布的黄色藤状物。 鼎羽心知山体内一定就是变异真菌核心的所在地。只是不知道这座浮岛内部会被这些触手钻出多少的空洞。 踩着那些黄色触手蹒跚的爬到山顶才发现，这座看起来几百米高的山头居然是火山口的形状。 山顶有个不知深浅的大洞，粗大的黄色触手从山顶的大洞中探出来爬满了整个山头。 站在山顶的最高处举起望远镜四处了望，几乎可以把整座小岛收入眼帘。 小山另一侧的坡度都没有鼎羽爬上来的这一边大，形成一个超过十几足球场大小的缓坡，往海里延伸了不知道有多远。 这片缓坡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应该就像煤矿里的变异菌一样，是触手缩水或者干枯形成的空洞。四个人都差点掉下去的那个大坑，赫然就在山脚下不远处。 远远望去，整座岛屿就像漂浮在太平洋上的一块儿大号奶酪一样。 浸在海水中的那部分缓坡形成了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浅滩，上面密布着大小小的灌满海水的坑洞。 坑洞越深，海水的颜色越重，鼎羽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几个直径近百米的大型坑洞。 看到这些深蓝色的坑洞，鼎羽突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难道这就是林峰他们当时在水下发现的蓝洞吗？那条千年的沉船是在某个蓝洞里？ 鼎羽找了一条粗大的略带弹性的触手坐下，翻出一包压缩饼干一边啃一边思索。 如果自己分析的没错的话，现在的岛屿应该比林峰他们发现蓝洞的时候要大得多，浮出水面的体积也大很多。 这是因为自己这队人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金属眼球吗？还是因为胖子手里那块儿没有加工过的陨石碎片？ 不管怎么样，既然到了这里，说什么也要下到蓝洞里去找一找千多年前秦始皇派出海的寻仙船。 打定了主意的鼎羽准备下山，站在山顶环视一周开启高速思考模式，要将整座岛的地形牢牢的记在脑中。 这时候，出乎鼎羽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小山另一边靠海的礁石堆里他居然发现了几条隐约可见的冲锋舟。 第409章 三条冲锋舟 这意外的发现让鼎羽的心马上又吊了起来。 难道在岛上还有别人？这几条冲锋舟是哪里来的？真的还有人不怕孢子雾的感染？ 这发现让鼎羽又半跪在地上，举着望远镜仔细把视野所及的范围重新搜索了一遍，幸好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 不敢多耽误功夫，顺着来时的路快速下山往海边搁浅的“辉煌号”跑去。 就在鼎羽离辉煌号不远的时候，遇到了胖子跟李队长。 这两个家伙的行为让本来还有些忧虑的鼎羽差点笑出声，上前打趣道： “哟，二位爷这是到打哪来要到哪去呀？” 胖子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回答道：“孙子，你丫别看笑话了成吗？赶紧搭把手！” 鼎羽背着手跟二大爷一样，慢吞吞的围着李队和胖子俩人转悠了一圈，用手试了试扛在俩人肩膀上的救生筏道： “你俩吃饱了撑的？这么大个玩意一路扛过来的？” 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不然怎样？你不是让把救生筏运过来么？幸亏我俩力气大，这活要是一个人还真干不了。” 鼎羽很无语的指着不远处的荡漾着海水的浅滩说：“来，大哥，往那边看，看见啥了没？” “海水呗！还有啥？” 李队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汗水笑骂道： “尼玛，我这回算是让死胖子给坑了！” “哎哎哎，几个意思？眼瞅着到了，撂挑子了？”胖子自己扛不动救生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李队长给了胖子后脑勺一巴掌：“都是你这二货害的，从浅滩过来，直接把筏子放水里拉过来就行，非得扛上岸走过来。” 胖子听李队一说，琢磨过劲儿来了，狠狠给自己嘴巴子来了几下，解释道：“我艹，看来真不能吃太饱，大脑容易缺氧。” 不过这货最擅长的是下意识忽略自己干的丢人事，迅速有效的转移话题，问鼎羽： “甭瞧不起我们干活的工人，你个小领导不是去岛上视察了？这才多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有啥工作成果没有？” 鼎羽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差点让胖子这货给打岔忘掉。 三人急急忙忙回到“辉煌号”上。 过去这几个小时的时间，罗莉把装备准备的差不多了，各种各样的物资堆满了甲板。 鼎羽坐在一个压缩空气瓶上，组织了一下语言简明扼要的说道： “岛上的情况跟我们预想的是一样的，我怀疑整个章鱼头最核心的部分就在岛的中心的山里面。” “如果推测的不错，这座岛或者说章鱼菌很可能有自己的移动机制，可以载沉载浮。现在小岛要比林峰他们发现这个岛的时候，浮出水面的面积大很多，具体原因未知。” “山另外一面的大浅滩上，大大小小几十个蓝洞，林峰当时潜下去的蓝洞，还有徐福当年的座船很可能就在其中。”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在山边的崖底下发现了几艘冲锋艇。” “啊？”这句话一出，不光是胖子，连李队和罗莉也瞪大了眼睛。 李队严肃的问：“你确定没看错？如果要是有船，那肯定是有人跟咱们一样登岛了。能推断是哪方面的人马吗？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危险吗？” 鼎羽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我认为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世界上能免疫孢子雾感染的人除了咱们之外估计没几个。” “这一波登岛的人，最大的可能是一直没见过的跟在‘辉煌后’后面的打捞船上的人。也就是艾伯特老家伙背后的金主派来的人马。” “现在唯一不好判断的是打捞船是不是也在雾区里，是不是全员感染孢子雾。只要感染了孢子雾，除了灭掉章鱼菌，基本没救。所以不用担心咱们自己的安全问题。” “这样就出现两个很有趣的可能：如果打捞船还在附近海域，而且在雾区里，那么咱的出逃机会瞬间能增加九成。” “如果打捞船在雾区之外，只是派了几条冲锋艇登陆，咱们靠救生筏离开雾区求救时遇到危险的几率会大很多，有很大可能被打捞船发现，到时候就生死难料了。” 罗莉沉思了一会，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找到那波已经登陆的人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就像羽哥说过的，至少情况不会再坏了。” 胖子否定了罗莉，用有点急切的语气说道：“不对，我认为应该尽快行动，最好尽快准备好逃离用的救生筏。” 看着几个人疑惑的眼神，胖子解释道：“鼎爷不是说这岛可以自动沉浮么？鬼知道什么时候章鱼头不开心了沉下去？到时候要是没有船，有一个算一个全完蛋。” 鼎羽拍了拍胖子的脑袋：“你小子可以啊，难得智商发挥一下，结果还发挥错了。” “咱们嘴里的小岛，实际上并不小，这么大个岛真要是沉了，那绝对是翻天覆地的动静。有船都未必能撑得住，就别说救生筏了。” “我赌这个岛在我们在岛上的时候绝对不会沉！赌不赌？” 胖子想了想：“算了，跟你打赌，老子就没赢过。你说怎么办吧！” 鼎羽摊了摊手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看一看咯。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把咱们害的这么惨。” 李队长对鼎羽的计划表示赞同，在他的眼里，如果有危险尽早排除，把隐患扼杀在萌芽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三人要把罗莉留在船上继续整理装备，罗莉说什么也不同意，只好大家一起在鼎羽的带领下，绕过岛上的山头，向另一侧冲锋舟的所在地出发。 “哎呦我去，鼎爷，你到底有谱没有？上蹿下跳的俩小时了还没到啊！”在翻过了好几个巨大的礁石之后，胖子抹着脑门上的汗水吐槽道。 鼎羽爬上一块最高的礁石上四处眺望，试图找到记忆里的那几条藏在岩石下的冲锋艇的精确位置。 “有了！就在那边，就在那堆岩石的下面。”鼎羽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三人翻过乱石堆，果然在一块巨岩的阴影下发现了并排在一起的三条冲锋舟。 第410章 一件救生衣 只见三条被篷布遮盖的很严实的冲锋舟整齐的放在礁石下面的阴影里。 李队掀开迷彩篷布，围着其中一条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说道： “这绝对是军用级别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儿搞来的这么高级的东西？” 胖子嗤之以鼻的说：“切，有钱啥买不着？我看小说里边儿不是说军火黑市连核弹都能买着吗？” “坦克，大炮，飞机应有尽有。能搞到几条军用冲锋舟不奇怪吧？！” 李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实在是懒得给胖子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解释。 鼎羽也凑上前去看了看，兴奋地说道：“船底是夹钢板的，难怪这玩意不怕浅滩的礁石。发动机完好，燃料充足。” “有了这玩意儿，咱的救生筏就用不上了。” 罗莉没有理会三个人，反而在周边转悠着，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羽哥，船在这儿，可是船上的人呢？” “这三条冲锋舟，就算一条船上放四个人，那也是十几个人呢。” “这十几个人到底去哪儿了？” 胖子从冲锋艇的角落里翻出几把枪，在手里把玩着，头也不抬的说道： “还用问吗？连武器都没带，肯定被孢子雾感染了，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集体跳坑了呗。” 鼎羽爬上礁石顶端，举着望远镜说：“我看未必，你记得当时陷在矿洞里的人最后都哪儿去了吗？”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章鱼头的核心附近了。” “虽然岛上的章鱼头跟矿洞里那个有点不一样，但是我觉得附近应该会有直通核心的通道。” “分头在附近找找看，有发现吆喝一声！” 胖子又犯懒了，给自己找了个偷懒的理由：“你们先去，我负责仔细检查一下这三条冲锋舟，一会儿随后就到。” 鼎羽见这家伙鼓捣着冲锋艇上翻出来的枪，笑骂道：“你大爷的，别瞎鼓捣那船上的枪，回头一枪把自己嘣死就亏大了。” “老实点，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李队一个方向，鼎羽拉着罗莉向另外一个方向探索。 一小时以后，三个人几乎把附近搜索了个遍，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一点收获都没有。 回到了冲锋舟汇合后，发现胖子这个鸟人居然不见了。 “我艹，这坑爹货跑哪去了？难道是主动回辉煌号搬物资去了？” “罗莉，你在这里等着，我跟李队回去辉煌号上看看。” “千万别乱跑，我们俩尽快回来。” “这死胖子，净干这没屁眼子的事儿。”鼎羽一边走一边郁闷的说道。 罗莉乖巧的点了点头，示意鼎羽两人快去快回。 鼎羽和李队长俩人一路小跑往辉煌号那边赶，时不时的停下吼几嗓子，一直到回到辉煌号，也没听见胖子半点回音。 匆匆忙忙的检查了一下辉煌号，发现跟离开时候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俩人彻底傻眼了。 “鼎羽，你说胖子会不会让人给绑了？” “岛上是不是还有人没有被孢子感染？趁胖子落单的时候下手的？”李队长沉思了一下问鼎羽。 李队长的话让鼎羽心里一激灵：“我艹，罗莉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呢。” 说完两人拔腿就往回跑，一来一回，加在一起不到一小时的功夫，等俩人赶到冲锋舟的时候，最坏的结果终于出现了。 果然罗莉也不见了。 李队心急如焚的大吼道：“有活人没有？别特么的偷偷摸摸的，有本事来明的！” 这时候鼎羽反倒冷静了下来。 “李队，别喊了！” “真要是有人偷偷摸摸的把胖子跟罗莉绑了，大喊大叫一点用都没有。” 鼎羽一屁股坐在冲锋舟的边沿上，思索道： “我觉得他们两个被绑的可能性不大。” “即便真的被别人给绑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在这个到处都是石头，连草都不长的岛上能躲到哪里去？” 李队在鼎羽眼前来回走动着反问道：“那你说俩大活人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没影了？难不成钻地底下了？” 说完捡起脚边的一块儿石头，向着海面的扔去。 “别动！” 鼎羽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 李队被鼎羽的一嗓子吼的差点闪了老腰，摆着个扔石头的poss一动都不敢不动，斜着眼睛瞄着鼎羽。 鼎羽走到李队长旁边蹲下身子，看着地面上的碎石说： “你看，这些石头像是人为的摆成这样的。” 鼎羽说着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 “我记得咱们走的时候，这里的石头不是这样的。” 从李队手中把没有扔出去的石头抢了下来，放在地面上摆弄着。 “刚才咱俩都没注意，你看这几个石头是不是摆成了一个箭头的形状？” 李队蹲在鼎羽身边，顺着石头摆成的箭头往前方看去。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载沉载浮。 “那是什么？”李队伸手指了指。 鼎羽举着望远镜看了看，回答：“好像是救生衣？” 两人对视了一眼，往海里奔去，溅起大片的浪花。这里的海水最深的地方也就刚刚没过头顶，浅的地方还没到腰深。 那浮在水面上的果然是一件救生衣，捞上衣服回到岸边。 李队检查着手里的救生衣说： “这肯定是救生筏上的救生衣，胖子上了岸以后就把救生衣脱了，这肯定是罗莉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鼎羽望着海面，心里思量着。 难道胖子和罗莉两人都落水了？溺水了？这么浅的水怎么会溺水呢？ 而且两个人为什么一前一后往水里跑呢？是他们自己主动跑到水里的？还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两人了？ 这浅滩一眼就能看见底，两人下水以后到底去哪里了呢？ 李队看着平静的海面说道：“我们刑侦上有个说法，人在哪儿丢的就从哪儿开始找。” “在岸边毛也看不出来，咱必须得亲自下海去看一看。” 鼎羽从冲锋艇上遗留的杂物里，找出两个压缩空气瓶和潜水镜，扔给李队长一套。 “走，下海！” “不能耽误了，如果胖子跟罗莉要是陷在海底了，时间越短，救出来的希望越大。” 两人穿戴好装备没有一点耽搁的下了水。 第411章 掉进触手里 虽然岛上的雾气很重，但是光线还是不错的。一眼望去清澈的海底除了黑色的礁石，没有任何生物。 两人游到发现救生衣的大致位置，鼎羽开口道： “从这里开始，咱用螺旋搜索法。” “我跟在你后面，你慢一点控制好距离，相互千万别离开视线范围，我可不想在海底下转一圈儿上来发现又少一个人。” 李队点点头，咬住呼吸器沉入了水里。 这一片海域依然属于浅滩范围，可见度极高，两三米的深度一个猛子就到了海底。 前方李队贴着海底往前游，时不时停下翻动一下海底的礁石。 鼎羽跟在李队后面不远处也做着相同的动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不知道在这片浅浅的海里转悠了多少圈。 就在鼎羽觉得要丧失信心的时候，游在前面的李队似乎发现了什么，停在原地冲鼎羽招手。 鼎羽连忙游到跟前，李队长做手势指着海底突然出现的一片黄色空地。 好奇的伸手摸了摸，看似粗糙的表面却非常的光滑。摸上去像是润滑剂的橡胶一样，略有弹性。整体呈不规则的圆形，直径大约有两米多，就像嵌在海底礁石中的一个胶皮垫子。 两人上浮到海面，摘掉呼吸器。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刚才用潜水刀扎了扎，居然扎不动。”李队长喘着气问。 鼎羽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玩意觉得有些眼熟，说道： “我总觉得这东西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像是那个章鱼菌的一部分。” “如果从整座岛都是章鱼菌这个角度来考虑，这玩意出现在海底也不奇怪。” “再下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这很突兀出现在海底的玩意，跟胖子和罗莉的失踪有关系。” 两人又潜回了水下，鼎羽也拿出了匕首尝试在胶皮垫子上挖个洞，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匕首刺上去一扎一滑。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研究这个鬼东西，继续沿着螺旋形在这片浅滩下探索。 整瓶压缩空气快要用光了，两人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岸边。 “李队，你那边发现了几个黄垫子？”鼎羽问道。 李队长想了想回答：“我那边有大大小小六七个，你遇到几个？” 鼎羽没有回答，反而闭上眼睛开启高速思考模式，随后睁开双眼说道： “我觉得这片浅滩有点儿奇怪！” 接着连说带比划的在一大块平整的礁石上用碎石头开始摆形状。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整片浅滩是个月牙形的，并不是越往外越深。” “最深的地方大概在这个位置，正好离咱们发现救生衣的地方不远。” “下面有个最大的黄垫子，周围的不规则的分布着一些小号黄垫子。” “附近我们已经找遍了，没有一点儿线索。只有这突然出现的黄垫子最可疑。” “一会儿再下去看看，能不能把这鬼东西从礁石里挖出来。” 李队从冲锋艇上剩下的装备里找出一把鱼枪带在身上，两个人又回到了水下，来到浅滩中央最大的黄色垫子上方。 晃了晃手中的鱼枪，李队说道：“匕首扎不动这玩意，试试鱼枪好使不。” 说完就带上呼吸器，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底。 鼎羽紧跟其后，只见李队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手中的鱼枪瞄准了海底的黄色区域。冲鼎羽做了个小心的手势，扣动了扳机。 鱼枪尖利的枪头带着一股细微的气泡，在鼎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划出一条直线直奔海底黄色区域的中心。 鱼枪的威力比匕首要大了很多，气泡散去之后，明显能看到一米多长的鱼枪有三分之二没入了海底。 两人游过去，围着一小半露在外面的鱼枪转了一圈。 鼎羽摊了摊手做了个毫无作用的表情，抛出匕首示意李队到边缘去挖挖看，看看能不能把这东西从碎礁石当中挖出来。 不死心的李队双手抓着鱼枪摇晃了几下，使劲儿向上拔了拔，看着李队面罩冒出大量气泡，鼎羽就知道他用尽了全力。 游过去拍了拍李队的肩膀，向外侧指了指，想劝他放弃这无意义的举动，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鼎羽忽然感觉周围的气泡似乎多了不少，低头一看脚下，不知什么原因脚下黄色的胶垫开始轻微的颤抖。 面对突发的情况，俩人都有点蒙圈，怎么往出拔鱼枪还拔地震了呢？ 眼见周围的气泡越来越多，反应过来的鼎羽拉着李队往海面上浮。 可惜为时已晚，黄色的垫子从边缘部分裂开，就像翻板一样在两人脚下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大洞。 大量的气泡涌出，海水飞速的往下漏。 一时间，整片浅滩的海水就像沸腾了一般，海底出现的大大小小的孔洞。 鼎羽感觉自己就像抽水马桶里的粑粑，随着旋转的海水被吸进了那漆黑的孔洞里。 不一会儿功夫，整片月牙型浅滩的海水都顺着海底的孔洞漏了进去，远处的海水蜂拥而来，再次整个浅滩淹没。 海面平静下来后，波光粼粼，一片寂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寻幽探异小队的四个人全军覆没。 …… “鼎羽，鼎羽！醒醒！” 鼎羽感觉自己一阵晃动，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李队焦急的脸庞。 “我艹，咱这是给抽水马桶冲哪儿来了？”晃了晃脑袋坐起来问道。 “我怎么知道，就跟进了下水道一样，你看看到处黏糊糊的。” 李队一边说，一边举着压缩气瓶绑带上的应急灯四处照射。 这是一个巨大的管状通道，四壁是淡黄色，不停的淌出黏糊糊的液体。 鼎羽上手摸了一把，甩掉手上的粘液道： “咱们恐怕是进了章鱼菌的触手里。记得煤矿里的大迷宫么？那是死掉的章鱼菌搞出来的，咱们现在是在活体里。” 脱掉面罩，吸了吸鼻子，鼎羽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但是并不影响正常呼吸，长出了一口气，继续道： “还好，能喘气，胖子跟罗莉要是陷在这里就没有生命危险。” 第412章 四人再聚首 李队想了想问道：“这通道要真的是章鱼菌的触手，咱们去哪儿找胖子跟罗莉？这个活体变异菌可比煤矿里那半死不活的要大得多。这通道肯定也四通八达，天知道有多大。” 鼎羽想都没想就回答：“胖子那鸟人不好说，如果罗莉被吸进来没有失去意识的话，肯定是往触手的源头走了。” “把咱们吸进来的那地方，我怀疑是这章鱼菌的通气孔之类的，虽然还不太清楚这种变异菌的结构，但既然有进气，那十有八九就有出气孔。” “最有可能的就是岛上最高的山顶附近有出气口。” 鼎羽边说边用匕首在墙上扎了扎，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来想挖个洞逃出去是没戏了，沿着通道往里走吧！” “天知道他俩被吸进来的时候是在哪个管子里，即使找不到他们，咱俩也得尽快找到出口。” “不然等到下一次这鬼东西喘气的时候，涌进来的海水不知道会把咱冲到什么地方去。” 两人不敢多停留，一前一后沿着滑腻的通道往深处走去。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岔路口，鼎羽停下了脚步。 “李队，你发现没发现越来越干爽了？” 李队点点头，道：“好像是，咱们一路走过来，通道的方向好像是慢慢升高的。虽然你每次都选择了最粗的通道，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最粗的通道都是略微向上的。” 鼎羽回忆了一下道：“一路上坡走过来经过了二十多个分叉洞口，我要是没估计错的话，咱们现在已经是在海平面之上几十米了。” “如果方向没错，咱们现在应该是在岛上的山体里。再继续走下去真保不齐就会走到山顶的出气口。” 眼见逃出去有希望，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钻过几个阀门一般的洞口之后，来到一条特别粗大的通道里。 “慢点！” 李队拉了鼎羽一把，用手捂住灯光，半蹲在地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光？” 在黑暗中靠着一盏小应急灯照明，让人的眼睛对光线变得很敏感。 鼎羽眯着眼睛向前方看，发现真的有些许光亮。 “小心点，摸过去看看！” 两人关掉了身上所有的光源，准备好匕首，蹑手蹑脚的向着光线照射来的方向前进。 爬过几段曲折向上的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在这个空间里居然支着一顶红色的便携帐篷，帐篷前面摆着一个折叠桌，桌上放着一盏露营灯，发出明亮的白光。 本来做好遭遇敌人准备的两人，看见这小花一样的帐篷，还有靠在帐篷旁边一堆物资上呼呼大睡的胖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看到胖子活的还挺好，而且没心没肺的打着小呼噜，鼎羽放下心。冲李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接近帐篷，透过缝隙一看，罗莉蜷缩在帐篷里睡得正香。 掏出匕首从后面接近胖子，一把勒住胖子的脖子，把匕首顶在他下颚，沙哑着嗓子问道：“who are you？” 睡得迷迷糊糊的胖子被勒的直吐舌头，挣扎着喊道：“乎什么玩意的油？别杀我，我投降！” 然后指着帐篷说道：“美女大大的有！” “噗嗤”一声，躲在一旁的李队被胖子两句话逗的差点笑岔气。 罗莉也被胖子杀猪一样的喊声惊醒，探出头一眼就看见从后面勒着胖子脖子的鼎羽。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鼎羽身边搂着他的胳膊。 “羽哥！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鼎羽松开胖子的脖子，踢了这家伙屁股一脚，笑道：“你丫太没德行了，还没怎么着就把罗莉给卖了。还美女大大的有？除了美女还有别的没？太君有没有？” 胖子揉了揉脖子，又惊又喜的道：“沃日的，不带这么玩的啊！吓死胖爷了。啥时候了还这么没谱？” 歪着头看了看全副武装的鼎羽和李队长说道：“哎，不对啊，你们咋进来的？也是给抽水马桶冲进来的？”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把鼎羽拉到露营桌旁边坐下，给鼎羽拿了一瓶水。 鼎伸手接过水瓶，借着露营灯的光芒打量了一下，还是进口牌子的纯净水。 奇怪的问道：“先别管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这一大堆物资到底是怎么回事？帐篷什么的到底是哪儿来的？” 胖子洋洋得意的回答道：“咋样？哥们牛不牛？这堆东西都是我找到的。想不到吧，哥们被抽水马桶冲下水道里还能有这运气。” 随后脸色一变，又郁闷的说道：“不过就是一整天了，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行行行，说点正经的，我们离开后，你丫不是偷懒休息么？怎么会落到这里的？”李队不耐烦的问道。 胖子吭吭唧唧的说道：“那啥，你们走了我不是想整理一下冲锋艇上剩余的装备么。” “刚收拾了一半歇着的时候，看见海面上好几个地方都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 “我一想，没准有大鱼在下面翻腾，好心好意的准备弄条鱼给大家加餐。” “一个猛子扎下去才看见压根不是什么鱼，就是有个裂缝冒泡呢。” “我特么也手贱，扒开几个石头想看看是什么玩意，结果感觉就跟掉的滚筒洗衣机里一样。” “拼命往回游，越游越往后退。海面就像马桶放水一样好几个漩涡，一不小心被卷进了一个大漩涡。” “等醒过来的时候，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胖爷我临危不惧，随手一摸，就摸到个防水手电，打开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死人堆里。” “知道你们肯定会想办法救我，我就循着来路往回走。” “路上还顺手救了被冲下来的罗莉。” 胖子见罗莉瞪着自己，感觉牛皮吹的有点大，实在编不下去了，一摊手道：“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给姑奶奶个机会让她继续补充！” 第413章 被困海底下 鼎羽知道胖子这鸟人的废话太多，把手里的纯净水拧开喝了一口，问罗莉： “你说说怎么回事？” 罗莉开始讲述鼎羽和李队长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 两人离开以后，罗莉自己一个人无聊的等着两人回来，跟胖子一样，也是看见平静的海面开锅了一样开始冒泡。 罗莉可没胖子那么二百五，略一思索就知道这片浅滩下面肯定是有古怪。 仗着自己的水性还不错，找了个潜水镜想去看看水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可想而知，罗莉那小胳膊小腿更扛不住，被突然出现的巨大空洞吸了进来，不过好在罗莉离得稍远，还有时间把自己的救生衣撕扯下来给鼎羽留下线索。 说起来，先罗莉一步被吸进通道的胖子，这家伙运气也是有点逆天。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被冲到一堆死人里，差点吓尿了且不提。 举着个胡乱摸到的小手电在迷宫一样的通道里面瞎钻，居然没把自己搞丢，反而能运气好到碰见刚被冲下来的罗莉。 罗莉被胖子救醒以后，稍作分析就搞清楚了两人的处境。 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顺着原路返回，找到胖子说的死人堆。 罗莉简单看了一下，认为这堆在一起的十九个人就是那三条冲锋艇的主人。 胖子醒过来的时候被吓得惊慌失措乱跑，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十几人还携带了大量的物资。 按照罗莉的推断，想要脱困必须沿着章鱼菌的触手通道往高处走，不然这里还有可能会被吸进来的海水淹没。 两人从死人装备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由罗莉带路沿着通道向前探索。 以罗莉的记忆力，两人没走什么弯路就找到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干燥的空间停了下来。 可惜前面没有了出路，只好困守这里。 不死心的胖子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又拉着罗莉跑回去，来来回回几趟把那些死人留下的物资都搬了过来，索性安营扎寨，等着鼎羽的救援。 听完罗莉的叙述，鼎羽有了概念，不过还是问了罗莉一句：“我推断这个通道继续往上就应该有出气口可以出去的。你们没什么发现吗？” 胖子一屁股倒在物资堆里向着身后的一个空洞指着说： “唉，别提了。”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队点亮了一盏露营灯，跟鼎羽一起走进了胖子身后的空洞。 这明显是一条向着斜上方的通道，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前方的洞壁上大大小小的布满了孔洞。 大的孔洞有大腿粗，小的孔洞只有手指粗，密密麻麻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 角落的地方好像被人为挖掉了一片，洞壁上黄色橡胶一般的物质被扯掉，露出了下面乌黑的岩石。 后面跟过来的胖子说道：“这就是您老说的出气口，特么的最粗的窟窿还没有哥们胳膊粗，咋出去？” “我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揭开一片。你瞅瞅这下面的黑石头，哥们直接干废了一把匕首，就挖了不到三公分的一个小坑。” “太艹蛋了，按理说咱现在在章鱼头的肚子里，这么硬的石头是哪儿来的？” 鼎羽摸着那黑色的石头猜测道： “这东西要么是不知道多久以前被章鱼菌包裹进来的岩石。要么就是无数年沉积下来的钙化物，原理就跟珊瑚虫造出来的珊瑚类似。” “这空间除了进来的入口，还有好几个空洞，你们都走遍了？” 罗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俩困在这里一整天，往斜上方去的通道都检查过了，全都跟这里一个样子。” “我感觉如果要是把变异的章鱼菌当做一个整体生物来看，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进水口和出气口的交汇处。” “我计算了一下，从进来的通道里传来的水声似乎没有一点规律。也不知道这鬼东西开闸进水是按照什么规律来的。” 李队长说道：“你们是被动进来的，我跟鼎羽是发现了那进水口，用鱼枪狠狠地给它来了一下它才开闸的。有没有可能这玩意开闸进水是因为受到什么刺激？” 胖子摸了摸鼻子，道：“李哥，咱说的是一个东西么？这玩意儿不是确认了是变异真菌么？怎么跟人一样也怕小针扎？” “让你俩用鱼枪扎哆嗦了？然后开闸进水把你俩吸进来了？” 鼎羽脑子里把小岛上的章鱼菌跟煤矿里的章鱼菌对比了一下，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真菌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这东西变异了以后又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进化出反射神经一点也不奇怪。” 四个人回到帐篷边上，吃了点胖子从死人堆里搞来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 鼎羽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胖子堆在一起的背包堆里翻腾。 “鼎爷，找啥呢？”胖子翘着二郎腿问道。 “你们两个也没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物件能说明这些人的来路的？”鼎羽一边翻腾一边回答。 “咳，罗莉早就研究了，都是常见的装备。” “最多就是品牌牛波一点，顶级户外用的装备，各个国家的品牌都有。除了咱们在冲锋艇上发现的手枪，剩下的都是有钱就能搞到的玩意。”胖子回答。 既然信心的罗莉已经检查过了，鼎羽也就懒得翻腾装备找线索了。 这时候李队长开口问道：“你们说的死人堆呢？确定人都死了？我记得当时在矿里，被感染的人，最长的一直活了十几天。” “你们仔细检查了尸体没有？” 胖子笃定的回答：“这能一样么？那是陆地上，这特么的是在水里，冲在一起堆起来的人鬼知道在通道里泡了多久了。打死我也不相信泡在水里十几天还能活着。” 鼎羽提上露营灯跟李队说：“走，咱俩去看看，说不定在尸体上能发现点儿什么线索。” “我带路！”罗莉起身带头往另外一个空洞走去。 鼎羽提醒了胖子一句钻进了通道：“死胖子，你守着装备，这次可别乱跑，在这里面走丢了真没地方找了。” 第414章 可疑的人马 “哎，哎，我艹！！！” “不让我跟着，你们就可以瞎跑是吧！” “陷在这里也不想着找出路，去研究死人有毛用。”见三人兴致勃勃的去研究死人，没人搭理自己，胖子嘴里小声嘟哝着。 鼎羽在罗莉的带领下，从另外一条通道进去，七拐八绕的回到了胖子被冲进来躺尸的通道尽头。 在通道的尽头，果然就远远的看到有不少的尸体堆在一起。 李队走上前去，也没什么忌讳，直接抓住双脚从积水里拖出一具尸体单独放在旁边，蹲下开始仔细研究。 萝莉似乎有些害怕，躲在鼎羽身后，抓着他的衣服探头探脑。 鼎羽没有理会李队的行动，反而走到通道尽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尽头的洞壁。 这洞壁的尽头也是布满空洞的死路，鼎羽自言自语道： “难怪这堆尸体都拦在了这里。” “这个洞底跟筛子一样，看结构估计跟扎营那地方的通道有点类似。” “不过就这些大大小小的窟窿，抽进来的那么些海水能及时排出去么？难道还有其他的通道？” “鼎羽，你来看！”李队的声音响起。 鼎羽拉着罗莉走到近前，李队正在研究一具白人的尸体。 “这堆人在这潮湿的环境里不知道泡了多久，肯定是死透了，但是什么时候死的不好判断。” “看体格都是欧美人种黑白都有，就是一个黄种人都没有。” “身上除了潜水服没有携带任何能确定身份的证明。” “不过所有人后颈部下方靠近后背中央都有个纹身，我觉得应该是属于同一个组织的。” “纹身？”鼎羽凑近了观察。 这是一个正六边形的纹身，六边形的正中央有一只没有眼皮很逼真的眼球。 “眼球形状的纹身？” 鼎羽沉思了一下道：“这眼球纹身是不是有点像咱手里的‘金属眼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没等鼎羽继续说下去，罗莉提醒道：“先回去吧，这个通道时不时的会灌海水进来，淹了就没地方逃了。” 回去后，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胖子有点气急败坏的发牢骚：“鼎爷，鼎大爷，咱能干点正事不？” “被困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还有心情去研究死人？” “赶紧研究研究怎么出去啊。” 鼎羽心里早有了出去的方案，只是不搞清楚死在这里的十几个人到底是什么路数，让他心里觉得不踏实。 严格意义上来说，四个人被困在这个岛上，除了李队的案子找来的麻烦之外，完全是因为艾伯特和后面的金主造成的。 即使艾伯特这老家伙和后来发现的这队人都芭比q在岛上了，那也让鼎羽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惜现在大家被困在岛上什么也做不了。 鼎羽叹了口气，道：“刚才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堆死人，应该就是开冲锋舟登陆的人，如果这群人是那跟在后面的‘打捞船’上的人，那就有点奇怪了。” “第一，他们摆明了是找徐福当年的沉船来的，可是却又不知道沉船跟‘变异菌’有关系。这说明要么他们得到的信息不全，要么就是他们也被忽悠了。” “第二，从你发现的这堆装备来看，要想带着这么充足的物资，很巧合的从那海底洞穴被吸进来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问题可就大了，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胖子对鼎羽的话有点不明就里：“哎？啥意思？一队人带着装备被冲到下面奇怪么？”。 鼎羽摇摇头解释道：“十几个人，带着大量露营装备，一起下海，等着开闸放水，没点准备一起被冲到下水道里统统憋死，可能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时他们下来的时候，海边那片浅滩还是在海面上的。他们才能安安稳稳搬着装备进到洞穴里。” “至于后来为什么死在这里我就说不清了，有可能是岛突然下沉，海水倒灌，都淹死了。也可能是被孢子雾感染了，发作以后都变成了僵尸人自己走进去的。” 罗莉恍然大悟，惊声道：“啊！你的意思是这座岛开始往下沉了么？” 胖子听了有点着急道：“姥姥，那你丫还耽误啥，赶紧想办法出去，哥们算是恨死这破岛了。死都不让人痛痛快快的死，一会沉一会浮的吓唬人。” 鼎羽翻出几个压缩气瓶，一人一个，说道： “我怀疑这座岛上的章鱼头已经进化出了自己特有的机制。”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类似于气囊，气室这样的结构。不然没法解释这座岛能够自主沉浮的原因。” “既然有进水口还有出气口，那冲进来的海水一定是到了某个地方。” “我甚至在想，这个岛会不会有自主的移动机制，靠吸进来的海水来移动。” 胖子有点不相信的说道：“尼玛，合着你的意思这章鱼菌真的进化成了章鱼了呗！还会再水里自己游？” “我只是说有可能，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岛上的章鱼菌跟矿里那个完全不一样。谁知道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是咱们没有发现的。”鼎羽严肃的回答。 说完了又从胖子搜集的装备堆里翻腾了几件有用的物件武装在身上。 随后提醒几人道：“这堆东西一时半会是带不出去了，捡有用的带上，其余的扔这里吧！” 李队和罗莉连忙去收拾了一些包括压缩气瓶照明设备等随身的小玩意。缺心眼的胖子弄了个背包，把吃喝都塞了进去，搞了满满一大包背在身后。 鼎羽看这家伙的举动也懒得提醒他了，反正这货身大力不亏。 恨不得连脑袋都包的严严实实的胖子把大包甩到身后背起来，看见鼎羽还没动静，有点着急的问道： “鼎爷，接下来该咋办？这都啥时候了，先甭管章鱼头咋回事，想办法出去逃命要紧啊！” “寻幽探异的事儿咱逃出生天在研究成么？都是林峰那鸟人害的，出来多少天了，啥也没捞到不说，还特么的差点送命，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不去。” 鼎羽看李队长听了胖子的吐槽，脸色有些不好看，踢了胖子一脚说道： “你那臭嘴能消停会不？多大点儿事儿啊，就凭咱们四个人，稍微动动脑子，分分钟就能逃出生天。” 第415章 坐等被冲走 鼎羽一边鼓捣着手里的压缩气瓶，一边继续说道： “你们不觉得胖子嘴里这鸡毛岛，还有好多秘密没搞清楚么？” “这个顶着谁来谁死buff的章鱼岛，除了我们四个能自由活动，不管艾伯特后面的金主爸爸，还是其他潜在的探索者，谁来谁都得跪。” “不趁这个时候搞清楚岛上到底怎么回事，下次天知道还找不找得到这个奇怪的岛。” “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破烂都扔下，捡重要的装备带，最主要的是气瓶和潜水装备，离开很可能还得经过水路。” 胖子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冲罗莉和李队长一挥手，道： “行了，不用磨磨唧唧的分析了，哥们明白了。旁边那俩看热闹的，赶紧的，别磨蹭，跟着哥走。” 走了两步看鼎羽没什么反应，这货又回过头嬉皮笑脸的咧咧道： “领导，您来给小的指条明路。” “这回绝对是您指哪咱打哪，您就是带着往死路上走，咱也绝对不含糊。” 鼎羽干咳了一声，实在提不起兴趣跟胖子叫板。把手里的气瓶和潜水装备背在身上站了起来，带头往来时候的通道走去。边走心里边思索自己的计划到底有几成把握能离开这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章鱼菌的管道里受了什么影响，四个人越来越沉默，连跳脱的胖子也没了废话，只是闷着头跟在鼎羽后面在复杂的隧道里前行。 走在后面的罗莉受不了这郁闷的气氛，紧走两步凑到鼎羽身后开口问道： “羽哥，你走的这条路是回那堆尸体堆积的地方去？我记得那地方是个死胡同吧？！” 鼎羽没有停下脚步，点了点头，道： “这下面的通道这么曲折，很可能比当时煤矿里的通道还错综复杂，没准纵横交错贯穿整个岛屿的地下。” 说着斜着眼打量了一下跟在后边不远处的胖子，宽慰罗莉道： “虽然有些人的嘴就跟开过光一样，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过这次还真没说错。” “哎，我擦，你丫几个意思？”胖子小眼睛唰一下瞪的挺大。 “就你是大聪明行不？我、我、我也没说啥啊……” 这货估计自己心虚了，就第一声嗓门挺大，后面越说声音越小。 四个人用了不少时间又回到了那堆着十几具尸体的通道尽头。 虽然这堆尸体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泡在水里没什么变化，也没出现什么腐烂异味什么的，可是来回折腾几趟又跑回这里，让几个人还是有点迷惑。 “鼎羽，怎么又回这里来了？”李队挠了挠头问道。 鼎羽把装备放在地上不紧不慢的开始整理，手里没闲着开始跟李队解释道： “我也心里没底，刚才也说了，这岛内部跟特么的奶酪一样四通八达，鬼知道有多大，咱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探索。” “被吸进来时候的时候晕头转向，入口已经找不到了。” “现在探明已知的地方就两个，一个是胖子跟罗莉扎营的那个空洞，另外一个就是这个死胡同。” “扎营的那空洞看着干爽的很，咱们把所有通道都找过了也没找到出口，所以出去的希望就在这死胡同里。” “章鱼头开闸抽进来的海水可不是一星半点，总要有个去处对不对？涌进这死胡同的海水不可能短时间就消失了，就靠墙上那些窟窿排水没那么快，我觉着海水总会有个出口的。” 李队长四处瞅着，闲不住又拽出一具尸体检查了起来，一边翻腾一边问：“鼎羽，按照您的思路，咱现在就这么干等着？” 鼎羽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话，胖子就插嘴道： “你大爷的，合着您跟我一样，跟着感觉走，全靠蒙呗！” 鼎羽摊了摊手，无奈的回答：“不然呢？要不您给带个路？” 胖子见鼎羽这么说，用脚把那单独拽出来那具尸体翻了个面，一屁股坐在死人身上，神经粗大的道： “哎，你还别说，还挺舒服。” 罗莉推了一把胖子，嫌弃的道：“有点样没有，什么东西你都敢坐，滚一边去！” 胖子屈服在罗莉的死亡之爪下，只好挪了挪屁股，招呼罗莉道：“来，给你腾快地方，坐这儿，软和！” 罗莉：“……” 实在不想跟胖子同流合污，罗莉只好凑到鼎羽身边，悄声的问道： “羽哥，你是想等下一波水来了，然后随波逐流？冲到哪儿算哪儿？这也太不符合你的风格了吧？” 鼎羽把装备背好，压缩气瓶准备好之后，靠坐在墙边说道： “其实也不全是碰运气，你想想，咱们在当初那矿井下面，靠着被寄生的老张才找到那变异菌的核心的？” “不管这岛上的玩意是不是跟矿里的那坨一样，也不管它是不是进化出什么特殊能力，它终归是个活物，总是需要肥料的，对吧？” “我认为它毫无规律的抽水，很可能是一种养分的摄取方式，最终这些海水一定会把咱们带到它的‘核心’去的。”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胖子也没来得及插嘴，就听见一阵阵沉闷的轰隆声传来。 几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通道内的气压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通道底部的空洞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尼玛，这就来了？哥们该准备点啥？”胖子从尸体上蹦了起来，手足无措的问。 这句话把鼎羽也给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回答：“系好安全带，收好小桌板，拉起遮阳板，准备起飞？” “沃日的，你给爷说说，隧道一样屁大点地方往哪儿飞？” 说话间，水流的呼啸声越来越响亮，胖子和李队长两人也一起凑到鼎羽身旁边。 在鼎羽的提醒下四个人带好潜水镜，嘴里叼上气嘴，手拉在一起，靠在墙壁边缘等待着水流的冲击和未知的命运。 呼啸声夹杂着水声愈演愈烈，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可就是不见一滴水。胖子没忍住，刚把气嘴从嘴里拿下来，开口问： “这半天了，水呢？咋还没……唉哟，我艹！” 一股不亚于高压水枪一样的海水汹涌的冲进了通道，胖子的后半截话彻底被淹没在海水里。 第416章 冲到了地狱 鼎羽只觉得自己跟进了洗衣机一样，翻滚着被冲到通道的尽头。大量的气泡和海水让鼎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知道紧紧地拉着罗莉冰冷的小手。 隧道被灌满水以后，连堆着的那些尸体也被海水卷了起来，四个人外加十几具尸体在水中上下翻滚。 鼎羽不知被谁狠狠地撞了一下，不光潜水镜被撞掉，气嘴也从嘴里脱了出去，下意识的松开了罗莉的小手。 紧跟着又是一轮死亡翻滚加碰撞，差点把鼎羽的肠子挤出来，丢了潜水镜和气嘴的他嘴里冒出一连串的气泡，阵阵缺氧的感觉侵袭着鼎羽的大脑。 恍惚中的鼎羽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型，费力的从后面背包里拽出一根燃烧棒点燃，在翻滚中凭感觉狠狠地戳在通道的洞壁上。 在那一瞬间，鼎羽甚至能感觉到洞壁猛烈的一颤，本来已经有停止趋势的翻滚突然加剧了起来。 就在鼎羽即将昏过去的时候，一瞬间的失重感让他清醒了不少。紧跟着“噗通”一声，倒栽葱掉进了水中。 呛了几口水之后才发现，自己在了一个还没到大腿根深的水坑里扑腾了半天。 站起身抹干净脸上的水，借着绑在背包肩带上微弱的荧光棒，从背包里取出战术手电筒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蹚着水边走边大声吆喝：“有活人没有？有能喘气的没有？” 随着呼唤声传来的是阵阵回音，鼎羽敏锐的耳朵还是在回音中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呛咳声。 “罗莉！胖子！李队！都在哪儿呢？能动弹就给点动静，弄点亮出来！” 侧耳细听，在鼎羽不远处传来罗莉轻微的呼唤声： “羽哥，羽哥，我在这里……咳、咳、咳咳” 不远处接连亮起了两个光点，鼎羽连爬带游的来到近前，发现李队长正在把罗莉从水里扶起来。看见两人没事，才想起胖子不知去向。 “看见胖子没有？这货被冲到哪里去了？” 两人茫然的摇摇头，李队长说道：“我连怎么被冲下来的都不知道，还真有点像胖子说的，比抽水马桶可厉害多了。那堆尸体居然也跟着一起翻腾，差点撞死我。” 鼎羽思索了一下，无奈的道：“一起冲下来的，胖子应该离的不远。我记得这二货被水冲的时候连气嘴都没叼在嘴里，鬼知道这不省心的玩意给冲到哪里去了。” 听了李队的话，罗莉双臂抱着肩膀颤抖了一下，说：“被那一堆尸体卷在一起磕磕碰碰的死亡翻滚太可怕了！” 鼎羽心悸有余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自己运气不好差点交待在尸体堆里。 只要在鼎羽身边，罗莉就能很快的冷静下来，分析道： “附近找找吧！咱们应该是被冲到‘核心’了，没想到这里居然比矿里那空间还大。我刚通过回声简单估计了一下，这里的空间绝对不小于一个足球场。” 李队掂了掂手里的小号战术手电，道：“可惜了，所有的大灯都在胖子背包里装着呢。这里的雾似乎比外面要浓的多，靠这小玩意的亮度，难啊！” 四周的孢子雾明显比外面要浓郁的多，借着战术手电的光亮，甚至直接能看到空气当中悬浮着的黄色孢子微粒。 无法可想的三人只好把小手电开到最亮，开始在附近分头寻找胖子。 随着一声一声的呼唤，三人分开没入了雾中，只见战术手电刺眼的白光在“孢子雾”的遮盖下显得发黄，时隐时现。 “鼎羽！来我这里！有发现！”没一会儿的功夫，李队长似乎有什么发现，高声呼喊道。 鼎羽穿过层层迷雾，只见李队正蹲在水里研究着一具骷髅。 一具被黄色网状物覆盖的骷髅在李队长的掏弄下，慢慢的露了出来。 刚才一直都没太在意，这时候鼎羽才发现，自己脚下的水里除了黑色的岩石之外，很多地方都布满了这种黄色的网状物。水也有深有浅，深的地方大约有齐腰深，浅的地方刚刚没过脚脖子。 李队所在的地方刚好是最浅的地方，黄色的网状物露出水面才被他发现其中隐藏的骷髅。 伸手捞起骷髅头对着电筒观察了许久，李队才开口说道： “你看，这尸体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整个骨质已经石化了。虽然哥们不是学法医，看这骨头的样子，最少也得千把年历史了。” 鼎羽也伸手摸起一根断裂的大腿骨，借着光用手摩挲了一下，发现骨头已经接近玉化，光洁的表面上有些细微的擦痕。 “我记得丁瑞铭说过，千年以上尸骨无存，只有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才会保存的如此完好。看这骨头的样子，千把年估计都是少的，没看都成了化石了么，我觉得没准有几千年了。” 罗莉这时也来到近前，正好听见鼎羽的话，补充道：“我在那边也发现了几个零碎的骨头，只是都没这个完整。我想应该是……” 罗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鼎羽打断，他把食指竖在嘴边，忽然压低了声音道： “嘘，别动，别说话，听！” 三人维持着一个姿势谁也没动，激起的水声消散后，似乎在远处朦朦胧胧的传来些许水声。 “胖子！死胖子还活着没？活着吼一嗓子！”听见远处的水声，鼎羽激动地大喊。 好像空气中的“孢子雾”对于声音的传播有很好的阻隔效果，没一会儿功夫就听见胖子略有些失真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在这里！是鼎爷不？赶紧来拉兄弟一把！” 胖子的声音带来阵阵回音，让鼎羽单人根本分不清是从迷雾中的什么方向传来的。 “姥姥的，大灯在你包里呢，你丫弄点亮出来。”鼎羽双手拢着嘴大喊道。 鼎羽话音还没落，昏暗的远处一束雪亮的光芒穿透迷雾冲天而起。隐约中似乎看见远处有一大团奇形怪状的物体。 “擦，擦，擦，我日你大爷的，这踏马是十八层地狱啊！”胖子似乎受了什么惊吓，飘忽的声音传来，灯光晃悠了几下又熄灭了。 第417章 黑岩金字塔 鼎羽三人顾不上研究地上的人骨，急忙向着灯光最后消失的方向跑去。 脚下“哗啦、哗啦”的水声越来越小，越往前跑地下的水越浅，地上开始出现藤蔓状交叉错节的触手，暴露在水面上的黑色岩石也越来越多，东一块西一块的有大有小，三人甚至不得不停下脚步绕开前方一人高的黑岩。 随着前进的脚步，缭绕的“孢子雾”也在慢慢的减淡，可视范围越来越大。前方远处胖子搞出来的亮光也越来越清晰。 就在看到胖子的一瞬间，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前冲脚步怔怔的停在原地。 眼前的景象简直超乎三人的想象，无论怎么开脑洞，鼎羽也没想到过这个岛上的“核心”空间居然是这个样子。 一座巍峨的玛雅金字塔样的建筑出现在前方，因为灯光的局限，相信能够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黢黑的岩石建造的金字塔有几十米高，金字塔的四面貌似有通往塔顶的台阶。金字塔下方水面上能看得见的地方散落着无数枯骨，不知道水下还有多少。 从“金字塔”上方垂落下来的粗细不一，布满黑黄斑纹“触手”深深的扎入枯骨堆，不知是因为黑黄斑纹的原因，还是“孢子雾”造成的视觉错觉，鼎羽甚至觉得那些触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胖子正臊眉耷眼的靠坐在金字塔脚下的台阶上，身边放着个大号矿灯。 脚下水中的枯骨堆里横七竖八的还有几具“新鲜的”没有变成枯骨的尸体载沉载浮，看样子是随着涌进来的海水冲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胖子这倒霉玩意是怎么随着几具尸体漂了这么远。 看到鼎羽三人，胖子比看见亲爹还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激动地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给了鼎羽肩膀一拳，说道： “哎呀，组织啊！总算是胜利会师了。” 转头又拉住罗莉的小手，贱兮兮的说：“看见组织没事儿，俺这堵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落回肚子里了。” 看罗莉本来笑盈盈的脸庞弯弯的眉毛开始往上翘，额头的青筋开始绷起，连忙松开在罗莉手背上摩挲的咸湿手。转向李队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道：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这次没用鼎羽动手，罗莉飞起一脚把死胖子踹到一边，嫌弃的在身上蹭了蹭手背，道： “德行，刚还吓得吱哇乱叫，这么一会儿功夫又开始嘚瑟，丢不丢人！” 被海水冲散的探异小队终于又凑到了一起，胖子也顾不得跟罗莉打嘴炮，四个人一起来到了金字塔脚下的台阶上。 胖子伸手从水里把自己的大号背包拽上台阶，掏摸出几根火腿肠，一人分了一根，才开始在三人询问的眼神下讲述自己的遭遇。 “鼎爷，您就说我点背不？忍了半天没说话，刚开口说话，抽水马桶就踏马的放水了。” “一股咸汤冲过来，哥们咕嘟咕嘟的不知道喝了多少下肚。” “整个一高压抽水马桶外带搅拌机，我当时感觉再转下去脑浆子能从耳朵眼里冒出来。” “本来抓着李队的手也松开了，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抱住了哪位死漂大爷，彻底转晕菜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迷迷糊糊的听见有叫唤的声音才醒过来，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抓着的是李队呢，借着荧光棒仔细一看差点吓得胖爷一佛升天二佛那啥，二佛是啥来着？算了……” “尼玛，你们说，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抱着个泡浮囊的死尸，踏马的居然还是脸对脸，睁眼就是一张眼珠子掉出来、惨白惨白的大脸。” “恐怖片都不带这么演的，没吓出屎亏得哥们肛门括约肌强度高。” “好容易从水里爬起来，打开探照灯，入眼又是满地的骷髅头和大棒骨。哥们坚强的小心脏终于脆了。” 听完胖子的描述，鼎羽拧着的眉头终于松开，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和肩膀，心里思量着，看来几个人里就数自己最倒霉。 被尸体磕磕碰碰的差点连脖子撞断了，也不知是因为隧道里的水满了“章鱼菌”自动放水，还是自己那一下燃烧棒给烫的开闸放水，反正大家都没事儿就好。 鼎羽伸手拍了拍可怜的胖子的肩膀，道：“你丫也够悲催的，我估计开闸的时候你是第一个被冲出来的。也算你牛掰，抱着个死尸居然还能被冲这么远。” 三人围着露营灯聊天的时候，李队拿着探照灯在周围四处打量，听到鼎羽的话，移动探照灯对准金字塔下面的水面，接过鼎羽的话茬道： “胖子可能是顺着这条水道冲过来的。” “这黑金字塔下面是一圈像护城河一样的沟渠，有水道连着沟渠，我估计下面应该有排水的地方。” 罗莉顺着探照灯的光线打量着四周，尽量不去看那些堆积在黑金字塔下面的枯骨，道： “羽哥，咱来的可是传说中的‘仙岛’吧？！这副光景跟‘蓬莱仙岛’可是有点，那啥……”罗莉似乎想不出该怎么形容。 “你想说‘落差大’对吧！”鼎羽嘴角上翘微笑着回答。 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火腿肠，吧唧着嘴道： “谁规定的‘仙岛’就得是鸟语花香，亭台宫阙？知道啥叫‘传说’不？‘传说’就是传来传去，说出来谁都不信的玩意。” “我跟你说，咱是身负免疫buff上的岛，要是其他人来，即使命硬能回去，也只会记得鸟语花香跟神仙姐姐，信不信？” “别的不说，看看林峰就知道。苦逼的啥也没捞着，稀里糊涂的即使被救了，最后还惹一身骚。”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解释道：“啊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岛咱们虽然嘴上说是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寻找的‘蓬莱仙岛’，可实际上却是一个跟矿井遇到的差不多的‘变异菌’。” 说着用脚尖轻轻地敲了敲地面，继续道：“从登岛以后，外面一点人造的东西都没看到，可岛里面，咱脚下这黑岩造的金字塔不可能是‘章鱼菌’自己修的吧？！” 胖子抠着鼻孔问道：“这能说明啥？难道是仙岛上的神仙修的？” 第418章 被困在岛里 “滚犊子，说正事呢，别特么瞎打岔。”鼎羽拦住瞎捣乱的胖子，示意罗莉继续分析下去。 “还有，从来到这里以后，除了这里之外，咱们刚上岛的时候差点掉下去的大坑里我记得也有不少的尸骨。” “这些尸骨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像传说里的，是徐福当年出海寻仙时候带出来的三千童男童女？” “你们不好奇两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明明是求仙、求长生的船队，到了这‘变异菌’主宰的‘蓬莱仙岛’上，怎么会全军覆没的？这黑岩金字塔到底是谁修建的？徐福的坐船为什么沉没在岛上的蓝洞里？” 李队把探照灯关掉，蹲在罗莉身边提醒道： “小萝莉，我觉得还是先顾着点眼前脱困的事好，几千年前的问题咱现在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结果，这种不知几千年前不清不楚的事情，等回去交给丁瑞铭研究多好。” 罗莉冲李队点点头在鼎羽鼓励的眼神下，说道： “那咱就说说现在，且不提两千年前发生的事情，近代我认为也有不少人登上过这座岛，并且活着离开了，不然也不会留下那么多‘传说’和线索。” “至少我那黑客朋友就搜集到了不少近代关于这座岛的传说和记载。” “况且除了咱们四个之外，目前已知的最近至少有三波人马失陷在这座岛上。” “林峰获救时渔船上一个人都没有，那群打捞了碗礁二号，找到‘蜃楼’号的船员都不见了，肯定是被孢子感染以后陷在岛上了。” “还有辉煌号的艾伯特船长和船员，除了死在船舱破洞下面那个，剩下几个人也消失了。” “最后就是坐着三条冲锋舟上岛，困死在触手隧道里的十几个人，这些人有可能是一直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的打捞船上的人。” “其余的人都哪儿去了？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化成骷髅了吧？！” “按照在当时在矿井下的遭遇推断，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就在周围，或者说就在‘核心’附近。” “嘎？还有死人在这里？”胖子伸长脖子晃着脑袋四处瞅了一圈，可惜露营灯这点光，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鼎羽很满意的拍了拍罗莉的脑袋： “分析的不错，值得鼓励。”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周围的环境弄清楚，看看这个‘章鱼菌’到底跟矿里那个有什么不同。” “同时尽可能的找找，看是不是跟罗莉分析的一样，艾伯特那老王八蛋也嘎在这里了。” “坐冲锋舟来的那堆人已经都完犊子了，通过那队人咱们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得到，在艾伯特这老王八身上很可能得到一些关于后面金主爸爸的有用线索。” “另外，如果在这里能找到艾伯特和那几个船员，那就说明还有个出入口，不可能大家都是掉进触手隧道被抽水马桶一样冲进来的。” “还有，我对岛上这个‘章鱼头’很是好奇……”鼎羽抬头沿着阶梯看向黑岩金字塔上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这座岛上的变异菌比脱困还重要。 胖子被鼎羽脸上的笑容搞的有点头皮发麻，拍了拍身上掉落的食物残渣，赶紧站了起来。 “羽哥！不对，鼎爷，您甭笑的那么诡异成么。这章鱼头难道还有什么说法？还是您在冲下来的时候撞坏脑子了？” 鼎羽挥挥手，没有给胖子解释，直接安排道： “赶紧的，把你包里的探照灯、矿灯、激光灯都掏出来，一人一个，先沿着这黑塔转一圈探探路再说。” 四束雪亮的光线穿过迷雾离开黑岩金字塔，开始探索这个空间，鼎羽发现越靠近金字塔的地方孢子雾越淡，反而越靠近岩壁的地方孢子雾越浓厚。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越来越疲惫，但探索的地方越来越多，整个“核心”的空间慢慢的在鼎羽脑子里成型。 跟矿洞里的那个“变异菌”空间相似，这是个近似于鸡蛋形空间，黑岩金字塔位于正中央。 朦胧中隐约能看到四周岩壁上大大小小的孔洞，四个人就是不知道从那个孔洞中被冲下来的。 这些孔洞时不时的还会有海水涌进来，就像有个抽筋的水泵不定时的开机，大量的海水在孔洞中形成大小不一的瀑布。 一圈之后，又回到了起点。 “真特么晦气，转一大圈，出口没找到，就捞了几具冲的破破烂烂的尸体。”胖子坐在台阶上一边拧衣服上的水，一边吐槽。 鼎羽望向塔顶琢磨着，难道出口在塔顶？ 沿着巨大的台阶往上走了几步，回头对胖子说：“装备都放在这里，上去看看。” “鼎爷，咱歇会儿再爬行不？”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四个人的生物钟已经彻底错乱，鼎羽却知道大家已经被困在章鱼菌肚子里超过三天，除了胖子，所有人的体力都快到了极限。 再找不到出路，食水断绝迟早得步了那些尸体的后尘。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罗莉已经靠在鼎羽怀里睡着，胖子伸了伸下巴，跟鼎羽用眼神交流着，鼎羽心里清楚这家伙是怕罗莉累倒了，甩给他一个问题不大的表情，也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只有李队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伴随着远处岩壁上方间歇性的冲水声，露营灯的光线越来越暗淡，挣扎着闪烁了几下后终于熄灭。 …… 鼎羽睁开双眼，发现露营灯已经熄灭，四周一片漆黑，绑在背包肩带上的荧光棒像垂死之人一样，发出微弱的光芒。 仰头四顾，朦胧中，一双冒着火的血眼从塔顶的方向飘忽而下，出现在在鼎羽眼前。 鼎羽迟钝的大脑突然有一种卡了bug的感觉，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想不明白怎么不对劲儿。 慢慢伸出双手向那飘忽的血眼靠近，让鼎羽诧异的是那双血眼居然穿过了自己的双手，好像没有实体存在一般。 第419章 仙岛的本体 什么情况？这是在哪儿？经常梦到的血眼怎么变成这样了？ 梦？ 对了，这是梦！ 鼎羽感觉自己濒临停车的脑子在一瞬间动了起来，胸口吊坠也传来了阵阵的暖意，让大脑越来越活跃。 如果这是梦，那我肯定是睡着了？疲惫引起的？还是环境造成的？ 还有什么不对的呢？为什么不像是做梦，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里，鼎羽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有触觉，有痛觉！不是梦？是幻觉？是“章鱼菌”搞的鬼？还是疲惫至极，受影响睡着了吗？ 我艹，罗莉呢？不是躺在我怀里睡着了？ 鼎羽想起罗莉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再自己的怀里，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一激灵，猛然从地上跳起来。 在那一瞬间，漂浮在眼前的血眼也忽然消失不见。 弯腰捡起脚边掉落的战术手电打开，见不远处胖子蜷缩着身体搂着自己的背包睡得正香。 罗莉和李队长的背包还在，可是人却没了踪影。 “胖子，别特么睡了，赶紧醒醒！”鼎羽伸腿踢了踢砸吧嘴不知道做什么美梦的胖子。 胖子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虾米情况？踩你丫尾巴了？急头白脸的干嘛？” 心急如焚的鼎羽不想跟胖子臭贫，瞄准这货的后脑勺一个大逼斗，抽的胖子嗷一嗓子跳了起来差点螺旋升天。仅有的一点睡意也在这大逼斗下烟消云散。 “擦你大爷的！孙子，你丫来真的是吧！” 胖子刚要发火，却被鼎羽急促的话语打断。 “罗莉和李队不见了！” “嘎？” “不见了？组队下厕所副本去了？”胖子挠着头道。 鼎羽差点没忍住又给这货一巴掌：“我日，你丫脑子是怎么长的？黑灯瞎火的他俩凑一起上厕所？摸黑去？” “那你说他俩能跑哪儿去？跟我急头白脸有屁用，赶紧找人啊！” 胖子一句话让鼎羽冷静了下来，给胖子解释了下自己刚才经历的，不只是幻觉还是梦的过程。 胖子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又梦见神仙姐姐了，非要和我一起修炼双人的绝世神功。” 鼎羽：“……” “合着哥们刚才不是做梦？是幻觉？咱不是带着免疫buff呢么？怎么还间歇性失灵？那甭问了，他俩肯定也中招了呗。” 两人打开探照灯，在附近搜索了一下之后，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放在了身后的巨大阶梯上。 “尼玛，俩人不会上去了吧？！”胖子含糊的问。 鼎羽顺着探照灯的光线往阶梯上方看去，影影绰绰的看不到尽头，皱着眉头道： “要是掉水里应该有动静，十有八九上去了。” “那别抻着了，赶紧追吧？！” 睡足歇够的两人手脚并用顺着台阶往上爬，胖子一边爬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尼玛狗日的楼梯咋修的，谁家修楼梯一米多一个台阶的。你说那俩人是咋上去的？” 半个小时后，俩人终于看见了塔顶。 “哥们，使劲加油！希望就在眼前！”胖子也不知道是在给自己鼓劲还是给鼎羽鼓劲，反正一路上嘴嘀嘀咕咕就没闲着。 爬上最后一节将近两米高的台阶后，眼前的景象太过出乎意料，让胆大包天的两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黑金字塔顶上大约有篮球场大小的一个平台，层层叠叠布满了已经化为骷髅的尸体，所有的尸骨有坐有站，围成一个个同心圆面向平台的中央。 每一具尸骨爬满已经干瘪的黑黄色触手，尤其是头部，盘根纠结的触手几乎将整个头骨绕成一个个线团。 平台中央因为尸骨的遮挡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可是平台上方的玩意的确很震撼。 洞穴顶部垂下来一座巨大的肉山，貌似比整个黑岩金字塔的体积都大。下垂的无数触手丛林一般，就像北极霞水母的触手，有些还往下滴答着不知名的浓稠液体。 如果黑岩金字塔是扣在洞穴地面的一个小碗，那上方垂下来的肉山就像一个黏在洞顶的大锅。 两者虽然没有直接相连，但能看到的是无数拧巴在一起的触手垂到金字塔顶部的平台上。 胖子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道： “尼玛，这就是变异菌的本体？这是个大号水母啊！矿里那‘章鱼头’跟这个玩意比简直弱爆了，妥妥的篮球跟乒乓球的差别。” “他喵的这俩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吧？几亿年前这玩意变异的时候难道也有不同的品种？” 说到这里，胖子猛一拍大腿：“麻辣隔壁的，当年秦始皇要是知道徐福东渡找的仙岛是这么个玩意，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 “yyds，这才是真正的克苏鲁祖宗，矿里那个章鱼头最多是重孙子辈的小趴菜。” 鼎羽没理会胖子站在原地yy，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往前走去，蹲在一具倒地的枯骨旁边仔细观察，还顺手揪了揪覆盖满头骨的触手，看样子是想把那骷髅头拔下来。 “卧槽，咋的了大兄弟？脑子又抽筋了？”胖子被鼎羽的动作吓一跳，以为他又幻觉了，可细看又觉得不像。 “您敢别这么艹蛋成么？人家都嗝屁不知道多少年了，你还霍霍人家的尸体。” 鼎羽拍拍手站了起来，还用脚使劲扒拉了几下那具骷髅。 胖子拍着脑门很无语的说：“什么仇什么怨，至于么？” 鼎羽围着这一大堆尸体绕了半圈观察了半天解释道： “没你丫想的那么离谱，我就想看看这骨头架子上肉都没了为什么没散架。” “那您扒拉了半天，看出点啥没？”胖子问道。 “可能这些人是被感染寄生，按照自己脑子里的幻境主动待在这里被‘变异菌’吞噬消化的。等身体消化干净了，浑身骨头被干瘪的触手包裹，所以放了不知道多久一直没散架，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不过我有点没搞明白，为什么这些尸骨只有骷髅头上的触手格外多，包的跟个线团子一样。难道岛上的‘章鱼菌’喜欢吃人脑？” 鼎羽意味深长的说道：“胖子，这岛上的‘变异菌’有点邪性啊！” 第420章 塔顶的异状 胖子咽了口吐沫狠狠地点了点头说： “你说这几百人围成圈都坐在这干毛呢？摆好阵等着羽化升仙呢？怎么看着跟特么的国外那些邪门教派有一拼，整的跟什么献祭仪式一样。” “你猜这堆骷髅架子是朝拜哪位大神呢？” 鼎羽指着一排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骷髅说： “看见没？这堆骷髅都是最近新被破坏的。沿着这些被弄散架的骷髅往平台中间走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看着一片排列整齐的骷髅，还有头顶很有压迫感的肉山，胖子有点犯嘀咕：“没什么危险吧？！别回头等咱进去了，也被这邪门‘祖宗菌’给吞了。” 说完还伸手把脖子上的吊坠拽出来，放在手心看了看道：“我怎么觉得咱身上这护身符好像有点失灵了？” 鼎羽安慰胖子：“没事，相信哥们，我刚看了，所有骷髅上的触手都已经干瘪了，肯定没什么危险。” “矿里那‘章鱼头’是几亿年下来彻底‘饿’扁的，没准全盛时期比脑袋顶上这个祖宗还大。” “在地下几公里的地方，手头什么都没有咱都灭了丫的，现在还怕这玩意能翻出花来？” “不管到底有没有危险，咱必须得往前面去看看，我敢肯定罗莉和李队长就在平台中心。” 鼎羽说着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前面没准还有意外惊喜呢？” 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被鼎羽从后面一把推进了前面的骷髅阵里。 “唉，卧槽！” 胖子二百多斤的身子跟个保龄球一样稀里哗啦的撞倒无数骷髅，叽里咕噜的滚进骷髅堆里。 停了几秒没听见动静，鼎羽把手拢在嘴边问：“亲，还活着没有？活着吱一声，挂了就甭出声了，我先撤你掩护。” “艹你大爷的！差点摔死爷。”胖子哼哼唧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鼎羽信步走进骷髅堆里，把滚倒在地灰头土脸的胖子伸手拉了起来。 “敢用胖爷的肉身开路蹚雷，你丫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这仇我算记住了！”胖子起身扫了一眼被自己撞的七零八落的战场。 伸手替胖子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鼎羽轻松的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初在老家探索老不靠谱留下的房子的时候，你个孙子不是也先把我推进去了？” 胖子小眼睛瞪得溜圆：“嘎？老黄历的事儿您还记仇？这他妈的都多长时间了？你个腹黑男！” 鼎羽得意的表情溢于言表，似乎觉得“腹黑男”的称号是对自己的最高褒奖。 不过被鼎羽这么一打岔，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胖子发现这平台上既没有机关陷阱，也没受到触手怪的攻击，胆肥了不少，主动在前面开路，大手一挥道： “小的们，跟我冲！今儿个让你看看什么叫狂暴碾压！” 排布整齐密密麻麻的一具具尸骨被胖子横冲直撞的弄倒，连带头顶上垂下来的触手都被胖子随手拽掉不少。 越往前走，地面上枯萎的触须越多，头顶上垂下来的触手也开始增多，就像垂柳一样开始变得密集。 没一会儿功夫，在胖子的碾压下，两人轻松地穿过枯骨阵，黑岩金字塔顶端平台的正中央。 跟在胖子后面的鼎羽发现胖子愣愣的站在前面不再前进，紧追几步看到胖子张大的嘴已经合不拢，喉结上下鼓动，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顺着胖子的视线往前看，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鼎羽也感觉到后背一条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流。 怎么也没想到平台中央有一座黑岩打造成的极其威严霸气的王座，上面居然坐着个“人”。 罗莉和李队两人一左一右，匍匐在那“人”的腿上，从“人”身上伸出了无数细细的黑色触须几乎将两人的上半身完全包裹起来。 “这，这，这……” “这鸡毛啊！赶紧救人！”鼎羽捶了胖子一拳。 “这踏马的不会是秦始皇吧！”胖子吭叽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鬼知道，先把罗莉和李队弄出来再说。” 两人来到王座前才算看清楚，罗莉和李队压根不是匍匐在那“人”身上，而是以一个身体反弓怪异的姿势躺在那“人”腿上。上半身几乎已经看不见了，从露出的腿部服饰才能分辨出两人。 那些黑色的触手是从“人”腿部伸出的，紧紧缠绕在两人身上。 “力气活让我来！”胖子主动站出来推开鼎羽，往自己手上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拽住李队露在外面的双脚。 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全身力气大喝一声：“起！！！” 没想到李队身上的黑色触手纷纷断裂，轻飘飘的就被拉了出来。 “我艹！”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两人摔成滚地葫芦，倒霉的胖子差点被跟他体格差不多的李队压死。 顾不上摔倒的胖子，鼎羽也拉住罗莉的双脚，轻轻松松的把她从王座上拉了下来。 抱起罗莉把她和倒地的李队长放在一起，开始仔细检查生理状况。 胖子蹲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鼎羽的动作，过了一会儿，鼎羽长出了一口气，道： “俩人都活着呢！” 紧张的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放松了下来，抹了一把汗说道： “活着好，活着就好！他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鼎羽看着罗莉胸口部位格外多的那些断裂触手，伸手把罗莉脖子上挂着的那对“金属眼球”摘下来，举在手电前面观察。 两个本来有着美丽花纹泛着金属光泽的“金属眼球”已经被触须包裹成了两个黑色的小麻球一般。 “咱不是推断‘金属眼球’是几亿年前的陨石碎片打造的么？远古真菌就是靠这玩意产生的变异。” “那些变异的真菌不知道是以这玩意为养分还是能源，反正有围绕这玩意生长的趋势。” 说到这里鼎羽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的那大水母：“未知原因造成的俩人在这里又被这东西阴了一把，陷入幻觉自己爬到这里。” “那咱俩咋没事儿？你丫自己还能知道自己产生幻觉了？” 第421章 两人再获救 鼎羽从衣服里拽出白金坠子拿出来攥在手里，看着光洁的坠子道：“我觉得可能咱们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咱俩身上的‘纽扣’跟罗莉和李队的‘眼球’虽然很久以前可能是一起放在‘金属盒子’里的，只能说明这些东西是有关联的，但并不代表这两种东西的功能是一样的。” “按照现在的状况，结合咱们在矿井里遇到‘章鱼头’的情况，咱俩的‘纽扣’才是真正的克制着‘变异真菌’。” “罗莉和李队带着的‘金属眼球’效果最多是免疫这玩意的幻觉攻击。” “你想想，当时下矿井的时候，咱们两个几乎一点事都没有自己还能从幻觉里醒来。李队却被弄进了幻觉很久，咱们把他挖出来以后才醒过来。” 胖子推了推一旁失去知觉的李队：“那咋把俩人弄醒？还跟上回一样？直接大逼斗抽醒？” 鼎羽摇摇头道：“你可以试试，不过希望不大。这岛上的变异菌祖宗邪门的很，应该没那么简单。” 胖子撸起袖子，伸手在罗莉脏兮兮的小脸上比划了一下，终究没舍得下手，转向李队那边。 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李队啊，李队，不是哥们不仗义，谁让你丫体格比我还威武的，只能在你身上做这个小小的试验了。我会轻轻地，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嘴上说着轻轻地，实际动起手来一点也没含糊，左右开弓抡圆了“啪，啪，啪……”连续几个大巴掌甩在李队的脸上。 看的鼎羽嘴角直抽搐，总觉得这货是为了报刚才被压到的仇。 “行，行，行，差不多得了，李队脸都肿了，好人也让你丫抽晕了。”鼎羽看胖子越打越起劲，赶紧拦住这公报私仇的家伙。 等了一会，李队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胖子搓着抽麻的手掌心，说：“我是没招了，手都抽麻了。你丫不是大聪明么，你看怎么办吧！” 鼎羽想了想，拿着自己手里的吊坠解开罗莉的外套，轻轻地放在她的心口，然后示意胖子也这么做。 虽然光线不太好，可胖子还是吸溜着口水偷瞄着鼎羽手底下一闪即逝的那一抹肉色。然后不情不愿的摘下自己的吊坠，胡乱扔在了李队的身上。 挪了挪屁股，眯着眼睛凑到鼎羽身边，小声地问：“咋样？” “什么咋样？”鼎羽被问的一头雾水。 “装！你丫再继续装！我问题，刚才手感咋样？” 鼎羽咂了咂嘴，若有所思的回答：“还行！羡慕不？你也想感受一下？” 胖子吓得往后挪了挪，狠命的摇头：“我怕小姑奶奶知道了直接能打死我。” 说完还不放心，似乎生怕鼎羽诬陷他，赶紧挪到李队那边，伸手扒拉了几下扔在李队胸口的挂坠，见没什么变化，吐槽道： “你的招数好像不管用吧？！咱手里的吊坠虽然勉强也能算是祖上传下来的，当初救小吴宇的时候用了一次，被坑在矿井下面又用了一次，可是也不能当做万灵丹啊！！！” “遇到啥事您都能靠这玩意救命？” “你瞅瞅，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反应都没……唉，唉，有动静了！” 话音还没落，就看李队胸口那些盘根错节的黑色触须就像遇到火的蚯蚓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退缩，就像在躲避那颗吊坠一样。 罗莉这边也是一样，两人屏息凝神仔细观察着，一直到两人身上的黑色触须慢慢消退干净。 鼎羽轻轻地拍了拍罗莉的脸，轻声呼唤道：“小姑奶奶，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罗莉似乎做了个香甜的梦，翻了个身，嘟哝着：“让我再睡会嘛，就五分钟。” 突然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了双眼，正好看见胖子凑到近前的大脸，还举着个小电筒，似乎要伸手翻自己的眼皮。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冲口而出。 挥起小拳头正正的砸在胖子鼻子上，随后扑在旁边坐着的鼎羽怀里。 在罗莉的尖叫声中，李队也猛然张开双眼，向旁边一个滚翻，半蹲在地上向身边摸去，一套战术动作行云流水。 等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尴尬的挠了挠头，虚心的说： “呵呵，太累了，睡蒙圈了。” 又借着光线向四周看了看，看见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尸骨和旁边高大的黑岩王座，觉得有点不对劲，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休息都睡着了？？？” 胖子被罗莉一拳揍的鼻涕眼泪直往出流，捂着脸只能发出吸溜鼻涕的声音。 鼎羽拍了拍罗莉后背，示意她坐好，从胖子包里掏出最后一瓶水拧开递给罗莉，才简明扼要的把发生的事情给两人解释了一遍。 李队好奇的看向“王座”上方坐着的“人”，问鼎羽：“你是说我俩又被感染出现幻觉了？然后跑到这家伙身上趴着去了？” “这石头砌的大椅子是什么情况？上面坐着那‘人型的玩意’到底是什么玩意？” 然后指着头顶，有点紧张的问道：“还有，头顶上的那玩意是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变异水母菌？什么水母能长到一个足球场大？”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可见这些东西给身经百战的李队长带来的心里冲击也不小。 反倒是罗莉没什么变化，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鼎羽身边，随着鼎羽的介绍还时不时四顾一下，看样子是想尽快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胖子这时候缓过劲儿来了，用衣袖抹着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没敢跟罗莉叫板，只好冲李队哝声哝气的说： “你问我我问谁去？天知道这些玩意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俩撅着腚费劲吧啦爬上来，看见你俩中招光想着救人了，哪特么有功夫研究这些不是玩意的玩意。” 这货回答的跟绕口令一样，完事还煞有介事的围着李队转悠了一圈，拽拽胳膊扒拉扒拉脑袋检查了一番： “恩，恩，以我多年的行走江湖的经验，目测是没啥问题，不缺胳膊不少腿。” “你不记得自己怎么上来的？没做梦？梦见啥了没？出现矿洞那种幻觉没？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出现幻觉？” 第422章 尸体是种子 李队被胖子问的似乎想起什么，伸手按着太阳穴拧着眉头回答：“我只记得咱们围着黑岩金字塔找出口，然后累坏了，歇着的时候睡着了。” “大概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可现在完全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 “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俩了，不过现在脸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被控制的时候撞到哪儿了。” 鼎羽听李队的描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瞪了满脸无辜的死胖子一眼，连忙干咳了两声。 “咳咳，你俩都没事就好。” “我分析很可能你们俩的‘金属眼球’对变异真菌的免疫是有某个阈值或者其他条件的，超过阈值以后就会失控。” “当然也可能跟疲劳、精神状态这些因素有关系，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回头倒是可以和李老聊聊。” 鼎羽说着把手边的探照灯照向那黑岩王座，继续道： “言归正传，对于上面坐着的这位爷，还有头顶上那垂下来的玩意，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还得研究一下才能确定。” “研究？还研究毛线，咱现在已经断粮断水了好吧！赶紧想办法出去是正经的。”胖子心疼的看着罗莉手里最后一瓶水。 李队跟罗莉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毕竟俩人刚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有没有被幻觉迷惑不知道，怎么爬上来的也不知道，只是做了个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梦，没想到醒来已经跑到了金字塔顶。 因为有了鼎羽刚才细致的情况介绍和一些推测，两人对头顶上悬着的那小山一般的“变异菌”除了感觉恶心，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一直没有开口的罗莉突然开口问道： “这么说咱们现在已经是在这个‘仙岛’的真正的核心之处了呗？！头顶上那大水母就是变异菌的本体？” 胖子露出个这不是明摆着的表情，耸了耸肩没说话。 “还有两拨近期陷在岛上的人呢？你们在附近没什么发现？按理说应该跟矿洞里那‘章鱼头’一样，都集中在本体核心附近吧？！” “额！o(╥﹏╥)o”胖子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莉。 鼎羽对罗莉这么快冷静下来很满意，替胖子解围道： “看看周围！光线不好，咱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头顶，脚边上都被忽略了。”说完伸手指着周围的地面。 从顶上垂下来的触手都集中在那黑岩王座上，从王座四周蔓延出了无数藤蔓一样的触须，几乎把周围地面覆盖满了。 电筒光线扫过去，出现了无数黑色的像一个个坟堆一样的鼓包。 “我打赌，咱们要找的人，一定在下面。”鼎羽信誓旦旦的说。 李队长取出匕首，走到一个坟堆旁边小心翼翼的割断附近的触手，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蜷缩着的人。 确切的说不是蜷缩着，而是朝拜的那种五体投地的姿势，只是脑袋顶着地面，双臂反手背在身后。 几人凑到跟前观察，胖子还学着样子比划了一下，吐槽道：“哟嚯，这姿势还挺难拿，看造型不是本地人！这货是怎么嘎在这里的？临死前还忏悔一下？” 鼎羽和李队一起动手，把人从触手堆里抬出来，翻了个身想看看是不是还活着。 毕竟当时在矿洞里发现的失踪人口，即使是失踪了十几天，却都还活着。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把几个不算胆小的人吓了一跳。 从背面看除了姿势有点怪异，并没有什么异常。翻过来才看到这个人整张脸上爬满了那些黑色的触手，从眼耳口鼻处深深地扎进脑子里。 眼球已经不见，嘴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两腮的肌肉已经彻底撕裂。白森森的牙齿上布满黑色的斑纹。 喉咙深处隐约可见冒出来的黑色触手，在光线的刺激下好像还在蠕动。 “啊呀！”吓得罗莉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电筒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后紧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似乎怕惊动了那可怕的触手。 胖子也被吓得够呛，故作镇静的说道： “完了，甭看了，就这造型，绝对是死透了。” 说完用胳膊肘捅了捅还在研究的李队，继续道：“李哥，刚看清楚没有，这货嗓子眼里是啥玩意？咋感觉跟外星人附体一样？” “要不找个东西从嘴里伸进去，抠出来看看是啥玩意？在矿里的时候没看见那‘章鱼头’会动弹啊。” 李队后退了几步，摇摇手说：“艹，你丫来，我帮你按住，你动手抠一个我看看。” 胖子：“……” 鼎羽倒是比较光棍，好像是知道怎么回事，搬过尸体的脑袋，凑近尸体举着手电在尸体嘴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揶揄胖子道：“瞅瞅你那点胆子，这尸体估计是成了‘变异菌’的种子。” “啥？种子？能长出啥？” “问你个简单的生物学的问题，生物的本能是什么？” “吃喝玩乐？”胖子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罗莉踢了胖子一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吃喝玩乐是你的本能。你已经不算是生物了。” “那你说是啥！” “繁殖。” 鼎羽打了个响指，道：“对，是繁殖。不管头顶这东西进化多少年，本能是不变的，真菌既是动物又是植物，为了繁殖总会进化出一些方式。” “僵尸蚁就是真菌的一种繁殖方式，既能够把蚂蚁当做养料，又能够控制被感染的蚂蚁四处移动，远远的开枝散叶。” “所以，这尸体里的应该是‘种子’，不知是什么原因死在这里没能扩散出去，慢慢被触手覆盖。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变成跟那些骷髅一样。” 胖子没理会罗莉跟鼎羽的对话，反倒是对尸体腿上绑着的潜水刀很感兴趣。滴滴摸摸半天才算从尸体上取了下来，拿在手里端详。 李队长看见以后，伸手从胖子手里抢了过去，捏着略显厚重的把手显得很是兴奋。 “李哥，你好歹也是公务员，可不能抢兄弟的战利品。这趟出来毛也没捞到，好容易看见个值钱的好玩意，我可准备带回去收藏的。”胖子不乐意的道。 第423章 他们一伙的 李队挑了挑眉毛，问：“哦？你认识这匕首？” “哥，你是我亲哥，赶紧给我说说这匕首有什么说法。这么跟你说吧，哥们刚才一眼就看出来这匕首厉害了。” “这是wasp潜水刀，刀柄里面有个小号的高度压缩气罐，刺中猎物以后，高压气体从刀锋方向喷出，瞬间能把伤口和附近大约一个排球大小的区域冷冻住。” “短时间内能够阻止猎物流血，可以让潜水员有足够的安全撤退的时间。当然，这玩意在陆地上也一样能用，扎在什么动物身上都能在很短时间放倒。” “我擦，这妥妥的附魔匕首啊！冰系、气系双附魔。”胖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又不敢从李队手里往回抢。 急中生智的胖子马上想起附近可不止一个被触须覆盖的“坟包”，能挖出一个坑定就能挖出第二个，立马开始行动，兴致勃勃的拉着李队去挖宝贝。 罗莉这时候也不怕尸体了，跟去凑热闹。 看着三个心大的家伙，鼎羽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并没有阻拦，跟在后面默默地数着挖出来多少人。 “呸呸呸，晦气，连着挖了好几个都没爆装备。”胖子一边嘴里吐槽，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鼎羽仔细的观察着被三人发现的尸体，这些尸体几乎都穿着紧身潜水服，有的脖子上还挂着潜水镜。 看身上的装备，不像是艾伯特的船员，倒像是林峰当时船上的船员。 听林峰介绍过，这帮靠捞古董发财的家伙，基本上是武装到了牙齿，有几件牛逼装备一点都不奇怪。 “哎呦我去，这不是艾伯特那老王八么？老天开眼啊！”胖子突然一声兴奋地大吼。 “艹他大爷的，这老小子可算是落到老子手里了。” “来来来，李哥，赶紧帮个忙，帮我把这老王八弄出来。” “看看是活是死，活的就直接弄死，就算是死透了我也得好好蹂躏丫一下。”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相比前面发现的那些已经快成了人干的尸体，艾伯特这老家伙的身体居然还挺软和，并没有那种触须扎脸的样子，表情居然还很安详。可惜经过李队的检查，确认已经嗝屁着凉。 胖子看着老家伙安详的跟睡着了一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拿着匕首在艾伯特船长的脸上比划着，似乎琢磨着要从哪里下刀。 磨磨蹭蹭半天也不见动手，随后把匕首主动塞到鼎羽手上，道：“来，你比哥们心狠手辣，你来下手，看看噶哪儿好。” “算了！”鼎羽把匕首还给胖子。 “人死灯灭，这条老海狼纵横四海一辈子，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现在落了个当肥料的下场，也算是因果循环，天公地道。” 偷偷看了看罗莉表情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记恨艾伯特当时在船上的殴打虐待，也就放心了。 最后失踪在岛附近的三拨人全都找到，而且全噶在岛上，鼎羽悬着的心也踏实下来，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现还有人前仆后继的往岛上来。 现在就剩下一条不知道在哪里的打捞船，还存在潜在的威胁。 鼎羽心里暗暗地琢磨，万一要是能逃离升天，说什么也得想办法把这个隐患清除了。 不然几个人即使有命回到国内，很可能也不得安生。鼎羽甚至怀疑当初离开陕西时候遇见的车祸都跟这背后的黑手有莫名的关系。 想到这里，鼎羽把毛手毛脚的胖子赶到一边，招呼李队长开始对艾伯特的尸体进行细致的检查。 可惜艾伯特身上除了一部已经没电关机的卫星电话之外，连个纸片都没发现。 李队检查了一下那部卫星电话，道：“基本还算完好，这是正宗的米国三防产品，回去充上电就能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破解里面的信息。” 胖子瞅了罗莉一眼得意的说：“这还叫事儿？不就破解个卫星电话么？还有罗莉破解不了的电子产品？” 罗莉大眼睛扑灵扑灵的眨了眨，似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赶紧接过卫星电话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背包里，打包票道： “交给我绝对没问题，弄不到有用的信息我生吃了这电话。” 胖子站起身狠狠地踢了艾伯特的尸体一脚，忿忿的道：“便宜你这老王八了，嗝屁着凉了还有这么好个安身之地。” 李队看看周围还有几个被触须掩盖的“坟包”，又看了看时间，问鼎羽： “还接着挖不？所有的上岛的人除了我们之外，估计都在这里了，不用再继续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了吧。” 胖子听了李队的话有点不甘心： “别介啊，没剩几个了，都清理出来呗。” “万一要是爆好装备呢？” 鼎羽想了想道： “再看看，这三队人前后脚都折在岛上，都是为了找沉船，两者肯定有什么关联。有没有可能这几波人背后是同一个金主爸爸？” “艾伯特这么鸡贼的老王八身上没什么线索，那队盗捞古董的人都是糙人，身上没准会有什么发现。” 四个人一起动手，把附近的所有尸体都清理了出来，整整齐齐摆在一起十三具尸体。 除了艾伯特和三个船员之外，还有九具尸体。李队已经认出来其中两具是盗捞船的张家父子，这父子俩跟其余人对比，明显细皮嫩肉，剩余的七具尸体都是穿着潜水服装备精良，身强体壮的亚裔。 胖子端着胳膊，一只手拖着下巴，煞有介事的道：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些人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不太像是海上讨生活，盗捞点古董的渔民。” “反而就像……就像……” 憋了半天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李队接口道：“军人。” “对，对，对，就像电视里演的雇佣兵一样，跟死在触手隧道里的那些人一样。” 鼎羽忽然灵光一闪，取出匕首划开其中一人的潜水服，背后露出了一个六边形中央十眼球的纹身。 四个人沉默的看着那青色的纹身沉默了下来。 第424章 邪门的人形 鼎羽有些郁闷的说：“果然……这几个人跟打捞船上的人是一伙的，所有明面的线索都指向那条打捞船和背后的势力。” “本来我还计划用辉煌号上的救生筏偷偷的离开，现在看来非得找一下那条不知道在哪里的打捞船了。” 胖子从其中一具尸体上又搞到一把潜水刀，拿在手里把玩着道： “鼎爷，您想的太远了，咱现在还在地底下困着哪儿也去不了呢！您到先想想怎么逃出去行不？” 罗莉看了看沉思的鼎羽，尝试着分析道：“既然这些人能进来，那就说明一定有出去的通路，只是这么大的洞穴，咱们光源不够，又有雾气遮挡视线，实在有点难……” 这时鼎羽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将视线放在了那黑岩雕琢的王座上，道： “先研究一下那东西！” 从救下罗莉和李队以后，四个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往那“人”型的东西上放，不知什么原因，都下意识忽略了那霸气王座上的“人”。 一方面是因为那东西实在太难以形容，另外一方面这玩意给人带来一丝莫名的望而生畏的感觉，让人打心底冒出恐惧和敬畏。 不知道鼎羽心里是怎么想的，利索的提着探照灯直奔那黑岩王座走去。 胖子有点猥琐的跟在李队的后面，悄悄地说：“鼎爷这是吃错药了？惹那祖宗玩意干啥！万一它老人家一不高兴，咱全得交代在这里。” 在胖子碎碎念的时候，鼎羽已经爬上了那巨大的“王座”，直接蹲在了“人”旁边。 强光探照灯打在上面，“人形物体”的外观分毫毕现，也驱散了几人心中的恐惧感。 黄里透嫩粉色的身躯上布满黑色和黄色的疙瘩，像一只扒了皮又长了疮的癞蛤蟆。几乎每一个疙瘩上都冒出或长或短像绒毛一样的触手。 从头顶肉山上垂下来的触手大部分连接在了“人”的头部和后背，整个“人”已经和王座长在一起成为一体。 胖子用匕首戳了戳这人形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相似的肉山，问鼎羽道： “这特么的到底是个人还是‘水母菌’？怎么跟矿里那坨玩意不一样呢？你不是说变异真菌跟‘太岁’一样，难道‘太岁’还有长成人形的？” “还有，你说这鬼东西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我感觉一戳丫的还会动呢？” “当然是活的，死了早就干瘪了。”罗莉答道。 “艾玛，我不是那意思。” “我想说这东西比矿洞里那营养不良的‘章鱼头’大了那么多，整座岛都是它的管辖范围，你说丫会不会也进化出点萌芽意识什么的？要不然怎么跟人参一样能长成人型呢？”胖子急急地解释。 “肯定不会，菌类就是菌类，不管是变异的，还是没变异的，就像植物一样，不可能会进化出自主意识。”罗莉很不服气争辩道。 “那上回咱们鼎爷掉在肉山里面，看到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那也只能说被陨石碎片搞变异的真菌复合体进化了，进化出像神经元网络一样有一定的信息存储和传承能力。” “按照你这么说，不还是有意识了？没意识能有记忆？还能传承？” “反正你说的不对！” “就你对！你都对行不？” 胖子感觉被罗莉捏住了腰上的肉，马上就要三百六十度旋转，立马投降不在争辩。 李队对这个人形的东西也有些好奇，看鼎羽若有所思的样子，提议道： “要不把这玩意刨开看看？” “艹，恶心不恶心，你们谁爱弄谁弄，别指望哥们干脏活。”还没动手，胖子就打起退堂鼓。 鼎羽换了几个角度仔细观察了一番的道：“这玩意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形成的，里面肯定是一具尸骨，刨开看看也好。” 胖子惊到了：“嘎？你丫知道里面是啥玩意就得了，刨开干啥？” “没看这东西跟上面那肉山连着呢？万一受点刺激啥的，整个从房顶上掉下来，咱就可以直接开席了。” “放心，肯定不会掉下来，咱们在整座岛的中心部位，这东西跟矿洞里那‘章鱼头’不一样，可以说整座岛都是它的身体，岛毁了它也不会掉下来的。” “活体解剖这项业务哥们不熟啊！” “一边去，又没让你动手。” 李队掏出新搞到的匕首，试了试锋利程度说道：“还是我来吧，我有个法医朋友，我见过解刨尸体的步骤。” 胖子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你在后面给我照着点亮！”李队也没含糊，举起匕首就准备从腹部下刀。 “慢着！” 鼎羽忽然出声叫停，吓得胖子举灯的手一哆嗦，罗莉也吓了一跳，狠狠地瞪了鼎羽一眼。 鼎羽尴尬的咳嗽一声，解释道：“考虑死胖子刚才说的，我觉着从下往上搞比较合理。毕竟脑袋连着顶上那肉山呢，最主要是胖子的嘴开过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队：“……” 小插曲过去以后，李队猫下腰屏息凝视，锋利的匕首轻轻地扎进了蔓延出许多黑色触须的小腿部位。 几人的视线随着匕首的滑动，从上至下开始移动。 忽然感觉到脚下黑岩搭建的金字塔似乎随着匕首的移动开始轻轻地颤抖，似乎受不了这切肤之痛。 被匕首豁开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冒出大量蠕动的黑色细丝，这些细丝以极快的速度纠缠在一起，一边将豁口纠结在一起，一边开始向着匕首上蔓延。 随着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似乎整座岛都跟着再颤抖，李队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划开的部分还没有愈合的快，眼见黑色细丝已经蔓延到手柄上，连忙抽出匕首。 布满黑色疙瘩的腿部只是多了一条黑色的疤痕。 不信邪的李队这次直接用尽全力挥动匕首，狠狠地斩在那大粗腿上，刀锋闪电般一划而过。 更让李队没想到的是，这一刀按理即使没有将整条腿卸下来，也应该是一个深可见骨的大豁口，结果只出现了一条黑色瘢痕。 第425章 解刨人形物 一横一竖两条瘢痕像一个十字架一般，搞的四人大眼瞪小眼，十分尴尬。 “这他喵的是无限自愈啊！长生不老的传说难道是真的？”胖子压低了嗓子嘀咕道。 李队看着鼎羽眼神里露出询问的意思，似乎是在说，现在这么个情况，你说该咋办吧！ 胖子见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粘液横流的恶心，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意气风发的说道： “让我来，砍不断就削丫的，先扒皮，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玩意了。”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匕首就是一下，还真像削皮土豆一样刮下一大片。奇怪的是冒出来的黑色细丝似乎在躲着胖子手里的匕首一样，让他顺利的挖掉一片肉。 这货看着手里的匕首愣了： “嘎？” “这就行了？难道是因为我这武器附魔了？” 鼎羽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伸手接过李队手里的匕首，轻轻一刀，这次划开的口子再也没有黑丝冒出来，也没有快速愈合在一起。 “胖哥，我感觉你俩克这堆肉！”罗莉清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啥玩意？我俩咋了？克啥？” 鼎羽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吊坠，道：“还是这东西管用，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胖子也摸了摸胸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撸起袖子道： “还得是咱妈留下的护身符管用！啥也甭说了，开削吧！” 在鼎羽的提醒下，两人小心翼翼的从脚开始把这个“人形肉堆”慢慢的刨开，里面果然是一具湿漉漉的尸骨。 和周围那些只剩下骨架的骷髅不同，挖小腿部位的时候，才发现这具尸骨居然穿着“盔甲”。 从裸露的脚骨能看出，大概所有的肌肉部分完全被“变异菌”替换掉了，只剩下一个骷髅骨架外面套了个青铜壳。 最离谱的地方是头部，鼎羽和胖子用匕首一点点抠到脖子的时候卡壳了。这骨架的头部完全被一个青铜头罩死死的扣住，有点像中世纪欧洲重装骑士戴的那种盔甲头盔。 正面是一副诡异的青铜面具，平整的表面没有五官，只有眼部的位置有两个球状凸起像是眼珠子鼓了出来。 头盔背面像个漏勺一样布满大大小小的孔洞，所有的孔洞都被从头顶延伸下来的触须占满深深地扎进尸骨的脑子里。 “胖子，下手轻点儿，这面罩很不一般，小心那些触手。”鼎羽提醒道。 两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几乎是一丝丝的从面具上往下剃肉。 粗手粗脚干不了这种细活的胖子没一会儿就放弃了： “我艹，不行了，哥们得歇会儿。踏马的刚开始还跟屠夫一样咔咔往下旋肉多过瘾，这跟考古一样的活我可干不了。” 李队跟罗莉又不敢上手，怕再引起这“人形”的东西出现什么变化。只能看着鼎羽耐心的一点点清理“人”的头部的碎肉。 终于在鼎羽脑门上的汗已经流进眼睛里的时候，清理干净了脑袋上包裹的碎肉。一具穿戴“青铜盔甲”的完整骨架出现在四个人眼前。 让四个人不理解的是，那青铜头罩上居然有一条锁链向上延伸至肉山里面。似乎头顶上的变异菌是顺着这条锁链蜿蜒而下生长将整个“人”包裹住的。 罗莉看着那带着斑驳绿色铜锈的“盔甲”问鼎羽道：“羽哥，能判断这是什么时代的盔甲吗？” 胖子伸手敲了敲铜壳道：“别扯犊子，这是盔甲么？这特么就是个铜壳子，你见过跟个一样的盔甲？套上这么个玩意别说打仗了，估计站都站不起来。” 李队这次赞同胖子的观点，看着那条向上蔓延的锁链：“这青铜壳子似乎是专门为了这么个环境打造的。” 说着还用匕首指着那青铜壳子的接缝处继续道：“这铜壳应该是前后两部分，要不要打开看看？” 胖子突然那一拍脑门，道：“唉，我想起来了，这是不是盗墓小说里说的那种青铜棺？可保尸体万年不腐的那种？” 鼎羽被胖子一惊一乍搞的很没脾气：“胖爷，您自己都说那是‘小说’，再说人家说的保尸身不腐的是金缕玉衣好吧。凡是搁青铜棺材里的都是要尸变，或者已经尸变的‘大粽子’。” 罗莉正要伸手摸摸那像盔甲一样的“青铜壳”，被鼎羽一句“大粽子”给吓得连忙缩手，退了几步缩在鼎羽身后。 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李队道：“李爷，咋样？还打开看看不？万一‘大粽子’扑出来咬人可咋办？” 李队笑了笑，指着铜壳子外面露出来的手骨和脚骨道： “瞧你丫那点出息，爷活这么大除了在小说里听见过‘僵尸’、‘粽子’，还真没见过就剩下骨头还能动弹的玩意。” “真要有那些玩意，丁瑞铭他们那帮搞考古的，早就剩不下几个了。” “再说这东西跟小说里说的那种青铜棺可差远了，你见过露胳膊露腿的棺椁？” 四人都不是考古学专业，在茫茫大海上也不需要有保护现场、保护文物的概念，这里发生的事情即使说出去，估计除了相熟的丁瑞铭，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鼎羽也就没含糊，招呼胖子抄起匕首开始沿着的胸口“铜壳”的接缝处开始撬。 不知是鼎羽还是胖子用力过猛，“咔吧”一声将前半个铜壳撬了下来，滚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尼玛，这玩意看着没多厚，还挺重。”胖子吐槽道。 本以为打开这个铜壳就能看见尸骨，结果只看到密密麻麻盘根错节的黄色触手像一团蚯蚓一样缠绕在一起还在蠕动。 “呃，好恶心！”罗莉往后退了两步道。 眼见这堆黑色触手在鼎羽匕首的“威胁”下纷纷退让，慢慢缩回脑袋上的“青铜壳”当中，露出下面惨白的骨架。 “沃日的，这倒霉玩意咋被吃的这么干净？还不如那边的干尸呢，好歹还留下层皮。” 胖子边说边低下头试图从脑袋上的“青铜壳”缝隙里看看那堆触手都缩到哪里去了。 第426章 胖子中招了 这时候鼎羽有了新的发现，掉在地上的那半边“青铜壳”内部布满了一排排整齐的符号。 鼎羽的沉默让其他三人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那半边“青铜壳”上。 “呃，这是文字还是图形？还是什么咒语诅咒？”李队挠了挠头问道。 罗莉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道：“不是符号，既不像是丁瑞铭说过的金文又不像是甲骨文。” “这你也懂？”胖子迷茫了。 “上次让丁瑞铭辨认那‘蜃楼’两个字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一些关于古文字的资料，现在还有些印象。” “不管是什么文字，从到了这岛上一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总算是看见点有用的东西。能完整记住这些字么？”鼎羽问罗莉。 罗莉点点头，蹲在旁边越发仔细的开始记忆这些文字。 三人没打扰罗莉，开始研究尸骨脑袋上扣着的“铜壳”。 “艹他姥姥的，这玩意都让咱抽筋拔骨了，怎么看着这脑瓜壳我还是觉得有点渗人呢？”胖子道。 其实不用胖子说，鼎羽和李队也有同样的感觉，看着那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只眼球突出的青铜面具，就像有个黑洞一般吸引人的视线，隐隐露出一种让人畏惧的气息。 鼎羽一咬牙道：“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最后这一哆嗦。甭管怎样先把这孙子的面具抠下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 跟着和胖子对视一眼：“你来，还是我来？” “别，这精细活我可来不了，哥们在旁边给您压阵。”胖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鼎羽动手。 又提醒了一句：“我刚可看清楚了，那堆触手都缩在头盔里，你丫开盲盒的时候小心点，别溅一脸。” 鼎羽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又恶心的感觉，上前将匕首插进面具和头盔之间的缝隙当中轻轻移动。 感觉着手上的力道，鼎羽心里思量着，看着就是扣上去的东西怎么会这么紧呢？ 一边思索一边不由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咔吧”一声脆响，面罩脱离了下来被鼎羽拿在手中。 几束手电光集中在了鼎羽手中的面具上，没有臆想中的触手蠕动，只有一个白色的球状物体在面具上很是显眼。 “我艹，你丫怎么连人家脑瓜壳一起抠下来了。”胖子问。 鼎羽看了看手里的面具也觉得奇怪，难道面具和头骨粘在一起了？用另一只手拿住头骨想从面具上把它取下来。 用了几次力都没能把头骨从面具上弄下来，胖子看不下去，伸手抢了过去，道： “你丫行不行？几天没好好吃东西饿萎了？看我的！” 两臂青筋暴起一用力，又是“咔嚓”一声，头骨被胖子从面具上掰了下来。 几人眼睛直直的瞅着胖子左手里的面具，惊讶的无以言表。 “这是面具？这特么的是刑具吧？！” 面具的背面全都是或长或短的尖刺，尤其是双眼部位的尖刺格外的长，活人要是戴上这面具，那尖刺绝对能从眼睛直接扎进脑子里。 再看看右手的头骨，连胆大包天的胖子都有点想把这东西远远扔在地上的感觉。 骷髅头骨的正面都是被尖刺扎出的孔洞，除了双眼之外，额头上的一个孔洞特别的大，周围布满细碎的裂纹，也难怪面具镶在上面取不下来。 胖子轻轻地把那头骨放在地上，双手合十假模假式的拜了拜： “这位爷，多有得罪，哥们是真没想到您是这么个死法。” “现在也算是让您脱离苦海了，下辈子投胎别当人了，当头猪吧，逢年过节也快刀热水死个痛快，省的被扎一脑袋瓜子窟窿眼儿搁这里喂了‘肉山’。” 按照鼎羽的推论，以为这青铜面具下是那个传说中的人，没成想出了这么个状况，倒让鼎羽心里犯起了嘀咕。 满脑子的问号，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这被脑袋穿洞的人到底是谁？岛上的金字塔到底是谁修建的？头顶的“肉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随处可见的尸骨到底是谁的？这座岛到底是不是秦始皇寻找的仙岛？ 不光是鼎羽满脑子疑惑，胖子也是奇怪，刚才那缩在头盔里的那些蚯蚓一样的触手哪儿去了？ 没理会正在背诵盔甲内侧符号的罗莉和守在一边的李队，也没管正在沉思的鼎羽。 这货反而撅着腚蹲在了那具坐着的无头尸骨旁边，想看看那上面吊着锁链的“头盔”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从锁链蜿蜒而下的触手从“头盔”后面预留的窟窿钻进头盔里，似乎失去了活力，都蜷缩在了头盔的夹层里。 胖子特地伸手摸了摸头盔的里面，发现光滑无比，还比了比自己的脑袋，看样子似乎想研究一下自己四十三码的大脑袋能不能带上这怪异的“头盔”。 就在这二货双手比量的时候，脚一滑差点栽倒在无头粽子的身上，手上的头盔差点扣在脸上。接着动作忽然停止了下来，一直维持这么个姿势双眼陷入了迷茫。 最先发现胖子没了动静的是一直神经紧绷的李队，鼎羽也发现胖子这鸟人摆着一个难拿的姿势，几乎已经趴在了那无头尸首身上。 “死胖子，别特么的乱动！你准备把这‘无头粽子’压死还是吓死？”鼎羽提醒了胖子一句。 见胖子没回答，两人连忙过去一个拉胳膊一个拽脚，把这倒霉玩意从“王座”上薅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胖子双眼紧闭，双拳紧握额头青筋绷起。 鼎羽心里嘀咕了一句：“坏菜了，胖子这不省心的玩意不知道又碰了什么东西。” 李队检查了一下胖子的状况，道： “人没事，有点像陷入幻觉了，估计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这要是罗莉，估计鼎羽会等一会儿再看看情况，不过搁胖子身上，鼎羽一点都没含糊，直接骑在丫身上，几个大逼兜轮了上去。 胖子下意识抬起手捂着脸，睁开眼看着鼎羽： “？？？” “哎？鼎爷？你骑着我干啥？” “骑着你？我特么还想踩死你呢，你丫干啥了？把自己给弄蒙圈了？”鼎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第427章 保存的记忆 “我蒙圈了？” 胖子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激动地一个懒驴打挺坐起来，气都没喘匀，结结巴巴的道： “对了，就是那啥！” “那个，那个……” “我刚看见那啥了！” “就是那个，那个……” “艹，到底是啥？”连李队听了也有点着急。 鼎羽拉了一把准备再甩给胖子一个大逼兜的李队，安慰胖子道： “别激动，我问你答。” “刚才是不是陷入幻觉了？” 胖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视线瞟向那“无头粽子”。 鼎羽回忆了一下胖子刚才的姿势，看了一眼那被锁链挂着的头盔，问： “跟那‘头盔’有关系？是不是看见过去发生的事情了？” “看见什么人了？是不是大人物？秦始皇？”鼎羽知道胖子从小一直很崇拜这个千古一帝，可以说是这位爷的铁粉，结合“徐福”、“仙岛”、“长生不老”等已知的条件，随口问了出来。 胖子死命点点头，一通咳嗽，总算是缓过气来。 “咳，咳，对，对，就是那位爷。” 听了胖子话，鼎羽的脑子终于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你说看见秦始皇了？长什么样？” 胖子有点遗憾的道：“我趴在人家脚底下，还没看清就醒了。” “是不是感觉跟我上次陷入矿井里那‘章鱼头’里面一样？暖洋洋的像做梦？” “我擦，我怎么知道你丫上回掉‘章鱼头’肚子里什么感觉？我感觉像看3d电影一样，自己趴在一个人脚下，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看就让你给抽醒了。” 罗莉插嘴问道：“胖哥，你都没看见脸，你怎么知道是那千古一帝的？” “当然是凭感觉咯！”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 “感觉？难道这‘无头粽子’是就是？要是这样那西安庞大皇陵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跑到这个岛上？”罗莉瞬间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卡壳不转了。 鼎羽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道：“我明白了。” “明白啥了？”其余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鼎羽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道：“罗莉不是跟胖子争辩过？很可能这个‘肉山’是活的。” 看几人询问的眼神，鼎羽解释道：“我简明扼要的说吧！” “头顶这玩意没准真的进化出了神经元网络之类的东西，跟矿洞里那‘章鱼头’一样，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人的大脑，输出一些‘记忆’。” “上次只有我体会到了，‘看见’了陨石坠落真菌变异造成的二叠纪物种大灭绝，这次胖子也体会到了，好像并不是几亿年前那么久远，而是‘看见’了‘活人’。” “不管是不是胖子认为的那千古一帝，至少说明头顶的肉山有很大可能保存了某些‘记忆’。” 说到这里鼎羽看了一眼胖子随手放在地上，布满孔洞的骷髅头骨，道：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胖子看到的那一瞬间，是这个‘人’的记忆？有没有可能这种酷刑一般的手段是一种特殊的保存‘记忆’的仪式？又或者是……”鼎羽没有继续往下说。 李队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尸体的脑子让‘肉山’给吃了，得到他的记忆了？摸那头盔能接收这些记忆？” 鼎羽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大致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我认为这东西展现给我们的是一种本能，而不是它真的进化出自我意识。” 罗莉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胖子斜眼瞧着罗莉，鄙视的道：“还用问？这玩意要真是活的，有自我意识的，咱这么削它的肉，砍它的触手，它早把咱消化了。还能让咱们在它肚子里折腾这么久？” 罗莉没说话，看着鼎羽，露出一副接下来怎么办的神情。 鼎羽自信的回答：“我认为咱们逃出升天的路很可能就在这些‘记忆’里。” “啊！”这时候罗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明白了鼎羽的想法和思路。 胖子和李队对视一眼，骂道：“艹，也就是罗莉能跟得上你丫开挂以后的思路，赶紧给爷说明白点。” “从看见这‘变异菌祖宗’开始，我就在思考这玩意到底跟矿洞里的那个有什么不一样。” “我感觉矿洞里的那个变异菌更像是‘野生’的。这个肉山像是‘家养’的。”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座岛十有八九就是两千年前‘徐福’求仙的‘仙岛’，而这座仙岛的本体就是那‘变异菌祖宗’。” “虽然这座岛上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特殊，可是岛的内部核心居然有这么多人工痕迹，结合那位坐在王座上给自己脑子穿孔受大刑的爷。” “我有一个惊人的推断。”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先秦时期就有人掌握或者知道该怎么‘操控’、‘饲养’、‘利用’甚至是‘培育’变异真菌了？” “胖子感受到的‘记忆’并不是偶然保存下来的，而是通过某种我们不了解的手段特异‘上传’给这‘变异菌祖宗’的？” “我怀疑这是古人追求长生不老的一种尝试？” 鼎羽的解释让胖子也恍然大悟，看着四周无数的尸体感慨道： “我了个乖乖，感情这‘变异菌祖宗’是人工培养的呗？” “就跟美队里面那个什么博士一样？死了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电脑里。” “合着咱老祖宗两千年前就在搞这方面研究？把意识上传到活物里了？” “这算啥？生物计算机？” 鼎羽继续道：“只是这种方式似乎出现了什么差错，并没有形成自我意识，也没长生不老，真菌不管怎么变异，终归是真菌。不然的话咱们绝对活着到不了这里。” 一番交流让在场的四个人似乎都感觉离事情真相不远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和推理的基础上，如果真的像鼎羽推论的那样，“肉山”里保存着的记忆一定是极具颠覆性的。 “羽哥，要不我也去感受一下试试？”罗莉好奇指了指那“头盔”问鼎羽。 李队主动自告奋勇的说：“还是我去试试吧！鼎羽和胖子都跟‘变异菌’有过交流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我先试试，没问题你再试。” 第428章 是谁的记忆 鼎羽虽然心有顾虑，可看着李队跃跃欲试的表情，还是说道： “试试可以，不过先把‘王座’上这位爷请下来行不！总不能跟胖子一样趴在这位爷身上吧？” 琢磨明白这王座上的大爷是“受酷刑”而死的，大家也没了什么顾忌，七手八脚的把尸骨连带削下来的那些“碎肉”弄了下来搁在一边。 清理的时候在后背那片“盔甲”上也发现了不少类似文字的字符，一并交给罗莉让记下来。 “何必让罗莉记下来呢？直接揣包里带走不成？”胖子随口一问。 鼎羽踢了踢地下放着的几十公斤重的青铜壳回答：“好办法，这二百多斤东西你负责背回去！” 胖子：“……” 似乎生怕鼎羽让他负责把那两大片死沉死沉的青铜背回去，想想返回陆地还不知道要多少波折跟时间，胖子立马不敢再多嘴。 把“王座”上的无头粽子和那些蔓延出来的触手都清理干净，只保留了那吊着的“头盔”和蔓延至头盔的触手，胖子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说道： “你还别说，清理干净了看着还挺顺眼，把那堆触手换成光纤就有点小科幻的味儿了，跟科幻电影里演的那种虚拟现实装备一毛一样。” “ok，我去试试看！” 李队迫不及待的过去，按照胖子刚才的动作尝试接触了一下那“头盔”，比划了半天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胖子。 胖子连忙说道：“要不您试试直接扣脑袋上？我检查过，那头盔里啥也没有干净的很。说是‘水母祖宗菌’又不是真水母，不咬人。” 李队听胖子的挤兑，一咬牙把那青铜壳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左看看，右看看，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卵用，倒是撅腚半蹲左顾右盼的动作颇有喜感。 胖子用脚扒拉了一下胡乱扔在不远处的长满尖刺的青铜面具，调笑道： “哥，您要不带上这玩意试试？” 李队听了胖子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玩意要是带上自己还能有命？ 异变就在罗莉捂着嘴偷笑的时候发生了，从头盔里冒出密密麻麻的黑丝，顺着李队的肩膀垂下，往胸口爬去。 眼瞅着李队明亮的眼神逐渐变得灰暗，鼎羽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脚拽了一把。 被拽倒的李队后脑重重的撞在岩座上，脑袋也脱离了头盔。 这一下倒是把李队撞清醒了，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揉着后脑红肿的地方，看看自己胸口还残存的一些触手道： “好险！差点步了那堆干尸后尘。娘的，这玩意居然还认人。” 罗莉也有点后怕，还好李队替自己蹚雷了，不然光在岩石上撞那一下，自己都受不了。 指着鼎羽胸口的吊坠说：“羽哥，看来这玩意只有你跟胖哥能享受的了。” 胖子摇摇手：“我就算了，就我这小脑袋瓜，主频太低容量太小，回头万一给我整超频个屁的就完犊子了。” “还是咱鼎爷的脑袋合适，不光体积大，容量大，主频还高，扛不住的时候还能超频运行。脑袋大脖子粗，不做试验早晚也得秃。” 鼎羽：“……” 在三个无良的家伙期盼的眼神当中，鼎羽咬牙切齿的走向了岩石王座，嘴里嘀咕着：“算你们狠，老子记住了。” 有样学样的按照胖子刚才的样子，调整好姿势，也懒得做什么尝试，心一横闭上双眼，直接把头盔往自己脑袋上一扣。 就在鼎羽带上头盔的一瞬间，自己的思绪或者说灵魂瞬间就脱离了身体。 跟在陷在矿洞“章鱼菌”里面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当时那种飘忽的感觉似真似幻，大部分细节都模模糊糊，却让人不由的沉浸其中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幻。 而现在就像以第一人称视角看纪录片一样，一切都清晰无比，但是又能很明确的区分出与现实的区别。 鼎羽甚至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和抓着“头盔”的双手，脑子还有余力去思索。 难道这就是经过“家养”变异菌和“野生”变异菌的区别？ 一片朦胧过后…… 自己似乎站在一座海边的小山上，略带腥味的潮湿海风轻抚着面颊。 山脚下一座超乎想象的巨大港口，呈弧线的两座码头延伸至海中很远，将港口周边海域围成一个字母“c”的形状。 数不清的造型怪异的大小船只停泊在码头上，正中央是一条无法形容，甚至说不能叫做船的巨型物体。 这条“船”就像“水蜘蛛”一样，线条流畅的梭形船身由八条细长的腿支撑，完全脱离海面有几十米高，就这样在稳稳地停在“c”型的码头的正中央，随着轻微的波浪载沉载浮。 船首两个线团一般的大字“蜃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有不少的“水蚊子”一般的小船像是工蜂照顾蜂后，不断围着中央的“水蜘蛛”移动，运送人员和物资。 小山一侧的山谷中，蜿蜒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车队，运载着物资穿过山谷向港口的码头前进。 一切的一切看似纷乱，却又有着别样的秩序。 画面一闪……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石地面，几株小草顽强的从青石的缝隙中钻出，随风微微的摆动。 感觉自己是在地上趴着。 视线慢慢的上移，只见一只骨节粗壮的大手托着一个打开的青铜匣。 青铜匣里面分为两格，一格装满了眼球形状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球，另一半是一种黑灰色的粉末。 盖子缓缓被盖上，青铜匣也交于旁人之手。 黑袍，金领，玉带缠腰，长剑在侧。 金丝银线在袍服上勾勒出各种玄妙的纹饰，在胸口汇聚成一只似鸟非鸟展翅腾飞的玄鸟。 一只简单的玄鸟却隐隐透出无比的威严和霸气，给人带来一种远超于金龙加身的压迫感。 躬身低头后退几步，抬头向前方望去，自始至终都不敢直视面前这位千古一帝。 无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如狼似虎的卫兵的驱赶下，有序的登上码头停泊的怪船。 旁边一块巍峨的石碑上，“琅琊”两个篆字清晰无比。 …… 第429章 记忆的碎片 画面急转…… 海面风高浪急，漫天的雨水和海浪，似乎要将整个船队湮灭在海上。 “水蜘蛛”一样的怪船似乎丝毫不受海浪的影响，稳稳地停在海面上。 海浪中隐约可见粗大水蛇般的物体忽隐忽现，周围护卫的小船像发怒的豪猪一般射出无数弩箭没入海水中。 海中的水蛇不停的翻滚着，掀起滔天巨浪不断地抽打着行驶中的船队。 远处的船队后面似乎拖着一个能够漂浮在海上巨大岩石，载沉载浮的跟着舰队一起向前航行。 …… 不知何时已经风平浪静。 “水蜘蛛”一般的怪船没入水中的八条腿周围延伸出一座座大型浮台，所有小船一艘挨着一艘停靠在浮台边缘。 浮台上架设着一口大鼎，一个发型很是新奇特穿白袍戴面具的人，手里恭敬地捧着一个青铜匣子来到大锅旁，将匣子中的黑色粉末倒入鼎中。 黑色粉末和鼎中不知名的液体混合后，形成沥青一般的粘稠物体沸腾着，时不时挤出一个个气泡。 气泡破裂后弥散出一股白里透黄的烟雾，凝聚在鼎口经久不散。 这时候从水蜘蛛的“腿”中列队走出一队队穿戴整齐如狼似虎的士兵，排着队来到鼎旁边。 一个挨一个没有丝毫犹豫的从大鼎中伸手捞起一把“黑色沥青”放入自己口中，随后把手上残余的“黑色沥青”抹在额头和脸颊。 这些“黑色沥青”似乎有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皮肤，在每个士兵脸上形成深浅不一的黑色纹路，就像每个人脸上都随机纹上了扭曲交结的图腾纹身。 每五个士兵一队，分别登上停在浮台边的一条小船离开向远方驶去。 远处雾中，一座小岛若隐若现。 …… 眼前的案台上，光线照在上面形成斑驳的光影，似乎形成了一行行的“文字”。 视线停留在案台上，久久凝视着这些模糊不清飘忽的文字。 旁边的一个锦盒上放着一个没有五官，只有两只凸起的青铜眼球的面具。 站起身来到窗前，窗前矗立着一棵青铜树。 伸手从青铜树最粗的一个枝丫交接处，取下一面小小的青铜镜，回到案台前珍而重之的将这面青铜镜放在一个锦盒当中。 回到窗前望着窗外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岛，又回头望了一眼青铜树下摆放着的那件酷似“盔甲”样的青铜器。 走出门外。 …… 漆黑的空间内，无数火把星星点点，分布在各处的几个巨大的火堆，闪烁的火光将整个空间弥散的雾气驱散。 上方隐约可见捕蟹笼一样的青铜罩子扣在一坨黑黄相间微微颤抖的肉块上。 一条锁链从青铜罩子上垂下，锁链的正下方，无数人像蚂蚁一样搬着黑色的岩石修建着呈正方形的基座。 这些衣衫褴褛的人有男有女，骨瘦如柴目光呆滞，僵尸一般的身躯却力大无穷，黑色的岩块举在手中混若无物。 面带黑纹的士兵混杂其中，似乎在指挥着这些僵尸劳工。 远处洞壁上被开凿出一排蜿蜒而下的阶梯，不断有人从上而下搬运着各种材料。 …… 端坐在黑岩王座上环顾四周，一群身着白袍的人或坐或站，按照似乎暗含某种规律的排列分布在周围。 这时，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袍人分开众人，手中捧着那青铜面具缓步来到近前，将面具高举过头跪倒在地。 两个面带黑纹的卫士一人一个拖着僵尸一般的浑身不着寸缕的女人从两侧走上来，将人按在脚下石台边，手中的剑一道寒光闪过，头颅滚落。 鲜血洒满石阶，顺着坑洼不平的石台蔓延流淌。 卫士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头颅，将其悬在白袍人手中的青铜面具上方，任由鲜血流淌而下，滴落在青铜面具上。 周围所有人双手背在身后，弓起身子额头点地，像蛆一样扭动着身体，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鲜血将整个面具浸满之后，白袍人起身，低头举着面具恭敬的走上王座，将面具竖起，布满尖刺的一面向前。 一步，两步…… 虽然“看到”的记忆没有声音，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鼎羽心口。 尖刺面具离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猛然间，最长的两根尖刺没入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 “我艹！！！！！” 前面“看到”的那些砍头血祭鼎羽都能忍受，唯独受不了这双刺入脑。 被吓到的他大吼一声，浑身冷汗的睁开双眼，双手一用力将扣在自己脑袋上的“头盔”掀掉，连滚带爬的跳下王座。 鼎羽一系列狼狈的动作让在旁边守护的三人没反应过来，直发愣。 “哎？这啥情况？几个意思？” “‘头盔’里有刺，扎你丫后脑勺了？”胖子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 喘着粗气的鼎羽瘫坐在王座下面，伸手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没好气的说道： “啥情况？你丫自己试试就知道啥情况了。” 胖子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试试？凭什么让我试试？” “你丫试验出结果了？刚特么带上头盔绝对没超过五秒钟，哥还没走到跟前你丫就咋咋呼呼的成了滚地葫芦。” “小样的，试验出啥结果？看你个孙子失魂落魄的模样，还特么装的挺像。” “忽悠谁呢？胖爷能上你这当？” 细心的罗莉看见鼎羽满头冷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推了胖子一把扶起鼎羽，顺手帮他把脸上的冷汗擦了擦，关心的问： “没事吧？你带上‘头盔’真像死胖子说的没有几秒钟就跳了下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鼎羽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得到信息不多，但数据量大，要是胖子那小脑袋瓜估计还真把cpu烧了。” “啥玩意？真有东西进你脑子了？几秒钟的功夫能传多少数据？都啥时候了，可不兴忽悠人啊！”胖子不可置信的问。 鼎羽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说是数据，直观点说应该是一些‘记忆’的碎片。” 第430章 面具有夹层 说到这里鼎羽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带上头盔之前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预想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结果并不像我预想的那样，可以和‘记忆’产生某种程度的互动，又或者出现被‘灵魂夺舍’的情况。” “实际更像是那‘无头粽子’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存在‘水母祖宗菌’里。被激活后通过头盔上的触须以图像的方式传输到我的脑子里。” “记得在矿井下我接触‘章鱼菌’得到那些‘记忆’的时候，只过了几分钟，感觉像经历了几亿年一样。” “这次只是时间更短，感觉到的东西更多。” “赶紧的，甭管那些碎片还是记忆什么的，头顶这座‘肉山’到底都跟你说了啥？有关于出口的碎片没有？”胖子急不可待的问。 鼎羽接过罗莉递来喝剩下的最后半瓶水一饮而尽，咂吧了一下嘴开口讲述自己“看到”的景象和自己的一些推论。 不过鼎羽还有一些没有说出来，当自己摘下“头盔”前的那最后一瞬间，曾经感受到的一股带着洪荒气息的悲凉情绪。 …… 等鼎羽完完整整的把看到的东西讲清楚，胖子指着头顶上的“变异菌祖宗”道： “尼玛，照你的形容，这东西以前只有个螃蟹笼大小？咋长这么大的？吃了激素也长不了这么快吧？！” 罗莉被胖子独特的脑回路惊呆了，道：“你听了半天就听见这个了？” “几千年的时间，长成山一样大也不奇怪吧？！出口就在洞壁上你咋没听见呢？” “对对对，出口在洞壁上？鼎爷不是梦见修建这里的时候有个楼梯？咱转一圈也没见楼梯啊？！” “会不会是那‘无头粽子’知道自己要嗝屁了，把鼎爷给晃点了？” 鼎羽差点被胖子的话噎死，怒道： “别瞎咧咧，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嘴没把门的？语言和文字可以做假，‘记忆’肯定做不得假。” “罗莉，你来分析分析我看到的这些断断续续的内容，我想知道我的推论有没有什么死角和遗漏。”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胖子就跳脚了： “分析个鸡毛，有谱没谱？你们有文化的人就这点不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刚刚最后一点水都让你丫喝了，咱们现在彻底弹尽粮绝。” “有啥要分析的，等逃出去有吃有喝时候再舒舒服服的唠嗑成么？” 李队也赞同胖子的提议，瞅了一眼头上的肉山提醒道：“鼎羽，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总在这里待着别再惹出其他事情。” 鼎羽思量了一下，也觉得这里继续待下去没有什么意义。这个“核心”里的东西也搞明白七七八八，况且在塔顶的死人堆里待着，外加脑袋上还顶着一座肉山，时间长了也不好。 “那就先撤，李队和罗莉的包还在塔下面，先下去捡回来再说。” 说走就走，鼎羽拎起自己的包抬腿就走，先绕到“黑岩王座”后面，然后继续往前走。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在“记忆”里那贴着洞壁的楼梯是在岩石王座后面的方向。 “哎，等会儿哥们！忘了点事儿！”刚走出王座周围的尸体阵，胖子这家伙喊了一声，撒腿掉头往回跑。 “擦，就你丫懒驴上磨屎尿多，麻溜的！” 三个人等了许久，不知跑回去做什么的胖子还没回来，无奈之下只好又折返回去找这惹祸精。 离老远就见这货蹲在石头王座旁边的地上，不知道在滴滴摸摸什么东西，看姿势还真有点像开大号。 “你大爷的，拉屎找个干净地方行不？跑特么死人堆里能拉的更痛快？”鼎羽离远远的骂道。 胖子听见鼎羽的挤兑反而有点高兴地叫道：“你们快来看，哥们有新发现。” “看啥？你丫拉的屎分叉了？？？” 胖子：“……” 无奈的胖子只好站起来，手里举着个东西向鼎羽三人小跑过来。 离近了才看清胖子手里拿着的是被鼎羽下意识忘在脑后，给他带来很大心理冲击的青铜面具。 “晕，你跑回来就是为了捡这破玩意？血祭用的玩意，你丫拿着不怕招脏东西？” “那啥，哥们不是想着来一趟不能空手回去嘛！” “青铜‘盔甲’太重拿不动，这面具能拿动啊。好容易看见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咋不得捎带点纪念品回去。” “你嘀嘀咕咕的到底发现什么了？” 胖子把两手摊开，一只手是那个青铜面具碎片，另外一只手拿着的是布满尖刺的一个物件。 “汗-_-||，您把面具敲碎了？闲的没事干了？”鼎羽表示很无语。 “我倒是想直接揣包里，回头不小心摔一跤，还不给哥们直接扎个透心凉？” “我一想反正这玩意是铜的，先给这些刺敲扁了，拿回去想办法复原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没想到还没使劲儿呢，面具就碎成几块，里面带着尖刺的这东西就露出来了。” “蹲那研究带着尖刺的东西到底是啥玩意我才从发现，这东西压根就不是铜的，倒是有点像矿里搞到的陨石碎片的材质。” 罗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伸手拧住胖子的耳朵教训道： “你这顺手牵羊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还想敲弯了偷偷带回去？青铜跟铜能是一回事么？” “小姑奶奶饶命，我也是为了组织好，怕这次出海没啥收获，经费紧张么。”胖子被人掐住命脉，立马举手投降。 “把这带尖刺的玩意给我，你去把碎掉的面具一块不剩的捡回来。” “小的得令！您就请好吧！” 胖子屁颠屁颠的去收拾自己作的孽，鼎羽接过那布满尖刺的物件放在电筒下研究。 果然像胖子所说的，这东西好像真的是用金属陨石那种材质打造的，像一块钉板的模样，只是在外面包裹了一层青铜做成面具的形状。 鼎羽把面具碎片和“钉板”包起来，装在防水袋中塞进背包，道：“光线不行，等出去再研究。” “哎？这是我的战利品吧？！当领导的怎么能随便贪污呢？”胖子跟在后面嘀嘀咕咕。 …… 第431章 总算找到路 黑暗中，四个人淌着齐胸高的水，艰难的沿着外侧岩壁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黑色的岩壁上发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一个个方形的孔洞沿着岩壁向上蜿蜒而去。 “尼玛，怎么还有正方形的窟窿？” 胖子停下脚步，伸手往孔洞里掏了一把，抓出一把细碎的黑色岩粒。 鼎羽举着探照灯往上照，黑色的岩壁没入浓厚的雾气当中不知道有多高。下面岩壁近乎于垂直的角度，随着距离的升高向内收拢，形成负角度。 长叹了一口气，指着岩壁上的方形空洞开口道：“就这里了，这就是出去的路。” 罗莉和李队长明白了鼎羽的意思，只有胖子还在迷茫： “啥玩意？” “不是说有楼梯么？这么小的窟窿眼，您把我这身肉掰开了揉碎了也塞不进去吧？说好的楼梯呢？” 罗莉锤了胖子脑袋一下，示意他往上看，然后解释道： “这方孔就是开凿出来的楼梯，插在里面的木头几千年下来，早腐烂没了。” “额，别扯淡行不？鬼知道上面还有多高，沿着这排方窟窿爬上去？失手掉下来摔不死也离死不远了。”胖子往上看了看负角度的岩壁开始打退堂鼓。 “再说上面有没有出口都不知道。要不咱再找找还有其他出路没有？没准那黑金字塔上面或者下面有通道？李队不是说金字塔下面有下水道么？” 鼎羽恨铁不成钢的给了胖子一巴掌：“多大点事儿，不就是爬个岩壁么，你丫不是从上面的洞里冲下来的？那么高也没摔死你。三公山，鸡鸣山那么陡的悬崖地方咱都爬了，还怕这？” “哥，咱那是从上往下爬，最多是垂直的角度。现在是从下往上爬，还他喵的是负角度。这是人能走的地方？哥们现在包里除了一根绳子可什么攀岩装备都没有。”胖子吐槽道。 李队伸手探了探方孔的深度，道：“唉，这肯定是当年徐福带人开凿的，年头久了木质的支架都腐朽了，就剩下这一排方孔了。” “咱们贴着岩壁围着整个空间转悠了一圈只有这里还有点希望，要不就真的像胖子说的，得想办法钻下水道了。” 鼎羽想了想，吓唬胖子：“从那黑塔下面钻下水道能不能出去还不知道，真要是能出去，估计也通到整座岛的最下面的海里。别忘了被冲下来的时候压缩空气彻底用光，从岛下面潜水出去没有气瓶的风险有多高我就不解释了。” “我就问你，你想憋死在海里，还是想摔死在这里？” “那啥，这话怎么说的，我坚决支持领导的指示，领导让怎么做，咱就怎么行动，绝无二言。” 胖子想了想，觉得摔下掉水里来未必会死，以自己这点能水，从岛下潜出去十有八九会嘎在路上。 想明白的胖子直接甩开膀子，准备起飞：“啥也别说了，开整吧！” 鼎羽拦住胖子，“别急，还有事情要做。” “我艹，您给个准话成么？到底爬还是不爬？” 鼎羽从胖子手里把那节绳子要了过来，从水里摸出一块长度略大于方孔的长条黑岩，把绳子绑在上面。将石头竖着塞进方孔一拉绳子，石头就竖起来稳稳地卡住。 然后取出石头递给胖子道：“出发吧！伟大的选手，爬到合适的高度放绳子下来。俺们在下面等你的好消息。” 胖子：“……” 四人从被困这座岛屿的时间也不短了，连鼎羽都觉得有些疲倦，唯独胖子这个异种，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精力十足。 胖子阻止了李队先上去的要求，难得的爆发了一次。把背包留给鼎羽，将战术手电含在嘴里，伸出拇指冲鼎羽点了个赞，伸手抠住岩壁上方孔的边缘，胳膊一发力离开了地面。 在三人的视野中，胖子一路沿着方孔忽左忽右的向上爬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迷雾中。 几分钟以后，隐约听见胖子在上面叫唤，可是又听不真切。 一条绳子从上面垂了下来，鼎羽拉住绳子试了试没什么问题，示意李队先上。 “李哥，上去接应一下胖子，一会儿把罗莉先拉上去，我来断后。” 李队永远是人狠话不多，点了点头攀上绳索。 四个人就这样接力一般，用仅有的一条绳子不停的向上攀爬，越往上爬雾气越浓，不知道折腾了几轮，反正最后的阶段几乎已经是挂在倾斜的洞壁上前进。 终于听到前面探路的胖子发出一声欢呼，总算是找到了古人开凿的人工通道。 四个人坐在通道口歇息，看着下面的像流水一般涌动的迷雾。 胖子甩了甩被岩石割破的双手，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道：“艾玛，可算是上来了！” 罗莉默默地盘膝坐在旁边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说道： “要是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咱们往上爬了大概有不到二百米。现在应该离海平面还有百八十米的距离。” 胖子坐起身道：“闹呢？累死累活的爬了这么久，还在海底下？” “恩，肯定是。” “岛上的小山就得有百来米高，就算整座岛是蜂窝状，里面存在无数的气室，那沉在水下的部分肯定远远大于露出水面的部分。” “至少这个岛沉在水里的部分也有六七百米的高度。” “如果‘水母祖宗’在岛的正中心，我们还需要沿着通道往上走百米左右就能出去了。” “那还等啥，赶紧出发，好些日子不见太阳，我感觉已经缺钙了。”胖子来了精神，爬起来沿着通道继续往外走。 好在这条通道是人工开凿运输材料用的，并不存在什么机关或者其他岔路。 胖子在前面带路，曲折向上的道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哎呀妈呀！小姑奶奶，您不是说往上走个百八十米就出去了？”胖子靠在墙壁，双手撑着膝盖吐槽。 周围的温度似乎感觉升高了不少，罗莉抹了一把汗道：“我说的是垂直距离好吧！这条通道是人工修筑的，肯定不会有岔路，你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第432章 又看见蓝天 鼎羽想了想道：“我也感觉快到出口了，咱这几天一直都待在海平面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温度越高说明离出口越近。” “得，那继续走吧？！”胖子叹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前进。 走着走着，经过一个近乎于九十度的转弯之后，前面带路的胖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通路断绝，一堵肉墙出现在几人眼前。 李队走上前，伸手捶了捶那堵肉墙，道：“跟咱们在触须隧道里遇见的一样！” 胖子看着前面的死胡同有点懵逼：“这，这，这，就这么一条九曲十八弯的通道，一路走上来也没看见有岔路啊？！会不会是鼎爷记错了？除了这个通道还有别的通道？”。 鼎羽被胖子问的心里也有点儿犯嘀咕，按理说人工开凿的这条通道里不应该出现触手构成的墙体。 况且一路走过来，通道里除了略有潮湿之外，四壁随处可见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并没有看见那些触须。怎么会在即将出去的地方出现这么一堵肉墙呢？难道这是古人修筑的某种特殊的机关？ 就在鼎羽思索的时候，胖子和李队已经开始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轮流上阵，对着那肉墙施展，可惜结果并不好。 阻止了两个人继续消耗体力做无用功，鼎羽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胖子，还有燃烧棒没？” 胖子笑嘻嘻从他的大号百宝囊里掏出一根燃烧棒，比划了一下，道： “嘿嘿，还好哥们有存货。看胖爷给你们玩个火烧联营！” 发着刺眼光芒的燃烧棒狠狠地怼在肉墙正中央，隐约间似乎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随着胖子手上燃烧棒的移动，被高温炙烤变得焦糊的肉墙一点反应也没有。 燃烧棒烧尽，仅仅在肉墙上留下了几道焦糊的痕迹，胖子伸手抹了一把，表面焦糊的部分纷纷脱落，露出里面颜色略浅的肉墙。 “姥姥的，这算啥？无限增殖？还是肉身不死？” “矿洞里那‘章鱼头’，一盏紫外灯就化成灰了，岛上这玩意难道免疫魔法攻击？这特么的物理攻击也没啥效果啊！” 鼎羽走上前去伸手抚摸着墙上烧焦的部位，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肉墙上面随着鼎羽的动作，慢慢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裂开的缝隙两侧布满黑黄色的细丝，随着缝隙越开越大，一条可供人穿行的裂缝出现在肉墙中央，就像肉墙在躲避鼎羽的抚摸一样。 “我日的，你丫念咒了？芝麻开门？” 胖子探头看了看裂开缝隙两侧拉出的那些细丝，接着道： “就是这门开的有点恶心，跟特么的那啥器官一样，裂开就算了，咋还拉丝呢。” 说完又心虚的瞅了罗莉一眼，看见心思单纯的罗莉并没有什么反应，又瞅着鼎羽扶在墙上的手道： “你个孙子不会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把手上附魔了吧？！” “我怎么感觉这玩意儿好像是怕你？丫咋不怕我？难道哥们的吊坠又失效了？” 实话实说，连鼎羽也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走！别磨蹭了，鬼知道什么时候这堵墙又合上了！回头出去再跟你算账。”罗莉瞪了一眼胖子，看样子是明白胖子指的是什么器官。 四人顺着裂开的通道走进了墙壁里，就像又回到了触手隧道一般四壁都是橙黄色一样的物质。 前进了大约十几米以后，前方出现了久违的光亮。 走在后面的的胖子激动地越过鼎羽，兴冲冲的往外跑，边跑边喊： “可算是见光了！蓝天，白云，大地，胖爷来咯！” 随着“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 “咳咳咳，坑爹啊！” 三人站在洞口，看着脚下的胖子在海水里扑腾，好容易从海水里爬了上来。 “你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不说拉兄弟一把！” 鼎羽环顾四周，发现四个人已经横穿了整个岛屿，从小山的一侧直接来到了布满蓝洞的浅滩一侧。 通道出口就在其中一个蓝洞的边缘，所以急头白脸的胖子一出洞口就掉进了蓝洞里。 身后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隧道又缓慢的合拢，与岩壁融为一体。 抬头望了望明亮的天空，虽然明知道在岛屿的地下没待几天，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活着，真好！ …… 搁浅的辉煌号。 “以后再也不出海了，危险系数太高！对了，也不钻洞了，钻洞危险系数也不低。” 胖子一手拿着一瓶水，一手拿着一根熏肠，嘴里嚼着熏肉言语不清的嘟哝着。 从掉进触手隧道开始，一共也没超过七十二小时，但在洞里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还是让四个人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极度疲惫。 尤其是胖子这货，少了啥都行，唯独不能少了吃。嘴里的东西都还没咽干净，就歪倒在一边开始发出有节奏的呼噜声，一刻都闲不住的嘴里睡着了还时不时的嘟哝几句。 鼎羽找来一块薄毯子，轻轻给他搭在身上，检查了一下这家伙被锋利岩石割破的双手，还好没有大碍，而且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胖子这鸟人虽然嘴里老瞎哔哔还总是闯祸，可对他知之甚深的鼎羽却心里明白，胖子真的是尽力了。 徒手爬上几百米高还是负角度的洞壁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完成的，大家能顺利脱困，胖子居功甚伟。 示意李队和罗莉离开各自休息，无心休息的鼎羽独自来到辉煌号甲板上，看着前方的小岛，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 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鼎羽没回头反而开口温柔的问道： “怎么了？不去休息会儿？” “睡不着！” “你个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心事挺多，学学胖子多好，吃饱了随便找个地方倒头就睡。” “我才不跟傻子学，会降低智商！” “……” 见鼎羽半天没回话，罗莉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出来？我感觉你有隐瞒。” 鼎羽听罗莉这么问，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她，挑了挑眉毛道： “为什么这么问？” 第433章 一盒子金眼 罗莉也来到船舷边，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清澈见底的海水，道： “说不上来，我感觉你从离开‘核心’空间以后，似乎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况且最后通道的出口，出现的有些莫名其妙，真的像胖哥说的，他的吊坠失灵了？” “还有，从你带上那破‘头盔’以后，虽然简单跟我们介绍过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似乎有隐瞒。” 鼎羽点点头，伸出手指着小岛，道： “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们的，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想通，就算到了现在依然没搞明白。所以就没告诉你们，尤其是胖子，我怕他又咋咋呼呼的。” 罗莉知道鼎羽的脾气，有些事情没计划好没想明白的时候，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于是自顾自的开始学着鼎羽的样子分析道： “首先我们已经基本可以断定，你所看到的记忆碎片，就是‘徐福’的记忆。” “而那具彻底被‘变异菌’吸收包裹的尸体就是他的。” “按照你说的那些邪门的仪式和祭祀操作，很有可能是他已经掌握了某种方法，控制‘变异菌’把自己的记忆上传到‘变异菌’里面，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根据我了解到的史料记载，徐福当年曾经几次下海寻找‘仙岛’，因此我认为他很可能几次下海寻找所谓‘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什么。” “所以才会有最后一次东渡时候，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和各种物资。” “其实是他早就做好了出海就不再回去的准备，自己找到的‘长生’之法自己享用了。 “他彻底背叛了秦王。不过……” 分析到这里，罗莉似乎有些含糊，鼎羽转身背靠在船舷栏杆上，伸了个懒腰道： “是不是有点说不通了？还是我来替你说吧。” “现在安全了，静下心来仔细分析一下，我发现咱们遇到的整件事处处都透着诡异。”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动着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一些问题，但是又冒出更多疑问。” “你得站在更高的角度来思考，不要仅仅纠结在我看到的那些‘记忆’当中。” “首先，我们是在家里闲的蛋疼的时候接到李队的求援，被林峰奇怪的经历引起了兴趣，才参和进这件事情里。” “在知道林峰卧底的张家父子找到的‘蜃楼’号的时候，才把这事情跟‘徐福东渡’、‘长生不老’联系在一起。” “找船出海到处碰壁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佬，提供了一条可以高价租用的豪华游艇，还附赠一个操蛋船长。” “这说明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原因未知。” “按理说咱们前面的所有的行动都是我家老不靠谱挖的坑，跟沉船、长生不老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找到我们头上呢？我觉得有很大可能与还没找到的鼎侍卫后继的遗产和资料有关系。” “还有，艾伯特那老家伙口中的‘打捞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他的金主爸爸跟张家父子的金主爸爸是不是一个人？背后的人借我们之手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仅仅是为了找‘徐福’的沉船吗？如果是找沉船，那条水蜘蛛一样的怪船上到底有什么宝贝物件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还是说背后的人目标是就‘仙岛’和‘长生不老药’？可说不通的是似乎背后的人不知道所谓‘仙岛’是‘变异菌’的秘密，不然打捞船上的人也不会整队都陷在岛上。” “迄今为止，除了搁浅的辉煌号，还有岛上那三条冲锋舟和一堆死人，咱们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 “另外还有两件让我更纠结的事情，一个是你那‘黑客’朋友，到底是敌是友？他为什么对这件事情有这么深的了解？为什么会帮助我们？会不会跟背后的黑手有什么关系？他真的是老不靠谱留下的另一个暗棋吗？” “我们现在可以说稀里糊涂的就走上了‘徐福’的老路。糊里糊涂的到了‘仙岛’，糊里糊涂的知道了两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卵用？” “从我们自己的角度说，咱是为了解决疑惑，探寻事情的真相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一起参与进来的这几方面人马呢？恐怕会有更明确的需求。” “想来想去，跟‘徐福东渡’有关系的，又能取得巨大利益的，除了千年前的‘古董财宝’之外，恐怕就剩下‘长生不老’这个传说了。” “这些都不可怕，等我们上岸之后，慢慢调查总会有结论。” “更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是，这座传说中的‘仙岛’竟然有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而且还跟我们在矿里遇到过的‘章鱼菌’不同，是另外一个品种的‘变异真菌’。” “恰恰我们带着的‘金属纽扣’、‘金属眼球’对这玩意能有某种程度的免疫，可以自由行动不会被这座岛控制吞噬。” “如果说这些事情都是巧合，你相信吗？” 罗莉摇了摇小脑袋瓜，不知道该说什么，鼎羽叹了口气，道： “你以为只有这些疑问就完了？后面还多呢。” “再来说说我在徐福的记忆碎片里看到的场景。” “虽然没看见秦王到底长什么样有点遗憾，我清晰地记得当时秦王手里的青铜匣，装满了金属球和一些黑色粉末。” 罗莉跳着脚打断鼎羽：“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当时说到这里言语不详的样子，虽然他俩没注意，可是我感觉有问题。” 鼎羽撇了撇嘴继续道：“实话实说，我是吓到了。” “如果我没记错，那青铜匣里装的满满一盒子‘金属眼球’，往少了说也有百八十颗。” 罗莉：“……” “还记得当年尹福和宫宝田两人出国盗宝，拼了老命从国外找回来的羊皮卷吗？上面记载着‘十二金身，二十四金眼，直达永生’这句话，所以我一直以为你带着的‘金属眼球’在世界上只有二十四颗。” “特么的，你想想要是突然看见有一大盒子‘金眼’能不吓一跳？” 第434章 求仙的真相 说完鼎羽伸手重重的拍在护栏上，栏杆的震动发出“嗡”的一声，把沉思的罗莉也吓了一跳。 “多少人拼死拼活，当年英法联军甚至不惜火烧圆明园，就是为了这二十四个金属眼球？” “结果好家伙，两千年前咱的秦始皇大爷一下子给你整出一大盒子。” “不算咱这次找到的那都是尖刺的‘金属面具’，鬼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金属鼻子’、‘金属耳朵’的。” “就跟玄幻小说写的一样，凡间大佬苦修一辈子，终于渡劫成功飞升仙界，结果一看仙界扫大街看大门的都是元婴期。” “你说我能不惊讶么？” 罗莉作为旁观者，反倒比鼎羽冷静得多。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思考你看到东西。” “按照你得到的信息，有没有可能在秦朝时期存在很多的‘陨石碎片’？人们是不是发现了‘陨石碎片’的特殊之处，并且能够通过我们不知道的加工手段做成球形，还加以运用得到某些奇特的效果。” “至少现在我们已知的‘陨石碎片’的效果，除了会诱发真菌的快速变异进化，还可以引起缓慢的人体变异。难道还有其他的用处？” 鼎羽接口道：“十二金身，二十四金眼，直达永生，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用途。跟变异菌结合使用，似乎能够保存记忆？这也算是一种用途吗？” 罗莉表示赞同，道：“我认为是的，从古至今，古人对于长生有着远远超越现代人的执着。天知道这种能够保存记忆的方式会不会被古人当成长生不老的一种手段。” 舱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李队从船尾甲板走过来，看到两人打趣道： “哟，您们俩人这是晒着太阳研究长生不老呢？准备双宿双栖当神仙眷侣？” 罗莉小脸微红，有点慌乱的解释道： “没有，我们在分析当时羽哥带上那‘头盔’后看到的记忆碎片。” 李队听两人在研究这个，也来了兴趣：“说来听听？都分析出什么了？” 罗莉也没含糊，继续两人刚才讨论的话题道： “羽哥看见的应该是‘徐福’第二次东渡，是从出发前一直到自己被青铜面具钉死在岛上的整个经过。” “虽然有很多缺失，但是也可以大致看出整个过程，不过疑问也有很多。” “首先就是为什么羽哥和胖哥可以接收这些记忆碎片，咱俩不行？你试验了一下差点出事。这个我应该是咱们带着的物件不一样。” “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他们两个带着的‘金属纽扣’比咱们带着的‘金属眼球’要重要的多。” 说道这里罗莉用手抓住自己脖子上带着的眼球项坠，示意李队道： “其次，‘徐福’出发前看到始皇帝手里有那么多‘金属眼球’说明这玩意在两千年前真的有许多，有很大可能被人们研究出了一些用处。不然也不会成批出现一起出现在始皇帝的手里。” 李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项坠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打断罗莉的话。 “另外，羽哥说当时有数不清的奴隶和士兵登船，这说明史书上记载的船队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是错的。当时出海的人数一定是远远超过这个数量，不然没法解释在我们在岛上见到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骨。” “徐福出海的时候肯定是在‘琅琊’这个地方修建了一个巨大的港口码头。有很多很多的奴隶和士兵带着物资在这里登上那些‘水蜘蛛’一样的怪船出发。” 李队突然打断罗莉的话问鼎羽： “你真的看见最大的一条怪船有上百米高？‘水蜘蛛’一样的，上面还写着‘蜃楼’两个字？两千年前的人能造出这么大的船？” “咱的航母也就六七十米高，而且人家是正常的船。你说的‘水蜘蛛’一样的船，船身是脱离海水的，离海面还有几十米？就靠八条腿撑在海面上？” “用丁瑞明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这不科学！” 鼎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历史上，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有多少？我们认为的历史，难道就是真实的历史吗？” “别的不说，就光鼎侍卫留下的那些经历记载和遗物就能说明，我们所了解的历史很可能是掩盖了真相后的历史。” “知道的越多，才知道自己越无知。” 罗莉也安慰李队道：“不用纠结了，这些怪船和巨大码头的存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始皇帝所在的年代，某些方面很可能比现代都发达。” “古时候的鬼斧神工还少吗？你就看秦始皇陵就知道了，即使有现代机械和工艺，想修个同样的皇陵，而且能完好保存几千年，估计也难于登天。” “还有古代传下来的‘中医’，几千年后的我们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原理。” “远了不说，现在三星堆挖出来多少奇形怪状的东西？有几件是所谓的‘专家’能解释的清楚的？” 李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纠结了，让罗莉继续说下去。 “且不提那‘水蜘蛛’一样的船是怎么造出来的，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抗风浪的性能绝佳。在大风大浪的时候还能有余力去围攻‘水蛇’般的怪物。” “我记得有记载说徐福第二次东渡的时候，让秦王准备了许多士兵和弓弩，要应付海里的大蛟鱼。” “船队在风高浪急的时候遇到水怪突袭，士兵轻松杀死了偷袭的水怪，拖着水怪尸体继续前进，一直到发现仙岛之后准备登陆。” “登陆前，还进行了某种仪式，给士兵吃了一些黑色粉末制造的药品。这应该是通过一些我们不了解的仪式来达到控制士兵的手段。” 听到这里鼎羽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小萝莉的头，道： “丫头，刚说完要站的高一点你才能看见更清楚。推理是最大化利用手头点点滴滴的信息来还原事情的真相，不能只看表面现象。” 罗莉红着脸噘着嘴，似乎在强烈抗议鼎羽又摸自己的头。 “还是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鼎羽微笑着说道。 第435章 逃离的计划 鼎羽整理了一下思绪，道： “历史上有记载，当年秦始皇出巡的时候，在海边看见海市蜃楼，所以一些方士上书始皇帝，说广袤的东海有‘蓬莱、方丈、赢洲’三座仙岛，到岛上可以求得长生不老药。” “徐福东渡这个事情，本身起因就是始皇帝想千秋万载一统江山。” “秦始皇这位爷的经历，搁现代都算是个传奇，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多有记载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包括他收天下之兵造十二金人，没统一六国就开始大修王陵，焚书坑儒，修筑长城，建阿房宫等等怪异的举动枚不胜举。” “咱们且不提他横扫六国建立大一统王朝的功绩，单说他派徐福东渡这件事情，记载最早出现在司马迁的《史记》当中，汉代东方朔在《海内十州记》中也有描述徐福带童男童女坐‘楼船’去‘仙岛’求长生不老药的事。清朝的《纲鉴合编》里面也提到‘始皇既平六国，凡平生志欲无不遂，唯不可必得志者，寿耳。’” “这些记载统一提到的几件事，一个是当时有很多人坐着‘楼船’出海，‘楼船’光听名字就知道跟普通的船不一样，很大可能就是我看见的那些‘水蜘蛛’一样的怪船。” “就像李哥说的，这里让我有个想不通的地方，秦国本身是个内陆国家，秦王在统一六国之前估计都没见过大海长啥样，更甭说有这么牛逼的造船工艺，能造出这些能够抵抗巨浪的怪船。” “这说明要么秦国是得到了其他沿海国家的高级技术，要么就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原因或事件，让秦国的造船技术极为发达。” “还有，已知的记载都有提到，都说是三座仙山，为什么现在我们只看见一座‘仙岛’呢？还有两座哪儿去了？古人留下记载的时候应该不会不识数把一座仙山，记成三座仙山吧？” “所以我认为徐福东渡的时候应该有三座不同的‘变异菌’浮岛，那场记忆碎片里的大海战，是徐福把其他两座岛‘变异菌’浮岛给收拾了。” “咱们现在脚下的这座岛上的‘变异菌’结合地洞里的那人工建造的金字塔，还有那青铜头盔、青铜锁链都说明这岛上的变异菌很可能是被收服以后，经过某种手段加工过的产物。” “除了‘孢子雾’之外，既没有那么强的活力和攻击性，也没有那么多‘海蛇’一样的触手。” “这就能得出一个推论，两千年前的古人，也可能只是秦王自己和一些高层人士、方士，已经掌握了某种利用‘陨石碎片’来操纵‘变异菌’的邪门手段。” “秦王手里的那‘青铜匣’里，除了一堆‘金属眼球’之外，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那东西我怀疑是‘陨石碎片’加工出来的玩意，或者说是衍生产物。” “所以后来通过某种仪式给士兵服用的东西，并不是为了控制士兵，而是防止士兵被‘孢子雾’控制。” “至于那些衣衫褴褛的奴隶，绝对是被‘孢子雾’所寄生感染，变成了‘僵尸人’，才变成神色呆滞力大无穷的劳工。”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士兵是怎么控制那些僵尸人的呢？” “工程完工以后，所有奴隶包括那些士兵都用某种献祭的手段，自裁在岛上变成了‘水母祖宗’的养料。而徐福本人，也被搞死在献祭过程中。” “你们说这算啥？算是自己监工给自己建了个坟墓？然后把自己活葬了？” 说道这里，鼎羽的眉头拧了起来，疑惑的继续道： “这种献祭行为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古人的世界观与现代人的区别？想要长生不老先要把自己给祭了天？还是有其他原因？” “难道古人真的能搞明白意识到底是什么？并且尝试通过一些手段利用‘变异菌’将意识保存起来？非得用自残的手段才行？”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些保存下来的记忆碎片是个意外？” 这家伙一通语速极快而且思维跳跃的分析，让两个人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摇摇头。 鼎羽只好干咳了一下，放慢语速道： “你们没发现吗？这些记忆碎片似乎都是比较关键的节点或者事件，有没有可能这种方式保留下来的碎片必须是当事人记忆最深刻的时候？又或是可以有选择的保留需要保留的记忆？” “按照这个推论继续分析的话，除了‘出海’、‘海战’、‘修建’、‘献祭’这几个相关联的场景之外，还有一段极为特殊的‘记忆碎片’。” “啊呀！”罗莉捂着嘴发出感叹，明白鼎羽所指。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那段在船舱里的记忆很关键。”鼎羽笑眯眯的肯定罗莉。 “尤其是那副‘青铜盔甲’，还有那棵‘青铜树’和树上的‘青铜镜’。” “我认为最后从徐福尸体上扒下来的那前后两半的青铜壳上的文字特别关键，上面很可能记载了天大的秘密。” “那个被徐福珍而重之保存起来的‘青铜镜’也有古怪，这东西让我有种朦胧的感觉，前仆后继找徐福沉船的其他人很可能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至于他们得没得手就不知道了。” “所以咱们在离开前必须得探一探徐福留在岛上的‘蜃楼’号沉船。那里面一定有些我们还不知道的线索保存下来。” “可我还是觉得……” 罗莉似乎还有疑问，却被李队打断道： “既然说到离开，你有什么打算？我刚才又去船舱下面检查了一下，靠咱自己肯定是没办法修好‘辉煌号’。而且船上唯一的救生舱也被咱们给用了。” 鼎羽给了罗莉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道： “‘辉煌号’咱肯定是用不上了，唯一一条救生筏也是千疮百孔，现在能用上的只有岛上山脚下藏着的三条冲锋舟。” “把那三条冲锋舟弄过来，从‘辉煌号’上拆卸一些必要的设备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第436章 出发探沉船 鼎羽指着海面上的雾气，说道： “只要能离开这座岛的信号隔绝范围，求救也好还是想办法回到陆地也好，到时候就随咱们自己的意了。” “但我认为离开前有两件事必须要做。” “一是有必要冒险找一下那一直没露面的‘打捞船’，虽然可能会有些冒险，但不搞清楚那‘打捞船’的底细，实在有点寝食难安。万一那条船在孢子雾范围之外停留，船上就有可能有活人，这对咱们开着冲锋舟离开是个潜在威胁。” “另外就是刚才说的，必须得去探一探徐福留下的‘蜃楼’号。我有预感，在那条沉船上我们一定会有大收获。” 李队摊了摊手道：“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你俩继续唠，我先休息去了。” 说完很光棍的往船舱走去，留下鼎羽和罗莉两人，气氛立马变得很尴尬。 鼎羽摸了摸自己多日没刮胡子已经长得有些刺手的下巴，道： “想问什么你问吧！” “我，我，我还是觉得……说不好，我只有些朦朦胧胧的预感。”罗莉有点结巴的问。 鼎羽思索了一下道：“预感吗？” “其实我也有些朦朦胧胧的预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只是觉得这座岛上被‘驯养’出来的‘变异菌’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隐隐有种我们还会回到这里的感觉。” 罗莉沉默一会儿，道：“我的感觉没你那么清晰，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跟这座岛有些莫名的牵连羁绊。” 见罗莉的眉头越拧越紧，鼎羽宽慰她道： “算了，不用想多了，虽然咱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变的有些非人类了。但第六感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有些疑问到一定时间自然而然的会水落石出。” “还是先考虑眼前的事情靠谱点。” “好好休息一下，等歇好了就按计划行事。你要干的活还多着呢。” …… 自从落海以后，几人还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眼见环境安稳逃离有望，就连鼎羽都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鼎羽被轰鸣的引擎声吵醒。 来到甲板上远眺，看到到胖子、李队和罗莉三人，每人驾驶一条冲锋舟正在向搁浅的辉煌号靠拢。 看到鼎羽在甲板上露头，胖子挥了挥手，打招呼道： “哦吼，猪头小队长睡醒了？” “俺们三个按您老的安排，把这三条冲锋艇弄回来了！” “咱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呗？！” 远远看着罗莉得意的小表情，鼎羽就知道肯定是这人小鬼大的丫头，一大早偷偷起来带着俩人去干活了。 冲锋舟吃水很浅，下面又有钢板保护，轻轻松松的靠上了搁浅的“辉煌号”船舷。 三人顺着舷梯爬上“辉煌号”，在鼎羽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开始把有用的装备往冲锋舟上倒腾。 胖子也急不可待的拿出自己的运动相机带在身上，伸手擦了擦镜头道： “可惜了，困在地洞里的时候没有这玩意。” “不然根本不用罗莉去记那青铜壳上的鬼画符，直接拍下来多好。白瞎了咱这次出海冒险，最惊险的经历一点素材都没留下。” “一会儿去徐福的‘蜃楼’号上找宝贝说什么也得录下来，回头发到咱们自媒体专辑里绝对能出个爆款。” “到时候各种商家还不得抢着找咱们给带货？随便接几单，想不发财都难。” 众人：“……” 最近一段时间，连鼎羽都忘了自媒体这码事，没想到死胖子这时候居然还能记得起录节目发视频。估计只能归咎于这家伙贼不走空的贪财属性上。 站在冲锋艇上，最后看了一眼搁浅的“辉煌号”。 这条船带给三人不光有愉快的航海旅行记忆，更多的却是惊吓。 可是随着流落至岛上，这条搁浅的破船似乎又成了三人唯一的依靠和补给来源。 现在看着它在水中轻微的摇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鼎羽发动船尾的发动机，对身旁坐着的罗莉道： “坐稳了，出发了。” 李队和胖子各驾驶一条冲锋艇跟在鼎羽后面，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划出三条白色水线，乘风破浪而去。承载了许多回忆的“辉煌号”渐渐地消失在身后。 “羽哥，羽哥！你知道‘蜃楼’号沉没在哪里吗？”发动机发出的巨大噪音让罗莉只能扯着嗓子喊。 鼎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稳稳地驾驶着冲锋艇，走了个迂回绕过整座岛抵达四人从“核心”逃出升天的浅滩那一侧，随后关闭了发动机，任由冲锋艇在海面飘荡。 胖子停下船瞧着眼前有上千亩的浅滩，问道： “鼎爷，咋又绕回这里来了？” “不过你还别说，走水路就是快，半个钟头就到了。” 鼎羽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浅滩外圈深水区域隐约可见的蓝洞，伸出四根手指说道： “第一，林峰说过，在他们停船下水发现蓝洞的地方，似乎看到远处有座小岛。说明他们当时找到沉船的蓝洞距离岛上山峰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的。” “第二，咱们分析过，不知什么原因，现在这岛比当时林峰他们到达时候，浮出水面的部分要多。” “第三，考虑到我‘看到’的记忆碎片里面，那条水蜘蛛一样的巨大怪船的体积。虽然没搞明白那八条腿是怎么把船支撑在海面上的。可是按照那怪船的体积，吃水一定很深，不可能跑到极为靠近岛屿的地方。” “第四，现在肉眼就能看得到，这些蓝洞的分布是有一定规律的，越靠近岛的蓝洞面积越小。” “这四条综合在一起，‘蜃楼’号一定是沉没在离岛上山峰距离最远的那些面积最大的蓝洞里。” 鼎羽掏出三把信号枪，分别扔给李队和胖子一人一把。 “咱们分开行动，从外围找起，下水简单探探，有发现马上发信号弹汇合后一起行动。” “千万别独自行动！尤其是你个死胖子，不准得意忘形，听见没！” “谁知道那怪船上面有什么机关陷阱，别特么的眼瞅着就能胜利回归了，你丫搞出事情把自己捐在这里。” 第437章 发现蜃楼号 看胖子心不在焉的低头鼓捣那信号枪，鼎羽又恶狠狠的提醒了一句： “这位胖爷，说您呢！别自己找死知道不？” 见鼎羽发怒，胖子连忙做了个ok的手势，道： “用不着您提醒，上回下海摸个鱼就被吸进了抽水马桶隧道，这回打死胖爷也不单独行动了。” 三条小船分开三个方向，向着视线中最边缘的大蓝洞前进。 鼎羽带着罗莉朝着能看到的最远的一个蓝洞驶去，这次装备带的充足，换好潜水服背上气瓶的鼎羽坐在船舷上，对罗莉说： “这次你就别下水了，这可是个力气活，你在船上等着我就行，最多十分钟我就能上来。” 罗莉懂事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远处一条红色烟雾直冲天空。 “我艹，啥情况？那不省心的玩意又特么惹麻烦了？”鼎羽脱口而出。 顾不得脱下气瓶，马上发动引擎向胖子停船的方向驶去。 鼎羽抵达的时候，李队的船已经跟胖子的船靠在一起，看两人都不像有事这才放下心来。 三条船还没靠在一起，胖子就急吼吼的说道： “你说哥们这命，绝对是开过光的。” “本来图近便，随便找了个坑，一下去就看见林峰说的那怪船。我就问你服不服！” “汗-_-||，你丫的命开过光？傻光？还是呆光？我特么的还没来及下水你就有发现了？” “切，谁让你丫跑那么远的，不知道宝贝就在脚底下。” 正好鼎羽还背着气瓶，直接把气嘴含在嘴里，向后一仰就下了水。 往下潜了不到十几米就依稀看见有个巨大的阴影在蓝洞底部，真像林峰描述的那样一条怪模怪样的船沉在蓝洞底部。 胖子没见过“记忆碎片”当中的怪船，可是鼎羽见过，沉在蓝洞底部的这条船绝对是当年那条最大的头船“蜃楼”号。只是那标志性的八条腿好像都没了，就剩下一个梭形的船体。 于是鼎羽不再犹豫，迅速浮出水面爬上冲锋艇，有点感慨的说道： “胖子这运气，真特么是开过光的。下面沉的肯定就是林峰看见的‘蜃楼’号。” “不过林峰这家伙的表达能力和描述能力真是差到没法形容了。” “时间紧，都穿好装备带好运动相机，这次大家一起下去。” 清澈的海水中，几束强光随着四个人影一晃一晃的往蓝洞深处游去。 光线照射范围内，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悬浮在海水中的微小“孢子”，随着几人的游动不断上下舞动。 蓝洞底部，一条呈梭形的古怪船身出现在几人眼中，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船体倾斜的插在洞底的黑色碎岩当中。 以前是八条腿的地方，现在是八个黝黑的窟窿。 四人游到船首，确认了上面雕琢的文字是“蜃楼”之后，鼎羽尝试用小刀割下一些样本才发现，整个船体的坚硬程度超乎想象。 看似木材的船体，却是坚硬的堪比金属。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抠下一些碎屑装在密封袋中。 来到甲板上方，略带弧线排成一排前、中、后三座半个蛋壳形状的船楼，让鼎羽感到颇有些见到科幻片里宇宙飞船的既视感。 怎么也想不明白两千多年前的人为什么会把“船”造成这个样子。 整个甲板也不是光滑平整的，靠近船舷的地方有着半人高的凸起，研究了一番似乎是弩炮机关之类的东西，有一半缩在船体内，具体功用不得而知。 大家正在好奇的围着这条怪船检查的时候，胖子嘴里冒出一连串泡泡，冲着鼎羽比比划划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鼎羽掏出个白板递给胖子，示意他写出来。 这货拿着白板比划了半天，歪歪扭扭写了俩字“宝贝”，想了想又在前面补了个“找”字。 鼎羽无奈的挥挥手，让大家跟着自己向着那椭圆半球形的船楼游去。 围着那椭圆形的船楼转悠了一圈，鼎羽不停的变换着角度，终于确认了自己曾经“看到”的场景，应该是在第二座船楼当中的角度。 只是现在三座船楼除了最后面那座被半掩在洞底的碎石中，其余两座船楼只是发现了疑似舱门和舷窗的缝隙，可惜却严丝合缝无法打开。 缺少工具的三人实在无法可想，又不想暴利破坏这千年不腐的宝藏沉船。 李队看了看气瓶的气压，示意鼎羽时间不多了，用白板写到：“破洞” 鼎羽比了个ok的手势，跟着李队向船体下方游去，从缺失八条腿的破洞钻进了船身。 船身内部的空间远比想象当中大很多，各种不明用途的工具散落在底部，明显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船体没有腐朽不等于船上的物品不会腐朽，胖子转悠了几圈，在散落的各种东西里面翻腾了半天，大部分物件手还没碰到就化成了飞灰。 让这个惦记着找宝贝换钱的家伙忙活半天一无所获。 鼎羽倒是找到了通往上层的通道，这条通道应该也是封闭的，可惜被人为破坏掉了。 见到四处散落的隔板，鼎羽心里咯噔一下，掏出白板写到： “张父子、得手”随后又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胖子看了看鼎羽写的字，摇摇脑袋，掌心相对双臂画了个大圆，做了个抱东西的姿势。 鼎羽瞬间就明白这货的意思，那么多宝贝，这爷俩肯定没来及运走就受到孢子寄生，然后灰溜溜跑到岛上去送死了。 另外，如果张家父子真的在船上捞到了什么宝贝，肯定已经运到船上了，警方找到那条飘在东海的渔船时，除了被打晕关起来的倒霉蛋林峰，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所以有很大可能“蜃楼”号上的物件张家父子还没来的及动。 这对于鼎羽几人来说，无意是个好消息。 胖子有点小激动的主动举着潜水灯在前面带路，穿过一个个船舱，向着上层游去。每路过一个船舱这货都会短暂停留一下看看船舱里堆积的物品。 然后嘴里冒出一连串泡泡，依依不舍地被身后的鼎羽推着向前而去。 第438章 被谁拿走了 穿过了可能是货仓和休息舱的船舱，四人终于来到最上层，眼见每一次出现的舱门都是被破坏掉的。 鼎羽心里嘀咕着，难道张家父子的目标真的是那“青铜镜”？不然明显的货仓和休息舱为什么会保存完好？似乎张家父子一路直奔徐福所在的船楼而去，对其他东西不屑一顾。 难道这帮专门盗捞国宝的家伙这么有职业道德？属于海里的摸金校尉？只取最贵重的一样宝贝？这不是扯淡呢么？ 带着忐忑的心情，鼎羽几人顺着被张家父子开好的通路游到了徐福在最顶层甲板上的舱室。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布局，映入眼帘的就是舱室正中央摆放的那大案台。 鼎羽的目光一下被那紧挨着窗口的“青铜树”所吸引，记忆中是一棵青铜树，实际看来却更像是一个摆件，跟那种摆在酒店大厅里的“干枝装饰”差不多，体积比一个大号盆景大不了多少。 游到近前仔细观察，发现这“青铜树”几乎每一个枝丫交汇的地方都有一个圆形的凹陷，记忆中的那面“青铜镜”就是从这样的凹陷当中取出来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徐福当年用来装饰船舱的摆件？还是用来摆放“青铜镜”的“置物架”？ 鼎羽围着“青铜树”抠抠摸摸的时候，胖子从船舱的角落里发现了被随意丢弃的匣子。 不知道这匣子是什么材质的，拿在手里轻飘飘恍若无物。四人围在案台边，瞅着鼎羽小心翼翼的抠开匣子的锁扣打开匣子。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匣子里只有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圆形凹陷，本该在凹陷中的“青铜镜”却消失无踪。 胖子表情难看嘴里冒出一串气泡，似乎是在咒骂着顺走“青铜镜”的人。 检查了一下这个船舱，除了窗口的“青铜树”摆件和胖子找到的空盒子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在时间的作用下化为卤粉，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候，大家气瓶里的压缩空气都已经到了警戒线，无奈之下只好返回浮出水面。 还没爬上船，胖子就吐槽道： “娘希屁的，破船一条破烂一堆，连一点值钱的玩意都没有。是不是好东西都让张家父子那俩鸟人给偷偷搬走了？” 鼎羽摘下潜水镜问道：“你想要啥宝贝？” “当然是金银珠宝、古董瓷器、琴棋书画啥的，张家那俩货色不是盗捞瓷器发财的么？” 鼎羽：“……” 罗莉笑眯眯的给胖子解释道： “胖哥，您老说的那都是近代的，唐宋元明清的，几百年的物件。” “别忘了这条船是两千多年前的沉船，那时候有没有正八经的瓷器到现在还争论不休呢。船上要是有也是陶器，而且经历了风暴和海战又沉在蓝洞里，也都碎的差不多了。” “琴棋书画那些玩意就更不可能有了，汉代才出现的‘纸’好吧，秦朝时候还用竹简写字呢。” “至于钱，秦朝时候都是铜钱，青铜材质的玩意，黄金倒是有但是产量很少流通的也少。” “你觉得徐福出海求仙的时候会带一堆金银珠宝吗？” 胖子听罗莉的解释以后，反倒是更兴奋了。 “对啊，出海求仙药，咋不得带上点贡品？这年头干点啥不上贡能行？神仙也得受了香火才能保佑你，对不对？” “那船还有好多地方咱没顾上探，一会儿再下去一趟好好找找，肯定有好玩意。” 鼎羽对于沉船宝藏实在提不起兴趣，反而独自坐在一条船上，从包里掏出那个用来收藏“青铜镜”的盒子，打开借着阳光仔细研究了一番。 漆黑的盒子面上，雕琢着三个篆字，可惜时间久远，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我说这盒子怎么拿手里没分量呢，居然是‘煤精’打造的盒子。” 胖子看鼎羽用手摩挲着盒盖上的字，有点好奇的问： “这是三个字？写的啥？” 鼎羽用很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这大概是三个篆字，前两个字已经磨损的没了原样，只有最后一个字勉强能看出点模样，我倒是觉得有点像‘宝’字。” “对不对我不敢肯定，带回去倒是可以让丁瑞铭给修复鉴定一下。” “宝？啥宝？宝贝的宝？”胖子这货听见宝字，眼睛都放光了。 “你看我分析的没错吧，船上肯定有宝贝。盒子里原来装的那镜子肯定也是宝贝。不过可惜让人顺走了。” 李队这时候开口问道： “这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是让谁拿走的？咱们刚才到船舱里面的一路上都有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 “按理说，目前已知的，曾经接触过这条沉船的，只有张家父子的盗捞团队。” “盒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是他们取走的呢？” “以我的经验看，要真是他们干的，这帮土匪绝对不会只取走一样东西。这条船能不能完整保存下来都不好说，没准早被拆的七零八落。” “假设是张家父子取走的，那现在在哪里？被扣押的打渔船上？还是被张家父子带在身上？” 胖子一拍大腿，道： “我艹，真要是在张大王八或者张小王八身上，可完犊子了。” 边说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盒子里的凹痕，继续道： “这‘镜子’还没哥们手心的一半大，这么个小玩意随便藏哪里都不好找，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去岛上地洞里的金字塔上翻尸体了。” “再说，咱也不知道咋回去啊？！” 李队到是肯定的给了个答案：“不会在张家父子那些人身上，当时处理那些尸体的时候我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藏起来的东西。” “当然，如果含在嘴里或者塞在后庭里面就不好说了。” 胖子：“……” 鼎羽把煤精盒子收好，边给自己更换压缩气瓶边说： “‘青铜镜’应该是张家父子取走的，如果没有带在身上，很大可能是藏在了那条被扣押的‘渔船’上。” “所以没有被人检查出来，就像胖子说的，那小玩意随便找个地方一塞，在一条大船上真的很难发现。” 第439章 一颗青铜蛋 鼎羽把换好的气瓶重新背在身上，继续道： “我之所以紧张这个东西是因为无论是‘看到’的记忆，还是张家父子的行动，都说明这东西极为重要，很可能是也是艾伯特和张家父子背后的人要找的关键物品。” “而且根据李队所说，张家父子的亲属团行为很可疑，人失踪了不着急找，反而着急想要回那条扣押的船，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所以那‘铜镜’还藏在张家父子船上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这要等咱们顺利上岸以后才能确认。” “先换个气瓶，咱们再下去一趟。” “我感觉不仅仅是那铜镜，那棵被张家父子忽视的装饰物一样的青铜树也极为重要，必须得捞上来带走。” “对对，还得再下去一趟仔细找找。”没等鼎羽说完，胖子就急不可待的下了海。 四人再次回到“蜃楼”号，李队被胖子拉着去找“宝藏”。 鼎羽带着罗莉回到船舱里，将青铜树包裹捆绑好准备带出去。 两人刚刚将包裹好的“青铜树”运出船舱，就看见胖子嘴里冒着一连串气泡急速向两人游来。 透过潜水镜就能看见这家伙眉飞色舞的眼神，离老远开始比划，示意鼎羽跟他走。 无奈，两人只得放下“青铜树”跟着胖子钻进了船舱。 胖子在前面带路，两条大粗腿玩命扑腾，游的飞快。不一会儿功夫带着两个人钻到了船体的最底层，应该是胖子和李队已经搜索到被碎石掩埋的部分。 看到灯光照射下眼前花纹繁复的青铜物体，罗莉满脸惊讶，嘴里也咕噜咕噜的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从位置上看这地方已经处于整条船的尾部，那青铜的物体长大概有十几米，整体依然是卵圆形，像是一个扣在舱底的蛋壳，上面布满玄妙的纹饰。 也不知为什么这条怪船无论是船体，还是船舱和这个东西都呈卵圆形。 最吸引眼球的是“蛋壳”上向着众人的一面有一张巨大的没有五官只有凸起眼球的巨脸，几乎跟徐福身体上发现的那青铜面具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似乎是眼球中心凸起了两根圆柱体，就像两根青铜棍从瞳孔里冒出来一样。 李队正趴在那张巨脸的边缘研究着什么，看见鼎羽和罗莉，冲他俩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到近前鼎羽发现，这张巨脸似乎是镶嵌在这个“蛋壳”上面的。工艺相当的高超，几乎是严丝合缝。 要不是接口的地方出现了被撬过的各种划痕，还真的很难发现。 鼎羽观察了一番，掏出白板写道：“被张动过？” 李队点头确认，似乎认定了这“蛋壳”是被张家父子团伙光顾过。 “没打开？”鼎羽又写到。 李队往旁边不远处指了指，带着鼎羽游过去，看着眼前“蛋壳”跟地板交接的地方也被破坏了不少。 鼎羽明白估计是有人想打开这个“蛋壳”，结果对上面镶嵌的大脸没什么办法，想抠开地板看看下面有没有机会破坏掉。 透过被破坏的地板缝隙，鼎羽发现这青铜物体根本不是半个倒扣的“蛋壳”形状，而是一整个鸡蛋的形状，在地板下面看到的还是卵圆形带花纹的青铜。 一个“青铜蛋”？ 这算是什么情况？大老远的开船跑海里求仙，在船上装个带花纹的“蛋”？装蛋？ 鼎羽被搞得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通只好转圈仔细观察青铜蛋上的花纹。 记得丁瑞铭说过，带铭文的青铜器比不带铭文的青铜器值钱的多。鼎羽试图从蛋上找些铭文出来，至少能知道这个怪异的蛋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铭文没有找到，反而发现这些花纹似乎构成了几幅图画，没工夫详细研究，只得让罗莉把所有能见到的花纹拍摄下来。 围着这颗蛋游了几圈以后，发现这东西打又打不开，运又运不走。 鼎羽只能无奈的放弃，示意大家离开。 只有胖子不死心捡起一根不知道谁丢弃的撬棍，继续跟那大脸较劲儿。 鼎羽游过去拍了拍胖子肩膀，用白板写了“撤退”两个字给他看。 眼看又白忙活了一趟，胖子耍起小性子，狠狠地抡起撬棍敲在那青铜蛋上面。在水下都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咣咣”声。 罗莉突然拉住发狠的胖子，指了指被他敲打的地方，居然掉落了一块纹饰，就像鸡蛋壳被敲破之后碎裂了一块。 这也行？这算是以力破巧？来了劲头的胖子正准备继续敲，却被罗莉抱住了手臂。 鼎羽游过去抢下胖子手里的撬棍，指着脱落的那块纹饰下面露出来的地方，用双手冲胖子比划着。 胖子被鼎羽比划的满头问号，虾米意思？ 罗莉用白板写了“面具”两个字给胖子看，胖子才反应过来，眼前露出来的地方那形状似乎有点眼熟，跟自己从徐福尸体上顺回来的面具差不过。 鼎羽伸手摸了摸那新出现的凹痕，用手指丈量了一下，感觉那青铜面具正好能放进去，而且上面密布的孔洞似乎正好对应面具里面的那些尖刺。 这巧合的“小变故”的出现，让鼎羽不由得在心里开始犯嘀咕。 怎么这么邪性，跟盗墓电影里演的一样，难道那青铜面具真的是打开这个蛋的关键物品？开锁的钥匙？不知道碎了的面具还能不能用。 想到这里，鼎羽用白板写下：“我去取！” 胖子拉住准备离去的鼎羽，得意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正是鼎羽收起来的青铜面具碎片和那布满尖刺的“钉板”。 鼎羽见状，冲这贪财的玩意竖起一根中指表示鄙视。 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肯定是死胖子趁鼎羽不注意，从他包里把这个面具偷偷拿走揣自己包里了。 不过也好，省的再浮上去到船上取了。 胖子从防水袋里掏出碎裂的面具，对着凹痕比划了一下，然后回手就递给了鼎羽，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那意思是让鼎羽下手，自己却往后退了不少，瞧瞧躲在李队的身后探头探脑。 第440章 是个保险柜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凑到鼎羽跟前，帮忙拼凑已经碎掉的面具。这简单的动作要是在陆地上应该很容易完成，可惜现在是在水里。 两人比比划划半天，也没将面具和钉板拼凑在一起，很多小碎片一松手就会散落。 鼎羽看了看凹痕里的孔洞，索性不再拼凑面具，直接拿出布满长短不一尖刺的“钉板”，调整了一下角度，对着那些孔洞向下按在凹痕里，拉着罗莉迅速后退在不远处观察。 然而，并没有出现电影里那种一通咔咔作响，冒出各种让人猝不及防的危险机关。 什么都没发生，周围安静的很。 胖子挠挠头一脸诧异的表情，好像是觉得跟自己预期的不一样。游过去把“钉板”抠下来，按进去几次，又尝试着拧了拧，还是没啥反应。 在白板上写到：“保险柜、钥匙、开门？” 看见这货写下的字，鼎羽有点哭笑不得，敢情这家伙把这个诡异的青铜蛋，当做保险柜了。认为青铜面具是开锁的钥匙。 鼎羽脑子一转，胖子人虽然有点不着调，可这货的想法的确没什么破绽。 如果这个青铜蛋不是什么祭祀用的古怪玩意，里面也没有什么仙丹、灵胎、妖魔、鬼怪，还真有可能是徐福储藏东西用的。 而且按照这种保密级别和手段存起来的东西，一定相当的贵重，说这个蛋是个保险柜也未尝不可。 按理说几千年前的技术手段和工艺水平，不应该有什么复杂的机关啊！难道自己思考的方向有错误？让胖子给带沟里去了？ 鼎羽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视线投向了几乎跟蛋壳严丝合缝的大脸。 这青铜蛋是保险柜，面具是钥匙，这张大脸一定就是保险柜的门，现在还缺“密码”或者类似“输入密码”的过程。 鼎羽将自己代入徐福的角色，开始模拟。 如果这条怪船没有沉没，徐福想要打开这个“保险柜”，要做什么呢？插入钥匙，输入密码，打开大门？现在“钥匙”插进去了，密码在哪里输入呢？大门怎么打开？ 直径将近两米的大脸是在蛋壳上方的，难道开门的时候需要爬到“蛋”上？即使工艺水平再高，那张巨脸的重量恐怕也有几吨，是人力能打开的？ 从实用角度来说，输入密码的地方一定不会离钥匙太远，总不能把面具放进去，然后绕着这个将近二十米大的青铜蛋转圈开机关？ 是因为面具损坏了的原因吗？想到这里鼎羽招呼罗莉，把破碎的青铜面具一块块的拼凑在那凹痕里。 拼好的面具居然是头向下的，这让鼎羽瞬间感觉豁然开朗。 让罗莉扶住容易掉落的面具碎片，鼎羽双手抓住面具上凸起的眼球，尝试转动面具。 果然，一阵轻微的“咔哒、咔哒”声过后，面具被鼎羽调整到正面水平的角度。 整颗青铜蛋开始发出轻微的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吓得四人又往后退了很远。 即使推断出会有“开门”过程的鼎羽，对接下来的变化也是目瞪口呆。 先是镶嵌在青铜蛋上方的巨脸边缘陡然出现了一条缝隙，连串的气泡从里面冒出来。紧跟着那张巨脸慢慢竖了起来，来了个大反转，斜贴在青铜蛋的边缘。 随着巨脸翻开，“蛋壳”上露出一个大洞，开始冒出幽蓝的光芒。而巨脸的背面是一串楼梯，直通那散发着幽光的大洞。 胖子激动地气嘴从嘴里掉了出来都不知道，伸手指着那冒蓝光的大洞，两条大粗腿直哆嗦。 鼎羽没好气的给了丫一巴掌，要不是带着脚蹼恨不得直接一脚踹飞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似乎比胖子强不到哪儿去，这东西的开启方式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连一向冷静的李队这时候都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双眼迷茫的看着那大洞。 最先恢复过来的居然是罗莉，小丫头一拧身慢慢的向青铜蛋游了过去。她没有往那幽蓝的洞看去，反而饶有兴趣的去看“钥匙面具”。 大家都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没敢往大洞里看，一起围在罗莉身边等待鼎羽的安排。 罗莉指了指“钥匙”，伸手摩挲着凹痕周围的纹饰。在白板上写道：“密码？巧合？” 鼎羽在罗莉写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立马明白了小丫头的疑问，其实自己也有疑问，这个青铜蛋的机关能做到这种程度，难道只是随便把面具嵌进去归位就能打开？ 可惜现在实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摆摆手让罗莉把那些花纹拍摄下来，暂时先别多想，等回到船上再研究。 四人游到那冒蓝光的大洞或者说“保险库的大门”上方往下面看，只是隐约可见里面似乎干净整洁的很。 鼎羽从胖子手中接过撬棍甩了进去，撬棍掉入那洞口里，发出轻微的金属撞击声。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带头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游去。 里面的结构还真像胖子说的，与其说是个保险柜，倒不如说是个保险库或者宝库。外面看着有将近二十米的深度，但里面空间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卵圆形的结构，地面是由一个个三十厘米见方的青铜砖铺成。 四面墙壁都是蜂巢一样的结构，乍一看特别像中药铺的药柜子，只是方形的抽屉变成了六边形的。奇怪的是即便船体已经倾斜到几乎直立，却没有一个抽屉掉落出来。 宝库正中央从地面和顶部分别冒出一根布满莫名花纹的青铜柱，上下两根青铜柱中央，夹着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黑色物体。 这玩意呈标准的正十二面体，每个面都是标准的五边形，每个面的正中央镶嵌着一个球状物。外面看到的幽蓝的光芒正是这些球状物发出的。 随着海水的波动，幽蓝的光芒似乎也跟着轻轻摇曳。 四人有些懵逼的陷在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中，连胆大包天的胖子也收起了跳脱，老老实实跟在鼎羽旁边，罗莉更是不敢乱动，躲在鼎羽身后伸手紧紧抓着鼎羽的潜水服。 第441章 全都是宝贝 这时一旁的李队突然敲了敲鼎羽的肩膀，在白板上开始写字，从有些颤抖的手能看出他的心里也不平静。 “ufo？” 当这三个字母写出来的时候，除了鼎羽之外，胖子跟罗莉却一起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说这条“水蚊子”一样的怪船是秦始皇找人造的，大家还能勉强接受。但是这个“青铜蛋”，还有现在四人所处的场景，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这里不像是“宝库”，反而有点像是某个科幻片里的太空舱。怎么看都不像是两千年前的秦朝人能制造出来的，也难怪李队写了个“ufo”出来。 虽然胖子、罗莉赞同李队的想法，可鼎羽却并不这么认为。 自从在记忆碎片中见到过那大到不可想象的码头、港口，一眼望不到头的运送物资的车队，蜃楼号似木非木的坚硬船体，与变异菌海战的时候那比热武器还凶猛的弩炮，青铜面具包裹的陨石碎片制造的“钥匙”，再加上能够通过某种手段保存记忆的“肉山”。 这一切颠覆常理东西的存在，慢慢让鼎羽感觉到，似乎两千年前的科技、工艺也没有现代人认为的那么不堪。 单单就这条不知道怎么造出来的奇形怪状的“蜃楼”号来说，上面隐藏的秘密足够某些人研究一辈子的。 在“宝库”里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的机关。 其他三人忙于拍摄存档的时候，胖子小眼睛一翻，把目光放在四周墙壁里镶嵌的六边形抽屉上。 来到其中一个“抽屉”旁边想要打开看看，却发现每个抽屉面上除了一些类似装饰花纹的符号之外，几乎完全是光滑的平面，这让胖子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按胖子自己的推测，既然是“保险库”那必须是保存重要宝贝的，墙上这些看似抽屉的玩意里面可能都值钱的“宝物”。 想了半天看鼎羽没有注意自己，暗自偷笑了一番，摸出自己的战利品匕首，插进抽屉旁边的缝隙开始撬动。 让胖子没想到的是看似青铜打造的抽屉居然如此坚硬，高科技打造的匕首在上面居然连划痕都很难留下。 怪不得张家父子带着那群草包又挖又撬的搞了半天，仅仅只是在“青铜蛋”大门接缝处留下些许划痕。 在宝库里参观记录了一圈的鼎羽看到胖子一个人偷偷对着六边形的“抽屉”较劲，心里又气又好笑。 悄悄游到胖子身后，打量着这家伙的动作。 罗莉发现胖子又犯了无组织无纪律的老毛病，关掉灯游到胖子头顶，突然打开探照灯。 瞬间亮起的刺眼灯光吓得胖子浑身肥膘肉眼可见的一哆嗦，手里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见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围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没有丝毫被抓包的觉悟，捡起掉落的匕首，调转匕首用刀柄敲了敲那累一脑门汗都没撬开的“抽屉”。 本想让鼎羽研究看看怎么才能打开的抽屉，居然在匕首的轻敲下，慢慢弹了出来，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胖子嘴里的气嘴又一次被惊的意外掉落。 鼎羽一拍脑门，冲胖子比了个2b的手势，在旁边另一个抽屉上用手一按，抽屉被按进去一丝之后，也慢慢的弹出来。 胖子心头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自己脑子绝对是在海里泡时间太长大面积进水了，非要用匕首往外撬。 顾不得搭理一脸鄙视的罗莉和鼎羽，探头往弹出来的抽屉里看去。 一把泛着青色寒光的宝剑静静地躺在里面，不用鉴定就知道肯定是一柄绝世宝剑，没准还是十大名剑之一。 而鼎羽打开的那个抽屉里，整齐的排满了泛着青白色的玉简。虽然上面刻着的字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并不妨碍几人对这东西的超高评价，毋庸置疑，这也是一件宝贝。 这两样东西成功的勾起了罗莉的好奇心，在旁边也选了个抽屉打开。见到硕大的抽屉里只有一尊拳头大小毫不起眼的青铜鼎，不由的让罗莉有些失望。 李队见状就近把自己身边的一个抽屉打开，一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出现在四人眼前。 从外观上看有点像是个摆件，光线照上去反射出晶莹流转的荧光。 大体是个不规则的圆柱形，直径大约四十公分，高约十五公分，硬要形容的话，就像一块生日蛋糕被切掉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形状。 随形雕琢着万里群山，江河湖海，被切掉的部分甚至雕琢有磅礴澎湃的瀑布顺流直下，溅起的水花惟妙惟肖。 虽然在水下的光线不好，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材质，就这个雕琢工艺和构思，也称得上是鬼斧神工。 几人呆滞的愣了一会儿，胖子掏出个防水袋，准备伸手要将这些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带走，却被鼎羽阻止。 胖子眉毛一挑，俩眼瞪着鼎羽，那意思很明显，总算发现点值钱的宝贝，咋还不让拿呢？你个孙子今天要不给个说法甭想走。 鼎羽拍了拍这财迷家伙的肩膀安抚了他一下，逐一把打开的抽屉关上。 胖子看着慢慢关闭的抽屉，眼里冒出来泛着“$”的光慢慢的熄灭，可看看周围的至少还有上百个抽屉没打开，眼睛里又开始冒光。满满一屋子全是宝贝！这得值多少钱？几十个小目标？ 也不怪胖子没文化，这些抽屉里随便哪一个物件，只要带出去最少也得值十几个小目标。 虽然不知道罗莉是怎么想的，不过在系统内任职多年的李队对于鼎羽的举动多少能够理解。 只打开了四个抽屉，里面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物，如果这满屋子的抽屉里都是差不多同一级别的物件，还真是一件也不能带走。 随便哪一件一旦要是在市面上冒出来，这种国宝级的物件绝对会被有关部门盯上。即使操作的好，隐蔽的走地下渠道，那也有被其他暗中的势力发现的风险。 与其这样，一件都不带走对于几人来说反而安全的多。 第442章 被困藏宝库 且不提又一次看得见吃不着，郁郁寡欢的胖子在一旁暗自神伤。 鼎羽更感兴趣的是两根青铜柱子夹在中间的嵌有发光珠的正十二面体。 看这东西的位置就知道一定是整座“宝库”的核心，绝对是最重要的一件宝贝。 围着这物件转了几圈，无论鼎羽怎么研究都没发现这东西的作用，也没看出来这玩意到底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 甚至没搞明白上面嵌着会发出蓝色幽光的球形物体到底是不是夜明珠之类的矿石，反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个“小灯泡”。 看了看所剩不多的压缩空气，无法可想的鼎羽只好采取暴力手段，掏出潜水刀准备将嵌在正十二面体上的“小灯泡”抠一个下来带走研究。 这突如其来的破坏性举动吓了罗莉一跳，连忙阻止了鼎羽的鲁莽行动。伸手指了指胖子，又指了指鼎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鼎羽明白自己有些着急，差点急头白脸的步了胖子后尘，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按理说，已经进了“藏宝库”，门口这道最大的机关已经解决了，里面不应该再有机关。毕竟很少有人在铜墙铁壁的保险柜里再搞一个保险箱出来，太麻烦也没必要。 自己一定是在某个地方钻了牛角尖。 如果换个角度考虑呢？这两根青铜柱夹住的十二面体不是个装东西用的箱子，有没有可能也是个机关？ 想到这里鼎羽快速游到青铜柱旁边，尝试转动这个十二面体，可惜纹丝不动。 忽然一拍脑门，鼎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因为材质不同，导致自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两根青铜柱夹住这个十二面体，而实际上这个东西是串在一整根青铜柱子上的，于是双手托住这个十二面体向用力上推动。 果然，这玩意在鼎羽的推动下，沿着青铜柱缓慢向上移动。 见状李队也过来一起帮忙，把这个体积不算小的十二面体被推到了临近顶部的位置。 露出来被十二面体遮挡的那部分青铜柱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一排排整齐的小圆窝。每一个小圆窝里都有一个淡黄色的圆球，就像新鲜的莲蓬上面布满了莲子一样。 有点密集恐惧症的罗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退。 鼎羽伸手取下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圆球拿在手里观察。 淡黄色的小球，既有点像水晶，又有点像是有机玻璃，但是纯净度并不高，隐约可见好像有些东西被封印在里面。 除了胖子之外，三人每个人都抠了一颗小球拿在手里。 罗莉在白板上写道：“仙丹？长生不老药？” 鼎羽用力攥了攥手里的小球，开始思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是罗莉说的“仙丹、长生不老药”吗？随后否定了这离谱的想法。要是真有那玩意，秦始皇何必派徐福几次下海去求仙？ 何况看青铜柱上这些小球，至少得有几百颗，难道长生不老药还能批发？ 如果不是的话，被这么郑重的藏在“宝库”的中心位置，这些又不像宝石，又不像玻璃的小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真的是古时候进行某种仪式的药物？自己在记忆碎片里并没有看到有类似的东西出现啊！ 这边鼎羽把玩着手里的小球陷入沉思，罗莉则是和李队跑去安慰郁闷的胖子。 见鼎羽许久没有动静，李队冲罗莉指了指气瓶上面的压力表，示意几人马上就要断气了。 罗莉表示明白，准备提醒鼎羽，反正这次的收获已经足够几人回去之后慢慢消化。至于胖子辛辛念念的值钱宝贝，没有就没有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总有些意外来的让人猝不及防，在四个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伴随着机关运作的咔咔声，一阵轻微的颤抖过后，那扇青铜大脸一样的门居然缓慢的开始关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队，这人狠话不多的家伙，看到大门开始关闭，心里短暂的权衡了一下利弊，锤了胖子一拳，拉上着想要回去提醒鼎羽的罗莉，拼命往大门外游动。 眼瞅着即将关闭的大门，胖子也反应过来，跟李队一起拉着罗莉往外逃。 短短几米的距离在岸上可能用不了几秒就能逃出去，在水里这距离就有点望门累死狗。 幸好胖子和罗莉所在的位置离大门不远，三人拼了命的扑腾，终于在大门关闭前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胖子还回身把一直没离手的撬棍卡在了门口。 其实胖子三人刚开始有动作鼎羽就反应过来，也拼命向着门口游去，只可惜的是他在的位置实在有些远。 看到三人顺利脱逃，鼎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有三人在外面不管怎样也会想到办法救自己出去。 那厚重的青铜大门被撬棍卡住之后，只留下一个二指宽的缝隙，游到门边的鼎羽甚至能看见胖子趴在缝隙外往里瞄的小眼睛。 鼎羽冲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让三人别慌，随后自己靠在门边，阻止了胖子和李队拼命活动撬棍想将门撬开的无意义举动，开始四处观察想办法自救。 没一会儿功夫，罗莉将写好字的白板从缝隙塞进来，上面写着：“面具卡死。” 这四个字打消了鼎羽想让罗莉从外面尝试用“面具钥匙”从新打开大门的计划。 看了看让大门死死夹住已经挤的略有变形的撬棍，鼎羽明白估计是大门无法关上，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机关被卡住没法复位，所以从外面开门已经不可行。 压缩器瓶内的空气已经过了红线，鼎羽只好换到备用气瓶维持呼吸。 自己下来的时候清晰地记得，几人从辉煌号上带出来的气瓶这几次下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不过辉煌号上的空气压缩机依然可以使用，用白板写道：“断气，辉煌号补气，” 从这里到辉煌号来回最多一个半小时，知道罗莉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想法，所以鼎羽并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呼吸问题。 虽然不会憋死在这里，可是总要想办法出去。 几次深呼吸，鼎羽自己冷静下来，开启高速思考模式。 第443章 巧妙地脱困 鼎羽飞速运转的大脑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包括关在外面的三个外援，还有所有可以利用的装备等，各种因素不停的组合分析。 一个个计划在鼎羽脑中成型，又一个个的被排除。 慢慢的，随着一个大胆且可行的计划形成鼎羽立刻开始了自救行动。 先是东敲敲西砸砸，开始检查“青铜蛋”各个部位的厚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夹层内需要保留足够的空间设置机关，这玩意的厚度有点超乎鼎羽的想象。 四处都检查完以后，鼎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一直被忽视的地板上。 那一块块正方形的青铜地板似乎过于规整，趴在地上观察后，鼎羽倒转手中的匕首，狠狠敲了敲，发现地板下面居然是空的。 将匕首插进地板边缘那微不可见的缝隙当中用力撬动，“啪”的一声，随着几个气泡从缝隙中冒起，地面上一块青铜板被鼎羽撬了起来。 将近十公分厚的青铜板被鼎羽移至一边，地板下方出现一个方形的暗格。 虽然已经见识过这青铜“保险库”抽屉里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暗格里面的东西还是让鼎羽大吃一惊。 三十公分见方的暗格当中，堆满了玉器和黄金。 鼎羽随手捞起一块玉拿在手里把玩。这应该是一件玉璜，没有任何雕饰的素面通体抛光，握在手中十分舒服。十几公分长，呈青黄色的弧形扁平体，上弧中部有个圆型小孔。 虽然估量不出这东西的价值几何，可是就凭秦朝或秦朝之前这个年份，估计价值也不会太低。这样的玉器在暗格当中入眼就有十几件，玉璧、玉圭、玉琮、玉璜都有。 除了玉器之外，剩余的那些混杂在一起规格统一的小金饼就不那么显眼了。 拿起一块在手里掂了掂，估计有两三百克的重量。 把金饼随手扔回暗格，撬起旁边一块青铜地板，下面的暗格里还是一样，除了玉器就是黄金。 直起身瞄了一眼四周的青铜板，鼎羽心里思量着，这些地板下面难道都是黄金和玉器？整个“青铜蛋”下面铺了一层黄金和玉？听说过郑和远洋返航时用紫檀木压仓，真没听过什么船用黄金玉器压舱的。 可是按这条船“水蜘蛛”一样结构，船舱都不在水里，有必要放压舱石么？ 鼎羽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自嘲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快断气了，还有功夫瞎琢磨。 不再多想的鼎羽游到舱中央的青铜柱下方，将地板撬开把下面的金饼和玉器取出来扔在一边，观察一番，果然跟自己推断一样，青铜柱跟青铜蛋的外壳是一体的，而且底部的“外壳”比其他地方要薄弱的多。 这时候，听到门口传来当当的敲击声。 回到门口，从门缝外塞进来一根气管。鼎羽知道三人重新运了气瓶下来，看来自己短时间不需要为氧气发愁。 用白板写字安排行动，让胖子和李队把那两把wasp战术匕首从缝隙塞进来，又让罗莉准备了一条足够结实的长绳子。 所有东西都备齐后，鼎羽连备用气瓶也用光了，只能把嘴凑到门缝塞进来的气管呼吸。 紧忙将绳子绕在青铜柱上，另外一端从缝隙塞到门外，绕在撬棍上固定好。 将战术匕首中装有液氮的气瓶取出来，围着青铜柱底部喷射，一瞬间底部外壳就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两罐氮气用光，鼎羽把自己的气瓶放在绳子中间当做绞杠，用尽全身力气绞动绑在青铜柱和大门之间的绳索。 绳索慢慢的绷紧，隐约可以听见发出“嘎吱，嘎吱”的金属断裂声。 就在鼎羽憋的脸红脖子粗马上要嗝屁的最后时刻，“咯嘣”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传来。 矗立在舱中央的青铜柱硬是被鼎羽用绳子给勒的从中断裂。扭曲的上半部分还连接在顶部，下半部分已经从外壳上连根拔起，连带将被液氮冷冻的外壳撕裂出一个可以勉强容一人进出的窟窿。 青铜柱中央整齐排列的小洞里面的黄色小球，因为柱子断裂散落了一地。 鼎羽顾不得收拾，随手捡了几颗带在身上。 对着门缝塞进来的气嘴深吸了一口气，扔掉气瓶轻轻松松的从底部裂开的洞中游了出去。 外面胖子和李队已经将那处被张家父子破坏过的舱板打穿，来到“青铜蛋”下方接应。 见到鼎羽毫发无伤的破茧而出，胖子兴奋地捶了鼎羽一拳，后面跟着满脸激动的罗莉给了鼎羽一个狠狠地拥抱，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责备。 李队游过来拍拍鼎羽肩膀，递给他一个新的气瓶。 鼎羽接过气瓶，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破洞指了指，反身又游了回去。 一会儿功夫，从破洞里稀里哗啦的往下落金饼，直接砸到探头探脑的胖子脸上。 罗莉捡起一块掉落的金饼，满脸的不可思议，不知道鼎羽被困在“青铜蛋”里面也就个把小时，怎么会又鼓捣出这么些黄金玉器。 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掉落一地的小金饼和玉器，想顺着破洞钻进去看看，可惜实在体格太威武，差点卡在洞口，这也让胖子第一次有了点想减肥的念头。 鼎羽连续起出几块青铜板，把里面的黄金都从破洞扔了出去之后，挑了几件不同的玉器一起扔了出去，拍拍手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什么遗落，潇洒的从洞里游了出去。 洞外的金饼已经堆成了小小的一堆，胖子正激动地围着那一小堆黄金转圈圈。 看鼎羽出来，这货拉了一把鼎羽，又往洞里指了指，鼎羽用脚指头就猜到这鸟人的意思。 胖子贪财的脸上写满了“继续回去搞啊，这么多金子不拿白不拿”的表情。 鼎羽只能狠狠地瞪这孙子一眼，又从破洞钻了回去，指挥李队游到大脸形状的青铜门口，跟李队两人一里一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已经被挤压变形的撬棍取了下来。 青铜脸大门在鼎羽的注视下发出一阵刺耳响动后缓缓合上。 第444章 打捞完毕了 从自己制造的破洞游出去，带着罗莉回到插青铜面具的地方，两人尝试转动面具，想再次打开大门。 大门关上后，面具钥匙又可以自由转动，可无论两人怎么旋转面具，那紧闭的大门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看来要么是转动面具开锁的“密码”出现了问题，要么是那根撬棍把大门卡坏了。 两人只好悻悻的把面具碎片和“钉板”一起取了下来，打包装好。 胖子和李队也把那一小堆黄金和玉器收拾完毕，胖子也是拼了，把自己的潜水服贡献出来，塞的满满当当的，两人一起拖着费力往外游。 估计要不是死胖子舍命不舍财，死都要带上黄金，单看李队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这堆黄白之物早估计就被他扔的远远的。 离开“蜃楼号”，来到鼎羽和罗莉安置“青铜树”的地方。 一棵包裹严实分量不轻的“青铜树”，加上胖子一直不肯松手的黄金，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出水成了问题。 鼎羽扫了一眼胖子装满黄金的潜水服有了主意。 脱掉自己的潜水服，让李队也脱掉潜水服，扎好领口袖口，把气瓶的空气往里面灌。 两件潜水服变成了两个人型气球，带着青铜树和黄金，缓缓往水面上浮。 …… 坐在船上，胖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光着膀子死命往船上拽当做浮球的潜水服。 安置好捞上来的金饼和那棵青铜树，鼎羽才倒在冲锋艇上，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 从早上开始，经过一番死里逃生的折腾，现在天已经擦黑。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但长时间潜水给人带来的体力消耗和精神压力远远大于平时的消耗，感觉水下的时间似乎都比陆地上的时间流逝的慢。 四个人都精疲力竭的瘫倒在冲锋艇，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缓了一会劲儿鼎羽看时间已经傍晚，有气无力的道： “死胖子，还有力气没有？还有力气就吱一声，咱不能躺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胖子哼哼唧唧的回答： “哎呦我说鼎爷，您敢让哥们再歇会么？” “哥们这辈子头一次感觉黄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主要是忒特么重。” “我自己一个人弄一堆黄金上船容易么！我的老腰唉！” 罗莉把鼎羽挑出来的那十几样玉器分开包裹好，笑呵呵的道： “该，没文化真可怕！” “你学学羽哥，这几个小东西，估计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比你那堆黄金值钱！” 胖子：“……” 眼看天就黑了，四人决定还是先回到“辉煌号”上，休息一夜后再出发。 胖子对于自己带回来的黄金格外重视，还想着把黄金从冲锋艇搬到辉煌号上。结果被其余三人狠狠地鄙视了一把。 “这踏马山高皇帝远的海上荒岛，除了咱四个活人，凡是上岛的人都死绝了，谁能惦记你那点黄金啊！” “搁冲锋艇上行不？别扯折腾了，您要是有劲没地方使，我不反对你再去‘蜃楼’号上捞点黄金回来。”鼎羽埋汰胖子道。 胖子抬着头仰着鼻孔冲鼎羽比了个中指： “切，当我傻啊！” “那沉船里面的玩意随便哪个东西带出来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还是黄金来得实在，随便找个渠道就能出手。” “不过话说回来，你丫被困在里面的时候怎么找到这些黄金的？除了黄金有没有钻石珠宝啥的？小件好拿还值钱。” 罗莉和李队也好奇的看着鼎羽，无奈之下，鼎羽只好把自己在舱室底部的青铜板下找到黄金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啥玩意？你丫的意思是满仓地板下面都铺满了黄金和玉器？” “合着咱眼里的宝贝，搁徐福那年代只配当压舱石？抽屉里放的都是珍宝，脚底下踩着的都是人家玩剩下的，铺地用了？” 胖子有点后悔了：“特么的，早知道是垫脚石，都捞上来带回去造个黄金床、黄金枕头啥的，睡觉也香是不是？” 罗莉打断了胖子的白日梦：“按照羽哥的描述，我大概算了一下，不算玉器和其他东西，舱底的黄金最少就得两吨。” “敢问您想怎么弄回去？背在身上游泳回去？” “你带回来的一百多公斤黄金回去以后想出手都得小心。” “不过现在想想那青铜蛋里面存着的宝贝还真是让人震惊，不知道其他抽屉里还有什么宝物，带不回来看看也过瘾啊？！”说到这里罗莉停下来似乎在回味。 李队这时候也加入了讨论，有些犹豫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有两个问题想知道：第一，那四个打开的抽屉里的物件，一看就不是凡物，还有你后来发现的黄金和玉器，当年徐福出海为什么会带着这么多宝物？” “看这宝藏的规模，不会是搬空了秦朝的国库吧？！” “第二，那青铜蛋宝库、青铜面具钥匙。真的是两千多年前的秦朝人造出来的吗？” “虽然不知道那些机关的具体结构和运行机制，可是光用看的也知道绝对复杂至极。当年真有那么厉害的工艺？能制造出这么复杂的机关？” 鼎羽还没来得及回答，罗莉抢着说道： “我是这么认为的，就像胖哥说的，徐福东渡是为了找仙岛，求长生不老药，而且还是经历了几次出海，最后一次葬在了这里。” “既然是求仙，那说什么也得带点之前的贡品，至少祭祀用的东西得有吧。” “根据记载，徐福最后一次出海可以说是倾全国之力。又是造大船，又是武装出行，又带足了童男童女，据说还有五百工匠和各类秘籍，所以船上出现什么宝物都不奇怪。” “至于是不是搬空了国库，我倒是觉得肯定不会。” “大秦帝国那可是第一个一统江山的帝国，好东西多了去了。能带出海的，我估计都是一些跟献祭求仙有关系的东西。”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般人都是把好宝贝留着自己享用，送人的都是自己用不上的第二等级的东西。我不认为那位千古一帝在这样的事情上能够免俗。” 第445章 疑似和氏璧 罗莉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再说说第二个问题。” “关于两千多年前古人的工艺水平，我认为很高，甚至有可能比咱们想象的要高很多。” “你想想，秦始皇陵出土的那青铜马车，三四千个零件拼起来的，现代的普通汽车才一万多个零件。一个是汽车，一个是马车，你对比一下这里面的工艺水平区别。” “还有现在都没完全挖出来的三星堆，里面的那些东西你能想象是四五千年前造的吗？”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很多神话传说我认为未必是空穴来风。鲁班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创造了许多现代人都不敢想象的奇迹，只是很多工艺和技术到现在已经失传了。” 鼎羽轻轻地拍了拍巴掌补充道： “古人，未必比现代人‘傻’。” “我记得有人研究过，人类进化到现在，大脑和几千年前比并没有发生飞跃性的质的变化。” “把古人搁现在，同样的科技环境和教育的熏陶下，我觉着甚至有可能比‘现代人’聪明。” “还有二逼‘专家’信誓旦旦的说，古时候的绝世宝剑，十大名剑，放在现在可能连家用菜刀都不如，这种奇葩观点我就不赞成。” “很多东西现代人没见过，不等于过去不存在。几千年前的人能研究出青铜合金，难道就没人想到研究别的比例性能更好的合金？非要像傻子一样和青、铜这两种金属死磕？反正我是不相信秦始皇的佩剑不如现在的菜刀锋利。” “我倒是更倾向于由于环境变迁或者其他因素，造成了很多‘原材料’消失了。所以很多厉害的‘工艺’也就跟着失传了。” “李老不是说过‘中医’快要失传了，传承方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中药’快要灭绝了。一种吃药不管用的治疗方式，必然会慢慢没落。” “就看‘蜃楼’号那似金似木的船体材料，我敢肯定现代是绝对没有的，估计也制造不出来类似的材料。” “‘青铜蛋’保险柜里面的机关，你想想现在的保险库，是不是差不多？底层原理和逻辑应该是类似的。只不过现代是以电力作为驱动，古时候用什么东西驱动就不得而知了。” “有没有可能有更离谱的能源使用方式？磁力？引力？太阳能？生物能？甚至核能？” “得得得，打住吧！越说越离谱了。”胖子打断了鼎羽的话。 “打死我也不相信几千年前的古人能掌握核聚变。” “滚犊子，我是举例子好吧。” “我想表达的是古代的能源利用有没有可能是一种我们意想不到的，更先进的方式？不然很多神话、传说甚至现代考古发掘出来的东西都没法有合理的解释。” 胖子摊了摊手，说道：“那您继续吹，今儿个不让您吹痛快了估计觉都睡不好。” “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咱开的那四个抽屉里的物件，毋庸置疑肯定都是秦朝时候的宝贝。” “可到底是啥东西？您有点概念没有？” 鼎羽被胖子跳跃性的问题问的一愣，思索一下回答道： “宝剑，玉简和那个拳头大的小鼎我没什么概念，回头得去听听丁瑞铭的建议，人家才是正八经搞考古的专家。” “那块奇形怪状的玉，我倒是有点想法。” “应该是那块历史上鼎鼎有名甚至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宝玉’。” “哪块？古时候的宝玉多了，你说的是那一块？”胖子抠着鼻孔问。 “和氏璧！”罗莉脱口而出。 “卧槽！卧槽！那玩意不是让秦始皇给雕成传国玉玺后来失踪了么？”胖子一激动差点连鼻子抠破。 “谁说和氏璧整个雕成传国玉玺了？你知道和氏璧体积有多大？传国玉玺有多大？” “既然能叫做‘璧’，那肯定是个圆形的，而且中间有孔。既然是玉玺，大概率是方形的，肯定不能上面带个窟窿眼。” “你觉着秦始皇会雕个中间有洞的圆形玉玺？” 罗莉很鄙视胖子这种想当然的思路。 “从抽屉里的那个摆件的形状不难推断，原材料应该是个不规则的圆形，被切掉了三分之一之后雕琢成型的。” “切掉的部分估计是被雕成‘传国玉玺’，剩余的部分雕了个随型摆件。” “而且看材质似乎像‘玉’又不是‘玉’。没准像羽哥刚才说的，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原材料。” 胖子吧唧着嘴道： “好吧，合着古代的好玩意，甭管是成品，还是原料都失传了呗。” “传国玉玺找不见，这传国玉玺的下脚料咱要是能带回去，也能算是国宝回归？！” 想了想又郁闷的自己给否定了，说道： “算了，带回去也保不住。咱还是闷声发点小财就行了。” “对了，明天鼎爷是怎么安排的？” “哥们就一个请求，您别再出幺蛾子了成么？踏踏实实赶紧撤退行不？没完没了的跟这座破岛较劲咱啥时候能上岸？” 鼎羽这回倒是肯定的告诉胖子： “放心，按常理分析，只要咱们离开了孢子雾的范围，想获救并不难。” “该知道的我们已经都知道了，搞不明白的回到岸上慢慢研究也来得及。” “虽然说这岛是座浮岛，可我总觉得它应该不会飘到太平洋中央去。” “记得罗莉当时发现的那条斐波那契曲线吗？好像这个岛一直在沿着马里亚纳海沟移动，原因未知。” “所以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可能离陆地并不远。” “更麻烦的是关于‘辉煌号’和船员的消失，咱们回去以后怎么交代。” “很多人包括给咱们牵线的吴老头都知道咱租船出海了，来时候好好地，回去时候船没了，船上的人也没了。” “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就算实话实说也没人信，回头再把咱们跟林峰一样关起来。” “目前我还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想法，只能到时候走一步瞧一步了。” “还有那条一直没露面的‘打捞船’，也是个潜在的威胁。” “如果能在离开脱困之前，把这个潜在威胁解决了是最好的。万一这条船上还有活人，那明天我们有可能面对的是不知道多少把枪的武装威胁。” 第446章 被困孢子雾 说到这里，鼎羽叹了口气，幽幽的道： “哥几个尽量养足精神吧！明天说不得还得拼命。”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几人越聊越困，各怀心思的进入了梦乡。 远远望去，搁浅的辉煌号上灯光熄灭，整条船陷入了浓重的夜雾当中。 …… 第二天一早，精神饱满的四个人驾驶着冲锋艇破开海浪，再次离开了辉煌号。 “再见吧！破逼岛！这次哥们说什么也不回来了！”胖子冲着小岛的方向大喊着。 按照昨天商量好的计划，四人驾着冲锋艇围绕小岛以螺旋方式进行搜索。 离开小岛一段距离之后，孢子雾变得开始浓重。三条冲锋艇穿梭在越来越浓的雾气当中，没有gps，没有通讯设备，甚至指南针都失灵，鼎羽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在前面带路。 “鼎爷，行不行，您有谱吗？溜溜转悠几个小时了，再特么的瞎转悠就没油了。” “那破打捞船鬼知道跑哪儿去了，万一发现孢子雾有问题，早早就溜了呢？” “我就搞不明白，你为啥非要找那条打捞船。这么转悠下去一会儿天又黑了。” “哥们可不想再回辉煌号上去过夜了，那破船也算是间接带着好几个魂环呢！老住在上面晦气。” 胖子眼见鼎羽带大家没完没了的在孢子雾里转悠，没忍住开始吐槽。 其实鼎羽这时候已经蒙圈了，在这天不靠地不靠的雾气里，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现在全凭一股子狠劲跟着感觉走，闷头瞎往前开。 听见胖子的吐槽停下船，三条船凑在一起后，鼎羽只好实话实说。 “你大爷的，我还以为你丫有计划呢，兴致勃勃的跟着一路向西准备逃出生天。” “原来你个孙子也特么的是蒙头瞎跑。” 被胖子挤兑了一下，鼎羽脸上有点挂不住，怒道： “你行，你来！真以为自己的命开过光？” 罗莉给鼎羽打圆场道：“羽哥，你想过没有，这座岛周围的孢子雾到底有多大范围？不应该出现上百公里的雾区吧？！” “一上午时间按照冲锋艇的速度怎么走了几十公里，难道咱们真的是在雾区里转圈？” 鼎羽解释道：“本来我计划是围着小岛螺旋向外探索，看看能发现那条打捞船不能，没想到离开岛以后的孢子雾会这么浓。” “自从视线内看不见小岛没了参照物以后就蒙了，现在往哪里开全凭感觉，就跟遇见‘鬼打墙’一样。” 说到这里鼎羽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跟着感觉走有些不妥。 没想到逃离章鱼岛的第一个困境居然不是跟打捞船上的人拼命，而是这跟“鬼打墙”一样的雾区。 短时间想不到办法的话，危险系数比待在岛上还高，况且现在想回搁浅的辉煌号上都找不到方向。 而且胖子为什么会跟自己急眼呢？自己的急躁情绪好像也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在“孢子雾”中待时间长了，又陷入了幻觉？ 不对，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呢？ 如果自己像是在黑岩金字塔的时候陷入了那种似真似幻的场景，那么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还是四个人一起中招了？ 罗莉说的没错，一座浮岛有几百公里的孢子雾区确实不太靠谱。 最大的可能是大家都受到了“孢子雾”的影响，所以才会感觉往哪个方向开都离不开这片雾区。 鼎羽把自己目前的想法跟其他人解释了一番。 胖子最先泄气：“那不完犊子了？甭管是幻觉还是什么，咱已经是老母猪进夹道——进退不得。他喵的出狼窝又进了虎穴。” “不过你还别说，这不就是那啥，妥妥的修真界的‘护山大阵、护岛大阵’吗？没准传说中的阵法就是这么个意思？” “鼎大师，赶紧掐指算算，有什么乾坤阴阳巽震坎离，寻龙分金看缠山啥的绝招，赶紧使出来。” 罗莉听到胖子嘴没把门的哔哔，没好气的学着鼎羽道：“你行，你来！”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李队咳嗽了一声突然开口说道： “我小时候在大院里听人说过，遇上鬼打墙应该原地转个九十度，蒙着眼睛往前走。” “咱们要不转个九十度试试看？” 李队的话倒是提醒了鼎羽，虽然自己不相信有什么鬼打墙，可是现在所处的情况又确实类似“鬼打墙”。 不过在没有参照物的海面上，想转个九十度直角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延绵不断的孢子雾区里，本身视线就很差，还需要蒙眼睛走么？ 从“鬼打墙”这种说法的表象分析，要么是自己的方向感被干扰了，要么就是自己的五感被干扰。 “我知道了！” 鼎羽突然灵光一闪有个想法需要实践一下。 “当时在矿里那些被感染的人，离‘章鱼头’距离越远，受到影响就越小。那么是不是推断，我们只要能够脱离雾区，就不受影响了？” “擦，你这不是废话么。” 鼎羽没跟胖子争辩，继续语速很快的说道： “假设我们是被‘孢子雾’干扰了大脑，无法分辨方向，无法看清远近，无法分辨航线是否是直线，甚至情绪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这种情况想脱离雾区就简单了，我们不需要去分辨现实，去控制航向，甚至不需要去思考。” “用李队说的破解‘鬼打墙’的方法，蒙头走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咱闭着眼睛往前开？万一要开回去了撞到岛上咋办？”胖子疑惑地问。 罗莉明白了鼎羽的想法，欣喜的解释： “不需要蒙眼，只需要保证船能尽量走直线就行。” “假设咱们现在在岛的东边十公里，孢子雾的覆盖范围是一百公里，无论向哪个方向走，只要是方向不变，总会走出孢子雾的范围。” “最极端的情况，我们会回到岛上，到时候再选个方向出发就行。” “只要我们不去人为操纵航线，发动机这种机械设备是不会受孢子雾影响改变方向的。” “即使航线有略微的偏差，在航行一定距离后形成弧线，只要弧度的直径大于孢子雾覆盖范围的直径就行。” 第447章 天然的阵法 胖子一脸问号的冲李队问道：“你听懂了没？” 李队也是满头黑线：“没听懂……你俩就说咋办吧！” 先把三台发动机的方向按照正前方的航向用绳索固定死。为了尽量保持航向的笔直，鼎羽又把三条船按照一前两后三角形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这样三台发动机即使有一台出现偏差，也会被另外两台纠正。 三台发动机同时启动，不需要调整航向，也不需要跟着感觉走，几人就干坐着，看冲锋艇自己前进就行了。 胖子半躺在冲锋艇里，从包里摸出一块金饼在手里把玩，优哉游哉的问鼎羽： “这就行了？啥也不用管？也不用蒙上眼睛？” “人家电视里演的，好歹算计一下东南西北生门死门啥的，要么摆弄个法器灵气施个法。您什么都不干，干等着算哪门子破阵方法？” “要不一起睡会儿？说不定睡醒了就把这个‘护岛大阵’破解了？” 实话实说，对于这种前所未有的“破阵方式”鼎羽心里也没底。 只要不出现胖子口中那种玄之又玄走错一步就会嗝屁的阵法，这是目前现有条件下，理论上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 不过鼎羽还是提醒了一句： “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甚至感觉到什么，一律不允许停船或者操纵船改变航向。” “几个意思？万一要是看见礁石也不躲，一头撞上去？” “对！”这次鼎羽回答的斩钉截铁。 毕竟现在是在太平洋上，茫茫海上还能有什么？船？岛？万一要是真绕回岛上了，这几条登陆用的冲锋艇也不会因为有暗礁搁浅，大不了就是换个方向从头再来呗。 胖子突然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道： “哎？快看！那是什么？” 三人一起望向胖子手指的方向，雾气当中出现了一个黑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左前方。 “我擦，是船！是船哎！！！！！” “赶紧的，总算是有救了！”胖子边说边手忙脚乱的准备解开固定发动机的绳索。 “别动！”鼎羽的一声大吼，吓了胖子一激灵。 “忘了我刚才说过什么了？瞎特么激动啥！出了雾区再说！” 胖子伸向发动机的手垂了下来，嘴里嘟哝着：“要是你丫蒙错了呢？” “你确定那黑影是条船？” “大海上不是船还能是什么？海怪？” “相信我就别乱动！看看再说！”鼎羽语调沉稳的解释。 “好吧！信你一次。” 胖子见鼎羽这么言之凿凿，只好停下动作，眼巴巴的瞅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黑影。 随着船只的前进，黑影消失在雾中。过了没多久，又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这次比上次清晰了许多，已经能看出来是一条至少万吨级的货轮，上方码放着密密麻麻的集装箱。 可惜鼎羽依然坚持没有任何改变航向的动作，只是让李队向空中打了一发信号弹。 冲锋艇错过了货轮后，又有一条渔船出现在远处。 这下连一根筋的胖子都发觉不对头了，骂道： “尼玛，玩人呢吧！” 鼎羽伸了个懒腰，问胖子道：“你觉得在大海上，一小时之内连着碰到三条船的几率有多大？我让李队打出去的那发信号弹为什么没有回应？” “艹，这一条又一条的冒出来，几个意思？” “我说是‘鬼船’你信吗？” “鬼船？是未解之谜里传说中的那种‘鬼船’？”鼎羽的话让罗莉也开始好奇。 鼎羽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我却相信人心里有鬼。” 罗莉似懂非懂的瞧着鼎羽，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可是鼎羽却没有说话，而是呆呆的看向前方。 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淡，已经可以感受到和煦的阳光和海风。 “出来了！真出来了嘿！鼎爷万岁，鼎爷牛逼！”胖子手舞足蹈的欢呼道。 三条冲锋艇一直向着阳光前进，四人身后就像云朵降落在海面上一样的一团雾气，凝而不散的聚集在后面。 渐行渐远，海面也恢复了波浪起伏的常态。 “娘西皮的，总算出来了！”李队都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罗莉打开了一直没有作用的gps，看着液晶屏上出现了清晰地坐标，不由得欢呼了一声。 “咱们现在的坐标23°35''05.2\"n 149°02''06.1\"e，还是在北太平洋上，距离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不到两百公里，离最近的陆地是关岛，大约一千多公里，距浙江将近两千公里。” 罗莉用略带兴奋而清脆的声音，语速极快的不停报出各种数据。 “不要停，继续往前开，等彻底安全了再说。” 鼎羽让胖子解开三条船之间的链接绳索，各自驾驶一条冲锋艇继续向着东方前进一段距离后，开始沿着肉眼可见的雾区兜圈子。 “鼎爷，咋又开始绕圈子了？没完了？赶紧求救啊！要不往关岛去也行。” 鼎羽无语的解释：“咱这三条小船，说好听点叫船，说难听点就是皮艇。你觉得能跑一千多公里么？” “即使您真能跑一千多公里到关岛去，那地方归米国管，咱去了就算是偷渡，你以为抓起来就完事了？即使说是遇难，您船上那些黄金怎么解释？” “求救？求救联系谁？我爹那老不靠谱没影了肯定望不上，你二叔还不知道在哪儿浪呢，更特么的指望不上。难道你还准备打个110报警？” “唯一的指望就是联系一下罗莉的黑客朋友。”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先确定一件事。” “啥事？” “我想知道这邪门的‘仙岛’到底会不会动！” 胖子：“……” 虽然不知道鼎羽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大家还是默认了鼎羽的行为。驾船远远地围着那片雾区开始转圈圈。 罗莉标记轨迹和方位，有了电子设备辅助，再也不用跟着感觉走，能够清晰地知道这座小岛的具体位置。 怪异的事情在鼎羽他们围着小岛转悠的第二圈时候发生了。 第448章 登陆打捞船 罗莉还在絮絮叨叨的计算着： “孢子雾呈椭圆形，直径大约有六十公里，南北向略宽于东西向。” “好奇怪为什么刚刚我们转悠了那么久愣是没出来。” “还用问？肯定是护山大阵发动了呗。”胖子对罗莉的疑问嗤之以鼻。 一阵海风吹过，停在迷雾边缘的几人看到雾中很突兀的出现了一条船。 “那是啥？咱又见鬼了？不对，又中招了？”胖子不可置信的问。 “过去看看！”鼎羽很快做了决定。 “祖宗，当个人行不？您不怕又陷进去出不来？” “不会，刚才我计算过，不知什么原因，海面上的雾区有缩小的趋势。” 罗莉点点头，表示肯定，补充道：“过去的三个小时，孢子雾以每小时百分之五的比例在减少。” “这就意味着最多一小时，那条船就会脱离孢子雾的范围。安心的靠过去吧，没问题的。” “会不会有危险？”李队问道。 “既然是孢子雾里冒出来的，那么有很大概率是条空船了。”鼎羽笃定的回答。 三条冲锋艇慢慢的向突然冒出来的船靠近。 围着船转了一圈之后，除了通过船舷上的大字“van gogh”知道这是一条叫做“梵高”的小型打捞船，没有其他任何信息。 冲锋艇引擎的轰鸣声也没有引起“梵高”号上出现一点动静。就像个入定的老僧一般，静默的停在那里随波逐流。 借助船侧的悬梯爬上打捞船，李队掏出珍藏已久的手枪，给胖子和鼎羽每人分了一把。 “小心点，这船不知道在这里停了多久，我感觉有古怪！” 胖子掂着手里的枪，大大咧咧的说道： “能有什么古怪？‘仙岛’咱都闯了个来回，也见识了堆成山的死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要真是艾伯特那老王八蛋说的打捞船，活物必须直接弄死，但凡留下一头会喘气的都算哥们白白遭了这些日子的罪。” 鼎羽从后面退了胖子一把，鄙视道： “我咋没发现你这么牛b呢？来，给爷摆个杀人如麻的造型看看！” “你以为你是李队？人家是执行过特殊任务，你丫是享受过特殊服务，性质能一样么？” 胖子：“……” 被鼎羽和胖子两人插科打诨，紧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鼎羽对李队长说道： “李队，别太紧张。” “这条船在孢子雾里停了这么久，有活人的可能性很小。不然光咱们登船这通折腾，早就被冷枪放倒了。” “即使还有活物，估计也是像林峰当初一样打晕关起来，被孢子雾感染没得着机会下船。” “对付几个可能存在的‘僵尸人’确实没什么危险。” “况且咱们在岛上变异菌肚子里发现的，那十几个不属于艾伯特和张家父子团队的雇佣军，估计就是打捞船的全部人马了。” 李队默默地点点头，还是谨慎的示意三人分头行动，搜索一下这条船。 一圈转悠下来，的确应了鼎羽说的，船好好的，人一个也没有，而且似乎走的很匆忙。 鼎羽在底层船舱发现了大量用途不明的仪器和装备，包括已经打开的各种武器弹药箱。 从这些装备箱外观看，跟胖子和罗莉在触手通道里搜集到的装备一模一样。实锤了那些被淹死在通道里的人就是“梵高号”上的人马。 让鼎羽有些搞不清楚的是这队人马要是奔着打捞沉船来的，带这么多武器装备做什么？武装一小队雇佣兵绰绰有余。难道是提防着谁？ 不过“梵高号”肯定是在不知“孢子雾”危险的情况下，被艾伯特那老小子带到坑里了。一进了孢子雾，都变成大傻叉，前仆后继的跑到岛上当了肥料。 以鼎羽的经验来看，被孢子感染陷入幻觉这个过程，是需要发作时间的，而且过程几乎是无缝衔接。 这些人应该是追着搁浅的“辉煌号”后面进了孢子雾区，发现了“仙岛”，登陆调查时所有人幻觉发作，被变异菌阴了一把稀里糊涂触手通道捐躯了。 四人在驾驶舱汇合，李队和鼎羽正忙碌的检查着各种设备，罗莉终于通过卫星连上了互联网，抱着笔记本不停的敲打着。 胖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尖，嘚瑟道： “舒坦，我看了下物资储备，在海上漂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有这条船咱直接能悠哉悠哉的开回国去了。” 鼎羽和李队检查完船只基本情况，确认这条船完全可以航行之后，彻底放心了。 “来，胖爷给我们露一手，把这船开回去。” 胖子瞧了瞧布满各种仪表操纵杆的驾驶台麻爪了，心虚的道： “滚，这是船？开火箭也比这玩意简单。哥们连游艇都开不利索，饶了我成么。你们都是玩脑子的，用得着我这出力气的丢人现眼么？” 罗莉扔给胖子一本砖头一样厚的“操作手册”，笑眯眯的说道： “学习一下嘛！艺多不压身。” “嘎？还有这玩意？现在这玩意直接都给说明书了？” “废话，买个电饭锅都有说明书。这种专业船只看着复杂，复杂的都是打捞器械的操作，实际开起来比游艇还简单。” 胖子双手合十冲罗莉作揖道：“小祖宗，您行行好饶了我成么！” 说话的功夫，鼎羽和李队也完成了检查工作。 李队抹了一把汗，道：“问题不大，以咱们四个的水平，可以直接开走，只要不遇到机械故障，横穿太平洋都没问题。” “不过咱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开着这条船回国合适吗？” 鼎羽想了想，道： “肯定不能这么直接开回去，不然会惹天大的麻烦。” “刚才我在船长室里找到一些文件，这条船是隶属于新加坡的一家国际知名的打捞公司，而且还是咱天朝重工制造的，纯正的made in china。” “虾米？咱天朝什么时候这么牛了？不过，天朝制造弄个英文的说明书合适么？”胖子晃晃手里的操作手册问。 “滚一边去，别打岔。天朝在各个领域早就崛起很久了，只是你个孤陋寡闻的家伙不知道而已。” “说正经的，这条船虽然属于新加坡的打捞公司，目前是由一个瑞士叫‘nova’的试验室租用在太平洋进行试验性打捞活动。” 第449章 消失的仙岛 鼎羽说到这里转向罗莉问道：“查到关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实验室的信息没有？” 罗莉合上电脑道：“两个坏消息，没有好消息。” “一个坏消息，我居然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叫‘nova’的实验室的信息，似乎这个实验室就从来没存在过。另一个坏消息，我刚才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没联系上我的黑客朋友。” 鼎羽拧着眉头陷入沉思，没想到好容易离开那邪门的“仙岛”，现在却面临这么复杂的情况。 在船上除了一堆武器装备，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这次出海的所有相关人员，除了自己四人之外其余的都死光光，还是不知道金主爸爸是谁，还有那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实验室，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条打捞船肯定不能直接开回去，说不清道不明的，新加坡的打捞公司要是找麻烦自己都解决不了，更不用说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实验室，最麻烦的是失踪的“辉煌号”自己也没法解释。 几个人出海一趟，搞死了两船人，还搞丢了一条船，从某种角度上说也算是战果辉煌了。 李队在国内系统里的关系够不着也用不上，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最近还因为情商不够让人发配去指挥交通了，这货明摆着是赌气翘班出来的。 吴老头？李老头？一个做买卖的，一个看病郎中，俩人明显用不上。 丁瑞铭？搞考古研究搞的脑子比李队强不了多少，估计也指望不上。 没想到这趟海出的，居然能牵扯到境外的隐藏势力。 现在这么错综复杂的情况，到底怎么办呢？ 这是鼎羽第一次对自己没有强大的后台势力而感到烦恼。 网上的爽文主角要么是有个牛逼的爹、娘、宗门、祖宗，要么是各式各样的系统上赶着倒贴也得给加持。 自己除了胖子这打酱油的惹祸精，罗莉这么个天才拖油瓶，现在加上个人狠话不多的李队，其余什么都没有。 还有家里的老不靠谱给自己留下一堆不知怎么惹出来的烂摊子。 想当年鼎侍卫之所以能混到风生水起，人家凭借的是天朝第一人“老佛爷”在后面鼎力支持。自己几个人现在完全是光着脚丫走钢丝，可以预期的是，将来极有可能遇到各种更复杂情况或者更强大的势力。 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一路走来的胖子和罗莉，自己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呢？ 这次出海遇难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是蹊跷的参与到李队的案件中，还挖掘出自己一直追寻的“金属眼球”能牵扯到秦始皇这个大瓜。 两千年前的事情，到底跟老佛爷、鼎侍卫，还有自己的老不靠谱的爹有什么关联呢？ 在鼎羽思考的时候，胖子怔怔的看着外面，忽然大呼小叫的冲出驾驶舱。 站在船头，对着大海，喃喃道： “没了，没了！什么时候没的？” 跟出来的鼎羽给了这家伙后脑勺一巴掌： “你丫怎么他喵的跟吉娃娃一样，一惊一乍的。啥玩意没了？” “岛！岛！岛没了！” “……” 这时候鼎羽才注意到，自从几人登船后，打捞船一直在迷雾边缘安静的停着，视线多少都还有些朦胧。 现在眼前一片清爽，夕阳照射的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刚才几小时，大家都在驾驶舱各忙各的，的确没注意到窗外的景象。 李队不信邪的围着甲板跑了一圈，回来也惊讶莫名的说： “真没了，彻底消失了。会不会是我们漂远了？又或者那岛漂远了？” 罗莉检查了一下gps，道：“我们几乎没有动地方，最大的可能是‘仙岛’沉了。” “沉了？那么大一座岛，悄声无息的就沉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消失了？”胖子实在难以相信。 鼎羽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回驾驶舱，打开雷达和声呐系统，想看看“仙岛”是不是真的沉在水下了。 结果很让人失望，不管是雷达还是声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望着空空如也的雷达屏幕，几人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 这可能吗？ 难道四个人的所有经历都是幻觉？都是被孢子感染的后遗症？ 胖子突然想起自己带回来的战利品，火燎屁股一样的往货仓跑。 鼎羽知道这舍命不舍财的家伙到底去干什么了，也跟着一起来到了货仓。 “还好，还好，都在呢！吓死老子了！”胖子摩挲着胸口说道。 “我踏马的还以为真是做梦呢。” “要真是那样，咱们险死还生的折腾这么久，不是白玩了。” 看着自己随意扔在货仓角落的磨破的潜水服和散落出来的小金饼，胖子才算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鼎羽检查了一下自己带出来的“青铜树”，清空一个大小合适的装备箱把青铜树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然后随手捡起一块小金饼拿在手里上下颠动着，在心里暗自思量。 既然带上来的黄金玉器是真实存在的，那至少说明几人在岛上的经历有很大可能是真实的。 不过这诡异的“仙岛”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消失了，确实有点让人不寒而栗。雷达和声呐居然都没有反应，这又说明什么呢？难道这座“仙岛”是隔绝探测的？ 如果这玩意在千百年的时间里经常出现在海面上，以现代科技怎么会发现不了？可是如果无法被发现怎么会留下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说？ 鼎羽把自己的疑惑跟胖子说了一下，谁知道这家伙压根没当回事，学着鼎羽的样子，清空一个武器箱往里倒腾黄金，无所谓的说道： “鼎爷，鼎祖宗，不是我说你，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多大点事，不管这鸟毛岛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管咱们经历的到底是不是做梦，反正这次没白来就行了。” “说白了这趟活是咱不小心给李队帮忙才摊上的，对咱寻幽探异找你爹这个事能有什么影响？” “我跟你说，线索多了其实也不好，就跟前段时间一样，千头万绪的线索回头又把自己整蒙圈了。” “现在不是知道这条打捞船的来路了么？还知道个没听说过的实验室，回去咱就追着这一条线索往深了查，总会有新发现的。” 第450章 怎么撤退呢 收拾好自己带回来的黄金，胖子坐在箱子上歇着，说： “现在我觉着您还是抓紧想个妥善的办法，安全脱身上岸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还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枪支弹药和一些不知名的仪器。 “这堆东西也得想办法处理了，回去不小心让人发现，一句话咱都得去踩缝纫机。” “不过话说回来，这‘仙岛’也太邪性了，那‘肉山’跟活物一样，我老感觉咱好像惹上不得了的东西了。” “回去说什么也得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别下趟海上了个‘仙岛’再招上什么脏病。” 鼎羽：“……” 连神经粗大的胖子都有这种感觉，鼎羽更加肯定岛上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罗莉蹦蹦跳跳跑进来，兴奋的拉着鼎羽往驾驶舱跑，说道： “羽哥，我联系上了黑客朋友，他有办法帮我们。” 胖子跟在后面道：“哎，着什么急啊！” “小姑奶奶，您那所谓的黑客朋友能有谱吗？” “我觉得这藏头露尾的家伙肯定是对咱们别有用心！” “看人家世界排名前几位的黑客，人家都有个霸气的名号，我自己在黑客界都有个‘快枪侠’的名号。” “这货躲在网络里哔哔了半天，连个名号都没有。” 走在前面的罗莉停下脚步，狠狠地瞪着胖子，语气不善的说： “你这点智商，再给你加上五十，四舍五入都不及格。” “真正的黑客有几个给自己弄个响亮名号的？这行为跟给自己脑门贴个‘我是小偷’的标签跑警察局门口溜达一样。上赶着被抓呢？” “互联网上真正厉害的人，永远都不会暴露自己。” “现在你知道的什么世界黑客排名都是失手被抓的傻子，要么就是某方面推出来的傀儡。” 胖子：“……” 驾驶舱里，鼎羽抱着罗莉的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似乎在跟人沟通着什么。 没一会儿功夫，鼎羽放下键盘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分无可奈何的表情。 “怎么样？都说啥了？”胖子急不可待的问。 “咱们的处境不太妙啊！最多还有三十个小时，就会被发现。” “被谁发现？” “米国人！” “啊？咋又跟米国人扯上关系了？” 鼎羽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道： “这条船是新加坡公司的打捞船，出租以后一直都是进行所谓‘科考打捞’任务。” “突然失踪了，你说谁着急？” “即使遇到突发情况遭难了，也得有个求救信号发出去吧？！” “什么信息都没有，莫名其妙失联，雇主和船一起失踪，搁你头上你着急不？” “咱们在辉煌号上被艾伯特关起来时候遇到的热带气旋，肯定这条船也赶上了！” “不知道是因为‘孢子雾’还是那‘仙岛’的原因，这条船突然消失在太平洋上。” “新加坡公司已经委托关岛的米国人去最后失联的地点进行搜救了。” “岛沉了以后，突然冒出来的gps识别信号已经引起搜救队伍的注意，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咱的‘黑客朋友’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才联系到我们。”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行动。” 李队听了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相信这家伙？” 鼎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来分析，这‘黑客’对我们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当然也不排除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但是他提供的信息至少有七成可能是真的。” “沃日，这尼玛咋办？”胖子吐槽道。 “对方建议我们尽快弃船想办法离开这个区域，前往北太平洋的一个坐标点，那地方有人接应咱们。” “至于失踪的辉煌号，对方会负责善后。” “我认为这方案可行性很高，至少明面上我们跟这条‘梵高’号打捞船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只要不被发现我们在这条船上或者跟这条船的失踪有关联，那回去以后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失踪的艾伯特和‘辉煌号’。” “毕竟那坑爹游艇是吴老头牵线，咱们亲自出面租下来出海的。现在船没了，船员也死光了，回去肯定要有个交代。” “不过……” 胖子直接问：“不过个鸡毛啊，啥时候了还玩深沉。” “赶紧撤吧？！万一真要让米国海军围上了，咱长多少张嘴都说不清了。” 鼎羽皱了皱眉头道： “我想说的是，那坐标点我查了一下，短时间没什么问题，可是三天后会有一个热带气旋在附近形成。” “大船问题不大，咱们如果开着三条冲锋舟过去，赶上热带气旋绝对是十死无生。” “艹，咋又是热带气旋，没完没了了？” “要我说不用考虑了，这明显是把咱们往坑里带的节奏。鼎爷还有别的招没有？”胖子问道。 “办法倒是有，不过你的战利品估计很难保得住，必须抛弃。” 胖子听鼎羽这么说，口风立马变了： “我觉得还是慎重点，再花点功夫研究研究，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要不去试试热带气旋的威力有多大？” 鼎羽被这货雷的又好气又好笑： “那您留下慢慢研究？我们先撤？” 胖子：“……” 罗莉伸手捏住胖子的槽头肉，道： “羽哥说什么你就听着得了，智商不够的人没有发言权，知道不？” 胖子只好屈服在萝莉的魔爪之下，恶狠狠地点点头，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李队这时候提醒道： “如果我们撤了，这条船被找到后，肯定会经过详细的检查。所以走之前必须得把我们留船上的线索都清理干净，伪装成一条‘鬼船’才行。” “不过就算马上动手，处理这些时间也有点紧张。”。 鼎羽忽然坏坏的一笑，说道： “不急，既然都到这份上了，索性直接让‘鬼船’彻底消失多好。别忘了咱现在处在全世界最深的海沟上方。” “刚上船搜索的时候，我在货仓那堆装备里面发现了雷管和c4，李队会用不？” 这下不光是李队，胖子也明白鼎羽的打算了，给鼎羽竖了个大拇指点赞： “孙子，还是你丫狠！” 第451章 算是获救了 几人分头去收拾装备，鼎羽还提醒胖子道： “带足食、水、油料和你的战利品，其余的东西千万别动，尤其是那些来路不明的设备和武器。” “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要是出了差错没人接应的话，直接装作遇难奔小笠原岛或者塞班岛去。不过胖子的战利品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四几个人的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的快了几分。 完成所有准备工作后，又四人回到了冲锋艇上。 发动马达丝毫不敢停留的向着“黑客”留下的坐标方向前进。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梵高”号，扯着嗓子问李队： “李哥，炸弹安好了么？不会是个臭蛋吧？！咋还没炸？” 李队看已经过了安全距离，让大家降低速度，停下来一起等着看结果。 可惜让期待甚高的胖子大失所望，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梵高号”打捞船的一侧船体突然冒起三股烟雾，然后缓缓的倾侧，带起大大小小的漩涡，安静的沉入海底。 “晕，这算啥？” “说好的火光冲天呢？说好的大爆炸呢？那么大一坨c4你搁哪儿了？” “放了个蔫屁，冒了几个泡就沉了？”胖子表示很不满意。 鼎羽知道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真正体现出李队不愧是专业人士，爆破水平确实很高。几乎没什么动静就轻轻松松搞沉了一条船。 “大爷的，你丫看热闹不嫌动静大啊？！” “有多少炸药都得用上？鸽子蛋大小的几块，放在计算好的薄弱部位就够用了。” “况且米国人的搜救队离得并不远，动静太大了容易惹出别的麻烦。” 胖子一听还有危险，立马闭嘴不再哔哔，迅速启动马达，开启狂飙模式逃跑。 “黑客”留下的坐标点距离几人有二百多公里的距离，几人以最高速度狂奔了一阵之后，不约而同减慢到了经济航速以节约燃油。 二百多公里的距离，从天黑将黑一直开到天亮。用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四个人才抵达指定地点。 把冲锋艇聚拢在一起，边吃东西边研究。 胖子把手遮在额头，四处瞅了瞅问罗莉：“咱是等啥呢？不是有人接应么？人呢？” 罗莉看了看手里的卫星电话： “不知道，对方让我开着卫星电话打开gps，没有交代别的信息。” “可惜我的水平跟对方相差太远。联系不上人家，只能等对方主动发消息过来。” 胖子斜眼瞄了一下鼎羽道： “鼎爷不是说有个风暴、台风、气旋啥的？咱就在这里死等？万一真起风暴了跑都来不及。” 看了看时间，鼎羽言简意赅的说： “先歇着，等十二小时，如果没有等来接应的人，我们掉头直奔小笠原岛。” “现在咱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北太平洋航道上，遇到过往船只的可能性极高。” 天气还算是不错，有点暴风雨来临前的静谧。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泊，会让人很快就丧失时间感，三条拴在一起的冲锋艇随着波浪起伏着，看着日出、日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鼎羽都坚持不住陷入沉睡的时候，罗丽攥在手里的卫星电话发出一阵嗡鸣声。 罗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几个鲜红的字母“time up”。 当鼎羽看见卫星电话屏幕上的字母时，瞬间睡意全无，唤醒胖子和李队，略带紧张的道： “来了！” 胖子一激灵坐起来，四处张望着问： “啥来了？” 漆黑的海面上，鼎羽站起身举目凝视，隐约能够看到远处的一些光点。 “往那边看，好像是船！” “胖子，准备信号弹。” “还有，把你个孙子偷偷带着的手枪交给李队藏好了。”鼎羽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日，你怎么知道的？” “别嘚瑟，枪拿在你手里还不如板砖好用呢，赶紧给李队。” 远处的航船似乎径直向着几人所在的地方驶来，鼎羽透过光亮隐约看清来船的时候，胖子一发信号弹射向空中。 刺眼的信号弹在天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照亮了行驶过来的船只，是一条小吨位的远洋渔船。 靠近之后，船上亮起了明晃晃的探照灯，直勾勾的照在三条冲锋艇上。 胖子被晃得只能一只手遮着眼睛，一只手冲着渔船激动的挥舞着，嘴里却暗自骂道： “你大爷的，差点晃瞎我的24k钛合金狗眼。” 鼎羽和罗莉则是装作刚获救一般，兴奋地挥舞着双臂，李队不声不响站在胖子身后暗暗戒备。 当冲锋艇和渔船贴在一起时，船上传来一声带着浓重江浙口音的问话： “是祁老板吗？” “嘎？”胖子被一句话问愣了。 鼎羽连忙接口道：“是的，是祁老板，我们是一起落海遇难的。” “快上来吧！总算是找到你们了。”话音还没落，舷梯便放了下来。 鼎羽和李队对视一下，让李队先向上爬去，胖子、罗莉跟在后面，自己留在后面断后。 等四个人都上了船，除了鼎羽三人携带的背包，在船员的帮助下，把胖子船上装满黄金的箱子，还有装着青铜树的箱子也一并弄上了船。 最开始跟鼎羽打招呼的是个中年渔民，强壮的臂膀，黝黑的皮肤，粗糙的手掌；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稍微离得近点就能闻见浓浓的酸臭味、鱼腥味。 船上其余的船员也是差不多的打扮，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丝彪悍的气息流露出来。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善茬。 五六个人气势汹汹的围在周围，好奇的打量着鼎羽四人。 为首的渔民看到四个人流露出来略显戒备的表情，挥退了其他围观船员。 “都给我滚蛋，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的？分红不想要了是吧！” “过几天上岸爱怎么玩怎么玩，现在都给我滚去干活。” 船员在中年渔民的怒骂声中一哄而散。 留下来的中年渔民冲胖子伸出手，露出一副看不出深浅的表情道： “你好，我是条渔船的船长，在家里排行老六，托大点，你叫我一声六哥就行，叫六爷我也不反对。” 第452章 这就上岸了 胖子属于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被几个渔民围观造成的不快在中年渔民的一句话下灰飞烟灭。 “额，那什么……羽哥，你来说！” 跟对方握了下手，结结巴巴应付了一句，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把鼎羽推到前面。 鼎羽苦笑了一下，问出了自己深思熟虑过后的第一问题。 “您是特地来接我们的？接头人？” 六爷没有直接回答鼎羽的问题，反而顾左言他的说道： “今年的远洋捕鱼季快结束了，为了躲避六号台风提前三天返航，刚好路过这条航线，算是巧合吧。” 说话的时候，眼中闪露出一丝玩味的精光。 “不过上了我的船，就得遵守我的规矩，别给我找麻烦，明白么？” 鼎羽忙不迭的点点头，还想问点什么。 可是还没开口，就被六爷打断，盯着鼎羽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年头，在海上讨口饭吃不容易，远洋捕捞虽然收获不错，但是也有血本无归的时候。” “出海一趟不容易，价钱合适偶尔也接点私活，替别人带带货也算聊胜于无。” 说完这两句似有所指的话之后，有恃无恐的领着四个人进了船舱。来到最里面像是堆放杂物的一个小舱房，打开舱门说道： “你们在这里面老实待着，还是那句话，别给我找麻烦，知道吗？” 瞅着比家里厕所还，小堆满渔网杂物的舱房，胖子刚要开口，却让鼎羽拉住。 一脸真诚的对六爷说道： “不管怎么说，感谢六爷出手搭救。我们的那几条冲锋艇怎么办？” 六爷似乎特别喜欢挥舞粗壮的手臂，挥了挥手，用沙哑的嗓音道： “别管了，我会处理好。还有五天就能靠岸，放心！” 六爷走后，李队和胖子把带上渔船装黄金的箱子和其他物品一起搬到仓房里。 让鼎羽感觉奇怪的是，包括六爷在内的所有渔民，似乎对四个人带上船的大箱小包视若无睹，一点都不好奇。 所有的船员都是该忙什么忙什么，四个大活人都好像不存在一样， 四个人挤在连门都关不上的舱房里，满房的腥臭味熏得胖子直捏鼻子。 “尼玛，这是几个意思？把咱们扔在这里没人管了？哥们不要求盛情款待，好歹也给口吃的吧？！” “羽哥，这个六爷没问题吗？船上的渔民好像都不是什么善茬，咱们不会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吧？！”罗莉有些害怕的小声问。 李队的表现倒是更直接，从后腰摸出手枪，在手里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鼎羽脑子里把从登船到现在的整个过程思索了一遍，道： “这条船就是来接应的船，应该是你的黑客朋友安排的。我大概可以猜到对方用什么手段安排的这条船。” “不过这六爷应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敢明目张胆的接这种偷偷运人、运货的活，肯定有后手。” “看船上的这帮人的造型，还有对咱们的态度，六爷干这种事估计不是一次两次。” “登船的时候我看到舷号，貌似是浙江象山的渔船，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伪装的。六爷嘴里的还有五天登陆，不知是准备把咱们直接带回浙江，还是有其他安排。” “既然我们按照黑客的指示获救了，那就说明对方一定还有后继安排。” “所以这些日子我们最好静观其变，千万别节外生枝。” “只要时刻注意那联络用的卫星电话，等待后继指示就行。” “茫茫大海，又上了人家的船，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等正八经上了岸，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按照六爷的指示，白天四个人挤在狭小的舱房里小憩，除了上厕所之外尽量不到处乱跑，晚上偶尔可以到甲板上溜达溜达。 每天的饭都是六爷给送过来的，即使偶尔有碰见其余的渔夫，对四个人也是视而不见。 只有六爷送饭的时候能说上一两句话，可无论鼎羽怎么拐弯抹角的套话，六爷要么面无表情的不回答任何问题，要么顾左言他的打哈哈。 尝试了几次以后，鼎羽也就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试探举动。 到第四天的夜里，一直睁着一只眼睡觉的鼎羽发现六爷在舱门口招手，睡觉警醒的李队也发现了神秘兮兮的六爷。 两人跟着六爷蹑手蹑脚的来到甲板上。 六爷点了支烟，把烟盒递给鼎羽，道：“明天早上我们就靠岸，到时候听我安排。” 鼎羽没有多问，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自顾自跟李队回到舱房里。 让鼎羽没注意到的是，还站在甲板上吞云吐雾的的六爷眼里流露出的那一缕笑意。 天蒙蒙亮的时候，从半夜开始一直躲在船舱里的四个人隐约听见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发动机声。 “赶紧准备一下，听动静要靠岸了！”鼎羽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在渔船上这五天，除了环境不怎么样，对于在海上漂泊了将近一个月的几人可以说是最轻松地五天。 四人换上六爷准备的脏兮兮的工作服，等着接下来的安排。 渔船平稳的停在一座小码头上，仓里的四人听到六爷那沙哑的嗓音喊道： “快快快，赶紧都动起来给老子卸货！仓里那几个也别闲着，出来一起帮忙！” 小码头上一片忙碌，靠岸的渔船旁边停着不少三轮车和小货车。收海货的小贩讲价声，渔船卸货的声音，加上嘈杂的发动机声音，在鼎羽的耳朵里交织成了一首美妙的乐曲。 多久没有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了？站在船舷的鼎羽有些失神。 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货车停在渔船边，六爷利索的爬上车后斗，冲着鼎羽喊道： “那几个愣神的，赶紧给老子卸货，还有好几趟呢！” 鼎羽回过神，冲李队和胖子使了个眼色，搬起自己用油布盖住的箱子装上货车，又来回跑了几趟搬了些鱼获到货车上装满后斗。 六爷看装的差不多了，凑到货车驾驶舱，不知跟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跳下车，把车交给六爷。 “上车，跟我去趟县里！”六爷坐在驾驶位冲鼎羽四人喊道。 第453章 上岸就欠费 t 第454章 撇开辉煌号 四个人在这农家乐“住了很久”，“出海、打渔、海钓”，这些安排应该是为了解决失踪的“辉煌号”做的铺垫。 那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呢？是继续顺着对方的思路，等对方的安排？还是另寻出路？ 即使平安上了岸，可是碍于几人身上带的东西一点都不简单，后面能不能安安全全回到燕京也是个未知数。 六爷、收费大妈，还有这个外旧内新的古怪“农家乐”也很有可疑。 不过现在首要问题是解决给人家结账的事情，不然可能会另生事端。 又是海上遇难，又是流落“仙岛”，还不小心被困地下，几番折腾以后，现在四个人除了那一箱子黄金和玉器，兜比脸都干净。 于是鼎羽不再多想，搓掉好几层黑泥收拾干净自己，鼎羽打开衣柜，看到里面除了浴袍之外，内裤、袜子、鞋子，还有一套崭新的运动服。 哂笑了一声，看来对方准备的还挺充分。 换好新衣服，跟在浴室泡澡死都不肯出来的胖子打了声招呼，和李队一起离开了农家乐。 一路上连走带打听，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鼎羽张嘴就来，编了个出海钓鱼不慎将证件和手机一起掉进海里的借口。加上李队亮出了身份，联系了自己在系统内的战友，帮忙给四人出具了身份证明。 拿到身份证明，两人在镇上找了个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顺手又买了四部手机后返回农家乐。 刚刚把手机卡装上开机，就收到了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 鼎羽看了一下居然是吴老头和吴守义打来的，从一星期前就开始夺命连环call，每天至少十几个电话，还有几个未知的852开头的号码。 吴老头这番举动让鼎羽不由的产生了怀疑，自己当时出海的时候，租赁“辉煌号”就是通过吴老头的关系，现在突然这么急的联系自己，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又或者那背后的“黑客”用了什么手段，有什么特殊安排？ 在鼎羽犹豫要不要联系一下吴老头的时候，罗莉拿着从打捞船上顺回来的卫星电话出现在客厅。 “羽哥，有动静了。” 鼎羽接过卫星电话，看着上面那三个单词信息陷入沉思。 “follow your heart”是什么意思？随心而行？” “是让自己别出什么幺蛾子，按照自己的思路走？还是跟随对方的安排走？” “可是对方除了找人把自己从海里捞回来，扔在这么个奇怪的农家乐里，接下来没有其他举动啊？！” 难道吴老头的夺命连环call也是对方安排的？ “好多泡泡我爱洗澡，啦啦啦，我爱洗澡好多泡泡……” 夜猫子嚎春一般的歌声打断了鼎羽的思绪。 胖子也换上了新衣服，边用浴巾擦头，边扭着胯迈着八字步来到客厅。 “哟，大家都洗白白了？” “咋这么严肃？研究啥呢？是不是到饭点了该开饭了？” 罗莉冲胖子晃了晃手里的卫星电话，道：“你有点正行好不好？” 胖子瞄了一眼问道：“这是有什么指令了？什么意思？” “要我说，什么也别考虑，赶紧想办法回燕京来的实在。” “在海里漂这么些日子我算是明白了，哪好都不如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听胖子提起燕京，连沉默寡言的李队都流露出了向往的眼神。 虽然四个人这次冒险算上在琼岛学驾船潜水的时间，一共加起来也没超过两个月，可是感觉就像过了一年一样。 即使如此，鼎羽还是否定了胖子直接撤回燕京的建议。 “且不提咱的‘黑客朋友’给的指示和后继安排，这样直接回燕京去有点难度，就算是路上没什么曲折，光那箱子黄金、玉器、青铜树什么的，咱带回去都不好处理。” “我认为藏在背后的‘黑爷’把咱扔在这里，伪造了个一直在这里住宿、吃饭、出海游玩的假象，肯定是串通了六爷和农家乐老板，给咱制造不在场证明，撇清开与“辉煌号”的关系。” 说到这里，鼎羽突然想起了什么，安排罗莉道： “赶紧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辉煌号’的信息或者新闻爆出来。” 罗莉听话的抄起笔记本开始工作，不一会儿功夫，面带诧异的将电脑递给鼎羽。 《辉煌号游艇被武装劫持后失联，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富豪游艇，太平洋上失联，据传被劫持绑票》 《辉煌号游艇被劫持，救援队已经出发，未接到绑匪索要赎金》 《我国富二代乘坐豪华游艇出海，被不明人士劫持》 《国人租赁游艇菲律宾海域海钓，莫名失踪》 …… 一行行外网醒目的新闻标题，让鼎羽明白了“黑客”的后继安排，看来还真得按照对方的思路往下走，随心而行了。 “这样吧，咱们现在就是几个有俩臭钱的二世祖，通过关系租了个游艇出海度假。” “玩累了在石浦靠岸，住在这个农家乐狠狠地享受了一下渔家生活的乐趣。” “登岸离开辉煌号以后，关于辉煌号后来的动向一概不知。” “毕竟我们是甲方，在船上玩够了下船，船后来被艾伯特开到哪去了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 胖子张大嘴看着鼎羽连草稿都不打，毫无愧色一本正经的扯谎，竖起大拇指替鼎羽的不要脸点了个攒。 把新买的手机和补办的电话卡扔给胖子和罗莉，鼎羽开始仔细查看自己手机的来电信息。 “罗莉，852开头的号码是不是港岛的？” 聪明的罗莉见鼎羽的脸色不善，问道：“怎么了？辉煌号的事找上门了？” 鼎羽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按照来电号码拨了回去。 没说几句话就将电话交给了李队，李队接过电话报出自己的警号，解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港岛那边查到我们是辉煌号出事前最后的租用者，打电话找我们取证。” “需要查证我的系统内的身份信息，确认了一下我的证言。” 第455章 吴守义来接 李队继续道： “我在系统内的身份还算有点用，对方并没有怀疑。” “按鼎羽说的，我们在辉煌号出事前就已经登陆，并且石浦港客运码头还有我们坐轮渡上檀头山岛的消费记录。” “加上辉煌号曾经在东京港补给，我们所有人都没露面。辉煌号出事的时候据说是在菲律宾海域，具体情况对方也言语不详。” “这一系列几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彻底把我们和辉煌号出事摘干净了。” “现在人没了，船没了，死无对证。” 李队解释清楚以后，包括鼎羽在内，都长出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那石浦客运码头的消费记录是谁搞的？” “不是罗莉干的，肯定是‘黑爷’搞的鬼。”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出这位对咱们有什么企图，那么‘黑爷’是我家老不靠谱留下的一枚暗棋的概率又提高了不少。”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这位‘黑爷’跟咱们主动接触。” “从出海前他主动冒出来跟罗莉接触，到在海上帮我们寻找位置提供信息，再到上岸后的掩护，能看出来他在一步步地暴露自己。” “但我总觉的这种行为有点像罗莉当初跟我们接触一样，带着点考验的成分。” “对方的行为似乎透着些着急，可是又用某些行为掩盖。”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只能静观其变。” 说完，看了看手机上那上百个未接来电的信息，继续道： “至于吴老头那边，暂时可以排除他跟艾伯特的背后势力有勾结的可能。” “刚才港岛那边的电话也证实了，吴老头是通过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花钱给咱们牵的线。” “这次辉煌号出事，还差点把他也给坑进去，所以老家伙才会火急火燎的电话联系我们。” “看来还得找机会还吴老头一个人情。” 这时候鼎羽手中的手机很突兀的响了起来，虽然铃声本身没什么变化，但是透过铃声似乎能感觉到来电方那焦急的情绪。 一看来电，鼎羽乐了：“哟吼，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守义啊！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我了？” “……” 对面似乎被鼎羽的语气噎住了，沉默了半晌，发飙道： “锤子的！你小子电话总算打通了，知道这些日子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么？” “怎么只要你小子一出门，准会摊上事呢！” “什么也别说了，赶紧给我家老头回个电话，老爷子最近因为你的事急坏了。” 说完也不等鼎羽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鼎羽苦笑了一下，给吴老头回电话。 电话刚接通，听见话筒里传来吴老头洪亮而带着关切的声音： “鼎小子！你怎么又惹麻烦了？帮你租条船出趟海，还被人劫持失踪了？” “这……” “别跟我这个那个的，别人相信你们在象山度假，辉煌号被劫持的事与你无关，老头子我可不相信。” “这破事说不准就是你跟小胖子搞出来的。” “你们现在在浙江象山是吧？！我已经让守义过去了，你们见了面再说。” 电话挂断，全程鼎羽只来得及哼唧出一个字。 因为开着免提，鼎羽被吴老头噼里啪啦一通嘴炮轰炸被大家听了个真切。 鼎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咳，吴老头还是这么火爆！” 胖子倒是听说吴守义要来，反倒是有点小兴奋： “瞅瞅，人家吴老头多讲究，连亲儿子都派出来给咱们迎驾了。” “不行，我得赶紧联系一下守义同志看看他什么时候到，咱必须得比吴老头更讲究。” 且不提胖子离开大呼小叫的给吴守义打电话，鼎羽带着李队又离开了农家乐，去县城的超市买了几个足够结实的行李箱回来。 从打捞船上带回来的装备箱虽然很不错，但也算是留下了一些破绽。 把带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装在几个行李箱，当天夜里带着箱子来到海岛的悬崖边，往里面装了些石头，扔下了悬崖的海里。 回到农家乐，四人一起又搞了个烧烤宵夜，把所有的衣物，包括罗莉拿在手里的卫星电话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至此，几人乘辉煌号出海，登过“仙岛”，上过打捞船的所有线索都消失殆尽。 …… 吴守义来的倒是快，第二天下午就抵达了农家乐。 不知道胖子怎么跟他沟通的，他居然开着一个奔驰商务车乘轮渡上的岛。 当院子里嘀嘀的喇叭声响起时，鼎羽几人出来就看见这家伙降下车窗摘掉墨镜，骚包的冲几人挥了挥手。 “守义大兄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赶紧下来帮个忙，回头好处大大的有。” 吴守义莫名其妙的下了车，被胖子拉进了房间开始搬行李。 虽然那一百多公斤黄金被分成了好几个小行李箱，可是也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吴守义给累的满头虚汗。 擦了擦汗问道：“胖子，这小破渔村有什么好玩的，值得你们待这么久？” “这大包小包的是准备倒腾点海产品回燕京发财？” 胖子神秘兮兮的一笑，道：“必须的，不然包船出海干啥？当然是捞足了海货。” “别废话，趁轮渡还没走，赶紧撤。哥们有些急不可待的上岸了。” 胖子装车的时候，鼎羽去找前台大妈结账了，黑心大妈又多收了鼎羽五千的房费。 所有人都上车后，李队主动坐在驾驶位上发动汽车，方向盘一打顺滑的驶出农家乐那斑驳的铁门，向着港口渡头驶去。 商务车消失在路上，坐在吧台里的大妈发了一条微信：“账已结，收工。” 渡轮顺利抵达石浦港客运中心，李队把商务车停在停车场，问道： “接着咱是回燕京？还是去哪儿？” 吴守义接口说：“先去西安，老爷子特地交代，要把你们安全接到西安的家里。” “我擦，才想起来，哥们在西安还有套大别野呢！真还忘了个干净。”胖子一拍脑门道。 李队回头看着鼎羽问：“你怎么说？” 第456章 回到了西安 鼎羽听李队这么问，下意识的踩了踩放在脚下的行李箱，觉得这次出海欠了吴老头一个交代。 加上脚下这一百多公斤黄金虽然不多，要是带回燕京去，想出手却相当困难。来历不明的大量黄金，可能还会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说道：“先去趟西安，这一趟折腾的够呛，缓缓劲儿再回燕京。” 李队好像已经预料到了鼎羽会这么说，爽利的说道：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这次出来将近两个月，时间太久了，必须回去销假述职。” “不管怎样，我得跟你们三个郑重的说声谢谢，毕竟是我因为好奇林峰的案子把你们牵扯进来的。” “好在事情搞清楚了，无论是对林峰，还是我自己都算有个交代。” “还有，我已经问过了，张家父子那条被扣押的渔船已经还给家属，现在具体在哪儿还不清楚。” “你说的被张家父子从‘蜃楼号’上带走的‘铜镜’必须得尽快找到。” “回去我会跟进一下这件事，有消息随时联系你们。” 鼎羽看着李队清澈的眼神，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带回来的黄金战利品。 狠狠捶了他肩膀一下，假模假式的骂道：“艹你大爷的，用得着跟自己哥们这么客气吗？” “想谢谢俺们，回燕京必须得东来顺涮肉搓一顿。”胖子补充道。 李队呵呵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 换成胖子开车，把李队送到杭州萧山机场后，几人开车一路向西直奔西安。 一路上鼎羽旁敲侧击的才搞明白吴老头是怎么知道四人遇难的事情。 吴家自从在鼎羽的帮助下得了那蓝珀富矿之后，战略投资的方向都发生了改变，开始向着珠宝行业加大投入，而且收获颇丰。 吴老头不知是真的眼光长远，又或者有自己的小算盘，反正一直念着鼎羽几人的好。 听说鼎羽想出海度假，才托关系找人花了很大的代价帮鼎羽租到“辉煌号”。 没想到这船是租下来了，可是一出海就是好些日子没动静。 本以为鼎羽玩个十几二十天就回来了，结果一直都没等到几人上岸的消息，反而突然收到匿名的提醒信息，里面是关于网络上出现的关于“辉煌号”被劫持的新闻。 甚至还有一段“辉煌号”被劫持前最后联系的录音，清晰地记录了“辉煌号”被劫持的过程。 这操作一下把吴老头整不会了，一度以为是鼎羽使了什么手段戏耍自己。 后来仔细追查了一下才发现“辉煌号”是真的被劫持了。不光联系不上鼎羽，而且还因为中间人的身份被有关部门调查了很久。 吴老头当时以为鼎羽几人在外面捅了什么大篓子，所以在菲律宾海域被劫持后失踪。 好在吴老头经验丰富，本身做事又特别小心谨慎，以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把事情糊弄过去。 同时，在匿名信息的提醒下，吴老头发现了居然有人在自己的手机和吴守义的手机上种了木马，电脑也被人通过网络监控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但是也让老奸巨猾的吴老头感觉到了危险，嗅到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没两天的功夫还没等吴老头琢磨清楚该怎么办，又收到个匿名信息，这回只有“宁波”两个字。 对于同样是匿名，而且接连冒出来的信息，吴老头分析后认为很可能跟鼎羽有什么关联，加上宁波本身又是个沿海城市，所以这地方很可能有鼎羽的信息。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吴守义先派到宁波，开始动用关系查找鼎羽。 吴老头甚至动用了系统内部的关系，通过全国联网身份信息系统监测鼎羽的身份信息。 可惜除了最后四人到港岛的记录之外没有任何信息，好像鼎羽几个人从上了辉煌号就突然消失了一样。 直到一天前鼎羽几人的身份登记信息突然冒了出来。居然是在象山的檀头山岛上的民宿登记住宿，而且还是十几天以前登记住宿的。 很是疑惑的找人问了问，得到的回答是因为地理位置原因，即使全国联网，岛上的信息更新经常会出现延迟，迟个把月很正常。 吴老头听到这个回答隐约猜到肯定是鼎羽干的，为的是把自己跟“辉煌号”被劫持的事情摘干净。 于是让吴守义玩命的联系鼎羽，一旦要是联系上尽快把人带回来，以防再出什么差错。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后，鼎羽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黑客”在背后操作的，看来这家伙接到罗莉的求救信息，知道几人在辉煌号上遇险，没少做安排。 不过这件事跟吴老头有什么关系呢？就因为他帮忙租了条船？所以大费周章的把吴老头牵扯进来？还是背后有什么深意？怎么会有人通过手机电脑监视吴老头呢？是为了找到自己？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千头万绪，这让鼎羽无比头痛。 一路向西，歇人不歇车，马不停蹄的赶到西安，车子直接停在了属于胖子的大别墅门前。 吴老头拄着个文明棍站在门口像是晒太阳，又像是专门等着鼎羽几人。小吴宇在吴老头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停下来的商务车。 “爸爸！你回来啦！”见吴守义从车上下来，飞奔过来。 吴守义还笑眯眯的弯下腰张开双臂，结果吴宇在他面前拐了弯，直奔从车里下来的罗莉，欢快的喊道： “姐姐！我想你了！” 尴尬的吴守义摸了摸鼻子，站起身冲吴老头说了句：“人我给您安全带回来了！” 吴老头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回来就好！” 接着没好气的冲一脸坏笑的胖子说道： “你们这帮混蛋小子，就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度个假还惹这么多麻烦！” “赶紧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回头再聊。” “老爷子，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就是出海玩了十来八天，累了找个小岛上的民宿休息了些日子。您有什么麻烦跟我们可没关系。”说完胖子还冲吴老头挤了挤眼睛。 第457章 整理战利品 在吴老头的安排下，美美的吃了一顿，又各回各家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在海上漂泊多日外加一路奔波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鼎羽和罗莉坐在客厅里，开始整理这次出海的收获。 青铜树被罗莉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摆在茶几上，破损的青铜面具和一块块古玉整齐的摆放在旁边，还有鼎羽在“保险库”里顺手捞出来的六个黄色透明的小球也放在一起。 胖子见状连忙打开箱子，想把自己带回来的金饼也一块块拿出来码在茶几上。 “哎，哎，那胖子！说你呢，你干什么？”罗莉不客气的问胖子。 “不是秀战利品么？咋的？哥带回来的金子不算？”胖子很不解。 罗莉：“……” “滚犊子，你丫闲得蛋疼啦！准备把一百多公斤黄金摆茶几上？” 胖子挠挠头，解释道：“那啥，我看你们都摆出来显呗，我不是没得摆么！” “你们那些玩意又不值钱又难看，哪儿有我这堆金灿灿好看！” “切，说你没文化，你还喘上了。” “瞅什么瞅，这一块玉比你那几箱黄金加一起都贵。”小萝莉很愤怒。 “我就瞅了，咋地！”胖子继续挑衅罗莉。 “有本事你再瞅一眼试试！” “我就没本事了，咋的？能分我一块不？”三句话不到这货就怂了。 “……” 不提罗莉跟胖子抻着脖子争辩到底谁带回来的东西值钱，鼎羽靠在沙发上，目光从眼前的物件一样样扫过，心里有了计划。 这时候，悦耳的门铃声传来。 胖子刚把小金饼在茶几上摆出一小堆，这阵门铃声吓得他手一哆嗦，一块金饼掉下去正好砸在穿着人字拖的脚面上。 从胖子嘴里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嘴里吸溜着凉气，坐在地上打着滚的揉着被砸的脚丫，嘴里还不停叫嘀咕着： “胖爷的脚哎，铁定废了，这算是工伤不？能不能补偿一块玉？” 鼎羽从地上捡起一块原来盖在沙发上用来遮挡灰尘的白布，顺手遮在茶几上，起身去开门。 跟在鼎羽身后进来的吴老头和吴守义，看着在客厅地上撒泼打滚的胖子，还有盘腿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看热闹的罗莉。 “唷，小胖子这是怎么回事？没吃饱？还是又饿了？怎么还撒泼打滚了呢？”吴老头笑眯眯的开口道。 看清了来人，胖子敏捷的一骨碌爬起来，端正的坐在凳子上，若无其事的回答： “那啥，刚才地上不小心洒了点水，懒得去找拖把，用后背擦了擦。” “这不是怕您老来了，万一不小心摔了，讹上俺们可赔不起。” “现在这世道，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年轻人行走江湖不加点小心可不行。” 站在客厅门口的吴老头让胖子一番话挤兑，都不知道迈哪条腿好了。 “行了，别贫了。” “吴老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人家能讹你啥？你丫兜比脸都干净。” 吴老头：“……” 鼎羽把俩人让进客厅围着茶几坐好，见两人不开口，只好问道： “您二位这是吃饱睡醒了？出来遛弯了？” 吴老头眉毛一挑，没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鼎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 “说说你们这回出海是怎么回事儿吧！我可替你扛了不少的压力，挡了不少的雷。” 鼎羽踢了一脚准备开口反驳的胖子，正色道： “您不来我也得找您去，这次的事情承蒙您的关照，肯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不过丑话说前头，有些能跟您说的，肯定跟您说清楚，不能跟您说的，您也用不着瞎猜瞎打听。” “您是老江湖了，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有好处。” “咱还是老规矩，今天给您说的事情，哪儿说哪儿了，出了这屋肯定打死我也不能承认。” 见鼎羽说的严肃，吴老头和吴守义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成，先给您看点东西。” 说完，胖子把盖在茶几上的白布掀起。 “我艹！我艹！你们这是把哪位大爷的坟给挖了！”吴守义看到茶几上的东西脱口而出。 吴老头挥手给了吴守义一巴掌：“多大的人了，大惊小怪的！” “这些物件难道真是……” 也难怪吴家父子有疑问，毕竟陕西地处关中，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历史上建都的政权多达十几个。 盖个楼挖地基都能挖到古墓的地方，见到这些一看就像是文物的物件，第一反应肯定是刚出土的。 再加上吴老头曾经怀疑过鼎羽和鼎福山父子俩是专门干“升棺发财”行业的土夫子。 “哎，您二位是几个意思？” “吴老岁数大了眼瞎，守义同志年轻轻的难道也瞎？” “我们几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什么地方像是干专门挖坑打洞勾当的？” “敢问您哪只眼睛看出来这些物件是刚出土的了？” 胖子很不满意这爷俩上来就把自己当做盗墓贼来看待，口水差点喷吴守义脸上。 等胖子喷够了，鼎羽轻咳了一声： “是这样的，这些物件是这次出海的收获。” “当时我们找船出海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度假，而是被牵扯到李队长经手的一个盗捞国宝的案件里。” “出海后……” 鼎羽把出海以后发生的事情给吴老头父子说了一遍。 依旧是隐瞒了关于徐福尸身、记忆碎片、“仙岛”的秘密等关键信息。只是将所谓的“仙岛”是跟煤矿里的那“章鱼头”类似的变异菌说了出来。 重点讲述了几人被艾伯特老家伙给劫持，差点命丧大海，后来在离岛的时候在孢子雾区域发现了“梵高号”打捞船，最后凭借打捞船逃生的一系列经过。 至于这些物件，都是从沉在岛上的“蜃楼号”上捞起来的。 听了鼎羽的介绍，吴老头沉思着久久不语，良久才开口道：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我说你小子怎么还整出个金蝉脱壳呢，早早给自己在象山的小岛上租了个民宿。” “这么说来，窃听我的手机，监视我的电脑的人，就是雇佣艾伯特挟持你们的人？” “那后来用匿名提醒我的是不是你小子让罗莉干的？” 第458章 处理批黄金 鼎羽摇摇头，含糊其辞的回答道： “那还真不是我干的，我怀疑还有一方面势力也盯着我们，具体目的未知。但是目前的表现是友非敌。” 吴老头迟疑了一下，问：“会不会是你那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的不靠谱的爹安排的？” “有可能。” 吴守义看着桌上的物件有点坐不住了，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古玉，问： “这些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胖子猛一拍桌子，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还用问，一堆不能吃不能喝的烫手山芋，当然是出手换点咯。” “这回出海开销可不少，必须先回回血。” 吴老头指着那棵青铜树，提醒道： “这东西看成色绝对是国宝级的物件，在国内想要出手难度极高，而且价钱还上不去。” “一般人都不敢沾手，太容易出事。” “你们当时在海上要是转道去趟小日子那边或者关岛那边，处理起来还容易些。” “这些古玉我倒是能帮你想想办法。” 鼎羽捡起胖子扔在地下的白布，把青铜树和古玉盖上。 指着那堆在一起的几块金饼道： “这些青铜的物件还没研究明白呢，牵扯太大了，就算研究明白我也没打算出手。” “劳烦您帮我们处理一下这些黄金就成，这东西出手的时候也容易被盯上。” 吴守义把手里的古玉轻轻放在茶几上，转手拿起一块金饼在手里掂了掂，不解的道： “就这几块金饼还需要找人出手？随便找个金店就买了，用不着这么小心吧？！” 听了吴守义的话，胖子得意的起身，费力的拽过一个小拉杆箱。 拉开拉锁往倒一推，清脆的“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一小堆金饼散落在地上。 “我艹！还有这么多！”吴守义张大嘴巴。 “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胖子看见吴守义吃瘪的表情，更是得意的不得了，用拇指擦了擦鼻子，从身后又拽出一个拉杆箱。 “这，这，这里面不会还有吧？！”吴守义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哗啦”又是一小堆。 踢了踢摆在墙边的一排拉杆箱，冲吴守义挤眼睛，开玩笑道： “守义同志，你猜猜，还有没？” 吴守义：“……” 这下连见识多广的吴老头也惊到了，擦了擦冷汗： “你们几个混小子确定不是偷摸的挖了个皇陵？” 鼎羽听吴老头又开始瞎猜忌，没好气的给他甩脸子道： “老爷子，别说我们哥们不敬老，你要再冤枉我们是挖坟掘墓的，我们立马收拾东西就走，咱这点交情不处也罢。” 吴老头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主要是太惊讶了，理解万岁。” “按你的话说，这么些黄金都是从徐福的沉船里捞上来的？” 胖子可算是得到机会卖乖了，学着萝莉埋汰他一样，开始嘚瑟道：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您怎么岁数越大越不长进呢？没文化真可怕！” “知道啥叫压舱石不？” 说到这里特地停顿了一下，瞅瞅吴老头，又瞄瞄吴守义。 见俩人虚心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想当年始皇帝动员大秦王朝举国之力，给徐福凑足了盘缠出海求仙。” “你俩想想，几百条船能装多少好东西？” “这么说吧，蜃楼号的压舱石都是金子，满船舱的金子，知道有多少不？” “要不是咱哥们实在有心无力，怎么也得弄个几吨回来。” 吴老头看向鼎羽，似乎觉得胖子这牛逼吹得有点大，想求证一下。 鼎羽白了胖子一眼，道： “瞧见没？你丫牛逼吹多了，说实话人家都不信了。” 不过还是替胖子解了一下围，对吴老头说： “胖子的确没吹牛，那条船确实用黄金当做压舱石，至于有多少就不太好计算了。” “罗莉当时粗略估算过，算至少两吨以上。” 吴老头：“……” 吴老头虽然没说话，鼎羽却看见吴守义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有其他想法。 于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劝你们爷俩就甭打其他主意了，那座岛顶着沾上就死的孢子雾光环，我们四个上去都险死还生。” “其余凡是打沉船主意的人，都接触到孢子雾芭比q在岛上了。” “我们流落到那座岛上完全是个惊险的意外。” “逃出来的时候我们亲眼见到那座岛悄声无息的沉没在海里。” “现在找到找不到那座岛都不知道，即使找到了能不能活着回来也是个未知数。” “你们爷俩要是嫌命长，尽管去试试看，那座岛最后出现的坐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还是吴老头这块老姜比较辣，很认真的说道： “你小子不用挤兑我，好歹我也活到这把年纪了，况且我们吴家也不缺钱，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有命拿没命花的钱，不赚也罢。” “活到我这把年纪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吴守义在吴老头的逼视下，连忙也表态： “对，老爷子说得对。” “我发现凡是跟你们几个沾边的事儿或者东西，最好少惦记，弄不好就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让吴守义一打岔，吴老头也从那堆黄金的震撼当中回过劲儿来。 思量了一下问道： “从你们的经历来看，秦始皇派徐福去出海寻仙这件事居然是真的？两千多年前徐福的船队居然都死在仙岛上了？” “所谓的‘仙岛’就是跟你们在煤矿里发现的那种‘变异真菌’一样的东西？也会感染人让人陷入幻觉，所以才会‘仙岛’、‘长生不老’的传说流传出来？” 鼎羽拍了拍手，竖起个大拇指： “恩，基本上是这样，不过岛上的‘变异真菌’似乎跟矿里遇到的那个不是一个品种，比矿里那家伙可厉害得多。” “矿里那‘章鱼头’最多就是个半死不活的崽子。” “岛上的那玩意可以说是个完全版本‘克苏鲁’，整座岛都是它的身体。” “天知道它消化了多少人才长这么大的，除了徐福带出去的人马，几千年上亿年还不知道有多少活物葬在那里。” 第459章 吴老头表态 胖子信口开河的补充道： “可惜这我们回是落难到岛上的，不然拍个视频出来得给您老吓出个好歹，那地方遍地白骨干尸，到处都是触手怪的触手，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哥几个几次三番在触手怪的攻击下拼了老命才死里逃生。” “这趟冒险简直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说到这里还“啪”的拍了一下大腿，吓得吴守义一激灵。 相比被胖子吓的有点魂不守舍的吴守义，吴老头的关注点更实际，疑惑的问道： “你说那岛最后沉海里了？难道是个浮岛？在海上飘荡，有缘人才能碰到的那种传说中的‘仙岛’？” “要这么说，我就有点搞不明白了，你们几个可以说是巧合或者说命运的指引才流落到‘仙岛’上的。” “在你们前面去打捞沉船的那对盗捞国宝的父子是怎么找到仙岛的呢？他们背后的势力已经能准确掌握仙岛的位置了吗？？” “还有，为什么要通过手机电脑监视我呢？要不是有人匿名发消息提醒，我都不知道连守义的手机都被种了木马。” 鼎羽捏了捏额头，分析道： “我也琢磨过，当时无论是艾伯特那老毕登还是后面跟着的打捞船，似乎目标都是徐福的沉船‘蜃楼号’，对于那座要命的‘仙岛’并没有提及。” “这说明，要么是‘蜃楼号’上的某些东西可以被现代科技追踪到，要么就是‘仙岛’的出现存在某些我们不知道的规律。” 鼎羽犹豫了一下继续分析道： “至于对您老的监视，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在孢子雾里会失去所有信号，追踪不到我们，只好通过监视帮我们租船的您来推测我们的动向。” “我有种感觉，寻找沉船的背后的金主跟上次制造意外车祸差点要了我们小命，还把鼎侍卫的遗书偷走的势力似乎有某种关联，甚至有可能是同一个势力。” “这次把您老稀里糊涂的牵扯进来，让我心里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况且接下来说不准还有什么恶心人的事等着咱呢。” “我觉着，您老以后最好少掺和我们这些破事。毕竟家大业大的牵扯太多，不像我们这么光棍。” 吴老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听鼎羽这么说却并不买账，反而佯怒道： “鼎小子，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 “咱们两家从你爹那论也算是世交，对老头子我们祖孙三代都说得上是有救命之恩。没有你们鼎家父子，有没有现在的吴家还两说呢。” “虽然吴家现在在西北勉强算是略有资产和势力，但是老头子我也是一点点的从底层爬起来的。” “知恩图报这几个字的意思我还是懂的。” “不管你信不信，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次你们几个小辈的事情我还非管不可了。” “老爷子敞亮！甭管真假，就冲这番话，您绝对是这个……” 胖子双手都伸出大拇指，给吴老头点了个赞，顺杆爬道： “我带回来的那这些黄金啥的您顺手给处理了呗？！” 吴老头也没含糊，直接安排吴守义： “守义，你现在联系一下，找个明白人过来把这些黄金带走处理。” 等吴守义找人过来验货的功夫，胖子继续满嘴跑火车，把吴老头爷俩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估计是听到吴老头召唤，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穿正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到了。 吴老头给大家介绍道：“这是雍华珠宝的王经理！” “小王，你安排一下把这些黄金带走，按照现在的金价给我核一下总价。” 王经理应该也是吴老头的亲信，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取出带来的仪器简单检测了一下，客气的说道： “吴老，这些黄金的纯度不够，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 吴老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鼎羽，鼎羽明白吴老头的意思，开口表态道： “没事，该多少就是多少。” “东西交给您老，我放心。用您的话说，咱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吴老头点点头，交代王经理道： “回去尽快提纯称重，完事后给我报个总价。” 黄金在吴老头和吴守义两人的监督下，被王经理和他带来的保安小心翼翼的运走。 正事聊差不多了，吴老头起身道： “你们几个这趟出海也没少折腾，先好好歇几天。” “想去哪玩直接联系守义，让他给你们安排。远了不行，在西北这一亩三分地，随便你们折腾。” 交代完带着吴守义离开了属于胖子的大别墅。 俩人刚出门，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挤在鼎羽身边，神经兮兮的问： “刚才看你没发表意见，哥们愣是憋半天没敢说活。” “你说吴老头能靠谱么？老家伙不会串通那王经理黑咱一把吧！” 鼎羽嫌弃的往罗莉那边挪了挪，不想搭理这货。 “一边去，你丫能不能行了，吴老头虽然为人市侩点，但还没到你想的那程度。” “再说了，你这点黄金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买卖，人家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咋不是大买卖了，哥们算过，按照现在金价算，怎么也得值六七千万。” 鼎羽伸出三根手指在胖子眼前晃了晃，道： “这批黄金纯度不够，我觉得到手三分之一个小目标就够了。” “好歹也得让吴老头赚点辛苦费。” “钱这玩意太多了也不好，何况咱们现在又不缺钱，缺的是资源、人脉。” “寻幽探异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一定会遇到很多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到时候就体现出资源和人脉的重要性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胖子自己待着无聊，索性拉上吴守义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鬼混。 罗莉总算是得到空闲，在鼎羽的提醒下才想起徐福尸体上那古怪的“青铜壳”，仔细的把当时自己记忆下来的所有符号默写出来交给鼎羽。 然后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很少出来，据说是通过网络找她那黑客朋友。 自从鼎羽几人上了岸，那个背后的黑客就忽然消失无踪联系不上了。好像这家伙的出现就是为了引导几人找到“仙岛”，然后顺手搭救了一下。 第460章 再遇沈老板 这些日子鼎羽跟罗莉一样，也是窝在房间里，一边尝试破解罗莉默写出来的“青铜壳”上的符号，一边研究带回来的青铜树、古玉，还有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黄色透明小球。 甚至又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在“蜃楼号”上记录下来的视频，抽帧放大不断地分析。 可惜无论是研究古董，还是破解古代符号，都不是脑子转的快智商高能解决的。没有理论基础的鼎羽瞎忙活了好几天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鼎羽还在挑灯夜战的时候，胖子带着满身酒气提着宵夜回来。 “哎呀，我说鼎爷，差不多得了，那堆玩意你都鼓捣了多少天了。” “鸟毛没研究出来，天天捧着几块破玉在那搓，都让你丫搓的开始包浆了。” “罗莉也让你带坏了，闷在房间里不知道瞎忙活啥。” “赶紧喊上罗莉一起吃个宵夜，哥们有好消息发布。” 餐厅里，桌上摆满了胖子带回来的锅贴、小菜和啤酒。 鼎羽打开一罐啤酒，顺手给罗莉加了个锅贴放到碗里，开口问胖子： “说说什么情况呗？好几天没见你了，跟吴守义跑哪儿鬼混去了？看你这脸红脖子粗的样，不会跑什么少儿不宜的地方去了吧？！” 胖子听鼎羽这么问，立马激动了： “哎呦我去，现这十三朝古都咱还是来得少，底蕴是真厚，绝对不比燕京差。” “你知道有个大唐不夜城么？” “知道啊？不就是个最近几年兴起的人文景点么？我还去拍过视频呢！没说什么特殊的呀？！” “切，说了你也不懂，我说的不是大唐不夜城，那破地方守义同志带我去了一趟，打死我也不去第二次了。跟咱小时候农村赶大集一样，哪哪都是人。” “哥们说的是大唐不夜城旁边那酒吧一条街。” 激动地胖子咽了咽口水，往自己嘴里扔了一个锅贴，道： “哎呀，你是没去，简直了！我感觉西北的大妞全特么的集中在那里了。” “都说米脂的姨婆绥德的汉，我觉着西北大妞比燕京大妞的综合素质都高。” “三里屯现在都不行了，被一帮北漂南漂的各种‘媛’搞的乌烟瘴气的。西安还是没有被开发过的一片楚女地。” “可惜了，你丫这两年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不玩不闹，一天的憋着装苦行僧。也不怕丁丁憋出毛病来。” 听胖子越说越离谱，罗莉红着小脸敲了敲桌子： “死胖子，注意点影响。” “吴守义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俩凑一起，就是两头猪凑一起，臭到一块堆了。” “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发布么？” “有事说事，没事儿赶紧滚蛋，别在这瞎嘚瑟影响我食欲。” “对，对，对，有正事。先说正事，闲话回头我跟鼎爷单独研究。” 罗莉发火非同小可，胖子赶紧冲鼎羽挤了挤眼睛转移话题。 “吴守义跟我说，那批黄金处理好了，明后天就能给钱。” “吴老头交代了，零头抹了一共三千万，还是转到罗莉的账上。” “我想跟小姑奶奶申请一下，能给我留点零花钱不？” 鼎羽剔着牙，毫不在意的说道：“就这事？不是早跟你说了差不多就这点钱，你激动个毛线。” “对了，还有！吴老头知道你这几天瞎jb忙，让你联系他一下，说是给咱们准备了个惊喜。” “我问吴守义了，这孙子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鼎羽知道肯定是吴老头又多心了，怕自己对价格不满意，没准又偷偷安排了什么玩意找补。 “艹，你丫少吃两口成么，脸跟猴屁股一样，光喝酒没吃东西？” 鼎羽紧忙把仅有的几个锅贴扒拉到自己碗里，道： “明儿个我给吴老头打个电话，道谢一下咱就撤。” “也该回燕京了，带回来的这些物件在这里实在研究不明白。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咱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专家帮忙，回去首先找丁瑞铭给看看。” “你丫也收收心，干点正事。” “把咱们前期出海的那些视频剪辑一下，一晃又是一个月没发视频，哥们账号上的粉丝估计都掉完了吧？！” 胖子一听让自己干活，立马怂了：“那啥，酒劲儿上来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明天再干活。” 说完还不忘了抄起两罐啤酒，灰溜溜的跑了。 临了还回头说了一句：“对了，我在酒吧一条街碰见咖啡店的沈老板了。她又来西安旅游了。” 鼎羽听了胖子这句话愣住了，夹到嘴边的锅贴直接掉回碗里。 怎么又碰见沈薇了？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一次两次算是巧合，这么多次还能是巧合？ 自己四个人刚上岸没几天，就又碰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要说被监视了或者沈薇有其他什么目的，又不太像。 毕竟人家从来没跟自己主动接触过，自己遇到的各种事情明面上也跟沈薇没有一点关系。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在陌生的城市里碰见人家了，就怀疑人家有所图谋？ “胖子，遇见沈薇你说什么了没有？”鼎羽冲没走远的胖子喊道。 “说啥？有啥好说的？人家是本地朋友请过来玩的，晚上的飞机就回燕京了。” 说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这时间点，飞机估计已经上天了。” 鼎羽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次回燕京以后，真需要找沈薇好好聊聊了。 罗莉也是有点惋惜，她一直对沈薇很有好感，早知道不在房间里蹲这么久，出去跟沈姐姐在西安玩几天多好。 一夜无话。 做好了回京打算的几人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在胖子的鼓动下，一起组队玩了大半夜的游戏。 第二天一早，吴老头就带着律师上门了。 鼎羽顶着俩大黑眼圈开门，吓了吴老头一跳。 “你小子这是熬夜了？年轻也得注意身体，别回头到老了跟我一样浑身是毛病。” 鼎羽直接跑去厨房用冷水洗了把脸，贫嘴道： “这不是知道您老今天要上赶着送钱给我，激动地半宿没睡着么！” 吴老头伸出手，看样子想要给鼎羽一巴掌，比划了一下估计是觉得不合适，又尴尬的把手放下。 第461章 离开了西安 吴老头放下手佯怒道：“你个滑头的小子什么时候跟小胖子一样贪财了。” “钱一早我就安排转到罗莉的账户上了，银行那边我打过招呼，账务和税务我给你处理好绝对不留首尾。” “不算上次的煤矿，这批黄金又让老头子占了你不少便宜，这回说什么也得给你们找补一下。” “你和小胖子的房车上次出事都毁了，当时想送辆车给你，你不要。” “估计你马上要回燕京，还要带着不少的危险物件，高铁飞机肯定就不用想了。怎么也得有辆回去的代步车，我这几天让守义抽时间去寻摸了两辆车给你。” “把手续走一下就能开走，车我给你停门口了。” 说完一挥手，跟着吴老头来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些手续让鼎羽签字。 鼎羽接过文件简单看了一下，眼神里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我次奥，您老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这惊喜来的，有点太过头了吧？！” “啥惊喜？赶紧让我看看！老爷子白给的，你丫不要我要！”胖子的大嗓门从楼上传来。 踢里踏啦急促的拖鞋声，从楼上往楼下奔来。 胖子劈手抢过鼎羽手里的文件翻了翻，看那激动的小表情，就差仰天长笑三声了。 三下五除二签好字扔给律师，问道： “车在哪呢？我得赶紧看看我的大宝贝。” 吴老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我带过来一辆，另外那辆还没到港，过几天让人给你送燕京去。” 胖子从律师手里接过钥匙，急匆匆的往门外跑去。 “鼎爷，赶紧的，跟我一起验货。” “娘西皮的，小半年没玩车了，去哪儿都是火车飞机的，忒不方便。” 鼎羽摇摇头无奈的跟着胖子来到别墅门口。 一辆改装版大g安静的停在车库门口，草绿色有棱有角的车身，在阳光下泛出珍珠一般的光泽，目测基本上能改的地方都经过了改装。 胖子流着口水坐在驾驶位上东摸摸西摸摸，那表情跟摸到美女大腿一样。 兴奋够了跳下车，对吴老头说道：“这车啥都好，就是有个最大的毛病。” “有毛病？”吴老头不懂车，但是听说有毛病，还是挑了挑眉毛。 胖子擦了擦口水道： “就是这颜色有毛病，这特码的弄个草绿色，还是珍珠漆的，明显不符合我万人迷的风格。” “回燕京高低我也得找地方去改成个墨绿色。” 这句话让门口站着的懂车的，不懂车的都蒙圈了。 吴老头顶着满头黑线的琢磨，草绿和墨绿有分别么？不都是绿？难道因为墨绿色绿的程度深？ 鼎羽一脚踢在胖子的大腿上，差点给丫踹到车底下去。 “别嘚瑟，也就你跟绿色比较般配。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吃完早饭咱就出发。” “回头回了燕京，你乐意改什么颜色都行，最好改个屎绿色，跟你的气质契合度比较高。” 胖子：“……” “对了，不是还有个赛托斯6x6越野房车吗？在哪儿呢？”胖子才想起还有一辆车。 “那辆车是从瑞士一个顶级改装厂抢到的成品订单，已经发货了，再有几天就能到天津港。到货直接给您送到燕京去。”律师恭敬的回答。 胖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总算说了句正常人该说的话： “老爷子还真是下了血本，那车全世界都没几辆。您能抢到一辆肯定没少掏钱。” “不过，也是应该的，能者多劳嘛！反正让我去搞我也找不到门路。” 吴老头：“……” 几人收拾好行李装车准备出发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吴老头祖孙三代一起给鼎羽几人送行。 鼎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罗莉跟吴宇在一边说着两个人的悄悄话，把罗莉喊了过来。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块品相最好的“玉龙猪”递给罗莉，指了指可爱的小吴宇。 罗莉眨巴眨巴眼睛，狠狠地亲了鼎羽脸一口，蹦蹦跳跳的跑回去，把穿好红绳的“玉龙猪”挂在小吴宇的脖子上。 “小吴宇，好好学习，快点长大哦！姐姐走咯！” 吴守义扫了一眼罗莉送给吴宇的玉坠，想要开口客气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鼎羽带上墨镜，冲吴老头解释道： “放心吧！我研究过，这玉龙猪是礼器，不是冥器，而且是传世的古玉，给孩子带上没坏处。” 说完摇上车窗，对胖子道： “司机同志，可以出发了！” 胖子伸出二指在额头比划了一下： “耶斯儿，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扣好小桌板，拉起遮阳帘，本次航班即将起飞。” 一脚油门踏到底，发动机发出暴躁的轰鸣声，转眼就消失在吴家祖孙的视线中。 吴守义见鼎羽几人离开，拉着吴宇的手，小声的问吴老头道： “我不太明白，您怎么对鼎羽他们几个人这么客气呢？亲孙子也就这待遇了吧？！” 吴老头站在原地没动窝，眼睛望向汽车消失的方向，严肃的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管怎样，你只需要记得，跟鼎羽几人处好关系，最好当你自己亲弟弟一样。” “咱们老吴家的未来，可能就在鼎羽的手上。” 吴守义虽然不明白吴老头的意思，但是看自己的爹说的严肃，知道老爷子的眼光和远见自己拍马也追不上，即使问也不会得到答案。于是郑重的点点头，拉着吴宇转身离开。 …… 胖子的车技的确“靠谱”，新款大g狂奔在高速上，感觉就差两个翅膀就能起飞了。 鼎羽默默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建筑和农田，心里思量着： 这是自己第几次走这条路了？居然从心底冒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呼吸着带着皮革、塑料味道的新车味，心里越来越不平静。 一次巧合的出海，给几人不光带来了一笔客观的财富，还牵连到了那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甚至引出了几千年前秦始皇时期的各种线索。 真的是“天意”吗？还是背后有一只大手暗中推动的结果？是自己不靠谱的老爹吗？ 第462章 路上的探讨 自从出海回来以后，不知什么原因，本性活泼的罗莉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默。 甚至连自己也越来越迷惑，总感觉“始皇帝求仙、鼎侍卫成立志异堂、鼎家祖上几代人失踪、自己和祁胖子的母亲自燃，还有自家老不靠谱失联”这些事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想到这里，鼎羽透过后视镜望着坐在后排一言不发的罗莉。发现罗莉也在偷偷地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 干咳了一声，跟罗莉逗贫道： “后排的那位，看够了没有？我长得帅也不用这么专心致志的看吧？” “这几天你安静的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虽然罗莉最近有点安静的过分，可对上鼎羽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依然是瞬间小脸通红。 “木有，木有，你个老腊肉有什么好看的！” 鼎羽：“……” “那啥，这几天我那什么没什么成果，你那啥有啥成果没有？” 开车的胖子听鼎羽这话问的，差点把车撞到护栏上。 “你大爷的，你说的是人话吗？” “那啥，到底是啥？” 罗莉没理会胖子，双手一摊心有灵犀的回答道： “我也啥都没结果！” 说完咂吧了一下嘴，继续道： “不过，从咱们开始谋划着怎么出海，一直到返回整个过程当中，我有太多的问题搞不明白。” 鼎羽松了松安全带，把身体坐直，点燃一支烟说道：“哦？你说来听听。” 罗莉思索了一下，道： “用你教我的方法，我尝试着站在上帝视角来复盘整件事。” “首先，咱们出海这件事本身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记不记得，咱们当时是在得到丁铛师公留下的那份‘志异堂’的名单之后，委托李队去调查名单上可疑的人的时候，突然跟李队失去联系。” “隔了没多久才知道李队是被抽调，去追踪张家父子走私海捞瓷的案子，然后李队发现最终是个无法解释的无头悬案。” “我们是通过李队的案子介入到这件事情的。” “当时出海单纯就是为了探查张家父子发现的‘蜃楼号’沉船，对于所谓的‘仙岛’一点概念都没有。” “结果咱还没出海就收到‘黑客’发来的航海图指引，租船出海又碰上黑心的艾伯特。” “最终造成咱们遇难流落到了那‘仙岛’上，继而发现了秦始皇有好多金属眼球，徐福东渡的神秘过程，还有所谓‘仙岛’是变异真菌的秘密。” “本来跟咱们毫不相关的一件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居然跟咱们身上的‘金属眼球’还有过往的经历产生关联，我认为这不是巧合。” 鼎羽把烟头扔到窗外，语气平和的问： “所以呢？你认为李队长有问题？” 罗莉还没搭话，胖子就叫唤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队可是跟咱们同生共死的好哥们，肯定不能有问题。” 罗莉狠狠地用膝盖顶了一下胖子的椅背表示不满。 “哎呀！听我说完嘛！” “我没说李队长跟这件事有关系，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让我们稀里糊涂的参与进来。” “包括李队长在内，我们所有人都是对方的牵线木偶。” “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蜃楼号’沉船，又或者是沉船上的某些东西？” 鼎羽点头道： “我考虑过这个可能，基本赞同你的判断，我认为要么是‘黑客’在背后通过某种手段推动这件事，要么就是张家父子和艾伯特那老逼登背后的势力搞的鬼。” “当然，也有一定概率是纯粹的巧合。” “无论背后有没有势力推动这件事，咱们现在也已经算是掉到了坑里。不管这个坑是自己挖的，还是别人挖的。” “所以只能沿着知道的线索追查下去，才能搞清楚背后的真相。” “你继续说，还发现了什么疑点？” “第二个疑点就是我们在沉船里‘青铜蛋’上发现的那些‘符号’和图像，还有岛上徐福尸骨上那个‘青铜壳’里面的符号基本属于同一类型。大概可以判断出应该是一些特殊的‘文字记录’。” “可是这些日子我尝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够破解其中的含义。我甚至把全世界已知的文字、符号都找了出来，包括甲骨文、金文、楔形文字等等。通过电脑演算对比连个相似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符号都没有。” “难道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古人们就掌握了一种更新，更离谱的文字？” “又或者这些符号压根就不是文字？？那这些明显代表某些意义的‘符号’是什么？” 鼎羽挠了挠头说道： “你这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 “我打算回去让丁瑞铭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思路和线索。毕竟人家是专业搞考古研究的，换个视角有可能会有新发现呢？” “关于这些怪异的符号，我倒是有个推论。” “你背下来的，还有咱们在沉船上拍摄到的符号我粗略检查了一下，将近三千个符号居然没有一个重复的。” “按照现代语言结构分析，如果要是表达某些连贯的意思，不出现重复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认为这些东西与其说是文字，更大的可能是某种特殊的‘密码’。” “密码？”罗莉思索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回到燕京你可以尝试从这个角度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 “还有吗？” “还有……”说着罗莉翻开手掌，只见手心上放着一颗鹌鹑蛋大小黄色半透明的珠子。 “还有这东西，咱们一直以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青铜蛋宝库’里的其余物件上。” “这东西既然能被珍而重之的放在宝库中央的青铜柱里，而且用那么隐秘的方法保存起来，一定是古人相当重视的东西，至少徐福是认为十分重要的东西。” “很可能是远远比那些‘抽屉’里装着的物件更贵重的东西。” “你想想那些抽屉里都装着啥？疑似和氏璧，疑似上古宝剑等等。” “比这些东西还重要的能是什么？” “反正我研究了很久也没搞清楚，甚至连假设都没有。” 第463章 青铜镜疑点 鼎羽伸手从罗莉手里接过那颗半透明的鹌鹑蛋，在手里把玩着，说道： “我对这个东西也没什么想法……” “你想想，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多少奇奇怪怪的物件？最后不都消失在历史当中了？只留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让我们后人瞎猜。” “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东西出现在‘蜃楼号’宝库里的核心位置，被徐福郑重保存带着出海，肯定是跟‘求仙’、‘长生不老’这些事情有关系。” “等回燕京找个专业的检测机构检测一下成分看看有什么结果再说。” 罗莉郁闷的“嗯”了一声，接着说道： “另外，如果说‘仙岛’是载沉载浮的在海里飘荡，那问题来了，张家父子是怎么找到‘仙岛’的？” “林峰当时说有人通知了张家父子，然后在海上漂了三天，稀里糊涂进了孢子雾。” “组织人马下水就找到‘蜃楼号’沉没的蓝洞。” “要说张家父子这种低智商而且贪财的亡命之徒，没有人在背后指点就能做到这些事，绝对不可能。” “到底是谁在指点他们？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仙岛’的事情？又是怎么精确地找到‘仙岛’的位置的？” “最后，就是那消失的‘青铜镜’，在你跟变异真菌链接时，记忆碎片里能够出现的东西，肯定是当事人印象最深刻最重要的时刻。” “单独出现一个徐福收藏青铜镜的场景，就有些值得玩味了，所以我认为你看到的‘青铜镜’很可能是个关键物品。” “有很大可能，不管是咱们背后的‘黑客’，还是张家父子和艾伯特背后的势力，想要得到的就是这个东西。” “关于这一条推论，我并没有什么根据，可是直觉上应该是这样。” 胖子已经半天没插上话了，终于没忍住发言道： “要什么根据，要我说那东西既然落在张家父子手里，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不然就那俩贪财的半吊子外加一堆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马，肯定是捡值钱玩意搬，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动先把那破镜子拿走。” “可惜就是不知道是被这两父子带上船藏起来了，还是顺手给扔哪儿了。” 不知道是胖子的话让罗莉想起了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连鼎羽也拧着眉头开始思索。 “哎，咋都不说话了呢？李队不是回燕京去联系关系，继续调查张家父子当时的那条船现在到底在哪里么？” “等李队找到那条改装的渔船船，咱上去搜搜不就知道了？” “咋都磨磨唧唧开始玩深沉了？” 鼎羽似乎想通了什么，开口道：“不对，我突然想起这里面有个细节说不通。” 罗莉点点头表示赞同： “恩，确实是说不通。” “假如张家父子收人钱财或者为了其他什么好处，到沉船上取某个特定的物品，肯定不会那么匆忙。” “胖哥在船舱里找到的保存‘青铜镜’的盒子时，它就那么随便扔在角落里。相信我们要是不注意，可能就会被忽略掉，毕竟经过沉船这么大动静，船舱里不是一般的乱。” “而那煤精雕刻出来的盒子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个宝贝。” “现在盒子被随手扔掉，里面的镜子却没了。” “胖哥我问你，要是你受人委托去取那‘青铜镜’，是连盒子一起带走？还是盒子随手扔了，光带一面镜子走？” 胖子郑重的想了想回答：“要是我很大概率是连盒子一起拿走。当然，单独取走镜子把盒子随手扔了也有可能。” “这样的骚操作我肯定干得出来，你信不？” 罗莉：“……” “胖子说的假设也成立，单独留下盒子算不上是疑点。不过我怎么都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儿。”鼎羽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胖子把车拐进服务区停稳了，批评鼎羽： “得了，甭瞎琢磨了。” “你俩一天天的没完没了，好像啥事搁你俩头上不分析出点问题来，心里不踏实一样。” “那破盒子你不是捞上来了么？回去让丁瑞铭看看上面写的啥玩意再说。最起码能搞清楚盒子里装的那青铜镜到底是神马东西。” “关于‘青铜镜’找不找的到，要我说听天由命呗。” “按照鼎爷的‘宿命’理论，既然咱摊上这件事了，肯定早晚都能绕回咱头上。” “犯不着现在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杞人忧天。”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饿了，赶紧吃点东西再走。” 鼎羽：“……” 四人在服务区吃饭的时候，鼎羽放在餐桌上的万年都没响过一次的手机开始“嗡嗡”的震动。 “喂，李队？” “我们正在返回燕京的路上……” “……” “好的，知道了！” 罗莉见鼎羽的表情有点不对劲，问道：“李队说什么了？” 鼎羽放下手机，用胳膊捅了捅端着盘子往嘴里填饭的胖子，说道： “李队也知道那面‘青铜镜’比较重要，回去就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查那条船的下落。” “目前已知的是那条船被扣押以后，所有非法改装的打捞设备都被拆除。案子定性了以后，那条渔船算不上赃物，也没有继续扣押的理由，就还给了闹事的张家父子的亲戚。” “不知道是张家的什么艹蛋亲戚，得了这条船以后，直接转手就卖了分钱。” “卖给谁目前没查到，据说是浙江的一个捕捞船队的老板。” “李队还在继续往下追查。” 胖子把最后的几粒米饭扒拉进嘴里，意犹未尽的伸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 “李队的意思就是现在找不到正主了呗？” “你说这船不算被扣押检查的那段时间，先经历了设备拆除，又落在张家的亲戚手里，然后被专卖给了某个老板。” “这他马的都转了几手了？” “那‘青铜镜’即使真的藏在船上，估计也早被翻腾出来了吧？！” “咱还有必要上赶着找这条八手渔船么？” “要不先回家呗？回去以后慢慢再追查那条破渔船的下落。” 不知道为什么，鼎羽的脑子里却浮现出“六爷”那沙哑的嗓音和猥琐的笑容。 …… 第464章 联系丁瑞铭 一台奔驰大g发动机轰鸣着，疯狂的冲进了燕京东边某个小区的大门。 看门的保安从岗亭探出头，看着嚣张冲过门禁的大g吐了口痰，小声骂道： “艹，什么玩意，开豪车了不起啊！早晚撞死你个孙子。” 在单元门口停车，顾不得熄火，胖子夹着腚一溜烟跑进单元门，嘴里叫唤着： “快，快，快，不行了，憋不住了！” 罗莉坐在后座上笑的前仰后合，连鼎羽都被这货搞的忍俊不禁。 估计胖子一时半会出不来了，鼎羽换到主驾位置，把车开到车库停好。 离开车库，鼎羽跟罗莉分道扬镳，拖着行李优哉游哉的回到自己的狗窝。 看着满屋子到处都是一层浮灰和走时候忘记关闭的窗子，鼎羽苦笑了一下开始动手打扫卫生。 好容易把自己的狗窝打扫个七七八八，胖子这不要脸的家伙从对门跑了过来。坐在鼎羽刚收拾完的沙发上，把脚丫子往茶几上一撂，问道： “你丫动作挺快啊，哥们拉泡屎的功夫你就收拾这么干净？” “还有事没？要是实在闲的蛋疼去对面给我那屋也收拾一下？” 鼎羽走过去把胖子的脚从茶几上踢下来，一屁股坐在旁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褒贬他道： “您觉得您那房子还有收拾的必要么？粪缸再怎么刷也是臭的好吧！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反正你在那屋里面已经熏陶久了，已经产生免疫了。” 胖子把双手放在脑后，仰在沙发上撇了撇嘴道：“次奥，说的好像你丫拉屎不臭似的。我那屋是臭豆腐的臭好吧！闻起来臭，住着温馨。” 说着又把脚丫搁在茶几上，自在的晃悠着问： “说说吧！” “咱现在人也囫囵个的完整回来了，没缺胳膊也没少腿，‘仙岛’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 “接着你有什么打算？” “山叔还找不找了？鼎侍卫留下的遗书还找不找了？” 鼎羽郁闷的看了一眼胖子的臭脚丫子，挪了挪位置彻底躺倒在沙发上，望着顶灯问胖子： “你说‘命运’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 “命运？我觉着吧，你要是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就像那什么，不是有个外国专家研究了个半死不活的猫？” “薛定谔的猫？” “对，对，对，就是这薛家的猫，一会儿死一会儿活的。” “你的意思是‘命运’是叠加态的？按照自己的选择坍缩成定局？”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领会精神就行。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能是觉得有点累了吧！” “从这次出海回来，我隐约感觉就像罗莉在路上分析的那样，似乎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漩涡，被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与复杂，咱们所有行动好像都在冥冥中自有定数。” “定数个屁，照你这么说，搁家躺着天上就掉馅饼了呗？” “搁家里躺着，转天你爹咔嚓一下就蹦出来了？” “鼎侍卫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估计得从坟里爬出来抽你丫的。” 难得从胖子嘴里听到这么正确又不正经的话，鼎羽长出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 “唉，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我甚至都不太记得我们是怎样走上这条路的！” “怎么走上这条路？什么路？”胖子疑惑的问。 “寻幽探异呗！” “我看你丫是出海脑子在水里泡坏了，要不就是孢子雾后遗症犯了。” “当然是山叔失踪以后，从咱俩开始找爹开始的。” 鼎羽摇摇头，说道：“你还记得老家的那三进的大院子不？还记得咱俩小时候在村长家借宿的日子不？” “你还能记得我跟我爹住在海叔的家里，咱俩挤一个被窝吗？” “屁话，当然记得。” “你肯定不记得出事那晚的情景了吧！” 鼎羽说道这里，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老宅子的样子模糊了，你爹你妈的样子我也不太记得了，甚至连我妈的样子我也记不清了。” “现在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滴着血冒着火的双眼。” “我们现在走的路，从老宅失火的那晚就已经注定了。” 听了鼎羽的话，胖子也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语，两人似乎都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良久，胖子似乎比鼎羽先恢复过来，起身踹了鼎羽一脚： “忆苦思甜得有点限度，差不多就得了。” “现在咱们的日子过的已经比大多数人强多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看看罗莉，咱们三个比起来，属罗莉最惨，人家什么都没了，不还是坚强的活着？” “除了你嘴里那艹蛋的‘宿命’，咱现在不是想干啥干啥？” “给胖爷逼急眼了，还就真他妈的躺平了，山叔也不找了，你们老鼎家的狗屁使命不管了。我就不信老天爷还能逼着我起来干活。” 胖子这一系列像是宣言一样的废话，倒是让鼎羽豁然开朗，刺棱一下坐起身，激动地道： “你说的对，我其实有点钻牛角尖了。一直以来背负着鼎家传承，还要寻找失踪的老不靠谱。” “越是把精力放在这两件事上，就陷的越深，稀里糊涂的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陷得越深就越难以看清真相。” “这次咱反其道而行，索性不纠结在找我爹和鼎家传承上。” 鼎羽一激动，把胖子下一跳，小心翼翼的说道： “鼎爷，您敢别这么激动吗？对心脏不好。” “来，喘口气，慢慢说咱接下来咋办。” 这时候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听动静就知道是罗莉那小丫头。 罗莉进门就兴奋的说道： “羽哥，丁铛知道我回来了，喊我出去玩。” “今天正好是周末，咱们去找丁铛玩好不好？” 胖子冲门外挥挥手，想把罗莉打发出去。 “去去去，批准了，俩小屁孩想去哪玩都行，别耽误我跟你羽哥商量大事。” “嘎？”罗莉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胖子额头。 “没发烧啊，上个厕所的功夫，你个死胖子怎么突然正经起来了？难道排便有助于智商的提高？” 胖子：“……” 第465章 看了看视频 鼎羽拍了拍沙发，让罗莉坐在身边，问道： “丁瑞铭在家不？” “在啊，据说老丁同志也休息，闲的发慌正逼着丁铛学毛笔字呢。” 鼎羽的脑子稍微转了转，一本正经的安排道： “我正跟胖子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这次探索‘仙岛’和‘徐福’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还有好多秘密咱们没搞清楚。” “我准备先从带回来的这些物件下手。”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能见光的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让丁铛找个借口，把丁瑞铭带来我家，先让丁瑞铭从考古的角度给鉴定一下。” 罗莉比了个ok的手势，到院子里给丁铛打电话。 胖子小眼睛一转，问鼎羽： “你准备给丁瑞铭交底？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为啥吴老头那你含糊其辞呢？” 鼎羽肯定的回答道： “之所以不跟吴老头把完整的经历说清楚，一方面是不想吴老头知道的太多，另一方面是没必要让吴家跟这件事有太深的牵扯。” “跟丁瑞铭必须得把事情经过详细讲清楚，毕竟考古就是从已知线索推断考证古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一丝一毫被我们忽略的线索从考古的角度就能得出不同的结论。” “尤其是我在记忆碎片里看到的那些场景，需要一个专家从‘已知’的历史角度给印证一下。” “好吧，你是领导，你说了算。只要别惹到有关部门给咱抓起来踩缝纫机就成。” “……” 一个来小时的功夫，门外就传来咣咣的敲门声和丁铛清脆的喊声： “羽哥，羽哥，我来啦，快给我开门！快出来迎驾！” 鼎羽开门还没来及反应，就差点被丁铛扑倒。站稳了身子，微笑的瞅着丁铛身后满脸苦大仇深的丁瑞铭。 丁铛把鼎羽推到一边，蹦蹦跳跳跑进屋，拉着笑眯眯的罗莉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吐槽丁瑞铭丧尽天良的逼迫自己学写字。 丁瑞铭尴尬的伸出手跟鼎羽握了握，道：“有日子没见了！” “对啊，上次还是让你帮忙，研究李队案子里沉船的时候。”鼎羽把丁瑞铭请进屋。 胖子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快过期的饮料递给丁瑞铭一瓶，然后跑去跟丁铛和罗莉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丁瑞铭接过饮料放在茶几上，盯着鼎羽不客气的问道： “你特地绕个圈子，让丁铛把我忽悠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请我喝汽水，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是不是跟考古和文物有关系？” 摆弄了一下桌面上的汽水，道：“不过你丫要是真有诚心，好歹也弄点高档茶叶泡一壶，一瓶汽水就把我打发了？” 鼎羽知道丁瑞铭这样说是没跟自己见外，也就有话直说： “上回让你帮忙看的沉船，找到了！” “啊？蜃楼号？”丁瑞铭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说你们找到‘蜃楼号’了？这些日子你们真跑到海上去找那条沉船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一句话勾的丁瑞铭绷不住了，坐直身子往前凑了凑，有些急切的问道。 鼎羽没回答丁瑞铭的问话，反而招呼罗莉打开客厅的电视，把剪辑好的在蓝洞里潜水探索“蜃楼号”时候视频有选择的放了出来。 当丁瑞铭看到视频里清晰的沉船时，张大的嘴巴一直到视频结束都没有合拢过。 不停的嘟哝着：“这不科学！” 视频播放到鼎羽被困“青铜蛋”里面的时候，连丁铛都紧张的靠丁瑞铭旁边，用手使劲挽住他的胳膊。 整整三个小时的视频放完，丁瑞铭还直勾勾的盯着漆黑的屏幕发愣。 “唉，唉，醒醒，天亮了！别做梦了。” 胖子伸手在丁瑞铭眼前晃悠了几下，他才回过神，不可置信的看着鼎羽。 鼎羽三指并拢举起来，开口道：“我发誓，这绝对是真实经历，不是电脑特效。” “今天把你找来，主要是因为我们不是历史专业，也不懂考古，对于自己的经历没办法有清晰地判断。” “想借助你的专业知识，帮我们分析分析。” “视频里记录的一切，其实是我们经历当中的很小的一部分。” “实际上从咱们上次见过面以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出海了，这一趟可以说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侥幸逃出生天。” 鼎羽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刚要开口就看到胖子一脸便秘的表情挤眉弄眼。 这货一撅屁股鼎羽就知道丫什么意思，于是严肃的对丁瑞铭说道： “丁哥，咱可先说好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超乎你的想象。信与不信你自己判断。” “还有，我直接点说，这次我们还带回来一些物件，一会儿得劳烦您给鉴定一下。” “咱丑化说前头，你千万别有别的什么心思。而且最好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丁瑞铭情商虽然不高，但是也听明白了鼎羽话里的意思，苦着脸说道： “你小子可真够意思，弄了半天给我摆了个鸿门宴，挖了这么大个坑让我跳。” “关键是我还就吃这套，你已经成功勾起我的好奇心。” “干我们这行的，别的不行，就是嘴严，机密项目我也没少参加，规矩我懂。” “不算你们救过丁铛的命，当时在葬魂沟里咱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过命交情，你就把心搁到肚子里吧。” “退一万步说，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这行业现在有多乱，就这视频里的内容，你觉得我他娘的能跟谁说？我说去也得有人信啊！！！” “上回被某部门借调参与分析李队案子里的沉船，我就被扣了个不尊重权威的大帽子。这回你就是说挖了秦始皇陵，我也绝不乱说话。” “再多嘴领导真给我发配到西北去挖沙子了。” 说道这里，丁瑞铭挠了挠已经被自己抓成鸡窝的头发，又跟鼎羽确认了一次： “你确定这视频不是特效做出来的？是你们的亲身经历？” 见鼎羽严肃的点点头，这货嘴里还是嘟哝了一句： “这他娘的不科学。” 随后自我安慰道：“不过自从你们弄了个音响放了放音乐就解决了丁铛的怪病，多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你们几个身上我也能接受。” 第466章 千年的科技 胖子见丁瑞铭被刺激的已经有点魔怔了，大大咧咧的说道： “一会儿还有更离谱的呢，心脏不好提前吃点药。羽哥，一会儿说的时候悠着点，给咱丁总个消化的时间。” 丁瑞铭：“……” 鼎羽清了清嗓子，把几人的经历从头开始尽量详细的讲了出来。 这一讲，从天亮直接讲到了天黑。 中间除了闲不住的丁铛和罗莉跑出去一趟带了外卖回来，鼎羽和丁瑞铭两人几乎没动窝。 丁瑞铭似乎陷入了鼎羽的故事当中，饭都是胡乱扒拉了几口，颇有点如醉如痴的感觉。 鼎羽的故事讲完之后，丁瑞铭才合上双眼，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良久…… 丁瑞铭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我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你的意思是，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寻仙这段历史跟已知的记载的有很大不同。” “所谓的仙岛是个远古的变异真菌，这东西还能通过类似献祭的方式，保存记忆？” “然后你通过某种方式看到了两千年前发生的事情？” “实话实说，别的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保存记忆这事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虽然搞考古的并不是不能接受一些玄学范围的东西，甚至有考古专家还笃信玄学。” “可是你的解释已经超出玄学范围，反而让我的觉得更像‘伪科学’。” 胖子坐不住了，一直等着丁瑞铭提建议，可这家伙非要在真伪上纠结。 敲了敲茶几，不满意的插嘴道： “老丁同志，咱先不考虑到底是‘科学、伪科学’还是‘玄学’，纠结这个没意义。” “刚才羽哥也说了，是让你结合自己的专业知识给提点建设性意见，不是让你来辨真伪的。” 丁瑞铭晃了晃脑袋，把杂乱的思绪驱散，才算进入专业的状态。 “咱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说说我的粗浅看法。” “先从你看到的第一段碎片分析，我印象比较深刻是那些‘水蚊子’一样的怪船，包括后来你们在蓝洞里看到的‘蜃楼号’。” “《越绝书》曾记载‘船名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楼船者，当陵军之行楼车也；桥船者，当陵军之轻足骠定骑也’。《说苑》里提到齐国的齐景公‘游于海上而乐之，六月不归’。” “这些零星记载都说明春秋时期的制造业，尤其是造船业已经登峰造极。齐景公能坐着船在海上玩六个月不上岸。三国时期的吴国已经能造可以承载好几千人的大船。到了汉朝《汉书》里已经记载了承载万人的巨型战船。” “可是迄今为止，对于两千多年前的船到底是什么样，大家都是根据现代船只推测或者干脆就是按照记载中的只字片语杜撰出来的，没有任何明确图像记载或者实物出土。” “我认为你看到的那些怪船应该是记载当中的楼船或者桥船。” “那么这样有个问题就不好解释了，咱们普遍认为过去的船都是木质的，无法保存几千年所以没有实物。可是即便现在，用现代工艺估计也很难造出装得下万人和各种器械装备的木质战船。” “这次你带回来的‘船材样本’就是关键。有理由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已经淹没在历史中的造船材料。” “回头样本给我带回所里去分析一下就知道了。” “还有，你忽略了一件事情。” “？” “你‘看到’的那些船有桅杆没有？那些运送物资的车是人力还是畜力？” 鼎羽被丁瑞铭问的，忽然一排脑门，惊呼道： “我次奥，还真没有。” “船没有桅杆，车没有牵引。” “你想说几千年前已经有了别的动力系统？” 丁瑞铭严肃的回答： “其实历史上早有记载，只是人们当做神话传说来看了。” “《三国志》里面提到‘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建兴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还有《汉书》里提到秦始皇陵里‘黄金为凫雁，珍宝之臧，机械之变，棺椁之丽，宫观之盛，不可胜原’。” “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可以自动运粮，秦始皇陵里据说有一只黄金鸟，可以一直在天空盘旋。还有春秋时期鲁班制造的木鸢，甚至更早的时候黄帝蚩尤大战时候出现的可以自动运行司南车。” “通过你‘看到’的记忆碎片，至少说明几个问题。” “第一，秦朝甚至更早的时候，制造工艺极为发达，甚至有可能发展出和现代截然不同的动力系统。” “第二，徐福东渡并不是记载当中的寻找仙岛，而是像谋划已久的一种军事行动。” “咱们再来说说后面的内容。” “船队在海上经历了一场战斗，这点我赞同你的判断，打仗的目的应该是收服‘远古变异真菌’。” “后来的那些给士兵吃东西的行为，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跟咱们现在要去瘟疫泛滥的地区得提前打疫苗一样。” “然后就是奴隶修金字塔的场景，这场面让我突然想起万里长城和秦始皇陵。有没有可能万里长城和秦始皇陵，就是用类似的手段控制奴隶修建的呢？” 胖子嘴里叼着根牛肉干，含糊不清的附和道： “唉，你还别说，老丁没准蒙对了，秦始皇搞不好真的掌握了某种奴役操控人的手段，才完成了这么多传诵千古的壮举。” “你继续说说后面那铜壳裹尸、面具扎脸是怎么个意思？” 丁瑞铭琢磨了一下，似乎在选择用什么方式表达。 “巫蛊之术在先秦时期已经盛行，这种行为从表面看是一种残忍血腥的献祭方式。史上秦灭六国类似的事情还真没少干，传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还有举国皆知的焚书坑儒等等。” “如果要是结合你看到的记忆碎片，这历史上记载的事就变了性质。有没有可能这些行为都是某种求仙、求长生不老的献祭手段？” “实话实说，光是能通过献祭这种方式保存记忆，我都完全理解不了。” “鼎羽推论说如果全部记忆都能保存下来，就能得到某种程度的‘长生不老’这更让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如果传出去，引起某方面的注意，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第467章 秦王照骨镜 鼎羽对于丁瑞铭的惊讶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 “你这么说就有点危言耸听了，现代人们知道的成仙长生的传说还少么？你觉得搁现在还有人相信？” “可是那都是传说啊！没有证据的，你这个不一样的。”丁瑞铭争辩道。 “现在咱们聊的事情有证据吗？仙岛呢？沉船呢？徐福的尸体呢？”鼎羽反问道。 丁瑞铭被鼎羽问的一愣，郁闷的说：“好吧，你赢了。” 说完还赌气的拿起一直没动的汽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抻脖子打了个嗝，道： “还继续不？” 一直当观众的丁铛乐呵呵的晃了晃鼎羽的胳膊： “当然继续咯，我还没看见我爸跟别人争辩输的这么彻底呢。” “羽哥加油！” 鼎羽被丁铛的举动搞的哭笑不得，尴尬的把胳膊从丁铛手里抽出来，说道： “我认为，两千年的科技在某些方面可能比现代还发达。一方面体现在制造业，这应该属于‘外科学’；一方面是对于思维、意识、记忆，乃至人体等方面的研究，这应该属于‘内科学’。” “可惜了，咱没办法证明……”说完遗憾的叹了口气。 很久没说话的罗莉眼睛一亮，补充道：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流传下来的，或者考古发现的很多东西还是能侧面佐证这个说法的。” “比如说中医，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出土文物。我相信这方面老丁同志比咱们了解的多。” 丁瑞铭给了罗莉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 “的确是，据我所知，好多出土的无法解释的东西都被有关部门封存了，从出土就没出现在大众眼前过。只留下一些奇奇怪怪的坊间传言。” “不过鼎羽看到的记忆碎片当中，最让我觉得有问题的倒是那段关于青铜树、铜镜的内容。” “作为主角的‘徐福’，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在讲述‘东渡求仙’的故事，唯独这一段记忆有些莫名其妙。” “历史上的记载当中，徐福这个人本身就很神秘。有人说他是方士，有人说他是鬼谷子的徒弟，还是科学家，精通医学、天文学、航海技术等，搁现在妥妥的全能型学者。” “一个人如果学识达到一定的程度，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至少智商肯定不低的。” “按理说不太应该自己主动蹦出来，上书秦始皇说有仙山仙药可以长生不老，然后揽下出海寻仙这么个不靠谱的任务。” “何况历史记载徐福二次东渡是公元前210年，而秦始皇焚书坑儒是在公元前213年。” “也就是说，秦始皇在三年前刚被方士坑了一把，大怒之下杀了一批方士。” “在这种背景下，徐福这么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建议秦始皇出海去寻找长生不老药呢？这不是纯纯的自己找死么？” 罗莉思索了半晌，疑惑的问丁瑞铭道： “有没有可能徐福为了自己的小命，逃避焚书坑儒的后继影响，忽悠了一下秦始皇，出海前就计划好了，压根就没打算回来？彻底背叛了秦始皇，把得到的长生方法自己享用了？” “很有可能是这样，所以他在船舱里的记忆碎片一定会有些线索留下来。” 鼎羽冲胖子使个眼色，胖子兴冲冲的跑进房间，不一会儿抱着鼎羽捞上来的装铜镜的那个煤精盒子。 “来，丁专家，这就是线索，赶紧给看看，这玩意上到底写的啥？” 丁瑞铭一脸震惊的看着胖子刚抓完牛肉干油乎乎的大手，就这样捧着盒子，盒盖上还清晰地留下一个油手印。 干咳了几声，提醒道：“咳咳咳，下回甭管拿什么物件，能带上点手套不？” “我们在考古现场，挖出个瓦片都得带着手套轻拿轻放，你小子真不把这宝贝当回事。好歹也可能是两千年前的文物呢。” 胖子满不在乎的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毫无愧色的说道： “切，这话说的，哥们看中的是物件背后的故事，而不是物件本身的价值。” 罗莉踢了他一脚，小声道：“那你上赶着带一堆黄金回来干啥？” 不管胖子怎样不在乎，反正丁瑞铭是没敢直接上手，反而蹲在地上凑近了看盒子上面雕刻的文字。 丁铛也凑近了一起看，父女俩脑袋对脑袋，撅着屁股趴在茶几两侧的造型很有喜感。 “我们研究过，盒子盖上的三个金文，前两个字实在辨认不出来，最后一个字应该是宝贝的‘宝’子。”罗莉出言解释了一下。 听了罗莉的话，丁瑞铭突然猛一抬头，跟丁铛的脑袋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 丁铛被丁瑞铭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着脑袋气鼓鼓的说道： “好你个老丁，你这是要谋杀亲闺女啊！” 丁瑞铭对丁铛的话置若罔闻，双眼无神嘴里不停的嘟哝着什么。 罗莉跟胖子两人赶紧把丁铛扶起来，胖子伸手推了丁瑞铭一把，道： “哎，啥情况？怎么又魔怔上了？别装了成么，害怕你闺女讹你啊？！” 丁瑞铭被胖子这把推的坐倒在沙发上，这时候大家才听清楚他嘴里嘀咕的是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胖子撸了撸袖子，说道： “尼玛，让你认个字，你把自己认成傻比了。你们躲开点，哥们专门治傻病。” 说完就要轮起手给丁瑞铭来个大逼兜，却被丁铛拉住了手臂。 鼎羽伸手从茶几上摸起一包烟，点燃一支递给丁瑞铭： “来，抽一根压压惊，这三个字能把你惊成这样，肯定是不得了的东西。到底这是个什么玩意？” 丁瑞铭接过烟深吸了一口，冒了几个烟圈，才算缓过劲来，解释道： “盒子上的三个金文写的是‘照骨宝’。” “啥玩意？照顾啥？” “照骨宝！”说着丁瑞铭掏出笔，拿起烟盒把这三个字写在上面。 “这骨宝是什么玩意？那小铜镜叫骨宝？这么个玩意你至于惊讶成那样么？”胖子埋汰丁瑞铭道。 第468章 青铜树配套 丁瑞铭指着那煤精雕琢的盒子解释道： “在《酉阳杂俎》中有记载：秦镜，儛溪古岸石窟有方镜，径丈余，照人五藏，秦皇世号为照骨宝。” “照骨宝听了陌生，可是‘秦王照骨镜’总听说过吧？！” 胖子惊呼一声：“啊？那镜子不是沉在南海里，让胡八一给捞上来了么？” 丁瑞铭：“……” 罗莉算是得着机会，伸手捏住胖子的耳朵，教育道： “你敢再自信点不？还敢说胡八一给捞上来了，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王胖子化身？反正你俩都一个鸟样。” “那是小说好不好？没文化真可怕，什么玩意都张嘴就来！” 丁瑞铭出言劝解罗莉，道： “我说的也不是什么正经历史，只能算是民间故事传说。” “所以惊讶的够呛，一个是因为传说里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对于我们搞考古的有点超乎想象，接受不了。” “另一个是因为传说秦王照骨镜能透视人的五脏六腑，按现代的理论来说是有放射性的。你们说放射性元素有多危险？” “甚至还有些更玄乎的说法，说这玩意是秦国镇国之宝。” 胖子郁闷的说道：“得，合着咱还不如人家胡八一呢。” “大家都是去海里捞宝贝，人家好歹捞上来个秦王照骨镜。凭什么咱他喵的光捞个装秦王照骨镜的盒子上来。” 这货不死心，甩开罗莉的魔爪继续问道：“咱这算不算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不对，西瓜也不是咱弄丢的，是被人偷走的。” 鼎羽被胖子的瞎打岔给气乐了： “滚犊子，听丁专家继续给解释。人家好歹是正牌专家，不是贴着几根白毛的砖家，比你个拿小说当历史的玩意强多了。” 丁瑞铭无语的摆了摆手，道： “我看过胖子说的盗墓的小说，的确很精彩。不过从考古角度来说，里面的bug就有点多了。毕竟小说是文学作品，没人真拿小说当历史来看的。” “听见没，以后别拿自己的无知当个性。赶紧给丁老师把咱的重宝请出来。” 胖子让鼎羽挤兑的老实了，回去把装着青铜树的箱子拉了出来。 打开箱子在鼎羽的帮助下，两人合力把青铜树取出来放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 幸亏是实木茶几，要是玻璃茶几，就这一下得碎成八瓣。 丁瑞铭看着摆在茶几上的物体形状，心里大概明白是什么东西了，磕磕巴巴的说： “你们，你们，哎呦我了个去。” “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怎么把这玩意给带回来了。” “这东西可千万见不得光，不然少说也是二十年起步。” 七手八脚的拆了包装，一棵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青铜树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东西体积不小，分量又足，出水后就被罗莉妥善的包裹收藏起来，除了在西安拿出来给吴老头涨了涨见识，一直都在箱子里没取出来过。 这次拿出来放在桌上鼎羽才发现，按理说无论出土还是出水的金属材质的文物，即使保存的再好，多少都会有些氧化。 而这棵青铜树几乎跟刚出水的时候一模一样，在海水里泡了两千多年，捞出来以后居然没什么变化。 倒是那些玉器有些被氧化的样子，远不如刚出水的时候鲜亮。 这回看见实物，丁瑞铭又陷进去了，围着青铜树打转，眼睛几乎贴在上面一寸一寸的观察。 伸手比了比青铜树分叉上的几个圆形凹坑，对鼎羽说： “这青铜树一定跟秦王照骨镜是配套的。如果你看到的青铜镜曾经镶嵌在这棵青铜树上，那树杈上这些凹痕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刚数了数一共有九个凹痕，难道有九块秦王照骨镜？” “我琢磨了半天，印象里实在没有什么记载说秦王照骨镜有九个。” “难道真的像小说里说的，秦国有八面古镜，这青铜树是放置八面古镜的？这数量也对不上啊？！” “还有，记载当中的秦王照骨镜是方镜，‘径丈余’说明镜子体积肯定不小，秦朝的一丈换算成现在尺寸有两米多，绝对不是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这种铜镜。” “现在这乒乓球大小的尺寸，搁在两千年连梳妆镜都算不上。” 丁瑞铭站起身，用手捏着下巴说道：“要是在考古研究所里我还能做些检测什么的，要不这棵树让我先带回所里去再研究考证一下？” 这句话说出口自己立马觉得有些不妥，赶忙又找补了一句： “算了，还是算了，这玩意我要是敢拿回去，二十四小时都过不了就得被领导请去喝茶，弄不好直接去踩缝纫机了。” 喘了口气，又观察了一番，说道：“一般制造工艺精良到这种程度的青铜器，多少都有几个铭文。” “胖子来帮我搭把手，搬起来我看看底座上有什么线索没有。” 青铜树被丁瑞铭翻来覆去看个够，力气没少废，结果就是一棵光溜溜的青铜树外加一个青铜底座，上面连点划痕都没有。 实在没招的丁瑞铭只好从底座上刮了点粉末包了起来，又前前后后各个角度拍了不少的照片，准备带回去研究。 然后提醒鼎羽几人：“这棵青铜树，跟盒子里的照骨镜肯定是配套的，极有可能两个物件放在一起才能发挥作用。” “虽然鼎羽说的言语不详的，我也就不多问了，但是请务必把那青铜镜找回来。” “以我一个多年考古工作者的直觉，这两个物件可能涉及到惊天的秘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关于那面铜镜的下落现在只有一些模棱两可的线索。” “不管怎样我们也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更何况还有李队长在系统内给帮忙，找回丢失的铜镜是早晚的事情。”鼎羽给了丁瑞铭一个肯定的答复。 一整天下来，除了吃饭喝水，连口气都没顾上喘，大家都有点累，只有胖子这货该吃吃该喝喝，混了个肚圆。 鼎羽给丁瑞铭点了一支烟，又安排罗莉跟丁铛出去给大家张罗了一顿丰盛的外卖大餐。 第469章 传说的九鼎 几人围着饭桌胡吃海塞的时候，罗莉好奇的提起丁瑞铭为什么这么关心青铜树上的铭文。 提到自己的专业丁瑞铭来了精神，给罗莉解释道： “考古，对于文物的价值并不是特别的看中，更多是关注历史背景和其中蕴含的故事。” “而文字是最直接的载体，所以大部分考古工作者对于黄白之物并不上心。” “你没发现，凡是带着铭文的青铜器，基本上都是国之重器么？那都是通过文字考证出历史被井和背后的故事的。” 解释完还惋惜的说道：“可惜你们这回遇到的物件都没有铭文。” 胖子往自己嘴里扔了一块红烧肉，含糊不清的说： “丁专家估计是考古考的，眼神的确不怎么滴。” “你不是看了我们在蜃楼号沉船上拍的视频么？那里面到处都是铭文吧？！” 丁瑞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 “你是不是对铭文有什么误会？” “不是青铜器上刻个花纹就能叫做铭文的。一般青铜器上的铭文都是金文，也叫钟鼎文。就像我早前辨认出来的‘蜃楼号’就属于金文。” “你们拍的视频里的确出现了不少纹饰，硬要说那些东西是铭文，就有点不合适了。” “怎么不合适了？对了，还有颠覆性的玩意没给你看呢。” 胖子开始跟丁瑞铭较真，不过这货底气之所以这么足，主要源自于对罗莉和鼎羽的信任。砖家的话现在胖子向来都是能不信就不信。 “还有？” “必须的，俺们主要怕你一下子接收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 “我劝你先准备点救心丸含嘴里。反正现在也吃饱喝足了，不怕低血糖。” “罗莉，把胖爷我开抽屉鉴宝那段给丁教授放出来瞧瞧。” 罗莉看了眼鼎羽，见鼎羽轻微的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平板，打开视频递给丁瑞铭。 看了那段在青铜保险箱里连开几个抽屉的视频，即使刚开春屋里温度并不高，丁瑞铭还是被惊的满头大汗。 不停的点着平板电脑，重放、暂停、放大图像。 胖子抱着双臂，得意洋洋的问：“咋样？惊到了吧？！” 丁瑞铭放下平板，跟鼎羽要了一支烟，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 “那沉船里到底有多少宝贝？你们不会把这些物件也带回来了吧？！” 鼎羽摇摇头道：“轻重缓急我还是拎得清的，掉脑袋的玩意咱不碰。” “再说除了那玉雕勉强能猜出是什么，其余的东西我是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货色。” “还好，还好！”丁瑞铭抹了把汗。 看丁瑞铭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的样子，胖子提醒道： “丁教授，都是自己人，甭摆专家的谱了，赶紧开讲座给我们这帮没文化的科普一下，” 丁瑞铭又拿起平板指着暂停的屏幕，问鼎羽： “你知道这是什么？” 胖子嘴快的回答道：“还能是啥？和氏璧呗！” 丁瑞铭佩服的冲鼎羽点了个赞，道： “《录异记》里面有记载：‘岁星之精，坠于荆山，化而为玉，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卞和得之献楚王，后入赵献秦。始皇一统，琢为受命之玺，李斯小篆其文，历世传之。’” “有一种理论推测，传说和氏璧被雕成传国玉玺，并不是用了全部的和氏璧，而是切掉其中的一部分，剩余的部分不知所踪。” “单从视频里都能看出这奇形玉雕摆件无论从材质和工艺上都有不凡之处，结合这种理论推测，加上这物件的发现场所和背景。” “我个人认为，这玉雕有可能和氏璧雕琢传国玉玺剩余的材料改造出来的。” “丁哥，丁爷，你说的这些羽哥已经给我们分析过了，剩下的玩意呢？” 胖子听丁瑞铭掉书袋子有点烦人，催促道。 “那大宝剑是什么剑？是不是十大名剑之一？是不是上古神剑轩辕剑？” 丁铛被胖子给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胖哥，你也太搞笑了，上古神剑都跑出来了。” 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 “和氏璧都冒出来了，没准传国玉玺就在哪个抽屉里藏着呢。” “你们想啊，这青铜保险柜就像一个蛋一样，没准预示着专门孵化上古神器呢？” “万一还有东皇钟、盘古斧、炼妖壶啥的，再出来一个轩辕神剑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我不认为秦始皇会让徐福带着传国玉玺出海。”丁铛嘴上虽然这么回答，可眼睛里的笑意还是忍不住。 丁瑞铭也别胖子清奇的脑回路搞的很无语，只好将视频跳到大宝剑那一段，暂停后放大指给胖子说： “看见剑身上的这两个字了吗？虽然不是传说中的那把轩辕剑，但也是十大名剑之一——纯钧剑。” “纯钧剑？十大名剑里有这剑？没听说过，值钱不？” 所有人：“……” 罗莉气的伸出魔爪，直奔胖子腰上肉最多的地方而去。 “哎，哎，怎么说的好好地又开始动手了呢！我这不是看丁专家说的太严肃了，缓和一下气氛么。” “相传纯钧剑是一把尊贵无双之剑，铸剑宗师欧冶子铸造的越五剑之一，也是最后一把剑，完成这把剑以后，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后来越王勾践派人去找薛烛……” 看胖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丁瑞铭就知道这货不是想问勾践是谁，就是想问薛烛是谁，立马改口道： “算了，我说的这些网上都能查到，有空自己去查查就知道了。” 生怕胖子追问，继续说道： “那个拳头大的小鼎，我也没看出来是什么鼎。光看视频，连鼎上的纹饰都看不清，更没法取样化验。” “不过历史上尤其是先秦时期，能值得这样收藏的鼎一共也没几个。不管是神话传说，还是野史正史，实在没有能跟拳头大的鼎对上号的。” “难道是‘九鼎’之一？传说秦灭周确实是把‘九鼎’纳入囊中，可‘九鼎’怎么会只有拳头大呢？而且还这样保存起来，被徐福带到了海上？这不科学啊？！” 丁瑞铭一边挠头一边喃喃自语。 第470章 是不是铭文 鼎羽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丁瑞铭怀疑这拳头大小的鼎是夏禹铸造的“九鼎”之一。 于是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夏朝铸造‘九鼎’是做什么用的？有记载或者传说夏禹铸造的‘九鼎’有多大吗？” 丁瑞铭思索了一下回答：“夏朝比秦朝还早了将近两千年，将近四千年前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好，反正那时候的很多事情到现在已经成了各种各样的传说了。” “有人认为‘九鼎’代表九州，分封给九个诸侯作为祭祀用品，代表王权。也有人认为‘九鼎’上面刻满了九州名山大川、 形胜之地、奇异之物，就是为震慑九州的妖魔鬼怪。” “我记忆里倒是没有传说记载这‘九鼎’到底有多大。” 胖子这时候终于插上话了： “那不就得了，甭管是祭祀用的，还是镇压用的，要是万斤大鼎多不方便？” “弄个小玩意，又省材料，又拿着方便，祭祀用的时候从兜里往出一掏，摆什么地方都行。完事了存起来也不占地方。” 鼎羽附和道：“胖子的理论虽然有点奇葩，但还是有一定的科学根据的。几千年前的事谁说得准？没准‘九鼎’还有其他什么古怪的用处。” 丁瑞铭：“……” “剩下的那堆玉简应该是某个失传了的古籍吧？！” “对，我判断上面记载的是巫术或者医术。” 说到这里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了！你们也没带几根回来研究一下。这么多文字，能考证出多少不为人知的历史啊！” “那密密麻麻几百根玉简上写的是巫术？医术？” “你看，这俩字是‘巫蛊’，这俩字是‘内经’，其余的看不清楚，从先秦时期巫术和医术基本不分家，就能推断，这里面的玉简应该全是巫、医相关内容。” “唉，里面没准就有扁鹊失传的着作，天知道其他抽屉里还有什么惊人的宝贝。可惜了……” 丁铛听说跟医术有关，兴奋地凑过来： “我看看，让我看看两千年前的医书长啥样？” “你一边去，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丁铛不知从哪弄出根银针在手上比划着，道： “切，要说考古我不如您，说医术八个您拍马也追不上我！” 鼎羽倒是看的明白想得开，开口道： “行了，有啥好可惜的，没了这些古籍、文物、宝物，咱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真要是带回来，有没有好处不知道，肯定会惹一身骚，还不让这些东西如沉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海底踏实。” “回头让罗莉再处理一下图像，给丁铛带回去交给李老看看这些玉简到底是什么鬼。” “话说从上次在殡仪馆给你师公送行之后，有日子没见李老头了，老头身体还好吧？！” 丁铛回答道：“我师父吃好喝好玩好，啥都好，就是忒轴，打死不许我学外科。” “羽哥回头替我去说说情，给我师傅开开窍，中医学烦了，学学西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鼎羽轻轻弹了丁铛一个脑瓜崩，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丁瑞铭笑了一下，道：“你就惯着这毛丫头吧！她最近不知是不是开窍了，越来越不安生，学东西也越来越快。马上就要翻天了，已经连李老的账都不买了。” 这时候胖子把手里的平板横在丁瑞铭眼前，上面正是当时研究“青铜面具”开关时候的定格画面。 “来，睁眼瞎的丁专家，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个开关外面的几圈的‘铭文’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们从徐福尸体上抠下来的青铜壳子上也都是铭文。” “怎么到你嘴里成了一个字没有了？” “额！-_-||” 丁瑞铭没想到胖子还记得自己说的“铭文”的事情，只能凑近屏幕研究起来。 “这，这些只能算是纹饰，不能算作铭文。” “可能代表某些含义，但是不能称其为文字。” “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上面就有很多类似的应用，比如大部分三星堆出土的青铜人像，尤其是扛着鼎抬着轿子举着东西的那些青铜人像腿部都有个‘眼睛’形状的记号。” “经过这些年的研究考证，我们认为这些标记有‘眼睛’符号的小人都代表着奴隶。” “嗯？眼睛符号？是什么样子？” 鼎羽听到“眼睛”这个词，立即变得很敏感。尤其是又跟奴役有关系，让鼎羽马上有了些联想。 难道一百多年前老佛爷打碎翡翠白菜发现的金属盒子，不光能和两千年前的秦始皇扯上关系，还能跟四五千年前的古蜀国有关联？ 罗莉接过平板，找出三星堆出土文物的照片，让丁瑞铭指认了一下。 那是一个近乎于平行四边形的符号，正中央有个一个圆点，两边有两个小三角形。 胖子凑近瞅了一眼，张口就来：“这是你说的眼睛？这特么的不是播放器的开关么？中间那个圆点是开始播放，左右两面的小箭头是快进快退。” 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搞沉默了。 鼎羽发现三星堆的所谓的“眼睛”跟触手洞穴里发现死尸身上的眼球纹身完全不同，跟胖子小时候贡台里发现的“金属盒子”上的眼球图形也不一样。 于是把这个问题当做巧合，也就不做多想。 罗莉白了胖子一眼，把自己在视频中截取的图片放了出来，其中包括： 青铜面具插口周围的纹饰；青铜宝库里面四壁的抽屉上的纹饰；最后是罗莉自己默写出来的扣在徐福尸体外部的青铜壳内层的纹饰符号。 其实独立的来看，这些符号只能算是纹饰，非要说是“铭文”也说得过去。 丁瑞铭一页页的看着罗莉记录下来的符号时，鼎羽开口解释道： “这些‘符号’分别出现在三个重要的地方，虽然无法破解其中的含义。但是我想一定会有非凡的意义。” “而且我和罗莉仔细研究过了，这些符号一共有将近三千个，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符号都不相同，但是从风格上却又明显属于同一个体系。” 第471章 忽视的水晶 鼎羽停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继续说道： “这段时间我们用电脑进行分析，尝试对比了世界上已知的各种文字，甚至包括一些消失的古老文字和神秘符号。没想到连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五十的都没有。” “这、这不科学！这些符号绝对不是文字。” 今天可能是丁瑞铭一辈子说这句话最多的一天。 “按照鼎羽的分析，从这些符号出现的地方来看，确实有可能代表着某些含义。” “比如出现在青铜面具周围的符号，有可能是开锁密码的一种表达方式。出现在‘抽屉’上的符号，有可能是记录抽屉里的东西，出现在包裹尸体的青铜壳内部，有可能是祭文。” “可不好解释的也在这里，一旦某些符号能够表达完整意义的时候，多少都会出现重复的现象。” “尤其是古代文字，绝对都是言简意赅的那种。很多单独的文字甚至能够代表许多不同的意思，所以古文里有很多‘通假字’。” “你们看看这些图形符号，一个重复的都没有。” “就算是放在现代，你能写一篇五百字的通顺的作文，不出现一个重复的文字吗？”丁瑞铭提问道。 罗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表示自己做不到。 “那会不会像羽哥推断的那样，这些复杂的符号是某种密码，需要通过特殊的方式解读？” “如果这些符号是想表达某些确定的语意，的确有这个可能。” “不过即使西夏文、女真文这种已经失传的语言，也会有相同语系的进行参考对照。但是这些符号一点参照都没有，如果没有任何参考甚至解码思路，纯靠碰运气解读，最大可能就是费时费力白忙一场。” “当然，也有很小的可能出现解读错误。” 聊到这里，丁瑞铭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凌晨。 丁铛早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今天先这样吧，剩下的物件我抽空再过来研究，把这些图形符号发给我一份我回去琢磨琢磨。你带回来的蜃楼号的船材样本也给我，我去考古研究所里用专业设备分析一下。” 说完去客厅喊丁铛起床，准备撤退。 “对了，这个东西你给看看是什么。”鼎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淡黄色的透明小球递给丁瑞铭。 丁瑞铭接在手里，对着灯光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口道： “这就是颗普通的黄水晶球，没什么特别的。” 见丁瑞铭对水晶球兴趣度不高，鼎羽多问了一嘴： “里面那些一坨坨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封装在水晶里的某种物质？” “大部分天然水晶里面都会有东西，都是水晶形成的时候包裹住的某些杂质。” “除了钛晶、发晶、紫晶、蓝晶之类带有金属和艳丽色彩且比较纯净的，这种有瑕疵的水晶不值钱的。” “没事打个眼穿个手串带着玩吧。” “丁铛，别睡了，回家了！” 丁铛揉着眼睛不情不愿的起来，跟着丁瑞铭离开了鼎羽家。 临出门前，丁瑞铭回头瞅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青铜树再次醒道： “其他小东西都好说，这重器你可得收好了，千万别走光。” 说完这句带着丁铛转离开了鼎羽家。 鼎羽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丁瑞铭递过来的“黄水晶球”，总觉得他的判断不对，可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殊不知丁瑞铭稀里糊涂的一句话，才让鼎羽有机会发现水晶球的秘密。 …… 丁瑞铭父女俩走后，鼎羽三人在胖子的建议下，进入了休息调整状态。 罗莉花了点时间把几人刚开始出海时候的视频剪辑了一些，抹掉关键信息，用ai语音配上了一些段子发布到了网上。 视频一发出去就引发一众网友的吐槽，说鼎羽腐败了，居然带着小罗莉出海搞“海天盛筵”去了，难怪这么久都不见踪影。 胖子跟鼎羽吐槽，说罗莉收了吴老头给的钱以后，一分零花钱都没给他留。于是偷偷从鼎羽手里要走一块古玉，想去潘家园找个熟人换点零花钱。 鼎羽在这不省心的家伙临走前还特地交代了一下，千万别牛逼吹大了露馅把自己坑进去。 胖子对于鼎羽的话还是能听的进去的，以前吃了几次亏以后这次小心了许多。主动联系吴老头，通过吴老头在燕京的关系，直接找到买家出手了一块战国时期的玉璧。 具体收入了多少这家伙也没提，鼎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胖子偷偷摸摸把钱存到自己的小金库当做私房钱后，光看这孙子每天志得意满的嘚瑟样就知道肯定是少不了。 鼎羽在家里也没闲着，鉴于死胖子收入了一笔意外之财，以跟罗莉举报他藏私房钱威胁，让胖子咬牙切齿的大出血，买了一台专业级的3d打印机。 专业级的3d打印机确实好用，鼎羽和罗莉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青铜树建模打印了个一比一的模型出来。 当天夜里鼎羽瞒着胖子和罗莉独自驾车出门，将青铜树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这次出海带回来的所有物件，除了手头那些“黄水晶球”还没个说法，其余的已经都处理利索。 休息了几天，本想着李队那边能很快有线索，不出意外的话果然出了意外。 这段时间一直保持联系的李队突然又失踪了，还好这次消失前给鼎羽发了个微信：“有案子，过段时间联系。” 联系不到李队，鼎羽只能让罗莉继续追查张家父子的渔船到底是谁接手了。 胖子这家伙自从发了一笔小财之后，不知道在神神秘秘的忙活什么，鼎羽也懒得问他。 罗莉和胖子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突然闲下来的鼎羽忽然有些迷茫，于是又强迫自己把前段时间得到的所有信息梳理了一遍，发现依然更迷茫。 无论从自己家老不靠谱留下的线索来分析，还是从鼎侍卫的遗产线索来分析，都是死胡同。 目前为止仅仅只得到一份鼎侍卫的遗书，下一份遗书光知道是藏在其余的四岳，鬼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推理，唯一值得追查的就是李队长失踪的科学家爷爷和李家祖上大牛人“李存义”老先生。 第472章 丁瑞铭泄密 虽然大家都认为李存义很可能是鼎侍卫的朋友，曾经在某个时期帮助鼎侍卫隐藏自己的遗产。可惜的是李队自己查了这么些年都没有一点线索，即使有自己的参与短时间未必能有结果。 还有一条线索是丁铛的师公，这老头跟自己那不靠谱的爹是怎么认识的？他手里怎么会有“志异堂”的名单？在什么情况下得到的那名单拓本？为什么要等死了以后才留给自己？ 最后一条线索就是那一直隐藏在背后不知是敌是友的“黑客”，罗莉忙活了许久也没找到这个家伙。看来除非他自己主动跳出来，不然凭自己几个人的本事想要找到他一点希望都没有。 至于秦始皇跟“金属眼球”的关系，徐福东渡和蜃楼号上的宝藏，隐藏在变异真菌里的记忆，还有失踪的秦王照骨镜，这些事情似乎隐隐和自己有某些关联，但是细琢磨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几乎所有有用的线索都是断掉的，自己带着几人跟瞎子一样在迷雾中摸索，始终找不到头绪。 这一天，正在家里研究丁铛的师公留下的那份“志异堂”名单的时候，鼎羽突然接到了丁瑞铭的电话。电话里直接让他去京大的考古研究所一趟，说是有重要发现。 当鼎羽驾车赶到京大考古研究所的时候，丁瑞铭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哎呦我去，你们这破地方还真不好找。” “再也不相信度妈导航了，直接给我导到一片工地去了，还使劲叫唤‘前方请左转’，要听它的哥们就直接下沟了。”被导航支使蒙圈的鼎羽一下车就抱怨道。 丁瑞铭笑了笑，说道：“是我不对，忘记跟你说我们研究所过完年就搬家了，搬到现在这个地方临时办公，老楼已经拆了准备改建。” 领着鼎羽进了京大考古研究所临时办公的楼里，直接来到一处实验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听见里面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请进！” 推开门跟丁瑞铭一起走进实验室，鼎羽四处打量着这间挂着“二号仓库”铭牌的临时实验室。 里面的布置确实有点超乎鼎羽的想象，略显破旧的试验台和各种仪器，布满灰尘的塑钢门窗，光线似乎也不太好，到处都是一副凌乱的样子。 “周老，这是我跟您提过的鼎羽，您现在研究的那份‘未知材料’就是鼎羽提供的。” “这是我们考古研究所专门研究材料的周老，也是研究所的副所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眼睛离开显微镜，没理会丁瑞铭的介绍，抬头把目光锁定跟在丁瑞铭后面的鼎羽身上，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 “小伙子，你这份材料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鼎羽见这姓周的老家伙黑不提白不提，张嘴就质问自己，心里有点不痛快。 瞪了丁瑞铭一眼，脑子一转信口开河说道： “哎呦，您这可算问着我了。” “我是真不太记得了，有一次在京郊爬山不小心摔到一个坑里，好容易被人救上来，回家以后发现这几块碎片扎破了背包，遗落在背包里面。” “掏出来一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随手就扔在茶几上。” “正好丁专家上家里做客看见觉得挺有研究价值，我就随手送给丁专家了。” “没想到这点不知道是什么的破玩意还把您老人家给惊动了。” 这个被叫做周老的老家伙，似乎脾气有些不好，听了鼎羽的信口开河，指着鼎羽的鼻子有些生气的说教道： “小伙子，瞎话张嘴就来可不好。” “瑞铭告诉我说你通过某些‘特殊渠道’得到这些碎片的，我保证不追究你用什么手段得到的这些材料。” “但是你必须得告诉我这些碎片的出处和环境，或者你发现这些碎片的经过也行。” 听老头这么问，鼎羽知道丁瑞铭还算是留了些余地，没把这些“船材碎片”是“蜃楼号”上抠下来的透漏给这老混蛋。 在心里简单权衡了一下，开口问老头： “您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爬山随手捡来的玩意，到您这里就成了‘特殊渠道’得来的了？” “实话跟您说吧，当时我也是嘴碎，跟丁专家吹牛逼来着。觉得说的越邪乎显得自己越厉害，所以信口胡编了个特殊渠道出来。” “您就说您是信老丁这个不靠谱的二传？还是信我这个当事人说的？” “周老，那什么……” 丁瑞铭听出鼎羽话里话外的挤兑，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确有些欠考虑，想要说点什么圆场，却被鼎羽打断。 “唉，我说丁哥，丁专家，当时咱不是喝酒的时候随便呲牛逼来着么，你不是也喝多了？怎么还跑周老这里瞎胡说呢？” “我知道你们搞研究的性格都比较直爽，可是把醉话当真，也有点太那个啥了……” 丁瑞铭被鼎羽噎的脸都涨红了，在周老头的注视下吭吭唧唧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鼎羽知道这些蜃楼号的碎片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被这老头发现了，才会火急火燎的让丁瑞铭把自己招来，想得到更多的讯息。 于是开口对周所长说道： “我刚才也跟您老解释过了，这玩意确实是意外所得。” “您信也好，不信也罢。” “反正实实在在的东西在您手里，我对这玩意只是略有好奇，没想到能有多奇异特殊。” “要不今天先这样？我就不打扰您老的重要研究工作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所谓的实验室。 丁瑞铭尴尬的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开口挽留，周老却抢先开口叫住了鼎羽。 “小伙子，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鼎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装做有些无奈的回答： “不知道丁专家给您介绍过没有，我就是一个拍段子的小网红，跟您搞高精尖材料研究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您觉得我会对什么‘材料学’、‘考古学’感兴趣么？” “至于所谓的特殊渠道，那不是扯淡呢么。我一个无业游民，靠发小视频弄点生活费，我说我有特殊渠道能弄来特殊物品，您信么？” 第473章 跟李老见面 周老死死地盯着鼎羽似乎想要看穿鼎羽心里想的是什么。 鼎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摊手，继续说道： “我再说一次，得到这些碎片纯粹是个意外。不知道丁专家怎么跟您解释的，反正我是喝多了吹牛逼来着。” “丁专家刚给我打电话说，关于这些碎片有了重大发现，要不是他再三提醒我，我都不记得他从我那拿走过这些碎片了。” “正好今儿个天气不错，闲的没事我就过来看看所谓的重大发现到底是什么。” 周老头似乎相信了鼎羽的一番解释，叹了口气： “唉，你走吧！” 鼎羽慢慢悠悠的离开了京大考古研究所，后面跟着的丁瑞铭有点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言不发低着头送鼎羽到门口。 停下脚步的鼎羽回头瞪着丁瑞铭，有些生气的说： “老丁同志，咱前两天说什么来着？” “看在丁铛的面子上，我也懒得跟您较真了。这也是哥们最后一回找你帮忙，反正你知道的所有事情，我是一概不会承认的。” “明告你，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些碎片也是我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捡到的。” “发给您的那些符号，我劝您还是自己偷偷摸摸研究吧，回头再有人找我想知道是哪里得来的，我一定会告诉对方是胡乱涂鸦出来的恶作剧，专门作弄你用的。” 丁瑞铭看着鼎羽面带愧色，知道自己这回犯了鼎羽的忌讳。 有了些许发现一激动，又得意忘形的汇报给领导。 从今往后估计也很难得到鼎羽的信任了，但是有些话还是要给鼎羽解释一下，四处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今儿个这事是我有点不地道，不过你知道我从你带回来的‘蜃楼号’碎片上发现了什么吗？” 鼎羽挑了挑眉毛，问道：“有什么大发现能让您激动地忘乎所以？” “金属细胞！” “哦？金属细胞？”鼎羽觉得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么个词。 “你不会是想说你发现了硅基生命吧？！” 丁瑞铭严肃的点点头，鼎羽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问道： “你确定有那种东西？我记得网上有报道说科学家已经创造出金属细胞，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有机细胞的生命特征。” 丁瑞铭犹豫了一下，解释道： “蜃楼号的残片是不一样的，那整个残片就是由金属细胞构成的，从宏观上来看，这残片跟某种木质结构很相似，只不过是金属化的木质。可是从微观上看，所有的木质细胞都是金属构成的，我甚至怀疑这些金属细胞包含了完整的dna结构。” 说到这里丁瑞铭往鼎羽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认为在某种条件下能够激活这些金属细胞。” 这次轮到鼎羽惊讶了，犹豫了半晌，问道： “你的意思是‘蜃楼号’是活的？或者说曾经是‘活的’？” “是呗，我的专业又不是材料方面的，所以才会告诉主攻材料学的周所长，看看还能有什么发现。”丁瑞铭还不忘了给自己的泄密行为解释一下。 鼎羽伸手拍了拍丁瑞铭的肩膀，似有所指的说道： “老丁同志，就像你提醒我一样，我也提醒你一下，我劝你趁早从这项研究中抽身出来。甭管那周所长自己怎么折腾，你就别参与了。” “万一真的要是从这些残片中研究出什么成果，证明硅基生命曾经存在过。甚至更进一步研究出金属生命、自我修复金属之类涉及范围很广甚至可能有军事用途的东西，那绝对不是你一个小小研究员能掺和进去的。” 看着丁瑞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鼎羽上车离开了京大考古研究所。 对于这些材料的研究能不能出成果，鼎羽一点也不关心，只要知道了这是一种特殊的金属材料，甚至有可能是一种金属生命就够了。 反正证明了几千年前的科技水平在某方面远远超过现代科技，这是毋庸置疑的。 离开京大考古研究所以后，鼎羽漫无目标的行驶在燕京的路上，一直在琢磨把那些信息告诉丁瑞铭到底是对是错，会不会给他或者丁铛带来危险。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燕京东边的朝阳大街，燕京医院恰巧就在朝阳大街上，离得不远。 看了看时间还早，鼎羽决定去拜访一下李老。 自从丁铛师公去世后，殡仪馆一别，好像有日子没见到过李老了。 在“蜃楼号”上发现的那些玉简，丁瑞铭鉴定说是先秦时期的医简，罗莉已经将视频抽帧处理完毕，尽可能的让玉简上的文字更清晰。拿给李老给鉴定一下，顺路帮丁铛这小丫头求个情。 大g停在李老家楼下，鼎羽拨通了李老的电话，没一会儿功夫，李老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鼎小子，出海玩够了回来了？” “额！您怎么知道我出海了？丁铛跟您说的？” “你小子见到丁铛了？不是她跟我说的，我看到你更新的视频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闲情雅致，跑去海钓也不说带上老头子我。我跟你说，想当年我也在黄河里打过渔，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 “额！-_-||黄河跟大海能一样么？” 知道不是丁铛告诉李老的，鼎羽心里舒服了不少，看来老丁家的闺女比爹靠谱。 听李老在电话里开始絮絮叨叨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打渔经历，鼎羽满头黑线，赶紧打断李老忆古怀今。 “那啥，您能先消停会么？我现在已经到您家楼下了，等咱见面您在絮叨成么？” 电话那边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李老说道： “你跑我家去了？” “我在运河公园遛鸟呢，要不你过来找我？” “……” 确认了碰头的位置，鼎羽满头汗水的挂断电话。看来人老了除了脾气越来越大，还爱絮絮叨叨的讲古。 半小时后，鼎羽在运河公园的人行步道上找到了李老。 远远看去，这老顽童还是那一身略显肥大的唐装，在一棵歪脖子的松树下站着一动不动。 第474章 黄帝内外经 树枝上挂着一个蓝布遮盖的鸟笼，树下斜靠着一把太极剑，典型退休遛鸟老头的造型。任谁也想不到这不起眼的老头，现在依旧是名满天下的中医大家。 点了支烟，抄着手溜达到李老身边，伸手敲了敲树上挂着的鸟笼，惊得里面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响起。 “你小子别乱动，惊到我的鸟你可赔不起。” 鼎羽吐了个烟圈，又要伸手去摆弄李老头放在树下的太极剑，吓得李老赶紧结束了站桩。 “唉，我这剑可是宝贝，好歹也算得上是件古董。” “有日子没见，我说你小子怎么手越来越碎呢！” 鼎羽冲李老一呲牙，笑眯眯的说：“我要不东抠抠西摸摸您能完事？我可不想站这里等您站桩结束。” 李老一通忙活，把自己的装备和鸟都收好，边走边问鼎羽：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会闲的没事跑过来找老头子我聊天的吧？！” 鼎羽嘿嘿一笑：“让您老猜对了，一会给您看个好东西。” 到底是老家伙，这养气的功夫比丁瑞铭要强出天际。 不管鼎羽怎么找话题下饵，老家伙就是不接招。从公园一直到回到李老的家里，这老顽童愣是能忍住一句相关的话都不问，反而顾左言他的跟鼎羽聊出海的经历。 茶泡好，烟点上。 李老板正的坐在太师椅上，给鼎羽上了一杯茶，示意他尝尝。 “好好品品吧！这还是上次去北戴河从老领导那里顺手拿回来的大内贡品普洱。” “就剩下最后一点，便宜你小子了。” 鼎羽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品，吐了口带着茶香的热气，点了点头，若有所指的说道： “嗯，还是那个味儿。” “古时候传下来这些好东西，真是用一点少一点。过个几十年就丢一点，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宝贝茶的味道只能存在于老辈人的记忆里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等您老百年以后，估计就没人记得曾经世上还存在过这么精贵的茶了。” 李老放下手里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瞅着鼎羽： “还行，能憋这么久才拐弯抹角的开口，年轻人里你小子算是涵养不错的。” “有什么事情说说吧！是不是跟你这次出海有关系？” 鼎羽撇了撇嘴，给自己点了支烟，说道： “您老还真是慧眼如炬，确实是跟出海有关系。” “这次出海得着点好玩意，想让您给掌掌眼。不过因为关系重大，具体经过您也甭问，我也不会说。” 说完鼎羽掏出平板，打开罗莉通过抽帧、调整清晰度修复过的那些关于玉简的图片，递给李老。 “哦？这么神秘？”李老接过平板电脑，从茶几下面摸出老花镜戴上。 鼎羽一边自斟自饮，一边仔细观察着李老。 只见李老的眉头越拧越紧，带着老花镜的眼睛离平板越来越近。似乎要把那布满褶子的老脸塞进平板的屏幕里。 过了一会儿，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 表情严肃的盯着鼎羽问道： “能跟我说说这些照片是什么地方拍回来的么？” 鼎羽摇摇头，没开口。 “好吧，我相信你小子不会作奸犯科。” “知道这些玉简上面的具体内容吗？” 鼎羽继续摇头，反问道：“找人看过，只知道是跟医术、巫术有关的内容。您知道这些玉简说的是什么吗？” 李老没直接回答鼎羽，继续问道： “你知道咱们天朝最早的医书是哪一本吗？” “额！您这算是考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我记得应该是《黄帝内经》吧？！”鼎羽不太肯定的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黄帝内经》仅仅是三册上古遗书中的一册？” “啥玩意？三本？您要说还有个《黄帝外经》我相信，怎么还有一本？” 看着鼎羽满脸疑惑的表情，李老干咳一声很无语的说道： “我这么给你解释吧！” “《黄帝内经》主要讲的是古人对整个世界乃至人体的认知，是一种包含世界观和宇宙观的医学理论体系，是中医理论的奠基之作。但是黄帝内经大部分内容是以讲述各种基础理论为主。” “分为《素问》和《灵枢》两部分：《素问》主要论述了脏腑、经络、病因、病机、病证、诊法、治疗原则以及针灸等内容；《灵枢》是《素问》的姊妹篇，主要内容包括经络腧穴，针具、刺法及治疗原则等。 看到鼎羽露出了一丝了然的表情，李老停下了解释问： “明白了？” “明白了！” “黄帝内经主要讲基础理论，黄帝外经主要讲实际应用。还有一本说的是什么？” “《玄经》！” “黄帝玄经？这本难道说的是巫术？”鼎羽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不太对。 “不对，不应该是巫卜之术，中医始脱于阴阳五行学说，难道所谓的玄经说的是自身的修炼？修仙？长生不老？” 李老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道： “你小子的脑子怎么长的，反应是真快。” “本来《黄帝外经》是不是存在我都有些怀疑，至于讲修炼、长生的《黄帝玄经》我一直以为是后人臆想出来的天方夜谭的东西。”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听您老的口气，这些玉简是失传的《黄帝外经》和《黄帝玄经》？” 李老解释道：“按照玉简上的名称，应该叫做《天地玄经》，分为内经、外经、玄经三卷。” 果然蜃楼号藏宝库里的每样东西都不简单，鼎羽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看似最不起眼的玉简居然是失传的黄帝内外经，还附赠一本修仙秘籍。 李老又拿起平板，翻了翻那几张照片，有些惋惜的说道： “可惜你小子偷懒，没仔细把所有的玉简都拍下来！就上面这么几根勉强能看清楚。” 鼎羽一脑门子黑线，且不说当时是在海底沉船上，单单那一抽屉的玉简目测就有大几百根。有功夫都拿出来一根根拍照，还不如全部带回来方便呢。 第475章 新房车到手 鼎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那啥，拍照的时候条件不允许。” “下回，下回有机会我弄一套完整版的给您。” 不知道李老头是不是看出点什么，还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并没有多问，反而自言自语道： “当年我师父就一直在寻找传说中的《黄帝外经》，今天能让我有幸知道《黄帝外经》和《黄帝玄经》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老头子已经很满足了。” “就像这些普洱一样，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让它存在于记忆里就行了。” 鼎羽奇怪的问李老：“我感觉您怎么好像不太激动一样，这东西毕竟是已经失传了不知道几千年的医经。对于一个以弘扬中医为己任的人来说，您的反应有点超出我的预期。”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 “怎么着也得激动地脸红脖子粗，心跳加快，血压升高血管爆裂，顺带吃个救心丸降压药啥的吧？！”鼎羽开玩笑道。 李老甩了鼎羽哥白眼，端起一杯茶，怔怔的看着茶杯中褐色的茶汤，久久不语。 “唉，当年要不是我师父……” “算了，不提了，你小子净给我添乱。” “哎，不带这样的啊！您这是过河拆桥，您师傅当年怎么回事啊？” 李老喝掉手里的茶，说了一句鼎羽刚才一模一样的话： “因为关系重大，具体经过也甭问，问我也不会说的。” “嘎？这也行？”鼎羽被噎的一口气没上来。 李老放下茶盏冲他挥挥手，道：“茶也喝了，事也说了，你个小麻烦赶紧滚蛋吧！” 鼎羽知道李老这种老帮菜，要是铁了心不想告诉自己，甭管怎么问也不会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只好带着满肚子疑问准备从李老家里离开。 好在临走前想起丁铛的嘱托，又多跟李老头磨叽了一会，甚至搬出无论中医西医最后殊途同归这样的大道理，劝说李老头同意丁铛学习西医。 最终把心不在焉的李老墨叽烦了，同意丁铛毕业后只要高考分数够，可以随便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医科大学和专业。 完成了丁铛交代的任务后，鼎羽灰溜溜的离开了李老家。 …… 回到家里，一肚子疑问的鼎羽想着找罗莉和胖子聊聊今天一整天的收获。 一个电话打给罗莉才知道，这丫头被胖子蛊惑当司机开着mini拉着他去了天津港。 原来今天一大早吴守义联系胖子，告诉胖子特别定制的赛托斯6x6越野房车已经到港，问他需不需要安排人给送到燕京。 胖子这货一听新车到了，还是6x6的定制版越野房车，哪还有心情等着上门送货。没敢骚扰最近心情不好的鼎羽，偷偷拉上也憋的够呛的小萝莉。 两人吃了早饭就出发，现在正在天津港等着验车呢。 鼎羽严肃的批评了两人这种无组织、无纪律，不打招呼就私自跑出门的行为。警告胖子最近一段时间小心点，尤其是开车走高速的时候，别又出现上次从西安返回的时候被人算计的情况。 毕竟几人从出海到回来，虽然整个过程被掩盖的不错，但也不是天衣无缝，只要有心细查总会发现些端倪，鼎羽怕的是背后隐藏的势力铤而走险。 憋了一肚子心事，没什么心情吃晚饭，胖子和罗莉据说堵在高速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鼎羽独自一人溜溜达达的来到小区门口的猫眼咖啡，想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沈薇沈老板。 不巧的是沈薇没有在店里，从店员口中得知老板娘被朋友约出去玩还没有回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 郁闷的鼎羽只好按照老样子，叫了一杯咖啡坐在角落里安静的思考问题。 虽然有些日子没来这里，可是不知什么原因，闻着掺杂着奶油香气的咖啡，听着轻慢的音乐，鼎羽有些纷乱的心绪突然变的宁静的下来。 想起李老说吐噜嘴的时候提起当年他的师傅似乎也在寻找《黄帝外经》，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有机会还是得再探探李老的口风，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条很值得自己注意的未知线索。 想到李老被自己磨叽的同意丁铛去学西医，鼎羽不由的露出会心一笑。丁铛这小丫头跟罗莉有点异曲同工的模样，都是那么活泼可爱，年纪不大心眼不少。 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用小勺在咖啡杯里搅动着。 街上忽然传来阵阵引擎轰鸣声，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窗，鼎羽看到一辆重型卡车一样的房车缓缓驶来。 6x6的越野车胎和改装避震器，让这辆赛托斯显得更加高大威猛。后面跟着的那辆mini，就像大象后面拖着一只老鼠一般感觉格外的袖珍。 这时候鼎羽放在手边的电话“嗡嗡”的震动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刚刚驶进小区的房车，接起电话，开口道： “死胖子，低调点成么？恨不得全小区都知道你丫弄了个豪车是吧？！” “啊？你咋知道哥们回来了？” “我在猫眼坐着呢。” “行了，马上到。” 胖子也不等鼎羽说完，挂断了电话。 三分钟不到，罗莉推开了猫眼咖啡的大门走了进来。 “羽哥，你舍得出门了？” 鼎羽往里给罗莉让开个座位，招呼服务生要了杯热奶茶，然后看了看胖子，跟服务员说： “那什么，有八二年的自来水没有，要加冰的那种，给这货来一杯下下火。” 胖子：“……” “我说小子有谱没有，去接个车回来搞的天摇地动的。亏得小区门口没有限高，不然你丫都进不了小区院子。” 胖子不满意的回嘴道：“能怪我吗？这车图片上看着没多大，谁知道实车这么大个头！长得跟他吗的擎天柱一样，我倒是想低调呢，可能吗？” “再说了，高调点有啥不好，你们不觉得这车跟我是绝配么？哥们这体格走到哪都是最亮眼的仔，开上这么一辆这么拉轰的房车，简直了……” “对了，你丫不吃饭跑这里待着干啥？咖啡能喝饱？还是泡老板娘来了？” 第476章 自我检讨下 说着胖子还特地站起身往吧台那边瞄了瞄： “哎，说起沈薇，怎么没在？她应该早就从西安回来了吧？！” “我问过服务员，据说还没回来，人去哪儿了不知道。” 很久没有见到沈姐姐了，几乎每次都是擦肩而过让罗莉感到有些失望。 胖子的八二年自来水加冰端上来以后，鼎羽开口道： “今儿个咱不靠谱的丁专家打电话给我，说有重要发现。哥们兴冲冲的跑到京大考古研究所，结果惹了一肚气回来……” 胖子听鼎羽这么说，来了情绪：“啥情况？赶紧唠唠，哥们就爱听这种八卦。” 鼎羽把丁瑞铭的作为简单说了说，还没说完胖子就沉不住气拍案而起。 “娘西皮的，你说你丫这是什么运气？” “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见不要脸的老逼登。要是我直接上手抽那什么狗屁所长两巴掌再走。” “威胁谁呢！还想让咱老实交代，有鸡毛好交代的。” “咱辛辛苦苦又遇难，又钻洞，又潜水的弄回来点玩意，说交代就交代？真给老毕登交代了能怎样？现在不光船沉了，连他吗的岛都沉了，丫上哪儿找去？” 罗莉拉了拉胖子衣服，提醒他：“小点声成么？” 胖子四处瞅了瞅，发现虽然咖啡厅里没几个人可大家还是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 朝四周拱了拱手，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后来你怎么解释的？不会实话实说了吧？！” 鼎羽咧了咧嘴道：“我能比你还傻么？当然胡乱扯了个谎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 胖子跟鼎羽要了根烟点上继续吐槽道： “要我说，丁瑞铭这货也不是什么省心玩意，磨磨唧唧的让咱们小心了半天，他自己转头就把咱给卖了。” “这次友谊的小船必须翻了，以后再也不跟他一起玩耍了。” 罗莉对鼎羽的信任是远超过所有人的，既然鼎羽说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那就肯定没问题。而且因为丁铛的原因，罗莉对丁瑞铭的行为能够理解，也没什么怨言。 不过刚才倒是从鼎羽嘴里听到个新名词“金属细胞”。 “羽哥，丁瑞铭推测‘蜃楼号’的残片是硅基生命留下的‘金属细胞’？” 鼎羽还没来得及开口，胖子就抢着问道： “刚才光瞎激动了，丁瑞铭发现啥了？硅基生命？金属细胞？” 鼎羽看胖子说这几个词居然一点都不生疏，问他：“你听说过硅基生命和金属细胞？” 胖子吐了个烟圈，得意洋洋的说：“必须的，这玩意我老熟了。” 连罗莉都被胖子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问道： “胖子你行啊！我还不知道你对生物化学和材料学有研究呢！快给我解释解释。” 胖子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用男中音说道： “万物之初，洪荒之始，一个能够给机器赋予生命和智慧的火种源出现在太空中。上古智慧体至尊太君用火种创造了两个生命——元始天尊和宇宙大帝。” 罗莉大眼睛眨了眨看向鼎羽，这开头怎么有点熟悉呢？ 直到胖子说出“赛博坦”罗莉才想起来这鸟人说的是啥，在咖啡桌下面狠狠地跺了胖子一脚，打断了他讲故事。 “这就是你对硅基生命的理解？变形金刚？”罗莉额头上青筋直跳。 胖子揉着脚，可怜兮兮的解释： “小姑奶奶，硅基生命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数，您让我上哪儿了解去？” “我唯一知道的跟‘金属细胞’和‘硅基生命’搭点边的就是‘变形金刚’了。” 罗莉想想也是，硅基生命、金属细胞这些东西都是存在于理论甚至科幻里的东西。刚才火发的有点过头了，又不想认账，红着脸一甩头道： “哼，这次算你有理。” 鼎羽轻轻敲了敲桌子，郑重的道歉道： “这次是我有点考虑不周，为了尽快了解更多的信息和线索有点操之过急。” “丁瑞铭本身也没什么大错，可即使是无心之过，还是泄露了一定的信息出去，给我们未来的行动造成了一些隐患。” “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会注意的。我也希望你们两个把警觉度提高些，没出海的时候咱就遇到老屋窃听、车祸暗算，这次出海以后又得罪了不知道什么势力。” “我们以后的每一步行动都要更加慎重。我可不想像我家老不靠谱留言里说的一样，在寻幽探异的半路上早早就折掉最近亲近的兄弟姐妹。” 鼎羽的一番推心置腹，让罗莉和胖子两人沉默了许久。 罗莉幽幽的开口说道：“的确，咱们最近连续几次的冒险都是侥幸成功，算得上是运气逆天。可好运不会常在，万一哪次失手了，没准小命都没了。” “我可不想提前给死胖子收尸！” 胖子不乐意了，反驳道： “唉，凭什么是给我收尸，要说咱们几人里面，羽哥和我生存能力绝对没问题，李队更不用说了，即使真刀真枪干上对方也讨不到好。就你个小丫头片子最危险好吧！” “哼，真有事情是需要靠脑子解决的，力气大有什么用？挑大粪扛砖头去？”罗莉斜着眼鄙视胖子。 “你！你！你！” “我怎么了？别以为你力气大就能吼得住我。”罗莉边说边往鼎羽身边挤了挤。 鼎羽见这俩货又要掐起来，打岔道： “你俩差不多行了，从变形金刚到挑大粪，这个跨度也有点太大了吧！” 这回俩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还不是你挑起来的！” 紧跟着三人都一愣，哈哈大笑了起来。 本来还有些压抑郁闷的心情瞬间变得愉快了许多。 “羽哥，你觉得丁瑞铭说的有谱吗？难道那条蜃楼号真的是用某种‘活的金属’制造出来的？” 鼎羽捏了捏额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硅基生命，金属细胞这些东西放现在也是科幻故事里的概念，更不用说两千多年前了。” “更有可能是某种特殊条件下产生的金属化树木，或者树木死去以后被金属化。这种材料在古代应该也是比较稀少的，不然除了我们遇到的蜃楼号之外，还真没听说过有类似的材料出土。” 第477章 洲际探险车 胖子又要了几个巧克力蛋糕，抓起来一口一个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 “我知道了！” “从出海登陆变异菌岛以后，遇到的事情和物件我已经惊讶了无数次了，也不差这一次。总而言之就是古代的科技很牛逼，不比现代科技差对吧！” 鼎羽点点头又把跟李老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一下当年李老的师傅，也就是丁铛的师公曾经也找寻过《黄帝外经》。 胖子抻着脖子，把蛋糕咽到肚子里： “我擦，蜃楼号还真是条藏宝船，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方设法的找这条船。” “连那玉简都是三皇五帝留下来的，修仙用的玩意是不是？” “不是我说，秦始皇有了那什么《玄经》，还用得着眼巴巴的听徐福那帮跳大神的忽悠，出海求仙药吗？” 罗莉拧着眉头尝试分析道： “要么是某些原因秦始皇学不了所谓的《玄经》，要么就是长生不老需要某些东西辅助，比如‘仙药、仙丹’？” “又或者……” 胖子没让罗莉继续分析下去，不耐烦的说道：“姑奶奶，这些东西考古的那帮砖家研究一辈子都没搞清楚，凭几句话你还想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要我说，咱还是老老实实该干啥干啥吧！现在车也有了，咱是不是该继续启程寻幽探异了？” “我跟你说，这次咱可算是捡到宝了，鸡贼的吴老头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绝对是大出血。那赛托斯全部按照顶级配置改装的，后面还塞着一辆北极星全地形车。” 越说越兴奋地胖子顾不得嚷嚷饿，拉着鼎羽就要去看新到手的大玩具。 三人结账后回到小区里，来到车库边上看见那赛托斯实在是太高大了，车库开不进去，只能横着停在车库门口。 幸好一排四个车库都是自己家的，也不怕堵门。 胖子拉着鼎羽车上车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个够，激动的心，颤抖的嘴，叭叭起来一直就没停。 什么7.2l直列六缸高压共轨柴油涡轮增压发动机，艾利逊3000系列6挡全自动变速箱带液力缓速器；什么近角34度，离去角32度，无应力副梁，智能化的箱体，60mm厚的保温层…… “我跟你说，这根本就不是房车，这是一辆性能强大的高级别洲际探险车。” 直到鼎羽一言不发的下了车，抱着手站在车头，胖子才发现不对劲，问道： “鼎爷，咋的了？这是发现啥bug了？” 鼎羽等胖子安静下来，哭笑不得的问他：“这玩意整车多重？” 胖子不假思索的回答：“27吨。” “兄弟，你想想，六轴半挂车空车重才16吨，你这一个车快赶上俩半挂车的重量了。” “就这个重量，就这高度，你准备怎么越野？” “三米多高，是个限高杆就过不去。” “一般非铺装路、砂石路还好，泥地沙地开上去就得陷进去。将近三十吨的重量，陷车了你准备个坦克往出拉吧！！！！” “就这还洲际探险呢？最合适这车的是非洲探险，国内也就新疆内蒙找个地广人稀的地方能好好跑跑。” 胖子：“……” 鼎羽这瓢冷水泼的，胖子的心一下拔凉拔凉的，刚拿到新车的兴奋劲分分钟就过去了。 可怜巴巴的看着鼎羽问：“那怎么办？买都买回来了，估计瑞士那边的工厂也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这一说。” “您受累给想想办法，好容易得了个大玩具，总不能在院子里摆着吃灰吧？！” 其实鼎羽也挺中意这么个大家伙的，可惜国内的条件不合适这玩意。单手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说道： “这样吧，回头你联系一下瑞士那边的工厂，看能不能过来人把内部结构再调整一下，要是能塞进去两个全地形车就行了。” “以后这车当做工具车，走到不能走的地界，卸下全地形车一人一辆带上必要装备，想怎么玩怎么玩。” “还有，这大玩具太扎眼，老停在小区院里碍事，回头你在附近再租个大点的车库，可以把这大家伙放车库里，有行动需要用的时候开出来就行。” 胖子这才算是塌心，生怕鼎羽觉得这车用不上，转头真给退货了。 解决了房车的问题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胖子激动一天，这会儿也饿的够呛，非要吵吵着要请客，带鼎羽和罗莉去砂锅居吃大餐。 “滚一边去，大晚上的吃顿吊子煮下水，恶心不恶心。” 罗莉和鼎羽双重否定了胖子建议，最终只好顺应罗莉一人的民意，到小区后门的火锅店吃了顿火锅了事。 吃饱喝足的俩人把罗莉送到楼门口，鼎羽一拍脑门才想起提醒罗莉道： “对了，你有沈薇的联系方式吧？！抽空联系一下沈薇，我想跟她约个时间开诚布公的聊聊。” “经过这么多次的‘巧遇’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没有一点证据证明她跟咱们的遭遇有直接关系，但是见个面把事情摆在桌面上说说，总比大家都蒙在鼓里强。” “我相信沈薇也是个聪明人，她应该不会反对的。” 罗莉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家。 目送罗莉走后，可能是刚才喝那几瓶啤酒的酒劲让风一吹上来了，鼎羽领着胖子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人手一支烟，看着缥缈的青烟融入夜空，鼎羽开口问胖子： “最近联系你二叔没有？都多长时间了？海叔还在国外晃荡呢？” “咳，别提了，回头见到二叔我非抽丫的一顿不成。好好地公司扔着不管，也不知道一天瞎几把跑啥。” “额，海叔真的还在国外呢？” “可不是，从咱们上岸以后我就联系他了，电话打不通，只能给丫发了微信。” “说起来你爹是个老不靠谱，那我二叔绝对是个老不正经。” “好几天才回微信，告诉我说是遇到了第二春，玩够了回来要给我带个金毛二婶回来。” “呸呸呸，还金毛二婶，咋找个金毛狮王。”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踏马年轻力壮的都没玩上大洋马，这老不正经倒是给自己开了洋荤。” “……” 第478章 胖子藏私货 胖子借着酒劲骂骂咧咧了半天，骂够了把烟头往地下一扔，狠狠用脚踩灭。 完事还觉得不过瘾，又吐了几口唾沫。 且不提两人各回各家睡了个天昏地暗。 转天胖子早早起来去为新得的大玩具改造做各种准备。 鼎羽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想要继续研究一下从丁铛师公手里得到的那份“志异堂”名单拓本。 不知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总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事情。 顺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块玉璜在手里盘玩，看着除了零星几块古玉之外空无一物的抽屉，鼎羽忽然一拍自己脑门： “尼玛！这混蛋玩意！” 原来抽屉里除了古玉之外，还有当时让吴老头出手金饼时，随手留下的两块纪念品。另外那一捧“黄色水晶球”也消失不见。数了数古玉的数目发现缺了三块。 不用问，能干出这种不告而取事情的绝对不是罗莉，肯定是对门那死胖子。 懒得给这鸟人打电话，鼎羽直接拿起对门的备用钥匙，自己开门来到胖子的家。 俩人从小一起玩到大，鼎羽对胖子的熟悉可以说比对自己都熟。径直来到胖子的卧室，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大号电脑主机。 也不管脏不脏，放在胖子床上卸掉盖板的螺丝打开一看…… 果然，胖子这家伙居然还藏了私货。 十几块小金饼和“黄色水晶球”分别装在两只臭袜子里。三块古玉被包在一条不知是穿过还是没穿过的内裤里。 强忍着恶心，用手指尖把这几样东西从内裤袜子里取了出来放在床上。 最下面是一个用枕巾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枕巾包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块青铜碎片，旁边放着的包成一团的物件不用问，肯定是那布满尖刺的“钥匙”。 看见青铜面具的碎片鼎羽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忘了点什么。” 本想打电话嘲讽一下胖子，脑子转了转嘴角向上翘坏坏地一笑，从胖子冰箱里翻出一罐臭豆腐和几个有点变质的香蕉，剥了皮的香蕉用那两只臭袜子装起来，完事还顺手往里面倒了半罐子臭豆腐用塑封袋封好。 把自己动过的一切东西都小心地恢复原样，拎着“黑吃黑”劫回来的战利品哼着小曲一摇三晃的回到自己家。 重新回到书桌前的鼎羽，把其他物件收好，单独留下青铜面具的碎片放在台灯下开始研究。 早在几人在岛上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面具有古怪，看似朴实无华没有任何纹饰的光板面具，总是让人有用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也导致除了胖子之外，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忘记了这东西的存在。 要不是胖子顺手牵羊，自己可能要过很久才会想起这个十分重要的青铜面具。 摆弄着桌面上的几个青铜碎片，拼起来又拆开，想起前几天鉴定青铜树的时候，忘记给丁瑞铭拿出来听听这不靠谱的专家的建议。 看着这青铜面具光溜溜的表面和两个类似眼球的凸起，在高亮的台灯照射下反射出青铜特有的光芒，估计丁瑞铭也未必能说出个子卯寅丑来。 举着放大镜凑在台灯下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面具碎片有什么特殊之处，让鼎羽不由得有些气馁。 又拿起那个巴掌大小布满尖刺的“钥匙”，对比了一下上面的花纹，的确跟罗莉带着的“金属眼球”相似，类似的金属纹路，类似的强度。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钥匙”就是用“金属眼球”相同的材质打造的。 用手摩挲着上面的尖刺，下意识将“钥匙”放在放大镜下观察，只见每一根尖刺的尖端都有着微小的孔状结构，跟现在注射器用的针头相似。 这是什么鬼？这么微小的结构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加工出来的？除了能把人脸扎个通透，当做钥匙打开宝库大门这两个功能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功能？ 突然响起咣咣的凿门声打断了鼎羽的思路。光听这动静，不用问就知道是胖子回来了。 收好书桌上的青铜面具，没有一点防备打开了大门。 胖子一脸不爽的走进屋，两眼直勾勾的瞪着鼎羽。 “回来了？车库租到了吗？”鼎羽若无其事的问。 “装，还给我装，你丫是不是偷偷进我的屋了？” “没啊？我去你屋里干什么？” 胖子走近两步，吸溜了一下鼻子，说道： “就你丫脑袋上发蜡这味儿，胖爷离着二里地就能闻到。” “嘎？这都行？你丫狗鼻子吧！” “废话，我自己的卧室什么味我不知道？突然有了不一样的味我能闻不出来？” “呃，合着您是臭习惯了，才能闻出我的发蜡味？我进过你屋，怎么了？”鼎羽也懒得装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胖子伸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手里提着装满臭豆腐和烂香蕉的口袋。 “你丫要是不把我的存货交出来，信不信我敢把这玩意倒你被窝里？” “不带急眼的啊！我现在给你拿去。” 鼎羽假意投降，趁胖子不注意，快速想伸手想把胖子手里的臭豆腐抢过来。 可惜鼎羽忽略了胖子那超越人体极限的反射神经，胳膊刚有点动作，胖子就下意识把手往后甩去防备鼎羽的突袭。 只听啪一声，装满臭豆腐的口袋飞了出去，穿过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大门，不偏不倚的砸在即将进门的罗莉头上。 时间在那一刹那将俩人定格在一个马步横档甩胳膊躲，一个金鸡独立伸胳膊抢的搞笑造型。 两人一脸懵逼的看着门外的罗莉。 一秒钟不到的功夫，破裂的塑料袋里黑黄粘稠的汁水顺着罗莉的额头流了下来。肉眼可见的浓郁而不失窖香的味道迅速散发了出来。 罗莉双拳紧握，额头的青筋暴起，身子微微的颤抖的站在门口，双眼喷着火光似乎要把两个肇事者直接火化。 “啊！啊！啊！” “死胖子！！！” “你给我等着！！！” 恨不得手刃了胖子的罗莉，带着一股冲天臭气飞奔离开了鼎羽家门口。 第479章 面具不简单 这时候胖子和鼎羽这两个罪魁祸首才回过神，四只眼睛王八看绿豆一样对视了两秒，一起摔倒在地，笑的满地打滚。 “哈哈哈，我次奥，笑死我了。” “这你哪儿受得了！怎么就这么寸呢，真让哥们扔，瞄都瞄不了这么准。” 还是鼎羽有点良心，首先止住了笑容，踢了踢还捂着肚子打滚的胖子。 “哎，那啥，你猜一会儿罗莉回来会发生什么？” 胖子被这句话吓得一哆嗦，小眼睛一转，在地上打着滚哼唧道： “哎呦，哎呦，哎呦我去，哥们好像上个月吃坏肚子，现在食物中毒发作了。” “不行，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晚了就来不及了。” “别拉我，我中毒太深，已经看见我太奶了。” 鼎羽怎么能放过即将开场的蹂躏胖子的大戏，伸腿扒拉扒拉地上打滚的胖子，道： “尼玛，上个月吃食物中毒的，现在才发作……你咋不说你太奶吃的东西，你中的毒呢。” “别装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反正你丫挨一顿收拾是跑不了了。” 听鼎羽这么说，想想自己的处境，只好尴尬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突然发难道： “我还没跟算账呢！赶紧的，把我的藏品都交出来。” “对了，有点东西给你看！” 胖子提起藏品，鼎羽想起自己在“钥匙”尖刺上发现的小孔。 领着胖子到自己的书房，取出“钥匙”放在台灯下，递给胖子一个放大镜，说： “这东西每一个尖刺上面都有个微不可查的小孔，有点像注射器针头的那种结构，看见没？” “我告诉你，甭转移话题，你丫害我这事咱没完。” 胖子接过放大镜凑近观察了一下：“哎？还真有小窟窿眼。” 挠了挠头看着那些尖刺，那起来放自己脸前面比划了一下，说：“这玩意不会是古人打瘦脸针用的吧？！一次注射终身质保。” 鼎羽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还真是终身质保，带上面具直接嘎了，质保到终身。” “边上还有什么玩意看不清的，你还有更大倍数的放大镜没有？”胖子忽然开口问道。 “放大镜？不过好像有个显微镜。” “你还有显微镜？我咋不知道？” “上小学学生物的时候缠着老不靠谱给买的，那时候你丫还流着鼻涕上幼儿园呢。”鼎羽说完就往外跑去。 不一会儿功夫，抱着一个满是灰尘的显微镜回来。 找了块干抹布随便抹了抹放在书桌上，说道：“还好老家伙没给我扔了，当年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没日没夜的用这玩意观察各种材料。” “这是给学生用的玩意，最多只能放大100倍，不知道能看清不能。” 从胖子手中接过尖刺钥匙放在显微镜下面，眼睛凑在目镜上观察。 “你丫到底看见什么了，没完没了的。” 胖子憋了半天见鼎羽还没动静，推开鼎羽道： “赶紧也给我看一眼，我得留足了逃跑的时间。一会罗莉回来被堵在你家可惨了。” “擦，这是啥玩意？”胖子说着两眼离开了目镜，歪头往显微镜下面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底下放的是尖刺钥匙之后，又凑过去看了起来。 随后抬起头，看着鼎羽不可置信的问道： “鼎爷，你确定这是哥们带回来的‘青铜面具’？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青铜面具碎裂以后取出来的尖刺钥匙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在显微镜下，每一个尖刺的顶端都有一个空洞，空洞的四壁上布满了繁复的花纹。所有的花纹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的，一直随着空洞深入到尖刺的深处。 甚至尖刺外表上的哪些类似自然形成的金属花纹，在显微镜下都能明显看出是不同类型金属糅合在一起，呈现一种极有规律美感，就像航拍沙漠中那层层叠叠的沙丘一般。 胖子一屁股坐在鼎羽的电脑椅上，失魂落魄的问鼎羽： “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绝对不是血祭用的面具这么简单。” “废话，我也知道没那么简单，我奇怪的是这东西怎么会有这么精密的结构？那些尖刺的表面就这么复杂，谁知道小孔里，甚至整根尖刺里面会不会有更复杂的结构？” “目前已知这东西是可以打开青铜宝库的大门，还可以扣在脸上把人弄死。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功能？” 胖子的思维角度永远和鼎羽不同：“先甭管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就想知道这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 说完在鼎羽的电脑上操作的一下，打开一张cpu的内部示意图。 “你看看，如果这东西内部还有结构，绝对比cpu的结构都复杂。你要说是两千年前的人造出来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额，你说罗莉带着的‘金属眼球’会不会也有类似的结构？” “废tm什么话，你手头不是还有好几对‘金属眼球’么？拿一颗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鼎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金属眼球，胖子也顾不得偷窥鼎羽到底把这些东西藏在哪里。伸手抢过去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在尹福从法国弄回来的路易十六的羊皮卷上有记载，“金属眼球”曾经串在一起作为珠链的，所以上面有一个对穿的孔洞，周围是眼球一般的金属纹路。 胖子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鼎羽撵开胖子，调整了一下“金属眼球”的位置，从那个对穿的孔洞中看去，除了一些类似金属融合的随机纹路跟尖刺钥匙一样，并没有发现类似尖刺钥匙空洞里的繁复花纹。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这两个物件的材质是相同的。 “没准‘金属眼球’里面是不一样的？要不咱锯开一颗看看？”胖子提出自己的建议。 “滚犊子，你丫净出馊主意。秦朝的时候没准还有不少这玩意，到了近代你觉得除了十二生肖铜首上的这24颗眼球，还能有备用的吗？” “将来万一咱能凑齐了一套，到时候缺一颗上哪儿配去？” “……” 第480章 没谱的假设 无比的两人对“面具里的尖刺钥匙”做了无数的假设，脑洞越开越大。 “鼎爷，你不是号称推理小能手么？赶紧给推理这玩意到底是干啥用的？” “滚，这玩意见都没见过，能推理个鸡毛出来。不过我觉得不太像是2000年前的物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史前文明留下的？” “史前文明？扯淡也没有这么扯的，恐龙还能有这智商？能造出这么个复杂的玩意？” “……” 胖子甚至坚定地认为是ufo降落在地球留给秦朝人的宝物；鼎羽认为是上古时期，现代人之前还有无数代文明，这些文明覆灭后留下的遗物。 两人争来争去脑洞白开了半天，一是没有证据能佐证这些假设，另外就是搞不明白这东西的真正用处。 最终鼎羽强势判定两人的假设各有千秋不分胜负，这次算平手，下次有机会再继续掰扯。 停止跟鼎羽的争执以后，胖子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扣着鼻子奇怪的问： “哎，邪性了，你说罗莉难道转性了？回去把臭味洗洗用不了这么久吧？！” “怎么还没过来呢？她应该火急火燎的过来搞我一顿的啊？！” 鼎羽差点笑出声，挤兑胖子道： “头一回遇见上赶着被削的，罗莉不来找你，你是不是还有点皮痒呢？” “想挨削回家去等着，别在我这里待着，我怕一会儿血溅我一身。” “我现在给罗莉打个电话，保证分分钟就杀过来，你信不？” 胖子感觉浑身发寒，一缩脖说道： “别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饶我一条小命成么？” “那行，你丫私自节流下来的黄金一人一半，我就不给你打小报告。” 胖子在鼎羽的威胁下，乖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喳！请陛下休息，小的这就告退。” 像小太监一般甩了下袖子，给鼎羽来了个跪安，倒退着离开鼎羽的书房。 可惜鼎羽丝毫没有注意到胖子低着头离开前，那滴流乱转的小眼睛。 等鼎羽感觉饿了准备凑合弄口吃的时候才发现，厨房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让死胖子给顺走了。唯独留下一罐打开盖子的臭豆腐放在冰箱冷藏室里。 满冰箱的那个味就别提了，本来还有点饿的肚子，瞬间就没那么饿了。 想着去胖子家霍霍一通报仇，结果备用钥匙也被拿走了。 不用问，这时候胖子肯定不能在家里等着自己和罗莉找上门收拾他，天知道这鸟人会躲到哪里去紧急避险。 鼎羽只好独自叫了个外卖随便糊弄了一口。 盯着显微镜一下午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于是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顺便给罗莉和胖子分别打了个电话，结果这俩家伙一个是无法接通，一个干脆就是关机。 估计是晚饭吃的有点多，本来是躺着闭目养神，结果养着养着开始犯困，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黑暗中，一对血色的眼球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鼎羽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里略带无奈的寻思着，怎么又梦到这玩意了。 从自己老妈出事以后，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血眼渐渐地变得没那么可怕。小时候每次出现都会吓得自己好几天不敢睡觉，随着年龄的增长，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那时候自己还无法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不知是自己的大脑又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还是因为接触过孢子雾的原因，现在梦中出现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能够清晰地分辨出梦境与现实。 不过谁又能分辨出梦境与幻觉区别呢？又或者梦境本来就是睡着以后产生的幻觉？幻觉是清醒时候的梦境？ 站在这双漂浮的血眼前，自己还有闲工夫思考这些奇奇怪怪问题，说明了什么？难道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潜意识了？ 如果这双血眼代表自己幼年时看到亲妈双眼冒火死去的那一瞬间，在幼小的自己心底里留下的暗示和恐惧。 那么这些年过去了，自己已经接受和适应了没妈的日子。 想通了，明白了。 按照心理学的理论，随着问题的解决，象征着问题的血眼应该会逐渐消失。 可是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血眼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变化，有时候冒火，有时候会滴血，有时候会飞速移动。这又代表什么呢？ 自己现在甚至能够内心毫无波动，近距离仔细观察这双不知道代表什么的血色眼球。这说明自己潜意识当中还有没想通的死结？ 想到这里，鼎羽尝试伸手去触摸眼前上下轻微浮动的两颗血色眼球。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血眼的时候，一颗眼球突然“啪”的一声从中碎裂开，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鼎羽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捂住耳朵蹲下身体。 哎？我是在做梦吗？难道梦里也会听见声音？ 猛然睁开双眼的鼎羽发现自己依然处于一片漆黑当中，眼前有一小片微弱的光线映入眼帘，那是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发出的。 揉了揉睡迷糊的双眼，伸手拿起手机关掉刺耳的铃声。 光听这特别定制的刺耳铃声就知道是罗莉打来的，这小丫头自从有一次睡着没接她的电话，不知在自己手机上做了什么手脚，弄了这么个吓人的铃声。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夜里十二点，接起电话道： “小姑奶奶，我刚睡瓷实就让你吵醒。有事明天说成么？” “还有，能给我手机铃声改回去吗？大半夜的响起来吓死人。” 罗莉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羽哥，羽哥！我跟你说，我约到沈姐姐了！” “啥？你不是满头臭豆腐回去洗澡了么？洗个澡还把沈薇洗出来了？” 鼎羽迷迷糊糊的被吵醒，脑子还没转起来。 “哎呀，电话里说不明白。” “我跟沈姐在猫眼等你，你赶紧过来吧！” 罗莉挂断电话后，鼎羽又看了眼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的确已经半夜十二点了。这小丫头怎么大半夜的跟沈薇凑到一起去了？ 鼎羽没敢耽误时间，洗了把脸胡乱套了件衣服，穿着拖鞋就出门奔向小区门口。 第481章 与沈薇面谈 小区门口，猫眼咖啡厅。 咖啡厅已经打烊，落地窗上红色的close霓虹灯光亮起。 还没进门鼎羽就透过玻璃看见罗莉和沈薇坐在自己常坐的那个卡座上，不知在聊着什么，似乎很开心。 除了吧台和两人卡座上方的灯光，其余所有的灯都已经关闭。 橙色的暖光让这小小的咖啡厅平添了一份朦胧的温馨感。 推门而入，罗莉冲鼎羽挥了挥手招呼道： “羽哥，快来！在这里！” 鼎羽冲对面的沈薇点点头，一屁股坐在罗莉身边，吸了吸鼻子冲她开玩笑道： “嗯嗯，还洗的挺干净，没那么大的味儿了！现在是香臭香臭的。” 罗莉眼睛一瞪，桌下的手迅速地移动到鼎羽的腰上，掐住一点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哎呦！” 鼎羽差点疼的跳起来，强行忍住腰间的剧痛，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 沈薇笑眯眯的看着罗莉和鼎羽的小动作，和善的问道： “喝点什么？算了，你不用问，一定还是老样子！”说完起身去吧台给鼎羽准备咖啡。 鼎羽揉了揉被罗莉掐红的腰，翘起二郎腿掏出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换了副表情严肃的问罗莉： “说正经的，我的小姑奶奶，你俩怎么混到一起去的？咋咋呼呼的半夜把我喊出来，到底怎么个情况？” “你不会也跟丁瑞铭一样，让你约一下沈薇你就傻乎乎的把该说不该说的都交代出去了吧？！” 罗莉见鼎羽似乎有生气的征兆，缩了缩脖子，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遍。 原来，被胖子扔了满头臭豆腐的罗莉，带着一肚子邪火回家洗澡换衣服。 可能是心理作用，不管怎么洗都觉得自己身上还是臭臭的，好像每个毛孔都往外散发着臭味。 顾不得找胖子报仇雪恨，正琢磨着是不是泡个温泉整个桑拿去去满身的臭气的时候，接到了沈薇的电话。 听到罗莉准备去泡温泉，沈薇很感兴趣。 于是两人就凑一起合计了一下，就跑到小汤山泡温泉享受生活去了。 虽然对沈薇总有着说不上来的亲近感，但罗莉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两人在温泉里玩玩闹闹一整天，听沈薇讲自己在各地旅行的见闻，罗莉一直忍着没有对沈薇透露任何信息。 只是在返回的路上跟沈薇提了一嘴，说鼎羽想要跟她聊聊。 不知道什么原因，沈薇居然任何疑问就痛快的答应了罗莉的要求，搞的罗莉也很是好奇，可是又不敢开口询问，怕说错了什么影响到鼎羽和沈薇的见面。 两人开车返回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小夜猫子罗莉还不想回去睡觉，没想到沈薇居然也是个夜猫子。 两人又回到咖啡厅喝起了咖啡。 这才有了鼎羽凌晨被罗莉一个电话吵醒，召唤来咖啡厅与沈薇见面。 罗莉一边说着事情的经过，鼎羽的脑子一边飞速的运转起来。 罗莉是那种小事犯迷糊大事不含糊的性格，绝对不会在自己首肯之前跟沈薇透露什么。 可沈薇的来历有点太过于简单，加上出现了那么多次的碰面巧合，按鼎羽的性格，至少要带着十分的谨慎。绝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的约人见面，最起码应该先观察一段时间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但实际上不仅是罗莉，连鼎羽自己都对沈薇有着一种表达不出的感觉。 现在这种情况，到底该怎样试探沈薇呢？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还是继续旁敲侧击的观察一下？至少从鼎羽的角度讲，不愿意将沈薇摆在潜在的对手角色。 一会儿的功夫，沈薇端着咖啡回来了，轻轻把咖啡放在鼎羽面前： “哝，特浓美黑，苏打饼干，我请！” “谢谢！”鼎羽客气了一句。 “这是认识你们几个以后，你跟我说的第三句话。” “有两句是谢谢，还有一句是你问我是不是相信世界上有鬼。” 说到这里，沈薇将掉落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身子略微前倾，跟鼎羽脸对脸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问： “罗莉突然告诉我说你想跟我聊聊，你不会是想泡我吧？！” 闻着沈薇头发上飘过来的淡淡洗发水味道，看着那没有化妆依然清亮的眼眸和细腻的脸庞，鼎羽额头瞬间冒出了汗水。 “哈哈哈！” 看鼎羽手足无措的表情，沈薇笑的前仰后合。 “跟你开玩笑的！不用这么紧张吧！” 等沈薇笑够了，鼎羽稍微调整了一下被扰乱的思绪，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沈薇却抬手制止了。 这时候沈薇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仔细端详着鼎羽，过了一会开口道： “不开玩笑了，说点正经的。” “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 “啊？” “经常做梦？” “啊！” “我想想哈！你的梦是不是跟‘眼睛’有关？” “啊？” “你梦里这双眼睛有点不一般，似乎开始很吓人，后来又不吓人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啊？！” 鼎羽被沈薇一连串问题问的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 沈薇放下托着下巴的双手，半闭着双眼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梦中的你似乎有些疑惑？又有点恐惧？” “不对，不是疑惑和恐惧，应该是迷茫，极度的迷茫。就像在漆黑的夜里无法看清脚下的路，让你不敢前进，也无法后退。” “嗯，现在你感觉被困住了！不过还有挣脱的机会！” 沈薇的一番话让鼎羽感到无比惊讶。 虽然罗莉和胖子都知道自己偶尔会做梦，梦里会出现一双血眼。可是自己从来没跟两人详细描述过梦境的具体内容，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自己内心的变化和感觉。沈薇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鼎羽突然回忆起李队调查出来的关于沈薇的资料，里面提到她是个心理学博士。 难道靠心理学分析，在刚才这段时间里能分析出这么惊人的答案？这得是多牛逼的水平？这效果已经脱离了心理学范围，该归入玄学范畴了吧？！ 难不成沈薇一个外国人，除了心理学博士，还兼职算命起卦？ 第482章 惊讶的摊牌 如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巧合，难道沈薇真的跟一直追踪自己的背后黑手有牵连？ 即便是她跟背后黑手有牵连，可是明面上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 要说她一直在监视跟踪自己又不太像，自己在燕京的时候很多时候她都不在燕京。 记忆中好像她是三年前开始到处旅行来到中国的，那时候自己是在魔都赚旅游经费的苦逼打工人，还没牵扯到鼎家的使命，老不靠谱也没有失踪。 从年龄来看，她比自己还小三岁，又是在法国被人收养的，更不可能牵扯到自己和祁胖子老娘自燃这件事里。 还有，自己这边几个人对于沈薇的那种说不上来的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一切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开启了高速思考模式的鼎羽瞬间将沈薇的履历梳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唯一能确定的是沈薇经常跟自己在全国各地偶遇并不是巧合。 鼎羽捏了捏额头，驱散了脑袋高速运转带来的些许眩晕感，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开口试探沈薇道：“听说你是学心理学的，还真挺厉害。” “我虽然不太懂你们这个领域，不过你有点厉害的过头了吧？！我自己都没有你了解我自己？” 沈薇没有回答，只是一言不发似笑非笑的看着鼎羽，从表情看貌似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鼎羽被沈薇看的有点发毛，伸出手说： “虽然咱们见过很多次面，这次正式认识一下。” “我叫鼎羽，无业游民一个，靠旅行视频赚点零花钱，我们团队一共三人，你见过的那个二百五胖子叫祁非。罗莉我就不介绍了，你们两个应该很熟了。” 沈薇大大方方的跟鼎羽握了一下手，就在两人双手相握的一瞬间，沈薇的眼睛里闪过一缕莫名的光芒，恰巧被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模式的鼎羽捕捉到。 “你好，我叫沈薇，猫眼咖啡的老板，跟你们一样，也喜欢全国到处去旅行。” “……” 见沈薇似乎并没有详细介绍自己的打算，鼎羽只好继续问道： “天朝地大物博，作为一个旅行博主，我也算是游遍全国了。在路上遇到过很多有意思的、奇怪的事情。” “你也喜欢旅行，能说说都去过什么地方吗？” 沈薇犹豫了一下，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我属于比较随性的那种，去过的地方并不多，主要是跟着感觉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 “哦？是跟着感觉走吗？” “前些日子胖子说在西安大唐不夜城遇到你了？” “嗯，在西北能碰到胖子的确很让我意外。” 鼎羽突然眼睛一亮，突兀的问道：“去西安前你是不是去过宁波？” 沈薇被鼎羽问的一愣，但是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鼎羽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好像开玩笑一般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超人，能掐会算你信么？” “我信！” 沈薇毫不犹豫的回答又让鼎羽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鼎羽，你比我大几岁，我也跟罗莉一样喊你一声羽哥，咱就别绕来绕去的打哑谜了。” “你想找我聊什么，直接说呗！我想我们应该是一类人！” 沈薇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葫芦形挂坠轻轻放在桌上，推到鼎羽面前。 都不用上手检查，鼎羽打眼一看就知道这葫芦挂坠正是由两颗“金属眼球”镶嵌而成。 “啊呀！啊呀！” 罗莉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挂坠看了一下，差点激动地蹦起来，兴奋地拍着鼎羽的肩膀说道： “羽哥，你是不是早知道是这样？你说，是不是早知道沈姐姐跟我们一样？” 鼎羽看着对面的沈薇，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 “我确实分析过许多种可能，一直到刚才才隐隐有种感觉。”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胖子、罗莉还有李队长四个人是目前已知的仅有的，接触过这玩意没有死掉，反而得到某些能力的人。” “而你，是第五个。” 鼎羽从罗莉手中接过挂坠还给沈薇，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那么我想你多少对这东西应该有些研究吧？” “这两颗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沈薇的表情变的有些忧郁，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是我爷爷留下的。” “你爷爷留下的？怎么又是爷爷留下的？”鼎羽脑子里马上开始琢磨到底是不是巧合。 罗莉不管鼎羽怎么想，有点兴奋的接茬道：“你的珠子也是爷爷留下的？李队的也是爷爷留下的。” 然后这丫头扒拉着手指头开始算数： “羽哥，现在又出现两颗眼球，尹福从法国带回来当年被抢走的眼球，不是应该是七个铜首十四颗眼球么？实际到手只有十二颗，少了的两颗很可能就是沈姐姐手里这两颗。” “加上我身上的两颗，李队长那里还有两颗，咱们现在一共十八颗了。还有六颗就能凑齐二十四颗，没准过不了多久就能完成鼎侍卫的任务了。” “既然出现了沈姐姐，你说会不会还有跟咱们一样的人？” “我现在有了哥哥，又有个姐姐，真好！要是再有个弟弟妹妹就更好了！” 鼎羽：“……” 罗莉小嘴不停地吧啦吧啦的说着，沈薇就一直专注的听并没有插嘴。但是鼎羽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沈薇对很多事情并不了解。 好容易等罗莉兴奋够了，鼎羽对沈薇说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其实我也有很多的疑问，你能先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一类人的吗？” 沈薇把挂坠挂在自己的手链上，回答道： “本来我不知道，可是跟罗莉熟了以后，经常在一起我才慢慢发现，罗莉偶尔表现出来的天赋说明她的脑子很不一般。” “你知道我是学心理学的，很轻易就能看出罗莉在下意识掩饰自己的不凡之处。” “结合我自己的情况，那时候我就些许怀疑。” “见过你们几次以后，我发现你似乎也有些特别的地方，只是你掩饰的比罗莉要好。” 第483章 沈薇的过往 沈薇目光扫过鼎羽脖子上露出来的挂坠链子继续说道： “本来我不敢肯定，直到今天跟罗莉去泡温泉，我偶然发现她脖子上的坠子跟我的坠子一模一样。” “然后我依稀记得你们三个人，好像每人都有条链子挂在脖子上，这时候我就有了七成把握。” “从罗莉嘴里得知你要跟我聊聊，我更加肯定你应该也发现了些什么，不然不会主动找我聊聊。” “咱们一见面，你就开始用言语试探我，这就彻底证明了我的推断。” 鼎羽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 “看来凡是得到‘金属眼球’没自燃而死的人，智商都不低。” “你说的这些我刚才已经琢磨明白了。” “你说你是心理学博士，那么得到‘金属眼球’之后，给你带来的副作用恐怕是跟‘心理学’有关吧？！” “难道是某种程度的心灵感应？或者读心术？” 提到涉及自己专业领域的知识，沈薇的气质一变，马上从一个漂亮的咖啡厅老板娘变成了专业心理咨询师。要是胖子在场估计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声：看人家这范儿起的，就一个字“地道”！ “心理专业有个专业名词叫做‘共情能力’你明白吗？”沈薇问鼎羽。 “大概知道点，好像是感受理解他人情绪的一种能力？”鼎羽回答道。 “咱们就不深究共情到底是什么含义了，反正按照你的理解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的能力是可以理解为能够‘超级共情’到别人。” 看鼎羽和罗莉好像没太明白，沈薇侧着头呢喃道： “怎么给你们解释呢？‘感觉’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好形容。就类似是读心术加心灵感应，但是没有那么高的强度和准确率，只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模模糊糊的感觉。” “比如我能分辨别人是不是有坏心思，心理状态如何。甚至能感觉到别人脑子里的某些记忆片段和图像，还能分辨出别人是不是在说谎。” “但是我并不是超人，也不是科幻电影里的那种变种人。” “我这种‘能力’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时灵时不灵的只有六七成的准确率，而且必须在集中精神或者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才能出现。” “加上我心理学专业，配合微表情分析就能做到一些看似很神奇的判断。” “就像刚才你的试探反而让我感觉到一些你的想法一样。” “可是跟你握手的一瞬间，我居然什么都感觉不到，这让我很困惑。” “要知道，一般肢体接触的时候，我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一些对方情绪甚至是记忆里的东西，但对于你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类似的情况从我发现自己有些特殊‘能力’之后，一次都没发生过。” “这更印证了你的不凡之处。” 提起刚才很不成功的试探，又让鼎羽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只好岔开话题继续问道： “你的不同之处我明白了，只是有一个问题让我很纠结。” “咱们这么多次意外的碰面，难道真的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也是你的能力？” 沈薇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更舒服的靠在卡座里，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 …… 沈薇自从记事起一直跟爷爷在一起生活。 小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爷爷收养的孤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沈薇慢慢长大，开始懵懂的了解一些事情。 她开始发现自己跟周围的白种人不同，有着明显的黄种人的血统，东亚人种的外貌让沈薇在学校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曾经问过爷爷，爷爷很郑重的告诉她，在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意外去世，爷爷看她可怜收养了她。 但是当她提起有关自己父母的话题时，刚开始爷爷总会岔开话题回避。沈薇一天天的长大，问的也越来越频繁。 爷爷不得不告诉她，自己是从福利院里领养的她。关于她父母是意外去世的信息是在福利院领养她的时候听说的。 至于她父母到底是谁，去世的原因一概都不清楚。为了证实自己话，爷爷还拿出了一系列的正规的领养手续给沈薇看。 成年后的沈薇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曾经偷偷去福利院想了解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结果让她失望的是爷爷当年领养她的福利院早年因为一场大火化为废墟。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的沈薇，慢慢也就绝了找寻自己亲生父母的念头。 毕竟自己是爷爷从襁褓里开始把自己养大的，跟素未谋面的父母并没有什么感情。去福利院寻找自己的出身也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沈薇的爷爷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结婚，就这么一直默默地独自抚养沈薇。 身为巴黎第一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因为工作需要不得不从小就把沈薇带在身边，这也导致沈薇小时候在大学里的生活时间远远超过在家的时间。 在爷爷的熏陶和影响下，天生聪明的沈薇还不会说话就开始识文认字。等她能看懂大部分文字的时候，就经常被爷爷扔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不管不问。可以说沈薇从小是在图书的海洋里泡大的。 在那段时间里，沈薇发现自己格外有语言天赋。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法语、英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 在沈薇的成长过程中，曾经多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爷爷一个人在伏案工作。摆弄着两个小小的金属球并且不停的记录着什么。 好奇的沈薇问过爷爷这两个金属球是什么东西，可惜爷爷也没能给她答案。反倒是沈薇觉得两个金属球很漂亮，经常偷偷拿出来把玩。 随着年龄的增长，沈薇慢慢发现自己似乎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情绪，甚至有些时候能够分辨别人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 不知为什么，早熟的沈薇却下意识将这种“能力”隐藏了起来。 有一天，沈薇趁爷爷不注意偷偷从书房把金属球偷走把玩，爷爷发现后博然大怒。 那是沈薇第一次从自己的爷爷身上感受到强烈的疏离感，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第484章 那不是巧合 从那次以后，沈薇开始有意识的接近爷爷，认真去尝试感受爷爷的情绪。 敏感的她发现大部分时间爷爷的情绪都很平和，只有提起关于自己父母的时候，或者自己玩弄那金属球的时候，爷爷就会出现一些极端的负面情绪。 这结果也让年幼的沈薇心灵受到极为严重的打击，正处于叛逆期的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有家也不想回。 混迹在社会上，当过一段鬼火少女。 直到沈薇十五岁那年，爷爷因病去世，留下了一笔还算丰厚的遗产给她，其中包括足够她读完大学还有很多富余的金钱，外加一封亲笔信和这对金属球。 爷爷在信中告诉沈薇，这一对金属球很奇特，让她务必要好好保存。这东西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从圣多安旧货市场的一间古玩店里发现的。 至于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两颗金属球，还有这金属球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爷爷留下的信件里并没有详细的描述。 但是在信封里除了这封信，居然还有一张照片留下。 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铜葫芦手把件，小巧精致的葫芦腰部还系着一根已经发黑的红绳。 根据沈薇自己的研究判断，这两个金属球很有可能是隐藏在这个铜葫芦手把件里面。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怎么发现并且取出来的。 很可能取出金属球的时候，铜葫芦的外壳被爷爷给破坏掉了，所以只留下一张照片。 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得到这张奇怪的照片，沈薇总是觉得自己跟这个照片上的铜葫芦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联系。 这种感觉让她对铜葫芦手把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被把玩的锃亮的铜葫芦表面雕有两个清晰的汉字“沈微”，旁边还有“金鼎清泉乍泻，香沈微惜芳薰”两句诗。 当时的沈薇对于汉语一窍不通，几经波折直到找到一个天朝留学生之后，才知道这两个汉字还有那两句古诗的读音和意思。 恰巧沈薇的法国名字叫做薇薇安，于是在给自己取中文名字的时候参考那个留学生的建议，就将“微”字略作改动，用了“沈薇”两个字。 也正是因为这两句古诗，让沈薇开始对天朝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学习汉语。 语言天赋的加持下，沈薇花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能够流利的用汉语进行交流。 在这期间，沈薇曾经也带着那张照片探访过爷爷信件里提到的圣多安旧货市场，可几乎找遍了整个市场出售中国古董的店铺，都没有任何一家店铺认识这个铜葫芦。 时间久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沈薇也就慢慢放弃追查这个铜葫芦的来历。 而那一对金属球被沈薇找了个首饰店按照照片上的铜葫芦外形，镶嵌做成了一个葫芦形的挂坠一直带在手腕上。 虽然没了爷爷，可生活还得继续。 那个时候沈薇并不知道自己出众的语言天赋和“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只是以为自己的是天生的有些小聪明。 真正的变故是在沈薇十六岁那年发生的。 具体是哪一天已经不太记得了，那天夜里沈薇做了一个让自己心里很难受的梦，惊醒后的她满身大汗淋漓。 虽然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醒来后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种胸口堵了一块大石的感觉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 从那天以后，沈薇总是感觉到在遥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呼唤着自己。而且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甚至让生活成长在巴黎的她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地方。 于是沈薇踏上了全球旅行的路，随心而走，想去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 当沈薇抵达天朝魔都时，心里的那种被吸引的感觉居然消失了。随着感觉的消失，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出现，似乎自己就属于这里，应该待在这里。 在魔都的时候，沈薇几乎游遍了魔都周围的大街小巷，只是为了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在吸引自己。 让她失望无比的是自己的感应在这片土地上貌似失灵了一般。 直到有一天，那种模糊的若有若无的感觉又开始出现。于是她从魔都追到燕京，又从燕京出发游走在全国各地。 慢慢的，随着走过的地方越来愈多，沈薇开始被天朝的文化、历史、人文所吸引。渐渐地忽略了心底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变成了一个单纯的仰慕天朝文化的旅游者、背包客。 在天朝东游西荡的日子整整过了两年，只出不入的日子让沈薇把爷爷留下的遗产花的七七八八。 无以为继的她不得已又回到了法国继续学业，运用自己聪明的脑子，超高的语言天赋和半吊子的“能力”，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顺利取得了巴黎第六大学心理学博士。 毕业后的沈薇走进了职场，在巴黎最有名的心理诊所担任心理咨询师，一段时间后为了满足自己到处旅行的愿望，从心理诊所辞职开了个时间比较自由的私人小诊所。 有了一定积蓄之后，沈薇又闲不住想到处跑。 这次她留了个心眼，托老客户的关系跑到航空公司应聘，当上了可以免费全球到处飞的空姐。 用她自己的话说，估计自己这辈子就这样飞来飞去了。 意外来的太快太突然，就在一年前的一天，沈薇又出了状况。 已经被自己忽略很久的那种被吸引的感觉突然变的格外强烈，心里痒痒的感觉甚至让沈薇有些抓狂。 作为一个成功的心理咨询师，沈薇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心理出现了某些问题，并且曾经偷偷尝试过“心理干预”、“催眠”、“药物干预”等治疗手段，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心理到底是不是出了问题。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只好强忍着稀里糊涂过一天算一天。 天无绝人之路，作为国际航线的空姐，有一次值飞巴黎到燕京的国际航班，没想到这次飞行彻底改变了沈薇的生活。 当航班降落在燕京国际机场的时候，就像当年在魔都一样，困扰沈薇的那种心里痒痒的感觉一下缓解了许多。 又飞过几次其他国际航线进行尝试之后，沈薇决定留在燕京看看情况。 第485章 巧遇的缘由 留在燕京的沈薇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看到了现在这间店铺转让。 鬼使神差一般，没有丝毫犹豫就做出了决定。斥资租下这个店铺，开了个小小的咖啡厅。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想搞清楚自己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忽然好转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的；一方面还能在自己向往已久的天朝定居，游山玩水追逐那已经被自己忽略的，隐藏在心底的那奇怪的呼唤声。 让沈薇不解的是，自从她开始经营这个小小的咖啡厅之后，心里面那种痒痒的，挠又挠不到的古怪感觉居然慢慢的消失无踪。仅剩下若有若无的被吸引的呼唤声也被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被她忽略。 就这样，沈薇几乎抛弃自己过去的一切，跨越了半个地球在燕京开始了新的美好生活。 在这期间，她不光结识了许多新朋友，还认识了一个让自己倍感亲切的小妹妹，还有了充足的时间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游山玩水。 日子过的平淡又不乏乐趣。 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 直到有一天，沈薇敏锐的发现小萝莉居然跟自己一样。同样的挂坠，同样的金属球，同样的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 沈薇说到这里，对一言不发拧着眉头的鼎羽解释道：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的人生……” “我保证所讲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没有半点虚假。” “方便给我来一支香烟吗？” 听到沈薇这样问，鼎羽连忙从口袋中掏出香烟递给她。 沈薇熟练的打开了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 纤细的手指优雅的夹着香烟，一缕青烟从那丰满的嘴唇当中缓缓的冒了出来，飘向空中。飘过了头顶橙黄色的灯光，消失在黑色的天花板上。 本来温馨的咖啡厅里，气氛在那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许多。 在沈薇讲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鼎羽和罗莉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插话。 不知罗莉正在思考什么，鼎羽却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弄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十多年前你在魔都呆了多久离开的？” 沈薇仔细想了想回答：“我在魔都大概待了将近一年，然后到燕京玩了一个月，接着去了内蒙、西藏、贵州……” 没等鼎羽详细的询问，沈薇主动把十年前的大致旅程说了一遍。虽然有很多地点和时间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去过的，待的时间比较长的地方沈薇能记得七八成。 鼎羽也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自言自语道： “这么看来，你去过的所有地方，就是当年我做自媒体旅行时去过的地方。” “加上你定居燕京以后，很‘巧合’的在北戴河、华山、西安这些地方遇到过我们。” “还有这间偶人开在我家小区门口的咖啡厅。” “综合以上三条来看，我认为你感觉到的那种吸引力，心之所向的呼唤。应该是一种对‘我’的‘感应’，或者说对我们这些‘同类人’有所感应。” 说着鼎羽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放在桌子正中央，指着项链上的坠子继续道： “也可能是对这个玩意有所感应。” 沈薇好奇的拿起桌子上的项链坠子看了看，问道：“你这个怎么跟我的不一样？” 罗莉接口道：“你要是问这个东西，那可就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 “关于这个挂坠的事情一会儿让羽哥给你详细讲讲。” “让我感兴趣的是你十六岁那年做的那个改变了你一生的梦。” 说到这里罗莉用胳膊肘捅了捅鼎羽，问道：“我记得你是十八岁那年开始做梦的吧？！梦到那双血眼。” “按时间算那年正好沈姐姐十六岁，你梦到了一双可怕的血眼，沈姐梦到了在遥远的地方有什么在呼唤她。” “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两件事没什么关联。” “不瞒你说，距离羽哥远了，我也有那么一丢丢类似的感觉，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对羽哥的依赖产生的心理作用。” “现在看来不是，但我的感觉肯定没有沈姐那么清晰，甚至能顺着感觉找到我们家附近，还在这里开起了咖啡厅。估计跟她的能力是‘心理’方面的强化有关。” “而且你没发现么？咱们这类人都有些说不出来的‘第六感’，尤其是极端情况下更为明显。你的能力我倒是认为更像是传说中的‘第七感’。” “沈姐，您们搞心理学的有没有研究过所谓的‘第七感’是怎么得来的？到底是怎么个原理？” 沈薇摇摇头，说道： “最开始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些能力是天生的，就像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些有特异功能的人。” “我曾经认为自己也是属于这一类人，一直到最近一年我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可能跟金属球有关。” “到刚才为止，我连这金属球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你说这金属球有二十四颗？” 罗莉有点不知道该给沈薇怎么解释，鼎羽接过话茬道： “关于这些还是我来解释更清楚……” 喝了口咖啡后，鼎羽把自己和祁胖子意外捡到“金属纽扣”，两人的母亲因此自燃而亡；老不靠谱发现祖上鼎侍卫的遗书；几人被老不靠谱忽悠到格尔木天坑，发现尹福从法国带回来的羊皮卷和十二颗“金属眼球”；追寻线索到华山取得鼎侍卫的第一份遗书等经历简明扼要的给沈薇讲述了一下。 即使鼎羽省略了很多细节，可是这一通经历讲下来也整整用了两个小时。 沈薇被几人的经历震惊到不停的发出小声的惊呼。 “天啊，我说前些日子怎么心绪不宁的，浑身不不舒服，所以才约了人一起到浙江散心。原来你们那个时候是遇上了海难被困在荒岛上了。” “这些‘金属球’是消失的十二生肖铜首的眼球？怎么又牵扯到了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呢？” 趁罗莉叽叽喳喳的给沈薇讲几人在“仙岛”上九死一生的时候，鼎羽自己跑去吧台后面拿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才算把干涸的嗓子润湿。 第486章 可疑的爷爷 回到卡座，从沈薇手里接过自己的项链带好，有些好奇的问沈薇道： “这么多年一起生活，你从来没怀疑过你的爷爷吗？” 沈薇犹豫了一下回答：“怀疑过，有什么用呢？” “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收养了我，给了我一个安身的家，供我上学读书，教我知识。” “说真的，即使我爷爷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也不会怪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有没有想过这可疑的‘金属球’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你爷爷会这么重视这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鼎羽连珠炮一般的发问道。 沈薇听完鼎羽连续几个问题，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就可以了。” “爷爷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在乎了。至少现在我活的很好，相信爷爷在天堂知道了也会为我开心的。” “关于金属球的来历我查过没什么结果，如果这东西确实对自己有好处，那就带着呗！谁规定的吃鸡蛋还得知道鸡是怎么来的？” “至于我的父母到底是不是爷爷说的那样意外而死，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甚至对于‘父母’这个词我都没什么概念。我得生命里只有爷爷，没有父母。” 鼎羽又喝了口水，直勾勾盯着着沈薇，好像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沈薇毫无波澜的双眼，让鼎羽知道她的确对爷爷的事情不介怀了。 不过也难怪，想想沈薇虽然不知道是哪儿出生的，但毕竟是在法国长大，而且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鬼火少女。思想认知和传统天朝人有很大的区别，至少独立自强的这种性格和行为方式很对自己的胃口。 于是开口说道： “你能这么想，那我可就有话直说了。” “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更关心的是你手上的‘金属球’到底是怎么来的？” “根据目前我们已知的信息，你手上的金属球应该是当年拿破仑三世送给别人研究的那一对。” “那一对‘金属眼球’我一度认为已经遗失了。” “因为没有一点线索是关于这一对‘金属眼球’的。一百多年时间过去，很可能早就不知道被扔在那个旮旯里，再也找不到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落在你的手里，而且还造就了一个跟我们一样的‘同类’。” “更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凭感觉‘主动’出现在我们身边。认识了这么久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你的不同之处。” 鼎羽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还真有点天意弄人的味道。” 沈薇也有些感慨，自己这十几年几乎走遍了全世界，就是为了探索自己内心的呼唤。没想到距离终点近在咫尺，而自己却一点感应都没有。 罗莉冲沈薇挤了挤眼睛，似乎是在安慰她，接着鼎羽的话分析道： “羽哥教过我，尽量要站在上帝视角来进行推理。” “按照你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来看，我发现了几个很可疑的地方。” “先来说说你爷爷，我认为他的某些行为很可疑。” “经常半夜研究‘金属眼球’，记录某些东西，说明他应该是对‘金属眼球’有一定认识。” “可是他死后，自己曾经记录的这些东西消失无踪，至少没有留给你。反而给你留了一张照片和一封信，只告诉你金属球有点奇特，但是并没有详细说明铜葫芦的来历。这行为就让我有无数猜想。” “我们都知道，凡是直接接触过金属眼球的人，只有三种结果。” “第一种，自燃而死。就像羽哥的妈妈，我的哥哥。” “第二种，如果接触的不多，会慢慢得病死掉。鼎叔叔他们老哥俩就是这样，还有鼎侍卫、拿破仑三世这些人。” “第三种，如果从小接触‘金属眼球’没自燃，没得癌，那么很可能会被刺激出一些‘能力’，就像我们一样。” “这三种情况暂且无法判断是否跟胖子小时候找到的‘金属盒子’上的铭文有什么关系。” “阳者盛，兴；阴者噬，亡；阳者炙，终；阴者异，更，这两句铭文的意思到现在我们也没弄明白，至少跟接触金属眼球的产生的后果对应不上。” “能说一说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癌症！” “那你爷爷就是跟拿破仑三世的结局类似，据说拿破仑三世四十岁就开始得各种肾病、膀胱结石，最后死于膀胱结石手术。” “而你跟你爷爷不一样，既没有什么毛病，从小又智商比较高，这说明可能在你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触‘金属眼球’了。” “按照常理来说，即便是收养的孙女，你爷爷对你也不应该出现疏离和恐惧感，所以他收养你应该是另有目的。” “结合你爷爷去世后留下的那张刻有汉字的铜葫芦的照片，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铜葫芦是你从小带在身上的。你爷爷收养你就是为了这个铜葫芦。” “从你长相来看，你肯定是混血无疑，但是你的外貌偏向于东亚人种。这说明你的直系亲属肯定有东亚人，或者我们可以缩小一些范围，你的父母十有八九有一个是天朝人。” “如果你爷爷没骗你，那查一查二十多年前在法国或者巴黎意外亡故的东方人，里面有三成可能有你的父母或者二人之一。” “还有，按照刚才的推断，那个铜葫芦如果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话，没准你的中文名字真的是叫做沈薇。国人有传统给自己的孩子佩戴一些保平安的物件，上面镌刻名字一点都不奇怪。” 听了罗莉的分析以后，沈薇的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光芒。 熄灭手中的香烟，端起的咖啡停在嘴边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鼎羽见场面有些冷，说道： “行啦，别分析了。” “不管现在沈薇拿的是哪个国家的护照，按照咱们天朝人的老话讲，定居在燕京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第487章 沈薇入伙了 沈薇冲鼎羽嫣然一笑，好像心里做出了什么决定。将手中的咖啡放下，问鼎羽： “如果我没猜错，你真正感兴趣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对我的身世、我的父母、我的祖上感兴趣吧？！” 鼎羽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嘴角带笑细不可微的冲沈薇点了点头，好像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综合你刚才所讲的那些事情和罗莉的分析，我的父母乃至我的上几代人一定是有些特殊来历的。” 停顿了一下，见鼎羽眼中流露出的肯定，沈薇继续道： “从我爷爷没了以后，我一直信奉的是‘人要活的现实一点’。” “原本我对自己的身世谜团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很久以来，我一直没什么远大目标。现在突然也想知道自己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扔下我？爷爷收养我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照片里的铜葫芦是什么来历？” “咱们到底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说着，沈薇又从鼎羽放在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上。 眼圈微红，幽幽的说道： “讲真的，其实一个人毫无目标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感觉真的好累。”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家。午夜梦回那种孤孤单单的恐惧感可能你们体会不到。这也是我喜欢旅游，喜欢热闹的根本原因。” “现在认识了你们几个，让我的生活又有了新的目标。” “我有种预感，今后我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鼎羽掏了掏耳朵，扫了一眼旁边的罗莉，开玩笑道：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耳熟呢？好像某些人刚认识我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罗莉明知道鼎羽是在逗自己，但奇怪的是这小姑奶奶居然没有出言反驳，反而对沈薇郑重的说： “我能理解你的感觉，曾经的我过的还不如你。可是我不信命，我相信咱们这些人能通过种种巧合聚在一起，一定是有原因的。” “羽哥和胖子也一样，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幸，但是大家都还幸运的活着，不是吗？” “没有依靠，我们可以抱团取暖。” “没有家，胜似家。” 沈薇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欠身摸了摸罗莉的小脑袋瓜，白了鼎羽一眼道： “嗯，你说的对。” “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也加入你们这个小团伙行不？” “耶！！！万岁！！！”罗莉高兴地伸手冲鼎羽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时候沈薇浑身的气势一变，撸了撸袖子，抬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命令鼎羽： “小鼎子，赶紧的，去吧台后面把老娘那瓶珍藏的红酒拿出来。” “今天是老娘我正式插香入伙的好时候，必须得庆祝一下！” 鼎羽：“……” 满头黑线的鼎羽一边往吧台走一边思量，难道“金属眼球”的副作用是人格分裂？ 一幅画面清晰的浮现在鼎羽脑子里，沈薇顶着杀马特发型，画着烟熏妆，嘴里叼着烟，身上挂着铁链子，跨坐在摩托车上，妥妥的一副鬼火少女的样子。 三人举着红酒杯，轻轻的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一杯红酒下肚，沈薇乐呵呵的开口道：“小鼎子，入伙以后，我的身世之谜就交给你了。必须给老娘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不？” “这倒是问题不大，你这点事，抽时间就办了。” “不过您敢换个称呼不？哥们好歹也是钢铁直男一枚。缺少身体部件的职业实在不合适我。” “还有，咱别张嘴闭嘴‘入伙’成么？咱们不是土匪，都是正经人，有身份证的人。” “搞搞旅拍，搞搞直播，寻寻幽，探探秘，捎带手的追查一下老佛爷在百年前的留下的谜团，这小日子过的多美？” 鼎羽犹豫了一下，调笑道： “大姑奶奶，你前后反差太大，让我都有点无所适从了！咱能正常点不？” “你说谁是姑奶奶呢？”沈薇又开始撸袖子。 “不是，那啥，罗莉是小姑奶奶，您比较大，所以是大姑奶奶！这是俺们天朝的尊称、爱称、昵称好不好？” “别欺负我不懂中文的梗，这次算你说的有理！” 听着两人有趣的对话，罗莉笑眯眯的给鼎羽解释： “羽哥走眼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沈姐姐，平时那安安静静的沈姐姐都是假象，做给外人看的。” 鼎羽：“……” 一瓶红酒三个人喝到窗外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才散伙。 约好了找时间把李队长叫来，大家一起碰个头搓一顿之后。鼎羽拉着喝的小脸通红的罗莉，晃晃悠悠的把她送回家。 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睁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鼎羽打开客厅的灯，就见胖子那张大脸凑在通往院子的玻璃门上，猥琐的往屋里偷瞄。 “次奥，趴人家窗户是个很没品的行为知道不？”鼎羽冲着院里的胖子比了个中指，打开门让这货进屋。 “小姑奶奶在不？”胖子缩着脖子小声的问道。 “不在，昨天半夜喝了点酒，这时候估计还没醒呢。” “哟，咋的？哥们昨天不在，你俩私自跑出去约会去了？还喝酒了？喝完酒没干点啥？赶紧给我汇报一下。”胖子背着手跟领导一样在鼎羽客厅里溜达着问。 “滚犊子，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切！”胖子撇了撇嘴表示不信。 鼎羽不想跟胖子掰扯，这种事越说越糊涂。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还用问吗？必须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是以我对罗莉的了解，你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往罗莉脑袋上甩臭豆腐的这事，不挨顿收拾估计是完不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昨天跟沈薇聊了聊，她决定加入咱们团队。” 胖子脑子里还在琢磨怎么能躲过罗莉这一劫，压根没仔细听鼎羽说的是什么，随口回答： “行，挺好，加入就加入吧。” 过了几秒钟，回过劲儿来：“啥玩意？你见谁了？加入哪儿了？” 鼎羽无奈的把昨天跟沈薇见面的经过给胖子复述了一遍。 第488章 船被转手了 鼎羽的讲述让胖子的小眯眯眼瞪的有铜铃那么大，不过好在这次没流口水出来。 开口问道：“沈薇也是跟咱们一伙的？” “尼玛，怎么这么快就插香入伙了？咱的小团伙越来越壮大了啊！” 鼎羽翻了个白眼思量着，这胖货估计跟沈薇能聊到一块去，张嘴闭嘴也是“入伙”。 “那什么，我问你，知道沈薇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不？心灵感应？意念力？像x教授那样？” “能控制别人思想不？能隔空移物不？能不能瞬间催眠别人强行植入记忆？能不能穿越时空？” “得得得，赶紧打住！”鼎羽恨不得把这家伙踹出去。 “你丫科幻片看多了吧？！人家沈薇是正宗的心理学博士行不？跟咱们几个的情况类似，不是超人，只是稍微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 “感情在您这里也算是超能力？” “再说了，沈薇的能力好像对咱们这类人没用。” 胖子听了鼎羽的解释，好像放心了不少： “额，反正她不知道我想啥就行。” “切！就你那小脑袋瓜里想什么还需要猜吗？只要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吧！” “那无所谓，我会掩饰的很好的。讲真的，你丫有想法没有？”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想法！一点想法都没有！”鼎羽严肃的回答，就差举手发誓了。 “没想法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出手了！” 鼎羽：“……” “我跟你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咱团队本来就阳盛阴衰，抛开李队那大木头不算，你丫见天跟罗莉双宿双栖的，扔下哥们只身孤影多难受。” 胖子说着色眯眯的搓了搓手：“嘎嘎嘎，这回哥们也算是苦尽甘来，终有出头之日。” “春暖花开，春天来了！总算碰见一个值得胖爷亲自出手的大妞。” “想想那异域风情的脸蛋，高挑的身材，我的心就有那么一丝丝小小的悸动。” “你说，这是不是爱情的力量？” 本来想提醒一下胖子沈薇文静外表下的机车女性格，可是难得这货心气儿这么高，鼎羽也得乐看一场沈薇和罗莉双打胖子的比赛。 可惜李队也不知道去办什么大案子依旧失踪ing，估计短时间内鼎羽这个小团伙的人是凑不到一起了。 还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胖子面目呆滞的站在鼎羽的客厅，双眼冒着桃心，也不知道那小脑袋瓜里构思着什么泡妞方案。 鼎羽踢了胖子一脚，道：“赶紧滚，别站在爷家里发浪！” 刚把发春的胖子撵走，鼎羽就接到了罗莉的电话。 电话里罗莉让鼎羽到她家去汇合，顺便给萝莉带点晚饭。 鼎羽在小区门口的面馆打包了两份炒削面后来到罗莉家。 电梯门还没开，就听见胖子的求饶声和罗莉隔着门的发脾气声。 “姑奶奶，您就让我进去吧！不都约好了么，羽哥马上就到了。” “你说你让我在门口蹲着像什么话？” “哼，你今天要不把门口那坛子臭豆腐扣到自己脑袋上，我坚决不让你进屋。” “不是，我要是真扣了，你肯定更不会让我进屋。” “我不管，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这样吧，这回让我进去，下回咱找个宽敞地方，你拉泡屎扔到我头上都行。” “……” 躲一边看热闹的鼎羽实在让胖子给恶心的不行，问胖子： “你丫怎么跑过来？主动过来自首？” 胖子小声的说：“刚才从你家出来的时候听见罗莉给你打电话了，我寻思正好一起吃点饭，顺便跟罗莉打听打听沈薇的爱好。” “这不是让小姑奶奶给关门外头了么！” 用脚碰了碰门旁边地下放着的一罐子没开封的臭豆腐，问鼎羽： “你知道她哪儿弄来的这一大坛子臭豆腐不？” 鼎羽蹲下身仔细一看，笑道：“你这也算是抄上了，还记得上回罗莉去湖南给李老帮忙时带回来的‘纪念品’不？这回便宜你了，绝对是正宗的长沙臭豆腐。” “别啊，你是我亲哥，赶紧替我说说情，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已经饿的从肚皮能摸到脊梁骨了。” 最终，在鼎羽的调解下，胖子跟罗莉签署了一份满是霸王条款的投降书，臭豆腐事件才算是揭过。 …… 罗莉家客厅依旧是那么简洁干净，服务器机柜发出嗡嗡的声音。 墙上的大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整理好的资料。 首先是几张各个角度的照片，照片上是一条中型渔船。 罗莉指着渔船介绍道： “这就是张家父子私自改装的那条打捞渔船。” “自从在岛上张家父子和那些来路不明的船员失踪后，唯一的活口林峰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这条船被警方扣押，一直停靠在天津海关的码头。” “我们出海前关于张家父子的案子以失踪定性草草结案。随后警方安排人将船拖到船厂，拆除了船上私自改装的各种打捞设备。” “把船还给了闹事的张家亲属。船到了张家亲属手上压根就没开走，直接委托天津的一家拍卖公司给低价拍卖掉了。” 胖子吸溜着刀削面问道：“你说的这些咱都知道了，说说不知道的，查到船被卖给谁了吗？”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急啥，前几天我才通过拍卖公司的内部数据库查到线索。” “这条船最终以起拍价被拿下，中间又经过了不少操作手段，最后落户在一个远洋渔业捕捞公司。” “也难怪李队通过正经渠道查不到这条船的下落，光看这条船差点流拍，最终起拍价被人买走，又经历了好多道转手和各种手续。” “如果我说这里面没有猫腻，你们相信吗？” 胖子就把两份削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擦着嘴说道：“不信！” “这条船拐了这么多道弯，最后落到谁手里我不关心。我就关心这条船现在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船在那里的话，有可能还藏在船上的秦王照骨镜就不用想了。” “而且这条船又拆又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过手。我怎么觉着找到秦王照骨镜的希望有点渺茫呢？” 鼎羽摸着下巴，仔细研究着屏幕上的资料，突然冒出一句话： “船现在不会再浙江象山吧？！” 第489章 六爷的过往 罗莉深深地看了鼎羽一眼，没好意思问他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答案的。 而是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猜对了，还真是在象山。” “这条船经过几次转手操作，被‘富源远洋渔业公司’收购到手，这个公司注册地址就在浙江象山。” “虽然不知道船目前在哪个海上飘着，但所属公司肯定是在象山注册的绝对错不了。” 听了罗莉的话，胖子也有点明白过味儿来了。 “要不要这么巧？这船不会跟在海上搭救咱们的六爷有啥关系吧？！” “答对了，没奖！” 罗莉随后又打开一张照片，还是那条船，只是船号变成了“浙象渔xxxxx”。 “我查了很久才搞清楚，这个所谓的‘富源远洋渔业公司’背后真正的话事人是跟咱们打过交道的‘六爷’。” “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神神秘秘的六爷，我推断里面肯定有一些我们不了解的内情。” “不然的话也没必要通过这种拐弯儿抹角的手段得到张家父子的船。这般操作明显是不想让人追查到。” “我最近几天一直在忙着追查六爷的信息，想搞清楚六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托了互联网的福，好在幸不辱命。” “瞅你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是不是查出什么劲爆的八卦了？”胖子挪了挪屁股做出认真倾听的姿势。 罗莉轻点了一下鼠标，略显年轻的六爷的大头照出现在屏幕上。 照片上的六爷站在标有身高尺寸的白墙前面，手里举着个黑色小牌子，上面写着“编号：9527” 胖子一看屏幕上的照片，噗嗤乐出声： “哎呦喂，你瞧瞧，这照片拍的还挺精神，的确很符合咱六爷的气质。” “前些日子见到六爷我就觉得挺面善的，合着也是个上过山蹲过苦窑的大佬？” 罗莉抓起桌面上的无线鼠标往胖子头上砸去，说道： “你羡慕？也想进去待几天？体会一下踩缝纫机、捡肥皂的乐趣？” 胖子表面不敢继续得罪罗莉，可嘴里却冲鼎羽嘟哝着： “瞧见没，现代的网络世界多肮脏。尤其是小姑娘，太容易学坏，连捡肥皂这种高级梗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鼎羽干咳了一声，提醒胖子道： “哥们好心提醒您一下，您可是刚刚签署了霸王条款的投降书，是不是还想多加几个附加条款？” 胖子立马怂了，左顾右盼装作没事的样子，评价道：“嗯，照片拍的不错，肯定是八百万像素的！那什么，您继续……” 罗莉收回拿起键盘准备往出砸的手，继续道： “我好容易找到一些关于六爷的资料，看了一下这位爷确实挺传奇的……” 听着罗莉清脆的讲解声，六爷的“光辉”形象逐渐丰满起来。 六爷本名赖康生，出生于象山，祖籍福建，家里排行老六，人称赖小六。后来闯出名号之后，被人尊称为六爷。 从小生活在民风彪悍的小渔村里，在八九十年代就开始参与家里大人的各种“出海捕鱼”活动，那个年代的缉私还没有现在这么严苛。 九十年代末期，六爷应邀加入了远方表亲赖某的远华集团，开始替赖某进行“海上物资运送”的活动。 赖小六同志颇有在海上讨饭吃的天赋，为人谨慎而且做事滴水不漏，深得赖某的器重。 几年下来成就了“六爷”的赫赫威名。 九九年，机警的六爷在事发前就察觉风向不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提前激流勇退。虽然被抓了关起来一段时间，可愣是没找到一点相关证据，所以没关多长时间就被放了出来。 他也是当年那起特大案件当中为数不多的能够全身而退的人之一。 “次奥，咱六爷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老油子。当年赖某的那走私案牵连了多少人，多少沾边的都进去吃花生米了，他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不佩服都不行，绝对是个牛x人物。下次见到六爷说什么我也得跟他好好喝一杯。”胖子一副惺惺相惜神交已久的造型。 不仅是胖子，其实鼎羽也满惊讶的。真没想到那黑不溜秋的半大老头能跟远华的赖某扯上关系。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从六爷救几人上岸那一系列缜密的安排就能看出他不简单。 当年六爷被放出来后，回到自己出生的象山渔村，老老实实的开始打渔谋生。逐渐控制了当地不少的船队，用了几年功夫生意越做越大，成立了数个远洋捕捞公司，手里有十几个船队替他在海上卖命。 估计这家伙闲不住，明面上合法捕捞照章纳税，暗地里还是做老本行，只是现在做的更隐蔽。 这次张家父子的那条船，就是被六爷通过一些手段拐弯抹角的收入囊中的。 至于为什么六爷要用这种手段得到张家父子的渔船，罗莉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罗莉讲完后坐在电脑椅上，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可惜我用尽办法也没找到六爷的联系方式，如果我们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再跑一趟象山，通过那个农家乐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六爷。” “现在我能确定的就是，船肯定在六爷手里。” 靠在椅背上侧头想了想，问鼎羽： “像胖哥说的，已经过了这么久，那条船不知道转了几手，即使真的有东西藏在船上，估计也被找出来了吧？！” “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再亲自去找一趟么？” 鼎羽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擦着自己的眼镜，道： “我认为很有必要。” “暂且不提那青铜镜是不是传说中的秦王照骨镜，单凭我在记忆碎片里看到徐福那么重视这面铜镜，就说明这东西很不简单。” “即便遗失了或者没有藏在那条船上，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追查的线索。”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感觉，但是我心里总有个声音，提醒我必须得尽快找到它。” “目前有好几拨人甚至境外的势力都在找这个玩意，虽然不知这物件的功能和用处，但是明摆着的，一旦要是让外国人抢了先手，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去趟浙江，想办法联系六爷。” 第490章 胖子被整蛊 罗莉对于鼎羽的决定一向是举双手赞同的，这次胖子却有点含糊，期期艾艾的说： “那啥，我刚约好了瑞士的改装公司来给咱改那辆房车，明后天就到。咱现在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鼎羽突然想起刚加入团队的沈薇，对胖子说道： “这样吧，你一会儿去找一下沈薇，让她帮忙处理房车改装公司来人的事情。” “沈薇？她能行吗？”胖子好像有点不放心。 “肯定比你合适，沈薇不知道会说多少国语言呢，好歹人家拿的是法国护照，她去接待外国人不比你个文盲强？怎么改装你不是都沟通好了？沈薇负责监工应该没问题。” “额，那好吧！” 表面上装作很失落的胖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总算得着跟沈薇套近乎的机会。 “那什么，趁现在还早，我去回去拿资料，去找沈薇一起研究一下改造的要求。” 说完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假公济私的胖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无奈的鼎羽只好绘声绘色的给罗莉描述了一番，尤其是胖子听说沈薇加入团队眼冒红心的花痴样子。 两人四目相对，几秒钟以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约而同的想到胖子在沈薇手底下吃瘪的样子。 “不错，想想死胖子在沈姐那边肯定会吃大亏，我就勉强饶他一命，不跟他算臭豆腐的账了。”罗莉忍俊不禁的说道。 打包回来的刀削面被胖子吃了个精光，两人只好胡乱煮了个泡面凑合了一口。 吃完饭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忽然响起咣咣的凿门声吓了罗莉一跳。 打开门见到胖子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外，罗莉憋着笑问道： “请问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关二爷千里走单骑？还是刚才跑出去不小心摔跤了？怎么脸还摔肿了？” 胖子憋着一肚子火，捂着半边带手指印的脸，臊眉耷眼的进屋。 倒在罗莉的沙发上，叹了一口气道： “看来胖爷我想要脱单，任重而道远啊！！！” 然后咬牙切齿的瞪了罗莉一眼，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也太艹蛋了，还有鼎爷也够孙子的，有你俩这么玩的吗？” “唉，没想到啊！没想到！” “明明看着是个温顺的小金毛，实际是个狂暴的大藏獒，你们俩也不说提醒哥们一下。” “你敢说沈姐是藏獒，信不信我现在就跟她举报你？” “赶紧的，给我们俩讲讲您的脸是咋‘摔’的？红的这么均匀透亮？还带手掌纹理的？” 罗莉拿着手机一脸八卦的威胁胖子。 胖子举手反对无效，被罗莉一票否决，最后不得已屈服在萝莉的淫威下，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是怎么在沈薇手里吃亏的。 …… 刚才胖子兴冲冲地跑回家，取了自己设计的房车改造图纸，一溜烟跑去咖啡厅找沈薇。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结果一见到穿着正装的沈薇立马忘了个精光。 只见沈薇画着淡妆，穿着西装套裙，里面搭配一件白色紧身衬衫，胸前的伟大呼之欲出。身材笔挺凹凸有致，很自然的摆了个poss往胖子前面一站，浓浓的御姐风扑面而来。 一直自誉泡妞高手的胖子，差点没忍住露出猪哥样，哼哈带喘的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沈薇知道这个穿着范思哲休闲套打着发蜡的胖子是鼎羽小团伙当中的一员，只是几次接触对这鸟人印象不太好，于是做足了淑女范。 好心的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让他喘匀了气，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胖子很是感动，头一次有美女这么温柔的对待自己。 好不容易连说带比划的交代清楚，是鼎羽让他来跟沈薇交接，求沈薇在燕京帮忙监督房车的改造。 沈薇好奇的询问胖子准备出门去什么地方。都不用鼎羽提醒，死胖子流着口水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了个清清楚楚，恨不得连自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告诉沈薇。 知道了鼎羽的行动，沈薇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胖子，表示几人不在燕京的时候一定替胖子当好监工。 胖子见得沈薇这么好说话，而且对自己的态度还那么“和蔼可亲”，立马感觉自己又行了，这是马上就要得手的节奏。 这货心里边嘀咕着，早知道泡妞这么简单，自己头十年八年就采取行动了，何苦憋到现在呢。 不行，得好好谋划一下一会儿在哪个酒店订房。 掏出准备好的图纸，给沈薇详细讲解了自己对于房车改造方面的要求。 沈薇也对这个巨无霸房车很感兴趣，趴在桌子边跟胖子一起研究，甚至还提了不少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闻着沈薇靠近的身体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胖子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看设计图都是重影的。 就在胖子心猿意马的时候，沈薇收到了罗莉发来的微信。 水灵灵的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胖子，长长的睫毛一挑，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忽然嘴角上翘，很隐蔽的坏坏一笑。 于是沈薇一边跟胖子说话，一边又假意把身体往胖子边上凑了凑，很自然的用一只手搂住了胖子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图纸上的一处疑问。 这一连串的暧昧动作，把胖子给激动坏了。 心跳瞬间超过了二百二，血压也是跟着噌噌的往上窜，颤抖的胖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在后背悄悄的伸出手，比划了好几次也没敢搭在沈薇纤细的腰肢上。 沈薇似乎察觉到了胖子心不在焉，关切的问道：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把手搭在胖子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倒霉的胖子还不知道已经被罗莉和沈薇算计了。感受着沈薇冰凉滑嫩的手，小脑袋瓜子已经明显出现掉帧卡顿，cpu眼瞅着就要冒烟。 估计沈薇的手要是在他头上再多放一会儿，这孙子能直接脑溢血抽过去。 “那个，这个，那什么脑袋没事儿！” 也不知道是种族血脉压制，还是胖子加错天赋点恰巧被沈薇克制。 不管对上什么人嘴里都能哔哔一天一宿不带停气的胖子，在沈薇身边好像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小剩男。 第491章 两个大逼斗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边将近一个小时，嘴里面能开飞机跑火车的胖子，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这货自己心里直嘀咕，这到底是咋回事腻？怎么突然结巴了？本来抓的一手王炸的好牌，却让自己给打的稀烂。 要不是沈薇在旁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巴掌。 沈薇并不知道胖子纠结的心理活动，反而加了一把火，起身去给胖子端来一块慕斯蛋糕。 “看你满头大汗的，要不咱们先歇一会儿？尝尝我店里刚上的慕斯蛋糕。” 胖子把图纸推到一边，抓起那个颇为袖珍勺子。故作文雅的一小勺一小勺的往自己嘴里送蛋糕。 在胖子的大胖手对比下，更显得那勺子小巧玲珑。加上这货一本正经的撅着嘴小口吃蛋糕的样子，特别有画面感。 沈薇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咳嗽的一声掩饰了尴尬，温柔的说道： “让我也尝尝呗，新上的蛋糕我还没尝过呢。” 不等胖子有反应，直接伸出食指在胖子面前的蛋糕上抹了一下，将沾满奶油的食指轻轻放在嘴里吮吸着。 性感的红唇，极度富有诱惑力的动作，让胖子手里的小勺定格在嘴边没了动作。 俩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沈薇丰满的嘴唇，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发出响亮的“咕噜”声。 可能自己也觉得在美女面前发出这种动静很不雅，吸溜了一下即将流出来的口水，顺带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可惜了这货身上那范思哲了，刚穿上不到一小时就当了擦嘴布。 胖子把口水擦干净，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啥，你的黑丝还挺好吃的哈！” “黑丝？好吃？”沈薇一脸诧异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黑色丝袜。 这句话一出口，胖子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卧槽，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为了掩饰尴尬场面，赶紧伸手在裤兜里掏摸了半天，拿出一块品相很不错的玉佩。这是出门时胖子特地从自己的“收藏品”当中挑出来的精品。 把这块已经被捂热乎的玉佩推到沈薇面前，大言不惭的说道：“那啥，那个，初次见面，很是想念。” “呸呸呸，不对，初次见面，十分荣幸。” “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玉。我太奶说了，是将来留给重孙媳妇的。” “今儿个我借花献佛，送你当个见面礼。” 沈薇没有动桌子上的玉佩，而是侧头盯着胖子写满诚恳的大脸，拒绝道：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自从刚才一着急说，嘴里出一句完整的话以后，胖子好像又找回了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感觉。 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吹牛道：“甭跟哥哥客气，也就百八十万的小玩意，不值什么钱，带着玩吧！” “你太奶的重孙媳妇怎么办？”沈薇表情古怪的问。 “没事，我家里这玩意多的是，你就收着吧。” 胖子光瞎激动，琢磨着一会儿去哪个酒店订房呢！完全没注意自己说吐噜嘴了。 说着话拿起玉佩，放在沈薇的手里，双手握住沈薇的手。还下意识的摸了摸，感觉那小手又冰又滑，吹弹可破。 舔着脸凑进了对沈薇说道：“要不你将就一下？先试验几天当我太奶的重孙媳妇？” 沈薇被胖子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搞的小脸一下烧了起来，慌忙低下头，眼见雪白的脖子都因为害羞变成淡淡的粉色。 胖子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继续借机摩挲着沈薇的小手。却没有看到低着头的沈薇眼中闪过的那缕精光。 哎？这是怎么个意思？刚才还是御姐呢，怎么好像突然变成鹌鹑了？胖子心里犯嘀咕，但是也没太过在意。 过了许久，沈薇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却面带羞红的不敢直视胖子。 胖子好歹也是自学习过《泡妞指南》的人，自我感觉现在的气氛算是烘托到位了。 昏暗的咖啡厅，优雅的小夜曲，加上一个羞涩地大美女，这时候要是没点行动自己能后悔一辈子。 暗自运了几下气，收腹提臀，尝试着慢慢的把脸往前凑。 看沈薇没什么反应，反而闭上了眼睛。 胖子美的鼻涕泡都差点冒出来，吸了一下鼻子，干脆也闭上眼睛，继续往前凑。 感觉鼻子闻到的香味儿越来越浓。按照《泡妞指南》上学来的经验，心里默数着：“五、四、三……” 倒数还没来得及数到“一”，就听见“啪”的一声传入耳朵。 过了几秒胖子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脸传来一阵麻痒，紧跟着是火辣辣的疼痛。 睁眼一看，沈薇脸上的羞涩消失无踪，面无表情的狠狠瞪着自己。 胖子还以为自己孟浪了，没控制好尺度惹恼了沈薇。 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暗自在心里嘀咕：自己花大价钱在网上买的《泡妞指南》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按理说后面就水到渠成可以自由发挥了。书里也没交代亲嘴的时候挨一巴掌该怎么办啊？！ 这时候胖子脑子被抽的已经运转不良了，搓了搓发麻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刚才不算，要不再重来一次？” 话音还没落，又是“啪”的一声。 连着两个大逼斗彻底把胖子打愣了，一脸迷茫的想：虾米情况？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换台了？从爱情片改成动作戏了？ 沈薇抬起手，把刚才因为动作太大掉落的头发拢到了耳后。 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吓得胖子一缩脖掉头准备逃跑，紧张的两条腿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 双脚拌蒜连人带身后的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哼哼唧唧像个胖企鹅一样，伸腿踢腾了半天了也没爬起来。 脑子里构思的订酒店，点香薰蜡烛，泡泡浴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瞧着胖子在地上搞笑的动作，沈薇终于没忍住，捂着肚子差点笑出八块腹肌。 “那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能先搭把手给我拽起来不？” 第492章 还是不死心 沈薇连忙伸手把胖子从地上拽了起来，强忍着笑意，绷着脸问他： “知道你错哪里了么？” “我，我，我特么要是知道，错，错在哪，还会挨，挨俩大逼斗？” 胖子差点被抽结巴，顺了一口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薇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跟罗莉的聊天记录放在胖子眼前晃了晃，说道： “你自己看吧！” 罗莉只发给沈薇一句话：找机会替我狠狠抽这个好色的死胖子一巴掌。 胖子摸了摸已经发红的脸，没好气的问： “人家明明说了一巴掌，你怎么给了我两下？” 沈薇举起纤纤玉手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吹了吹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天朝购物店不是经常有买一送一的活动么？白白多送了一巴掌给你，惊喜不？” “德行，就你这样动机不纯的家伙，在俺们巴黎，一礼拜我能遇见几十个。” “想泡妞一点儿本钱都不下，还这么没创意。一块古玉就想让我投怀送抱？还你太奶留下的，你有太奶么？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明告你，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胖子：“……” 听到这个上古梗从那性感的双唇之间蹦出来，郁闷的胖子才明白，沈薇绝对不是那种随便拿点什么值钱玩意就能搞定的女人。 备受打击的胖子马上没了泡妞的心情，苦笑了一下说道：“算了，我先走了。” “惹不起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姑奶奶，刚才那两巴掌打的我，真看见我太奶了。” 这句话又引来沈薇一阵大笑。 在沈薇的笑声中，来时候精冲上脑的胖子，走的时候跟丧家犬一样。 灰溜溜的离开咖啡厅，临出门的时候回头跟沈薇说一句： “记得去接人、监工，车库和车钥匙回头让罗莉给你送过来。” 沈薇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冲胖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回家的路上，胖子越想越气。罗莉和沈薇整这一出搞的自己差点留下心理阴影，万一以后要是某些功能不好用了可怎么办？ 于是气冲冲跑到罗莉家砸门想要讨个说法。 …… 罗莉听着胖子的讲述也笑到捂着肚子滚倒在沙发上。 跟鼎羽诉苦的胖子口沫横飞越说越激动：“我这样怎么了？还一个礼拜遇见几十个？有一个能有我这样魁梧吗？瞧不起胖子？别以为长了个好看的混血脸就能这么嚣张。” “你们别笑，就哥们这体格，让她一只手我能打八个。被打脸那两下纯属意外。” “她不讲武德，我大意了，没闪！” 说着说着，胖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露出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表情，恶狠狠地道： “要不这样，你们俩去浙江，我跟沈薇留在燕京一起监督房车改造。” “我还偏不信这个邪，非得搞定这个混血大妞。” 想了想可能觉得有点没把握，补充了一句，道：“只要你俩别给我裹乱，我的脱单大计一定能成功！” “我行，我行，我行行行！欧耶！”说完自己还握拳向下一顿，也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打气还是脑子又抽筋了。 罗莉笑眯眯的警告胖子说： “我看你还是别费白心思了。你那点龌龊思想在沈姐的能力面前无所遁形。” 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下胖子，继续说道： “就你这个饭桶造型？以我对沈姐的了解，你绝对不是人家的菜。” 胖子被挤兑的立马来了情绪，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来，眯着小眼睛贱兮兮的问： “小姑奶奶，来给哥介绍一下沈薇喜欢什么样的菜？哥好去照方抓药。回头事成了哥免费给你介绍个大帅哥。” “切！我才不像你一样脑子有泡。”罗莉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偷摸的瞄着鼎羽。 “噢~~~~我知道你不知道沈薇的菜只知道自己知道自己的菜是吧！” 绕口令一般的话，让萝莉的小脸更红了，借着整理电脑桌转过去背对俩人。 胖子趁罗莉没注意，做了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隐秘的冲鼎羽挤了挤眼睛。 从小一起长大的鼎羽立马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平时这家伙大多数时间都在扮猪吃老虎。不然凭他的反射神经，能让沈薇轻松地打到脸？要说不是故意的打死鼎羽也不会相信。 不提这孙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沈薇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肯定是为自己和罗莉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尴尬的鼎羽只好瞪了胖子一眼，安排道：“罗莉，你准备一下，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咱俩连夜出发。” “死胖子刚被甩了两个大逼斗，估计脑浆子已经成浆糊了。让丫陪着沈薇留在家里监督房车改装。” 粗中有细的胖子又冲鼎羽挤了挤本来就很小的绿豆眼，竖起大拇指给鼎羽点个赞。也不知道是夸鼎羽接招接得好，还是夸自己沈薇单独相处的计策成功了 …… 前往宁波的高铁上。 罗莉小脑袋稳稳地靠在鼎羽肩膀上。 轻微的呼吸声中，淡粉色的小嘴喷出带着甜香的热气，吹在鼎羽的脖子上让他感觉一阵阵发痒还不敢伸手挠。 本来有些睡意的鼎羽，被罗莉这么一靠睡意全无，只好略微蜷缩一下身体，好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列车即将抵达宁波站，鼎羽轻轻的推了推罗莉的额头。 “小妞，醒醒呗？到站了，太阳晒屁股咯！” 罗莉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哎呀，睡的可真舒服，好久没睡的这么瓷实了。” 鼎羽指着自己肩膀上的口水印，开玩笑道： “请问您梦见什么好吃的了？瞅瞅这口水流的，直接顺着哥们肩膀头流到后腰眼了。” “哼！我做春梦了，你管得着么？” “这话说的，您做什么梦我是管不着。不过做春梦能流这么多口水，你也是个人才。” 罗莉甩个卫生眼给鼎羽，背上自己的电脑起身往车下走。 “哎？别走啊，给我说说你在梦里到底干啥了？”鼎羽憋着坏继续问。 好在这次出来预计时间比较短没带什么行李。 鼎羽起身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肩膀，紧忙提着背包挤过下车的人群，向罗莉追了过去。 第493章 再回农家乐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 两人赶到租车公司取上鼎羽提前在高铁上提前租好的车，驾车直奔石浦镇的客运码头。 几经周折，用了大半天的功夫，两人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农家院。 已经将近一个月过去了，这个叫做“海上布达拉”的农家院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机，变得没有上次来时那么萧瑟。 吧台后面坐着的大妈依然还是那个造型一点变化都没有，烫着卷发叼着烟卷开着外放刷着小视频。 罗莉走到吧台前，礼貌的问道： “您好！我们前些日子在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 大妈抬头扫了一眼罗莉和她身后的鼎羽，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不耐烦的回答道： “不记得了。” “你们有啥事？是住店还是吃饭？” 罗莉被大妈噎的够呛，深呼吸了一下，说：“我们这次过来不住店也不吃饭，是来找人的。上次送我们过来的六爷，您认识吧？！方便给我六爷的联系方式吗？” 大妈冲罗莉吹了口烟，把手里的香烟按在旁边已经堆满烟蒂的烟缸里。 拧着眉头，视线越过罗莉看向后面的鼎羽，回答道： “我不认识什么三爷六爷的。” “想吃饭点菜，自己看墙上的菜单。想住宿的话，最近到旺季涨价了，押金一万，五千一晚。” “我这吃住都有，但是不管找人，想找人出门左转二百米就是派出所。” 罗莉：“……” 鼎羽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罗莉的后背，冲大妈点了点头说道： “没事，我们不找人，就是随便问问。” “我们住宿，还给我们开上次住过的套房。押金一万房费五千是吧？我们先住两天。” 说完掏出了手机痛快的扫码付款。 大妈这才站起身，从吧台后面伸出手不客气的说： “身份证拿出来，我登记一下，两人的都要。” 办好入住手续，鼎羽问大妈：“如果想租船出海去钓鱼，您看方便帮我们联系个船老板么？” 大妈把房卡和身份证扔给鼎羽，很不耐烦的回答：“想出海钓鱼自己到码头去找船，我这里只管吃住。” 谢过貌似脾气不太好的奇葩大妈，鼎羽带着罗莉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上次住过的套房。 一进门罗莉发牢骚道： “这精神大妈是怎么回事，上回咱们住这里我都没注意，你结账的时候她也这副摸样吗？” “怎么还有这么做买卖的，摆一副臭脸一问三不知不说，房费居然还坐地起价。” “气死我了！” “咱们怎么办？要不一会儿到码头去碰碰运气？” 鼎羽笑着安抚了一下即将发飙的罗莉： “别在意，出门在外无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情，千万别耍小性子。因为一旦要是你有了情绪，就容易忽略掉很多有用的线索。” “今天哥哥再给你上一课！” “你冷静下来想想，六爷把咱们从太平洋偷偷运回来的整个过程。再想想你查到的资料里，这位神通广大的六爷到底是干什么行业的？” “外面那奇葩大妈嘴上说不认识咱们，可是我让她开上次住过的套房时，她问都没问就给咱们开了这间套房，这就是一个明显的提示。” “我有理由怀疑这里是六爷在岸上的一个据点，根本不靠经营农家乐来赚钱，态度好坏有什么区别？” “装作不认识我们，要么是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要么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 “你提出要找六爷这个问题以后，房费突然涨价很可能是额外收取的信息费。” “所以我干脆顺水推舟，不砍价，不发牢骚，痛痛快快的付钱，倒要看看这难搞的看门大妈是什么反应。” “结果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给咱开好房间，这是第二个明显的提示。” “要走咱们得身份证，一方面是为了登记，另外一方面应该是核实咱俩的身份信息，这是第三个提示。” “所以我才特地提了一嘴租船出海的事情，相信一会儿就会有答案。” 罗莉摊了摊手，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吧，不过我怎么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你是怎么搞明白这些的？” 鼎羽挠挠头，解释道：“说真的，本来我就没打算轻轻松松的能够找到六爷。” “上次我们跟他接触过以后，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们这种人打交道了。可惜事与愿违。” “你说怎么这么寸，找条船还跟六爷扯上关系。” “来时候的路上我就琢磨过，像六爷这样脑袋别裤腰上干走私的生意人，比倒腾白面也强不到哪儿去。行事多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虽然已经打过一次交道，但是咱要直接上来就摆明车马找六爷，我敢百分百肯定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查无此人。” “想联系六爷只能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可是咱又不懂这个圈子里规矩，只能走一步瞧一步，我才大胆的往精神大妈的套路里钻。” “上次住在这里我就发现这家农家乐也不简单，处处透着古怪。破烂的外表，精致的房间。除了门口大妈，从来没看见过什么人。你见过有这么搞农家乐的？” “最起码后厨还得有个大爷吧？！然后还得配个身材火爆的远方侄女、外甥女啥的负责打扫卫生。” “最后，门口还得蹲个抱着娃的少妇，时不时的奶一下孩子，这才算是伪装完美。” 罗莉听鼎羽越说越离谱，掐住鼎羽腰上的软肉拧了一下，疼的鼎羽直呲牙，再也不敢口花花的提什么少妇喂奶的事情。 “上次六爷搭救了咱们，在这个破农家乐被看门大妈狠狠宰了一刀，花了十来万。” “今天她开的这个价钱我还觉得便宜呢。天知道你那藏在背后的黑客朋友为了搭救咱们还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次冒冒失失跑过来找六爷，我已经做好了再被狠宰一刀的准备。” 可怜的小罗莉单独跟鼎羽相处时，一看见鼎羽那老腊肉的脸就恋爱脑发作，各种智商不在线。 这会儿被鼎羽一提醒，脑子稍微动动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494章 出海去钓鱼 该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忽然的冷场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鼎羽皮厚倒是不怎么尴尬，小萝莉可没鼎羽那城墙一样的脸皮，没一会儿功夫就被鼎羽看的小脸通红。 “羽哥！” “？” “我饿了！” “你下面给我吃！” “咳咳咳……” 鼎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罗莉强大的语言表达能力噎死。 小丫头抬头挺胸，用带着一抹春意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鼎羽。 鼎羽也不知道她这么说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使劲晃了晃脑袋，赶紧在心里默念几次“罪过、罪过”，掐灭了自己心里面冒出来的无名小火苗儿。 虽然都说有情饮水饱，可是两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上了高铁后连水都没怎么喝，光忙着急头白脸的赶路了。 鼎羽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说道： “那啥，是有点饿了。” “不过我觉着咱也别在这破农家乐里吃饭了，一会儿开车出去走远点，找个地方凑合一口得了。” 见罗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鼎羽解释道： “不是别的，我怕万一您点菜的时候不小心惹到精神大妈，房费能给咱涨成一万一天，信不？” 罗莉小嘴一抿，噗嗤一下笑出声，“恶狠狠”抬腿作势要踹鼎羽。 “哼，算你有理，赶紧给姑奶奶去备车，现在你家莉格格心情不好，要吃大大大餐。” “得嘞，您请好吧！”鼎羽得到赦免，不敢再直视罗莉，一溜烟跑出去开车。 罗莉跑出门外消失的鼎羽背影乐呵呵的想，羽哥这块大木头终于被自己撩拨的有点开窍了。 不行，还得加把劲儿，别让沈姐姐给截胡了。 俩人开车在附近村里转悠了一圈，好容易找到个挨着路边的苍蝇馆子。咬牙切齿的吃了一顿死贵死贵，没多少海鲜的“海鲜大餐”。 鼎羽坐在驾驶位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剔着牙，很不满意的对萝莉说： “姥姥的，这顿饭吃的真堵心。” “一会儿高低也得买点儿泡面回去，没准岛上的所有饭馆老板都跟精神大妈都是亲戚。” “你是没看见，结账的时候，老板那一刀是瞄准了往你羽哥大动脉上砍呢。” “太狠了！太残暴了！这么一比较，农家乐那精神大妈还算是有良心的呢！” 罗莉也不搭茬，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上，听着鼎羽口无遮拦的瞎白话，时不时的附和着点点头。 两人好像很久都没有单独在一起了。没有死胖子捣乱，感觉真好…… 回到农家乐，刚从车上跳下来，就听见精神大妈探出头，冲鼎羽喊了一嗓子。 “你们是不是要包船海钓？去东边的码头找二愣子，价钱自己谈。” 鼎羽和罗莉对视一眼，心想：果然来了。 车都没来得及熄火，俩人直奔东边码头。 上次四个人登岸就是在岛东边的这座码头，不知是不是时间不对，那时候热闹无比的码头，现在冷冷清清。 几条破旧的小渔船靠在码头上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罗莉挽着鼎羽胳膊沿着码头漫步，看到有一条七八成新的渔船上站着个愣头愣脑年轻人。不用问，看造型就知道，这货肯定就是精神大妈口中的二愣子。 远远见到鼎羽和罗莉，冲两人挥手，高喊道： “老板出海吗？海钓、下网、打卡、拍照、海上过夜，包船便宜，新鲜海鲜随便吃管饱。” 说着又色眯眯的瞄了一眼漂亮的罗莉，把手遮在嘴边小声对鼎羽说：“我这船，新装修的船舱，保证住的舒服，还有各种助兴的玩具，玩的不爽不收费。” 鼎羽出面跟他磨叽了半天，以七千块半天的价格包船出海，就这样二愣子好像吃了多大亏一样哭丧着脸。 等微信到账的提示音响起，哭丧着的脸立马变得喜笑颜开。 …… 小渔船飞驰在平静的海面上，破开的浪花在船两侧拉出一条白线。 带着淡淡腥味的海风吹乱了罗莉耳边的头发。 鼎羽开启社会人模式，没一会儿功夫就跟二愣子聊的热火朝天。 聊了半天鼎羽才从二愣子嘴里得知，他今天很倒霉，被一波游客放了鸽子。 提前约好的早上出海，后半夜他就开始准备各种物资，结果等到中午都不见人影。好容易电话联系上，才知道有个游客不知吃了什么东西，食物中毒上吐下泻，被紧急送到镇上的医院。约好的出海的事情彻底泡汤。 虽然白得了1000块钱定金，可是却耽误了二愣子一整天的生意，还浪费了准备好的各种物资。无奈的他只能到码头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运气好碰到几个临时准备出海的散客。 结果，不小心碰上了鼎羽这么个不会砍价的冤大头。 至于檀头山岛上的三个渔村的渔民，基本上都是一个宗族的，“海上布达拉”农家乐的精神大妈，是二愣子的本家四婶。 鼎羽听着听着二愣子的介绍在心里嘀咕，难怪在岛上甭管吃饭住宿还是出海钓鱼，个顶个开价都这么狠呢，合着人家是家族传统。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对。 自己偏偏上赶着跑过来，心甘情愿的被宰。 虽然消费有点小贵，可服务还是很到位的。小渔船上有提前准备好的渔具和鱼饵。找地方停好后，鼎羽似模似样的开始下杆垂钓。 一边钓鱼一边有意无意的跟二愣子打探着消息。 当鼎羽拐弯抹角的问道关于六爷的事情时，二愣子立马不愣了，满脸糊涂的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无论鼎羽怎么试探，他跟精神大妈一样，一问三不知。只是不停的给鼎羽介绍这片海域的鱼类，风景。 鼎羽和罗莉也被二愣子和他本家四婶搞的很头大。 就是约人见个面儿，这么简单点儿事情，怎么到了这里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的原则。 鼎羽也就压下心里的焦急，放平心态，吹着海风，喝着啤酒，很是悠闲。 第495章 再次见六爷 在海上漂了一下午外加半个晚上，看着桶里几条小毛鱼，一向自誉为钓鱼高手的鼎羽备受打击。 在罗莉揶揄的眼神中，也不准备在海上过夜了，要求二愣子回航。 返回民宿，第一次海钓就铩羽而归的鼎羽，也没了心情找精神大妈理论。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断，即使两人不再到处搞事情，神秘的六爷也会知道自己在找他。 第二天，跟二愣子约好了继续出海。 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一晃，已经在这小岛上住了五天。 连一向恬静的罗莉都有点吃不消了。每天不是出海，就是出海，再新鲜的海鲜也有吃腻的时候。更何况还是高价的不新鲜的海鲜。 第五天，鼎羽实在不想一大早爬起来跑去海上吹海风，索性睡了个自然醒。 睡饱歇够了才带着罗莉晃晃悠悠的去了码头。 二愣子的小渔船最近一直停在码头等着鼎羽，只要人到了随时可以出海。 难得碰见个不怎么讲价的冤大头，当然要伺候好。 这家伙看鼎羽今天有点没精打采的，突然开口道：“这几天附近钓场你都玩差不多了，要不今天我带你换个远点的地方？咱不钓鱼了，直接下几网试试看？” 听到二愣子的话，鼎羽的眼睛一亮，隐约感觉经过这么多天的试探，正主就要露面了。 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表情，总之一切照旧。上船也不钓鱼了，继续喝着啤酒给罗莉讲隐晦的荤段子，看罗莉萌呆的样子，逗得二愣子跟着一起哈哈大笑。 鼎羽特地观察了一番，发现以前总是围着檀头山岛转圈，今天小渔船似乎行驶的格外远。 直到二愣子驾船来到一片最近没去过的海域下锚停船。 远远望去，这片海域有不少的大型渔船在捕鱼作业。 还没等二愣子准备渔网，就有一条中型渔船慢慢靠了过来。 眼神还不错的鼎羽一眼就看见甲板上站着的正是找了很久都没露面的六爷。 六爷似乎从没见过鼎羽一般，趴在船舷居高临下的问：“这位老板收获怎么样？” 鼎羽语气不善似有所指的回答：“屁的收获，鸟毛没钓到，这几天光特么的在海上喝风了，现在一打嗝都是海腥味。” 六爷哈哈一笑：“海钓空军很正常，主要得会找鱼群，找不到特定的鱼群，肯定颗粒无收。” “我看你们今天在这片近海也很难有收获，有兴趣上我的船去远海玩一圈么？” 听六爷递过来的梯子话，鼎羽毫不犹豫的顺杆爬： “我看行，反正假期也快结束了，今天是最后一趟，明后天我们就准备回去了。” 自己的客人被六爷抢走，二愣子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憨憨的冲鼎羽一笑。还特地靠的更近，把两条船并排停在一起。 二愣子的表现让鼎羽不由得高估了他几分，看来这家伙一直在跟自己演戏。 鼎羽和罗莉爬上六爷的渔船后，二愣子连句话都没说，冲六爷挥挥手开船掉头走人。 六爷黑的发亮的脸上堆满不知深浅的笑容，冲着鼎羽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两人再甲板上溜达了起来。 这些日子在海上漂的，把鼎羽给憋屈坏了，民宿的精神大妈一问三不知，开船的二愣子又特别会装傻充愣。于是带着点火气的挤兑六爷： “您给评评理，是不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怀疑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净遇到糟心事。” 六爷被鼎羽挤兑也不生气，点上根烟吐了个烟圈，说道： “出门在外，难免的，甭太较真了。 “我看老板你也是个办大事的人，有时候稍微花点小钱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太在意。” 鼎羽也懒得跟六爷绕弯子打哑谜，直接问道： “听说您的船队最近新添了条船？能问问那条船现在到底在哪吗？” 六爷给鼎羽递了根烟，表情有些惊讶：“哦？你也对我的新船感兴趣？” 鼎羽实在没心思拐弯抹角，但是从六爷的话里，却隐约听出了别的意思。 “难道还有人对这条船感兴趣？” “不瞒您说，那条船上可能有我需要的一样东西。找这条船就是为了找这样东西。” 六爷装出一副满脸遗憾的表情，叹了口气解释道： “要是半个月以前，我可以带你上船看看，随便你怎么翻腾都没问题。” “早半个月？我们来晚了？”鼎羽眉头拧在了一起。 “嗯，那条船到手以后，经过彻底检修被我放了出去。” “倒霉就倒霉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妈祖，在印度洋捕捞作业的时候，遇到风浪发生严重的侧倾。” “事发时，我正好在船上，差点交代在船上。不过船虽然没了，幸好所有船员都获救了。” “人没事比什么都强，你说对不对？”六爷说完还冲鼎羽挤了挤眼睛。 鼎羽看六爷的表情算是明白，这条老海狼肯定又不知道玩什么猫腻呢，继续问道： “船到了您手里，检查过吗？没发现点什么？” 六爷沉思了一下，正色道：“凡是到我手上的船，我肯定得仔仔细细的检查清楚。” “尤其是这条船，不说拆了个七零八碎吧，反正我把能拆的地方都拆了。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了个遍，整条船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连个带文字的纸片都没发现。” “所以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在船上找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船上没有什么值得你费功夫去找的。” 鼎羽脑子里开始盘算六爷说的到底有几分可信。 船肯定是真的沉了，毕竟这么大的事故，随便查查就能查到相关记录。 六爷说他没在船上发现什么值得注意东西，这就不好说了。 他在海上漂了半辈子，干的是脑袋别在腰上的买卖。真要比起来，这帮人在海上没准比张家父子还狠辣。 如果那青铜镜藏在船上被六爷发现了，那绝对是茶壶里下元宵——只进不出。 鼎羽想了想，估计也就用钱能打动老家伙，开口道： “这样吧，不管您有没有在那条船上发现什么物件，只要跟那条船有关的信息，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第496章 失败的见面 鼎羽都开价了，没想到狡猾的六爷居然不接招，又开始跟鼎羽打马虎眼： “船都沉了，什么都没了。” “当时要不是有几条别的国家的渔船在附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鼎羽感觉六爷好像重点强调了一下“别的国家”这几个字，难道这“别的国家”有问题？ “为了一条八手渔船，我也犯不上花大价钱去打捞。捞上来还得拖回来修理，里外里都是钱。” “沉了就沉了呗，我也不差这点钱，反正人没事，我就肯定不亏。” 六爷虽然开口闭口都是钱，可是表情却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鼎羽，好像在观察他的反应。 鼎羽发现从六爷这做事滴水不漏的老油条嘴里，甭想轻易得到自己想知道东西。 不过他的言语间倒是隐晦的给了自己一些提示。 按理来说一切向“钱”看的六爷，怎么也会交代点实在东西。可是他忽然对于自己许诺的巨额金钱不感兴趣，这让鼎羽有点抓瞎。 “那好吧，如果您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随时可以联系我。” 假装点心灰意冷的鼎羽，留下联系方式挥别六爷，让他找条小船送自己跟罗莉回岛上。 临走之前六爷突然叫住鼎羽，还象征性的安慰鼎羽： “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但是我劝你别着急。” “不是我吹牛，大部分你搞不到的东西，我都有办法能搞到手。下回再需要什么不好找的东西，可以找我帮忙。” 说完拍了拍鼎羽的肩膀，还把自己的香烟顺手塞在鼎羽的口袋里，挥手告别： “年轻人，抽支烟消消火，凡事没有过不去的坎。” “有缘再见。” …… 岛上，农家乐房间里。 罗莉郁闷的坐在床上，泄气的说道：“兜兜转转一大圈，折腾了将近一星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鼎羽安慰萝莉道：“别泄气，咱们找鼎侍卫遗书的时候遇到的困难比这可大得多。这次见六爷多少也算是有点收获，不能算是颗粒无收。” 鼎羽说着掏出六爷塞在口袋里的香烟，里翻来过去的查看，嘴里嘟哝着： “你说六爷这样干走私的家伙，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还是让有关方面撵怕了？总喜欢搞这些拐弯抹角的把戏。” “本来一句话的事，非得弄得这么复杂？” 这是一盒见都没见过的东南亚某品牌香烟，上面写满了弯弯曲曲的蝌蚪文。 鼎羽很快就在烟盒的底部，发现了手写的四个字母“nova”。 指着这四个字母，问罗莉：“你眼熟不？这是不是租用‘梵高号’打捞船的那个瑞士实验室？” 罗莉接过鼎羽手中的香烟盒看了看，确认道： “的确是，咱们回到岸上以后，我追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个nova实验室相关信息，好像这个实验室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用问肯定张家父子的船被这个所谓的实验室盯上了。” “当时租梵高号打捞船跟在艾伯特后面的就是它，现在又瞄上张家父子的渔船，这说明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个势力，可能就是这个瑞士的实验室。” “不过我有一点没搞懂，这件事情跟六爷有什么关系呢？” 鼎羽一边继续研究六爷留下的香烟，一边随口回答道： “很简单，首先，这个叫做nova的实验室到底是不是存在还画着问号。不然你不会一点相关信息都没有找到。” “咱们先假定它是一个组织，它就的目标应该是徐福的沉船和沉船上的宝贝，有七成可能就是咱们也在寻找的青铜镜。” “那么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 “毕竟在咱们天朝境内，一个外国势力不可能那么肆无忌惮。” “所以它先联系了张家父子去找徐福的沉船。” “张家父子失踪后，又盯上了咱们。安排了艾伯特无间道在咱们身边。” “可能是这次怕再出什么意外，于是又在我们后面搞了一队自己人坐着‘梵高号’远远的跟着。” “结果不光是艾伯特的辉煌号，连跟在后面的梵高号都一起失踪，除了我们四人之外，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我们在黑客和六爷的帮助下侥幸全身而退。而对方丢了两条船两船人却什么也没得到，甚至有可能连自己是怎么失败的都不知道。” “所以又把视线集中在了目前唯一的线索——张家父子的渔船上。对方可能认为张家父子在船上留下什么线索或者物件。” “但是那条船被有关部门扣押了那么长时间，想要不引人怀疑简简单单得到那条船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有目的找到很有能力的六爷头上。” “还记得六爷是怎么说的吗？他特地强调了‘别的国家’这几个字，又给我留下了一个写着nova的烟盒。很得意的说过，这次船虽然沉了，人没事就绝对不亏，这说明六爷肯定在这件事上得了很大的好处。” “我刚才抽空查了一下相关新闻报道，那条船侧倾的位置，水深不超过三十米。附近又有很多‘别的国家’的渔船在帮助救援。” “这几条综合在一起，只说明一个问题。” “六爷一定是受到nova委托把这条船弄到手后，在指定地点自导自演了一出侧倾沉船的把戏，让这条船以合理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人们视野里。” “不过六爷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有国际买家火急火燎的想要这条很普通的渔船。” “船到六爷手里以后，他肯定会仔细检查，想要弄清楚这条船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值得对方花大价钱弄到手。” “那问题就来了。” “如果青铜镜被张家父子藏在船上的某个隐秘的地方，现在有三种可能得情况出现。” “第一种可能是六爷找到了那青铜镜，直接卖给了nova。” “第二种可能是六爷虽然找到了青铜镜，但是藏在手里待价而沽。” “第三种可能是那条船上压根什么都没有，青铜镜不知流落在哪里。” “根据六爷的表现判断，我认为青铜镜在他手里的可能性很小。” 第497章 胖子捅娄子 “鉴于我们已经跟六爷打过交道，而且还有黑客朋友的这层关系在里面。对于我提出的要花大价钱买，他不应该拒绝。” “加上他又主动跟提过，张家父子的船到手以后曾经被仔细检查过，连个纸片都没有。” “这一切都说明，六爷是真不知道船上有什么东西值得nova和咱们都这么上心。” 罗莉听了鼎羽的分析，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事实真的是你分析的这样，那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从这条船在海上被找到扣押在天津，一直到落在六爷手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多少双手。” “所有接触过这条船的人都有嫌疑，想要循着线索追查简直难于登天。” “更何况青铜镜在船上只是你的推论，也可能不是张家父子捞走的呢？？” 罗莉这句话让鼎羽的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抓不住那一丝丝朦胧的感觉。 “不是张家父子捞走的？那会是谁呢？难道还有另一波人接触过徐福的沉船？” 鼎羽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脑子不停的思索着各种可能。 见鼎羽没什么反应，罗莉无聊的翻动着手里的烟盒，一眼就看到烟盒的边角的一串网络地址。 顺手拿出自己的电脑登陆这串网址后，明面上看似是一个香烟企业的官方网站，可是作为资深黑客的她还是一眼看出，这是一个暗网的入口。 熟练地下载设置好软件后，进入了一个关于走私货交易的暗网论坛。 “羽哥，你看看这个！” 罗莉的呼唤打断了鼎羽的思路，瞠目结舌的看着屏幕上琳琅满目的服务内容。 大到某国丢失的机械设备，小到几颗宝石的运输，甚至活人运送，古董进出口，管制物品买卖等等。保证隐私的前提下，通过比特币交易，安全可靠。 见到这个暗网论坛鼎羽才明白，六爷为什么说需要什么不好找的东西他可以帮忙。合着是给自己拉生意呢！ 不由的在心里感慨到，互联网时代还真是方便。六爷这种干走私的海上狂徒也开始走高科技路线。 可惜这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能随时联系到六爷有什么用？能弄到一些违禁品有什么用？ 自己带着罗莉大老远跑到浙江，白忙活这些日子一无所获，现在好像又要回到起点从零开始。 想到这里鼎羽不由得一阵气闷。 六爷说的也对，抽支烟消消火，没有过不去的坎。 压下心里莫名的急躁，对罗莉说道： “保存好能联系到六爷的暗网，没准以后还用得到他。” “这趟咱俩算是白折腾了，明天往回返吧！实在不行只能从天津港开始重新追查什么人接触过那条船。” “这些日子，那个死胖子也没点儿动静，别回头咱不在燕京，这孙子又惹出什么其他的麻烦。” 罗莉给了鼎羽一个放心的眼神，道： “没事，出来的时候让沈姐替我监督胖子呢，他在沈姐手里翻不出花样来。” 可惜罗莉这话说的有点满了，胖子好像就是个麻烦制造机，果然又惹出了意外。 鼎羽正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接到了沈薇的电话。 “你俩在外面玩够了么？不管玩够没玩够都赶紧回来吧！” 鼎羽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沈薇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哭笑不得味道。 “啥情况？” “胖子被抓了！” “嘎？这孙子又闯什么祸了？？”鼎羽对于胖子捅娄子丝毫没有感觉意外。 “他光腚在大马路跑步，有伤风化被拘留了。” 鼎羽：“……” 千算万算鼎羽都没算到胖子居然能干出这种奇葩事来。不是说好跟沈薇一起监督房车改造么？怎么开始玩行为艺术了？ “好吧，我们现在往回赶，估计晚上才能到燕京。你有空的话，到机场接我们一下。” 挂断电话，鼎羽看着在房间里忙忙碌碌收拾行李的罗莉，无奈的摇摇头。 “罗莉，赶紧的，高铁来不及了，订最近的一班去燕京的飞机。” …… 前往机场的路上，鼎羽才得空告诉罗莉，胖子因为光腚在马路上搞行为艺术被抓了。 罗莉被胖子的举动震惊到捂着小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胖哥威武霸气！” “说真的，我以为咱胖爷的骚操作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继续突破，超越自己的极限。” 当两人火急火燎的从浙江赶回燕京的时候，沈薇已经等在机场的停车场。 见到沈薇，鼎羽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啥，咱胖爷放出来了么？” 沈薇摇摇头：“胖子被抓的时候精神状态不稳定，人家怀疑受了药物影响，要彻底做了个全身检查。” “早些时候我已经去拘留所见过胖子了。” 鼎羽听沈薇说道“精神状态”不对，心里思量着这死胖子不会真的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了吧？！ “你见到胖子了？怎么样？这孙子不会真的碰毒了吧？”鼎羽眉头拧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胖子碰没碰那些东西需要等验血结果出来才知道。” “按理说行为艺术算不上违法，最多就是有伤风化，罚点款就能放出来。” “一时半会估计出不来了。如果验血没问题，需要通过精神测评才能放出来。通不过测评，很可能直接送精神病院了。” “呸！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你给我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沈薇一边开车，一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鼎羽： “见面的时候我录音了，放出来听听你就明白了！” 鼎羽打开播放器，手机外放清晰地传来了沈薇的声音。 “你好！” “……” 胖子许久没有开口，沈薇又问了一句：“能说句话么？你认识我吗？” “晕，我能不认识您吗？现在啥情况？能告诉我，我是怎么进来的不？” “据说发现你的时候你在正光着腚在大马路上狂奔，抓你的时候还反抗来着。” “我擦，你说的是我么？我能干这种事？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大概有几个钟头了吧！” “尼玛，这回丢人丢到火星去了。” “啥时候能放我出去？” 第498章 因拒捕被抓 沈薇表情有些纠结的回答胖子： “他们怀疑你使用了违禁药品，刚给你抽了血，需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如果结果没什么问题才会把你放出来。” “不过可能会先对你进行一系列的精神鉴定……” “鉴定？” “对，回答一些问题，检查一下你的精神状态。” “次奥，老子不是神经病好吧！测个鸡毛！” 沈薇耸了耸肩膀一摊手，说道：“喝多的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喝多了。” “你自己想想吧，你光着腚在路上抽疯，还拒捕弄伤了好几个人，说你脑子正常也得有人相信啊。” “要想尽快出来，必须老老实实接受鉴定。” 听声音，感觉胖子有点急眼了，声音都高了八度： “沃日的，赶紧给鼎羽打电话，让他想想办法。这里面他妈的套路太深了，我可知道‘被精神病’是什么结果。” 沈薇倒是表现的很平静，安慰胖子道： “你冷静点，我已经联系了鼎羽，他俩晚上才能回来。你得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才好想办法。” 胖子很久没开口，似乎是在回忆发生了什么。 “你容我想想啊……” “我先起床，然后吃早饭，然后出门开车去改装厂跟你汇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然后……然后……” 胖子说到这里开始结巴，琢磨了半天才继续道： “然后，在路上，眼瞅着就到改装厂门口。” “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带上铐子蹲在笼子里了。” “对了，我好想记得看见过一片黑暗，还有……” “好了，先别说了，我觉的你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沈薇突然出言打断了胖子的话，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从后视镜看到罗莉露出不解的表情，沈薇解释道： “我发现胖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就好像喝多了断片一样，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为了不影响接下来可能的心理测评，就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而且他的表现也不像是沾了毒品之类的东西。” 鼎羽抱着双臂眉头拧在一起，肯定的说：“胖子这货什么都敢玩，但是绝对不会沾毒品。这点我还是很有把握的。所以肯定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才会让他行为异常。” 沈薇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必须先想办法把胖子弄出来再详细研究。他要是在里面继续胡说八道，真要是被送进精神病院，想把弄出来难度就大了。” “作为一个正牌心理医师，我很清楚‘被精神病’不是那么容易解套的。” 鼎羽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消失了很久的李队长。 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李队焦急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我靠，你丫总算是开机了。胖子那倒霉玩意出事了，你知道吗？” “等等，你先别急。胖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丫最近这段时间不是被什么重大案件给绊住了？怎么突然冒头了？” “咳，别提了，我也是倒霉催的。从咱们回来上面就指派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给我，这些日子可把我折腾坏了。”李队吐槽道。 “算了，电话里说不清，胖子现在被关在第一看守所，我正往过赶呢，咱们见面再聊。” 挂断电话鼎羽按照导航，指挥沈薇直接前往第一看守所…… 在看守所的门口碰到了风尘仆仆刚刚抵达的李队。 这是李队和沈薇第一次见面，顾不上给两人相互详细介绍，李队就领着几人往看守所里面走。 边走边介绍道：“我找了一下关系，咱先进去见一下胖子。” “我这回可被这家伙可害惨了，手头的案子刚有点眉目，战友联系我说有个脑子有泡的胖子因为有伤风化、拒捕被拘留了。还说有重要的信息要汇报，唯一的要求就是见到我本人。” “知道是这鸟人出事了，搞得我跟领导差点翻脸，扔下手头的工作从外地连夜赶了回来。” 轻松的通过几道闸门，一位个子不高，却身材笔挺流露出浓厚军人气质的便装男人等在前面。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战友，看守所副所长孙磊，叫他土行孙就行。” 孙所长跟李队狠狠的来个拥抱，相互锤了锤后背，说道：“你个李大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个意思？还特地为了那脑子缺根弦儿的胖子跑一趟？” “别扯淡，那哥们是我发小，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被人弄进来的。” “对了，人在你这里面没挨收拾吧？！” “谁敢啊，那小子力气大的邪性，刚送进来的时候好几个人按不住他，我给拷上关单间里了。” “清醒以后就安静了下来好，要不是那胖子提起了你李大头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层关系。这不是火速想办法联系你么。” 李队跟在孙所长后面边走边小声问：“你确定我这哥们不是沾了什么违禁药物？” 孙所长没有一点含糊的回答道：“以我的经验看肯定不是沾了什么违禁品，况且已经验过血了，不是涉毒人员。” 说着指了指脑袋，道：“我觉得你这发小不会是这里有毛病吧？间歇性的？” “……” 李队表示很无语，认识胖子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这货脑子有问题。 替胖子遮掩道：“没那回事，我俩从小一块长大的，绝对不是脑子有问题。” “那行，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要是没大事赶紧走个手续交了罚款把人提留走，搁我这里忒碍眼。” 在孙所长的带领下，鼎羽总算见到了臊眉搭眼的胖子。 见到鼎羽几人胖子就跟看见了救星一样，瞧那小样就差抹着泪高呼三声“大老爷我是冤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在看守所里受了多大的委屈。 鼎羽见胖子精神头还不错，虽然跟平时活蹦乱跳的样子还是有些差距，但肯定不是沾了毒品以后的那种模样。 第499章 被抓的经过 上下打量了一番胖子，鼎羽开口调笑道： “怎么看你丫也不像是搞行为艺术的。光着腚在街上狂奔这事不太像是你能干出来的。” “说说吧，你丫这回又惹上什么东西了？还有，怎么把李队也招来了？” 难得看见胖子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这不也是自己瞎紧张么，怕你来不及赶回来，回头明天给我送精神病院可就麻烦了。” “进了那里边儿，好人也得脱层皮，哥们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一紧张就想起李队，我想着怎么着也得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把李队给招来了。” 盼望着鼎羽赶快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胖子的姿态放的很低，又主动交代了起来： “那啥，这段时间哥们又仔细想了想，真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一迷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薇来看我的时候，能想起来的我都说了。” “您看是不是赶紧想个办法，先把哥们从号子里弄出去再说？” 鼎羽跟沈薇对视了一眼，严肃的说道： “你丫在里面老老实实等着，千万别再满嘴跑火车的瞎哔哔，听懂了吗？” 沈薇咳嗽了一声，隐晦的提醒胖子：“我记得你昨天不是说要去吃山珍海味，会不会是不小心吃了什么有毒的蘑菇？” “啊？蘑菇？” 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看见鼎羽冲他眨眼睛的时候，立马改口道： “哦，对了！我昨天是吃了些蘑菇，估计是食物中毒了。” 李队和孙所长站在远处聊天，没注意到几人之间的对话和小动作。 见鼎羽聊完了，过来对胖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行了，不就是露腚逛街么，有伤风化算不上什么大罪名。委屈你再坚持一晚上，明天我想办法走个手续交点罚款就可以出去了。” 胖子双手抓着铁栏杆，脑袋凑在缝隙当中可怜兮兮的望着转身几人离开。 这造型要是配上一首铁窗泪的bgm就完美了。 不过既然李队已经回来了，有这么一个系统内的人帮忙，离胖子被放出来也就不远了。 …… 还是猫眼咖啡厅，依旧是四个人凑在一起。 鼎羽给李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沈薇加入团队的经过，李队倒是没有特别惊讶的表现，似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而且也没深究具体的细节。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把胖子从里面捞出来。 李队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从看守所的孙所长口中了解到大致的事发经过。 今天早上一大早，在通燕高速的高架桥下面，晨练的人们发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狂奔，一边奔跑一边不停的大叫着：“他们来了！” 一群人以为碰见了精神病发作，马上打电话报警。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个光着腚的家伙体力还挺好，十几个人围追堵截，愣是没追上他。 在警方和吃瓜群众的配合下，终于把胖子堵在高架桥下面的绿化带里。 虽说胖子全身光溜溜，没看见他手持什么凶器，可那一身的腱子肉也让围追堵截的人心里边有点犯怵。 最后有几个自认为身高体壮胆子也不小的人一起上前，想把胖子按在地上，结果反而被这家伙大力气的挣扎弄伤了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辅警伤的比较严重，被胖子一脚踹翻在地，脑袋不知在什么地方划了一个大口子流血不止。 其余的人付出了五人轻伤的代价，才把胖子按到地上戴上手铐。 大家在围堵胖子的时候都发现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警方怀疑胖子可能是吸食了某些致幻类的毒品，于是凑合给他弄了件衣服套上，神志不清也没法审问，于是直接扔进了看守所，准备等人恢复正常再说。 给胖子抽血做完检验之后，他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经过是沈薇补充的。 因为改装那辆房车需要场地和专业设备，加上胖子的钱也给的足足的，瑞士改装公司来的人都不用胖子提醒，人家自己就租用了位于燕京郊区曾经合作过的一个专业的改装厂。 因为距离有点远沈薇懒得一早一晚往城里跑，近几天时间就在改装厂附近找了个酒店。 倒是胖子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敬业，只是隔三差五的到改装厂露露面，顺带纠缠一下沈薇，还时不时的找借口玩失踪。 今天是房车改装的最后一天，要进行最后的验收工作。沈薇特地早起了一会儿，一路溜达着往改装厂去。 改装厂就在通燕高速辅路的一条岔道最里面，附近除了几间工厂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无论车流和人流都不多，僻静的很。 就在沈薇快要抵达改装厂的时候，看见胖子那辆大g歪歪斜斜的停在路边。 发动机运转着，车门大开。走近了一看，车上居然没人。 沈薇本来以为是胖子到了这里没憋住，把车扔在路边找地方放水去了。 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胖子的踪影，又发现胖子的手机扔在不远的地上。 看现场的样子，甭说放水了，就是胖子要拉裤子里，也没理由这么慌张。 更何况胖子是典型的那种手机不离手，撒泡尿都得刷着手机的家伙。 这时候沈薇有点害怕了，大声的呼唤胖子，告诉他要是整蛊自己，已经到位了，自己投降认输，可以出来了。 喊了半天胖子也没露头，这时候沈薇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车就这么歪歪斜斜的扔在路边也不合适，沈薇只能把车找了个停车位停好，熄火关门下车，沿着岔路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看见地上有一件衣服，正是胖子曾经穿过的范思哲。往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了一件衣服。 顺着胖子一路遗留的衣物，慢慢的走到了高架桥边上。 终于在一个全民健身的小广场听见有人凑在一起议论，刚才有个裸奔的家伙被抓走了。几个人还交流着刚才拍下来的小视频。 沈薇借着好奇凑到跟前看了看，一眼就认出了胖子那威武雄壮的身躯。 而且视频里胖子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第500章 营救死胖子 沈薇这时已经肯定了，绝对不是胖子的恶作剧，为了整蛊自己犯不着装傻充愣牺牲这么大。 如果不是整蛊自己，那胖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本身作为“金属眼球”的受益者，沈薇对一些超自然的事情接受能力很强。 马上就联想到胖子会不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自己心理医生的角度来看，难道胖子是受到什么致幻物质的影响？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视频里的胖子十足像是沾染了某些致幻类药品的模样。 随便跟几个刚刚在场的当事人打听了一下，得知胖子应该是被带到了朝阳分局下的某派出所。 可是等沈薇赶到派出所的时候，胖子已经因为精神状态不正常送进了看守所。 在天朝待久了，沈薇知道自己对于天朝的各种规章制度不太熟悉，在这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讲关系的地方，冒冒失失的行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特地花了很高的代价，临时雇佣了一个据说很有门路的律师跟在身边。 马不停蹄的赶到看守所，才在律师的安排下见到了刚恢复神智的胖子。 而见到胖子后的录音鼎羽已经听过。 李队的叙述加上沈薇的补充，才让在座的几位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可惜大家都忘记了移动互联网的强大和大数据的可怕之处。 就在沈薇讲故事的时候，罗莉已经找到了有关胖子的各种信息，胖子的丢人事情已经在网上发酵起来。 …… 燕京街头惊现行为艺术！是对艺术的最高追求？还是伤风败俗？ 某男子因感情受挫精神出现问题，果体冲向街头，自杀未遂！ 一男子从精神病院脱逃，在大街上光腚狂奔，多名保安在身后追逐。 惊爆！男子因女友出轨，为报复女友，在街头赤身果体！ 据知情人士爆料，某男子偷情被抓了个正着，来不及穿衣跳窗逃跑。 近日一男子疑似涉毒，被发现后果体逃窜，有关部门派人围追堵截。 …… 一条条不知所谓的新闻，看的几人目瞪口呆。更有甚者还配上了不知哪里来的小视频、图片作为佐证。 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胖子这点丢人事就被各路吃瓜观众顶上了热搜。 鼎羽一脸苦笑的捏着额头说道： “唉，胖子这次的娄子捅的可够大的，想不出名都难了，估计全世界人民都能认出丫那大腚。” “从跟我做自媒体那天开始，这鸟人一直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大红大紫，没想到火的这么突如其来。” “现在就只能祈求胖子惹出来的这把火，千万别烧到咱们几个头上就行。” 罗莉关掉手机，轻松的说道：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不是什么出格的大事，胖哥又不是什么名人，只要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炒作，很快就会在网上销声匿迹的。” “都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可是别忘了浏览互联网的人是健忘的。” “热搜天天有，没有人会一直关注这些打了码的视频主角的。” 鼎羽对一直没发言的李队问道： “李哥，你是系统内部人士，对咱天朝的规矩比较熟悉。想把胖子弄出来需要走什么手续？” 李队想了想，说道： “我得先去找那受伤的辅警，赔点钱让他别追究，不然再加上一条袭警，即使能证明发神经的时候干的，那胖子的罪名也不小。” “沈薇不是有有国际认可的心理医生从业执照吗？我明天带着沈薇出面对胖子的精神状态进行鉴定。” “反正胖子在里边已经抽血化验过了，他既不是涉毒人员，也没有案底。” “只要丫别在里面胡乱说话，让沈薇给鉴定个吃了毒蘑菇产生幻觉。按照精神异常不受控制造成的有伤风化的行为，交点罚款明天应该就能放出来。” 拯救倒霉胖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几人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鼎羽品了一口香浓的咖啡，问李队： “您这一趟消失的时间可不短呀！怎么刚上岸就安排这么重的任务？能给我们透漏一下到底干什么去了不？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李队看了看几人，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保密任务。没准过些日子新闻就报出来了。” “上次咱们出海，时间有点太长了，局里给我按照无故离岗算的。要不是我还算是小有点本事，差点被调到村镇派出所去当片警。” “所以回燕京后气还没喘匀，上头就扔给我一个很棘手的杀人案。” “忙活了好些日子，总算查出点头绪，结果因为人为失误让正主给跑了。” “这家伙居然还是个资深的户外生存达人，趁监视人员没注意，一溜烟钻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没办法我只能带着队伍去搜山，还没抓住这家伙，就遇见胖子这档子事。” “我一琢磨，反正犯事儿的家伙已经被围住了，跑肯定是跑不的，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还是胖子这边的事比较重要，又舔着脸跟领导请假。” 说到这儿，李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这么一搞，估计以后我是没消停日子了。” 鼎羽见李队有点消沉，提醒他道： “得了吧你，就算没有胖子这档子事，你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你自己算算，上头给你穿小鞋都多少回了。堂堂一个刑侦队长，大过年的派你去巡街。还有张家父子的葫芦案，加上这次的凶杀案，凡是搞不定的棘手案子都往你头上扔，你能接住几个？早晚有你搞不定出错的时候。” “别看哥们不混体制内，就凭你现在的处境，不用问我都知道你肯定什么事情得罪了上头的婆婆。” “查案子你是好手，说到为人处事，你这点情商还不如胖子呢。” “早晚有一天得被发配去村里边替小寡妇找走丢的猪。” 李队被挤兑的很尴尬，当着两位美女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挠了挠头咧嘴尴尬的一笑没有反驳。 鼎羽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宣布散场各回各家。 有什么事情等明天把死胖子弄出来再说。 …… 第501章 不明的物质 第二天一大早，李队拉着沈薇出发。 即使有孙所长的帮忙，两人还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胖子从看守所里面捞了出来。 所有人集合在鼎羽家，或站或坐的围成一圈，大家都面色古怪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胖子。 小二百斤体重的胖子被人围观，扭扭捏捏的坐在沙发中间，两只手夹在双膝中间，低头缩肩像一只超大号的鹌鹑。 还是鼎羽先开口的： “胖爷，差不多得了，别装了成么？” “您这体格子，就算把脑袋夹裤裆里也不像是鹌鹑。” “谁还没点儿丢人事儿啊？反正网上的视频都是打着码看不见脸的。你这回露腚全当为艺术献身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小子皮厚到沙漠之鹰怼在脸上都打不穿。能干出这种上热搜的事，应该是另有原因。” “总的来说，组织上对你还是信任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赶紧老实交代，这回你丫是犯了什么病？” 胖子知道大家其实是拿自己寻开心并没有恶意，也就放开了。 反正自己丢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舔着脸贱兮兮的一笑： “那啥，这回多亏各位领导伸出援助之手，拯救小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此情此景情何以堪，在此，我要特别的感谢两个人。” “一个是我妈，她给了我坚韧不拔的性格，另一个是我爸，他给了我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罗莉过去一个扁踹，把这鸟人差点踢成滚地葫芦，叉着腰笑骂道： “脸呢？又掉地上摔的稀碎是吧！你得感谢李队和沈姐。” “要是我，非得让你体会一下精神病院的全套过电疗法。” 沈薇拦住还准备给胖子来一套组合拳的罗莉，问道： “不开玩笑了，胖子被怎么抓进去的过程我们都知道了。” “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发疯的？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到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关在号子里的时候你不合适乱说，现在你可以讲讲了吧？！” 胖子抬头看了看鼎羽，鼎羽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用夸张的语气开口说道： “头天我睡觉梦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声音告诉我……” 一听开头，鼎羽准备也学着罗莉给这家伙一个扁踹：“别扯淡，捡重要的说，越详细越好。” 胖子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大概知道点是怎么回事，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胖子这回惹的祸，居然跟丁瑞铭有点关系。 自从追求沈薇大败而归后，胖子一直在琢磨到底自己失败在哪里，痛定思痛的他忽然想起沈薇说过，喜欢有创意的首饰。 让自己去买个首饰或者定做个首饰容易，可是要亲手弄个有创意的首饰礼物，这难度有点超出了胖子的能力范围。动嘴没问题，动手本身就不是胖子的强项。 思来想去胖子突然想起几个人从“蜃楼号”上带回来的那些黄水晶球。 当时丁瑞铭鉴定说这些玩意儿并不值钱，可以打个孔做成手串。 于是胖子偷偷摸摸的到鼎羽家偷偷摸摸的顺走了十几颗黄水晶球。 这家伙思量着有沈薇盯着房车改造进度不用操心，决定亲自动手制作一串有创意的水晶手串。 这也是这家伙最近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偷懒不去监工的原因。 按照网上的教程，又画图又准备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些黄水晶球都雕琢好，就差打孔串起来这最后一步。 问题就出在了最后打孔这一步。 昨天早上起床后，想起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开心的摆弄着台钳上夹着的水晶珠，启动电钻挨个打孔。 这一钻钻出了问题，随着黄色的粉尘飞舞，一股奇怪的香气飘散出来，胖子见打孔的地方冒出了一些液体，好奇的伸舌头舔了舔，瞬间一股苦不苦甜不甜的怪味充斥口腔。 胖子咳嗽了半天，用清水漱了漱口没当回事。 好容易把所有的黄水晶球都制作完毕，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亲自制作新鲜出炉的水晶手串出了门。 “你把那些水晶珠给毁了？都打上孔穿在一起了？还舔了舔流出来的液体？”鼎羽打断了胖子问道。 “咱们丁专家不是给鉴定过，说是普通玩意没啥用了么？我又没都给毁了，只用了八颗。剩下的都好好的。”胖子嘟哝着。 “然后你丫就莫名其妙的中招了对不对？” “开车走到半路的时候，我感觉到点恍惚。就好像睡眠不足又喝了好多咖啡的那种感觉。” “然后什么时候丧失知觉的我都不知道。”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怀疑自己失去记忆抽疯，跟这些黄水晶球有直接关系。” “特别是里面钻出来那些怪味液体有关系。” 鼎羽坐直身体，严肃的问道：“东西还在么？” 胖子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串水晶手链，递给鼎羽：“哝，在这里呢。” 鼎羽接过手串，对着阳光仔细观察了一番，递给沈薇。 这些黄色水晶明珠子只有沈薇没有见过，她好奇的接在手里，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确实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黄水晶中金属包裹的不明物质胖子钻孔之后流了出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残留，不知是被这倒霉家伙擦掉了，还是舔干净了。 沈薇尝试从心理专家的角度开始分析：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胖子异常行为和失去记忆，很有可能是受这些不明物质的影响。” “那么我们就可以初步断定，这些不明物质是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的。” “胖子没过多久就恢复了神智，而且没有什么明显的副作用表现出来。这样的话，这种影响应该是短时间的。” 鼎羽表情凝重的问道：“我对你们心理学的领域了解的并不多。但是胖子在这段时间内记忆缺失，不算是副作用吗？” 紧跟着自问自答道：“难道说胖子的记忆缺失并不是真正的缺失？而是被屏蔽了？” 第502章 鼎羽被催眠 沈薇打了个响指，说道：“你说对了！” “胖子很可能记得在不明物质的影响下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这些记忆被大脑屏蔽了。” “这也是大脑的一种自动保护机制。当人的情绪激动亢奋、精神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所接收的一些极端信息、负面信息会启动大脑的保护机制，潜意识对这些信息进行屏蔽。” “想要知道胖子中招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大脑到底接收到了什么样的极端信息。我们心理学上有一种解决方案。” 罗莉兴奋的举起手说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电视里演过。是不是要催眠胖子？” 沈薇点点头肯定了罗莉的说法。 胖子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啊？” “要催眠我？” “能行么？催眠这玩意能靠谱么？” “要不还是算了吧？” “您不是说哥们的大脑都启动自我保护了么！您现在还想把保护起来的东西从我这小脑袋瓜里挖出来？” “万一要是挖坏了咋办？万一要是挖出来啥东西给胖爷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本来没精神病，让你给催眠出精神病我tmd都没地方说理去。” 小萝莉却露出了一副生怕天下太平的表情，对着胖子叽叽喳喳的劝解： “胖哥，你就试试呗。” “反正试一试又不会死人。再说那水晶球里不知道封存了几千年的东西，你都敢往肚子里吃，怕啥。” “虽然吃完了小小的发了那么一会儿神经，可你这不是没事儿吗？现在也活蹦乱跳的。还怕沈姐姐催眠你吗？” 胖子听了罗莉的话，差点没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急眼。 “不是我说，那能一样吗？” 拍了拍自己八合一腹肌吹牛b道：“你胖哥我可是传说中的铜肠铁肚，喝水银尿子弹，吃香灰拉板砖。” “凡是吃进你胖哥肚子的东西，只要大差不差都能给消化了，即使消化不了也是一泡稀的事儿。” “现在咱说的事情跟吃没关系，是特么的大姑奶奶想鼓捣哥们的脑子玩。” “本来我就觉得脑细胞不太够用，回头一个不小心给我鼓捣傻了怎么办？” 罗莉撅着小嘴悄悄嘀咕道：“切！说的好像你现在不傻似的。” “我不管，反正要想鼓捣我的脑袋也行，让鼎爷先现身说法一下，给哥们打个样。”胖子很坚决，非要拉个人一起下水。 沈薇见胖子这么坚决，开解他道： “其实催眠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就是通过人为的诱导，使被催眠者进入一种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状态。” “通常在这种状态下，被催眠者的潜意识逐步的放开，注意力变得极为专注。可以通过语言引导提示，找出被催眠者潜意识或者深层记忆中被遗忘的、被屏蔽的某些记忆。” “至于那些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够催眠对方，甚至改变记忆，让人接收暗示，让人悬浮等等，都属于表演范畴。” “你想想，再厉害的催眠师也不可能让人体能够抵抗地心引力凭空悬浮起来，对不对？！” “那叫魔术表演，不是催眠。” “只是因为我的‘特殊能力’，让我能更容易催眠对方，甚至能够共情到对方的实时感受。” “但这都是建立在对方配合的基础上，对方如果不配合，甚至心存抵触，再牛逼的大师也白扯。” 沈薇解释完，饶有兴趣的瞅着鼎羽，道： “怎么样？鼎羽同志，要不要给胖子打个样？我很好奇你这种人在催眠状态下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以鼎羽好奇心这么重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并不反对让沈薇催眠亲身体会一下被催眠的感觉。 但是鼎羽现在的注意力却放在黄色水晶球当中封存的不明液体上。 能够被徐福收藏在宝库最核心的部位的东西，黄水晶应该是容器，里面的液体是什么玩意？难道是某种保存记忆的东西？如果这么推断，那胖子在懵逼以后，到底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才会让他那么粗大的神经启动保护机制？ 根据胖子的遭遇来看，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像丁瑞铭说的天然水晶里封存的杂质那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鼎羽越琢磨越觉得自己都有点想尝尝不明物质的欲望了。 可惜现在想要知道胖子被屏蔽的记忆，必须得催眠他，想要催眠他，必须得自己被催眠。 于是鼎羽很痛快的开口道：“想让我打个样也不是不可以，催眠这东西，很早以前开始做自媒体的时候，我就想尝试了。” “可惜一直没有遇到真正能够催眠别人的大师，碰到的都是表演系的骗子。” 接着问沈薇：“接受你的催眠，需要准备什么吗？” 沈薇四顾了一下，指挥李队挪了挪位置，把单人沙发椅让出来给鼎羽，让鼎羽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椅上。 对鼎羽用很正常的语调说道： “不用紧张，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你只需要放松自己的身体，我们先聊聊天，等你放松一些，慢慢再进入状态就可以了。” “现在你回想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有没有自己已经记不清楚，想要知道的事情？” “从小到大的经历？貌似从小到大的大部分经历我都记得很清晰。” “要说记不清的，自己又想知道的还真没有。” “你容我想想……” 这时，胖子听鼎羽回答问题的语调跟平时有些不同，仔细一看，半躺在沙发椅上的鼎羽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 “哎，我次奥，装的真还挺像……” 坐在胖子旁边的李队，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这家伙的嘴。 几人瞪大眼睛的盯着像是睡着了的鼎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感觉沈薇好像什么都没做，鼎羽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其实沈薇也很惊讶，作为当事人，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催眠水平并没有这么高。 与其说鼎羽是被催眠的，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把自己给自我催眠了。 第503章 爆出个大瓜 见鼎羽被胖子吵到似乎有醒来的征兆，沈薇马上换了一种更为轻柔的语调，就像情人在耳边的呢喃一般： “你现在很累，你一直在睡觉，睡的很深，很沉。” 鼎羽用略带机械感的语调回答道： “我现在很累，睡的很深沉，很舒服。” “你现在睡够了，要醒来了。你慢慢睁开眼睛，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睡醒了，还是有点困，感觉眼睛很刺痛。” “你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吗？” “我在自己家床上，妈妈在我旁边。” “妈妈在做什么？” “妈妈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头痛，让我先睡。” “我擦！”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一声叫唤的，让闭着眼睛的鼎羽再次有了要挣扎醒来的征兆。 李队再次伸手捂住了胖子的嘴，即使这样胖子还是在挣扎着，瞪着双眼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李队的双手越箍越紧，胖子只好举起双臂投降，示意自己不再说话，李队这才慢慢的放松了勒在胖子脖子上的双臂。 差点被勒死的胖子大口的喘气呼吸，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道： “鼎爷这是穿越了？还是真被催眠到六岁了？难道是回到家里发生大火的时候了？” 罗莉瞪了咋咋呼呼的胖子一眼，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沈薇继续温柔的问道： “妈妈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头痛？” “妈妈发烧了，她的身上好烫。” “爸爸呢？爸爸在做什么？” “爸爸打呼噜，好臭！妈妈喊爸爸，爸爸听不到。妈妈抱着我到院子里，院子里凉快。” 这时候已经不用沈薇出言询问，鼎羽主动开始断断续续的自说自话。 “妈妈的眼睛变样了，我的眼睛也好痛。” “爸爸出来了，他吓坏了，把我跟妈妈一起推进厨房，还关上了门。” 听到这里连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胖子都沉默了。 “妈妈替我揉眼睛，告诉我别哭。” “我不哭，我的眼睛就不痛了。” “妈妈让我出去找爸爸，我不去，我要陪着妈妈。” “我惹妈妈生气了，她把我赶出来了。” “我拼命的砸门，我拼命的砸……” 躺在沙发上的鼎羽开始扭动着身体挣扎着，肉眼可见的汗水，迅速将身上的衣服浸湿。 没等沈薇下指令解除催眠，鼎羽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的发尖一滴滴的落下来。 罗莉赶忙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鼎羽，掏出手帕替他抹着脸上的汗水。 一脸关切的问道：“羽哥，你没事吧！” 鼎羽抬头看了看大家关心的眼神，特别的冲胖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虽然鼎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自己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想开口说话，才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完全干涸，拿起桌上的茶杯，把不知道是什么年月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低着头，沙哑的自嘲道：“唉……老不靠谱还真是老不靠谱，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过鼎羽和祁胖子小时候家里发生大火的故事。 任谁也没想到，催眠了鼎羽一下，居然出现这么个惊天大转折。 除了祁胖子之外，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出其他的疑问，只是静静的看着鼎羽。 鼎羽起身去梳洗了一下，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上的汗渍表明了刚才他受到的刺激有多大。 拍了拍手，提醒大家道：“再次重申一下，我没事，请大家放心。” 胖子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想要开口安慰一下鼎羽，可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又颓丧着脸坐回了沙发里。 鼎羽故作轻松的说道：“死胖子，哥们现身说法替你实验过了，沈薇的催眠还是很管用的。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 接着嘴角上翘，露出了一副坏坏的表情： “怎么着？你丫要是说话不算话，我这通罪就算是白遭了。” “你要是敢临阵脱逃，信不信我联合大家一起把你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胖子打小就被鼎羽给整治的怕了。一看鼎羽眼里冒寒光，嘴角带坏笑的表情，立马就怂了。 “那啥，你瞧瞧这点事弄的，搞的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就是催个眠么？难道我还能想起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这家伙嘴上说的痛快，可就是没有行动，被李队推了一把后才磨磨蹭蹭的坐上了鼎羽刚才坐的沙发椅。 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躺倒在沙发上。 撸起袖子，一伸胳膊，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闭着眼睛冲沈薇说道： “来吧！下手轻点，我怕疼。” 沈薇：“……” 罗莉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狠狠的弹了胖子一个脑瓜嘣，骂道： “瞧你那点出息，至于不？” “你这是摆了个什么造型啊？是催眠还是献血？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放点血。” “连催眠带放血，用不着等到催眠结束，估计你就噶了。” “这样也挺好，直接一睡不起，眼一闭一辈子就这么安详的过去了。” 胖子尴尬的笑了笑了，把撸起的袖子放了下来，学着鼎羽刚才的造型稳稳的躺在沙发椅上。 “开始吧！” 沈薇哭笑不得的看着浑身紧绷跟待宰的白条猪一样的胖子，说道： “我是催眠你，不是到年底该过秤下刀了。” “放轻松，先把身体放轻松。对了，就这样，慢慢放松。” “闭上眼睛，深呼吸。” 胖子有点紧张的睁开一只眼睛问道：“不对啊，怎么跟你刚才和羽哥说的不一样呢？” “别捣乱，听指挥。难道我们还能趁你睡着了干点啥？”罗莉挥舞着小拳头很不满意。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害怕了，我怕闭上眼睛你打我。上回就是一闭眼挨了两个大逼兜。”胖子似乎想起上回在沈薇手里吃的亏，心有余悸的回答。 第504章 胖子被催眠 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岔，让沈薇也有脾气，怒道： “赶紧闭上眼，你丫要是再胡思乱想。信不信我让李队长给你来个瞬时无痛昏迷，保证你马上就能想起来。” 李队奸笑着配合沈薇，双手握在一起，把自己的指节捏的咯噔咯噔直响。 在沈薇和李队长的双重威胁下，胖子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沈薇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胖子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用最轻柔的语调说道： “你完成了手头的工作，现在心情很不错。” “嗯，确实心情不错。” “你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想着马上就要见到我了，心情更好了，对不对？” “必须的，想想就开心。” “你已经快到了改装厂，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啊？！空荡荡的马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 “你再仔细看看，肯定有什么东西被你忽略了。” “哎？那是什么玩意？时大时小，黑黑的，边上还带着毛……” 胖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仅是鼎羽被噎得够呛。连李队都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罗莉嘀咕着，死胖子到底是真被催眠了还是装的？这都说的是什么玩意。 沈薇也被胖子的话搞的有点脸红，强忍着扇胖子一巴掌的怒意，继续问道： “你再观察一下，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圆圆的白白的，又白又大好想伸手摸一下。”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的沈薇终于给了胖子一巴掌。 胖子被这一巴掌打的支楞一下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大喊道：“啊呀！我想起来了！” 然后睁开眼，看着几个人都用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咋了？哥们脸上有东西？” “哎？我次奥，谁特么又打我了？我的脸怎么火辣辣的。” 沈薇很郁闷，作为一个有过无数次成功催眠经验的资深心理医生，没想到今天连续两次催眠都不太成功。 先是鼎羽主动来了个自我催眠，还自曝了一个大瓜。紧跟着胖子好容易进入状态，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开口闭口的又白又大。 越想越气的沈薇，又伸手比划了一下，和蔼的对胖子说道： “亲，这巴掌我打的，这是催眠唤醒的必要步骤。” “你有疑问吗？还是迷糊着呢？需不需要再来一巴掌清醒一下？” “你自己说！到底想起来什么了？” “想清楚了再说，这回可别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啊？少儿不宜？” 难道自己被催眠的时候不小心又吐露心声了？ 胖子被沈薇这和蔼的语气给镇住了，加上前段时间沈薇带给他的阴影还没消散，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多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于是迷茫的看了看鼎羽，期待鼎羽给个台阶下。 鼎羽被胖子刚才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语言表达能力搞的也很无语。也有点怀疑这家伙是借着被催眠调戏沈薇。 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有啥说啥，装b过头了容易遭雷劈。 揉了揉被打红的脸，看周围人的神色，胖子知道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大逼兜算是白挨了。 “那啥，沈老板的催眠确实挺管用的，一下子我就想起经历了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胖子自己也在心里琢磨。到底是催眠让自己记起来的，还是刚才那大逼斗把自己抽明白的。 这时候罗莉好奇的问沈薇： “胖哥和羽哥他俩催眠的时候反应怎么不一样呢？” “羽哥好像是一点点的被引导才记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胖哥怎么突然就明白了？” 这两二货的不成功催让沈薇也有点挠头，只好归咎于几人都是“金属眼球”佩戴者。 对于罗莉的问题，沈薇尝试性的用心理学的知识解释道： “鼎羽跟胖子两人的情况本来就有很大的不同。” “鼎羽的错误记忆可以说是他多年来结合山叔和海叔的描述自我催眠的结果。” “胖子缺失的记忆应该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机制。其实不用催眠，只要他静下心来集中注意力仔细回忆，总会慢慢的想起来的。” 胖子咳嗽了一声，问道： “请问你们讨论完了吗？我可以说了不？” 罗莉甩给胖子一个卫生眼：“这会儿你着急了？刚才干啥去了？” “不是，那啥，主要是饿了，在看守所里一天没吃东西，赶紧说完赶紧吃饭。” 罗莉：“……” 胖子开始从自己的主观角度讲述事情的经过…… 那天一大早，难得这么早爬起床的胖子，感觉神清气爽元气满满。 脑子里幻想着沈薇拿到自己的礼品有多惊讶，兴奋的把自己昨晚熬夜雕琢好的黄水晶夹在台钳上开始钻孔。 噗嗤一声，被钻通透的黄水晶冒出一股带着点古怪香气的黄色粘稠的液体。 要是说起来，没文化的确很可怕，但一知半解更可怕。 胖子闻到香味，首先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闻起来这么香的东西，到底吃到嘴里是什么味道的。 早听说有什么金香玉、闻香玉之类的宝贝，闻着有巧克力味，闻时间长了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手贱的胖子就沾了点这些不明液体放进嘴里，一股说不上是苦还是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还挺上头的。 没当回事的胖子，吐了吐口水漱了漱嘴，继续手串的制作。 完事以后，把手串随手揣在兜里出门，准备给沈薇一个大惊喜。 沈薇惊不惊喜不知道，反正这手串是提前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一路上就觉得自己略微有那么一丝丝头晕，胖子以为是自己兴奋过度加上今天起的太早造成的。 当开车快要抵达改装厂的时候胖子发觉有些不对劲。 在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目光焦点的移动而移动。减慢车速，使劲揉了揉眼睛，那小黑点还在眼前飘忽不定，有点像飞蚊症。 有过多次被孢子雾感染进入幻觉的经验，胖子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在心里琢磨，会不会是自己进入了幻觉？就好像鼎羽看见那双飘忽的血眼一样。 第505章 进入到幻境 就在胖子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这飘忽的小黑点又发生了变化。 开始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快速移动。 离得近了，胖子发现这小黑点的边缘向四周扩散出一些细纹，好像一个毛栗子一般。 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想赶跑小黑点，可惜没什么作用。于是就想伸手去抓那个小黑点。 那小黑点没躲，反而冲着自己眼前快速冲了过来。 胖子下意识抬手挡在小黑点的前进路径上。 可是那飘忽的小黑点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轻松的穿过了汽车前挡风玻璃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胖子一脚刹车，将车子歪歪斜斜的停在了路边。 停下车慌慌张张的在车里面前后左右的四处查看，想搞清楚那个穿透玻璃的小黑点是进入了车里，还是突然消失了。 在车里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撸起袖子一看，那个小黑点居然贴在了自己的小臂外侧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发光的小太阳纹身。 伸出手指按了按那个像纹身一样黏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黑点，没有特殊的触感，倒是把自己的胳膊按的有点痛。 不知怎么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连忙用手抠试图把那小黑点从胳膊上抠下来。 “这到底是特喵的啥玩意？长胳膊上了？怎么跟胎记似的。” 这一抠不要紧，本来是毛栗子大小的一个黑点居然开始扩散。 几秒钟的功夫，胖子的整条手臂都变成了黑色，带来的是手臂伸进火炉的那种炙痛。 慌乱之中，胖子掏出自己的手机，想要打电话给鼎羽求救。 可手机居然融化在了手里，化成黑色的液体也钻进了自己的手掌，顺着手臂开始向自己的身上蔓延。 胡乱拉开上身的衣服，胸口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诡异的黑色还在不停的向着下半截蔓延。 自己的上半截变成了黑色，甚至脸黑了胖子都可以接受。 可是眼瞅着黑色已经蔓延过了肚脐，这可把胖子吓的一哆嗦。 打开车门跳下车，边拉扯腰带检查，边往改装厂方向跑。 这时视线范围内又出现了无数带毛的黑点向胖子袭来。 胖子一想，一颗黑点已经弄的自己痛的要命，这么多黑点沾身上不得死无全尸？无奈的他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下半截，只得拉着裤子拼命的逃跑。 那些黑点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在胖子身后，一旦他要是放慢脚步或者停下来，那些黑点就开始向他靠近，似乎要将胖子撵到某个地方去。 慌不择路的胖子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实在跑不动的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就在他马上要倒地放弃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光球，驱散了飞舞的小黑点。 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为什么会这么想，当时的胖子只觉得既然这个白色的光球能够驱散小黑点，那说不定能够让自己已经变黑的身体恢复原样。 上气不接下气的胖子伸出颤抖的手，慢慢靠近那白色光球。 一种运动过量眼前发黑的感觉袭来，胖子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胖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处在一片黑暗当中。没天没地四不靠的感觉让胖子很难受。 难道这就是鼎羽口中形容的，见到血眼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虚无的感觉？ 不过胖子在这里没有看到血眼，却看到自己失去意识前见到的那个白光球。 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向那个光球靠近，还是那个光球在向自己靠近。 用胖子的话说：“反正那东西稀里糊涂的，就快要贴到了我的脸上。” 光球离胖子越来越近，直到光球贴在脸上，胖子才清晰的看到光球里面的东西。就像是在看3d电影一样，光球就是圆形的“屏幕”。 里面展现出来的景象，以胖子的可怜的语言表达能力，实在是无法形容的出来。 跟外星球一样的环境，没有色彩都是一切都是灰秃秃的。有平原，有山丘，有河流，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类似植物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黑影聚在一起，既像是在劳动，又像是在开party。 鼎羽打断胖子的叙述，问道： “你看到的到底是黑影还是黑色的人型生物？是有实体的还是没有实体的？” 胖子被鼎羽的问题问的不知该怎么回答，急的抓耳挠腮。 “感觉，知道什么是感觉吗？哥们说的都是感觉，你懂不懂？感觉是没法说出来的，要是能说出来的话，那就不叫感觉了。” “反正，我看见的就是一堆黑影，像人又不像人，这些影子还是活的。” 鼎羽不再言语，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不知怎么的，那些黑影好像突然发现了胖子，飞速向胖子这边凑了过来。 正开心的欣赏3d电影的胖子被吓了一跳。 来不及往后退，就见到那些影子就从“屏幕”里面“挤”了出来，一个个拼命向胖子伸出黑手。 讲到这里胖子擦了一把汗，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们听着好像没什么感觉，我说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可实际上真把胖爷吓得够呛。” “就像你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电影里的boss从屏幕一点点伸出手，慢慢的抓向你，而你却动也动不了，跑也跑不掉。” “那感觉，简直就是一种对心灵上的折磨。” “我甚至在想，还不如给我脑门上来一枪，砰的一声就嘎了，那多痛快。” 罗莉听到关键部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紧紧的搂住沈薇的胳膊，好奇的问： “后来呢？黑手抓着你没有？” 胖子因为无法动弹，也不知道该怎么移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于什么状态。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手抓到自己，开始往“屏幕”拖拽。 胖子被吓得差点尿裤子，只能拼命的挣扎，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感觉那些黑影似乎通过眼、耳、口、鼻，甚至每一个毛孔玩命的往我身体里‘挤’。我都感觉到自己又胖了一圈。” “最后抵抗失败，终于被拉进了那个“屏幕”一样的光球里。 “然后呢？”罗莉问道。 第506章 幻境的推论 胖子摊了摊手回答道： “没有然后了。” “要被拽进‘屏幕’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吃的那什么鬼东西的药劲儿过时了。”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双手被铐在墙上，人已经蹲在看守所了。” 直到胖子讲完自己的所有记忆，在座的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罗莉摩挲了一下自己那饱满的小胸口，说道： “胖哥这经历，如果不是瞎编的，简直比看5d电影还过瘾。” “我都有点想尝尝那些黄色水晶球里的不明物质了，亲身体验一下真实版3d电影。” 李队估计是接触这些古怪的事情比较少，平时也不关注那些都市传说神话故事，于是提出自己的疑问： “胖子这些经历前半部分我能明白，可从他看见那带毛的小黑点开始我就有点懵逼了，是不是那时候胖子就进入幻觉了？” “除了咱们在矿洞里那次，我还没有过其他进入幻境的经历。” “咱不是有‘金属眼球’护身么？鼎羽不是说过，如果能自己区分出幻觉和真实，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醒过来吗？” “胖子怎么最后自己把自己给吓晕了？” 胖子一翻白眼，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这个？” “当时我本来认为那小黑点是幻觉，一边逃跑，一边嘴里念叨着，快醒来！快醒来！” “我甚至闭上眼睛再睁开，结果毛用都没有，还差点摔一跤。反正是没从幻觉里醒来，可是小黑点沾身上的痛是真的痛啊！” 沈薇尝试用自己的专业能力进行分析，道： “如果抛开其他‘超自然’的因素，单纯站在‘科学’角度来看，胖子的表现完全符合接触到强效致幻剂的反应。” “致幻剂一般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能引起感觉或者情绪上的激烈变化。对于时间和空间产生错觉、幻觉，甚至导致自我认知的扭曲、妄想和思维的分裂等等” “所以在这种状态下，胖子无论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都不奇怪，因为幻觉多数是毫无逻辑的。” 说完冲鼎羽做了个挑衅的表情： “这些都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进行的判断。但是我‘感觉’到胖子这些经历并不是那么简单。” “至于‘不科学’的推断，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不过我相信鼎羽对‘不科学’的推断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鼎羽好像没有看见沈薇那挑衅的表情，自顾自的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直到罗莉走过去，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鼎羽才抬起头。 “首先，我不认为胖子吃到肚子里的那些不明物质是强效致幻剂，即使这东西有致幻的作用，很大可能是副作用，真正的作用我们不得而知。” “其次，我们应该从这玩意的出处来思考，如果现代人把某些违禁品封在水晶中出售，这个我能理解。别忘了水晶球是两千多年前的物件。徐福东渡出海的时候，带着一堆封在水晶中的致幻剂有什么用？” “再次，这东西是在青铜宝库里最核心的部位发现的，而且藏的还很隐蔽，甚至保存方式和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都不一样。所以我认为这些黄水晶球在两千年前肯定有很重要的用途，甚至可能和长生、修仙有关系。” “最后，关于胖子幻觉的‘不科学’的推断，我现在倒是有一些零散的思路，不过暂时不方便拿出来讨论。” “其实沈薇的‘科学’推论，想要验证其实很简单。” “啊？怎么验证？” 鼎羽从自己的书房拿出一颗完整的黄色水晶球，在手里上下掂动说道： “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薇出言反对道：“这就是你的验证方法？准备以身试药，学神农尝百草？胖子吃了侥幸没事，你能保证你吃了也没事？” 鼎羽很无语，小萝莉就喜欢挑衅自己，现在又多了个脑子不拐弯的沈薇，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你认为我比胖子还傻吗？我的意思是把里面那些不明物质取出来，找个地方化验一下是不是致幻类的物质不就清楚了？” 沈薇：“……” “不过这件事最好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做。”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如果这些不明物质真的像沈薇判断的是一种强效致幻剂，那必须得找个熟人来进行检验。不然以天朝严格的管控机制，我们很可能惹上麻烦。” 鼎羽看着胖子，似乎等着他开口。 胖子很光棍的耸了耸肩，道： “甭瞅我，哥们认识的靠谱的人没准比你还少。找几个大妞陪玩我有路子，找人搞检测，我唯一知道相关专业的就是叮当，您觉着叮当合适不？” “滚犊子，叮当学的是中医，而且高中还没毕业。你觉得呢？” 李队这时候开口说话了，提醒鼎羽道： “还记得上次下矿煤矿时候的叶寒叶医生吗？从那次解决吴守义的煤矿事件回来后，我、钱教授、叶医生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搞化验检测这种事情，叶医生最合适了，而且跟咱们还有这么层关系，不怕走漏消息。” 事已至此，对所有人来说，胖子的丢人事件已经告一段落。 似乎唯一受到影响的就是他，短时间内这家伙出门得戴上口罩。 可是世上任何的事件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这次虽然最倒霉的是胖子，但这家伙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 大家都没预见到这件事产生的连锁反应，以后对李队能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商量好了由李队尽快联系叶医生，安排不明物质的检测之后，沈薇拉着罗莉告辞不知去了哪里。 胖子灰溜溜的回去收拾家里自己做的孽，那条亲手制作的水晶手串也送不出去，被鼎羽没收。 所有人离开后，剩下鼎羽独自一个人。 连续几天的舟车劳顿，先是跟六爷斗智斗勇，完事又匆忙赶回燕京搭救蹲看守所的死胖子，按理说应该已经累的够呛。 可鼎羽身体虽然有些疲惫，不知为什么精神却格外的亢奋。 第507章 是阴曹地府 想起自己被催眠时看到的那些事情，隐隐揭开了自己内心中埋藏了将近三十年的一块疮疤。 虽然老不靠谱给自己洗脑了这么多年，隐瞒真相这么多年，可是自己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怨怼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自己成年以后，能够理性看待世界的原因？ 站在窗前闭上双目，鼎羽的眼前慢慢的浮现出了那两个滴着血滴的眼球。 眼球的后面，一张隐没在黑暗中的人脸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妈妈的脸，已经多少年了，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妈妈的面貌在自己的记忆中已经越来越模糊。 那张写满慈爱的脸庞上，滴血的双目，干裂的嘴唇轻微的开合，似乎想要跟自己诉说什么。 鼎羽感觉心中满满的，沉沉的，压的自己有些透不过气。 那是沉重的母爱…… 想要开口，却开不了口。 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妈妈，您一路走好…… 我会活的很好，会连您那一份也一并扛在肩上，坚强的活下去。 我不会怨恨老爸，更不会放弃寻找他。 我知道，您一直在我的心中，那双滴血的眼球就是您无声的陪伴。 鼎羽伸手攥住胸前的金属挂坠，眼角留下一滴清澈的泪水。 鬼老天，尽管放马过来。 不管我们鼎家有什么见鬼的宿命我都接的住。 既然有高人指点鼎家“五代单传，落子于星，解百年不惑”，那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百年不惑是怎么落在我头上的。 …… 这时一阵“咔咔咔”的敲击声传入鼎羽的耳朵。 睁开双眼，看见胖子愣头愣脑的站在院子里。 应该是透过玻璃看到自己流泪，这货才伸手轻轻敲着自己面前的玻璃窗。 见自己突然睁眼，胖子敲窗户的那只手，不知是该继续敲还是赶紧放下，满脸尴尬。 鼎羽握拳捂嘴干咳了一声，借着这个小动作，隐晦的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打开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冲胖子说道： “你丫不是回去清理自己折腾的乱糟糟的鸡窝了？这么快就收拾利索了？” 胖子伸出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的手，在鼎羽面前摊开，掌心上是八颗没有被他破坏的黄水晶球。 “清理完了，这几颗赶紧拿过来还给你。” “特么的，以后再也不玩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了，玩脱了太丢人。” “这回居然给自己玩光屁溜了，万一下回要是把小命玩进去可就抓瞎了。” “走吧，哥们知道你今天有点郁闷，上我那喝点去。” 鼎羽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忽然想起胖子的房间最近不知道被他雕水晶霍霍成什么样子了，连忙改口道： “算了，今儿个天气不错，咱俩在院子里坐会儿得了。” “也行！” 胖子一溜烟从院子里跑回自己家，拎出两瓶白酒，放在鼎羽在院子当中摆好的露营桌上。 “没菜？” “没菜！” “干喝？” 胖子摇摇头，神秘兮兮的从腚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包捂热乎了有味道的花生米。 “能让您干喝么？这不是下酒菜？” “沃日，你丫口味够重的啊！” “……” 两个大老粗，连杯子都没有，一人手里拎着一瓶白酒，就着花生米开始喝了起来。 胖子不用杯子，嘴对着瓶子吹，居然能喝出“吱”的一声。 顺手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米，哈着酒气说道： “爽！咱哥们多久没这么喝酒了？” “要不是今天看你丫有点不对劲儿，哥们都舍不得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拿出来。”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从二叔那儿偷偷顺回来的宝贝。老家伙不知道偷偷摸摸的藏了多少年，让我给发现了。” 说着还举起自己手中的瓶子在鼎羽眼前晃了晃。 鼎羽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感慨，胖子还是那个胖子。 甭管故意闯了多少祸，永远是那个小事粗枝大叶，内心细腻无比的胖子。 在这个世界上要说最了解鼎羽的人，绝对不是鼎福山那个老不靠谱，也不是那掌管着一个公司还有功夫游山玩水的海叔，而是这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胖子。 “是不是还想着山叔忽悠你的事呢？”胖子问。 鼎羽学着胖子的动作，喝了一大口酒，可惜不管怎么用力嘬，也发不出那“吱”的一声。 “嗯，刚才稍微有点郁闷，不过想通了。” “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哥们不是那种受不了小打击的人。” “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怪老不靠谱。” “当时那种场景，估计要是我也会吓得掉头就跑。这是人在面对突发状况下的一种自然反应。” 胖子咯嘣咯嘣的咬着花生米，口齿不清的说：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山叔和我二叔俩糙爷们也不容易，没把咱俩折腾死，糊糊弄弄的养到成年已经是万幸了。” “对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我可知道。”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丫今天面对沈薇的小挑衅的时候有所保留是吧？！” “讲真的，到现在我都没琢磨明白，到底是遇见了什么邪门事。” “就因为我舔了舔钻眼钻出来的那点怪味汤水？然后我就中招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你的影响太多了。现在想起我那些经历，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幻觉，就跟灵魂穿越了一样。” 鼎羽跟胖子碰了一下瓶，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清晰的思路，但是这黄水晶里面密封的物质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加上你亦真亦幻的经历，我有一个没有根据的大胆假设。” “？” “你看到的没准是另外一个维度，那些黑影是存在于另外一个维度的生物。” “噶？就这？你丫就这点水平？” “大胆假设就假设出个这么个情节？这种辣鸡科幻段子在网上一分钱能听八段。”胖子很不满意的吐槽。 鼎羽对胖子的态度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如果我要换一个说法，没准你就不会觉得这么简单了。” 胖子扬了扬眉，伸手扶住桌子道：“来，哥们坐稳扶好了，你丫有本事震撼我一下！” 鼎羽上嘴皮碰下嘴皮，嘣出了几个字：“阴间，鬼魂。” 第508章 又见叶医生 “卧槽！”这次胖子真的被震撼到了。 “敢情我特么舔的是回魂汤？看见的是阴曹地府？阴曹地府是你说的另一个维度？” “那堆抓我的黑影呢？难道是亡魂？鬼魂？灵魂？” “我咋没看见牛头马面呢？黑白无常呢？是不是还得有个阎王爷？” 鼎羽一咧嘴，道： “亡魂、鬼魂、灵魂，其实都是一个意思，都是指没有肉体的意识或者思维。” “你要是真被抓进去了，没准就能看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了，不过进去了想回来就难了。” 胖子对鼎羽的说法嗤之以鼻： “你就编吧，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这么能编呢？连阴曹地府都整出来了。” 鼎羽正色道：“这还真不是我编出来的，这是根据有限的条件推理出来的。” “我的一切推理都是围绕黄水晶球有重大作用和功效这一点。结合你的经历，目前最合理的推理就是这些黄水晶球有沟通阴阳的能力。” “而且我说的阴阳，阴间和阳间，并不是你口中的广义的阴曹地府，而是弦理论当中所预测的十一个维度当中的一个。” 胖子被鼎羽这套“阴曹地府+弦理论”给整懵逼了，也可能是酒劲上头了。 反正冒着金星的小眼睛里全是迷茫，容量有限的脑子里飘来飘去的是秦始皇、弦理论、徐福、长生不老、第十一维度、阴曹地府、牛头马面这些词汇。 鼎羽也懒得给他仔细解释自己的想法，反而露出一副古怪的笑意。 胖子被鼎羽那一抹古怪的笑吓的一激灵，酒劲也醒了一半。 “鼎祖宗，您这是准备干啥？又憋着什么坏呢？” “咱可先说好了，坏别人行，可别坏自己人，尤其是别坏我成么？” 鼎羽举起酒瓶跟胖子碰了一下瓶，神秘的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两人还真像网上说的那样，一碟花生米，连着造了四瓶白酒。 又哭又唱的闹腾了很久，喝到深夜才摇摇晃晃的各回各家休息。 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喝过酒的鼎羽，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也不知道自己在厕所抱着马桶睡了多久。 呆坐在厕所地上，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完犊子，喝断片了。 只能隐约记起自己半夜起来吐过好几次。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忍受着大脑的阵阵刺痛，鼎羽揉着太阳穴来到卧室。 刚进卧室门，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哧溜”一滑，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窖香浓郁的粘稠物四散飞溅，一股酸溜溜的发酵味道钻进鼎羽的鼻孔里。 搞的他差点儿又吐一次。 爬起来甩了甩手上的黏糊糊，打开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呕吐物，天女散花一般布满卧室的床上地上。 幸亏昨天是干喝，就吃了几颗花生米。要是吃了东西，卧室里绝对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这味儿估计半个月都住不了人。 强忍着一阵阵胃部抽搐痉挛的感觉，屏住呼吸清理着自己造的孽，边收拾边想： 胖子那家伙估计比自己好不到哪去，反正他家里已经是狗窝一样了，变成猪窝也没差多少。 好容易凑合收拾的七七八八，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 鼎羽循着铃声在厨房的垃圾桶后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李队？” “你小子的手机是摆设吗？只要有事就没有打通的时候。”李队抱怨道。 “额，昨晚跟胖子一起喝多了，真没听见。” “昨晚？你俩喝了多少？现在才醒？” “咳咳，没事我挂了，吐的到处都是还没收拾完呢。” “你丫让我联系叶医生，帮忙检测那黄水晶球里的不明物质，不会是忘了吧？” 要不是李队这个电话，鼎羽还真没想起来这件事。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屁的结果，你丫动动嘴，哥们跑断腿。”李队貌似还想吐槽几句。 “算了，明天你直接去找叶医生吧，人家为了你这点破事，还特地联系了个很牛x的实验室。” “下回少喝点，跟死胖子一起喝酒，你不是没事找事么！” 没等鼎羽反应过来，李队挂断了电话。 鉴于自己还处于宿醉状态，稍微想点什么就头痛欲裂。鼎羽也懒得动脑子了，胡乱洗了个澡，就倒在客厅沙发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宿醉的感觉终于过去了。 揉了揉还懵懵的脑袋，鼎羽在心里第一百二十八次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胖子喝酒了。 想起昨天李队的电话，赶紧联系叶医生，问清楚地址之后没敢开车，打车前往位于亦庄开发区的一个生物制药企业。 正好是周末，路上的车并不多。一小时不到鼎羽就赶到了这个叫做东兴的生物制药公司。 叶医生和一个中年男子在办公楼门口熟络的说着话，似乎专程在等着鼎羽。 毕竟跟叶医生的关系没那么铁，鼎羽一脸歉意的小跑了几步过去，来到近前冲叶医生伸出手。 叶医生双手端着架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鼎羽，并没给他介绍旁边这个中年男人，而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你小子最近的动静闹的有点大啊！据说出海玩的很过瘾。” 一脸严肃的抬起胳膊看了看表，道：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到五分钟，你说怎么罚你吧！” 说完这句话，叶医生就闭口不语，用带着考教的眼神看着鼎羽。 鼎羽尴尬的收回伸出去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却开启了高速思考的模式。 有日子没有高速转动的大脑开始被迫运转起来。 可能是宿醉的影响，鼎羽感觉甚至能听到大脑运转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还有那久违的阵阵刺痛。 眼睛很随意的扫过叶医生和她旁边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东兴公司的高层？” 叶医生撇了撇嘴：“你这不是废话么，谁都能看出来。” 鼎羽摇了摇有些刺痛的脑袋，陪笑着继续道： “你们可能是同学或者校友关系，这位应该是医药化学专业搞研究工作的。” “继续说。”叶医生看样子还不准备放过鼎羽。 第509章 鼎羽被考验 鼎羽只好苦笑着说道：“大姐，别玩我了行么？” 见叶医生不为所动，只好继续分析道： “这位先生姓梁对吧！梁先生应该是东兴科研部门的实际负责人。” 中年男人很是惊讶，刚要开口，却被叶医生阻拦。 “继续，说点我不知道的。” 鼎羽停顿了一下，捏了捏额头继续分析道： “梁先生最近是不是遇到一些比较头痛的事情？” “我想大概是某些人为原因导致的研发进度出现问题。” “问题不是出在某些项目研究上，而是有些不受你控制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又直接影响到了实验室的运营对不对？” 分析到这里，鼎羽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实验室有一些无法解释的诡异事情发生？你们又没什么好办法，正巧赶上叶医生想借用实验室。得知实验室发生的怪事，向你推荐了我？” “这么说来，不仅仅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检测未知物质，你也需要我的帮助搞清楚怪事的缘由，对不对？” “那现在这一出算是对我的一个小考验？”鼎羽感觉略微有一些不愉快。 “请问我通过考验了吗？咱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叶医生面露得意的表情，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中年人。 “大梁，怎么样？这小子是不是很厉害？我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他脑袋是怎么长的，特想抠开看看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愿赌服输，你那个马上出成果的研究项目让我参与一下呗？！好歹给我挂个名，评职称用。” “你个搞急救的，跟我们搞药理的要项目，我找谁说里去？” 顾不得理会叶医生一脸便秘的表情，中年人满脸兴奋的伸出手，跟鼎羽用力的握了握。 “很高兴认识你，我确实姓梁，是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 “你叫我梁博士也行，跟着叶医生喊我大梁也成。喊老梁我也不介意。”梁博士给人的感觉很平易近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相处。 “叶医生说你一见面就能镇住我，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让你给惊艳到了。” 鼎羽满头黑线的摆摆手：“别介，您太客气了。” “惊艳这个词搁在我头上实在有点浪费。不过只要不是惊悚，我也勉强能接受。” “既然是叶医生给牵线，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医生知道我的脾气，咱们三人都不是搞行政，说话也就不用云山雾罩拐弯抹角的。” “我的事情倒是不着急办，现在我很好奇您这实验室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了。” 老梁领着鼎羽和叶医生进了办公大楼，来到他的办公室。 落座后，亲自给两个人倒上茶水，开口解释道： “首先我先得给你道个歉，刚才在门口对你的考验是我提出的。” “我们搞研究工作的都比较死板，对于叶子说的话，我觉得有些夸张。所以自作主张小小的考验了你一下，希望你别介意。” 鼎羽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等着老梁的下文。 “你比较感兴趣的是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情，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怎么知道我这里发生了怪异事情的。”老梁好奇的问。 鼎羽看了叶医生一眼，似乎在责怪她夸大其词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我这个人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比其他人脑子稍微转的快一点，没有叶医生说的那么夸张。” “你的基本信息我都是来的时候路上查到的，东兴制药的董事长就姓梁，看你跟老董事长长得有七分相似，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比如很可能是直系亲属？” “有了这个推断，结合您这身行头外加您的气质，就能判断出您大概的职业。” “能跟叶医生这么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业务联系，一种是某种比较那啥的关系，我知道叶医生娃都不小了，而且据说过的还不错，应该不至于干出这么丢人都事。” 讲到这腹黑的鼎羽还不忘了挤兑下叶医生，小小的报了先前考验之仇。四十多岁的叶医生被鼎羽搞了个大红脸。 “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校友了，这点从你们俩相互的称呼也能看出来，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校友。看老梁同志能管理这么大的一个研究所，结合叶医生的毕业学校最厉害的专业是医药化学，以我认为老梁应该是医药化学专业。” “从你们俩对我的态度和老梁多次欲言又止的被打断，能看出你们有求于我。” “能让叶医生和你有求于我的，肯定不是你们医药专业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些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 “另外，你的微表情也透露出了许多有用的信息。恰巧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心理专家，恶补了一下心理方面的知识。” “能在短时间判断出这些情况一点儿也不奇怪吧？！” 老梁同志点点头，似乎对于鼎羽的解释很满意。 “看来我还是小觑了你。” “天朝的民间真的是能人无数，以前我总觉得那些在网络上搞直播，搞自媒体拍段子的人是哗众取宠。” “当然你不算，我看过你的视频专辑，你还是比较务实的。”说着说着，老梁可能觉得有些不合适，又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 搞得鼎羽很是无语，跟丁瑞铭一个德行，这帮做研究的怎么都一根筋呢？ “没关系，既然做了这个行业，就不怕别人评头论足，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我这个人只是好奇心比较重，喜欢研究探索奇闻异事、都市传说、各种怪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顺手把过程记录下来分享给大家。” “当然了，也不怕你笑话，我还是要靠各位网友捧场赚点烟钱油钱。” 老梁还真是一根筋，鼎羽的一句玩笑话，他就当真了，郑重的说道： “今天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要你能把我遇到的问题解决了，钱不是问题。” “哪怕你能给出点假设，我管你一年的油钱烟钱。甚至我可以资助你的寻幽探异旅程。” 第510章 实验室诡事 老梁这话一出口，连叶医生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先别着急做承诺，把你先刚才给我说的事情给鼎羽讲一讲再说。” 老梁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尴尬的挠挠头，道： “那咱们来一个双管齐下。” “正好我现在研究所里边的研究人员都放假了。鼎羽不是有些东西需要检测么？一边检测你的东西，一边给你讲讲我研究所遇到的怪事情。” 说完就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一个设备齐全的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实验室当中。这间实验室跟鼎羽去过的丁瑞铭他们考古研究所的实验室一对比，简直天差地别。 一个是富丽堂皇的皇宫，一个连狗窝都不如。 鼎羽暗自在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某些单位干不过私人企业的根源？在研究上的投入居然会差这么多？ 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带来的一个黄色水晶球递给叶医生，说道： “这玩意儿里面包裹着一些不明物质，很可能接触到会产生很真实幻觉。” “所以这东西检测的时候需要格外的注意，有人推断这是一种效用极强的致幻剂。” 在场的三人当中，除了鼎羽其余两人都是专业人士，规矩都懂。 两人并没有多问这个黄水晶球的来源，略做观察准备，不用鼎羽提醒，就将黄色放入了隔离操作箱当中。 小心翼翼的打孔，取样，送入检测设备，一气呵成。 老梁长出了一口气，道： “好了，下面就是等待检测结果了，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趁这个时间先说说我的研究所遇到的情况。” 实验室里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三人只好又回到了老梁的办公室。 又泡了一壶茶，老梁开始讲述他遇到的古怪事情。 …… 老梁叫做梁天，他爹梁东兴是东兴药业的创始人，留洋医药化学博士。 梁天同志跟自己老爹走的是一模一样的路子，国内大学毕业留洋读博。如果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他自己比自己亲爹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情商和人际方面算不上低能，可管理这么大的企业也够他喝一壶。幸亏他在学术研究方面还是很有建树，于是被发配到这里负责管理整个药业集团的研究所。 幸好梁天还有个姐姐——梁迪，也在国外读了个mba回来，虽然医药学术研究差点意思，但是遗传了他爹的高情商，对于企业经营管理，人际关系处理的能力简直无可挑剔。 和国内的某些药企重生产轻研发不同，梁东兴很重视创新研究，回国后最先创立并不是生产企业，而是斥巨资建立了这个致力于医药研发的研究所，并且笼络了当时国内外一批相对比较厉害的专家在这里负责研发工作。 六年前梁东兴自觉年岁大了，准备退居幕后颐养天年，就把集团交给了姐弟俩，姐姐梁迪负责运营管理，梁天负责研发生产。 姐弟俩接手企业后，整个企业虽然进取不足，但是守成有余，一直平稳中缓慢的发展。 梁天接手研究所之后，开始几年一直顺风顺水，还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研究成果。 直到最近才遇到了一件让他很无语的事情。 现在网上疯传的一段灵异视频正是出自他研究所里的一间实验室。 讲到这里，老梁还拿出了那段视频的原始版本，在电脑上播放给鼎羽观看。 视频是一段监控视频，貌似是一间很普通的实验室，实验室内除了各种实验设备之外内空无一人。 视频开始没有多长时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推着小车走进了实验室，车上放着的是一些咖啡色的玻璃瓶子。 研究人员把这些咖啡色的瓶子从车上一个个抱起来放到旁边的不锈钢实验台上，每移动一个，就停下来做着记录。 从监控视频的角度看不出任何异常，正当鼎羽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异变突生。 研究人员放在实验台上的一个瓶子很突兀的横向移动，滑落在地摔的粉碎。 虽然视频是没有声音的，但是明显能够看到研究人员似乎是被瓶子打碎的声音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了一下。 只见她绕过实验台看到地上被打碎的瓶子愣了几秒钟，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开。 隔了没多一会儿功夫，这名实验人员推着打扫卫生用的小车回到了实验室。 清理完地上的碎片和残留物之后，继续刚才的工作。 怪就怪在她继续将瓶子往实验台上转移，并时不时停下记录什么的时候，又一个瓶子突然凭空移动，从实验台滑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连续两次意外似乎让这名实验人员感到很意外，视频中的她甚至还弯下腰将视线与实验台齐平，似乎想看看是不是实验台不平造成的。然后还伸手抓住不锈钢实验台的一角晃动了一下，确认了实验台并没有晃动。 一直到这时候，这个研究人员好像还没有察觉到诡异。 而是从先前推来的打扫卫生的小车上取下打扫工具，清理地上的碎片。 正在她背对实验台蹲在地上清理污渍的时候，实验台上另一个瓶子又突然移动滑落了下来。刚巧落在她的脚边。要是再歪一点正好砸到她的头上。 这一下把她吓的够呛，丢下手中的工具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即使视频没有声音，鼎羽也猜得到，她一定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跑出去的。 因为没过多久，实验室内就涌进了一群人，刚才那个研究人员畏畏缩缩的躲在一个男同事身后，指着地上的碎片似乎在介绍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视频到这里就定格结束了，整段视频一共不到五分钟时间。 说起来除了实验台上那瓶子很突兀的移动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不知为什么，鼎羽在看了这段无声的监控视频之后，有一种后背发凉汗毛竖立的感觉。叶医生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领。 看来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不知道原因的，无法解释的东西是最容易让人害怕的。 第511章 愈演愈烈了 老梁应该看过很多次这段视频，在鼎羽和叶医生看视频的时候并没有出声。 视频结束后，还是叶医生先发出的声音： “呃，呃，那个，那什么。” “你确定这视频不是用什么视频特效软件制作的？” “现在的ai技术已经很厉害了，生成这样的视频容易的很，不需要有任何电脑基础和技术，很简单的操作就能搞出来类似的视频。” “不会是你的人搞出来吓唬人玩的吧？！” 不仅叶医生有这样的疑问，鼎羽也在暗自思索，这段视频到底有没有作假的可能。 鼎羽甚至将视频不断的暂停、重播，可惜罗莉没在，光凭肉眼很难看出视频到底有没有破绽。 但鼎羽能确定的是，三次瓶子掉落的时候，那个女研究员都离实验台有一定距离，而且没有任何动作能够导致瓶子移动掉落。 以鼎羽的经验来看，这段视频是电脑特效的可能很低。 老梁面对叶医生的质疑也不争辩，而是又打开自己的手机，播放出一段录音。 录音里传出老梁和一个女人的对话声，女人的声音略带点儿颤音，所以听起来有些失真。 …… “你当时在运送实验药剂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没，我真没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切都跟平时一样，我把装满制备好试剂的试剂瓶推到了第八实验室，然后按照实验室的规定，一瓶瓶整齐的放在实验台上，并且在记录卡上填写记录信息。” “除了这些我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做。” “瓶子莫名其妙就掉下去摔碎了，我甚至都没看见瓶子是怎么掉落的。” “连着三个瓶子掉到地上，最后一个差点砸到我的头上，我才感到害怕跑出去喊人。” “直到我看了那段视频，才知道瓶子是怎么掉落的。” “你说的是这段视频吗？” 录音里传来电脑的操作声音，应该是老梁把视频播放给这位女研究员看。 “对，对，就就是个视频。” 这时候甚至能听见女人被吓得牙齿碰在一起的咔咔声。 “后来呢？” “后来我把大家都喊到八号实验室，大家一起把整个实验室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听见有人小声的议论，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试剂瓶，胡编乱造来推脱自己的责任。” “呜呜呜呜……” 女人甚至哭了出来，哽咽的哭诉： “我真没说谎，要不是这个视频证明，我就说不清了。” “这段视频是你让监控室的保安调出来的是吧？！” “是……是的……” “行了，别哭了，没有你的事情了，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这件事情纯属意外巧合，不许在外面胡说！听见了吗？”老梁用很严肃的口吻警告女人。 接下来是另外一段录音…… 这次是老梁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音。 “监控视频是你放到网上去的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解释道： “梁博士，我是真没想到会造成那么大影响。” “当时周燕找我让我调视频出来，我把视频调出来给她看了。” “她走了以后，我觉得挺好玩，有点像灵异事件，然后编了个骇人的标题顺手发到网上了。” “你这次犯的事情可不小，因为你一个视频，现在网上都在疯传我们这里闹鬼。” “你知道这给我们研究所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吗？” “……” “这样吧，我不追究你散布对研究所不利谣言带来的后果，也不打算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你去领一个月薪水，然后主动离职吧！” “……” 两段录音的结束，也证明了研究所里的监控视频确实拍到了奇怪的事件。 鼎羽想了想，有些奇怪的问老梁： “光这么一段所谓的灵异视频，不应该让你愁成这样吧？！” “有人说过，互联网虽然是有记忆的，但是浏览互联网的人却是喜新厌旧的。” “咱们先不论这段视频的真假，就算这段视频是真实被拍下来的灵异事件，又被你的员工发到网上，那又能造成多大影响呢？” “要知道网上的那些热搜关键词，明星绯闻才是热度最高的，灵异事件相关热词几乎都排不上号。” “而且，凡是能在研究所工作的这些工作人员、研究人员都算得上是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我相信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网上传播的灵异视频给糊弄了吧。” “单凭这一段五分钟不到的视频，影响一定是有限度的，没有你录音里说的那么夸张。” “我能有无数种方法，拍出跟类似的视频，还让你们看不出一点破绽。” “除非这件事造成的影响不止是在网络上传播的这段视频，还有其他更实质的影响。” “是不是后来又出了什么事？你还有隐瞒？”鼎羽越发的不痛快，语调也越来越严肃。 老梁叹了口气，解释道： “就像你说的，最开始大家都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甚至还有人说是周艳和李强两人串通好怕挨罚编造的灵异事件。李强就是我开除的那个负责监控室的保安。” “我懂你的想法，最开始我也没理会这段被发布到网络上的视频，只是简单的公关了一下，想着过一段时间慢慢热度就消退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段视频在网上的热度虽然下去了。可是在研究所里面却发生了越来越多的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忙于实验，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在研究所内的怪异事件，好像突然就发酵起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多人，甚至我自己都发现，经常会有物体莫名其妙的移动位置。” 老梁这么说的时候感觉好像也不太确定，一下把鼎羽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哦？莫名其妙移动位置？” “详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个莫名其妙法？怎么移动的？” “咳咳，我要是知道怎么移动的，就不叫莫名其妙的移动了。” “到底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 “你也知道，我这个研究所的人本来就不大，加起来才不到一百人，还有一半是行政后勤人员。” “总是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到我的耳朵里。” 第512章 有更恐怖吗 老梁喝了口水，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为此我还特地单独询问了一些平时比较老实的员工，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 “比如，放在桌子上的钢笔，一转眼掉地下了，怎么掉地下的不知道；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找不到了，等找到时发现在桌子上的文件下面压着；明明放在手边实验台上的培养皿，一回头的功夫跑到另外一个位置。” “大部分都是类似这种鸡毛蒜皮的小古怪。” “可是架不住这种小古怪越来越多，经历过的人也越来越多。” “研究所里闹鬼的事情，就这样在员工之间越传越邪乎，越传越恐怖。” “甚至有人说当时我父亲修建这个研究所的时候，强行占用了附近村民的坟地，把人家祖坟都给刨了建的实验室。现在到了日子，开始有小鬼开始闹腾。” “如果不尽快搬家，会有恶鬼跑出来，所有在研究所里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 “周燕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从遇到灵异事件以后，就开始发烧高烧说胡话，现在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 老梁的一番话连叶医生也带偏了，开始向着超自然现象方向联想，有点紧张的问道： “你老实说，那女研究员到底是病了？还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现在还活着没有？” 老梁哭笑不得的回答： “自从周燕病倒以后，我也感觉奇怪，所以能查的项目我都让她查过了，就是很普通的病毒性感冒。” “连续打了几天抗生素，早就好利索了，只不过她一直请假在家，说什么也不敢来研究所。” “你们别忘了我就是搞医药的，一个普通的病毒性感冒还不至于看错。” “不过事已至此，任我怎么解释，员工们也不买账。” “已经严重影响到研究所的工作进度，好几个重要的实验项目不是因为人为操作出现意外，就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失败。” “甚至连我自己也遇到了几次奇怪的物体移动。” “没办法，我只好找了个借口，组织研究所的所有员工出去集体旅行。” “现在研究所里除了几个保安，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今天要不是鼎羽过来，我都想去找‘高人’给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叶医生听了老梁的话，有点恼火： “好啊，你个大梁，连我你都敢忽悠，我说你个死板的家伙怎么这么好心。” “还说什么检测设备随便用，不用担心影响项目进度。” “原来你这里都彻底停工了！” 叶医生愤愤的把音调提高了八度，说道： “你还想出去找高人？” “你个洋葱头，香蕉人什么时候信这玩意了？” “你找的所谓的高人哪儿有鼎羽靠谱？” “我告诉你，可别小看鼎羽。” “别的地方不敢说，在燕京周边你能找的‘高人’里面，在这种事情的处理上，鼎羽绝对有本事排前三位。” “况且你遇到的到底是不是那些神神怪怪的事件都两说呢。” “听说过去年在陕西发生的煤矿特大矿难么？” 老梁挠挠头回答：“好像听说过。” “不是说几十人被困井下，因为抢救及时无一遇难么。” “对了，那次矿难抢救你也参加了吧？！难道里面还有鼎羽的事情？” 叶医生带着些许得意的回答： “如果我要是告诉你，没有鼎羽的话，包括我在内，井下的人一个也活不了，你信么？” 老梁听叶医生说的这么肯定，有点懵了，连忙问道： “怎么个情况？说来听听。” 叶医生看了看鼎羽，见他没什么反应，没敢直说： “机密，不能说。” “想知道详细的经过，看鼎羽肯不肯告诉你吧。” 有了叶医生的背书，老梁似乎对鼎羽的信心更足了。正要开口询问，鼎羽却打断了他。 “矿难的那次事情，回头有空让叶医生给你详细解释。” “现在对你研究所里的事情我有几个疑问。” “你说！”老梁忙不迭的点头。 “第一，你所谓的已经遇到过几次莫名其妙的移动是怎么回事？” 老梁以为鼎羽要问什么，没想到问的是这个，有些含糊的回答道：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那种事……” “前两天我到研究所，在停车场停好车，下车没走几步，想起有一份文件忘车上没拿，转身准备回车上取文件。结果一转身突然发现我的车居然不在原位。” “刚才你来的时候也看见研究所院子里的停车场了。一号车位是我的固定车位，这些年只要是开车来，每次我都会停在一号车位上。可我一回头发现我的车居然停在了11号车位上。” “你想想，就一转身走几步路的功夫，我的车怎么会挪地方了？” “你不会是自己停错位置了吧！一号和十一号区别不大。”叶医生调笑道。 “扯淡，一号和十一号离得多远我不知道？”老梁很不满意这个时候叶医生还有心情开玩笑。 鼎羽却没什么心情开玩笑，拧着眉头问道： “还有其他事情吗？” “还有一次，我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眼睛一直对着显微镜在观察，顺手想拿自己的水杯喝口水，结果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眼睛离开显微镜，我发现平时一直放在我左手边的水杯，居然跑到了右边。” “你知道我是左撇子，绝对不会记错水杯摆放的位置，肯定是摆在左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左边跑到了右边。” “类似的事情还有几次，都是某个东西莫名其妙的不在原来的位置。” 鼎羽推了推眼镜，严肃的追问道：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 “我感觉不仅仅是物体的莫名其妙移动，这种情况甭说我，就是你自己也能想出无数种‘科学’的解释自我安慰。” “是不是还有其他更恐怖事情你没说出来？” 老梁似乎被鼎羽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犹犹豫豫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叶医生恨不得过去踹他一脚： “别废话，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第513章 消失的病菌 鼎羽似乎知道老梁在担心什么，安抚他道： “你大胆的说，涉及到研究所的项目机密的内容你不用告诉我，你只需要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说清楚就行。” 老梁思量了一下，有选择的说： “嗯，那个，我一直在进行的一个重要的研究项目，需要用到大量的大肠杆菌菌株做实验。在我专用实验室里，有一个恒温箱是专门培养大肠杆菌的。” “前些日子做实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放在恒温箱培养皿里的大肠杆菌没了。” 叶医生很惊讶的问：“没了？大肠杆菌还有人偷？那玩意又不值钱。” “不是丢了，培养皿都在，一个都不少，只是培养皿里面的大肠杆菌没了。” “啥玩意？没了？”叶医生似乎没搞清楚情况。 “就是培养皿都好好的，里面的大肠杆菌没了！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六十多个培养皿里面的大肠杆菌全都没了。”老梁又解释了一次。 “我次奥！”这下连叶医生都爆粗口了，这一嗓子吼的老梁一哆嗦。 “一柜子大肠杆菌没了？怎么会没了呢？就算培养条件没达到，都死光了也会有尸体吧？！” “反正就是没了，别说死掉的大肠杆菌，连营养物质都没了，所有培养皿里干干净净的。”老梁一脸懵逼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鼎羽马上明白，其实这才是老梁把研究所停工，所有员工都打发去公费旅游的原因。 虽然是一个私人研究所，但是十几个实验室也进行着不少的重要项目，甚至有些实验可能存在一定危险性。 万一要是什么重要项目到了关键时刻，突然发现实验的病毒、细菌之类的突然消失了。 即使不会造成生化危机那种离谱的科幻事件，病毒消失的责任也不是一个小小私人研究所能承担的起的。 显然叶医生也想明白了这一点，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问： “你别的实验项目没问题吧？！” 老梁心有余悸的说：“当时研究了好久没搞明白大肠杆菌消失的原因，可把我吓的够呛。” “马上暂停了所里的所有研究项目，逐一清查所有实验素材，尤其是涉及到一些高危项目的实验素材，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 “当天我就把所有涉密项目的实验资料，还有可能造成泄露危险的实验素材，全部都转移封存了。” “第二天一早，给所有的员工办理集体休假送走了。” “现在整个研究所已经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老梁冲叶医生苦笑了一下，吐槽道： “你是知道的，有些实验一旦开始，不出结果是无法停止的。” “现在我把所有的试验项目全部都强行停止了，身上的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鼎羽并不关心老梁的实验是什么，停工会造成什么影响。倒是研究所里莫名其妙移动的物体，凭空消失的细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甚至忘掉了自己前来检测不明物质的最初目的。 这些奇怪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是人为因素？还是超自然现象？ 听老梁的意思，已经把那些容易出现泄漏危险的实验项目都转移了，这举动让鼎羽放心了一半。 不过事情早晚都是要解决的，使出“拖”字诀也不是办法。早一天搞清楚事情的缘由，研究所就能早一天恢复工作，老梁身上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想到这里鼎羽开口对老梁说道： “你研究所里面遇到的灵异事件我可以尝试帮忙解决，但是我有几个要求：” “第一，这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了的，我需要我的团队一起。” “第二，这件事情我需要全程的用视频音频的方法记录下来，当做我的自媒体栏目内容之一。当然，发布之前我会先征求你的同意。” “第三，鉴于到现在为止，对于这件事我都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我不保证能够帮你把问题彻底解决。毕竟有些‘不科学的’、‘超自然的’东西没法说的清楚。但我一定会给出一个靠谱的假设。” “第四，万一要是我的调查过程当中涉及到了某些机密的实验项目。我保证我的团队不会泄露任何内容，甚至可以提前签个保密协议。但绝对不要出现遮遮掩掩，谎报事实等隐瞒实情的情况。” “第五，我不是‘大仙’、‘大神’、‘高人’，我的调查方法跟警察办案区别不大，不会看风水摆阵烧纸。既然选择合作，那就请相信我和我的团队，不要指手画脚。” 鼎羽一口气提了一堆要求后，严肃的盯着老梁。 “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以上几条，你看能不能接受？” 鼎羽一系列的要求让老梁有点纠结，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鼎羽看似合理，却又有点不近情理的要求。 其实要较真说起来，研究所遇到的问题可大可小，毕竟老梁受的是美式教育，坚信某些所谓超自然现象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先前所以准备去找一些“高人”来看一看，完全是为了安抚研究所里不稳定的人心。 现在被鼎羽横插一杠子，突然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还是多年的老友叶医生站出来提老梁打了个圆场： “老梁，你研究所的事毕竟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看你还是先考虑考虑。” “鼎羽要检测的不明物质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咱们要不先去看看结果？” 老梁忙不迭的答应，领着两人往实验室去。 鼎羽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老梁这样优柔寡断的人，的确不适合管理一个大型企业，严重缺乏杀戈果决的气势，甚至连吴守义都不如。 仔细回想一下，还是跟吴老头这个老狐狸合作比较愉快。 随后暗笑了一声，这一早上过的，让老梁一通灵异故事给忽悠完了，自己都已经快忘记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了。 三人来到实验室取到检测结果，老梁拿着检测报告越看眉头拧的越紧。叶医生也好奇的凑了过去看结果。 第514章 原来是黏菌 看了检测结果，叶医生有些不解的说道：“你这就是普通的黏菌啊？！” “黏菌？”鼎羽挑了挑眉毛。 “很普通，也很常见的arcyria cinerea（灰团网黏菌），这玩意无毒无害，而且没听黏菌有致幻作用啊！吃到肚子里严重点也就是拉肚子，不会出现幻觉的。” “不明物质中除了黏菌，还包含其他的有害物质吗？” “还有微量的金属，包含铜、锡、铅，占比只有千分之二，剩下的都是水。”老梁看了眼检测结果回答。 “你是不是拿错了样品？”叶医生问道。 老梁见鼎羽似乎有些不相信检测结果，直接将隔离操作箱里边的样本取了出来，放在显微镜下。指着屏幕上的细胞结构，介绍道： “这是细胞壁，这里是细胞核……” 一边介绍一边打开另一幅图片放在一起对比。 “哝，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细胞性黏菌，我们研究所里也有样本。” “你自己看是不是一样？” “世界上目前已知有1000多个品种的黏菌，分六目12科60属，天朝大约有500种黏菌。其中四分之三分布在长白山国家自然保护区里。” 鼎羽对比了一下两张图片，发现基本相同，虽然没有深厚生物学理论知识，但是小时候经常用老不靠谱买来的显微镜观察各种细胞，基本细胞结构还是能分清的。 搞清楚了黄水晶球里面封存的不明物质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更多的疑问却冒了出来。 叶医生刚才也说过，黏菌本身并没有致幻作用。不明物质里面那些微量的铜铅锡应该是青铜合金的残余，也不应该让人产生幻觉。 难道是剩余的“水”起作用？“水”会让人产生幻觉？还是这些“黏菌”看起来一样，实际却不一样？ “对了，这些黏菌是不是活的？”鼎羽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是活的，你没看见那些细胞质在流动吗？不过好像活性很差的样子。”老梁回答。 虽然黄水晶球包裹的不明物质检测出了个出乎意料的结果。但是鼎羽的这次过来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见鼎羽收起自己带来的黄水晶球，叶医生关切的问： “鼎羽，问句不该问的话。你这个水晶球是什么地方得来的？为什么会说里面的物质是强力致幻剂？” “大姐我岁数大了你将近一轮，好心提醒你一下，有些东西咱可不能碰啊。” “可以有好奇心，但是千万得注意。一旦沾上那些玩意，人就废了。” 鼎羽知道叶医生想歪了，以为这黄水晶球是什么高级毒品之类的。但是人家毕竟是好心，鼎羽冲她笑了笑解释道： “那是，好歹我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懂得深浅的，有些玩意打死也不会碰的。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就成了。” 老梁看气氛有点尴尬，出言调节道： “说起‘黏菌’来，我记得我父亲跟我说过，当年他建立研究所初期，有个年轻的研究员很喜欢这些东西。” “那研究员还养过‘黏菌’当做宠物，甚至还给自己养的‘黏菌’起了个名字。” “一天神经兮兮的对着自己的‘黏菌’讲话。” 叶医生笑道：“养‘黏菌’当宠物？还跟‘黏菌’聊天？这人脑子有泡吧？！” “你家的研究所里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用啊？！” “我也这么问过我父亲，他跟我说，那个研究员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除了对于‘黏菌’的偏执，没别的毛病，而且他还有一套很奇怪的理论。” “他认为‘黏菌’是有智慧的，整个地球上的黏菌是一个整体。通过某种我们未知的方式进行通信。” “能详细说说他的理论吗？！”鼎羽突然开口问道。 “额，当时我是当一个笑话听的，我父亲给我讲的时候，也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随意聊起来。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估计我父亲也未必记得。” 老梁不知道鼎羽为什么会对当年的某个研究员这么感兴趣。 好在鼎羽没有继续追问，客气的告辞： “那行，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提钱没意思，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以后只要您有事，随时联系我就成了。” 叶医生跟着鼎羽一起离开了老梁的研究所。 鼎羽搭叶医生的顺风车，走之前还特地瞄了一眼停车场地下画着的车位号，一号离十一号确实很远。 在车上，叶医生替老梁解释道： “你小子，还是老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昨天李队突然联系我吓了我一跳。” “本来有日子没见你们了，想叫上钱教授咱们一起聚一聚。结果李队告诉我说你有个奇怪的东西需要我帮忙检测一下。” “在燕京想要找一个设备完备的实验室很简单，可是要想找个咱能随便进，设备随便用的实验室就难了。” “扫听了一圈儿，我想起这个搞医药的老朋友，他自家企业应该有专门的实验室。估计只有他的实验室能买我的面子让咱们随便用。” “我还特地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让大梁同意我带你过来做检测。” “今天早上到了研究所才知道，这里出了这么奇怪的事情，已经把大梁搞的焦头烂额了。” “于是顺嘴提了一下你过往的战绩，替你吹了一把牛。” “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鼎羽对于现在这样的结果毫不在意，只要能搞清楚水晶球里的不明物质到底是什么就达到目的了。 老梁这里的诡异事件属于碰巧遇到，能帮他一把就帮一把，权当交了检测费。他如果不用帮忙，那自己就算欠了叶医生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还上就是。 “没所谓的，这次检测黄水晶里的不明物质也是临时起意，没想到李队还特地找您给帮忙。让您没少搭功夫费力气。” 鼎羽不太愿意让局外的叶医生掺合进自己这摊浑水，岔开话题道： “甭管怎么说，您这份情我领了，改天叫上钱教授咱们一起好好聚聚。” …… 第515章 吃点儿黏菌 回到家以后，鼎羽又特地查阅了许多关于黏菌的资料。 对这个东西了解的越深，鼎羽越觉得奇怪。 让他不由得将这个东西与自己遇到的变异真菌连在一起，虽然经过了所谓“科学”的检测，确认了黄水晶球里面封存的就是两千年前的黏菌。 要说这玩意能从两千多年前被封在水晶里存活到现在，这个鼎羽可以理解，毕竟很多菌类都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而且在现代依然存活的很好。 可是加上“发现于徐福东渡求仙的沉船”、“徐福曾经利用变异真菌存储记忆碎片”、“胖子误食产生幻觉”这三个条件的话，这些保存完好具有活性的黏菌的用途就不好说了。 这也是鼎羽对老梁口中喜爱“黏菌”的研究员感兴趣的原因。 没准这些几亿年前曾经占领过地球的生物，还有什么现代人不了解的秘密？ 毕竟黏菌这东西和其它细菌和真菌相比，有着许多奇怪的特性。就像真菌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一样，黏菌也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 黏菌在生长期的时候，是没有细胞壁和原生质团的，这个阶段它的形态更类似于变形虫，被称之为变形体阶段。 处于变形体阶段的黏菌，跟大多数其他的原生生物又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其他原生生物，比如说变形虫，都是一只只以个体为单位生存的。但是黏菌不一样，这东西在缺少食物或生存条件恶化的时候会主动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集合体。 到了繁殖阶段，黏菌又会变得类似于真菌。开始慢慢的向外延展发展出类似蘑菇一样的组织，并且开始产生孢子，通过孢子进行繁殖。这个阶段被称之为子实体阶段。 按照鼎羽的理解，这玩意小时候像原生生物，长大了像蘑菇，能灵活在两者之间切换形态。 现在的生物学家甚至都没法对黏菌进行分类。只能单独给它建立了一个“黏菌门”的类别。 那么封存在水晶球里的“黏菌”除了基本结构跟现代“黏菌”类似，会不会在基因层面存在着某些不同呢？就像人类一样，极微小的dna的不同，构成了不同的人类个体。 这些东西会不会跟煤矿里、仙岛上的变异真菌有着某种关联呢？ 在几亿年前的远古时代，到底是真菌进化成了黏菌？还是黏菌这种独特的物种因为某种原因突变分裂成了真菌和原生生物两类？又或者这两种东西像人类和类人猿一样，是不同的两个品种？ 鼎羽越想越糊涂，居然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 想起自己近期的经历，似乎跟“菌”类或多或少都有些关联，叮当误食的“毒蘑菇”，煤矿里的“章鱼菌”，仙岛上的“水母菌”，沉船里的“黏菌”，从远古到先秦时期再到现代，好像隐隐有一条脉络在后面。 可惜鼎羽不是生物学专业的，对这些微小的生物一点研究都没有。所了解的这些粗浅知识都是凭网上的一些零散资料得来的。 虽然无法从专业理论上有所突破，可是鼎羽却有个笨办法。 咱研究理论不行，咱可以实践嘛！ 想想前天跟胖子喝酒时候，自己那灵机一动的想法，鼎羽越来越觉得可行。 胖子这家伙吃了“黏菌”都能进入那种幻觉，除了闹出露腚事件，似乎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如果自己也尝尝呢？会不会进入跟胖子相同的幻觉？ 一向就胆大包天且喜欢冒险的鼎羽马上做了决定。 先把家里所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尖锐物件都收起来，为了防止自己沾了黏菌以后也跟胖子一样跑到外面抽疯，还特地把门反锁好。 一切准备就绪，鼎羽又打碎了一个黄水晶球，舔了舔溢出的粘稠液体，砸吧了一下嘴，好像没有胖子说的香味。然后四平八稳的躺在沙发上等待幻觉发作。 按照胖子的经历推断，这东西发作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发作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 鼎羽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僵尸一般躺在沙发上，双手手指交叉拢在腹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看到胖子说的那些凭空出现忽大忽小追逐着自己飞舞的黑点。 直挺挺的躺着愣是把自己给躺饿了，居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 鼎羽叹了口气坐起身，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看来自己是无缘体会胖子经历的幻觉了。 难道自己对千年前的黏菌免疫？ 来到卫生间，恶狠狠的撒了泡尿，洗了把脸，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理了理凌乱的碎发。 就在鼎羽离开卫生间的时候，突然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自己又说不上来。于是站在卫生间门口，向卫生间内四处打量着。 陡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还停留在原地，歪着头凝视着自己。 一阵凉气从脊梁骨爬上后背直到后脑，这毛骨悚然的感觉让鼎羽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自己是产生幻觉了吗？为什么跟胖子的幻觉不一样呢？ 压下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走到镜子前，镜里镜外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相互对视着。 虽然镜子里的自己看样子比真正的自己冷峻了许多，但毕竟跟自己一模一样，还是那个每天都能看到的“镜子里的自己”。 鼎羽狂跳的心脏也在对视中慢慢的恢复了平稳的节奏。 平静下来的鼎羽突然想要说点什么，开启了高速思考模式的鼎羽开口问道： “你是谁？” 像许多人喜欢对着镜子自说自话一样，鼎羽本来没有期盼能够得到回答，没想到镜中那个冷峻的自己居然真的开口了。 “我是你。” “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你是我。” 几句简短的对话让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 “你是我，我也是你？” 鼎羽在心里暗自思量，难道这个冷峻的自己是潜意识里的自己？ 没想到不用开口镜子里的冷峻自己居然知道自己的想法，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的，我就是你！你为什么不害怕？” “如果你是我，我为什么要害怕？” “那来吧！” 说完这句话，镜子里的冷峻鼎羽突然从镜中伸出手，掐住鼎羽的脖子。 第516章 潜意识空间 掐住脖子的巨大的力量让鼎羽感觉自己的喉骨马上就要被捏碎。 张开嘴拼命呼吸，却没有一丝空气进入气管。就在鼎羽昏厥前的最后一秒，感觉自己好像被拉进了镜子里面。 在那一刹那，鼎羽的脑中居然想到的是：可别把镜子撞碎了，怪可惜的。 等鼎羽再次醒来，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漆黑的空间，感受不到实体，但似乎又存在实体，像是自己在梦中看到血眼的那个空间。 不知为什么，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空间似乎有一些细微的不同。 下意识的转身往后看，鼎羽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 “我是谁？我在那儿？” 这似曾相识的话，自己好像不止问过一次，只是这次眼前多了一个冷峻的自己。 “你是我！是你自己要来的！”毫无波澜的声音震动着鼎羽的耳膜。 冷峻自己的回答并没有出乎鼎羽的预料。 没有继续提问，也没有理会那个好像面部神经坏死面无表情的自己。 鼎羽盘膝坐下，随着脑子的高速运转，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 “类似的空间我来过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在梦中，区别是这次是主动的。” “这空无一物的空间到底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还是某种幻觉？又或是真实存在的？” “难道这是我自己的潜意识？” “如果这里是我自己的潜意识空间，这面瘫的家伙应该就是潜意识里的另一个我。” “没听沈薇说过人的潜意识空间里会有另外一个自己啊？！” “难道这个自己是二十多年前老家发生的那场大火让自己出现的人格分裂？在潜意识里创造出一个没有感情的自己？又或者是‘金属纽扣’创造出来的？” “我是怎么进入到潜意识里的？吃了点两千年前的‘过期黏菌’就灵魂穿越了？” “胖子也吃了黏菌，难道他看到的不是另外一个维度？而是他自己的潜意识？” “那就说不通了，为什么胖子看到的是3d电影，而我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呢？他看到的那些又代表什么呢？” “不过有一点很可疑，天朝的黏菌主要分布在长白山和大兴安岭的深山密林里，这地方盛产传说中的‘萨满’。” “传说‘萨满’是靠毒蘑菇做到上通天地，下通鬼灵的。难道不是毒蘑菇？而是靠某种黏菌来实现的？” “可即便进入了潜意识，那又怎样呢？” “自己的潜意识空间就是这样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怎么沟通天地？怎么沟通鬼灵？” 这时鼎羽歪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盘膝坐在一边的另外一个自己。 伸手拍了拍那家伙的肩膀： “喂！你是面部神经坏死了么？” “就算你丫是我的潜意识，把我弄到这里面来，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吗？”对方好像再重复鼎羽的问话。 “艹，我特么怎么知道自己有什么事！”鼎羽怒了。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哎？我想知道什么呢？” “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特么什么都想知道！” “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嘎？” 刚想继续骂街的鼎羽，听见个不一样的回答，不由的愣了一下。 “这是解锁新功能了？” 只见那个冷峻的自己突然开始发出光芒，像一个人形的光团。 人形光团越来越刺眼，渐渐变成一个白色光幕，光幕里也慢慢的出现了一些影像。 鼎羽突然有种哭笑不得感觉，在心里嘀咕着：死胖子那仅有的一点表达能力，居然形容的还挺像，真的跟看3d电影一样。 自己这出电影演的是什么呢？鼎羽的好奇心瞬间被这个3d光幕点燃了。 随着光幕来到鼎羽的眼前，鼎羽觉得这东西跟胖子形容的还是有点差距，这根本就是个窗口一样的玩意。 在漆黑的空间内漂浮着一个散发微弱白光的窗口，鼎羽站在窗口前向外面望去。 那是一个昏暗的世界，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但并不黑暗，不知道光线是从哪里来的。 近处是一片平原，长满了高低错落的不知名植物，叶片是由一个个晶莹的小球连成一排构成的；平原上有一条散发着幽暗荧光的河流，曲折的流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 就在鼎羽奇怪怎么没有胖子描述中的黑影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平原上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真的有东西。 注意力越集中眼前出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 影影绰绰的一大片，确实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这些黑色的半透明的玩意，看似不存在，仔细看又存在。 在眼前的平原上以某几个地方为圆点，这些黑影大致呈不规则的圆形排列。东一堆西一堆的杂乱无章的在轻微摆动。 随着鼎羽注意力越来越集中，逐渐有些黑影脱离了原本所在的群体，向鼎羽的方向靠拢。 发光的窗口上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没有一会儿的功夫，窗口上就像是贴满了黑色的窗花。 那些无法形容的东西似乎在想办法穿透这层看不见的屏障。 鼎羽注意到一丝丝的黑雾从屏障上冒起，那些本来不存在形体的东西，穿过了这透明的屏障后好像就变成了实体。 这个时候的鼎羽并没有像胖子那样惊慌失措，反而好奇的伸出手去触摸那些黑色的雾气。 那些东西一接触到鼎羽，就像含羞草一样猛然缩了回去，过不多一会儿又继续往出冒。 鼎羽突然做了一个胖子绝对不会做的举动，他向前迈了一步想要穿过眼前的窗口。 本以为会受到阻拦的鼎羽，却发现自己轻轻松松没感觉到任何阻隔就穿过了那个发光的窗口。 离开了四不靠的漆黑空间，来到了这片灰蒙蒙的天地。 本来聚集在窗口周围的黑影陡然而退，在鼎羽周围形成了一大片空地。 感受着脚底传来的脚踏实地的坚实触觉，鼎羽开口向前方的黑影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玩意？是不是鬼？鬼魂就是你们这样？” “你们倒是过来啊，躲什么？怕什么？” 第517章 被胖子救醒 当鼎羽还想再往前几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脑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就像有人从后面拽住了自己的头发一样，瞬间传来的一阵失重感。 紧接着就是脸上、肚子上的剧痛，眼一黑脑袋上冒出无数的金星。 当鼎羽回过神，眼前的金星慢慢消失后，一张想让人捣几拳的可恶大脸映入眼帘。 耳朵里的阵阵嗡鸣声渐渐消失，听力渐渐恢复的鼎羽隐约听见胖子这鸟人说： “你往后点儿，看样子还没清醒，让我再来一巴掌。” 鼎羽想抬起胳膊阻拦那挥舞着抽向自己脸庞的罪恶之手，却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开口说话，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发没发出声音。 “胖哥，赶紧停手，别打了！” 这时罗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挂着泪滴的小脸上满是关切的表情。 鼎羽勉强冲罗莉动了动眼球，眨了眨眼睛。 “醒了，羽哥醒了。你倒是说句话啊！”罗莉哭的梨花带雨。 “都说了让你躲开点儿，看我的吧。”胖子推开罗莉，举起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倒了下来。 冰冷的水刺激的鼎羽浑身一激灵。 “卧槽！！！！”终于开口骂了出来。 这一句话出口，鼎羽的身体也恢复了控制，赶忙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了起来，生怕死胖子再给自己来一盆凉水。 半小时后…… 鼎羽收拾利索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臊眉搭眼的看着表情愤怒的罗莉。 没想到上次是胖子坐在这里被大家审问，这次变成了自己。 “说说吧！你丫到底干什么了？” 胖子叼着烟抱着手站在罗莉后面首先发难。 一样的口气，一样的内容，怎么胖子这货说出来就那么想让人抽丫呢。 被小萝莉红着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鼎羽，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以身试药”的经过交代了出来。 罗莉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教训鼎羽道：“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难道你也想跟胖子一样光溜溜出去跑一圈？” “不会的，门我都锁好了，就算是跟胖子一样抽疯也出不了这个屋。” “哎？不对啊，你们咋进来的？” 罗莉翘了翘下巴壳，向客厅阳光房的方向指了指。 鼎羽才看见那边破损的门和满地的碎玻璃。 原来胖子因为前几天的丢人事儿，连房车改造的验收工作也耽误了。 自觉理亏也没好意思拉上沈薇，自己一个人跑去把房车的验收工作搞完，兴冲冲的跑到鼎羽家报喜邀功，遇到了来找鼎羽却敲不开门的罗莉。 当胖子拿到备用钥匙也打不开鼎羽家门的时候，两人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打电话给鼎羽，隔着门就能听见刺耳的手机铃声却无人接听。还是胖子损招比较多，从自己家的院子跳到鼎羽家的院子，直接一脚干碎了阳光房的玻璃门，两人才进了鼎羽的房间。 还是罗莉发现了站在卫生间镜子前一动不动的鼎羽。 瞅着鼎羽那毫无表情的脸，迷茫的双眼，僵硬的身体。罗莉被吓坏了，差点打了120。好在胖子有经验，联想到鼎羽头天喝酒时候那古怪的表情，猜测鼎羽也中招了。 安抚好罗莉，这货主动申请负责武力唤醒鼎羽。 两个大逼斗打在鼎羽脸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身子都没怎么晃动。胖子来了情绪一激动，薅住鼎羽的头发，使劲往后拖。 然后瞄准鼎羽的下三路来了个扁踹，这才把鼎羽踹倒在卫生间的地上。 “你们，你们，你们……唉……” 鼎羽连说了三个你们，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这俩关心自己的家伙，只能长叹一口气。 “别你们我们的，你个孙子什么时候跟我一样没谱了？” “咋样？那黏糊糊的玩意好吃不？是不是也进了你说的那啥维度了？都看见啥了？”胖子弹了弹烟灰贱兮兮的问道。 幸亏这家伙没说出“阴间”这个词，不然又少不得罗莉一番唠叨。毕竟脑子没病的人谁没事儿往那地方跑，就算是去看一看也不行啊！ 鼎羽听胖子说到“黏糊糊”才想起两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去老梁研究所的事情。 只好又把自己去研究所见叶医生的经历给两人讲了一遍。 “咋的？那研究所真的闹鬼了？我跟你说，这可是个绝好的题材，哪怕不要钱，咱也得去拍上他一期节目。”胖子听见有诡异的事情，又激动了。 “等等，先不说那研究所发生的事情，水晶球里的不明物质你已经检测过了？确定是现代常见的‘黏菌’？”罗莉的关注点明显跟胖子不同。 小丫头坐在沙发上盘着腿，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敲打着膝盖。 “我来找你，其实就是想说关于那些黄色水晶球的事情。” “胖子出事以后，我总觉得什么地方被咱们忽略了，回去以后思来想去，发现了几个问题。” “咱们先不说两千年前的古人是通过什么手段把‘黏菌’封在水晶里面，并且还能保持活性。” “我认为咱们的思考方向出现了问题。” “那黄色水晶球和里面封存的黏菌会不会就是一个整体？” “要知道现在流行一种说法，水晶本身具有强大的磁场或者灵力场，会不会只有这两种东西在一起的时候才能产生特定的功效？” “如果单独的接触到里面的黏菌，就会中招产生幻觉之类的。” 罗莉指着鼎羽脖子上的挂坠，继续说道： “就像你们脖子上的挂坠一样，当时山叔和海叔发现通过合金包裹，才能有效隔绝‘金属纽扣’带来的某种害处。” “黄水晶球会不会也是类似的作用？不然古人总不能用一颗打碎一颗吧？！” “所以你们两个二货直接把那所谓的‘黏菌’往肚子里吃，简直不可理喻。没吃死你俩算是命大。” “尤其是羽哥，怎么也跟死胖子一样脑抽了。” “那个凡事都谋划再三，走一步想五步的羽哥哪儿去了？怎么最近越来越不靠谱了！” 第518章 意识与肉体 听着罗莉絮絮叨叨的批评，胖子已经被罗莉收拾麻木了倒是没什么感觉。 可罗莉的几句话听在鼎羽耳中，如春雷乍现一般，让他猛然间想到自己在“幻觉”当中看到的那个有点面瘫的自己。 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分裂了？那家伙到底是自己的第二人格？是自己善于高速思索推理的部分？ 算了，使劲想也想不明白，这种深奥的心理问题还是有时间跟沈薇讨论一下吧。 鼎羽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在客厅溜达着把自己吃了“黏菌”以后的“幻觉”讲给罗莉听。 当自己提到潜意识空间的时候，罗莉露出一副似有所悟的表情。 “对于你说的宇宙是十一维我没什么概念，我比较关注的是你感受到的漆黑空间和另一个自己。” “你的推论本身没什么bug，让我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理论：主要是讲的是人的潜意识和意识的关系。” “这个理论认为每个人的潜意识当中都潜藏着一个恶魔，很多人到死都感受不到这个恶魔的存在。” “一旦能够沉入潜意识底层，控制这个恶魔或者与它达成某种交易，就可以通过这个恶魔来连接无穷无尽空间甚至是时间。” 这时胖子那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卧槽，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鼎爷整出个弦理论和更高维度，你整出个潜意识里的恶魔。” “你俩还真他么的是一对，一对脑子有泡的玩意。” “能说点我听的懂的不？”胖子很不满意的又点了一支烟。 鼎羽懒得搭理胖子的吐槽，兴奋的跟罗莉说道： “咱俩说的并不冲突。” “你说的这个理论里面连接无穷无尽空间的恶魔是什么？会不会就是潜意识本身？因为人类至今为止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潜意识，甚至有可能‘潜意识’这个概念都是人类自己面对无法解释的情况而特意制造出来的，那么将潜意识当做恶魔也无可厚非。” “无穷无尽的空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不同的维度？而人的意识是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想要意识跟身体发生作用，需要个可以突破维度的强大接收设备，这个接收器就是我们的大脑。” “‘弦理论’太深奥，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证明。我引用了‘弦理论’当中的一个简单概念，就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宇宙，可能只是时空夹缝中的“膜”，具体一点应该是‘9+1维时空中的d3膜’。” “想要穿透这个‘膜’或者跳出这个‘膜’，那就需要到达自己所谓的潜意识，你口中潜意识里的恶魔，或者潜意识本身才是我们自己真正的意识。” “而我们的大脑是具备穿透‘膜’的能力的强大器官。” 罗莉沉思了很久问道： “你的意思是意识或者灵魂是更高维度的一种生命形式？那肉体算什么？” “是枷锁！”鼎羽毫不犹豫的回答。 “禁锢这种高维度生命的枷锁。” 胖子不知道是惊到了，还是吓到了，一下子蹦的老高。 “尼玛！我尼玛！” “不能听你们两个神经病玩意讨论这些东西了，再听我也得发神经。” “你丫是不是想说，我们身体里的基因设定就是为了控制意识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基因锁’？解开人类进化的那把‘锁’？” “我看到的阴曹地府实际上是独立存在的一个空间？维度？意识能在里面脱离肉体存在？” “地狱之所以那么可怕，完全是因为我们的灵魂或者意识本质上就是恶魔？” “我不行了，不能聊了。” 胖子被鼎羽和罗莉搞的已经彻底昏头转向，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要把刚才听到的东西忘掉。 也不管满地的碎玻璃，咯吱咯吱踩着碎玻璃，从自己踹烂的门出去，快步离开了鼎羽家。 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艹你大爷的，都是神经病，跟你们在一起早晚还得被抓精神病院去。” 胖子走了，又剩下罗莉和鼎羽两人单独在一起，尴尬的气氛立马蔓延开。 罗莉似乎还想和鼎羽继续讨论关于“潜意识”的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的确，这个问题从古至今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结果。最让人纠结的是即使提出了假设，也没办法通过任何手段证实。 不过让鼎羽欣慰的是，几个人当中只有罗莉能够勉强跟得上自己的思维。 现在又多了个沈薇，不知道类似的问题讨论，沈薇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各自思考着问题。 直到鼎羽的电话很突兀的响了起来，罗莉被那刺耳的铃声下的一激灵。刚想开口数落鼎羽，才想起来那个铃声是自己给鼎羽设置的，一脸不爽的拿起手机递给鼎羽。 鼎羽乐呵呵的接过电话，嘴里嘀咕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电话是胖子打来的，喊两人一起出去觅食。 饿了一整天的鼎羽，只好放下心中杂乱的思绪，拉着罗莉一起去找胖子。 地方胖子已经安排好了，按地址导航过去一看，居然是个西餐厅。 鼎羽站在门口跟罗莉嘀咕着，炖吊子都能吃出八种声音的死胖子，怎么突然高大上了？西餐这个调调是胖子这种鸟人能享受的了的？ 进去后见到李队和沈薇鼎羽明白了，肯定胖子还对沈薇贼心不死，才下血本安排了这么个高端局。 不过看沈薇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鼎羽就知道胖子这份殷勤又白献了。 “哟，今天胖爷转性了？开始走西式高端路线了？”罗莉开口逗胖子。 鼎羽顺着罗莉的话接着道： “切，这叫啥高端路线？没看人家胖爷搞的是中西医结合么？专治各种不服。” “你见过卖拉面的西餐厅？五粮液怼红酒里喝，一口拉面一口牛排，在来盘花生米，外加一头大蒜，这小日子要多美有多美。” 罗莉翻了个白眼：“你眼神咋长的？又该充值度数了是不是？那是拉面？那明明是意大利面。都是法国进口的纯种意大利面。” 两人一唱一和，把挺好的一个西餐厅，愣是给褒贬的还不如砂锅居。 第519章 入伙聚餐咯 沈薇和李队被俩人逗的笑出猪叫声。 罗莉看见胖子的脸憋的都开始发青，紧忙捅了捅还瞎bb的鼎羽。 “差不多得了，胖哥今天这么安排肯定是有啥目的对不对？” “难得咱也时尚一把，吃点牛排，喝点红酒，偶尔小资一下也不错。” 有罗莉给圆场胖子猪肝一样的脸色才算好点儿。 沈薇看玩笑开的差不多了，主动替胖子介绍： “这顿饭，算是我的入伙饭。” “老早咱就嚷嚷着该聚在一起碰个头了，这回借着庆祝房车改造完毕，大家凑一起好好吃一顿。” “为啥胖子主动请客呢？主要是感谢咱们大伙手下留情，提前把他从号子里捞出来了，没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选个西餐厅，估计是为了照顾我这个外籍人士。”沈薇一边解释一边还冲胖子抛了个媚眼。 趁胖子的骨头都酥了，还没来及兴奋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道： “那什么，西餐也就那么回事，其实我还是喜欢吃天朝的火锅。” 胖子：“……” 看胖子吃瘪，在座的几人东倒西歪的笑成了一堆。 胖子被挤兑的一赌气，拿起菜单吆喝道：“服务员，赶紧的，没看人齐了吗？点菜！” “一人先来一个战斧牛排，我要七分熟的，他们所有人都是十二分熟的。” 服务员茫然的看着胖子：“您说其余的人都是十二分熟？意思是可劲儿往糊了煎呗？” 胖子严肃的点点头：“嗯，他们最近都有点上火。” “艾玛，没这么上过。吃跑肚了小店可不负责。” “先说好了，本店卫生间就一个坑位。” 服务员也自带喜剧光环，一句话把刚坐直的几个人又笑倒了。 “那啥，看看还有纯正法国进口的意大利面没有，来一盆过冷水的，卤子整的别太咸了，最近嗓子不舒服。” “先生，法国进口的意大利面没有，有纯血国产拉条子您看行不？卤子只有西红柿酱，要不让后厨搁点肉沫给您炒一下？” “也行！少放盐多搁醋。” 服务员把菜单翻到酒水类，问道：“您看喝点什么？我们有世界各地进口来的红酒，高中低档都有。” “红酒就算了，八二年的拉菲全世界人民喝了四十多年都没喝完。来一瓶今年的啤酒，要最便宜的那种。” “那就是来一瓶大绿棒子呗？”服务员撇撇嘴。 “对！” “咳，您看还有别的需要吗？” “我想想啊！暂时没了，让后厨快点上菜就行了。”胖子冲服务员挥挥手。 服务员转身离开，隐约听见他在嘴里嘀咕着： “没见过5个人喝一瓶啤酒的，我看你们咋喝。” 不知道是不是胖子听见了服务员临走前的那句嘀咕，愣是舔着脸跟人家要了五瓶免费矿泉水。 把矿泉水瓶盖倒满啤酒，胖子撸起袖子拍着桌子叫嚣，要跟李队拼个不醉不归。 李队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红色的小瓶盖，跟胖子碰了下杯一饮而尽，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欢乐的团队聚会就此开始…… 趁胖子跟李队用矿泉水瓶盖拼酒的时候，鼎羽把沈薇叫到了包房一角，两人讨论起关于“人格分裂”和“潜意识”的话题。 按照沈薇的推断，传统心理学研究的理论，对于他们这种“特殊”的人并不适用。 只能模糊的判断，无论是“金属纽扣”还是“金属眼球”直接影响人的进化，甚至有可能是基因层面的影响。生理层面的变化可能是更聪明，更强大，心理层面的变化就不好说了，也可能造成人格分裂，也可能造成其他精神方面的疾病。 但是从目前鼎羽遇到的情况来说，是好是坏很难判断，只能等着看看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变化。 总而言之，有很大概率是向好的方向发展。毕竟按照鼎羽现在的情况，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精神分裂了。 放下了心理负担的鼎羽也愉快的加入了跟胖子拼酒的行列。 一顿饭吃了宾主尽欢。 沈薇连呼这样的聚会以后要多进行几次，呼朋唤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 隔天，胖子拉着鼎羽到自己租来的车库去显摆改造好的大房车。 顺便开出去到天津蓟县的九龙山国家森林公园转悠了一圈。狠狠测试了一下赛托斯6x6越野房车的强大动力和承载力。 这辆豪华房车彻底被改造成了后勤补给用的工具车，里面按照胖子的要求，预留了足够的安置设备的空间。罗莉对胖子这个安排也十分满意，要不是空间有限，她都想把自己的服务器也搬到车上。 其余什么厨房、卡座、水槽、淋浴、衣柜能拆的都拆了，却唯独把鼎羽不喜欢的卫生间保留了下来。用罗莉的话说，将来出行算上沈薇一起就有两个女生，必须得有方便的地方。 休息的床铺改造成了三个特别定制的小号太空舱，虽然钻进去的时候费点劲，但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整车内部的装饰还是保留了原车一贯豪华舒适感。 现在这辆赛托斯房车再配上一辆越野车，物资充足满载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满足四个人二十天以上的户外生存探险。 等罗莉采购的各种电子设备到货，安装测试完毕，寻幽探异小队就可以出发探险了。 不过对于鼎羽来说，自从自己那辆亲自改造，陪伴自己多年的猛禽在陕西撞毁以后，对于车子已经没了那种激动的新鲜感。 即使这样，鼎羽还是陪着胖子，在外面溜溜玩了三天。 两人一人一辆全地形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过足了车瘾才返回燕京。 回到燕京后，两人一起帮着罗莉把准备齐全的各种电子设备往房车上倒腾。 这天，鼎羽趴在车顶上，帮罗莉固定改装好的太阳能板。 放在工具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李老打来的。 在旁边的胖子随手按了免提开始跟李老开玩笑： “李老，您可是稀客啊，最少有半年没见着你老了。过年的时候给你请安去。” “小胖子，别贫嘴，你等老头子入土了再来给我请安多好。” “鼎羽那小子在不在？” 第520章 研究所出事 胖子冲车顶上的鼎羽喊道：“哎！车顶上趴着的那位，赶紧下来吧？！李老有圣旨到。” 鼎羽蹲下身子像狸猫一样，轻轻的从车顶跳了下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拿起电话走到一边，好像从三米多高跳下来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罗莉张大嘴巴，瞅着没事人一样的鼎羽，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胖子伸手在罗莉眼前晃了晃：“至于不？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天天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呆傻了吧？！” “这点高度我跳下来也跟玩一样，估计你也没问题。” “不记得咱们一起学攀岩时候的事了？那时候你简单训练一下，爬高蹦低不是也轻轻松松吗？咱们这种人稍微训练一下，水平足够参加奥运会的。” “这过去才多长时间？你就忘了自己也算是半个小超人了？要说你们喜欢动脑的人都是一个臭毛病，能动脑子的就不动手。” 且不提这边胖子给罗莉上思想课，鼎羽那边刚接起电话就被李老教训了一顿。 “鼎小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怎么你走到哪里，哪里就出现这些古古怪怪的事呢？” 鼎羽被李老开门见山的几句话搞的脑袋发懵。 自己最近除了去让李老辨认了一下“蜃楼号”上的玉简，没做过什么古怪的事情跟李老有关啊？！ 只能厚着脸皮打哈哈：“那啥，听您这口气，合着我是灾星呗？！有话您直说成么？” “你小子是不是跟梁东兴那老家伙搭上关系了？” “啊？这您都知道？” “废话，那老王八蛋跟我是死对头，他有什么动静我会不知道？” 鼎羽举着电话暗自腹诽道，您老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俩人一个是鼎鼎大名的中医，一个是搞医药化学开工厂的，要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 “梁东兴的事真不是我主动的，他家研究所里早就出了问题，我只是不小心遇到了而已。” “这点破事您老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李老在电话里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个人的关系。 早年梁东兴从国外学成归来，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于中药的西医化。说白了就是想通过研究中药的各种有效成分，将中药通过化学合成的方式制造出来。 因为这个原因，跟李老合作过一段时间，可惜中药产生效果的部分不仅仅是药材本身，更需要配合中医相生相克的理论体系。最后由于两人对医药的核心理念认识不同，很不愉快的分道扬镳。 不过两人也算是相爱相杀的老伙伴了，人老了朋友会越来越少。李老嘴上虽然“老王八蛋、老王八蛋”的叫着，但是对于这个身体不太好的老伙计还是很关注的。 最开始梁天把研究所搞的鸡飞狗跳的事情，并没有汇报给梁东兴。 鼎羽跟他沟通过后，提出的方案梁天压根没往心里去，可能是觉得鼎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鼎羽来过的事情转眼就抛在了脑后。 自作主张托关系在燕京周边找了几个所谓的“大师”，滴滴摸摸的在研究所里面搞了好几天没什么结果。 不知道“大师”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有的说风水问题的，有说是小鬼闹腾，还有说是研究所被人下了诅咒的。虽然说法不一样，但是报价倒是很统一，不开发票还可以打八折。 至于到底研究所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所有的大师都没给出确切的答复。说了些玄之又玄的话让老梁这个留美的香蕉人更懵圈。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几个“大师”又开坛做法又烧纸上香，后来动静越来越大，又拆门又砸墙的，有没有什么好效果不知道，但却惹出了更可怕的事情。 一个晚上在实验楼里巡夜的保安，差点淹死在实验室的水槽子里，要不是另外一个保安发现的早人都凉了。 后来人虽然是救回来了，可是开始胡言乱语的发高烧。怪就怪在不管怎么检查就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只好一直在医院里住着。 手足无措的梁天更不敢给自己老爹汇报，只能联系自己的姐姐梁迪想办法。 搞清楚研究所里出的事情和弟弟为什么这么干以后，梁迪也没什么主意。 继续拖下去对企业也没什么好处，只好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汇报给在北海颐养天年的梁东兴。 听了姐弟俩这一番骚操作，差点把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梁东兴气的脑溢血发作。 作为老一辈的人，即使是归国华侨，梁东兴还是了解一些姐弟俩不相信的玄学上的事情。尤其是跟李老头交了半辈子的朋友，对于某些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东西甚至比一般人还拎的清。 遇到这样的怪事，梁东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老。 记得去年跟李老跟自己见面的时候，李老头为了鄙视自己这样的海归，曾经当笑话给他讲过那个被鼎羽几人吓跑的海龟医生，顺带提了一下被误诊为“猫叫综合征”的小姑娘是怎么治好的。 于是梁东兴特地联系了李老，想问问他口中的那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能不能帮忙去看看自己的研究所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李老手中得到了鼎羽的联系方式，马上指示梁迪联系鼎羽。 可这姐弟俩一听鼎羽的名字傻眼了，这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送么？没好意思直接联系鼎羽，想自己再想想办法。 结果这一拖，拖出了天大的麻烦。 研究所里仅有的三个保安，一个差点淹死，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剩下的两个保安中的一个突然从三层楼顶跳了下来，全身多处骨折，差点摔成植物人。 而这个保安到底是怎么出的事情，为什么从三楼顶上跳下来，完全搞不清楚。人又昏迷不醒，当时在场的警察只能按照意外坠楼来处理。 幸亏研究所里没有高层建筑，最高就是三层的实验楼，不然还得搭上一条人命。 梁天花钱找关系，好容易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仅剩下的一个保安，说什么也不待着了，给多少钱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连夜卷铺盖跑路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一座荡荡的研究所和不知所措的姐弟俩。 第521章 越演越烈了 要说梁天、梁迪这姐弟俩都是四十多岁小五十的人了，跟七八岁小孩子一样，错了还不好意思认。 自我感觉好像上次梁天把鼎羽得罪狠了，一面怕鼎羽狮子大开口，一面还怕鼎羽不接这个活。 殊不知鼎羽早就把研究所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压根就没当回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好意思联系鼎羽，逼的没办法了才给梁东兴如实汇报了一下，包括跟鼎羽打交道的过程也都说了。 把梁东兴刚刚被气出来的脑溢血都气好了。 只好舍下老脸联系李老，想通过李老给牵个线，鼎羽这才接到李老的电话。 鼎羽被李老形容的整个事情经过彻底震惊了。 这姐弟俩也有点太奇葩了，鼎羽真想看看梁东兴这老家伙长几个脑袋，能生出这么两个奇葩的儿女。 “李老，不是我说，这事情真没您想的那么复杂。” “我当时托关系去梁家的研究所里检测点不明物质……” 鼎羽把自己去研究所的整个经过给李老描述了一遍，李老听了也很无语。 “早干啥去了？早几天一个电话的事儿。其实就是到现在，也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我就奇怪，挺简单点事情，为什么这俩拎不清的货还能拐弯抹角的搞出这么多麻烦。” “讲真的，要不是您老来电话，我都忘了有这码事了。” “梁家姐弟俩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干的事情跟胖子一样这么没谱呢？” “难怪梁东兴退下去企业交到她俩手里一天不如一天。” “您说说，不算您这层关系，就冲叶医生这层关系，只要吱一声，我不能屁颠屁颠跑过去吗？更何况我还欠着人家一份帮忙检测不明物质的人情呢。” “说句难听点的话，我觉得这俩货都是在国外读书把脑袋读秀逗了。” “该动脑子的时候不动脑子，不该动脑子的时候瞎他么琢磨。” “请来的都是什么鸟‘大师’，凡是脑袋里没进水的都能看出来是骗子。愣是让一帮骗子忽悠好几天。” “保安出事了，赶紧把所有人撤了就得了，非要等到连着出事才想办法。” “本来找我就是一个电话的事，非要琢磨是不是得罪我了，是不是我太年轻气盛……绕一大圈，还把您老给惊动了。” “耽误时间不怕，耽误事可就不好了。” “梁家研究所那点事，照现在这个趋势，我估计肯定会越来越严重。” 李老听鼎羽这么说，也是直拧眉头。 “研究所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没有？毕竟你去过一次，也看过最开始那个视频。” 鼎羽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 “这您可就为难我了，我是真没什么想法，毕竟这事情跟我以前遇见、听见过的那些怪事，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没经过系统的调查，我现在脑子里连个假设都没有。” “你想去不？给个痛快话，不行我就告诉梁东兴另想办法。”李老可能觉得鼎羽不太爽，问了一句。 “没啥想不想的，当还人情了呗！再说我心里的确也很好奇的。” “那行，看你的时间，随时想去都行。直接联系梁东兴，联系方式我发给你。” 挂断李老的电话，鼎羽靠在工具台上，抱着手臂，用电话顶着下巴沉思着。 这才几天的功夫，老梁的研究所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除了那所谓的灵异视频，并没有特别离谱的事情发生。 难道情况突然恶化，是因为自己离开以后老梁这家伙又做了什么事情引起的吗？ 想到这里鼎羽拍了拍手，道： “你俩，别忙活了，李老给咱接了个大活。” 胖子躲在一边，嘴上跟罗莉打着嘴炮，其实早就支楞着耳朵在听鼎羽的电话。 “那啥，我听李老电话里的意思，这可是个肥羊，溜了一圈又找到咱头上的回头羊，你可下手狠点，不宰白不宰。” “别扯淡，你要是敢宰梁东兴，李老回头就得找你说道说道。” “再说，你没发现这个研究所的事里面处处都透着诡异吗？跟以往咱们接触到的怪异事件没一点相似的地方。” “至于是人为原因还是超自然事件，又或者其他什么玄学上的问题造成的事故，我到现在都不敢肯定。” “不过以我的经验来说，百分之九十九的所谓的超自然现象，最后都能确定是人为原因造成的。” “还剩百分之一呢？”罗莉好奇的问。 “真的有鬼呗！那我们可中大奖了。” “我想问问，咱们这个小团伙里面，你觉得谁有对付鬼的经验？到现在连‘鬼’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都没搞清楚。你说怎么抓？” “最早给吴宇治病的那件事，都是误打误撞完成的。要是真遇上了阿飘，谁收拾谁还不好说呢。” “不管怎么说，李老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而且这也是一个我们没经历过的很好的素材，绝对有必要插手研究一下。” 鼎羽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我看这样安排吧！” “罗莉联系一下沈薇，看看她有没有兴趣参与这件事。” “李队就别喊了，上次聚餐他说领导又扔了个无头案给他，估计短时间抽不出身。这次就不麻烦他了。” “准备一下装备，我们四个人去探探这诡异的研究所。” 罗莉做了个ok的手势，拽着胖子回去准备装备。 鼎羽则是拿起电话，给梁东兴打了过去。 虽然电话里梁东兴客气的有些过分，但鼎羽还是感觉到这老家伙对自己有所保留。研究所的事情要是解决不好，没准还得惹出什么其他麻烦。 不过既然上了李老的贼船，自己说什么也得查出点东西来，至少对李老有个交代。至于梁家这爷仨，以后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为了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鼎羽特意又拖延了两天才如约来到了老梁的研究所。 寻幽探异小队再次出发，只不过这次除了鼎羽三人之外，多了一个沈薇。 第522章 已经进不去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老梁把这次约的见面地点定在研究所附近的一间咖啡厅。 在咖啡厅里，终于见到了老梁的姐姐——梁迪。 胖子见到梁迪，嘴里小声的嘀咕着：“瞅瞅这姐弟俩人的名字起的，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也难怪做事这么没谱。” 梁迪看起来保养的还不错，四十多岁的人瞧着像三十出头。人还没到，先闻到了浓郁的香水味。 高档套装配上一副茶色墨镜，霸道女总裁的风范尽显无遗。 摘下墨镜，长得还算说得过去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拒人千里居高临下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被研究所的事情折磨的，老梁同志的脸色不太好看，头发有些凌乱，胡子应该也有些日子没刮了。 虽然没像上次见面穿着白大褂，但身上那股子归国学者、成功人士的范儿已经没了，看起来有点蔫头巴脑的感觉。 老梁冲鼎羽点了点头，给鼎羽介绍了自己的姐姐。 梁迪伸手用指尖跟鼎羽轻轻的一握，傲慢的开口道：“鼎羽是吧，我想研究所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家老爷子强烈推荐你，想让你帮忙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肯帮忙，一切条件都好说。” 这两句话说的鼎羽是怎么听怎么别扭。鼎羽暗自腹诽道，都什么时候了，马踩着车了还有啥好装的。话里话外好像自己是上赶着跑来帮忙似的。 瞄了一眼在旁边插不上嘴的梁天，鼎羽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老爷子和梁老爷子二位交代过我，我就不拿您二位当外人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关于研究所的事情，您二位到底谁说了算？” 老梁刚要开口，却被梁迪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研究所的事情我说了算，不管怎样，我都……”梁迪刚开口就被鼎羽不客气的打断。 “您说了算？也行，有个能做主的就行。” “上次跟老梁见面的时候，我提过一些要求，你能答应不？” 梁迪被鼎羽噎的脸都绿了，不过好歹是在商界混的女霸总，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但愣是忍着没有发作，反到是眯着眼睛点点头： “你提的所有要求我都答应，什么时候能去研究所看看？” 鼎羽一看梁迪这表面无所谓，实则急头白脸的样子，说明这姐弟俩要么是真的没主意了，要么就是被梁老爷子警告过。 从见面到现在老梁同志基本就没插上话，愁眉苦脸的坐在旁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咖啡。 鼎羽这时候反倒不着急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对梁天说道： “老梁同志，你也用不着愁成这样。研究所这点破事，在我看来真不是什么大事。” 老梁哭丧着脸道：“还不是大事？现在连研究所的院子都没人敢进了。到院门口就能感觉一阵阵的阴风，凡是硬闯进去的人，轻的都得大病一场，重的直接躺下昏迷不醒。” 胖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小拇指抠着耳朵道： “得了吧，真要有你说的这么邪乎，还调查个屁。” “直接找个胆肥施工队，把那破研究所推平了不就得了？不就是花点小钱的事，东兴制药应该不差钱吧？！” 梁迪又主动蹦出来替老梁解释道：“你说的轻松，这不是钱的事情，主要是太耽误时间了。” “研究所实验室里有许多精密设备和仪器，想挪动一下都得提前准备半年。更别说拆了搬家了。” “就算是豁出去，所有的实验设备都不要了。建新研究所，订购新设备，往快了说也需要个三年五载的。” 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三分：“更何况所里的研究项目也不可能停个三年五载，到时候也不用搬家了，公司直接被拖垮了。” “反正把研究所拆了搬迁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正因为这个，从老爷子建好研究所以后，一直都在扩建，压根就没动过搬迁的心思。” “你们难道就只有拆了重建这么个笨办法？” 胖子被梁迪怼了，出奇的居然没发作，小声嘀咕了一下：“我又没说真这么干，费这么多话干啥。” 鼎羽虽然心里不喜，但还是强压着厌恶感，说道： “其实胖子说的没错，这些方法看似简单，却是解决问题最省事最直接的方式。我要是你，没准早就开始筹划实验室的搬迁了。也用不着拖拖拉拉的到现在才开始想办法。” “不过既然答应了李老、梁老，这件事情我们肯定会想到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说完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严肃的问老梁同志： “上次我从你这儿离开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麻烦。只有一段所谓的灵异视频和员工之间的风言风语。”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会突然发展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了呢？” “你把我走以后具体发生的事情详细给我说一次，一点都不允许隐瞒。” 老梁跟梁迪对视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始解释鼎羽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大致的经过跟李老在电话里面告诉鼎羽的没什么区别。 几人安静的听老梁讲完整个经过，胖子忽然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现在研究所已经进不去人了？强行进去的话会大病一场？昏迷不醒？” “哪个倒霉玩意儿昏迷了？明知道研究所里面有古怪，你还派人家进去，这不是倒霉催的是什么？” 老梁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说的那个倒霉玩意儿就是我自己。” “自从那个保安跳楼了以后，研究所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 “我也是为了取一些放在保险柜里的重要研究资料，壮着胆子冲进去的。” “取了资料就紧忙跑了出来，没想到当天晚上就一睡不起开始发烧。昏迷不醒，连着做了两天的噩梦，好容易才熬过来。” “反正打死我也不敢在去研究所了。” 鼎羽也没想到老梁同志居然这么勇敢，看来那研究资料真的很重要。估计这也是安排在咖啡厅见面的原因之一。 第523章 收拾姐弟俩 沈薇开口问道：“你发烧、昏迷的时候检查过了没有？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昏迷吗？” 老梁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生病时候的可怕经历，浑身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查了，全身上下能检查的项目都查了。又是核磁又验血的，折腾了个够，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 “医院得出的结论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医生说我由于体温过高，大脑启动了防御机制，才会出现昏迷不醒的情况。” “我tm就是学医药的，临床虽然不是专业，但多少也懂点。到底是不是因为普通感冒发烧造成的应激昏迷，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至少作为亲身经历者，我敢肯定这种看似感冒的情况绝对不一般。” 梁迪心有余悸的插言道：“不光是他，就连等在院子里的我，回来以后也一起大病了一场，只是我得的‘感冒’没有梁博士的严重。” 梁迪说着眼睛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很不客气对鼎羽说道： “咱们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如果你们因为调查研究所事件，造成的任何损失，包括但不限于精神损失，以及有可能出现的受伤乃至生命危险，我们公司绝对不负责。” 鼎羽发现梁迪这个老娘们，不开口还好，装的跟商业女王一样，一开口说话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就这样的鸟人在国内做企业，居然还坚持了这么些年没让人给整倒闭，简直是奇迹。 见胖子蠢蠢欲动马上要发作，鼎羽索性也放开了。 出道这么久，鼎羽一向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梁迪这老娘们不客气，那自己也别拿自己当外人了，学着梁迪的口气道： “这个不用您刻意提醒，如果调查过程当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所有的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但是我也需要提醒您一下，虽然有李老、梁老的嘱托，人情归人情，可这账咱还是要算分明的。” “我们团队出场费可比您二位找的什么‘大仙’要多得多。” 梁迪坐直身体抱着双臂，翘起二郎腿，很有把握的说道： “你开个价！钱不是问题。” 鼎羽冲胖子使了个眼神，这货挤了挤小眼睛寻思，可算是得着大爷开口的机会了： “既然梁老板这么说，而且梁老爷子也在电话里交代过，那咱也就甭拐弯抹角了。” 说完伸出两根食指交叉，在前面比划了一下。 “十万？”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给你，梁迪说着掏出手机就要转账。 “等等，我说是十万了么？”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听说您请几个‘高人’出场，费用是200万，人家还给打八折，收了您160万？我们要求不高，就随随便便翻个十倍吧！” “一千六百万？” 胖子满脸无辜的说：“对啊，我们出场费比这个只多不少，这还是看在梁老头面子上。再加上李老头的面子，也给您打个狠折，一千五百万就行。” 听了胖子的话，梁迪和梁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没预料到这个有点青皮模样的胖子居然狮子大开口。 “你，你们怎么不去抢！” 鼎羽撇了撇嘴坏坏的一笑，无耻的打圆场道：“您别误会，其实我们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抢没有这样来钱快。” “现在随随便便一台高级实验设备就几千万，一微克生物试剂就几千美刀，我觉着您肯定不差这点小钱。” “怎样？您看是现在先转账？还是再考虑考虑？” “对了，我们可不收预付款，直接全款。钱到账开始干活。” “您可想好了，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没准下次您联系我的时候，价钱还得翻一倍。” “……” 鼎羽吃准了梁迪不能拿自己怎样，反正已经把这二百五老娘们得罪了，有梁老爷子垫底，她也翻不出花样来。 瞅着两人铁青的脸色，鼎羽道： “这样吧，您二位再琢磨琢磨，想明白了随时联系我。” “对了，这次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了。不用拐弯抹角的，让李老给带话。” 扔下这句话，鼎羽就起身带着大家一起离开。 来到停车场，靠在自己的车上，扔给胖子一支烟。 “撤吧？已经谈崩了，还抻着干啥？”胖子点上烟，美滋滋的吐了个烟圈。 罗莉也觉得鼎羽纵容胖子这么搞有点不合适，提醒道： “羽哥，你这么搞，不怕李老找你麻烦？少不了挨一顿批评吧？！” 鼎羽还没开口，梁天追了出来。 看到鼎羽几人没走，下意识搓了搓手，连称呼都用上了尊称：“您说的条件我们都能答应。钱也不是问题，您看什么时候能开始？” “钱什么时候到账，什么时候就开始。” 鼎羽冲可怜的老梁同志挥了挥手，驱车离开。 “你知道他会追出来？”沈薇好奇的问。 鼎羽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丝鄙视： “这姐弟俩估计是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了。人不咋地，事儿还挺多，满身臭毛病。拿腔拿调的以为出去喝几天洋墨水回来就能高人一等了。” “其实都特么的是被惯出来的。” “对付这种人，没别的办法，他牛x你就比他更牛x，他要是敢在你面前瞎蹦跶，直接大逼兜抽丫的。” “就跟小日子一个鸟样，俩大蘑菇扔下去，瞬间老实了。” “他们这种香蕉人，就跟农村那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土狗一样，只要丫敢呲牙，不用讲道理，上去光光一通锤就行，锤完立马就老实。完事儿还得爬过来趴你身边冲你吐舌头。” 沈薇：“……” “再说有梁老头给兜底怕啥，研究所这破事虽然有点意思，又不是咱惹出来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咱自己还一屁股骚没收拾利索呢。” “主动先撤出来，让那老娘们好有时间去请示她爹。” “估计梁老头不会这么拎不清，东兴制药是他一手一脚搞起来的，你说出了事情谁更着急？是梁老头这个创始人？还是俩蒙祖余荫的富二代？” …… 第524章 分两头行动 还没到家，罗莉就收到了钱到账的信息，举着手机示意鼎羽： “还真让你猜对了。” “你也太坏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估计就是一毛钱不给，让你遇到了，也会上赶着揽下这个事情。” “可惜好好一把牌，让这姐弟俩一番骚操作打个稀烂。上赶着给你送钱不说，还捎带着把人都得罪完了。” 鼎羽舔了舔嘴唇道：“反正这次改装那房车花费也不少，就当干个私活贴补家用了呗。” 从倒后镜看了一眼沈薇继续道：“正好给哥几个也弄点手头的零花钱，沈大姑奶奶还是第一次参加咱们的活动，没点收入不是打击人家工作的积极性嘛。” 沈薇从后面给了胖子一拳，道： “你管一千多万叫做零花钱？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最阴险最坏的那个。” 胖子很不乐意的嘟哝着：“鼎爷犯坏，您捶我一下干啥？” 沈薇眉毛一挑，理所当然的说道：“在路上不能影响司机正常驾驶知道不？” “再说谁让你在那挤眉弄眼了？真当我坐在后排没看见？” 难得鼎羽这么开明，胖子也顾不上跟沈薇打嘴仗，流着口水问鼎羽： “爷，这笔钱咱是不是现在先分了？哥们准备再买点好东西武装一下咱的房车。” 罗莉鼓捣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不行，你去年借我二百块到现在还没还。利滚利已经两万八了。” “我擦，你比高利贷还黑啊！你给我算算，二百块钱半年时间是怎么滚到两万八的？” “别管我怎么滚的，你要是想知道自己怎么滚的我可以现在用行动告诉你。” “反正你已经上了我的黑名单，属于限制消费人群。这次给你一万块分成，其余的都入公账。” 胖子：“……” 沈薇带着点考教的语气问鼎羽道：“既然钱已经到账了，你也答应人家钱到账就开始调查。你准备怎么开始？” 鼎羽不由的放慢车速，脑子高速运转着。 “就像我跟梁迪说过的那样，调查这种诡异的事情其实跟警察查案差不多。需要先到现场去搜集线索，然后对相关人员进行排查。” “不过咱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闯进去。那研究所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 “所有研究人员都被放了长假不在燕京，三个保安跑了一个，剩下两个半死不活的，唯一一个对研究所熟悉的人非老梁莫属，最好的办法是让老梁跟咱们一起进去。” “可惜按今天这个情况看，想让老梁跟着咱们一起进去难如登天。我怕回头再给那孙子吓出个好歹。” “正好这次改装的后勤保障房车能派上用场。” “还跟上次下矿井的规矩一样。” “罗莉、沈薇在房车里坐镇，叫上老梁当顾问。我和胖子先进去探探路，直接给老梁来个实况直播。” 鼎羽还没分配完，沈薇就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不在房车里待着，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去。” 瞅了瞅沈薇，看她坚决的表情，鼎羽没反对： “也行，让你也体会一下实际参与行动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跟他们见面的时候你一直没怎么开口，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鼎羽问沈薇。 沈薇拢了拢头发回答道：“虽然没跟对方有过实质性的接触，但是我隐约能够感觉到，只要一提起研究所，那姐弟俩就会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种恐惧并不像我们面对食肉动物或者黑灯走夜路的那种恐惧，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对未知的一种恐惧。” “这两人进了研究所以后，一个大病一场，一个昏迷好几天，这部分内容讲不清不楚的，肯定还有所隐瞒。” 鼎羽满意的点了点头，沈薇的确有点东西，她的判断跟自己差不多。 “不管研究所的事情发展到了什么阶段，总会有一个起点。” “有些事情在进去之前需要先调查清楚。” “首先，从最开始那段灵异视频下手，罗莉回去把那段原始视频用电脑仔细分析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些我当时没看出来的线索。” “其次，自从这段视频出现后，研究所才开始有莫名其妙的物体移动的事件。而且从老梁得到的信息看，大部分研究人员都有类似的经历。” “我认为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东西很重要，里面肯定有老梁忽略的线索。” “沈薇晚点启程，带着罗莉去企业员工度假的地方见一见这些研究员。” “我需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物体瞬移事件，最好详细到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遇到过什么物体瞬移。” “沈薇负责用专业知识或者自己的能力，初步判断一下到底这些研究员说的是真是假。毕竟现在我们还不能排除人为造谣的因素。” “我和胖子利用这段时间去找找那被吓跑的保安，从他嘴里应该能知道些有用的线索。” “另外，这件事还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被老梁开除的保安李强，还一个是那叫周燕的休病假的研究员。” “我很感兴趣这两个最初经历‘灵异事件’的当事人对这件事怎么看。” “接下来的行动这样安排，你们有意见吗？” 胖子举起手道：“我有意见，听老梁说所有人都送去北海休假了。你工作分配不公平，这不是变相给大小姑奶奶发福利么？” “我强烈要求作为安保人员，负责二位女士此次出行的行程安全，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二位姑奶奶。” 胖子一句不要脸的话惹恼了两个姑奶奶，俩人一起上手把胖子蹂躏了一通。没想到胖子豁出去了，宁死不屈没有投降。 于是工作安排变成了鼎羽和罗莉在燕京调查，胖子和沈薇前往北海。 等前期调查结束后，再一起进研究所探索。 依着胖子那做梦不等天黑的性格，想起自己要跟沈薇双宿双栖双双飞北海度假，一分钟也等不了的他，连夜给老梁打骚扰电话，安排好机票和行程。 死皮赖脸的拉着沈薇，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第525章 俩倒霉保安 胖子、沈薇走后。 鼎羽陪着罗莉，两人先一起把还没完工的房车尽快改造完工。 对于鼎羽的安排，罗莉表示很好奇，一边干活一边问： “羽哥，为什么要去见那群研究员呢？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去研究那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鼎羽利落的把一些线缆捆好，扔下手里的捆扎带，反问道： “你想想，有什么样的情况，能让研究所里大部分人都经历莫名其妙的物体消失、瞬移？” 罗莉眼睛一亮：“难道真的是你说的那百分之一机会，有小鬼作祟？还是所有人都一起说谎了？” 鼎羽肯定的回答：“你说两个可能都对！” “我让沈薇去调查，就是先排除集体说谎的可能。至于‘见鬼’这种事情不是亲身经历，是没法证明的。” “但是别忘了，那研究所里大大小小摄像头上百个，如果我们能够确定的知道，谁在什么时间遇到了物体诡异的移动，你说监控会不会记录下来？” “如果排除了集体说谎，那就有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闹鬼’，物体会被莫名其妙的移动和消失，监控肯定会记录下一些不平常的现象。” “至少老梁遇到的车子移位事件肯定有监控记录。回头去查一下，就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鼎羽跟罗莉除了有条不紊的改造房车，还抽空去医院看了看那两个倒霉蛋保安。 跳楼摔成植物人的那个保安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按主治医生的分析，短时间是没希望醒过来。而那个差点被淹死在实验室水槽里的保安，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惜比隔壁的植物人强不了多少，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偶尔醒过来也是目光呆滞的一言不发。 见过两个保安之后，尤其是那差点淹死的保安，鼎羽总觉得不太像是所谓的“闹鬼”造成的，跟当年小吴宇的那种纯粹的“鬼上身”有很大的不同。 知道肯定有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感觉搞的鼎羽的心里痒的要命又挠不到，特别难受。 见过两个保安后，鼎羽感觉拖不得了，研究所的事情越往后拖会越离谱。 于是两人又紧锣密鼓的跑去见了那个被开除的叫李强的保安。 从李强嘴里得知研究所一共只有四个保安，平时两人一组，李强跟那个差点淹死在实验室水槽里的保安关系不错，被开除后那个保安还曾经给自己抱不平。没想到自己前脚离开后脚他就出事了。 剩下的两个保安平时就喜欢混在一起，据说两人没进研究所之前就认识。摔成植物人的叫韩平，吓的跑路的那个叫做赵川。 至于那个灵异视频的亲身经历者——休病假的周燕同志，鼎羽好容易联系到她才知道她已经准备辞职，辞职缘由是受到惊吓。目前人不在本地，在外地旅游散心。 三天时间，除了那个跑路消失的保安赵川之外，所有相关当事人两人都简单的调查了一番。 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但不知为什么，“闹鬼”这两个字一直在鼎羽的脑子中徘徊，让他不由的想起曾经沈薇说过一句话“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我相信人心里有鬼。” 这三天时间，沈薇和胖子也没闲着，让抱着度假心思的胖子怨声载道。 两人刚抵达北海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挨个把所有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面谈了一圈。 带着老梁给的尚方宝剑，沈薇摆出知性御姐的强大气场，再加上胖子一身黑西服戴着墨镜像保镖一样的造型站在她身后，所有的参与面谈的员工表现出相当积极的配合态度。 在沈薇的引导下，发现大约有一半以上的研究人员都经历过莫名其妙的物体移动或者消失。 但是许多人对这种诡异现象明显表现出模棱两可的态度，在面谈过程中的用语大多是“可能、也许、大概”等等。只有一少部分人能够清晰的说出自己实际经历诡异现象的时间、地点、经过。 奇怪的是经过沈薇的“感觉”，所有的研究人员居然都没有说谎。这个结果让沈薇隐约想到了一种可能。 将得到的所有信息打电话汇报给鼎羽以后，沈薇否定了胖子多待一些日子度个假的提议。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燕京。 …… 凌晨，燕京机场停车场。 鼎羽和罗莉两人一人一杯特调冰茶，坐在车顶改装的行李架上，等着从北海回来的飞机落地。 晃悠着小腿，看着朦胧夜空中有数的几颗星星，罗莉伸了个懒腰感慨道： “好难得啊！” “咱们有多久没有在燕京看见星星了？” 鼎羽没回答，而是直接躺到在车顶上，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里。 双手背在脑后，鼻孔里喷出两股青烟随风飘散。 “你想什么呢？”罗莉轻声问道。 鼎羽叼着烟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沈薇上飞机前给我打过电话，汇报了一下调查结果。” “她透露出两个很关键的信息。” “一个是研究所的大部分研究人员都经历过‘见鬼’的物体莫名移动消失事件。” “另一个是沈薇判断所有的研究人员都没有说谎。” “这说明事情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鼎羽做起身把剩下的半截香烟扔掉，皱着眉头继续道： “我本以为是研究所的灵异事件是人为造成的，为了掩盖某些真相。现在看来还真有点悬。” “难道真的是‘超自然’的东西造成的？” “咱且不说‘鬼、神、仙’这些玩意到底存不存在，关键这种东西不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啊？！” 罗莉用吸管搅动着手中的冰红茶，里面的冰块碰撞发出“卡啦卡啦”的声响。 轻轻的开口道：“就像你教过我的，推理是将所有已知的线索用合理的逻辑串联在一起。” “我们先假定研究所的诡异事件，属于‘超自然’事件。” 第526章 集体发神经 “我记得以前研究小吴宇发疯的时候，你曾经有过一个推论，认为所有的‘鬼’都是一种能量。”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认为研究所遇到的诡异事件也是某种‘能量变化’造成的？比如当地的磁场？灵力场？甚至‘暗物质’？” 鼎羽笑了一下，道：“你个小丫头怎么也开始学我说话了？还灵力场、暗物质。你就直接说研究所占了人家祖坟，小鬼闹事得了呗？” 罗莉不好意思的锤了鼎羽一下：“那我就说直接点，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鬼魂作祟？” 鼎羽很肯定的回答道：“我认为不太可能。” “咱们先假定鬼魂是真实存在的，按照电视电影里的关于鬼魂冤魂的形成理论来推论，有鬼魂那就一定得有死人。换句话说就是研究所附近必须有死人才行。” “我特地询问过梁老头，他在九十年代建研究所的时候，那附近都是荒地和菜地。为了省事儿，他直接买下了一片荒地，这样连征地的麻烦都没有了。” “而且修建研究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孤坟古墓之类的，就是一片干干净净的荒地。” “我又特地查了查研究所附近方圆五十公里内，从九十年代开始的所有非正常死亡事件，居然一起都没有。” “除非研究所里有可以玩神弄鬼的‘高人’，不然你这个‘闹鬼’的推断可能性不大。” 罗莉很不服气的争辩：“那你说，如果不是‘闹鬼’会是什么？总不能是人搞的鬼吧？！” 罗莉的话让鼎羽眼睛一亮，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想法。 为了抓住这一丝不可捉摸的感觉，鼎羽开启了高速思考的模式，嘴里开始不停的自言自语的唠叨。 “我们所经历的事件当中，有三件类似的事，可以作为参考。” “吴老头那老家伙许多年前被一批走私牛肉给搞了一下，我爹那个老不靠谱的用了所谓的‘破坏能量场’来破解。” “吴宇发狂的毛病，咱们也是参考老不靠谱的方法弄了个‘手榴弹符’解决的。” “严格意义上讲，不管是我那老不靠谱的爹还是咱们几人，这两次成功都有着误打误撞的成分。” “还有就是叮当看见‘猫妖’的事情引发的医院旧住院楼里的诡异事件，这个是咱们亲自操作的，还把那个什么狗屁海龟医生给吓得屁滚尿流。” “这次研究所的诡异事件明显跟前两个不同，并不是特定的人出现某些古怪的问题，而是整个研究所都出现问题。” “有没有可能是类似咱们整蛊海龟医生那样，人为原因造成的呢？” “整件事情如果抛开‘灵异’的成分，单纯从‘人为事件’角度来分析能不能说得通呢？” “所谓的灵异现象会不会是人为的？那么谁能做到这种效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梁家姐弟俩搞的鬼？两人合伙在自己研究所制造了一起灵异事件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不是梁家姐弟，那又会是谁呢？正在休假的研究员当中的某人？还是……” “我们当年整蛊海龟医生，纯粹是为了给叮当抱不平，典型的报复行为。” “在研究所里制造灵异事件，是为了什么呢？报复？又或者……” 想到这里，鼎羽停下了嘴里的嘀咕，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看样子是想通了某些事情。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 “飞机也该落地了吧！晚点了？” “喂喂，说你呢，车顶上坐着那两个家伙。大半夜的跑郊区来看月亮了？”一听这贱兮兮的声音就知道是谁。 胖子跟沈薇站在车旁边，手里还拖着两个行李箱。 “别瞅了，赶紧的搭把手，胖爷这趟差出的没理了，改行当苦力了。” 鼎羽从车顶跳下来，接过胖子手中的行李箱扔进车里。用胳膊肘捅了捅胖子，小声的问道。 “咋样？这趟差出的有啥进展没有？” 胖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 “走走走，赶紧走，屁进展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两拨人交流了一下自己取得的情报。 沈薇介绍道：“电话里没工夫跟你详细说，根据面谈的这些研究员反馈，我认为有很大的问题。” “这也是我着急忙慌赶回来的原因。” “哦？” 鼎羽把车开进一个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 不用安排，胖子主动跑去点餐。 “详细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问题？能让你这么重视的问题搞得我心里更没底了。”屁股还没沾座位罗莉就着急的问道。 一脸风尘仆仆的沈薇冲罗莉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开口道： “1962年，坦桑尼亚的一个中学，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学校里的14名学生原因未知的突然大笑不止。甚至伴有哭泣，尖叫，呼吸困难等其他的症状。这种症状很快就蔓延到了其他学校和附近的村庄。持续了整整18个月，覆盖影响超过了1000人。” “2012年纽约州的一所高中，爆发了一场奇怪的神经性抽动症，这场突然爆发的怪病导致12名学生出现不受控制的眨眼、抽搐、骂脏话、咳嗽等症状。经过详细检查，这些学生生理上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接触过任何有毒有害物质。” 这时候胖子端着一托盘的食物回来，刚好听到沈薇的话。 “啥玩意？啥叫神经抽动症？神经病的一种？没听说神经病还传染啊？！” “mass hysteria！”鼎羽忽然开口蹦出两个英文单词。 沈薇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你知道？” 鼎羽点点头，胖子瞅了瞅小萝莉，发现她似乎也听懂了，不满意的敲了敲桌子： “你俩能说人话不？欺负哥们没文化是吧！” “mass hysteria（集体幻觉），也被称作群体性心理疾病。”沈薇给胖子解释。 “咳咳咳，谁得这个病了？” 第527章 夜探研究所 胖子刚进嘴的一口可乐喷出一多半，紧接着小眼睛一转，道：“卧槽，难道研究所的人都是这毛病？” 沈薇坚定的回答：“我只是根据这些研究人员的反应，做出的初步判断。但我相信自己的专业素养和诊断方式不会有错。” “尼玛，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小。” “这种精神病还传染？” “咱俩跟那帮研究员一起待了三天，不会也惹上神经病了吧？！”胖子试图瞪大自己的绿豆眼表达自己的恐惧。 鼎羽安抚胖子：“没那么夸张，刚才沈薇举的例子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比较极端的事件。” “不过这种集体幻觉一般都是在特定的人群当中发生，属于没有明确原因就出现的行为异常，身体异常或者观念异常。” 说完看向沈薇：“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沈薇叹了口气，甩给鼎羽一个卫生眼： “切！你就装吧！从你说出‘集体幻觉’这个词，我就知道你肯定考虑到这种可能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该怎么辨别。” 说着抱起双手翘起二郎腿，黑着脸郁闷的说道：“想给死胖子科普你自己来，我没义务替傻瓜提高智商。” “哎？怎么话说的，又扯到我头上了？”埋头吃喝的胖子，一脸茫然的抬起头。 鼎羽也不跟沈薇生气，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相信心理学里面，关于这些心理疾病的诊断。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都不认为存在‘心理疾病’这么一种病症。” “但根据你给我汇报的情况，加上其他线索，我能得出的几个推论当中，集体幻觉这种可能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集体幻觉主要有两种表现类型，无论是集体焦虑性幻觉，还是集体运动性幻觉。通常都发生在一个相对封闭或者孤立的群体当中。研究所的一群研究人员就很符合这个群体的定义。” “另外，集体幻觉大部分发生在长期处于压力和紧张状态的群体。研究员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压力满满。” 沈薇不服气的问道：“我几乎可以100%肯定的事情，为什么到你这里成了50%呢？你就直接说‘但是’以后的话吧！” 鼎羽还是那样毫无波澜平静的回答：“但是……我需要证据。” “单从一些表象行为和言谈举止，加上你自己的‘感觉’就做出这样的判断不够的。” 沈薇摊了摊手遗憾的说：“那我可没办法了，确实没法证明。” “如果我有办法证明呢？”鼎羽问道。 沈薇扬了扬眉，似乎并不相信鼎羽能够拿出有效的证据。 坐在旁边一直在翻弄着沈薇带回来的平板电脑的罗莉突然开口： “我知道了！” “羽哥早就跟我说过了，查一下监控，一目了然。” 指着平板电脑上沈薇整理出来的文字记录和研究员面谈时录下的视频，继续道： “沈姐详细记录了某些研究员说的发生怪事的时间、地点。只要仔细查查监控，就知道结果了。” 只有胖子还一头雾水：“啥结果？” “在特定时间、地点的监控视频里，要么会出现最开始那个视频一样的物体莫名其妙移动的‘灵异视频’。” “要么显示一切正常，这就从侧面证明了沈姐的判断。所有的研究员既没有说谎，又经历了所谓的‘灵异事件’，是由于集体幻觉造成的。” “那包括老梁遇到的‘灵异事件’、‘大病一场’、‘昏迷不醒’之类的问题就都有了答案。” 胖子与在座三人相比，属于做梦不等天黑的行动派。 “那还等啥？查监控去啊！！” 罗莉也有点兴奋，不管怎么说研究所的事总算是有了些许突破，至少有了个沾点边的假设。 这几天鼎羽几人虽然一点没闲着，可是也架不住老梁同志一天三个电话的催促。 你们钱也收了，咋还这么多天没动静呢？欺负我们海龟都是人傻钱多是吧？！ 四个人一合计，虽然已经凌晨一点，既然有了新的线索，那也甭耽误了，可以直接杀奔研究所。 老梁的研究所虽然是个私人单位，但也有不少涉及到机密的东西。所以研究所的监控视频是单独保存在一个服务器上的，并没有连接外部网络。 除了监控室能访问监控服务器上的视频之外，就只有老梁办公室里的一台没联网的电脑。 于是，可怜的老梁又被胖子从被窝里薅了起来。三更半夜强打的精神驱车前往研究所。 等老梁赶到研究所附近约好的地点时，一辆威武的赛托斯房车停在停车场的角落，车窗里隐隐有光线透出，房车旁边还停着一辆改装大g和两辆全地形车。 敲了敲车门，胖子探出头冲老梁说道： “哎呦我去，您敢再晚点不？” “不会是接了我的电话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才出发的吧？！” “就等你了，赶紧上来吧。” 老梁上了房车，差点被里面的装饰亮瞎眼。豪华房车他不是没见过，他是没见过把豪华房车当做工具车来改造的。 九块液晶屏贴在墙上，罗莉坐在屏幕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调试着设备。 鼎羽、胖子、沈薇穿着统一的迷彩服，正在轻车熟路的往身上安装各种小玩意。 胖子回头对站在门口发愣的老梁说道： “甭看了！好歹也是大海龟一只，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老梁尴尬的开口：“不是，那个……” “不是什么不是，你已经允许我们把解决这件事情的经过录制下来当做素材了，当然装备要配齐全点。” “今天也让你开开眼，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调查灵异事件的。” 胖子边说还边摆了个poss：“就冲哥几个这个造型，您那一千五百万也花的值了吧？！” “再说了，又不用您老跟着进去，张着个大嘴哆嗦啥？” “这里离你那研究所最少还有二里地，有啥风险也是我们哥几个自己扛。” “您就鸟悄的在车里陪着罗莉，我们当顾问就行了。” 带好耳机、头灯，装好运动相机和微型摄像头，三人背着包离开了房车。 第528章 被人为断电 在引擎轰鸣声中，两辆全地形车消失在夜色中。 幸亏这是在开发区，附近除了工厂就是工厂，住人的小区几乎没有。几个人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用了两分钟三人就赶到了研究所大门口。 停下车，鼎羽安排大家测试装备。 “罗莉，听见了么？” “听见了，很清晰。视频传输略有延迟，影响不大。” “这次跟上次下矿井一样，注意监视我们几个人的生理状态。一旦要是出现任何问题，立刻联系李队求援。” “明白。” “研究所的电子地图已经发你手机上了，老梁也随时准备给你们提供支持。” 这时候老梁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们可小心点啊！我上次进去，回来躺了好几天，差点交代了。” 胖子撇撇嘴开口道：“我们哥几个能跟你一样么？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没准天不亮，我们就搞清楚你这个破研究所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感觉似乎有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在前方的三层楼里。 鼎羽关闭了麦克风，问沈薇：“你的预感比我们强多了，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沈薇微微闭紧双眼，皱着眉头轻声回答：“没什么感觉，一点危险的感觉都没有。在这里也感觉不到老梁说的浑身发冷之类的情况。” 鼎羽按动遥控器，研究所院子门口的电动栅栏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慢慢的打开。 “哎呦卧槽！”鼎羽刚要迈步往里走，被胖子的叫声吓了一跳，差点左脚踩右脚，摔个狗吃屎。 “你大爷的，别他么的一惊一乍的！” “不是，我刚想起来。” “整个研究所的人都发神经，会不会是实验室里什么有毒物质泄露了？你瞅瞅这黑麻麻的研究所，像不像生化危机里那实验楼？里面不会蹦出个丧尸丧犬啥的吧？！” “咱要不先回去准备几件趁手的家伙再来？” 鼎羽一脚踢在胖子的屁股上，骂道：“滚犊子，你丫玩恐怖游戏把脑子玩傻了吧。” “一个破私营实验室，又是在天子脚下，你站的地方离皇城根儿直线距离不到二十公里。” “给老梁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进行什么非法实验。” “即使真的有什么有毒有害的玩意儿泄露出来，你觉着他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谎报瞒报吗？” 沈薇撇撇嘴，鄙视了一下胖子，率先走进了研究所的院子。 鼎羽是三人当中唯一来过这里的人，紧走了两步，越过了沈薇向实验楼走去。 “哎，哎，卧槽，等等我啊！” “咱可先说好了，尤其是沈大姑奶奶，您都坑了我一路了，这时候咱可不兴坑人的。” “你不是说那群体神经病会传染么？咱不用带个口罩啥的？” 鼎羽只好边走边解释： “集体幻觉目前发作的原因未知，根据专家推测是一种转化性障碍，由精神或者情绪压力引起的身体症状。” “通常是通过口头或者视觉传播。换句话说就是当一个人看到别人有某种症状的时候，他也会开始出现相同的症状。” “现在研究所里除了咱们三个人之外，连只耗子都没有。你觉着会通过谁来传播神经病？” 胖子拍了拍胸脯：“那就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太操蛋。要是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捣鬼就简单了，直接一拳撂倒一了百了。” 三人很快来到实验楼跟前，丝毫没有感觉到老梁说的那种发自心底恐怖阴森的感觉。 看几人当中“预感”最强的沈薇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鼎羽越发的肯定，老梁没准也是感染“集体幻觉”的一员。 罗莉的声音适时在耳机里响起：“主楼门禁密码是。” 打开头灯，鼎羽按动密码打开实验楼大门走了进去。 漆黑的走廊里，只有三个人凌乱的脚步声带来的阵阵回音。 鼎羽环顾四周跟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漆黑一片让三人略感不适。 “鼎爷，你不是来过么？” “这他喵的黑漆麻乌的，该往哪儿走了？”胖子开口问道。 沈薇找到开关，伸手按了几下疑惑的问：“没电？” “老梁这孙子撤出去的时候还有闲工夫把电给断了？省电费是怎么的？”胖子吐槽。 老梁的辩解声从耳机里传来： “没有，我确定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还有电。” “再说配电房在地下室，我哪有那个闲工夫跑到地下室去拉闸！而且现在实验室里还有了不少需要低温保存的实验素材，断了电那不全完蛋了。” “去配电房看看！”鼎羽拿出手机打开研究所的地图查看。 “甭查了，大厅的消防楼梯往下走，地下一层左转走到头就是配电室。”老梁提醒道。 三人点亮手电，借着头灯和手电的光亮，来到地下一层。 配电室门口，看着锁死的大门，胖子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小声骂到：“尼玛，真当自己是国家级保密研究所呢，破配电房还上锁。” “那啥，配电房的钥匙在哪儿我是真不知道。要不你们去保安室里找找？”老梁语气尴尬的说。 鼎羽挥手示意胖子稍安勿躁，从胳膊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号皮夹，抽出两根小巧的工具捅在锁眼里。 稍微拨弄了几下，“咔吧”一声，配电房的大门应声而开。 胖子满头黑线的问道：“次奥，你丫什么时候会开锁了？” 不仅是胖子，连沈薇都一脸好奇的看着鼎羽。 鼎羽满脸无所谓的回答：“还记得给咱配老家伙留下的钥匙的李师傅不？就是那李武锁城的李师傅。” “我前段时间闲的没事，抽空找他去学了几手，没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胖子：“……” 配电房里也是漆黑的一片，电控柜上闪烁的红色、绿色的指示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发出阵阵电流通过的嗡嗡声。 找到配电箱打开，里面一排排整齐的空气开关，每个开关下面用不干胶贴着对应的设备。 细心的鼎羽发现，不仅是灯光线路的电闸被拉掉了，连监控室的电闸也是断电状态。 第529章 坏掉的电梯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气流通过口腔发出嘶嘶的声音。 “老梁，你研究所里那两个保安出事，差点闹出人命的时候，警方查没查监控？”鼎羽问道。 “查了，当然查了，不然怎么会把两件事定性成意外呢。” “跳楼的那保安是自己走楼梯上房顶去的。差点淹死的保安是好端端自己一头栽到实验室的水槽里的。”老梁很肯定的回答鼎羽。 “后来你把监控关了？监控室断电了？” “绝对没有，地下室我一共也没去过几次。” “监控室你最近去过吗？” “没有，想查监控直接在我办公室里就能查，何必跑监控室去看呢？” “行了，我知道了。”鼎羽露出一副明悟的表情。 鼎羽和老梁确认情况的时候，闲的蛋疼的胖子随手打开另一个电箱，胡乱扒拉着里面的开关。 “别tm瞎动，那是中央空调的电箱。”鼎羽提醒胖子。 推上被拉掉的电闸，三人离开了这个有点渗人的配电房。 胖子一路走一路东敲敲西摸摸，好奇的问老梁地下一层其余的房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看样子这货还是不死心，觉得老梁肯定是在地下室里搞生化实验了。 尽管老梁一再的解释，地下室存放的都是一些垃圾，早年替换下来的办公用品，损坏的设备，无用的资料等等。 胖子死活都不相信，愣是拉着鼎羽接连打开几扇看似坚固，实则轻松就能打开的防盗门。 不过里面的东西却让胖子大失所望，根本没有什么胚胎培育、克隆人、生化武器之类的高科技玩意。只有堆在一起的破桌子、烂椅子、碎玻璃瓶子。 不过好歹有了光亮，所以场景并不像恐怖电影里那样吓人，反而有点废品回收站的即视感。 “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看看一开灯啥后果。” “这特么的灯火辉煌的还搞个屁啊，鬼楼探险的恐怖气氛一下没了。”胖子摆弄着摄像头絮絮叨叨。 回到一楼大厅，几人来到监控室，用老梁的万能门卡和密码打开监控室大门。 监控室就在保安休息室的隔壁，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油味儿，雪白的墙面已经被烟油熏成了恶心的黄褐色。 看着桌子上那个塞满了烟头泡着半瓶子咖啡色液体的大号可乐瓶，再加上地下脏兮兮的垃圾桶盒饭盒子和随手丢弃的纸巾，鼎羽估计这几个保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按理说应该保持常亮的监控屏幕现在已经是黑屏状态。房间一角的监控机柜上落满了灰尘，也处于断电状态。 打开电源启动监控系统主机，九块被分割成六十多个窗口的屏幕亮了起来。 鼎羽开始逐一调阅监控记录。 “老梁，你发现自己的车子莫名其妙移位的那次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应该是一个星期以前……” “对了，是十三号早上，八点多不到九点的样子。” 鼎羽将那时候停车场的视频调出来。 屏幕上清晰的显示老梁在八点四十二分开车来到停车场，将车停在一号位前面几秒钟，直接开到十一号车位停好车。 下车后没有丝毫停留的往实验楼走去，然后很突兀的停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大约过了十几秒钟回头走了两步。 东张西望的站在一号车位旁边愣了半晌，这才走向十一号车位钻进自己的车子，等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公文包。 “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停在一号车位了。” 视频还没播放完，老梁的惊呼声从耳机里传来。 胖子被老梁一声惊呼吓了一跳，拽掉耳机抠了抠耳朵，骂到： “别特么的大惊小怪行不行？老大不小的人了，这么没涵养。你又没啥损失，不就是记错了车位么？” 胖子一句话怼的老梁不敢再大呼小叫。 鼎羽又在老梁的提示下，找到最初的那段“灵异视频”的原始视频放了一遍。 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屏幕，还是老样子，除了瓶子连着三次毫无征兆的移动掉在地上摔碎，什么问题也没看出来。 “羽哥，把带过去的无线设备接在机柜上，我来研究一下这些视频，顺便对照一下沈姐从研究员口中得知的那些‘诡异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鼎羽按照罗莉的指示，把自己背进来的设备装在机柜上。一瞬间机柜的里面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 “行了，监控主机我接手了，现在开始视频分析。” “咱们这次的目的已经初步完成，你们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罗莉那边传来清晰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愣了一会，还是鼎羽开口： “既然进来了，也不着急回去。趁罗莉分析监控视频的时间，我需要去调查一下别的事情。” “去哪？” “查啥？” 沈薇和胖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研究所里怪异事情的起因在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查。” “李队曾经跟我说过，查案的时候如果毫无头绪，或者有头绪太多的话，回到原点是最好的办法。” “行，咱就去那“闹鬼”的实验室看看再说。”灯火辉煌的研究所里，探险的气氛毁了，胖子也没了继续找生化危机线索的欲望。 大厅的电梯门口，胖子伸手按了一下上行的按钮，等了半天电梯都没下来。 吐了口痰，唠叨着：“呸，这叫什么事。” “没电就算了，怎么有电这破电梯也不能用。” “老梁同志，我看你这破研究所真该拆了重建。不是这里坏就是那里坏的，啥都不好用。” “再说，一共就三层楼，你装个电梯干啥？摆着显得高大上？” 这次老梁倒是没出言反驳，反倒是鼎羽站在电梯门前沉思了许久，开口问道： “老梁，我跟叶医生来的时候电梯还能用，你最后一次进来取资料的时候电梯能用吗？你是怎么上楼去的？” 老梁老实的回答道：“我特么从楼梯跑上去跑下来的，心里又害怕的很，急匆匆的跑了我一身汗，不然也不至于出来就感冒发烧。” “电梯什么时候坏的知道不？” “不知道。” “那没事了……我们也走楼梯上去！” 说完这句话，鼎羽就带头转身离开，临走前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紧闭的电梯大门。 幸亏这实验楼占地面积虽然大，但是只有三层高。 三人走楼梯很快来到了二楼的中庭。 第530章 高人的做法 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鼎羽毫不犹豫的来到了门口铭牌上写着“八号实验室”的地方。 本应该是关闭的玻璃门，现在大敞四开。 瞅着实验室里跟遭劫了一样的场面，鼎羽敲了敲麦克风问：“这实验室的门平时就这样开着？” “这tmd是被抢劫了吧？”胖子看着实验室里乱糟糟的场面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日子研究所没人，进小偷了？还是老梁想开了，提前把拆迁队派进来了？ 鼎羽走进实验室，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在视频中出现过的实验台。 实验台的正中央整齐的摆放着一排咖啡色的玻璃扩口瓶。瓶子周围用某种红色的物质画了个呈椭圆形的符咒。 视线越过实验台，后面墙上方，一个监控摄像头亮着红色的小灯，说明正在工作。 本来整洁的地面上布满了灰尘、碎墙皮和杂乱的泥脚印，鼎羽甚至看见几个没抽完的烟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扔在实验室的地上。 胖子跟进来看到实验室里的环境，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块，说道： “咱老梁同志家的实验室就这个熊样？还特么的‘八号实验室’，我看改名叫‘八号仓库’得了，要不叫‘八号垃圾场’也成。” “那啥，其实这个房间本来就是用来存储一些实验素材的，叫仓库也不为过。” “最早老爷子创办研究所的时候，这里确实是实验室。”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改成了仓库铭牌却没换，我也懒得重新再搞个铭牌，就这么一直延续下来了。” “研究所里的人一提起八号实验室都知道是仓库。”老梁特地解释了一番。 三人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见到四周的储物柜、恒温柜全部是打开状态。 恒温柜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有数的几个储物柜里还有一些常见的化学试剂。其余的空储物柜都被横七竖八的堆放在实验室的角落里。 虽然跟死胖子的狗窝有点像，但是却让整个实验室的空间看起来宽阔了不少。 监控后方的墙面，墙皮已经被全部揭掉，露出的红砖水泥上用白色涂料画满了各种看不懂的符号。 甚至储物柜移开露出的墙面上也都被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 一根从上至下埋在墙里面的排水管被挖了出来，原本包裹着排水管的砖头全被砸掉散落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砸墙的时候砸的太狠了，靠近水管的一边的墙体甚至出现了些许裂痕。 胖子围着实验室中间的那张实验台转悠了一圈，手贱的摸了摸台面上红色物质画的符咒，指尖上沾满了红色物质，放在眼前看了看，顺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感慨道： “不用问了，看这别致的造型就知道，肯定是梁老板请来的半吊子‘大仙’造的孽。” “又拆墙又画符的，还有地下那堆香灰，估计没少烧香。能把好好一个实验室折腾成这个鸟样也算是人才。” “可惜最后也没解决问题，还惹一堆骚出来。” 耳机里传来老梁尴尬的咳嗽声：“咳咳，那啥，这都是按照‘高人’的指点专门布置的。” 胖子瞪着小眼睛道：“你管这叫做布置？这活俺们村二愣子的拆迁队也能干。连拆带砸的瞎忽悠呗，好像谁不会似的。” 鼎羽指着实验台上的广口瓶，对老梁说： “‘大师’肯定先说你这几个瓶子有问题，烧香祭拜画符驱邪。对不对？” “啊！” “然后告诉你，这个实验室风水有很大问题，阴邪之气聚而不散，不改格局危及全家。” “啊？” “本来是让你砸掉南边和西边的墙，你不同意，于是改成铲墙皮画符，这样就能镇住你实验室里的邪气对不对？” “啊！” “很可能还让你七七四十九或九九八十一天研究所里不能进人。” “啊？” “可惜你没听，也不相信所谓的‘高人’，不仅自己跑回来取东西，安排了保安正常巡逻，时不时偷摸看看，还通过监控室里的监控观察，随时私下向你汇报情况。” “啊？！” “当晚那差点淹死在实验室水槽里的保安就是你安排查看动静的，对不对？” 鼎羽每说一句，老梁就“啊”一声。 连鼎羽都没想到，一个假洋鬼子能用一个“啊”字发出这么多不同的音调，还能表达这么多不同的意思。可见天朝的方块字有多么深厚的底蕴和内涵。 直到鼎羽说出最后一句话，老梁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卧槽，老梁你可以啊，玩开孙子兵法了。就你这点能水还学人家玩无间道？这回玩脱了吧？！”胖子算是听明白了，立马开启嘲讽模式。 “不是我说，你就不能正常点？上当受骗就算了，还磨磨唧唧的不好意思说，早找我们能有这么多事？” 鼎羽懒得管胖子对老梁实施的言语打击，跟沈薇站在一起观察着摆在正中央的实验台。 台面上的那一圈符号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敲了敲麦克风问罗莉： “罗莉，看到这些符文了吗？马上分析对比一下这一圈符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收到！” 一分钟不到罗莉那边就出了结果。 “羽哥，这些符文看着复杂实际上就是几种符咒组合。有运财符，有相思符，有如意符，居然还有姻缘符，唯一沾点边的就是镇祟符。” 听到罗莉的汇报，连一脸严肃的沈薇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哎呦我去，梁老板不会是婚介所里请来的‘大师’吧？！要么是景区摆摊给人解签算姻缘的？” “你瞅瞅这一套符配合的多默契，又加姻缘又相思的。” “你这个破楼里万一要是真有点妖魔鬼怪什么，被这些符影响了，看上你可咋办？” “每天半夜，你在被窝里躺着，一群眼冒红心的恶鬼围着你站着，想想就很有画面感。” “花二百万请了一堆中了丘比特之箭的小鬼回家守护自己，你这辈子也算是活的值了。” 这回罗莉也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听耳机里传来的动静就知道绝对是前仰后合的那种。 笑够了，闹够了，老梁也被搞的有点无地自容了。 第531章 破解了视频 鼎羽咳嗽一声严肃的道： “行了，差不多得了，老梁也是不懂这些才被忽悠的。” 这话好歹给老梁找了一个台阶下，可惜罗莉又跳出来补了一刀。 “羽哥，墙上那些鬼画符我也分析了，根本不是符咒，完全就是随手涂鸦。” “哦，知道了，这么说的话……”说着鼎羽把手伸向实验台，学胖子一样摸了摸那鲜红的符咒。 果然连朱砂都不是，就是普通的水彩颜料。 鼎羽在心里面暗自嘀咕，这帮人也太狠了，这点活干的实在太糙了。好歹弄点真家伙啊！装样子都装不像，估计也就老梁这样的麻瓜可以被忽悠的住。 “罗莉，几个瓶子莫名其妙移动的那段原始视频你分析了吗？有什么结果没有？” 罗莉有些郁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没结果。” “我一帧一帧的分析过，没有任何人为的作假的痕迹。也找不出那些瓶子莫名其妙移动的原因。” 难道这几个瓶子本身有什么问题？可是无论怎么看，这就是实验室里经常见到的那种咖啡色扩口瓶。鼎羽心里琢磨着，下意识的把手伸向台面上的扩口瓶，想拿起一个研究一下。 “小心！” 就在鼎羽的手指即将碰到瓶子的时候，老梁的声音很突兀的从耳机中传来。 “我艹你大爷的！” “老梁，我说丫有完没完，这回又怎么了。” 正蹲在墙角抠墙皮玩的胖子被老梁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脚一滑摔了个屁股蹲，揉着屁股开口就骂。 鼎羽迅速收回手，平静的问道：“老梁，给我个解释！是不是你知道这瓶子有什么古怪？” 老梁略带焦急的声音结结巴巴的传入鼎羽的耳朵： “那啥，不是瓶子的问题。” “瓶子没问题，是瓶子里面装的东西有问题。” “呸呸呸，不是装的东西有问题，装的东西也可能有问题，也可能没问题。” “你到底想说啥？瓶子里不会装着什么生化病毒吧？！” 胖子听老梁结结巴巴的，一下感觉自己猜对了，幸亏刚才自己没敢动手摸瓶子，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是病毒，是硫酸！” “硫酸？” “对，制备好的稀硫酸。” “沃日，装的是硫酸你结巴个鸟毛，吓死老子了。”胖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怕你们不小心碰洒了，烧到自己。” 老梁表示自己很无辜，关心你们还挨顿骂，找谁说理去。 知道瓶子里面装的是稀硫酸，鼎羽就毫无顾忌的伸手把瓶子拿了起来。 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还打开塞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将瓶子放在实验台上，鼎羽双手撑着实验台，脸凑近实验台，似乎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你丫撅着腚瞅啥呢？我也瞅瞅。” 胖子也好奇的学着鼎羽的姿势趴在实验台上，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眉目。 普通的不锈钢实验台，台面似乎有擦拭过的痕迹，留下一片不规则的干涸的水渍。除了那些水彩画的符咒，连根头发都没有。 鼎羽问罗莉：“你查一下监控，打碎瓶子的那段视频，看看那实验员是怎么清理的。擦地之前有没有撒什么东西。” “有，先是撒了点洗衣粉，然后才用水冲洗擦拭的。”罗莉很痛快的回答。 “继续往前查，看看实验员进来之前，有人来过这个实验室没有。” 没一会儿功夫，又得到了罗莉肯定的答复。 “实验员进来之前半小时，有人进来打扫，拖了拖地，擦了擦实验台。” “这个是我们研究所的保洁大妈，每天按照排班表来打扫各个实验室。”老梁补充了一句。 “研究所出事后，我就让保洁大妈回家了。” “听你的意思，研究所的诡异事件跟她有关系？” 鼎羽四处看了看，说道：“跟保洁大妈没关系，不过我知道瓶子莫名其妙移动的真正原因。” “嘎？你知道原因了？不是有那些东西作祟？”老梁已经被鼎羽给惊的有些麻木了。 沈薇好奇的凑近实验台看了看，可惜跟胖子一样什么也没看懂，于是问道： “说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鼎羽没回答沈薇，反而去被推到一边的储物柜里翻腾了一下，取出一瓶浓硫酸一瓶蒸馏水，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咖啡色扩口瓶。 拿着这三样东西回到实验台旁边，先往实验台上撒了一点蒸馏水，把浓硫酸倒进空的扩口瓶，随后快速的往里面到了点蒸馏水，盖上盖子晃了晃之后，轻轻放在沾了水的实验台上。 这一套操作下来还不到一分钟。 见鼎羽端着手站在实验台边上没了动作，胖子问道：“没了？接下来呢？你丫咋让瓶子自己移动？靠眼神？用意念？” “死胖子，别说话看着就行了。还有你脑袋上的摄像头别乱晃，把我都晃晕了。”罗莉恼火的声音传过来。 只见实验台上的扩口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真的自己开始慢慢向着实验台边上移动。 “哎，哎，我擦！” “动了，真特么的动了。” “卧槽，鼎爷威武，鼎爷神了！” “咋样，老梁，你丫服气不？我们进来半小时，把你那所谓的灵异视频给破解了。”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梁现在不仅麻了，还懵了。 鼎羽伸手把即将掉落的瓶子挡住，放在实验台干爽的位置。 “我明白了！”这是三个人一起发出的声音。 不仅聪明的沈薇和罗莉明白了，连不爱动脑子的胖子都明白了。只有一头雾水的老梁没动静。 “来吧，这回让胖爷给梁博士科普一下。”胖子撸了撸袖子，摆出一副老师给学生上课的造型。 “那瓶子下面是平的对不对？台子上让保洁大码给擦上水了对不对？浓硫酸加水会热是不是？” “热瓶子搁在有水的台子上，下面就形成一层水膜，一呲溜就动了。” “这回懂了吧？！” “这是那叫啥来着？ufo效应？” “俺们村小学一年级物理课就教过。” 其实胖子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老梁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毕竟能读完博士的人智商绝对不会太低。 第532章 群体失忆症 就听见老梁在耳机里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 “有加热的水膜隔离，两个物体之间接近绝对光滑，而实验台不是绝对水平，只要有细微的水平差，重力就能促使装满稀硫酸的瓶子向低的方向滑动。” “那些瓶子先后滑动掉落，是因为制备稀硫酸的顺序不同造成的温度不同，温度高的先动。” “可是，你刚才问实验员清理地面时候的行为有什么用？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鼎羽无奈的解释道：“清理稀硫酸，最好用碱性物质，她撒上去的是小苏打，当然也可能真的是洗衣粉，毕竟洗衣粉也属于碱性物质。” “我主要想知道这个打碎瓶子的研究员到底有没有问题。顺带确认一下，当时莫名其妙移动的瓶子就是就是装的稀硫酸。” “我感觉这个叫周燕的研究员有古怪。” “因为时间太紧了，涉及到的研究人员又有很多，实在是没有时间做背景调查。” “但是作为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你们不觉得这个周燕行为有些怪怪的吗？” “古怪？”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思考着鼎羽口中的“古怪”到底是指什么，可惜鼎羽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老梁只好开口问：“周燕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是有个假设，不太好说。”鼎羽回答。 “‘灵异视频’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呢？”老梁继续问道。 “包括我经历的那些事情，我的研究员经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物体消失、移动，两个保安出事。这些又怎么解释？” 这时候罗莉打断了老梁的问话插言道： “我按照沈姐面谈过的研究人员提供的信息，对照监控视频确认了。所有人的经历都跟梁总的经历相同。” “就像梁老板直接把车停在11号车位，然后却记得自己是停在1号车位一样。这些人实际的行动和记忆出现了偏差。” “明明是自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不小心被文件盖住，却清晰记得从没拿出过手机。” “我认为符合沈姐的推断，从发生‘灵异视频’事件以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进入了某种‘集体幻觉’当中。” 胖子拍拍手，兴高采烈的说： “这不就妥了？” “‘灵异视频’的原理解决了，研究人员包括老梁的莫名其妙经历属于‘集体精神病’，这也算是解决了。” “还有啥问题没有？哦，对了，还有俩保安，我觉得也属于集体神经病发作，一个摔洗菜池里差点淹死，一个楼顶上看风景不小心失足掉下来。” “这么说的话，老梁这个活算是完事了吧？！” “问题都解决，可以撤了不？” “老梁你听见没？在家踏实的休息，把精神病养好了，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沈薇靠在实验台上，用手托着下巴一言不发的思索着。鼎羽也是类似的表情，眉头越拧越紧，好像还有什么问题没解释清楚一样。 “不对，还有问题。”沈薇和鼎羽异口同声的说道。 “嘎？”正满嘴跑火车，喷的兴致勃勃的胖子一下坐腊了。 沈薇捏着额头小声的说道：“就算胖子说的都对，可还是解释不了研究所里面大部分人所经历的‘集体幻觉’。” “导致‘集体幻觉’的确切原因目前还没有明确结论。但是现在心理学上普遍认为。集体幻觉是由于心理因素、社会因素和环境因素所导致的。” “从心理因素看，一般是由于心理的某些需求，比如说归属感，认同感，自尊等等，导致一些人出现逃避或者幻想，从而影响到其他人跟随或者认同。” “可是我前两天访谈了所有的研究人员，并没有出现缺乏归属感、认同感或者没有自尊的情况。” “从社会因素分析就更没谱了，一个小小的私人研究所里肯定不会涉及到什么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压力。” “唯一剩下的就是环境因素，在这个研究所里面，有可能存在大家都会受到的某种刺激吗？” “比如说噪音、气味、温度或者污染等等？” “老梁，你老实点实话实说，在你研究所里面有没有进行的一些高风险、高污染的实验项目？就像胖子说的‘生化实验’？” 老梁赌咒发誓：“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我一个小小的研究所，就是做基础药理研究的，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些危险项目。” 然后又低估了一句：“即使我想搞也没那个设备和水平啊！那玩意属于战略级的研究，动不动就是百亿级别的投资，你觉得我有钱搞么？” 沈薇见鼎羽也拧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看？” 从刚才开始，鼎羽的脑子一直处在超频的高速运转状态，停下思考开口道： “我相信老梁的话，也相信你的分析。” “可如果把导致‘集体幻觉’的诱因都排除了以后，还剩下什么？” “在什么情况能让大部分人都陷入‘幻觉’？” “有没有可能我们的思维被自己给误导了？一直根据已知条件纠结在所谓的‘集体幻觉’当中？” “按照你刚才对集体幻觉的诱因的描述，再看看研究所里研究员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好像不仅仅‘幻觉’这么简单。” “不像是‘集体幻觉’，反而更像是‘记忆’出了问题。” 沈薇听到鼎羽的分析眼前一亮： “对，我一直有种模模糊糊的概念说不上来。” “就是‘记忆’！就是你说的‘记忆’！”沈薇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绝对是研究员们包括老梁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内出现了很短暂定‘记忆’缺失。” 鼎羽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心理学，马上明白了沈薇为什么这么说。 罗莉却提出反对意见： “不应该啊？！” “你带回来的访谈视频，我可清清楚楚的看到，被访谈的研究员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经历了某些事情，而且你也确认了对方没有说谎。” 老梁也附和道：“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绝对是停车在一号车位，我保证没撒谎。” 第533章 被删的视频 沈薇却信心满满的说道： “没错！你们都没错。” “什么是撒谎？没做过某件事却非要说做过，这叫撒谎。” “但是当你的大脑相信你做过某件事，实际上不管你做没做这件事，你说出来都不叫撒谎。因为你大脑让你相信自己做过这件事。” “我靠，说来说去，这不是又绕回大家一起‘发神经’的老路上去了吗？”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在实验室里站了久有些累，鼎羽索性一屁股坐在实验台上，开口道： “我也认为老梁遇到的这种情况不是集体幻觉。” “我记得心理学上有个案例，把一个睡着的人从某个房间搬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人醒来之后问他是怎么到这个房间的，他能清晰记起自己是怎么到这个房间的，甚至怎么躺下的，怎么睡着的，一切都说的有板有眼。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个案例从侧面证明了，我们的大脑在某一段记忆缺失的时候，会根据自己的习惯性思维，自动补足缺失的这部分记忆。” “当然，这段缺失的记忆一定要是近期的，而且还得足够短，才不会被自己察觉出异常。” 这时候沈薇也坐上实验台，靠在鼎羽身边，笑盈盈地对鼎羽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说道： “最近风靡网络上了热搜的‘幼儿园创可贴事件’你们听说过没有？” 胖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沈薇。 “啥玩意？创可贴？你俩病的不轻啊！怎么说着说着又拐到幼稚园去了？” 沈薇试图抬起脚踢冲胖子踢了过去，可惜坐姿不对没踢着。 瞪了这家伙一眼：“有个幼儿园老师做了个实验，趁孩子睡午觉把每个人身上不同部位贴了个创可贴。等醒来的时候问孩子是怎么弄伤的。” “奇怪的是所有孩子都能说出受伤的细节，某个小朋友给打的，自己不小心磕的，走路摔的，老师给碰的等等。” “我擦，怎么跟我小时候一样，谎话张嘴就来？”胖子奇道。 “谁能跟你比？现在你丫说谎话也是张嘴就来好不好！” “沈薇说这个案例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跟说谎没关系好吧！”鼎羽狠狠的鄙视了胖子一下。 “现在大家都跟胖子一样，把注意力集中在小孩子说谎上，压根没考虑过小孩子这样说的根本原因。” “就像刚才我说的案例一样，小孩子的大脑在缺失了一段记忆后，自动生成了一段记忆补充进去。” “即使不是自己主动的，那也算是说谎！”胖子争辩道。 沈薇翻了个白眼：“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咱们就当小孩子在说谎。” “我们换个角度考虑，是不是大人先说谎的？先骗小孩子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受伤了？那可不可以理解为，小孩子的谎话是在大人谎话的诱导下产生的？” “额！” 胖子被沈薇辩驳的哑口无言。 这时候老梁看几个人越讨论越离谱，有点坐不住了，急忙插嘴问道： “你们说的这些，跟我经历的‘幻觉’有什么关系？” 鼎羽叹了一口气，老梁这家伙怎么脑筋不会转弯的？ 无奈的给老梁解释道： “首先肯定你经历的不是‘幻觉’，而是你忘记了自己把车子停到11号车位这个过程。你的大脑在那一瞬间替你按照自己的惯性思维和习惯，补足了这十几秒‘消失的记忆’。” “就像我们刚才举的两个案例一样。” “这么一来你大脑里的记忆，就与实际发生的事实产生了区别。让你们能记得，甚至产生异议的记忆，很可能是大脑补充的某段‘消失的记忆’。” “因为这段补充的记忆比时长较长，所以让你发现了异常。” “我认为包括你在内的许多研究人员‘记忆缺失’，并不只有让你们感觉到异常的这几次。” “很有可能有许多次的‘记忆消失’，只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啊？”老梁的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 “这么说吧！如果你只是消失了一两秒钟的记忆，你会发现异常吗？可能这一秒钟你仅仅就是坐在那儿眨了一下眼。你会因为忘掉自己眨了一下眼而产生怀疑吗？” “额！” 要是聊起药理研究、医药化学，咱们梁博士能够滔滔不绝的聊上很久。可是涉及到心理学，完全是他的知识盲区。 其实老梁心里对于鼎羽和沈薇的分析已经认可，想开口反驳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胖子呆的有些不耐烦了，提醒道： “我说二位，咱蹲在这里研究半天，除了研究明白那瓶子是怎么移动的。老梁发神经的事，光研究出‘因为’了，后面的‘所以’呢？” “知道了老梁和研究员都得了超短时间的‘失忆症’又怎样？” “貌似他们离开研究所一段时间就好了吧？！反正我跟大姑奶奶在北海的时候，没看出那些员工有精神病、失忆症，一个个的能吃能睡都挺正常的。” “咱要不也先撤？别回都在这鬼地方待时间长了也特么‘失忆’了，那就完犊子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抹了抹汗，继续道：“难道是我的心理作用？你们没觉得越来越热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排除了有什么“超自然”的“鬼鬼怪怪”作祟的因素，剩下需要考虑的就是人为因素了。 鼎羽也在琢磨要不要先撤出去的时候，耳机里隐约传来一阵嗡鸣声。紧接着就是一通雨打芭蕉般的敲击键盘声。 “罗莉，出什么情况了？”鼎羽焦急的问道。 过了一会儿，罗莉回答： “没事，我刚才一直在检索监控服务器上的其他视频，突然发现点有意思的东西。” “？” “服务器上的监控视频有被删除的痕迹，所以我才紧忙停止了所有监控摄像头的录制，我怕新录制的视频会覆盖掉被删除的视频。” “有办法恢复吗？” “有，稍等一下。” 罗莉那边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没过多久，传来小丫头的一阵欢呼： “耶！！！搞定！！！！” “羽哥，这些被删除的监控视频很有意思哦！” 第534章 周燕很可疑 胖子已经闲的开始抠手指头了。 分析推理自己又插不上嘴，突然有了新线索自然是急不可待。 “快快，放出来看看，不会是录下老梁跟助理的动作大戏了吧？！” “已经传到羽哥手机上了，你们自己看吧！” “我只勉强修复了三段视频，其余的已经被覆盖掉了。幸亏研究所的监控视频可以保存三个月，不然这三段视频我都未必能找到。” 鼎羽打开罗莉发过来的视频，不知是不是被删除又恢复过来的原因，视频略显模糊，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 胖子和沈薇也凑过来一起看，三个脑袋挤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 视频里正好是现在这个“八号实验室”没有被破坏前的样子，左上角的时间显示是两个多月前的中午十二点半。 监控摄像头里，整个实验室干净整洁跟现在有天壤之别，几排储物柜和恒温柜整齐的排列在一起。那张作为灵异事件主角的实验台也端正的放在正对门口的位置。 这时候实验室的门打开了，进来的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哎，我擦，这不是那谁么！”胖子是最先喊出声的。 那个叫做周燕的研究员很自然的走进实验室，跟那个“灵异视频”一样，推着小车进了实验室，将车上的瓶瓶罐罐放在实验台上。 似乎是很自然的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后，拿着一些试管转到了成排摆放的储物柜那边。 监控摄像头由于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周燕的头顶，而她具体在储物柜前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视频中，周燕的头顶在不停的移动，在三个储物柜前面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就出现在摄像头前。 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由于视频是被修复过的，很难看清她手里到底拿着什么，只能隐约看出是一大团白色的东西。 随后周燕绕过实验台径直走到摄像头下方的盲区，又消失在监控当中几十秒。 紧接着她再次来到实验室门口，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完这段视频，所有人都沉默了。 周燕的行为看似正常，可是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对劲儿，至少删掉这段视频就明显有着欲盖弥彰的感觉。 胖子挠挠头，问道：“尼玛，这是啥意思？” “我怎么觉得这女人哪儿有点不对劲儿？难道是鬼上身了？” 耳机里传来罗莉问老梁的声音：“你研究所里不会有商业间谍吧？！这场景怎么跟谍战大片似的？” “别废话，接着看。”鼎羽打断了胖子吐槽。 又把其余的两段视频播放出来，结果除了周燕每次进出实验室的服装不太一样之外，其余的行为如出一辙。 关掉视频，鼎羽踱步到监控摄像头的下方。 看着那面已经被“高人”连墙皮都铲的干干净净的墙。 蹲下身子随手从地下摸起一块碎石在手里掂动，来到墙角那根从上至下的管子旁边看了看。 用脚将管子下面堆满的碎砖块扒拉开，将手中的碎石贴着管子扔了下去，听见“卡啦”一声闷闷的落地声。 “老梁，这根管子下面通到哪里去了？” “大概应该是一楼的卫生间吧？！不过上面肯定通往我办公室里的卫生间。”老梁似乎也不敢肯定。 “罗莉，帮我查查这个周燕的档案，最主要是什么地方的人。还有那跑路的保安也要查查是哪里的人。” 沈薇突然开口问道：“这两个人有问题？” 鼎羽点点头。 胖子有点得意的说：“看吧，我就觉得这俩家伙都有问题。看这行为就知道一定是卧底的商业间谍。” 鼎羽无奈的提醒胖子：“别扯淡行么，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你觉得老梁这个研究所里有什么商业秘密值得偷的？” “这样的研究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国内能数得出来的几十家还是有的。为什么非得跑老梁这研究所里偷商业机密？” “老梁，自己说说，你研究所里有什么值得偷的商业机密？” 鼎羽也考虑过窃取商业机密这种可能，可是想想老梁他们姐弟俩的尿性，要是能搞出新鲜玩意儿。这些年东兴药业也不会开始走下坡路了。 老梁还没回答，胖子就问道：“不是商业间谍是啥？那女不是鬼上身就是偷东西。这个叫八号实验室的破仓库里边能有什么值钱玩意？” “这里面还真有不少值钱的试剂，只要拿出去在市面上就能换不少钱。便宜的有各种溶液，贵的有各种酶和细胞因子等等”老梁解释道。 “得，看鼎爷的意思是这娘们跟那保安两人串通好了，一起从你这里偷东西卖钱去了？” 罗莉的声音响起： “羽哥，我查过了，周燕毕业于xx大学，跟叶医生和梁博士一个学校，老家是六盘水的；那个跑路的保安叫赵川是驻马店人；跳楼摔成植物人的那个韩平跟赵川是同乡。还一个差点淹死的叫郑晓波，燕京是本地人。” “周燕和赵川不是一个地方的？”听到罗莉查询的结果，鼎羽眉头拧了起来。 “能查到周燕的财务记录么？” “对不起，我是黑客，不是神，你这个要求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通过黑客手段查财务记录要知道对方很多很详细的信息才行。真要想搞清楚某人的财务信息，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理由让李队出面帮忙。警方一出动，什么信息都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好吧！”从罗莉这里没得到答案，鼎羽看向沈薇。 沈薇耸耸肩一摊手，做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别看我，员工访谈的时候，你又没跟我说需要特别关注这个周燕。” “算了。” 鼎羽的表情越来越古怪，似乎有什么事情把他难住了。 “瞅你那便秘的表情，有话不好好说又来这套！你丫就憋着吧！”胖子对于鼎羽话只说一半的臭毛病深恶痛绝。 鼎羽却没工夫搭理胖子，只是淡淡的说道： “还有几件事情需要确认。” “确认啥？咱折腾了一宿都快天亮了，有完没完？”胖子吐槽道。 “去看看那跳楼的家伙是怎么死的。”鼎羽说完也不耽搁，起身就走。 第535章 坠楼的现场 一看带头的都走了，沈薇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连忙也跟上。 三人一起来到三楼通往天台的安全门。 伸手拽了拽锁死的安全门，胖子擦了把汗，示意鼎羽开门。 安全门上的小锁头没有难倒鼎羽，三两下很轻松的就打开了门锁推门而出。 夜晚的天台有一种格外的冷寂。 尤其是在毫无人气的开发区，更是显得清冷。 一阵微风吹过，不知掠过什么地方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胖子抱着臂膀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破楼顶还特么的挺渗人！你瞅瞅哥们汗毛都竖起来了。” “娘希匹的，这叫什么事儿，楼里跟热带雨林一样又潮又闷，外面冷死人。” 沈薇恨不得一脚把这胖货从楼顶踹下去：“要不是你闲的蛋疼在配电室里把中央空调打开了，楼里能那么热？” 这栋楼是九十年代建的，楼顶铺着沥青防水层。 看样子是刚经过修补，整个楼顶上到处扔的都是破塑料布、烂木头、碎砖头和沥青毡子。 胖子吸溜了一下鼻子，挤兑老梁道： “老梁啊！不是我说你，人家盖楼都是屎壳郎滚粪球，外面光里面臭。都恨不得把外面建的金碧辉煌，能多漂亮就多漂亮。” “你丫怎么反其道而行呢？瞅瞅这破楼顶，下雨的时候没少漏水吧？这都补了多少回了？比胖爷小时候的棉裤补丁都多。” “要我说，这三四十年的破楼早就该拆了重建。” 老梁同志估计是被胖子挤兑习惯了，开玩笑道：“企业规模小人少，用不上太高级别的实验室，能凑合用就先凑合用。” 黑色的沥青防水层上布满了脚印，这些杂乱的脚印向着一个方向蔓延。 沿着脚印的方向，绕到一组巨大的中央空调外机的后面，楼边缘的脚印最密集。 看样子这就是当时那个叫韩平的保安“不小心”坠楼的地方。 鼎羽看着满地的脚印，苦笑了一下，在心中腹诽道：天朝啥都好，就是基层部门办事没屁眼子，好好的现场弄成这个鸟样。 不得已只好再次开启高速思考模式，忍着脑瓜子的剧痛和中央空调运转的噪音，强行开始分析地面上的脚印。 很快鼎羽就从地面上的脚印当中分析出一双军靴的脚印。看样子当时就是凭借这一行单独的脚印判断韩平是不小心坠楼的。 估计是老梁为了维持对外形象，给自己的保安配的都是标准保安套装，这种军靴的脚印很容易辨认。 除此之外，鼎羽还在旁边那半人高红砖砌成的排气孔边缘看到许多捻灭烟头的黑色印记。 估计这地方是保安们偷偷放飞自我的地方。闲的没事躲在楼顶，偷偷懒，抽根烟，玩会手机，多惬意。 站在韩平坠楼的地方往下看，下面就是研究所的院子的水泥地面。三层楼的高度只能隐约能看见水泥地面上黑褐色还未洗刷过的血迹。 不知道是老梁还是他爹，还别出心裁的在后院里修了一个带雕塑的喷水池的花坛。 只是现在花木凋零、水池空无，让人感觉格外的萧瑟。 举目远眺，高大的院墙外，曾经的菜地现在已经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厂房、库房。 即使是深夜，各种颜色的景观灯将远处的工厂装饰的相当有画面感，给这个弥漫着诡异气氛的夜晚平添了一丝光明。 鼎羽低下头，围着楼顶的边缘缓慢的踱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胖子跟在后面问道：“鼎爷，瞎转悠啥呢？丢东西了？” 鼎羽头也不抬的回答：“找线索！” 两人一前一后，围着楼顶急匆匆的转悠了一圈，鼎羽放慢脚步，视线停在楼顶边缘的消防梯上。 破旧的消防梯上布满锈迹，摇摇欲坠。 走进仔细观察，发现这个消防梯可以直接从楼顶下到后院，只是最后有一节梯子是折叠起来的。 胖子看鼎羽跃跃欲试的表情，提醒道：“你丫不会想顺着这要散架的破玩意儿爬下去吧？十几米虽然不高，摔下去也够呛。” “放心吧，没事的，说不定最近已经有人爬过了呢？” 不等胖子再开口，鼎羽就顺着消防梯向下面爬去，在梯子折叠起来的地方稍作停留，观察了一番又迅速爬了回来。 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铁锈，冲胖子说道：“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赶紧回吧，再待会儿哥们就彻底凉透了。” 三人回到安全通道的门口，沈薇突然拉住鼎羽，小声的说： “我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不太妙？” “能说清楚点吗？” “我也说不清楚，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你上来以后，急匆匆的转了一圈就要下去，难道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鼎羽被沈薇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是有点急不可待的感觉。 停下脚步，把所有的事情和可能性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和推论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研究所里所谓的诡异事件自己已经慢慢的找到了头绪。 难道有什么线索被自己忽略了吗？还是沈薇的感觉跟几人现在的处境有关？ 为什么是不太妙的感觉呢？难道会遇到危险？研究所里有潜在的危险？ 琢磨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鼎羽决定索性先专注解决眼前的问题。 “先回去再说吧，研究所里发生的怪事，我已经搞清楚了一多半。” “鼎爷，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聊成么？西北风喝的，哥们都冻硬了。” 胖子搓搓手，率先走进了安全门。边走边问道： “老梁，你这破楼里边有稍微舒服点儿的地方吗？我是打死也不想回那个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仓库去了。” “去我的办公室吧！有上好红酒、咖啡豆，不过想喝咖啡你们得自己动手。”老梁这回没藏着掖着。 “有吃喝就行，你不知道胖爷的隐藏属性就是厨子？” 三人还没到老梁办公室门口，听见滴的一声，办公室的门禁自动打开了。 鼎羽几人心知是罗莉在外面搞的鬼。 过了这么久，有了无线外部连接要是还没能入侵整个实验楼的网络，那就不是小萝莉了。 但是这突然开门的动静又把老梁给震惊了。 第536章 合伙偷药剂 他知道是罗莉搞的鬼以后，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 “你，你，你们！” “唉，早知道你们几个都这么厉害，我也不用费劲去找什么‘大师’了。” 胖子不放过每一个打击老梁的机会。 “切，这算啥，就你研究所的破网络，安全系数太低，哥们用脚趾头就能搞定。” “你是没见过真正厉害的高手。” 罗莉知道胖子说的是那隐藏在网络深处，一直没有被发现的那位神秘的“黑客朋友”。 没跟胖子争辩，心里清楚自己确实不如人家厉害。 老梁的办公室里。 胖子一屁股坐在大班台后面的老板椅上。 双脚往台面上一搭，摇晃着身子对沈薇说： “沈秘书，快去给老板冲杯咖啡，最好配上个小饼干，一会我有重要事情干，不吃饱喝足没法干。” 这货估计是还没吃够沈薇的亏，话里话外还重点强调了一下“干”这个字。 沈薇用甜掉牙的夹子音回答：“好的，祁总请稍等。” 边说还边冲胖子嫣然一笑。 就这甜美的一笑，胖子肉眼可见的冷汗瞬间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立马跳起来，谄媚的说道：“那啥，沈秘书最近辛苦了，还是本老板自己去吧。” 三人坐在人家老梁的会客沙发上，毫无自觉的喝着人家的进口“高档”咖啡。 沈薇喝了一口咖啡评价道：“豆是好豆，烘焙太差劲，白瞎了这些哥伦比亚的咖啡豆了。” 被胖子故意调笑了一番的沈薇，慢慢放下了心中那些许恐惧感。心知胖子的所作所为是故意的，看向胖子的目光中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温柔。 可是沈薇心头那种莫名的压抑感却依旧存在，像一块大石压在心口，让她的呼吸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胖子跟鼎羽开着玩笑，道： “瞅瞅咱梁总，梁大老板，人家不愧是外国回来的，连冲咖啡的水都是外国的，这上面写的是法国字吧？！你认识不？” 顾不得可惜被三个人霍霍的咖啡，老梁在耳机里焦急的问道： “咖啡有的是，想喝多少都有，回头送你们一些。” “唉？你这同志说话有点不对了，好像谁喝不起咖啡一样。”胖子翻了个白眼。 鼎羽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少说几句。 想想老梁一直在外面车里待好几个小时看几个人实况直播，三更半夜楼上楼下溜达了半天，除了弄清楚个灵异视频的原因，其他事一点结果没有。 还时不时让胖子没正经的言语挤兑，这事儿搁谁头上谁也得急眼。 老梁同志估计是碍着自己家梁老爷子的面子，再加上几人确有不凡的表现才没发飙。 鼎羽咳嗽了一声：“我来简单说说对于研究所遇到的诡异事件的推论。” “讲真的，我没想到老梁研究所这次的事件居然这么复杂。” “到目前为止，根据有限的已知信息，我能作出的推断也很有限。” “咱们所有人其实都走进了误区，说白了就是让人给带沟里去了。” “大家受研究员之间的以讹传讹影响，下意识把研究所发生的事情当做‘闹鬼事件’、‘灵异事件’来看待。” “但是如果抛开所谓的‘鬼怪作祟’，很多事情也能说得通。” “我把研究所遇到的事情分成几个部分来解释。” “八号实验室的‘灵异视频’就不解释了，这是第一件‘怪事’。” “再来说说周燕这个人。” “从老梁最开始给我放那段录音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周燕有点古怪。” “说她是鬼上身有点扯淡，可是从她找保安要监控视频，到把视频网络发布出去，再到后来生病住院一系列的行为，就能看出她肯定是心里有鬼。” “加上被罗莉发现被删除的几段视频，说明她在偷实验室的东西，这是第二件‘怪事’。” “其实不用查，从被删掉的监控视频里也能看出周燕的经济状况在几个月时间里有了很大变化。” “最开始那视频她穿的是普通地摊货运动服，后来是西服套装，最后更是配上高跟鞋的高档休闲套装。” “能让一个贫困地区出来的女孩两三个月有这么大变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交男朋友了，另外一种就是突然有了意外之财。” “我一开始也怀疑周燕跟那个跑路的赵川是一伙的，俩人合伙偷取实验药剂。” “后来想想觉得不太对，一个高学历前途光明的研究员，一个打工的半吊子保安，还不是一个地方的，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呢？” “罗莉说过，只修复了三段视频，那么会不会更早以前还有被删除的视频呢？是不是很早以前周燕就开始手脚不干净？” 胖子端起咖啡一口气喝完，又开了瓶进口矿泉水灌了半瓶下肚。 拧了拧身子，在沙发上蹭了蹭后背，说道：“鼎祖宗，别磨叽捡重点说。这鬼地方待时间长了总觉得身上痒痒。” 鼎羽让胖子说的也感觉有点不安，换了个坐姿简明扼要的说： “那我捡重点说，有疑问先保留。” “按照我的推断，老梁的实验室管理存在很大的漏洞，周燕一直在偷偷摸摸的顺走实验药剂换钱。” “慢慢的欲壑难填，越来手脚越大偷的越来越多，终于有天被保安赵川发现了端倪。” “赵川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汇报给上级，反而威胁周燕，俩人一起合伙挖研究所墙角。” “周燕负责往外偷东西，赵川负责处理监控视频。” “最早可能只是周燕一支两支小打小闹的往出带实验药剂，慢慢的发现带多了容易被发现，毕竟研究所不是只有赵川一个保安。” “还记得八号实验室里的那根下水管么？我估计没有被拆出来之前，包裹下水管的地方应该有检修口之类的暗门。” “水管下面联通一楼的厕所。要知道，厕所是唯一没有监控不会留下记录的地方。” “俩人一合计，周燕负责利用可以自由进出八号实验室的资格，每次进去都会偷偷拿一些实验药剂从管道检修口扔下去。” 第537章 坠楼的保安 讲到这里鼎羽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赵川负责在一楼厕所里收货，然后带出研究所贩售，顺便帮周燕清理那些行迹可疑的视频。” “那摔成植物人的保安韩平，十有八九是让赵川从楼上推下去的。” 沈薇对于鼎羽得出这个推论并不惊讶，平淡的说道： “韩平是因为分赃不均才被赵川推下去的吧？！” 胖子咂吧着嘴评价道：“老梁，听到没有？” “你这破研究所，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什么鸟人都有。” “要说这几个保安也是，眼界太浅。” “偷点实验药剂能值几个钱？为几个小钱还差点搞出人命。” 鼎羽看了一眼沈薇，发现她也学小萝莉一样，面带挑衅的表情盯着自己。 暗自摇摇头，心里寻思着这个局面看着神神秘秘的，其实简单的让人发指，很没有技术含量。 只好继续在沈薇的注视下说道： “这里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韩平从最开始就参与了这件事，毕竟他和赵川两人是同乡。那么被推下去很大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 “还有一种可能是韩平偶然通过监控或者其他什么方式发现了周燕两人的秘密，他想以这个威胁两人要求入伙，才会被赵川从楼顶扔下去。” 老梁这时候提出了质疑： “我有个问题没搞明白。” “为什么周燕遇到‘灵异事件’的时候要大肆宣扬呢？这样胡搞瞎搞对她有什么好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多好？让赵川偷偷删了那段视频，就不会牵扯出这么多麻烦事。” 这次是罗莉开口的，好像有点跟沈薇别苗头的意思，主动替鼎羽解释道： “最开始的周燕估计是真的吓到了，等咋咋呼呼的跑出去把人都找来的时候，估计她也后悔了。” “不过从她后来去找保安调取监控视频的行为看，应该是想把这件所谓的‘灵异事件’闹大。” “估计即使那保安不把视频发到网上，周燕也会自己找借口把视频发出去。” 老梁被罗莉说的有点糊涂：“那这就说不通了，主动闹大这件事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吧？！她偷实验素材的事情岂不是更容易被发现？” 罗莉有点无语，也不知道老梁这个博士头衔是怎么混出来的，感觉跟反应慢半拍的人说话特别费劲。 胖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呲了呲牙花子说道： “艾玛，多简单点事儿。” “你想想，这么久的时间，天知道这个娘们在实验室里倒腾了多少东西出去卖钱。即使没这事情估计也捂不住盖子了，迟早会被发现。” “闹个‘灵异事件’出来，一旦事情发酵，到这里来的人多了，也好有个推脱。最不济也有个‘莫名其妙移动消失’这种说法可以装傻充愣。” “另外，事情搞大了，整个研究所的风言风语传出去，你要对很可能这个八号仓库有动作。” “甭管是清场调查，还是挪动搬家，对于周燕只有好处没坏处。乱糟糟的一通折腾，丢点实验药剂不是很正常么？” “完事在装个‘发神经’、‘鬼上身’什么，你的注意力就更不在这上面了。” “回头去查查你搬走的那些实验素材和药剂，还能剩下一半真货都是给你留面子。” “那些‘占人家祖坟了’、‘小鬼报仇’、‘不离开就死’的传说和其他风言风语，估计就是这心机婊特地散播的。” 老梁又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就算是周燕和赵川偷东西，为什么要动手弄死韩平呢？” “再说韩平坠楼后有关部门封锁现场，已经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结论是韩平是不小心失足摔下楼的。” 鼎羽打了个响指，道： “韩平坠楼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刚才不是说过了？韩平很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或者威胁周燕他们，才会被推下楼去的。” 老梁反驳道：“当时现场勘察的结果，无论是摔落的角度、姿态，还是现场的环境、脚印。还有监控记录，所有的证据都说明，韩平是自己到楼上吸烟偷懒的时候失足掉下去的。” “记录显示赵川一直在监控室里没有出来，他是怎么把人从楼上推下去的？” 胖子不满意的说道：“老梁啊老梁，你还是太嫩了。” “天朝基层办案的水平你都能信？只要没死人，你钱给的又足，没了苦主，案子还不是越快了结越好？瞅瞅现场被破坏的那乱糟糟的样子就知道了。” “鼎爷，赶紧给老梁简单科普一下，别绕弯子，也别说的太复杂了，他那生锈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 鼎羽只好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推断。 “赵川因为经常需要去厕所取周燕扔下来的试剂，所以对于监控死角很熟悉。” “监控室的窗户外面就是通往楼顶的逃生梯，那里正好是监控盲区。” “我检查过了，逃生梯近期有使用过的痕迹。” “赵川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哄骗韩平上楼顶见面，自己先一步从逃生梯到楼顶中央空调后面埋伏好。” “电梯因为被锁在三楼无法使用，韩平只能走楼梯上去，慢了赵川一步到楼顶。” “被藏起来的赵川偷袭，从楼顶推了下去。” “至于脚印的问题就简单了，楼顶到处都是修补时候留下的防水布，塑料布。只要提前铺上一层防水布。把人推下去以后，掀了防水布，伪造好脚印，沿着楼顶边缘回到消防梯就行了。” “被询问起来时，假意提醒一下警方，说保安经常躲在楼顶偷懒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万事ok。” 鼎羽说完这些，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多疑点的一个案子，居然糊里糊涂就结案了。” “讲真的，这案子要是搁在李队头上，分分钟就能找出无数问题。没准用不了半天时间就能把赵川和周燕提溜出来。” 胖子嗤笑了一下：“切，有啥好感慨的。” “稀里糊涂结案肯定是咱们老梁同志在背后使劲了呗。” 第538章 解决了一半 胖子说话时候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人家梁大所长当时以为研究所里闹鬼呢，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忙着到处托关系找人，想请‘大神’出马捉妖降魔呢！有官面的人掺合在里面，怎么搞？” 说着自顾自从老梁抽屉里翻出一包烟，给鼎羽发了一支点上，接着吐槽道： “不过赵川这点智商也太让人着急了。你瞅瞅这案子犯的，不是纯纯的降智么？” “又停电梯，又爬消防梯的瞎jb折腾半天。人没搞死，还惹出一屁股骚。” “哥们用脚趾头分分钟都能想出十几个好主意，轻轻松松把这件事办了。” 一旁的沈薇出奇没有反驳胖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胖子总算是说对一次，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要是周燕，实验药剂偷的太多了，怕露馅被发现的话，随便制造点意外，比如火灾什么，毁了这一屋子药剂就完事，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查不出来。” “只要那些删掉的监控视频没有被发现，就是死无对证。” “根本不用怕韩平威胁，也用不着杀人灭口。” “不过要是我的话，就再做的狠点，索性连监控室也毁了。” “没了监控录像，没了实验室里的物证，谁也说不清里面到底丢了多少药剂。” “完事俩人再对好口供，一口咬死了什么东西都没偷，或者反咬一口说韩平诬陷。” “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最多就是丢了工作，总比东窗事发被抓了关笼子里的好。” 老梁听了沈薇的话冷汗直流，这个看着挺漂亮的女人比那碎嘴的胖子还狠。 周燕两人真的要是这么做了，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可能到最后都发现不了两人盗窃实验药剂的行为。 胖子笑呵呵的接口道： “我看这俩二货没准不知道研究了多久的侦探片、谍战片才想出这么个‘好办法’呢。” “费尽力气搞了一堆策划，稍微带点脑子的人一看就是漏洞百出。” 让老梁没想到的是，胖子的乌鸦嘴就跟开过光一样。 研究所事件解决后，周燕和赵川两个人一起被警方抓了回来。 审讯过后，俩人还真实看电视学来的手法，特意模拟了好几次，没发现什么漏洞才实施的。 至于犯事的原因很简单，一个赌一个毒。 周燕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债铤而走险。赵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是瘾君子，不知道怎么混到研究所当保安的。 倒霉蛋韩平先是发现了周燕和赵川盗窃实验药剂，又发现赵川是瘾君子，以此威胁两人，所以两人才动了杀心。 正好应验了胖子先前说的：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老梁的研究所里的确人才济济。 周燕、赵川两人盗窃实验室药剂，暗害韩平的经过已经被几人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可是鼎羽推理的前两件事仅仅解释了研究所一半的问题。 老梁对于这个结果感觉十分不满意，自己先是请了几个骗子“高人”，又花大价钱请了鼎羽几人。 结果自己遇到的问题只解决了一半，而且所谓的结论还都是推理出来的。于是带着些许怨气开口问道： “鼎羽的推论我基本上赞同，等‘所有事情’解决了以后，我再联系警方追究周燕和赵川的盗窃案。”说着还重点强调了一下“所有事情”这几个字。 “现在鼎羽只解决了一半的疑问。” “要说周燕的大病一场‘装疯卖傻’为了脱罪，这个我可以理解。” “可我亲身经历的‘失忆症’和大病一场外加昏迷两天，这件事怎么解释？” “我那实验室里凭空消失的大肠杆菌，不会也是‘失忆症’造成的吧？！” “还有无缘无故差点淹死在水槽里的保安，到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发神经呢。” “这些事情又怎么解释？” 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老梁的一连串质问也正是他目前最想不通的事情。 罗莉开口提醒道：“羽哥，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小吴宇当初遇到的事情类似呢？” “小吴宇本来没什么大碍，他娘被那个什么‘大仙’忽悠，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血符，结果惹出了大麻烦。” “难道老梁遇到的事情跟他请来的那些‘高人’搞出来的符咒有关系？墙上的胡乱画的涂鸦真的惹出了什么不好收拾的东西？” 鼎羽否定了罗莉的想法： “不会的，这一堆‘高人’是老梁开始出现所谓的‘群体幻觉’，把员工都送走以后才请来的，即使造成了什么负面影响也不会提前那么久。” 沈薇点头附和道：“鼎羽说得对，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是我感觉面谈过的那些研究人员，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记忆缺失。” 半天没发言的胖子突然插嘴说道：“有没有可能差点被淹死的保安这件事，跟群体‘精神病’这两件事情是一回事？” “你想啊，好人谁特么的能淹死在洗菜盆里？肯定是发神经了才能干出这事儿。” 鼎羽脑子灵光一闪，兴奋地锤了胖子一拳： “胖子，可以啊，学会动脑子了。” “一句话就说在点子上了！”。 “罗莉，你查查那保安一头栽进实验室水槽之前，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 罗莉似乎早就预料到鼎羽要这么问： “不用查，我知道！” “监控视频显示，那保安在八号实验室里待了很长时间，一直东摸摸西敲敲的，期间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待了大约有20分钟时间才离开。” “离开后他直接去了旁边的七号实验室，在实验室的水槽前洗了洗手。” “然后就像脑梗发作一样，一头栽进了水槽里。” “没多久，应该是赵川从监控里发现了异常，冲进实验室把他救了起来。” “整个过程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视频已经发给你们，你们再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被我忽略的地方。” 胖子伸手一把抢过鼎羽的手机，打开罗莉发来的视频，假模假式的研究了起来。 “嗯，我觉得这家伙肯定是‘集体精神病’发作了。” “造型不错，往洗菜池子里摔的还挺直溜。” 第539章 断电被炸伤 鼎羽和沈薇凑在一起，用快进看了一遍这段视频。 “老梁，这个保安就是你安排的监视‘高人’施法驱邪的吧？！他在八号实验室里待了这么久，期间打的那个电话是打给你对不对？都说了什么？” 老梁解释道：“的确是我安排他每天到八号实验室溜达一圈，看看到底有什么变化，然后随时汇报八号实验室的进度。” “他打电话给我就是汇报了一下白天‘大仙’在八号实验室都做了什么，别的什么也没说。” “我也是后来警方来调查，查阅监控的时候才知道，他给我打完电话没多久就差点在隔壁水池里淹死。” “这件事警方怎么定性的？”沈薇问道。 老梁言语中带着不屑的回答：“看了监控排除了人为因素，医院检查给出的结果是癫痫发作，最后定性为癫痫发作造成的意外。” “我一个药理学博士，还能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癫痫？” “好好的一个人，入职前还经过全面体检，怎么就突发癫痫了？” “躺在医院里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的，查不出一点毛病。” “要不是有这么怪异无解的表现，我也不会相信‘大师’的话，惹出这么多麻烦。” “你们说到底是不是有什么鬼东西在我研究所里作祟？” “不然怎么会这么多按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 罗莉觉得老梁有点危言耸听，出言讥讽他道： “反正我是不相信有鬼，我倒是觉得你心里有鬼。” 胖子把手伸进敞开的衣襟里挠了挠，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对不对？” “反正我现在感觉身上哪哪都不得劲！” “鼎爷，反正也吃饱喝足了，咱撤回去再研究成么？别回头真冒出点什么咱惹不起的玩意。” 胖子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鼎羽不由的开启高速思考的模式。 一股头皮发麻大难临头的感觉，很突兀的涌上心头。 “罗莉，你按照沈薇给你的研究员名单，重点分析一下那些疑似‘短时失忆’的人，查一下他们有什么共通点。” “研究所不能待了，我现在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沈薇听了鼎羽的话，缩了缩肩膀，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甚。 就在三人做好离开准备的时候，变故突生。 头顶的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发出“啪”的一声爆裂开来，水晶碎片四散飞溅。 吧台上放着的咖啡机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后烧毁了，那动静就像某种生物临死前的哀鸣。 连老梁办公桌上的台灯也闪烁了一下冒出白烟熄灭了。 三人当中胖子的反射神经是最快的，变故发生的同时，胖子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沈薇扑倒在沙发上，用身体挡住了掉落了吊灯残片。 鼎羽反应比胖子慢半拍，下意识的抱头趴在了地上。 陷入黑暗之前，隐约听见耳机中传来罗莉的惊呼声。 当鼎羽从懵逼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似乎已经过去了，四周一片黑暗。 抖掉散落在身上的碎片站起来，手掌传来钻心的剧痛。 点亮头灯发现自己刚才往地上扑倒的时候，不知在什么地方将手掌划破。 顾不上包扎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紧忙将扑倒在沙发上一直哼哼唧唧的胖子扶了起来。 头灯的光芒下，胖子的后脑、脖子甚至后背上都被碎玻璃划伤，也在淌着鲜血。 反倒是被胖子压在身下的沈薇毫发无伤，只是被胖子脖子流出的鲜血蹭的满脸都是。 “羽哥！羽哥！发生什么事情了！”耳机中传来罗莉焦急的呼唤声。 鼎羽敲了敲胸口的麦克风，回答： “吊灯突然炸了，受了点小伤，人都没事儿。” 简单清理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开始协助沈薇帮胖子处理伤口。 亏得沈薇在当空姐的时候学过简单的急救包扎，胖子的伤势看着吓人，可能是因为这家伙皮糙肉厚，其实都是皮外伤。 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之后，鼎羽才顾得上问罗莉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在监视这边情况的罗莉也说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研究所附近的变电站出了问题。 不知道哪里突然出现一波电涌，彻底摧毁了附近的所有电器。但是并没有波及到两公里以外的房车。 因为是自带电源，所以三个人身上的拍摄设备并没有损坏。 胖子摸了摸自己被包成阿三哥的脑袋和脖子，骂道： “次奥他大爷的，真特么的是倒霉催的。” “变电站怎么会突然出问题的，百年不遇的事都让咱们给赶上了。” 鼎羽去推了推门，发现因为断电的原因，办公室的门禁彻底被锁死，连门禁自带的备用电源似乎也失去作用。 “研究所彻底断电，看样子你们是出不来了。” “需要我现在报警或者联系李队吗？” 鼎羽深呼吸了几下，回头跟沈薇确认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沈薇明白鼎羽是问她的“预感”，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变化，甚至越来越糟糕了。” 不只是沈薇，三人现在都感觉有种头顶上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感觉。 “不能等了，想办法先逃出去再说，研究所里肯定还有未知的危险。”鼎羽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 皮糙肉厚的胖子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拆墙砸窗仍然是一把好手。 “都闪开！” 大吼一声，抡起老梁那厚重的老板椅，冲着断桥铝的窗子砸了过去。 说起来得感谢梁老头当年建的这个研究所只有三层高，用不上高层建筑需要的那种钢化玻璃。 一声巨响过后，连窗框带窗子直接少了一半。那张可怜的老板椅落在楼下院子里摔了个四分五裂。 鼎羽过去清理了一下碎玻璃，把头伸到到窗子外面看了看，冷静的说道： “还好是三楼，就这点高度，直接跳下去也没什么事。” “胖子先下去接应，我把沈薇放下去……” 鼎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耳机里传来老梁的一声惊呼。 “omg！那是什么！！！” 第540章 会动的骷髅 已经蹲在窗边准备往下跳的胖子，被老梁一嗓子吼的手一哆嗦，差点大头朝下栽下去。 “艹！老梁，你丫等胖爷出去的！” “别看你个孙子岁数大我十几岁，你特么要是再大惊小怪的，可别怪胖爷我不敬老。下回见面我能把你丫屎打出来，信不信？” 罗莉的声音有些颤抖：“羽哥，我发现个不得了的东西。” 鼎羽听见罗莉跟老梁两人的语气都不正常，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了大问题。 虽然这是第一次合作，沈薇的“预感”还是比较靠谱的。这个小破研究所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绝对有古怪。 老梁的惊呼一定是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老梁刚才咋呼什么呢？” 原来罗莉在控制了整个研究所的监控后，因为太多的摄像头需要监控，所以直接设置了一个动态识别的程序。 只要有东西在监控视频里移动，电脑就会发出提示音。 三更半夜，整座研究所除了鼎羽三人之外，按理说应该没有任何活物才对。就在刚才即将断电的前几秒，罗莉的电脑突然发出了提醒，监控在研究所内发现有物体移动。 研究所突然断电，鼎羽和胖子受伤让罗莉忽略了电脑的提醒。 确认了几个人没事之后罗莉想起刚刚电脑的提示。复查了一下电脑上的监控记录，才让老梁惊呼了出来。 “我也说不好，这、这东西没法形容，还是你自己看吧。”罗莉痛快的把监控视频发给了鼎羽。 胖子和沈薇一左一右凑在鼎羽两边一起看着他手中的屏幕。 研究所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都是带红外功能的，这段视频拍摄的地点很眼熟，貌似是研究所地下室的配电房。 红外监控拍摄的黑白视频在现在这种情景下播放出来，显得有些格外渗人。 画面的前几十秒什么都没有拍到，只有配电房里的电箱和电柜。 胖子正要开口吐槽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虚影从监控镜头前掠过。 “这……卧槽！” 红外拍摄的黑白画面，清晰度并不高，谁也没看清掠过画面的那个白影到底是什么。 那个白影掠过监控摄像头以后并没有再出现，十几秒后监控的一角突然出现一个凌空漂浮的白色的球状物在慢慢移动。 这时候画面不停的闪烁，出现了许多噪点，变得越发不清晰。只是隐约可见那白色球状物后面跟着一些更小的细碎的东西。 就在鼎羽三人心里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画面来了一次爆闪。 爆闪过后，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个骷髅头，骷髅头后面连着一串奇形怪状的白骨。 突然出现的骷髅头吓的鼎羽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从打碎的窗子扔出去。 “我擦，还真特么的闹鬼了？！”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 屏幕又闪烁了几次，每一次闪烁，骷髅就像瞬移一样，出现在不同的位置。 视频的最后的几秒钟那骷髅头居然在镜头前缓慢的转动起来，似乎在无声的嘲笑几人。 紧跟着就是一阵爆闪，屏幕变得漆黑一片。 这个过程描述起来很复杂，实际上整段视频还不到一分钟。 看了这样诡异的视频，连一向胆大包天的胖子都有点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更不用说老梁这种没经历过什么恐怖事件的普通人。 鼎羽在窗前深呼吸了几下窗外的新鲜空气，开口道： “肯定不是闹鬼，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才会出现这么诡异的视频。” 胖子嘴里嘟哝着： “废话，这明摆着不是闹鬼！这是闹妖啊！” “没看那满天飞的骷髅头？后面还跟着半截身子骨，肯定是个蛇精，化人形的时候渡劫失败就剩下头和半截身子了。” 沈薇接过鼎羽的手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感，将视频又重复播放了几次，说道： “视频虽然不够清楚，可我觉得这个骷髅不像是人类的头骨。” 胖子擦了把冷汗：“肯定不是人头，要我说就是蛇精。” “地下室那配电房没准就是蛇精的老窝。” “前段时间研究所里人都跑光了，没得吃就躲起来了。” “现在有了咱们这三坨肉可以打牙祭，于是跑出来觅食了。” “把电闸一拉，咱三个现在就是瓮中的老鳖。想清蒸就清蒸，想红烧就红烧，想啥时候吃都行。” 鼎羽被胖子着一连串打击士气的话噎的够呛，趁胖子没注意，从后面一个大巴掌轮在胖子后脑勺上。 “你丫没完没了是吧！” “都说了四九年以后不准成精，你还妖怪妖怪的。” “你见过这款式的白骨精？骨头架子掰开了揉碎了再拼一起都比这鸟这样子好看，西游记里都不敢这么演。” 这一巴掌正好拍在胖子后脑受伤的地方，打的他捂着脑袋哎呦呦的哼唧半天。 “我擦，爷现在是伤员知道不？你丫下手轻点，又特么血了。” 胖子顺便把手上沾到的那点血抹在鼎羽衣服上，继续道： “你说吧，不是妖，不是鬼，那骷髅到底是啥东西？难不成是活物？” “活物？对了，就是活物。” 胖子想起了什么，立马激动的对着麦克风大声骂道： “老梁，你个老王八蛋，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这特么的，白骨精都跑出来了，还说没偷偷搞生化实验？” 老梁被胖子问的哭笑不得，突然冒出个骷髅本来就吓的够呛，让胖子一打岔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不停的重复： “真没有，我真没搞！” “你没搞？反正不是你就是你爹搞的！我说你丫问什么都吞吞吐吐的，原来偷摸憋着坏呢。” “真没有，你相信我，我要知道楼里有这么个玩意，你觉得我还能安安稳稳在里面工作好几年？” 本来都准备撤退了，这突发的诡事彻底勾起了鼎羽的好奇心。 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俩也别吵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瞬间就怂了：“别介，要去你们去吧。我现在还有点头晕呢，估计是失血过多。” “伤口也让你打裂开了，没准还得缝针，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医院，等我养好了再回来行不？” 第541章 跳楼再返回 鼎羽和胖子的几句贫嘴，冲淡了三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这玩意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怎么现在突然出来了呢？” “咱们三个在楼里溜达了半宿，一点怪事没遇到，为什么咱准备撤退的时候，‘它’突然冒出来了？”胖子问道。 鼎羽拍拍胖子肩膀：“小鬼，你这个问题很有深度。” “老梁这个研究所从建起来到现在怎么也得四十年了，多少研究人员在这里工作过？这么多年都没出事，为什么咱们一来就出事？”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天生的扫把星？” “滚犊子，你丫才扫把星呢。” 鼎羽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正色道： “不开玩笑了，我相信研究所里面的所有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 “抛开周燕、赵川两人盗窃实验试剂这种人为事件。” “还剩下‘淹半死的保安’、‘群体失忆’、‘消失的大肠杆菌’、‘突发停电’、‘漂浮的骷髅’目前没什么推论。” “这几件事当中，一定有一条隐藏的线索关联在一起，我们现在需要尽快找到这条线索。” “根据沈薇的‘预感’，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些事情，我觉得会有更大的危机等着我们。”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要到配电房去看一下停电的真正原因。” 敲了敲身上的麦克风，问罗莉：“刚才让你统计那些群体失忆的研究人员有什么共同点，这个工作你继续。” “ok！”罗莉她对于鼎羽的安排一点都没犹豫，很干脆的答应。 “另外你查一下到底是这次断电覆盖面有多大。” “配电房的鬼东西是停电前出现的，会不会停电跟这玩意有某种关联。” “还有，现在监控没电了，我们失去了眼睛。” “老梁，你好歹是个博士，别所有的活都让罗莉一个人干，注意监测我们三人的生理状况。” 看热闹的老梁被鼎羽指派了工作，不知是该摆出雇主的架势，还是该听命鼎羽，只好也学着罗莉说了一声：“ok！” 给外边两个支援组的人交代完任务以后，鼎羽又伸头看了一眼窗外，说道： “现在所有电磁门禁都锁死了，要么从这里爬上楼顶，走安全门下来；要们先下去到院子里，绕到后面从一楼监控室旁边的厕所回到楼里。” “你俩怎么选？” 这次沈薇动作比胖子快，坐在窗台上一翻身滑了下去，把自己挂在窗沿边上。稍微停了一下，一松手轻巧的跳下去落在地上。落地的时候顺势一个滚翻，化解了冲击力。 站起身拍了拍灰，冲楼上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挥挥手。 “你俩赶紧下来呀！” 胖子和鼎羽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无比的惊讶。 就冲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虽然从三楼窗口并不高，可是跳下去毫发无伤，说明沈薇的身上还有其他的秘密，至少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 两人也没含糊，一前一后从窗口跳了出去。 三人绕道楼后面卫生间的窗口。 胖子挥手就敲碎了玻璃，打开窗子率先爬了进去，沈薇紧随其后。 鼎羽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八号实验室的窗子，在心里寻思着： 这里应该就是赵川配合周燕盗取实验药剂的那间厕所。 也不知道沈薇进去以后发现是男厕所是什么表情。 在胖子的催促声中，鼎羽也钻进了破碎的窗子。 果然，这里是一楼的男厕，楼上就是“高人”开坛做法的“八号实验室”。 “赶紧的，磨叽什么呢？黑灯瞎火的，这骚气冲天的厕所里有什么好看的。” 胖子说完就要推开门往外走。 “等等，我需要确认一下。” “我擦，你丫在厕所里确认啥？有人拉完没冲屎？” 鼎羽也不管胖子的反应，按照记忆的方位推开一个小隔间。隔间里果然有一根被包住的从上至下的下水管道。 伸手慢慢敲了敲包裹管道的墙壁，果然在靠近顶部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是空洞的“叩叩”声。 可是以鼎羽的眼力，怎么看这个检修口都像是封死了从没被打开过的。 难道自己推断错了？周燕不是沿着检修口从楼上把实验药剂抛下来的？那监控视频里周燕手里拿着的东西去哪儿了？ 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装饰面板，鼎羽索性踩在马桶上，用电筒将上面的吊顶捅开，向里面看去。 吊顶的里面果然另有乾坤，可能因为是老楼，所以举架比普通的楼要高一些，上面的空间大到足以蹲下一个成年人。 包裹着下水管地方的红砖被人为凿开一个大洞，四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砖快。 不知是凿墙的原因，还是修建的时候偷工减料了，相邻的墙体好像都已经开裂，颇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角度不好无法看见洞里有什么，鼎羽只好踮起脚尖儿把手伸进墙洞摸索了一下。 洞底部塞满了泡沫棉，应该是用来防止上面扔下来的试剂摔坏专门铺垫的。 可惜手感并不好，貌似下水管道有漏水的地方，一把摸过去，抓了满手黏糊糊的东西。 恶心的鼎羽直干哕，跳下马桶从旁边拽出卫生纸一通擦。 胖子看见鼎羽满手粘液，乐道： “哟，您这是拉屎没用纸？还是尿手上了？” 小眼睛一转，戏谑的问道：“难道您憋成这样了？就这点时间都要自己来一发？” 沈薇红着脸踢了胖子一脚，差点把胖子踹进小便池里。 “我看你那仅有的脑子都用在这种事上了！难怪动不动就惹祸。” 搞清楚了自己的推论没错，鼎羽就放心了。 一把推开看热闹的胖子，还顺便在这货后背蹭了蹭手，恶心的胖子一蹦三尺高。 “尿手上就别乱摸，弱智会传染，知道不？” 说完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带头离开了厕所往大厅楼梯走去。 跟进来的时候一样，整栋楼现在漆黑一片，没了照明气氛又变得格外诡异。 三个人的脚步声，在楼道里不停的来回反射。 一阵阵空灵的回音让人不由得汗毛竖起。 第542章 一堆碎骨头 “鼎爷，你说配电室那鬼东西到底还在不在？”突然开口的胖子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汗水就浸湿了后背，让他脖子上的伤口沾到汗水感觉有些麻痒。 “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你还怕它生吞活剥了你啊？” 别看沈薇是女人，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世界观的不同，当然也可能是外国恐怖片看得多，她对这些“超自然”的事情反倒是不如胖子反应那么大。 “不是，我想问鼎爷，那玩意到底是什么？有点概念没有？” 鼎羽沉思了一会捂住麦克风压低了声音回答： “其实我的想法跟你接近，这玩意很有可能是老梁的实验室里搞出来的东西。即使不是老梁搞的，那也跟老老梁有关系。” “自从我看到那段视频之后琢磨了很久。” “无论是天朝古时候的神话传说还是民间的奇闻异事，都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甚至连沾点边的都没有。” “没有？那恐怖片、科幻片里有没有类似的？”胖子拉开一节上衣的拉链，扇了扇汗。 沈薇似乎对鼎羽话里话外的意思把握的更准确： “你想说这鬼东西不是天朝的？是外来的？” 胖子打了个喷嚏，惊讶道：“啥玩意？这白骨精还是个进口产品？” 鼎羽点点头：“老梁他爹是留洋回来的，老梁也是留洋回来的，听说最早一批研究员都是留洋回来的。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这回咱们遇到的东西真的很不简单。” 胖子掏出瓶老梁办公室顺出来的进口矿泉水，喝了一口问道： “合着研究所的怪事都是老老梁那老王八留下挖的坑？老梁这个小王八替他爹填坑了？？” “也不一定，现在都是咱们的主观判断，天知道四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也有可能老梁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那条池鱼呢。” 知道不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胖子瞬间胆儿肥了。 拽出根甩棍，拍着胸脯说：“要这么说，那就简单了，甭管是什么进口的歪瓜裂枣，敢冒头胖爷直接拍死丫的。” 话说着，三人已经下到地下一层，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配电房。 刚才下来的时候是胖子最后离开配电房的，走到哪里都特别手贱的家伙居然没关门。 在强光手电和头灯的照射下，配电房那黑漆漆大敞四开的门里面，似乎有一个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黑色漩涡。 寂静的通道里，停下脚步的三人听到一阵不知哪里传来了水滴声。 胖子不由的放慢脚步，打退堂鼓道： “你俩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我怎么听见那小黑屋里头有奇怪的声音呢？” 鼎羽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走吧，都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死也不甘心。” “你丫不是号称出来什么都能一巴掌拍死么？” “你先过去看看，我们两个给你在这边摇旗呐喊。” “万一要是真出来什么吃人的妖怪，变异的白骨精，我们也好想办法救你。” 胖子擦了把冷汗：“滚犊子！” “就凭你俩？还能救得了我？我看你丫打算趁小怪兽嚼吧我的时候有时间逃跑对不对？” 沈薇摆出一副你放心这里有我的表情。 “你去吧，我敢肯定不是怪兽妖兽骷髅精。” 鼎羽知道不能跟死胖子开玩笑了，再逗下去，这货真能撂挑子撒丫子跑了。 “走吧，一起过去，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鬼，有妖怪的几率估计也不大。” 边说边绕过胖子往前走，站在配电房门口，用强光手电往里面照去。 配电房里面的景象大出鼎羽的预料。 一眼望去，刚才还干爽整洁的配电房，现在变得跟章鱼菌的身体里一样，到处都是湿嗒嗒的粘液。 从顶棚上掉落的粘液一滴一滴打在电箱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黏糊糊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零碎的骨头，一颗骷髅头歪歪斜斜的挂在配电箱的门上。 这样的场景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非常震撼的。 但是对于掉进过克苏鲁一样的章鱼菌身体，在“仙岛”上爬过堆积如山的尸骨，甚至见过肉山一样的水母菌的几人来说，完全属于小场面。 就连没有过这么恶心经历的沈薇，神经貌似也很粗大，仅仅只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连胖子都被眼前的情景搞得愣了神： “这是怎么个意思？” “骨头精呢？蛇精呢？渡劫失败被电死了？化成一滩脓水了？” 三束手电光束集中在配电箱门上挂着的骷髅头上，骷髅那空洞的眼眶当中时不时的滴下一滴鼻涕一样的粘液。 鼎羽没有丝毫顾忌的踩着地上的粘液走了过去，伸手拿起那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头骨。 甩了甩上面的鼻涕，观察了一番说道：“这好像不是人头骨。” “不是人头？难道是小孩头？鬼母邪婴的那个怪物小孩？” “擦，小孩不是人？都说了让你丫少看动画片，这特么的是个猴子头骨。” “猴子？变异猿？” “……” 实在不想跟这个被动画片毒害过的弱智儿童较劲。 鼎羽和沈薇分开在这个并不大的配电房里调查，胖子的脚下忽然发出咔嚓一声。 “次奥！”低头一看，一颗小小的头骨被这货踩了个稀碎。 见沈薇和鼎羽的眼神不善，胖子用甩棍扒拉了一下粘液里碎裂的头骨道： “这颗头怎么比你那个小一号？” 鼎羽蹲下身捡起碎片摆弄了几下道：“这个像是老鼠的头骨。” “嘎？老鼠头？” “又是猴子头，又是老鼠头的，开动物园呢？” 检查了一圈，除了那些恶心人的半透明粘液之外，三人又发现了几个头骨，除了猴子、老鼠头骨之外，还有两种不认识的头骨。 剩余散落各处的骨头和残片应该就是这些动物的其他骨头，但绝对不是全部。 “娘希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堆骨头到底是哪儿来的？刚才还在天上飘着呢，咋都落地摔碎了？”胖子蹲在地上看着几人捡出来的一小堆碎骨头。 第543章 一坨史莱姆 鼎羽站在配电室中央，抬头望着监控摄像头的方向，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些半透明的粘液包裹在骨头上，从顶棚垂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监控摄像头拍到的？” 沈薇站在鼎羽身边，也看着摄像头，问道： “视频里那些看似漂浮在空中的骷髅和骨头，实际是在鼻涕虫身体里？” “咳，鼻涕虫？你这形容还真有点像。”鼎羽道。 “那骷髅头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瞬间移动一般的现象怎么解释？” 鼎羽不加思考干脆利落的回答： “蠕动！” “这么多头骨，如果都在‘鼻涕虫’身体里，那就说的通了。随着蠕动，一会儿进入镜头，一会儿离开镜头，看起来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 “啥玩意？蠕动？” “你是说这个半透明的鼻涕虫是活的？史莱姆？” “我日的，那得多大只的史莱姆？按照监控视频里的效果，那还不得爬满整个顶棚？” 说到这里，三个人的手电筒齐刷刷的指向了配电房的顶棚。 沾满粘液的顶棚上，还时不时滴落下几滴恶心的鼻涕。 “在那！！！！”沈薇突然大喊了一声。 手电光束直直的指向配电房顶的角落，那里有个圆圆的空洞。 一坨无法形容的东西正在迅速缩进那个孔洞当中，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卧槽！” “呼叫老王八！不对，呼叫老梁王八！” “你特么的听见没有？看到没有！” “你他娘的给我解释一下，刚才这堆史莱姆到底是怎么来的？” 房车里屏幕前跟罗莉在一起的老梁，被胖子一声怒吼吓的浑身一哆嗦，手里的麦克风掉在了地上。 连忙弯腰捡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 刚才罗莉一直在忙着整理鼎羽要求的资料，只有老梁自己趴在屏幕前盯着三人的行动，不知不觉把自己带入了那诡异恐怖的气氛当中。 胖子这一嗓子差点把老梁吓的灵魂出窍，下意识问道： “史莱姆是什么？” 胖子：“……” “就是刚才钻洞里的那坨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还说自己没搞非法生化实验？别跟我说这坨史莱姆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胖子只好又重复了一次。 “真、真的没有。”老梁挺大岁数的人，让胖子给逼的快哭出来了。 鼎羽口气严肃的问道：“也没有什么非法的动物实验？” “绝对没有！”老梁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鼎羽心中的疑问更甚。 如果老梁说的是真话，那这些鬼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呢？配电房上方的那孔洞到底通往哪里？ 打开手机把实验楼的平面图调出来，放大缩小仔细研究了半天，在图上居然没有任何记录。 就算不考虑史莱姆和那堆白骨是怎么来的，它突然出现在配电室也是个很怪异的事情。 难道这诡异的停电跟史莱姆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鼎羽来到主电箱旁边，打开电箱门就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不光是门上、把手上，电箱里面也充斥着不少粘液。电线的接头已经烧的焦糊，依稀能看见烤干的粘液附着在上面。 看样子研究所断电真的是史莱姆搞的鬼。伸手推了推电闸，发现已经彻底短路。 细心的沈薇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笔，戳了戳附着在电线接头已经干涸的粘液。扒拉开粘液干涸的外表，下面露出一坨果冻状的透明物体居然还在轻微的颤动。 “这是什么玩意？史莱姆崽子？” 鼎羽见状，连忙吧所有的电箱都打开，几乎所有电线接头上都附着一坨东西。 虽然已经断电了，可是看着线头上的一个个透明小黏包微微的蠕动，还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胖子伸过脑袋瞅了瞅，好奇的问：“我咋感觉这玩意在啃电线呢？” 这时候耳机突然响起了罗莉的声音： “羽哥，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小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套？赶紧说吧。”胖子插嘴道。 “我刚才查了，头顶那个窟窿不知道通往哪里。” “这栋实验楼建起来的时间太久远了，老梁手里不光没有原始图纸，连后来几次改造升级也不是他经手的。” “现在的他还不如咱们呢，完全是一问三不知。” “咱们现在手里的平面图是我根据实际外观尺寸，加上老梁的记忆绘制的，所以粗糙的很。”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刚才安排的，所有经历‘失忆症’的研究员的共通点我总算找出来了。” “哦？” “这一切都跟那个‘八号实验室’有关系。” “按照出现‘记忆缺失’的时间和所处位置来分析，最先出现记忆缺失的研究员离‘八号实验室’最近，逐渐向外扩散。” “所以在三楼办公的老梁是最后出现问题的。” “我敢肯定这件事的源头一定是在八号实验室。” 自从进了这栋诡异的实验楼之后，已经有很多事情出乎鼎羽的意料。 现在所有的线索又绕了回去，指向了那被“大仙”折腾过的八号实验室。 “甭琢磨那实验室咋回事，先把那钻洞里的史莱姆揪出来最要紧！”胖子拍了拍鼎羽提醒道。 鼎羽抬头看了看顶棚上那直径不到十公分的圆孔，有点郁闷的说道： “鬼知道这窟窿通往哪里，不过看这正圆的形状，貌似是人为打出来的，有点像空调孔？” 盯着那个离地将近三米高的孔洞，又转悠了一圈没发现可以利用的东西，鼎羽搓了搓手跟胖子说： “来吧，您老受个累当一下底座，托哥们上去搂一眼。” 胖子偷偷瞄了一眼沈薇那纤细的腰肢，只好认命的走向墙边蹲下。 鼎羽把手电咬在嘴里，踩在胖子肩膀上，两人叠罗汉一般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凑近那个漆黑的孔洞。 从空洞边缘能看出明显的水钻打磨出的一圈圈痕迹，孔洞内部似乎有不小的空间。 由于墙体的厚度，实在无法窥的全貌。只能隐约分辨出里面好像是一条漆黑的通道。 第544章 八号实验室 眼前人为打出来的圆洞让鼎羽的脑子里满是问号。 墙体里怎么会有通道？是建楼时候特地留出来的夹层么？难道那史莱姆是沿着夹层活动的？ 为什么会跑到配电室来呢？这里有什么吸引史莱姆的？ 看这墙体的厚度，自己跟胖子两人就算是手里有工具，想要拆开都得费些功夫。 从胖子身上跳下来，给两人介绍道： “那孔肯定是人为打出来的，不知道是用来走线走管道，还是用来装空调。意外打到了墙体里的夹层中，然后废弃了。” “这破楼墙里还有夹层？会不会有什么机关陷阱？老老梁会不会是杀人魔？专门修了密道藏尸用的？”胖子的脑洞永远那么清奇。 房车那边的老梁被胖子的脑洞震惊的无以言表，甚至暗自想了想自己的老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就在鼎羽犹豫是先去“八号实验室”找线索，还是想办法拆墙到夹层里探一探的时候，耳机中传来罗莉给老梁科普什么是“史莱姆”的声音。 “您别问了成么？我都说了，史莱姆是虚构的一种果冻一样的半透明生物。变形虫一样的身体可以改变形态。” “……” “我怎么知道史莱姆是单细胞生物还是多细胞生物。” “虚构的！虚构的！说多少遍了，虚构的！” “想知道什么自己去上网查！” “……” 罗莉被老梁追问的烦不胜烦，最后扔下一句：“你就当它是透明的鼻涕虫就行了。” 老梁不知道是学者本性发作，还是被吓的脑抽了，不停的自言自语的嘀咕： “刚才鼎羽他们遇到的那个钻进墙里的东西是鼻涕虫？” “不对，绝对不是蛞蝓。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蛞蝓。” “应该是某种原生质的变形体，可这东西怎么会长到这么大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活性啊？！” “难道是某种细胞性黏菌的二倍体时期吗？” 老梁自己嘀嘀咕咕的话，让鼎羽心中一动。 刚才老梁似乎提到“黏菌”？ 难道是自己带来检测的“黏菌”泄露了？发生了某种不可控的变化？毕竟是几千年前的“黏菌”，谁知道跟现代的黏菌有什么不同。 这一切不会都是自己造成的吧？！ 鼎羽晃了晃脑袋，驱散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带着黄水晶球来检测的时候，研究所的怪事已经发生，除了八号实验室的瓶子无故移动，老梁和研究员已经出现了“记忆无故消失”的情况。 如果不是自己造成的，那么这个奇怪的“八号实验室”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既然一切怪事的起源都在“八号实验室”，那就回到源头再说。 也许那只大号史莱姆正在八号实验室里等着几人呢？ 想到这里，鼎羽拽过胖子，从他身后的背包当中又掏出了两根甩棍。 扔给沈薇一根，说道：“拿着防身，一会儿甭管遇到什么玩意儿，照着丫头上抡就行了。” “刚才罗莉说的你们也听见了。” “现在所有的线索貌似都指向了那乱糟糟的八号实验室。那里面肯定有被咱们忽略的线索。” “必须回去看看……” 回去还是胖子带路，沈薇在中间鼎羽断后，三人相跟着离开了这个黏糊糊的恐怖配电房。 “等等！”走出去没多远的鼎羽突然停住脚步，掉头快步跑回配电房。 “尼玛，又跑回去干啥！”胖子唠叨了一句。 鼎羽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纸巾包装袋。 “走吧！突然想起好不容易碰见个新鲜玩意，应该装点纪念品回去。” “……” 兜兜转转一大圈，结果三个人又回到了位于二楼的八号实验室。 站在八号实验室的门口，胖子问鼎羽： “我说鼎爷，你丫到底装了点什么玩意儿回来？” “不会是装了一口的鼻涕回来吧？” 鼎羽见沈薇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掏出装在衣袋里的小口袋晃了晃，解释道： “我从配电箱的电线接头那里抠了点史莱姆崽子下来。” “咱们必须先搞清楚那坨大号的史莱姆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想出克制这玩意的方法。” “不然的话即使搞清楚了研究所的怪事也是徒劳，总不能放任那个大号史莱姆在研究所里乱串吧？！” “你同意老梁也不能同意，是不是？” 老梁在另一边疯狂的点头： “必须的，光弄明白原因肯定不行，必须得把那玩意清理掉。” 一边说一边心里寻思着，万一鼎羽几人要是搞不定这鬼东西，要不要像胖子说的把整个研究所都拆了搬迁呢？ 鼎羽问道：“老梁，研究所已经断电，想研究这玩意要去哪里研究合适？” “隔壁的六号、七号实验室里都有备用的不间断电源。” “那是预防停电，专门给恒温箱供电的，拆下来接在其他设备上估计能够你们用一段时间的。” “我建议你最好带出来，我在其他地方还有个小实验室，那里的设备……” 鼎羽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老梁： “行，我知道了，你就别废话了。” “就算是现在这种状况，我都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你那点花花肠子就甭跟我绕弯子了，我们在研究所发现的所有东西绝对不会带出去的。” “不过研究这个史莱姆的时候，我需要你全程提供技术支持和指导，毕竟这方面你是专家。” 老梁被鼎羽一句话道破自己的小心思，只能尴尬的回答： “咳咳，也行，实在研究不明白咱们在想办法。” 不想跟老梁这种智商不够还喜欢耍小心眼的人多废话，鼎羽径直走进了被“大师”霍霍的乱糟糟的八号实验室。 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监控中那个保安在这里都做了什么，毕竟他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差点淹死在水槽里。 下意识的模仿着保安的动作，踱步来到铲掉墙皮的那堵墙边上，学着那个保安的样子，伸手抠着砖缝里面的泥。 又去敲了敲露出来的下水管，继续抠着裂开的墙皮。 胖子被鼎羽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 “唉，说你呢！那抠墙皮的娃！” “你丫也得‘集体精神病’开始抽疯了？” 第545章 墙里有夹层 胖子的话提醒了鼎羽： 那保安并不是在这里抽疯的，在这里抽了根烟，抠了会儿墙皮，看似什么都没做就离开去了隔壁的七号实验室。 难道有问题的不在这里，而是七号实验室？ 扔掉手里抠下来的墙皮，往隔壁的七号实验室跑去。 进了七号实验室的门，鼎羽直奔实验台边上的水槽，打开龙头洗了洗手，站在水槽前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那个保安在视频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所有的行为都很正常。 环顾四周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无论是八号实验室还是七号实验室，这两间实验室除了是相邻的，并没有什么共同点。 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胖子跑进来，推了一把鼎羽，吐槽道： “鼎大爷，咱能正常点吗？” “你这么在俩屋里跑来跑去，是准备把那个墙里边的史莱姆吓出来么？” 听了胖子的话，鼎羽又跑了出去。 “擦，没完了是吧？”胖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实验台上不走了。 不过这次鼎羽没有跑到隔壁，而是在两间实验室中间停留了一会。 狠狠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懊恼的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胖子，跟我来！” 胖子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蔫头耷脑的跟着鼎羽回到八号实验室。 鼎羽指着前面的那堵墙说道：“看见那些裂缝了没有？” “我打赌里面一定是个夹层！跟配电房里那夹层是一样的，而且十有八九是相通的。” “夹层？”后面进来的沈薇很惊讶。 “几十年前的这种老楼有些会在修建的时候留下夹层，一方面是保温隔音，另一方面是为了铺设各种管道。” “那个年代刚开始集中供热，绝对不会通到郊区的荒地来，所以肯定是自己制热取暖。” “改集中供热的时候，所有管道都废弃了，墙体夹层也就封了起来。” “墙里面肯定藏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甚至老梁都不知道的秘密。” 胖子听说墙里有东西，来了精神，走过去用甩棍在监控后面的红砖墙上敲了敲，问道： “这堵墙后面有东西？听着是实心的啊？！” 鼎羽走过去，挪开和七号实验室相邻的墙边上的一组储物柜，用甩棍敲了敲，果然发出的声音空洞了许多。 “是旁边这堵墙，过来搭把手。” 将墙边上的一排储物柜挪开，鼎羽沿着墙慢慢的敲击着，靠近实验室大门的地方突然发出敲在木板上的“咔咔”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抄起工具将这面雪白的墙皮产了个干净。 一扇比地面略高，不到四十公分见方的破旧木门露了出来。 瞅着墙上当不当正不正突然出现的小木门，胖子挠了挠头问道： “这地方开个小门是啥意思？通墙里面的？谁闲的没事儿往墙里面钻？” 其实鼎羽也不知道这里装个门是是做什么用的，毕竟修这栋建筑的时候，鼎羽才两岁，胖子甚至还没出生。 也不知道这扇通往墙体夹层里的小门是盖楼的时候留下的，还是后来装上去的。 “我也不清楚这小门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根据咱们已有的线索来推断，这扇门是后开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大门后面这么隐秘的地方，开一个隐秘的小门。要么是检修用的，要么是某人为了隐藏什么东西偷偷开出来的。” 胖子揉了揉鼻子： “别扯淡了，藏什么东西需要在墙上挖个窟窿？完事还用腻子糊上，柜子挡上。这么折腾费劲不费劲儿？” “如果是好几十年前的人干的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破楼不知道装修了多少次，被人当做检修口用腻子封上不奇怪吧？！” 胖子伸手比划了一下大小，泄气的说道： “你瞅瞅这尺寸，绝对是给哥们量身定做的。我要是硬往里钻，绝对卡在门里进退不得。” “钻墙这个事我是没戏了，就看你俩了。” “对了，那只大号史莱姆还在墙里边乱钻，进去可得小心点。”说完摊了摊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躺平放弃了。 这个没有拉手的小木门不知道用什么木头做的，还挺抗造。 鼎羽用甩棍连敲带砸搞了半天才将整个木门连门框一起拆了下来。 探头进去看了看，二三十公分宽的夹层两侧和地面上都有粘液的痕迹，貌似没什么危险。 对沈薇交代道：“我自己进去看看，你跟胖子在外面守着。” 阻止了跃跃欲试的沈薇，鼎羽把背包摘下来，只带着手电、头灯、甩棍，猫腰费了好大力气才钻进门里。 “羽哥，小心些！”耳机里传来罗莉略带担心的叮嘱声。 “哎呀，小姑奶奶你就放心吧，你羽哥啥没见过，应付这点小场面还不是洒洒水啦！” “别墨迹了，快去快回。遇见史莱姆就锤丫的。”胖子没心没肺的催促鼎羽。 鼎羽侧身艰难的在夹层里弯下腰，先检查了一下小木门的内侧。 伸手摸了摸门框周围参差不齐的砖块，确定了这个木门果然是人为后期开凿出来的。 两侧的墙体都是裸露的红砖和参差不齐的水泥砂浆。这些坑坑洼洼的水泥也给鼎羽的移动造成不小的困难。 举着电筒向两侧远处观察了一下，一侧的不远有一堵半人高的砖墙，地下散落了不少完整的砖块。 鼎羽侧着身子蹭过去，这堵半高的墙好像并不是红砖水泥垒起来的，而是用石膏很粗糙的粘合在一起。 后面的空间肯定是被人刻意封死的，也不知道是手艺不行，还是时间太长了。上半部分的红砖几乎已经垮塌完，仅剩下半截的砖墙上也沾满了粘液。 难道那大只史莱姆是从这后面跑出来的？砌墙的人是为了封堵史莱姆？ 如果那玩意是黏菌之类的生物，用砖墙能封住？ 由于空间太过于狭小，鼎羽索性将剩下的半截砖墙一脚踹倒，跨过去继续前进。 同时不停的在脑子里推演自己所在的位置。 前面五六米的地方的一侧应该和那面画满符咒的墙体呈九十度相连。 夹层的通道正好在这个地方出现一个直角转弯。 第546章 鼎羽遭袭击 这破实验楼墙体夹层里也不知道多久没人进来过。不光有史莱姆爬过的粘液，还有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 头灯照射过去，甚至能透过光柱看到飞舞在空中的大片灰尘。 好容易挤到转角处，转过弯前面变得宽阔了许多。一个两三平米大小的空间出现在鼎羽眼前。 空间一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管线，看来这块在墙体里特地留出来的地方，当年真的是用来走管线的。 另一侧的墙壁上钉着三层木质的架子，可能因为年久失修，其中第二层木架子的一边已经脱落倾斜，原本放在架子上的物件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 吸引鼎羽眼球的并不是架子上的那些未知物品，而是前方地上的一个瓶口开裂的扩口瓶。 从扩口瓶那微小的裂口处蔓延出一大片黄色的网状不明物。这些东西向上沿着墙面一直爬到顶部，向前则是贴着地面蔓延至不远处一个有水的坑洞里。 还有一部分爬到了最底层的木头架子上，甚至有不少蔓延进了四面墙体上的裂缝里。 最特别的是，这些东西似乎顺着墙边的电缆在向外蔓延，几乎每一根电缆上都爬满了这些东西。 “老梁，能认出这是什么玩意么？”鼎羽问道。 “你稍微靠的近一点，摄像头尽量别晃。” 鼎羽小心翼翼的靠近地上那个扩口瓶，瓶身表面落满了灰尘，实在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只好将摄像头对准墙上的那些网状不明物。 “嘶！” 老梁猛然吸了一口气，惊讶的说道： “这个，这个好像是某种菌类？” “我对菌类了解的不多，但这玩意跟我知道的菌类绝对有不一样的地方，但具体哪不同我又说不上来。” 罗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提醒鼎羽道： “羽哥，你看这些菌丝如果要是放大无数倍，像不像章鱼头？” “章鱼头？是什么菌种？难道你们见过类似的菌类？”罗莉的话勾起了老梁的好奇心。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让小姑奶奶继续说。”胖子见老梁瞎打岔，很不爽的怼了老梁一句。 罗莉继续问道：“这个什么菌跟那一大坨史莱姆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老梁沉默了几秒，道：“说不好，你们嘴里叫史莱姆的玩意，我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一点概念都没有。” 胖子干着急进不来也看不见，只好在嘴上找齐：“鼎爷，墙里面到底啥情况？发现章鱼菌、水母菌了？长啥样说来听听？” 鼎羽早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但生物知识实在是有限，很难想象这个“菌”可以变成史莱姆那样的生物。 “啊呀！我知道了！”老梁再一次惊呼了起来。 “这是黏菌！” “啥玩意？黏菌？就是那个‘黏菌’？”胖子马上想到把自己吃成大傻x的黏菌。 “不对，不对，是类似黏菌的一种菌。黏菌可长不成那么大只的‘史莱姆’。” 老梁估计是怕胖子发飙，又补充解释了一下。 “尼玛，咋又是什么鸟毛菌。” “鼎爷，咱最近跟‘蘑菇’干上了？怎么总是碰见这些邪门玩意？”胖子吐槽道。 鼎羽没吱声，深吸了一口气脑子又开始超频运转，站起身子一件件仔细观察木头架子上的物品。 架子最上层摆着一排奇形怪状的烧瓶，瓶子里面装的什么不得而知。最下面一层架子上面沾满了透明的粘液。 因为灰尘很厚，透过粘液依然能清晰看见架子上曾经摆放着不少的物件的痕迹，只是现在这些物件都无影无踪。 中间倾斜的那层架子上，也有爬有不少黄色的网状菌丝，另外还有个长方体的东西已经滑到边缘，但因为菌丝的阻挡并没有掉在地上。 从架子上的灰尘痕迹能看出来，这一层架子只摆放了两样东西。除了这个长方形的物件之外，只有那个滚落到地上的瓶子。 按照正常人的平均身高尺寸和心理习惯推断，架子第二层放置的物品应该是最重要的。 于是鼎羽拿起那个长方形的物体，抖落掉灰尘，发现是一本被塑料布包裹的很严实的书。 这东西在这里不知道尘封了多少年，鼎羽怕贸然打开造成破损，只能轻轻的端在手里。 又弯腰把地上的那个扩口瓶捡了起来，当扩口瓶离开地面，连接在瓶口的菌丝被强行拉断。有一瞬间鼎羽感觉到自己背靠的那面墙体都微微的一颤。 没有动其他东西，左手举着瓶子，右手托着书，蹭回钻进来的洞口。 先伸手把那个瓶子从洞口递了出去。 “搭把手，接着点儿，千万别打破了。没准这玩意就是研究所事件的罪魁祸首。” 正要伸手帮忙的胖子一缩手，眼瞅着就要掉在地上的瓶子，被沈薇眼疾手快接在手中。 这危险动作把鼎羽和沈薇都惊出一头冷汗。 沈薇双手捧着瓶子，就像端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轻轻地放在旁边的实验台上。回头狠狠瞪了胖子一眼，摆出一副完事在找你算账的表情。 自知理亏胖子赶忙接过鼎羽塞出来的那本“书”。准备伸手把鼎羽拉出来的时候，扶着墙的手掌心突然感觉墙体发生轻微的颤动。 这货心里还纳闷呢：什么情况？怎么地震了？ “卧槽！”刚骂出口两个字，鼎羽伸出来的手臂就迅速消失在了洞口。 不知什么原因，鼎羽的头灯和手电筒一起熄灭，只能隐约听见一阵阵叽咕叽咕的声音从洞里传来。 刹那的变故让胖子愣了几秒钟，刚想钻进去救人，就听见鼎羽沉闷的喊声，似乎嘴里堵着什么东西： “我艹你大爷的！呸呸呸！” “鼎爷，没事吧？！” “羽哥，怎么了？！”胖子和罗莉一起紧张的叫出声。 “呸呸呸，没事！”鼎羽回答道。 罗莉似乎没听见鼎羽的回答，还在不停的呼唤： “羽哥，没事吧！你刚才瞬时心跳已经超过180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这里突然失去你的信号了？” “你回答我啊！”听那焦急的语气，看样子鼎羽要是再不回答，罗莉就要直接赶过来了。 胖子只好替鼎羽回答道： “甭着急，你羽哥没事。” “我在门口这里都能听见动静，还有劲头骂街呢！肯定没事。” 第547章 又是满身伤 沈薇安置好了那个跟炸弹一样的“扩口瓶”，又从地下捡起被胖子丢在一边的“书”，小心翼翼的跟瓶子放在一起，才开口说话。 “死胖子，下回要是再这么没谱，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咳咳，那啥，我这属于是下意识动作。” “都是自己人，咱可不兴找后账的！理解万岁！”胖子心虚的解释了一句，换来的却是沈薇的白眼。 沈薇敲了敲自己身上的麦克风对罗莉说道： “小萝莉，不用太着急，鼎羽肯定没事。” “胖子没忽悠你，我在外面也听见他的动静了。” “这点小场面他绝对应付的了。估计是身上的电源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失去信号。” 说着摆弄了一下肩头的摄像头：“我也进去看看，马上就能看见你羽哥了。” 拉伸了一下胳膊，活动了一下纤细的腰肢。推开在洞口探头探脑的胖子。蜷起身子轻松的钻进了墙上的小门里。 鼎羽头灯和手电都已经熄灭，墙体夹层里面似乎比刚才还黑暗。只能隐约听到鼎羽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顾不得墙上地上那些滑溜溜的粘液，沈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的前进。 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那堵坍塌的断墙。 鼎羽正歪靠在一堆碎砖上，捂着嘴不停的咳嗽，浑身上下覆盖着黏糊糊的粘液，也不知道伤在什么地方。 “你没事儿吧？”沈薇快步过去，把鼎羽扶了起来。 “咳咳，没事。” “他娘的，不小心被史莱姆偷袭了。” “那鬼东西会偷袭人？它是怎么偷袭你的？” 看着沈薇满脸疑惑的表情，鼎羽甩了甩头发上滴下来的粘液，说道： “咳咳，我建议你还是别问了，先出去再说吧。” “好吧！先出去也好。” 就在沈薇伸手想将鼎羽拉起来的一刹那，鼎羽的瞳孔猛然放大，瞬间闪过一丝惊诧。 “小心！” 手中的甩棍划出一道寒芒直奔沈薇的脑袋。 鼎羽的动作太快，沈薇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 甩棍划出的弧线，精准的掠过了沈薇的头顶，破开空气的呼啸声让她不由的紧闭双眼。 “啪”的一声，甩棍就像打在了一摊烂泥上。一大坨从沈薇头顶上方垂下来的的“果冻”被鼎羽抽的四散飞溅。 鼎羽接着用力推了一把沈薇，叫道：“快跑！往出跑！” 两人一前一后在墙缝里往出口方向急窜，叽咕叽咕的声音立马被甩在身后。 亏得夹层四面已经糊满了粘液，不然两人这么在夹层里往前窜，不知要被参差不齐的墙面划出多少伤口。 即便是这样，体积比沈薇大了不止一号的鼎羽双肩和后背没好到哪儿去，没了头灯的他几乎目不视物的凭感觉往前窜，不知道撞破擦伤了多少地方。 沈薇知道生死关头来不得犹豫，几乎是手脚并用，快速的回到了出口。 没有丝毫停留，扒住门口的上方双脚离地一蜷腿，脚前在前身在后，从小门窜了出去。 沈薇这一窜不要紧，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胖子可倒了大霉，直接被沈薇踢成了滚地葫芦。 见到沈薇顺利逃了出去，鼎羽反而停下脚步，借着门洞外面射进来的微弱光线，观察着自己身后的通道。 侧耳细听，叽咕叽咕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好像那坨史莱姆并没有追上来。 用袖子擦了擦脸，感受到脸上被蹭破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才开口说话： “胖子，拉兄弟一把。” 在胖子的帮助下，鼎羽好不容易从墙上的小木门里面钻了出来，不小心碰到受伤的部位，痛的他呲牙咧嘴。 “哟，大兄弟，您这一趟进去咋还毁容了？” “这满脸血印子是怎么弄的？是用脸接怪来着？还是不小心用史莱姆洗了把脸？” 胖子没心没肺的调笑鼎羽的时候，小萝莉终于通过胖子肩头的摄像头看清楚了狼狈不堪的鼎羽。 “羽哥！”这一句带着哭腔的叫声鼎羽并没有听到。 可是看胖子的表情鼎羽就知道萝莉估计是吓坏了，伸手拽过胖子身上的麦克风说道： “没事，没事，一会儿再说，现在还有点要紧事。” 说着指挥胖子道：“麻溜的，赶紧弄点东西连那窟窿堵上，万一跑出来咱全特么得完蛋。” 胖子一听急眼了，也不管旁边的储物柜里有什么东西，直接用蛮力推倒几个叠在一起把墙上的木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用他自己的话说，甭管挡住挡不住那坨史莱姆，反正自己心里踏实就成。 完事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道： “堆成这样，请问阁下该如何应对？” 见胖子把窟窿堵死了，鼎羽喘了一口粗气靠着储物柜坐倒在地上。 刚才那一系列惊心动魄的经历，让他着实有点顶不住了，身上被撞伤擦伤的地方现在才开始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架不住伤口多啊。 沈薇贴心的帮鼎羽处理身上的伤口，胖子在一边插不上手，只能默默忍受着耳机里罗莉的语言轰炸。 鼎羽知道自己身上这点伤，用不了三天就能恢复，所以一点也不在乎，任由沈薇帮自己清理伤口。 随手摘下身上的摄像头、麦克风，掏出手机，几件装备放在一起，发现全部没电了。 喊过胖子，直接从他身上把摄像头和其他装备一起取了下来装在自己身上，振振有词的说道： “反正你丫也用不上。” 胖子想抢回自己的装备，可惜没得手，不满意的说道： “怎么个意思？合着哥们是连后补都算不上了呗？直接可以场外观战了？” 可怜的胖子最终反抗失败，在罗莉和沈薇的双重压力下，“如愿以偿”的成了这次行动专门背装备的工具人。 略作喘息，缓过劲儿来的鼎羽起身来到放瓶子的实验台边上，弯下腰仔细观察那个扩口瓶。 胖子伸手拍了拍那本被塑料布包裹的书，似有所指的问道： “说说吧，您着一趟九死一生的钻洞行动，到底有什么收获？” “不会是就弄了一本书，一个破瓶子回来吧？” 第548章 一大本日志 鼎羽擦拭着那个扩口瓶，发现蔓延出瓶口的那些黄色菌丝和粘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无踪，整个瓶身变得很干净。 瓶口的玻璃塞子是用某种白色物质黏死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淡黄色。可能是因为掉在地上的碰撞，也可能是年代久远的原因，粘结处出现了一道裂缝。 那些黄色的网状菌丝就是从这条裂缝里蔓延出来的。 擦拭过后的瓶子，虽然瓶身依然模糊不清，但是隐约能看见瓶子里是一团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 像是一坨五分熟的牛肉加了点芥末酱和番茄酱，剁碎了之后又团在一起。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分辨出这坨东西的某些部位在微微的颤动。 盯着这坨肉时间久了，莫名的给人一种感觉，似乎它被鼎羽拿在手中害怕的瑟瑟发抖。 胖子用手弹了弹瓶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里面那坨肉颤抖的更厉害的了。 “这是嘛玩意？史莱姆究极进化体？章鱼菌二次变异？” “哟，你瞅瞅。这小玩意还知道哆嗦的害羞呢。” “滚犊子，你丫害羞就是这哆了哆嗦的鸟样？” 鼎羽翻出一卷胶带，把瓶口的裂缝严严实实的缠了几圈。确认这东西不会跑出来之后，轻轻放在实验台上，开口问道： “老梁，你对这个瓶子里的玩意儿有概念吗？” 老梁沙哑的嗓音从耳机里面传来，似乎鼎羽刚才的经历让他受到不小的冲击： “求你了，别问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自从你们进了我的研究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我哪个也回答不上来；一件又一件的怪事，我一次也没遇到过。”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工作了好几年的地方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刚才通过摄像头看到了你遭遇的这些鬼东西，我甚至在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博士是不是白读了。” “我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彻彻底底的成了傻瓜蛋。” 凑在鼎羽耳边偷听的胖子嘀咕了一句：“这话说的，好像丫原来智商在线一样。” 鼎羽用胳膊肘怼了胖子一下，安抚老梁道：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我之间的唯一区别就是‘我们比你多一个世界’。” “……” 老梁沉默了，鼎羽的话他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其实从钻进墙洞开始直到现在，鼎羽的脑子一直处在高速运转的超频状态。 结束了跟老梁的对话，鼎羽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捂住麦克风对胖子说道： “差不多了，老梁已经彻底被吓傻了忽悠瘸了。” “既然他已经不蹦跶了，现在这么服帖，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实话告诉你，虽然刚才在墙缝里的经历挺惊险的。而且平安的出来了，可是现在我越来越有一种什么地方搞错了的大祸临头的感觉。” 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鼎羽，怎么也想不出这个破研究所里面，除了那坨史莱姆之外，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危及到几个人的生命。 沈薇在一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鼎羽的预感。 三个人当中，如果有两个人都觉得事情不太对的话，那就是事情真的不对。 胖子的视线在鼎羽和沈薇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然后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货难得开口说了句人话： “我擦，那还在这里干屁啊！” “要不就赶紧撤，要不就想办法弄死那史莱姆，然后再赶紧撤。” 可惜帅不过三秒，后面的话就变味了： “不过我有点怀疑，那玩意是咱们能弄死的么？要不跟上回在煤矿里一样，弄点紫外线试试？紫外线不是可牛b么？” 沈薇不太清楚两人在煤矿里就是靠紫外线灭了章鱼头的，阻止了胖子瞎哔哔。 “别扯淡，大半夜的上哪儿弄紫外线灯去？你咋不说用镭射激光呢？” “我倒是想弄个激光炮，可惜没有啊？！”胖子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鼎羽略微思索了一下，视线停留在那本包裹很严实的“书”上。 “这本‘书’是跟瓶子是放在一起的，我有种预感，里面一定会有些不得了的东西。” 撕开塑料布，打开被封的很严实的“书”。原来不是‘书’，而是一本记事簿，很厚重，很有年代感的那种塑料封皮的日记本。 “哎？怎么跟咱奶奶留下的日记本长的差不多？”胖子随口说道。 “八九十年代的记事簿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好吧！” 翻开记事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用钢笔写的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臧泰”。 “臧泰？”这个名字突然让鼎羽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一动，好像想起了什么。 在名字的后面有一行字，从墨迹的深浅能分辨出来，这行字明显是后来补写上去的。 “我留下的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绝望！！！” 三个感叹号一个比一个大，最后一个感叹号几乎划破厚实的纸张。看来这个叫臧泰的家伙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 “别墨迹，赶紧看看后面写的啥！”胖子伸手往后翻了一页。 整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但几乎所有的字都没按照记事簿上的横线写。东一坨西一堆的乱糟糟的记录。 大部分的内容被人为用墨迹涂抹覆盖过，这也让整张纸上到处是黑斑，很是难看，甚至记事簿中间有不少层纸张已经被墨水粘连在一起，彻底无法打开。 通过保留下来的那些内容来看，这是一本像是工作日志的日记。 鼎羽把日志推给沈薇：“你小心检查一下，在这本日志中，肯定有关于史莱姆的记载。” “尽量快点，封页上的那句话让我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交代完沈薇之后，鼎羽对着麦克风问道：“老梁，你听说过这个叫臧泰的人吗？” 老梁从看到这个名字就感觉一头雾水，不过能在自家研究所的墙里面隐藏这么危险的东西。肯定只有研究所的人才能办到。 “没听过，这得问问我父亲。” “我得到的研究所的成员名单里面也没有这个人。”罗莉补充道。 “查无此人？”鼎羽很诧异。 第549章 日志的主人 鼎羽懒得顾及老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拿起电话打给梁老爷子。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起来，听筒里传出梁老头有些中气不足，却带着不满情绪的声音。 “鼎羽？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鼎羽连情况都懒得给他解释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臧泰这个人你认识么？”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似乎愣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听过这个人？你半夜打电话给我就是问这个？” 鼎羽从梁老头的言语中敏锐的察觉到他一定有所隐瞒，感觉梁老头似乎和这个叫做臧泰的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于是毫不客气的拆穿他道： “要不是急茬我也不会三更半夜给您打电话。” “您也犯不上跟我这儿藏着掖着，这个人在您的研究所里隐藏了一些东西。” “能在您的研究所墙壁夹层里藏东西的人，肯定不是外人，一定是在研究所工作的人。” “不瞒您说，现在他藏的东西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潜在危机，如果您还藏着掖着，不仅研究所遇到的事情解决不了，您的企业也会摊上大事。” “没准到时候找您的就不是我了，而是有关部门了。” 梁老头犹豫了一下，似乎还不死心，继续问道： “能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吗？这个人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在研究所里？” 胖子见鼎羽还在跟梁老头磨叽，本来就不爽梁家这几个人，劈手夺过鼎羽手中的电话。 打开免提，冲着话筒开始喷吐沫星子： “梁老头，你都特么快入土的人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你花钱请我们给你平事儿，现在查出问题来了，你还藏着掖着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这么说吧，你丫自己挖的坑埋的雷，现在要是不解决，即使炸不死你个老东西，你那一天一地的儿子女儿也跑不了。” “到底什么情况一会儿让你儿子给你仔细说，胖爷跟你耽误不起那功夫。” “现在要么你就实话实说，要么我们现在就撤撒手不管。” “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估计都没人这么喷过，被胖子几句糙话骂的彻底懵逼。要不是睡觉前吃了降压药，估计现在能直接噶过去。 强忍着怒气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胖子收起脸上的狂躁，冲鼎羽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小声的嘀咕道：“你教我的，对付这种老王八蛋你就不能跟丫客气，往死了削。” 鼎羽见梁老爷子服软，开口问道： “这个叫臧泰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你研究所里面的研究员？为什么研究员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他到底在你研究所里是做什么的？” 梁老头被鼎羽连串的问题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按顺序回答道： “臧泰曾经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一个研究人员。从德国留学归来的他在我的研究所里负责最重要的项目‘中草药有效成分分离提取’。” “后来发生了一场意外，那次意外之后他就离开研究所不知所踪了。” “他在研究所里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所以……” 鼎羽一听就知道梁老头说的不清不楚肯定还有隐瞒，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管你跟这个叫做臧泰的家伙之间到有什么龌龊，你只需要如实告诉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当年发生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好吧！反正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年了。” 梁老头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有关臧泰的事情。 …… 当年意气风发的梁老头回国后，很快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研究所，由于大环境的因素，憋屈了几年一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成果。 有一天这个叫做臧泰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梁老头面前。 他是德国慕尼黑大学的生物化学专业的博士，跟自己一样也是带着研究项目回国。 可惜那个年代天朝排的上号的研究所都是国有，对于个人的研究项目不是很友好，尤其是他的研究项目又比较……怎么说呢？比较“另类”。 于是臧泰就找到了梁老头，想加入他的私人研究所，并且保证帮梁老头短时间内搞出研究成果。条件就是允许在业余时间研究他自己的项目，且不得干涉他的研究。 梁老头讲到这里的时候，鼎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臧泰到底研究的是什么项目？” “东西方哲学基础理论在生化制药领域的应用！” “啥，啥，啥玩意？”胖子问道。 鼎羽略微一动脑子，惊道：“难道他是想研究天朝的‘炼丹术’？！” “您老好歹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你也信？” 梁老头肯定的回答道：“你猜的没错！他的确拿出的是这个项目。” “我最开始也觉得不靠谱，不过他提出了一系列让我难以辩驳的假设和论证。加上当时我的研究进度有点卡壳，看他又很有才，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梁老头当时正因为自己的研究所没什么好的项目进展焦头烂额，病急乱投医的答应了臧泰的要求。 合作没多长时间，梁老头就发现臧泰的“另类”项目居然奇迹般研究出一些基础理论。 在梁老头的热心“帮助”下，从臧泰的项目中分离出一个独立的研究内容，就是后来的“中草药有效成分分离提取”项目，并且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在很短的时间成功研制出一系列药品，同时也成就了后来的东兴制药。 鼎羽知道梁老头说了这么多肯定还有故意遗漏的地方，开口追问道： “再说说你口中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梁老头停了大约一分钟，含糊其辞的解释道： “从合作以后，我的精力就全部放到中药提取那个项目上去了，臧泰自己的研究我一直没有过问过。” “有一天他的实验室突然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爆炸，后来调查是因为实验操作的时候出现了失误引发的。” “臧泰在这场爆炸中受到严重烧伤。” 第550章 残缺的内容 “要知道九十年代天朝的医疗技术并没有现在那么厉害，我自己掏钱亲自把他送到小日子那边治疗了半年多，经过多次手术，好歹算是捡了条命回来。” “可惜等他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沉默寡言，没日没夜的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当时我手头的项目正在关键时刻，本想着忙过那段时间后，再想办法帮帮臧泰。” “没想到他回到研究所呆了没多久，连只字片语都没留下就离奇消失了。” 鼎羽忽然开口问道：“臧泰当时的实验室应该就是这个八号实验室吧？！” “对，就是这个八号实验室。” “你曾经给老梁当笑话讲过，说一个年轻研究员对于黏菌很偏执，有一套奇怪的理论，认为地球上的黏菌是一个整体，有智慧，且能相互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联系。”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臧泰吧？！” “是的，当年臧泰曾经很痴迷的研究过一段时间黏菌，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 鼎羽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梁老头接着说道：“臧泰失踪，加上又发生过事故，没人敢用这个实验室，慢慢就变成了现在的小库房。” “而且事发后，我曾经发动了很多关系，大范围的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臧泰的下落，以为他对自己的烧伤还是放不下，想办法出国治疗去了。” “因为一直找不到他，我就放弃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忘记有这么个人。” 胖子越听越来气，不满意的吐槽道：“打死我也不信你忘了有这么个牛人在你手下工作过。” “你特么的敢再演的靠谱点么？还是已经老年痴呆了？” “刚还说没听过臧泰，逼急眼了才吐口说实话。就冲你这通遮遮掩掩，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保不齐这个叫臧泰的家伙早让你给弄死了，然后埋研究所墙里的什么地方了。” 电话那边的梁老头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往上窜，赶忙吃了颗降压药，等气喘匀了才开口说话：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不敢正视这件事。” “不怕你们笑话，我承认当初是做了点不太道德的行为，但是绝对没杀人。” “臧泰失踪以后，我只不过把他的一小部分研究成果注册了专利。” “卧槽，合着您老是看上人家的研究成果了。” “那又怎样？反正臧泰人也不在了，研究成果就摆在那，放着也是放着，我合理利用一下怎么了？” “再说他本来就是我研究所的研究员，他的工作成果本就应该属于研究所的。” “尼玛，还有这么强词夺理的？” “今天哥们算是开了眼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要是臧泰，从坟坑里爬出来也得掐死你个老不要脸的家伙。” 胖子越骂火气越大，幸亏梁老头不在跟前，要不然这货绝对会上手抽丫的。 也不知是被气的嘎过去了，还是摔了手机，反正通话突然中断了。 “呸，等完事在找你个老不休的麻烦。” “老梁，你丫听见了么？你爹就是这么个玩意。” “你自己说吧，你是准备走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老路，还是大义灭亲举报了你爹？” 胖子没发泄够，又开始向房车那边留守的老梁开炮。 老梁擦了一把冷汗，推脱道：“咱先说好了，老爷子说的事情我是完全不知道，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才从国外回来没几年，这些几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听都没听说过。” 沈薇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记事簿，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鼎羽接过记事簿，边看边警告胖子： “没证据的话别乱说，当心人家告你诽谤。再说臧泰的事情未必是你想象的那样。” “梁老爷子虽然事情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是他未必敢为了某项研究成果动手杀人。” “况且天朝的法律规定，杀人案的追诉期是二十年，梁老头敢大胆的承认自己用了人家的研究成果就不怕被找麻烦。” 胖子：“……” 无语的胖子，只能偃旗息鼓安静下来，凑在鼎羽旁边跟着一起研究记事簿。 估计这位臧泰选手在外国待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经常在中文当中夹杂着英文甚至德文，连鼎羽看的都很是费力，就不要说四级都是找人替考的胖子了。 要不是有沈薇这么个全能选手在一旁帮忙翻译，还得费一番功夫。 在沈薇的指点下，三人找出了一些对现在情况有帮助的内容。 …… 【八月十三日】 时间越来越紧，工作越排越满。 所长今天又给我安排了一个几乎不可能按时完成的任务，这大大的拖慢了我自己的研究进度，有什么办法能够提高研究效率呢？还是想办法推掉这些任务？ 【八月二十五日】 所长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把我的研究成果拿出去发表，还注册了专利。 本想去找他理论，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些不起眼的小成果就当送他了，毕竟当初的协议就是这样。 还是自己的研究更重要，我要加快进度了。 【九月五日】 君=菌？君王？菌王？（这几个字写的格外的大，格外的潦草，三人分辨半天才认出来。）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终于搞明白了那些话的意思。 什么是“1”，什么是“2”，什么是“3”，不得不说天朝的老祖宗还真聪明，彻底玩弄了中世纪欧洲的那群傻子。 这个成果如果公布出去，恐怕会吓坏所长的。 当然他也可能当我发神经了，我知道他本来也以为我神经不正常。 【九月九日】 原来炼金术的核心是这样的，没想到钥匙居然居然隐藏在东方传统哲学的外衣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谁做的？是造物主吗？ 从理论上来推断，这玩意的应用范围真的很广…… 这么简单的生物居然能够变得这么多样，难道还能变的更复杂么？ 【十二月八日】 我成功了，我太兴奋了！ 原来那些资料是真的，上百年的心血没白费，终于在我手上实现了。 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出现了。（这里单独用了一页，大大的英文写着：homunculus。还被描的又黑又粗。） 第551章 神秘的臧泰 【十二月十三日】 没想到瓶子里的它居然有这样的变化，这是一种需要能量的表现吗？还是进化的必备条件之一？ 温度、养分、能量。 还需要什么呢？ 需要再多做些实验才能确认。 兴奋劲过去了，我突然想到，该怎么控制它呢？会有潜在的风险吗？清理掉很简单，会失控吗？ 居然会吞噬……难道……（这里后面被墨迹涂黑掩盖了） 【十二月十四日】 所长好像有些不对劲，最近他经常发脾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他提出的所有新项目。 貌似所长对赚钱的兴趣远远大于对科研的兴趣，还是再扔给他两项小成果吧！ 现在是关键时刻，希望短时间内他不要再打扰我。 【一月二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元旦，昨天给自己放假休息一天。今天一大早来到实验室，我发现自己的研究资料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是所长安排人做的吗？还是他自己亲自动手的？他想找什么呢？ 幸亏重要的研究我都藏了起来。看样子研究所里不能待了，等完成这一阶段实验是该时候离开了。 …… 日志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只有整页的黑斑和被撕毁的残页。从大半本日志当中，只找到了这些勉强能看懂的内容。 但是在最后一页，却清晰的写着几行字：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长做的，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就把它留在这里吧！希望所长运气足够好！” “已经有了新的玩具，就这样吧！再见！” 这几句话的背面又出现了两个大大英文单词占满整个页面。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这本日志能看懂的内容虽然没有多少，但是信息量确实很大。鼎羽感觉自己的脑子因为长时间超频已经快熟了。 研究记事簿的时候也没背着老梁，反正这爷俩都不是什么好鸟，老梁比他爹强点有限，反正都是着爷俩造的孽。 鼎羽跟胖子要了一支烟点上，语速极快的边想边说： “这些日志的内容说明了几件事，我简单分析一下。” “首先，梁老头在研究成果上说谎了，并不是臧泰失踪后偷了人家的成果，而是人家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不过人家不在乎，反而多送了几个研究成果给他。” “其次，这位叫臧泰的大神明面上研究的是‘炼丹术’，实际上私底下研究的却是‘炼金术’。而且通过与东方的玄学、哲学结合，发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鼎羽指着那封死的扩口瓶，肯定的说道：“这个不得了的东西，就是瓶子里装的玩意。” “最后，实验室的意外不是梁老头搞的鬼，就是他安排人搞的鬼。我认为目的很可能是灭口，将臧泰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 “没想到被臧泰提前预感到了，可惜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臧泰毕竟是个技术型人才，养好伤回来，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于是就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这个玩意和自己的日志一起藏在了墙的夹层里。” “最后一句话说明他知道这玩意一旦被发现或者被打开，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祝所长大人好运后，悄悄的离开了。” 胖子听到这里又要开骂，却被沈薇拉住了，憋得他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不停的用手弹动实验台上摆着的玻璃瓶撒火。 “这坨玩意还有那史莱姆都是那位臧泰大神制造出来的？” “还臧泰？你说他咋不叫‘太脏’呢？弄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恶心。” “这东西叫啥来着？homunculus，乎木怒苦路死？娘的，写几个汉字能累死他是咋的？” 耳机中传来罗莉的轻笑声：“胖哥，那单词你不认识，我给你个提示你就知道了。那英文的音译是‘霍尔蒙克斯’意思是‘瓶中的小人’！” 胖子听了一激动，差点把实验台上的玻璃瓶打翻到地上。 “沃日的，这就是炼金术制造出来的‘瓶中的小人’？人造人？有没有贤者之石？‘太脏’大师难道是炼金术士？不会长生不老了吧？！” 鼎羽又是一巴掌糊在胖子后脑勺上：“你丫《钢之炼金术师》动画片看多了吧？！现实中哪来的那么邪门的炼金术。” “从臧泰的日志里的内容能分析出，他要么是身负某种传承，要么是得到一些传世的稀有资料，所以才会研究‘炼金术’，才会制造‘瓶中的小人’。” “而且他居然在九十年代那么简陋的条件下，在梁老头的不断压榨下，抽业余时间就完成了这个壮举。” “因为最后那场人为的‘意外事故’，让他心灰意冷，给梁老头留下个隐患之后，不辞而别。” “我认同老梁最开始的判断，这个所谓的炼金术制造出来的‘瓶中的小人’应该是某种菌类。” “臧泰在日志里也写到过，君=菌，中世纪所谓的‘炼金术’没准是个世纪大骗局，唯一留下的解密的钥匙则隐藏在东方传统玄学和哲学的内容里。比如道生一，一生二等等。” “他回到国内潜心研究，破解了秘密之后才完成的实验。但是制造出来的东西好像并不完善，有bug存在。” “吃了梁老头的亏以后，他又把这个有隐患的东西，封存在墙里给梁老头留了个定时炸弹。” “结果直到四十多年后才炸，梁老头没享受到，反而是亲儿子享受到了，连咱们也点背的被牵连了进来。” “不过他的日志当中，最后的那个单词我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 胖子嗤之以鼻的说道：“artificial intelligence，这个词我都认识，不就是ai么，人工智能的意思。” “你大爷的，我知道俩单词是人工智能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搞生物化学的博士，又开始研究人工智能了？这明摆着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领域。” “难道所谓的融合了东西方哲学思想的‘炼金术’还能造出计算机？” “又或者这个所谓的ai并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人工智能？而是字面以上的‘人造出来的有智慧的东西’？” 鼎羽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这个神秘的臧泰如果没出事的话，兴许真能研究出个子卯寅丑来。 第552章 瓶里的恶魔 罗莉这时候在耳机中对兴奋的鼎羽说道： “羽哥，我突然想起个事。你不觉得‘臧’这个姓有点熟么？” “？” “还记得叮当的师公，李老的师傅去世后留下的那碑拓上的名单么？” “两个画红圈的名字，其中一个就是姓‘臧’。当时你还特地追查过这个人，他是民国时期一个很有名的医生，专门跑到欧洲学习医术，走了以后就不知所踪了。”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跟‘臧泰’有某种关联？” “毕竟‘臧’这个姓太生僻了。两个同姓，落脚又都是在欧洲的天朝人，一个是学医的，一个是学生物化学的，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关联的可能性很大。” 经过罗莉的提醒，鼎羽猛一拍脑门： “日，我说怎么刚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觉得脑子该里想起什么呢。” 老梁半天没说话，这时候好奇的插嘴问道：“什么名单？什么碑拓？叮当又是谁？李老是我认识的那个李老？你们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鼎羽不想给老梁说的太多，岔开话题道：“回头再给你解释。” “现在搞清楚了瓶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知道那些东西是谁藏在墙体夹层里的，关于研究所的整件事我已经补全了最后一条线索，有了完整推论。” “至于是不是‘科学’的推论，就要看老梁同志怎么判断了。” 老梁被鼎羽怼了一下，有气无力的回答：“你先说来听听。” 鼎羽指着实验台上放着的扩口瓶，说道： “那我就从头开始讲。” “造成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这个玩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老梁插道。 “不是说了么，通过‘炼金术’制造出来的‘瓶中的小人’。”鼎羽回答的很干脆。 老梁：“……” “鉴于你的理解能力，我用人话来解释一遍：我认为这东西是一种人工培育的有特殊用途的‘菌’。” “炼金术不是炼金么？能培育出来‘菌’？算了，你继续！”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老梁现在反而更是满头雾水。 “虽然不知道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用途，但是我大概能判断这东西的显着特点。” 说完从胖子背包里掏出一个充电宝，慢慢的靠近实验台上的瓶子。 所有人都被鼎羽的举动吸引了，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瓶子里的东西。充电宝离瓶子越近，瓶子里的肉块颤抖幅度就越大。 当充电宝贴着瓶子放置的时候，能看到瓶子里的那坨肉发生明显的变形。就像肉块是金属，充电宝有磁力一般。 感觉要是没有玻璃瓶子的阻隔，那玩意能直接扑在充电宝上。 “这，这，这是……”老梁一个晚上也不知道结巴了多少次。 “它喜欢充电宝？不对，它喜欢电？电磁？还是电能？”罗莉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鼎羽知道罗莉肯定还有问题，说道：“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我猜测它应该是喜欢能量。‘电’恰恰是一种最常见的能量。” 罗莉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那坨史莱姆也有相同的特性，研究所大停电的事情就能够说得通了。” “那其他的事情呢？”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头至尾把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通过推理跟这瓶子里的鬼东西联系在一起的？” 见鼎羽又冒出一副开始给罗莉上推理课的表情，沈薇轻轻碰了碰鼎羽，指了指着自己的手表，示意鼎羽时间不早了。 鼎羽神色一正，加快了语速：“时间不早了，我简单的解释一下我的推论。” “老梁也说了，瓶子口裂缝里冒出来的那些黄色网状物像是一种菌。” “那我们就假定这就是一种菌，类似黏菌的一种菌。” “梁老头提过，臧泰痴迷研究黏菌，所以这种菌大概率是在黏菌的基础上，是通过某种我们未知的手段制造出来的。” “无论是瓶子里的这坨肉，还是墙里面四处蔓延的黄色网状菌丝，在加上那坨黏糊糊的史莱姆，这三种东西应该是一体的。” “换句容易理解的话来说，这三种看似不同的东西，应该是同一个物种的三种形态。” “臧泰的日至上也记载了，它需要能量，‘电磁波’也是一种能量。我认为它能吸食或者消耗‘电磁波’。” “这点从那史莱姆攻击我后，我身上的所有电源全部断电就能看出来。我甚至认为史莱姆之所以攻击我，就是因为我带着很多用电的装备。” “本来这玩意被‘臧大神’放在墙里面这么多年都没出问题。” “因为周燕、赵川这两个傻子为了盗窃实验药剂，在楼下卫生间的下水管附近开了个洞。开洞的震动让本来安置在架子上的瓶子翻倒了，碰撞导致瓶口开裂，这玩意就从裂缝蔓延了出来。” “如果用玄幻一点的说法来描述：一个炼金术士，用秘法召唤出封在瓶子里的恶魔，意外导致瓶子破裂，恶魔释放的瘟疫通过裂口散逸了出来。凡是接触到瘟疫的人会丧失记忆，时间久了甚至忘掉自己是谁。” 胖子搓了搓手，道：“鼎爷，可不带这么吓人的。” “这玩意跟瘟疫一样会扩散？要是惹上了会怎样？把人变成植物人了？” 鼎羽看胖子当真了，只好再次重申了一下：“我说的都是根据已有线索作出的假设和推论，未必真的会发生。” “臧泰留下的记录很明确的说明那瓶子里的玩意有潜在危险。可惜没说出来是什么危险，又或者他为了‘报复’梁老头刻意抹掉了。” “你们想想，会变换不同形态，会散播孢子，会感染人类的一种特别定制的‘菌’，算不算生化武器？” “是不是跟传说中瓶子里封印的恶魔一样？再发散一下思维，潘多拉魔盒里的东西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东西或者类似的东西？” “一旦沾染上这东西，只有一个后果——失忆。” “从失去短时记忆逐渐发展到失去长时间记忆，但这也需要一个时间过程。” “感染时间久了会不会丧失全部记忆，目前还不知道。” “即使短时记忆缺失已经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是我总觉得还有其他不堪设想的后果。” 第553章 又是一种菌 听了鼎羽的推论，老梁这时候提出自己的疑问： “按照你的理论，我和研究所的员工都染上了这‘菌’？为什么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呢？它是怎么造成失忆的？损害脑组织脑细胞吗？” 鼎羽拍了几下手，替老梁点了个赞。 “老梁同志的提问的很有水平，终于问到了点上。” “首先我们可以肯定，这种对人类记忆的影响局限在某一个范围之内。一旦离开了这个范围就会失去作用。我感觉特别像《魔兽世界》里的惩戒光环。” 胖子咧了咧嘴：“你大爷的，在那破岛上的肉山顶着个‘幻觉光环’，现在又遇到了顶着‘失忆光环’的玩意？以后会不会遇到‘嗜血光环’、‘英勇光环’？” 这次听了胖子云里雾里的话，老梁倒是学聪明了，没继续追问。估计他自己也知道，鼎羽几人肯定还遇见过类似的甚至更诡异的东西。 “而且这种失去记忆的效果绝对不是以损伤脑细胞为代价的，至少短时间接触不会。老梁和研究员的状态足以证明这点。” “刚才不是说了，这种东西会吞噬或者阻断‘电’么？那生物电算不算‘电’的一种？” 罗莉惊呼道：“啊呀！它能阻止大脑内生物电的传导！” 鼎羽打了个响指：“没错，这才是造成集体‘短时失忆’的根本原因。” “罗莉研究过，研究员失忆是从八号实验室开始扩散的。那就说明这东西是逐步扩散慢慢发生作用的。” “但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远离研究所某一个范围后，就会失去这种作用。” “毕竟这个‘恶魔’是通过某种手段人工培育出来的东西，类似于基因工程，可控性、安全性是最基本的要求。” “那还有……”老梁刚开口，就被鼎羽不客气的打断。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等我把整件事情分析完，你就知道原因了。” “为了更好的理解，暂且就当它是一种‘有病的菌’，简称‘病菌’。” “自从瓶子意外倒下，释放出‘病菌’，研究所的人出现了诡异的‘记忆缺失’，这时候情况其实并不严重。” “臧泰的日志中提到‘吞噬’，那么这种‘病菌’的扩散或者复制有大概率是会吞噬其他病菌，比如老梁养的大肠杆菌，就是被这些东西给吃干净了。” “幸好老梁撤退的快，如果拖延到现在，没准研究所里面的所有‘实验样本’都会被吃个干干净净。” “坏事就坏在老梁同志找来的几位‘大师’的骚操作，让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控。又拆墙又铲墙皮的一通鼓捣，终于把藏在墙体夹层里的架子震掉了，瓶子直接落在地上，亏得灰尘足够多，瓶子足够结实，没彻底打碎。” “但却让里面的‘病菌’有了更大的出口。” “老梁你好歹也该知道，无论是哪一种微生物，想要扩散开必不可少的两个条件就是‘环境’和‘能源’。而这其中更重要的是能源，也就是食物或者其他能够提供能量的物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墙体夹层内架子的第三层上放着的，应该是各种动物的标本。” “有了食物和水，当然要大肆扩散。” “那个差点被淹死的倒霉蛋保安这时候偏偏在‘源头’待了很久，所以突然大脑短路并不奇怪。” “我推断在这个阶段，瓶子里的‘恶魔’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在瓶子里面出不来的这坨‘肉’；另外一种是像黏菌一样会释放孢子的黄色网状菌丝。” “这阶段整个研究所大部分都弥漫有看不见的‘孢子’，而且浓度越来越高，所以进来的人都会惹上麻烦。老梁姐弟俩的大病一场，就是个好例子。” 老梁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急切的问道：“那你们怎么没事？” 不用鼎羽回答，胖子用洋洋得意的口吻说道：“哥几个自带‘免疫光环’行不？” “你丫要是不信，现在可以亲自进来体验一下，看看过后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老梁：“……” 其实胖子真正想说的是，几个人好歹也算是久经考验了，连‘孢子雾’都免疫，这种人造的东西对于几人不起作用一点不奇怪。 沈薇眉头轻蹙，问鼎羽： “你的意思是那只巨大的史莱姆是咱们到实验楼里才出现的？” “咱们总共进来才几个小时，你说的‘病毒’有可能变出那么大一只怪物么？” 鼎羽回答道：“首先，这个东西是传说中的炼金术的造物，不能以常理度之。” “其次，最开始‘泄露’似乎一直都没什么大影响，用了几个月才扩散开。而现在很突然‘爆发’，这当中发生了一个让我始料不及的变化。” “什么变化？” 鼎羽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胖子，把这家伙看得直发毛，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 “看我干啥？我可什么都没干。” 沈薇瞬间想通了原因：“死胖子，真不是冤枉你，到底还是你做的孽。” “我？”胖子不可置信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鼎羽哭笑不得的说道：“废话，要不是你个孙子手贱，把中央空调打开，那鬼东西不可能发育的这么快。” “臧泰的日志里提到过，温度、能量、养分这三个基本条件，现在咱们全给凑齐了。” “早前之所以扩散的很慢很慢，影响特别小，跟环境温度有着直接关系。” “现在这日子口，刚初春正好是停暖后最冷的时间。所以‘病菌’受到温度抑制没扩散开，也没变成史莱姆。” “从你丫打开中央空调以后，现在楼里跟他妈热带雨林一样又潮又热。史莱姆出现不是很正常？” “我记得‘黏菌’有两个发育阶段，当食物耗尽的时候它会聚集在一起形成蛞蝓一样的可以爬行移动的鼻涕虫。” “我们在老梁办公室里边喝咖啡聊天的时候，这个史莱姆吃干净了第三层架子上的动物标本，裹挟着剩下的骨头，开始寻找新的能量来源。” “顺着夹层跑到了‘电能’的汇集处‘配电房’，才有了监控视频拍到的那些诡异画面。” “这样的话，研究所的所有问题和诡异事件就全部解释清楚了。” 第554章 毁掉的希望 “二傻偷东西——意外碰倒瓶子——放出恶魔——扩散感染人——请的大神造孽——恶魔扩散——开空调加温——恶魔进化成史莱姆——搞坏配电房” “我的推理大致就是这么个过程，老梁你听明白没有？” 虽然鼎羽的推理大部分都是基于假设得出的，房车里的老梁还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因为事实是基于臧泰搞出来的炼金术引发的，很多的东西甚至都没法通过“科学”进行验证。 甚至还牵扯到几十年前自己老爹的一些不道德的行为，所以老梁打心眼儿里还是对这个推理有着些许抵触情绪。 但不能否定的是，鼎羽确实完美的解释清楚了整个研究所的诡异事件。 当着罗莉的面只好哼哼哈哈的确认了一下。 作为团队一员的罗莉，并不是没有看出来老梁的敷衍，而是她压根就不在乎。 胖子的话说，反正钱已经到账了，事情也搞清楚了，现在就算是撂挑子老梁和老老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是现在不光是沈薇和鼎羽，罗莉的心里现在隐约也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毕竟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那只巨大的史莱姆还在研究所的墙体夹层里面乱窜。总不能让老梁把整个研究所划为禁区，生人勿近吧。 有问题憋在心里不是罗莉的风格，整理了一下思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羽哥，即使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可是并没有解决问题。” “老梁同志的研究所怎么办？” 一直沉浸在鼎羽的推论，还有“炼金术”这种非常规说法里的老梁，这才想起自己的研究所现在还是不能进人。 上报有关部门进行隔离清理？那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在皇城根天子脚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等着自己。 毕竟说突然冒出来的不清道不明的会感染人的一种“菌”，就算自己实话实说是炼金术制造的，也得有人相信才行。更何况还会牵扯出好几十年前自己老爹干的丢人事。 研究所里的玩意，以前自己听都没听说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常规的隔离措施和消毒手段恐怕不会太有用。 “罗莉说的对，总要把问题从根源解决了才行。你们可千万不能撂挑子啊。”老梁有点不放心的说道。 “羽哥，我有个疑问，如果按照你的猜测。所谓的‘炼金术’类似于现在的‘基因工程’，那么炼金术制造出来的‘恶魔’，就应该相当于现代的生化武器。” “按照现代对于这种东西的处理方式，无非就是隔离、密封、销毁、免疫这几种。我觉得这些手段用在研究所未必会有用。” “现在这个‘炼金术’制造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出现大范围不受控制的扩散，除了客观条件不允许之外，有没有可能存在着某种控制方式呢？” “那些受影响较轻的研究员，包括老梁在内，远离研究所以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这种现象说明了什么呢？” 鼎羽沉思了许久，在心里面嘀咕着： 对付这种鬼东西常规手段十有八九不管用，可是臧泰在日志里却明确的说明“清理掉很简单”。这说明他一定是掌握着控制这些鬼东西的某种技术或者是手段。 这时候胖子玩游戏时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出现在鼎羽的脑子里。 “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按照这个方向来思索，能够打败炼金术的，会不会只有炼金术呢？ 鼎羽突然伸手把实验台上放着的那个玻璃瓶子拿了起来。放在强光电筒下翻来覆去的仔细的观察。 果然在阔口瓶的底部，发现了一圈圈的刻痕，但是刻痕并不规则且没有任何规律。跟想象当中的阵法、符文之类的完全不同。 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会以为是瓶底长期摩擦形成的划痕。 胖子和沈薇凑近了好奇的看着鼎羽的动作： “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法阵？禁锢瓶子里的恶魔用的法阵？”胖子怎么看也没觉得这些划痕跟阵法有半点相似之处。 其实鼎羽也不敢肯定：“应该是，不过很难想象仅凭一些划痕，就能把某种‘菌’限制在一个瓶子里面。” “从理论上也能够说得通，毕竟不管这个玩意扩散出来是什么样的形态，最核心的东西一直在瓶子里出不来。” “换句话说，无论那坨不知跑哪里去的史莱姆，还是那些黄色网状菌丝，都是这玩意延伸出来的变体。” “臧泰留下了记录，要消灭这玩意似乎很容易，但是我觉得肯定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具体的操作方法一定跟‘炼金术’有关系。” “可惜臧泰几乎把所有日志里的相关内容都毁掉了。” “不过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胖子急不可待的问道：“赶紧的，现在不是买关子的时候。” “你们想想，臧泰当年制造出了这个东西，研究这个东西，不可能没有克制的方法。不然整个研究所早就被入侵了。” “所以他很可能在这间实验室里留下了什么东西，还没有被我们发现。” 说到这里鼎羽站在当地开始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了那一大堆连水泥一起铲掉的墙皮上。 拿起一块比较大的墙皮观察了一番，暗骂了一句： “次奥，老梁请来的都是什么狗日的‘大师’，煞笔玩意，看都不看就把墙给砸了。” “这面墙上应该用白色的涂料画着一些东西，可惜都被产碎了。” 胖子接过鼎羽手中的那块墙皮，用拇指感受了一下，确实某些地方比较光滑，依稀能感觉出是个圆弧形的图案，可惜只剩下了一半。 鼎羽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懊恼的说道：“没准墙上的图案才是臧泰留下的真正杀手锏。” “即使不直接产生作用，那也有可能是克制瓶子里东西的‘说明书’，可惜都被毁了。” “那咋整？” “没办法，只能试试常规方法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老梁说七号实验室有备用电源和相关设备，咱先弄清楚这玩意到底是什么，然后再做实验研究怎么灭了丫。” 第555章 释放了恶魔 三人郁闷的来到隔壁的七号实验室。 找来找去都没找到老梁口中的备用电源。本来备用电源是接在恒温柜上的，现在不知所踪。 还是眼尖的沈薇有了发现，估计是哪个研究员嫌碍事，备用电源根本就没用上，直接摆在角落的办公桌下面当了垫脚石，上面布满了鞋印。 “擦，不是我说，这叫什么事。” “老梁阿，你这个研究所我看也就是个用来骗补贴的样子货，早就彻底烂透了。” “养的人不是小偷小摸就是半吊子瘾君子，设备破破烂烂东扔一件西扔一件，连最基本的管理都是漏洞百出的鸟样子。” “我看这件事完了以后索性关了算球，省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老梁只能苦笑了一下，他已经被胖子嘲讽麻了。 三个一点研究基础都没有的家伙，好容易在老梁的指点下将包括电子显微镜在内的各种设备通电开机。 先把鼎羽从配电房里收集来的那些小号史莱姆放到了显微镜下。 老梁看见屏幕上的图像，激动的猛然站了起来。可惜忘记了自己是在房车里，这一下差点撞出脑震荡。 揉着脑袋兴奋的不停给鼎羽解释： “真的，是真的！” “我没猜错，这真的是一种‘菌’！” “你们看这个些细胞结构，绝对是细胞性黏菌的结构，但是又不太一样，单一细胞结构有一点像拟寄真菌，还存在一定比例的丝状体。” “黏菌在单一细胞的阶段为营养时期，这阶段的黏菌细胞以吞噬细菌的方式生存。你的推论没错，我的大肠杆菌应该就是被这些家伙吞噬掉了。” “条件不允许进行dna分析，但我保证，这种结构绝对不是自然产物，肯定是人工培育出来的变异‘真菌’。” 在场的人除了老梁之外，脑子里同时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又是真菌？又是变异的？难道遇到的克苏鲁一样的东西都是人工培育的？会不会也跟金属陨石碎片有关系？” “能造出这种东西的人绝对是天才，你们一定要把样本给我保留好！千万别弄丢了。” 鼎羽见老梁激动过头了，警告他说道： “别特么的瞎激动了！想要样本，回头自己到墙里边去抓那个史莱姆。那么大一堆足够你霍霍的。” “你现在需要搞清楚怎么能消灭这种人工培育的‘恶魔菌’，而不是研究它。” 老梁被问的一愣，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怎么消灭？” “消灭真菌很简单的，紫外线、强酸、强碱、高温可以用的手段太多了。” 鼎羽虽然觉得老梁提出来的办法可能不太管用，但还是按照他的指导分别进行了尝试。 结果让鼎羽失望，让老梁惊诧。 “这怎么可能？高温已经把细胞结构破坏了，为什么一接触水还会恢复？” “紫外线照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酸碱、高温、低温只能让它暂时失去活性。” “请问您还有别的招数没有？” “没了，我是彻底没办法了。” “这鬼东西烧的脱水碳化了还能恢复，我没招了。” 对于这种超出认知的物种，老梁彻底放弃了。 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的鼎羽却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要说世界上生命最顽强的物种，菌类绝对首当其冲。” “切尔诺贝利泄露事件都发生多少年了？那地方还有活着的‘菌类’顽强的生长。而且现在进化到能吸收核辐射为食物。” 胖子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奇道：“这么神奇？真有靠吃辐射活着的蘑菇？” “要这么说，咱这个史莱姆恶魔菌是靠吸收电力活着的，貌似也挺牛逼的。” “不过这‘恶魔菌’要是跑出去，那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胖子的乌鸦嘴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 话音还没落，耳机中就传来了房车那边电脑的报警声。 过了一会儿，罗莉的声音响起：“羽哥，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 “刚才我发现附近的两个变电站都发生了异常短路，现在的停电范围跟刚才比已经扩大了至少三倍。” 罗莉的一句话让鼎羽忽然像疯了一样跑到门口。 一甩棍砸碎了门旁边的电源开关，露出了里面连接开关的电线。 所有电线露在外面的铜芯上有一小点带着焦糊的粘液，使劲拽出一节埋在墙内的电线仔细观察，电线外皮上微不可查的分布着霉菌样的黄色斑纹。 “我次奥！！！！！” 鼎羽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的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骂道： “这回坑爹了！” “不对，这回坑世界了！” 胖子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跟过来看着鼎羽抽筋一样的行为，问道： “大兄弟，咋的了？刚才还埋汰人家老梁呢，现在搁自己头上也抽疯了？” 因为光线原因，罗莉并没有通过摄像头看到电线外皮上的那些菌斑。 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不管是不是那被放出来的东西引起的停电，至少现在已经有向周围扩散的趋势了。” “如果你们在天亮以后，还没有从根源解决问题，那么……” 老梁急头白脸的插话道：“我看了罗莉的分析，这种向外扩散的影响是指数增长的，具体原因未知。” “不乐观的估计，如果在四小时之内没解决问题，恐怕整个燕京都会陷入黑暗。” “要真是那样的话，不用我提醒，你们也知道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燕京都停电了管我们鸟事？又不是我们的错。” “就算那只史莱姆再长大十倍，跑出去也是送菜，分分钟就会被人收拾掉。” “这事情真要闹腾大了，自然会有专业人员来处理。就跟上回吴守义家里的矿井出事一样，总有人来管对不对？还能有啥不堪设想的后果？” “犯得着急成这样么？” 老梁见胖子不当回事，又解释了一句：“那我再往极端点说，超过八小时，整个东南亚的电力系统都会受影响。” “我估算过，不超过24个小时，全世界都会变得一片漆黑。”罗莉补充道。 胖子扬了扬眉，不服气的道：“那又怎样？” 第556章 世界要毁灭 这时鼎羽淡淡的说了一句： “如果我要是再加上一条，全世界的人除了咱们几个之外，都集体‘记忆缺失’呢？都变成植物人呢？” 胖子：“……” “别说了，鸡皮疙瘩起来就下不去了。能有你丫说的这么严重么？” “赶紧想想办法呗！回头再拖上几个小时，大家一起床发现都成了大傻叉，那不彻底完犊子了？” “真要是像鼎爷说的那样，那咱们的罪过可大了。” “没想到毁灭世界的居然不是战争，而是小小的黏菌。” 面对世界毁灭级别的危机，鼎羽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索性盘起腿来就这样直挺挺的坐在了实验室门前。闭上眼睛脑子一刻不停的在高速运转。 下意识的摆出了一个打坐的姿势，这个姿势反而让鼎羽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如果任由“恶魔菌”不断的扩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全世界的人都变成植物人？ 只有自己几个活人生活在末世那也太无趣了，又或者世界上还有跟自己类似的人也能够免疫“恶魔菌”的攻击？ 如果把这件事看成是一场瘟疫的话，那历史上发生的大规模瘟疫其实并不少见。尤其是在科技没有现在那么发达的过去，好像瘟疫最终都是悄声无息的消失了。 难道这次危机要靠自然界的自主平衡净化吗？等老天爷净化完了，没准世界上的人也都死绝了。 鼎羽默默的看着手上瓶子里的那坨肉。 从本质上来讲，这坨肉是通过炼金术以黏菌为基础，人工制造出来的一种可以吸收电磁波的特殊微生物。具有通过“孢子”扩散的能力，感染人类之后能够切断脑部生物电，造成记忆丢失。 不用跑出去看就知道，现在这东西已经顺着电线开始快速扩散，吸收电磁波的同时增殖自身，也难怪罗莉计算出来是指数增长的。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被感染的人离开研究所一段距离后就会好了呢？ 难道真的像臧泰说过的，这种微生物其实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吗？无论是否有物理上的连接，都能看作是一个整体？离开主体一定距离就会失去活性？那些已经沿着电线扩散出去的东西为什么不受距离的限制？ 还是这些微生物之间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进行连接？这种连接能够被电磁波延长？ 在煤矿里的章鱼头应该也是一种变异菌，自己跟胖子灭了章鱼菌以后，所有被感染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痊愈。会不会跟现在的情况类似？ 这样的话，自己手中这个瓶子里面的这坨肉一定就是“核心”。它被某种炼金术的手段限制在这个瓶子里无法出去，但是可以通过孢子扩散出去。 鼎羽敲了敲瓶子，自言自语道：“你不会真的有某种程度的‘智慧’吧？！” “你要是真的有智慧，能听懂我说话，就把扩散出去的东西都收回来好不好？就在瓶子里乖乖的，我保证有吃有喝养你到老行不？” 胖子从后面给了鼎羽一巴掌，见鼎羽回头愤怒的瞪着他，连忙举起双手解释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看你絮絮叨叨的跟那个瓶子说话，以为你魔怔了，一紧张不小心手打滑了。” 鼎羽：“……” 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继续思索着瓶子里边的肉块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智慧”。 既然这玩意也是一种菌，那跟封在黄色水晶球里面的黏菌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被封印在某个东西里，可能都有未知的特殊用途。 如果瓶子里这坨肉跟那只史莱姆是从属关系，史莱姆攻击自己的时候难道只是为了自己身上的带电的设备吗？ 为什么跟攻击沈薇的时候表现不同？而是直接包裹住自己全身，还不停的往嘴里钻？ 刚才老梁判断这种“菌”似乎有某些“寄生菌”的特性。这是一种寄生本能的行动？想通过这种方式入侵我的身体达到某种目的？ 可是关于炼金术和炼金术制造出来的瓶中小人的传说太多太神秘了。 多数都与受到小人蛊惑散播瘟疫毁灭世界之类的恐怖传说有关。这都说明它具备思维能力有一定智慧，难道这种往嘴里钻的行为是瓶子里这坨肉的某种意识层面的沟通方式？可能吗？ 如果它不具备智慧，那么这种行为是本能的想找个宿主达到某种共生？ 想到这里，鼎羽干脆的否定了自己的推论。 怎么看这坨微微颤动的肉，都不像是有智慧的样子，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蘑菇”有思想。 即使这是一种另类生命形态的沟通的方式，鼎羽也绝对不想再让那黏糊糊的史莱姆往自己的身体里钻了。 主要的是太恶心了。 虽然从分类上讲，这东西不是植物也不属于动物。植物的行为自己不懂，有没有可能这个东西的行为模式是一种类似动物的本能行为？ 第一次发现史莱姆的时候，它正在从配电房的墙洞离开，颇有一点儿匆匆忙忙逃跑的感觉。 第二次史莱姆攻击沈薇的时候，从房顶上慢慢垂下来，看起来像是小心翼翼的偷袭，想要弄到沈薇肩上的电池。 只有攻击自己的时候的模式不同，这算是什么？男女有别？还是捡个头大的欺负？ 大部分动物并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攻击别人，受到了威胁才会反击。自己怎么威胁到它了？ 仔细的回想事情发生的经过，自己将瓶子捡起来的时候拉断了黄色的网状菌丝，然后史莱姆才出现的。 鼎羽使劲儿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说道： “是你搞的鬼吧？！感觉到了危险？受到威胁才会让史莱姆攻击我？” “你这算是类似于动物的本能反应？还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说完又不停的颠倒摇晃瓶子，里面那坨肉被摇晃的在瓶子里不停的翻滚碰撞，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鼎羽疯狂的举动让一旁的沈薇和胖子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哎，大哥，请问您干啥呢？准备把那坨肉摇晃成肉泥，然后汆丸子？” “呕！”沈薇被胖子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第557章 白细胞很猛 鼎羽瞅了一眼沈薇，淡然的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那只史莱姆召唤出来。” 胖子见鼎羽这么没谱，有点急眼：“不是我说你，你招惹那玩意儿干什么？那玩意儿这么长时间都没给咱们添麻烦还不够烧高香的？你是嫌咱惹的麻烦少是吗？” “我刚才在想，如果史莱姆能跑出来，就证明刚才它攻击是一种类似动物的本能反应。” “证明出来了有屁用，万一真跑出来恶心人，你负责消灭它？” “大哥，我可提醒你一下。咱们是魔法免疫，可不是物理免疫。” “真要让那玩意儿像刚才一样钻到你嘴里，或者给你拖到墙洞里去，咱再牛逼也得嗝屁着凉。” 鼎羽转念一想，胖子说的也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老实实的把瓶子放在门口实验台上，继续思索着。 现在研究所的空气里不知道散播着多少“病菌”，三个人一点事情都没有。 一种可能是经历过“章鱼头、水母菌”的洗礼，对于“菌”产生了某种抗体。另一种可能是几个人属于“特殊”的体质，自带抵抗光环。 会不会自己的“特殊”之处就是，干掉“恶魔菌”的解决方法呢？ 虽然作为制造者的臧泰，对于这玩意的控制和消灭肯定另有更简单的方法。但是目前几人最大的希望可能就摆在眼前。 鼎羽突然站起来，敲了敲麦克风，对罗莉说道： “罗莉，我要做个实验，不方便你看见，先关了通信设备，能听懂吗？” 罗莉知道鼎羽肯定有什么事情不想让老梁知道，心有灵犀的切断了视频连接，只回答了一句：“ok！” 关掉麦克风，鼎羽对面前的沈薇和胖子说道： “咱们‘脏大神’留下的解决方案被傻比破坏了，但咱自己本身就是解决方案。我认为可以试一试。” “我们自己是解决方案？” 沈薇来回走动了几步，点点头肯定了鼎羽的说法。 回到实验台边上，拿起一个装着史莱姆的培养皿，胖子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想看看沈薇打算怎么操作。 鼎羽从胖子身后走进，一把将他头上缠着的绷带扯了下来，疼的胖子“嗷”一嗓子蹦起来。 “卧槽你大爷的，报复我是吧？看看，又特么给爷搞出血了。” 鼎羽掐住胖子脖子，表情严肃的吓唬他道： “别动，要是乱动失败了，不光你完蛋，咱们几个得拉着全世界一起陪葬。” 胖子被鼎羽严肃的表情搞的彻底不知所措，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鼎羽接过沈薇递来的注射器，往胖子后脑的伤口上比划。 胖子人不敢动，拼命斜着眼睛，想看看鼎羽在自己后脑干什么呢。嘴还不闲着，带着颤音说道： “那啥，你轻点，这是我第一次。” “您可千万瞄准点，别打偏了，回头再给哥们扎出个好歹来。” “要不咱换个人做实验成么？您别看我长的壮，其实是虚胖，半夜得起来上好几趟厕所。” “你不会是想把史莱姆弄到我身体里吧？！我怕扛不住身体里有个史莱姆乱窜。” “我日的，难道你想把那东西扎我脑子里去？这可不行，我脑子里都是浆糊，肯定效果不好，要不你往沈薇脑子里弄吧？！她脑子好使心眼子多。” “哎呦！卧槽！” 沈薇趁胖子不能动弹，直接来了个女子防身术里的膝撞。 鼎羽感觉掐着胖子的手被这货带动的一哆嗦，差点真把手里的针扎在他脑子里。紧忙从他后脑伤口处抽了点血。 随手把不知道是快疼晕，还是快吓晕的胖子推开，任由这货捂着下三路蜷缩在旁边。 拿起培养皿，直接滴了几滴血上去，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跟刚才看到的图像完全不同，一半是“恶魔菌”的细胞，另一半则是胖子的血液细胞。鼎羽凭借自己仅有的那一点生物知识，努力的分辨着屏幕上的各种细胞。 “这个是红细胞……这个大概是白细胞……这是啥不认识……这个也不认识……” 就在鼎羽嘴里嘟哝的时候，屏幕上发生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些极为稀少的，东一颗西一颗懒洋洋的像烂泥般的白细胞突然打了鸡血，开始快速移动。就好像士兵听到了集结号，拼命挤开周围的红细胞，向前方的“恶魔菌”前进。 从体积上看，这些白细胞比那恶魔细胞要小很多，但是却像蚂蚁对大象发起义无反顾的冲锋一样。 缓过劲的胖子知道鼎羽拿自己开涮，心里正琢磨着回头怎么报复鼎羽一下，这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了。 小眼睛瞪得溜圆，开口问道：“这上面显示的是我的血？怎么就这么几个小玩意动弹？跑的还挺快。” “不过就算是管用，靠这几个小玩意吃完那一堆史莱姆估计全世界的人也都死光了。” 似乎为了反驳胖子的鄙视的话，那些移动的白细胞陡然加快了移动速度，凶残的扑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恶魔细胞”上。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没几下就在“恶魔细胞”上开了个洞钻了进去。 “我擦，还真是每人一颗平均分配往死了啃！一看这就是准备从里面往外吃的节奏。难道我的细胞也好这一口？认为下水比肉好吃？” 胖子的形容还挺形象，逗的沈薇“噗嗤”一声笑出声。 “这叫物随主人，什么人养什么样的狗，吃货的细胞都是吃货。”沈薇捂着嘴说道。 胖子得意洋洋的说：“能吃是福，知道不？” “可惜就算是吃了这几个‘丑细胞’也没啥用啊？！” “光屏幕上这些，就够我的白细胞吃上三天两夜的。等我的细胞吃饱，咱们也饿死在这里了。” 这货话音还没落，屏幕上的大号恶魔细胞像一个被捅破的气球突然炸裂开，从里面钻出数不清的白细胞，迅速开始向四周扩散。以更加凶猛的姿态扑在周围的“恶魔细胞”上。 胖子指着屏幕激动的浑身颤抖：“瞧见没，瞧见没！这才叫扮猪吃老虎呢！哥们的细胞开始发动绝地反击了。” “我擦，太壮观了，这踏马的，看得我热血沸腾的。有录像功能没？赶紧给我录下来。” 第558章 值得拼一把 不光是胖子激动的够呛，连一向冷静的鼎羽看着屏幕上的白细胞大军攻略“恶魔细胞”心中也跟着有一丝丝的悸动。 这么短时间就找到解决方案，是自己团队几人的幸运，也是所有还在睡梦中对于事情毫不知情的人的幸运。 按照自己的推理，只要把瓶子里的那坨肉干掉，其余扩散出去的细胞会跟着一起死掉。 接下来只要自己或者胖子贡献出一些鲜血，注入瓶子里面。那坨该死的肉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自己似乎又忘了什么…… 旁边的沈薇注意力一直在鼎羽的身上，突然发现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 “怎么了？琢磨什么呢？”这句话刚问出口。 从头顶的天花板上落下一滴粘液，刚好滴在凑在屏幕前研究细胞大战的胖子脖子上。 似有所觉的胖子伸手摸了一把骂道：“鼎爷，你特么有点谱成吗？看个细胞大战还流口水？哈喇子都滴我脖子上了。” 鼎羽和沈薇猛然抬头向上看去，两盏头灯的照射下，整个七号实验室的房顶上铺满了正在蠕动的半透明物体。 那只大号史莱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三人的头顶，而三个人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次奥！” 鼎羽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朝放在实验台上的瓶子飞扑了过去。 胖子的注意力一直被屏幕上的细胞大作战吸引，对鼎羽突然的动作压根没来得及反应。仅仅是脱口而出一句：“沃日！” 沈薇的反应明显比鼎羽慢了不止一拍，还不等她有动作，头顶上的史莱姆已经扑了下来。 一瞬间三个人就被落下来的史莱姆彻底压在地下包裹住。 三人的头灯、电筒，还有实验台上的电脑屏幕闪烁了几下随之熄灭。 飞扑在空中鼎羽隐约感觉自己的手掌已经握到了那装有“恶魔”的瓶子。 随后整个人就陷入史莱姆身体当中，感觉就像跌进了深不见底泥潭，一点儿细微的动作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力量。 已经体会过一次被史莱姆袭击的感觉，鼎羽马上闭紧嘴，用尽力气转动了一下脑袋，在失去光明前的一秒钟，看到胖子和沈薇两人都瞪大双眼在史莱姆身体里惊恐的挣扎着。 之后周围就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紧闭双眼的鼎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卡进了一大坨即将凝固的胶水中。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次跟上次被史莱姆吞噬感觉有很大的不同，这次绝对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史莱姆那看似布丁一样的软黏身体，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压力，而且压力好像变得越来越大。 鼎羽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什么装备都没穿潜入了五百米深的海底。 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起涌到喉咙口，要不是拼命闭紧嘴，恐怕肠子能直接从嘴里冒出来。耳朵里像打雷一样，开始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四肢被紧紧的压迫着，想移动一下手指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眼睛嘴巴可以紧闭，但是鼻子和耳朵躲不过粘液的侵袭，这些粘液像有生命一样不断的钻进身体。 大脑的阵阵晕厥加上肺部传来的刺痛，代表身体已经开始发出缺氧的信号。 难道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自诩为英明无比，最终却悲催的死在一坨史莱姆的身体里？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被史莱姆消化掉，然后留下一堆晶莹的白骨。 胖子和沈薇这次估计也逃不掉了，不知道自己死了罗莉会不会伤心？ 缺氧、高压加上史莱姆的侵袭让鼎羽的感官越来越模糊，高速运转的思维也越来越慢，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了。 不行，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怎么能在这小小的研究所里翻船。 拯救世界自己做不到也不想做，但是拯救自己和胖子沈薇还是可以的，鼎羽一咬舌头，强打起精神。 很突兀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股力量钻进了鼎羽停摆的大脑，似乎将大脑里什么东西击碎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鼎羽已经卡壳的大脑恢复了飞速运转，甚至比以往更快更清晰。有种开习惯了拖拉机突然换了超跑的不适感。 一瞬间，鼎羽甚至感觉到时间的流逝都变慢了，心脏每一次坚强而有力的跳动，血液在血管中刷刷的流动，隔着衣服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寸皮肤在史莱姆的压迫下产生的细微变化。 这是自己第二次进入类似的状态了，第一次还是胖子中枪落海的时候。 这时候的鼎羽变得出奇的冷静。 大脑像是从单线程模式变成了多线程模式，不由自主的飞速计算着各种事情。 根据胖子的潜水经验和体质计算，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挣扎的话，能够坚持三分钟时间。如果拼命挣扎，加上眼耳口鼻被粘液灌满，一旦粘液到达肺部，不超过四十秒就会窒息。 沈薇体质不如胖子，综合考虑她遇到绝境时的心理状态和生理反应。同样条件下，沈薇的窒息时间是十五至十八秒。 按照平均值推断，人的大脑如果缺氧超过五分钟就会造成不可逆损伤。但少于五分钟并不是不会受到损伤，最佳时间应该控制在两分钟以内。 三人被史莱姆吞噬到现在已经超过三十秒，换句话说现在沈薇应该已经窒息昏厥。考虑到其余不可控的参数和意外事件，自己还剩下不到一分钟时间用来救大家脱困。 自己目前心跳速度过快，丧失对大部分身体的控制，脑部已经开始缺氧，但皮肤上的触觉还能清晰传入脑中。 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 对了，那个瓶子，自己被吞噬前抓在手里的瓶子。 通过手心的皮肤能够感觉到那个装着“恶魔”的瓶子就在手中。只要灭掉瓶子里的恶魔，自然就能从史莱姆的身体里脱困。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怎么才能做到呢？ 鲜血，瓶子，恶魔…… 如果…… 嗯，就这样做吧！有百分之五十八的几率脱困，百分之三十三的几率会丧命，“恶魔”逃跑造成严重后果毁灭世界的几率小于百分之十。 可以赌一把！ 第559章 干掉史莱姆 鼎羽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完成了一切算计。 先是努力的活动了一下手指，随着指尖的移动，慢慢的整只手掌也开始可以活动，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很好，躲避水晶吊灯时擦破的手掌又开始出血了。根据胖子血液当中蛋白质吞噬恶魔细胞的时间计算，大约三十秒手掌就应该可以活动了。 半分钟后，鼎羽的手掌终于可以小范围活动，顺利的握住停在手心的玻璃瓶。将全身的力气用到了唯一能活动的手掌上。 “啪”的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传入耳中，伴随而来的就是手掌被玻璃刺破的剧烈疼痛。 正是这股剧烈的疼痛，让鼎羽的精神为之一振。 不知是流出的鲜血，还是瓶子里的那坨肉，带来一种滑腻恶心的触感。 顾不得碎裂玻璃能给自己的手掌带来多大的伤害，鼎羽咬紧牙关，恶狠狠的攥紧五指，感觉像是捏到了一坨刚解冻的肉馅，不少的鲜血和碎肉从自己的指缝中挤了出去。 虽然知道没用，鼎羽还是不停的攥紧五指，玩命揉搓着手中的东西。同时心里开始默默的倒数。 三十、二十九……当三十秒倒计时归零的时候，感觉史莱姆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自己的计算出现错误了？瓶子里的那坨“肉”肯定是混合着自己的鲜血被捏的稀烂。 难道自己的鲜血跟胖子不同？自己的白细胞没有杀灭“恶魔细胞”的能力？ 大脑已经无法维持高强度的运转，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自己算计中那低于百分之十的概率终于出现了？自己这把赌输了？ 算了，死就死吧。 反正路上有胖子这个鸟人作伴也不会寂寞。 当鼎羽全身放松下来的时候，那包裹着自己的史莱姆突然开始不停的震颤，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一坨被摇晃过度的布丁。 终于，整坨史莱姆在颤抖中崩溃了，无法维持完整的身体结构，像烤箱里的冰棍一般融化了。 鼎羽就像一条解冻了的鲶鱼一样，摔到满地粘液堆当中。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歪着头趴在地上任由灌满肺管子的粘液慢慢自己流淌出来。 耳中隐约传来不远处胖子的咳嗽声。 不愧是胖子，别看干啥啥不行，这体格不去干苦力真可惜了。 “咳咳，大姑奶奶，大姑奶奶！” “咳咳，你醒醒！你们都tm嘎了我可咋整？” 听动静是胖子在想办法救沈薇，希望她没事。 一阵呛咳声过后，“啪”一声脆响清晰的传入鼎羽耳中。 “哎哎，不带这么玩的啊！您敢看清楚情况再打吗？知道什么叫人工呼吸不？哥们真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少废话，先去看看鼎羽怎么样了。” 鼎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翻了过来，脸朝上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好容易从肺管子里流出来的粘液，又倒着呛了回去。 “鼎爷，您可不兴就这样过去了啊！” “咱们万里长征的路刚卖出第一步，后面还长着呢。你要是就这么嗝屁在这里，哥们以后可怎么办？” “留下罗莉和沈薇俩人，我自己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呀！” “最关键的是晚上的时间也不好分配啊。” “哥，你是我亲哥，求求你了，醒醒吧！”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拼命推搡摇晃着鼎羽。 鼎羽没被粘液憋死，差点被胖子折腾死，终于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咳了出来。 “咳咳咳，我擦，别特么晃了，再晃死个屁的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鼎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开始快速的恢复。努力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胖子糊满鼻涕和眼泪的大脸。 吐干净嗓子里的粘液，骂道：“你丫死远点，鼻涕都掉我脸上了。” 沈薇蹲在旁边满脸关切的问：“没事吧？！” “咳咳，没事，歇会儿就好。”鼎羽给了沈薇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又闭上了双眼。 “怎么又死过去了？这是啥情况？晕了？”胖子一屁股坐在鼎羽旁边，伸手捅了捅鼎羽的脸。 “让他歇会，脱力了。”沈薇坐到鼎羽身边喘着粗气。 其实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刚才差点让一只史莱姆给闷死，对于沈薇来说也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三个人当中只有体格好，神经粗大的胖子现在还有活动能力。 这货被沈薇指使到隔壁取回了背包，借着窗外的微弱的月光更换了头灯备用电源，这才亮起仅有的一盏头灯，驱散了七号实验室的黑暗。 鼎羽好容易恢复了点力气，举起自己几乎没有知觉的右手放在眼前，发现糊满血肉和粘液的手掌居然被一块破碎的玻璃彻底穿透，手背中心露出玻璃的一角，也不知伤没伤到神经。 中指的第二指节离断掉不远了，从伤口直接能看到森森白骨。其余几根手指或多或少都有损伤，不只有多少碎玻璃镶嵌在伤口里。 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这只手就算是废了，即使不截肢伤好了后能不能用还是两说。 幸亏鼎羽的体质跟普通人不同，手上的伤口几乎没怎么流血，不然光出血也够鼎羽喝一壶的。现在只是一道道裂开的伤口看着有些吓人。 沈薇总算是借着头灯看清了鼎羽几乎残废的右手。 受过急救训练的她面对这么重的伤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手足无措的捧着鼎羽的手，眼泪稀里哗啦的就流了下来。 胖子对于自己和鼎羽身体的恢复能力有着极强的信心，简单看了看鼎羽的右手，安慰沈薇道： “问题不大，咱鼎爷更重的伤都受过。我俩的体质跟你们不一样，好得快。” “上回在天坑里，丫的胳膊差点被活活拽下来，休息了半个月就长好了。这点小伤都不用去医院，包上养些日子就成。” 沈薇并不知道两人的变态体质，不可置信的看着胖子。 鼎羽强撑着起身，一咬牙把扎透手背的那块最大的碎片拔了出来： “胖子说的是真的，不过好歹也得处理一下，这些碎玻璃可没法从伤口里自己跑出来。” 三个人瞅着一地狼藉的七号实验室，在二楼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小会议室，边清理个人卫生边帮鼎羽处理伤口。 第560章 拯救了世界 一连串的变故让三人把房车里的两个后勤人员给忘了。 半天联系不上鼎羽的罗莉索性把老梁扔在房车里，自己直奔研究所。 三人刚把个人卫生清理的七七八八，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罗莉焦急的呼喊声。 胖子打开窗子，指挥罗莉从一楼厕所的窗子爬进楼里来到几人休整的会议室。 罗莉不仅带来了备用电源，居然还带着急救包。重新把鼎羽受伤的手掌处理过后，才顾得上研究那只崩溃的史莱姆。 看到七号实验室的惨状，站在门口的罗莉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在鼎羽的安排下，几人把实验楼彻底检查了一下，胖子甚至挪开储物柜通过堵死的墙洞回到墙体夹层里，把臧泰遗留下来的所有物件都搬了出来。 经过细致的检查，结果正如鼎羽所料，那些黄色的网状菌丝已经彻底枯萎化作飞灰，史莱姆已经散了一地变成粘液。 瓶子里的肉块彻底被鼎羽捏成肉泥，跟史莱姆的尸体混在一起。 包括配电房在内，所有附着在电线上的菌斑已经消失无踪，线路裸露处附着的小号史莱姆也化成粘液消失无踪。 整座研究所除了大停电时造成的线路毁坏之外，只有七号实验室算是彻底毁了，其余地方基本保持完好。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八号实验室不是鼎羽几人做的孽，这笔账得算在老梁自己请来的“大师”头上。 对于研究所里被烧毁的中央空调、配电箱和其他设备，再加上研究所附近被“恶魔菌”损坏的变电站，几个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胖子扶着鼎羽，沈薇和罗莉断后。按照鼎羽的指示，清理干净大家来过的所有痕迹之后才撤退。 研究所事件以胖子轻伤，鼎羽重伤，沈薇、罗莉毫发无伤的结果顺利结束，还捎带手解决了一个毁灭世界的潜在威胁。 临离开的时候，鼎羽问胖子： “从墙里搬出来的那堆瓶瓶罐罐都处理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里面的东西我掺了点自己的血，搅和匀了倒下水道里冲走了。瓶子都砸碎了扔史莱姆的遗体里了。” “臧泰留下的那本日志呢？” “在包里呢，怎么了？你丫刚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要带回去研究研究？” 鼎羽眼睛一转，并没多说什么。 离开研究所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刚好泛出鱼肚白。 四个人两辆全地形车，像来的时候一样，轰鸣声中离开了研究所的院子。 回到房车之前，鼎羽还特地让胖子兜了一个圈，到研究所附近的变电站检查了一下。无论是小号史莱姆还是那些黄色的菌丝都已经消失不见，鼎羽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 停靠房车的停车场。 老梁正搓着手来回踱步，远远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就急匆匆迎了上来。 见到三人狼狈的模样，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又憋了回去。 四个人停好全地形车，顾不上跟老梁打招呼就进了房车关上车门。老梁只得瞅着越来越亮的天空，站在房车门口干着急。 不到半小时，换了身衣服的鼎羽从房车里一跃而下，冲老梁举了举被罗莉重新包扎的像粽子一样的右手，说道： “你研究所里面的所有隐患都解决了，可以放心了！” “貌似不少设备都因为停电造成了损坏。七号实验室被那只史莱姆给彻底毁了，回头估计你得重新装修一下。” 老梁似乎对于这些损失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搓着手问鼎羽： “那个叫‘臧泰’的研究员留下的资料你带出来了么？还有让你保存好的那些样本呢？带出来没？那可是非常重要的研究资料。” 听了老梁的话，鼎羽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 这货怎么突然对那坨折腾的他差点嗝屁的“瓶中肉”这么感兴趣了？ “那只史莱姆已经被解决了，你所谓的‘样本’也在过程中损毁了，一点都没留下。” 老梁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一点都没留下？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管是那本日志，还是那些样本都属于我们研究所的财产。你们怎么能不打招呼私自处理掉呢？” 胖子从房车里跳了出来，破口大骂道：“去你大爷的，我们tmd要是不拼了老命动手，现在全世界都跟着你那破研究所一起完蛋了。” “那本日志呢？那也属于研究所的财产，你们不能带走。”老梁被气势汹汹的胖子吓得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恢复了理直气壮的神态。 罗莉和沈薇听到了争执，也从房车里出来看热闹。 罗莉走到鼎羽身边给他耳语了几句。 鼎羽听后，制止了要上前动手抽老梁的胖子，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好像在等着下文。 老梁眼睛一转，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无论怎么说，虽然明面上是我花钱聘请你们调查研究所事件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我授权你们进入研究所的。” “你们在我的研究所里大肆破坏，并且随意带走属于研究所的贵重资产，这算不算是盗窃行为？” “属于研究所的财产你们绝对不许带走，否则我保留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利。” 鼎羽冲胖子使了个眼神，胖子立马心领神会。 一个箭步窜向老梁，掐着脖子将他按在了地上。 老梁被胖子按在地上吐着舌头直翻白眼，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手脚并用想挣脱胖子那铁箍一般的大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胖子伸手利索在他的身上胡乱摸了几下，就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部水果手机。 手机屏幕上面居然还是处于通话状态，而且开启了录音功能。 把手机递给鼎羽，满肚子火气的胖子一个大逼兜抽在老梁脸上，抽的老梁直翻白眼，眼瞅着就要断气的模样。 鼎羽见通话的另一方显示的是梁东兴梁老头，将免提关掉把电话放在耳边，平静的开口道： “从李老那边论，我应该尊称您一声梁老；从您做的这点龌龊事来论，叫您一声梁老王八绝对不冤枉您。” 听筒内传来梁东兴梁老头愤怒的声音： “鼎羽，我告诉你，你可别太过份，我老人家吃过的盐比你这个黄口小儿走过的路都多。” “你只要把研究所里带出来的资料交给梁天，这件事咱们就算两清。” 第561章 梁天被戏耍 鼎羽抠了抠耳朵：“您老费不费劲？” “不知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个道理？有屁赶紧放，别拐弯抹角的，磨磨唧唧的知道你就没憋着好屁。” 电话那边的梁老头运了半天的气： “你老老实实交出资料，我就不追究了，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起诉你，擅闯私人研究机构，盗窃有重大经济价值的科研成果。” 老家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得加上你们实施团伙诈骗，一千六百万的涉案金额估计够你和你的团队吃好多年牢饭了吧？！” “哦？” “你这算是威胁我？新鲜啊！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被人威胁。” “您老先别急眼，听听这个再说！” 鼎羽好像早就预料到老家伙会这么说，从罗莉手中接过手机，打开录音。 里面清晰的传来老梁的声音： “您说的条件我们都能答应。钱也不是问题，您看什么时候能开始？” “你给我们的顾问费什么时候到账，我们什么时候就开始工作。” …… “对啊，就跟您请那几位高人一样，当然是你研究所的‘人文环境’调研的顾问费咯？” “好吧，你们的顾问费可真贵。” 听了这段录音，连被胖子按在地下的老梁也不挣扎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鼎羽会在跟他们姐弟俩见面谈价钱的时候录音。 难道那时候鼎羽就预料到了有现在的情况发生？那这家伙也太可怕了。 “梁老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话说？继续告我诈骗？”鼎羽突然提高了声调道。 “对了，忘了提醒您一下了。” “因为大停电的原因，研究所里和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一直都没工作。研究所的监控设备也在大停电的时候损毁了。” “今晚研究所发生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一直跟你儿子在这个停车场里聊天、撸串、烧烤、看星星来着。” 鼎羽说到这里用脚踢了踢还被胖子按在地上摩擦的老梁：“老梁同志，你说对不对？” 老梁彻底沉默了，这还怎么跟人家玩？自己一分钟前还得瑟的威胁人家，结果亲爹提醒自己准备的杀手锏都让人轻松的化解了。一点作用没有不说，自己还被人家像狗一样按在地上摩擦。 鼎羽挥挥手，示意胖子把地上的老梁拉起来，三人一起来到全地形车旁边。 鼎羽从车上的背包里拽出一本用塑料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 老梁一眼认出了“臧泰的日志”，激动的就要往前冲，却被胖子反剪双手掐住脖子，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的吼道： “就是这本！就是这本！” 鼎羽瞧了瞧手机依然处在通话状态，打开免提放在一边，开口说道： “哎呀呀，梁老爷子，您瞅瞅我这记性，刚才撸串的时候在旁边垃圾堆里不小心捡了一本破书。” “现在碳不够用了，正好用来引火。” 说完没等老梁反应过来，就掏出打火机将那本“书”点着了。 老梁激动的又开始挣扎，可惜拗不过胖子恐怖的力量，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日志被烧成灰烬。 胖子松开了老梁，嫌弃的将他推到一边。 老梁瞧着地上的灰烬，指着鼎羽鼻子恶狠狠的说：“你，你，你好样的！等着吧！” 鼎羽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给还梁天同志，眼带寒光笑眯眯的说道： “别生气啊，您说说好心好意请您吃顿烧烤，好好的怎么还吃急眼了呢？” “要不今儿个就散了吧？！” “改天再约您一起吃饭，慢走不送！”鼎羽说完还真诚的挥挥手。 老梁满脸不忿，怒气冲冲的上了自己的车，咣的一声摔上车门，离开了停车场。 …… 胖子捣了鼎羽一拳，喜笑颜开的问： “我擦，你丫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俩王八蛋要出幺蛾子是不是？” 鼎羽指了指罗莉道：“罗莉离开后，老梁自己在车里打了个电话给他爹，没想到都被车里的监控录了下来。” “那老逼登还真不是个东西，四十年前搞了‘臧泰’一把，现在又惦记上了臧泰的私人研究成果，还想搞咱们一把，那我能饶了他？” “回头找机会还得恶心下这一家草蛋玩意。” “他娘的，一家子都是出去喝过洋墨水的，不知道是不是把脑子都喝煞笔了。” “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皇城根，天子脚下，还轮不着几个香蕉人这么嚣张！” 胖子吹了吹地上残留的灰烬： “你丫也够腹黑的，我说出来的时候怎么非要去清理现场呢！早就防着这一手呢吧？！” “可惜了，这本日志留着没准真能研究出震惊世界的东西。” “您倒好，直接给火化了，这回谁特么也甭惦记了。” 鼎羽淡定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本一模一样“日志”在胖子眼前晃了晃。 胖子看了看鼎羽，又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那本很眼熟的日志，愣了三秒钟，劈手抢了过来翻了翻，喜笑颜开的道： “沃日的，你丫连我也忽悠！给胖爷还留一手。” 鼎羽笑了笑解释道： “从老梁的语气我就能感觉出来，这货一定会对这本日志过死心的。” “你们忙着清理战场的时候，我随便找了一本厚度差不多的书，给他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不彻底断了老梁爷俩的念想，即使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肯定也会被梁家父子无休止的骚扰。” “以这爷俩的尿性，没准还会用什么阴招。”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两块料居然就这点耐心，还没等事情结束就发难了。” “这日志回去必须得仔细研究一下。” “按照臧泰日志里的记载推断，中世纪欧洲兴起的‘炼金术’，跟天朝古时候的‘方术’是有着某种关联的。” “我觉得炼金术以‘黏菌’为基础制造‘瓶中恶魔’并不是偶然现象。这个‘黏菌’好像跟咱们在徐福的沉船里找到的封存的‘黏菌’一定有某种关联。” 胖子把那本“日志”随手扔给鼎羽，伸了个懒腰说道： “甭特么废话了，天都亮了，这一宿真给哥们折腾的够呛，赶紧收拾收拾回家睡觉是正事。” …… 第562章 告一段落了 把全地形车装进房车的肚子里，胖子直接开着房车回了车库。 罗莉和沈薇实在不放心鼎羽手上的伤，强迫鼎羽到医院处理伤口。鼎羽无奈之下，只好联系了一下叶医生，毕竟自己的伤口实在有点见不得人，至少叶医生隐约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 三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叶医生下大夜班，在叶医生惊愕的眼神注视下，鼎羽只好费口舌简单的将这一夜的经历挑重点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生死一线干掉史莱姆拯救世界的过程。 叶医生作为急救科大拿，处理这种外伤正好专业对口。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轻轻松松就把鼎羽右手的伤口清理缝合完毕。 “要不是你小子‘体质’好，搁一般人身上这只手就算是废了。”叶医生冲鼎羽挤了挤眼睛，特地强调了一下鼎羽的“体质”好。 随后叹息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感叹道：“这件事情我必须得给你道个歉。” “我是真不知道梁天那家伙这么操蛋。早知道随便找个地方也比找他强。” 鼎羽毫不在意的说道：“多大点事儿，你要是再这么客气，以后我可不敢再找你帮忙了。” “这次虽然冒了点风险，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处理好自己的右手，鼎羽看时间还早，顺手给李老打了个电话，没有丝毫隐瞒的把事情经过完整的汇报了一下。 听说了梁东兴父子的作为，李老出奇安静并的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简单的叮嘱了鼎羽几句，然后说了句：“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 研究所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 鼎羽右手的伤势奇迹般的好了八九成，最起码可以自己动手洗澡了。 在这一周里，鼎羽和罗莉两人，用尽了方法将带回来的“日志”彻底修复处理了一遍，连那些涂黑的部分也通过书写时候留下的压痕还原了出来。 虽然还有很多部分的内容残缺不全，但是已经大致能够了解“臧泰”到底是在做什么。 让鼎羽无比佩服臧泰的是，克制“瓶中恶魔”的方法竟然如此简单，那么恐怖的东西居然害怕的是“声音”。 通过某种特定频率的震动，就能够有效杀灭这种人工制造出来的“菌”。 臧泰临走前，恶作剧般的将这个特殊的频率直接用白漆留在了墙上，毕竟他的目的是给梁东兴添堵，而不是真的要毁灭世界。 可惜事与愿违，被梁天请来的“高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破坏掉了。 用胖子的话说：“谁特么的能想到，这么凶残可以毁灭世界的玩意，嗓门大点都能直接把‘它’吓死。” 不过在臧泰的日志中，并没有记述他为什么要用“炼金术”制造这么个邪恶的“瓶中恶魔”，也没有说明这个“瓶中恶魔”到底有什么用处。 几人凑在一起，曾经做过不少的假设好像都不成立。 鼎羽只能通过只字片语和臧泰的所作所为推断： 他是个单纯的“学者”，一个简单到无法琢磨的人。 他做的这些研究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和目的，就是单纯的为了“研究而研究”。 而且他一定身负着某种神秘的传承，因为臧泰对于怎么制造“瓶中恶魔”有详细的记载，可惜用的是一种奇怪的密码符号所撰写。 小萝莉经过多日的分析破译，甚至用上了黑客手段“借用”了不少“超级计算机”，都未能分析成功。 唯一的发现是这种密码跟一本叫做“伏尼契手稿（voynich manuscript）”的神秘书籍里的符号极度相似（有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自己去查查这本神奇的书）。 据说这本“伏尼契手稿”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破解，成了一个世界级难度的未解之谜，让无数的密码专家束手无策。 甚至一度有人认为这份手稿是个惊天大骗局，或者是某个发疯的炼金术士的随手涂鸦。 罗莉和鼎羽却不这么认为，主要因为这种类似的密码符号居然被一个天朝人用于记录某种“研究心得”。 这说明这种奇怪的符号密码真的是某种可以破译的语言，除了“伏尼契手稿”的作者之外，还有其他人能够熟练的掌握运用它。 绝对不像是某些专家推断的：这份手稿是一个英国冒险家捏造的，用来诈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从这个皇帝手中骗取了六百个达卡特金币（相当于今天的八万美元）。 但是两人研究到这种程度也就无法继续了，“日志”当中的所有有用的线索全部是死路。 臧泰这个神秘人从哪里来的？发生事故之后又到哪里去了？他到底是不是跟“志异堂”碑拓上的人有关联？ 除了那个“瓶子里的恶魔”之外，一切痕迹好像都被人为的抹除了。 还有他最后的留下的那句“新玩具、新研究、人工智能”也让鼎羽困惑无比。 一个九十年代从德国回来的天朝人，一个研究中世纪“炼金术”的家伙，怎么会跟“人工智能”扯上关系？ 这些疑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开，只能深深的埋在鼎羽的心中。 后来听说老梁报警了，将愤怒发泄在了那两个盗窃实验药剂的家伙身上，两个家伙落网之后交代的事实经过的确像鼎羽推论一样。 整件事情最倒霉的就是那差点淹死的保安，所有人相关人员都事，只有他倒霉的发了疯，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后来被老梁扔在医院不闻不问。 梁家父子的所作所为也彻底让李老失望，得到鼎羽的授意后，罗莉把通过特殊手段得到的一些“黑料”交给了李老。 在李老的推动下，某方面对东兴药业进行了彻底调查，发现了许多问题被责令整改。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梁老头父子虽然侥幸脱逃没被抓进去，但是这么多负面新闻让梁老头的企业算是彻底伤筋动骨。 加上罗莉偷偷在线上通过技术手段推波助澜，可以预期的是很长一段时间这爷俩都会焦头烂额。企业虽然还没倒闭，但也不远了。 …… 至此，“研究所事件”彻底告一段落。 在鼎羽的书桌上，多了一个球形的玻璃容器，里面像养宠物一样养着一坨黄色的黏菌。 第563章 黏菌的传说 燕京这座城市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 半个月的功夫，燕京凛冽的严冬却已经结束了。 鼎羽窗外院子里的草地已经可以看见突然冒出来的草绿色的尖尖，小区里的柳树已经开始冒出了绿芽。 研究所事件虽然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对鼎羽小团伙中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影响。 罗莉将几人在研究所探秘的过程进行了剪辑，制作了一个“实验室”特辑，分成十几个视频发布了出去。鼎羽已经断更一段时间的帐号，再次活跃了起来。 基本上已经放弃了自媒体这条路的鼎羽，对流量、粉丝这些事情已经看淡了许多。 面对自己账号粉丝暴涨流量大增也没了以往激动的心，变得平淡了许多，反而带着罗莉一头扎进了某种诡异的研究当中。 这段时间，车库已经被鼎羽和罗莉清空，摆上买来的各种瓶瓶罐罐，折腾的像是个实验室一样。 胖子的注意力还在那辆赛托斯房车上，没日没夜的在租来的车库里忙活。 这家伙对于房车改造的热心程度有点超出了鼎羽的想象。也不知道又偷偷砸了多少钱在这辆房车上。 李队依旧失踪ing，据胖子说为了房车的一些手续问题，曾经联系过李队帮忙。两人忙里偷闲的吃了一个便饭。李队最近的状态不太好，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鼎羽听说以后，准备约李队见见，结果电话打过去又是关机失联。 沈薇回来以后没过多久就跑出去旅游了，这次研究所的冒险经历让她感觉很有意思，原来天朝不仅风景秀丽，人杰地灵，原来还有那么多奇闻异事古怪传说值得探索。 于是跑去参加了一个什么俱乐部组织的冒险团队去了新疆。 …… 今天又是一波东西到货，鼎羽特地拉来了胖子帮忙卸车。 胖子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往车库走，边走边问道： “你们俩最近神神秘秘的到底干嘛呢？大包小包的没少往车库里折腾东西。” 萝莉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回头对胖子解释道：“我跟羽哥一直在研究臧泰留下的那本日志，准备试试传说中的‘炼金术’。” “炼金术？”胖子不由的打了了个冷颤停下脚步。 “卧槽，那玩意儿是正常人研究的吗？弄不好会死人的。” 鼎羽抱着纸箱从后面怼了一下停步的胖子，说道： “赶紧走，别特么废话。” “我告诉你，你丫手里的箱子可小心点儿啊。里面装的是危险物品，一个不小心，我们有没有事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是完蛋了。” “……” 胖子被鼎羽吓的就像捧着个炸弹一样，连怎么走路都不会了，犹豫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 不情不愿的来到了车库里，看到干净整洁的车库并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恐怖。反而有点老梁研究所的实验室，又手贱的开始东摸摸西摸摸，感觉很好奇。 鼎羽从纸箱里拿出一罐罐的东西，上面赫然写着“黏菌宠物”四个大字。 “你打算养这玩意？我记得你书桌上不是有一大罐子了吗？为什么搞这么多？” 鼎羽兴奋的解释道： “臧泰日志里的密码实在是破解不出来，但是我们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 “啥东西？” 鼎羽拿起旁边的平板，打开一份资料递给胖子让他自己看。 “我认为‘黏菌’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人类现在认识到的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的秘密没有被发现。” “你没发现最近我们的经历貌似都跟所谓的‘菌’类有关联吗？” “先是煤矿里那不知道存在了几亿年前被陨石搞变异的‘章鱼菌’，又是仙岛上可以存储记忆的‘水母菌’，黄水晶球里边吃了差点穿越成盒的‘黏菌’，还有这次遇到的臧泰培育的‘瓶子里的恶魔’。”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让我有一个推论。” “会不会在几千年前甚至说几亿年前，‘菌’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这东西跟人类是‘共生’的关系？甚至人类的进化是靠这玩意推动的？” “再往深了想，会不会古人对这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生物的认识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层次。甚至出现了‘菌’科技？” “菌科技？” “巫术、萨满、蛊术甚至许多不科学的传说，都能用‘菌’来解释。” 胖子听的一头雾水：“所以呢？也准备制造点毁灭世界的玩意出来？” “你俩脑子没病吧！太扯淡了。” 说着敲了敲平板电脑的屏幕：“还有，你给我看这份资料上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外国恐怖故事？黏菌史莱姆能说话？” 原来鼎羽给胖子看的是一个“都市传说”的故事。 外国有一帮喜欢养黏菌的爱好者，他们说如果把黏菌养的时间长了，就会变得像宠物一样可以通人性。 有一个外国大学的生物学的博士，为了证实这个传说，特地设计了一个关于黏菌的实验。 把黏菌放在一个培养皿当中，在它的四周放上字母表。有点像是天朝的“笔仙”外国的“通灵板”一样，只不过选择字母不是由人来控制，而是由黏菌来自主选择。 然后天天对着那一坨黏菌不断的说话，就像现在有些人养了小猫小狗，跟小猫小狗说话一样。每天就这样神经兮兮的跟黏菌说话，整整说了三年。 他每天都问黏菌一句话：“你是否会死？如何看待死亡？” 结果到了突然有一天，那坨黏菌似乎开始有意识地去选择一些摆出来的字母，连成了一串看似暗藏着某种规律的字母。 “aheadlocigibbusesordainwrongsectflyearrmainsknifingallrishiledyeastswanshotmateisdoa” 黏菌的反应让博士有点傻眼了，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尝试分析这一串字母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第564章 黏菌的回答 最终博士通过自认为合理的断句，把这串字母变成了一句话。 “ahead loci gibbuses ordain wrong sect, fly ear remains knifing，all rishi led yeast swan shot mate is doa” 然后自作聪明的给这句话强行套上了一系列的解释。 他认为gibbuses是人类脊椎的一种病变，loci代表基因，ordain是命中注定的意思，sect是宗派。 这半句话的意思是说：当人类脊椎发生病变的时候，他们注定要相信错误的教派。 后面出现的fly ear，飞耳这个词出现在这里意义不明，这似乎和前面脊椎病变是一个意思，是指某种身体的病变残疾。紧接着remains knifing似乎在说描述伤人的行为。 和前面半句连起来的意思是指：“人类的生老病死是躲不了的，如果世界没有让死亡来到，那就会有其他的执行者。” 至于后面一句从字面上去理解很困难，rishi=神仙？yeast swan=发酵天鹅？shot mate is doa=射杀伴侣的是doa？怎么看都不是个能说得通的句子。 胖子看完这份资料，愤愤不平的说道： “又特么的是外国博士……” “要我说，这人还真的是不能吃太饱，不然容易生事。” “这个外国博士吃饱了撑的，天天闲的蛋疼跟黏菌说话，还一直说了好几年。这不是纯纯的脑子有泡是啥？” “说他神经病都是轻的！一坨黏菌乱爬，胡乱出现一串字母，然后还能从里面分析出意思来？！网上那些无脑神剧都不敢这么编！” 鼎羽却摇摇头，给胖子解释道：“这个传说是我在查找关于黏菌的资料时偶然看见的。” “我之所感兴趣是因为这个博士对于那串字母的解释有问题。” 胖子瞪大眼睛瞅着鼎羽：“啥问题？随机字母，随机组合出来一句话，你还指望它能有什么意思？弄只猴子撒一把花生米，让他砸键盘也能砸出来这样的话。” “你不会说一坨黏菌真的回答了鸟毛博士的问题？解释了怎么看待死亡？” 罗莉放下手头的东西，替鼎羽解释道： “我就说你不学无术吧！跟那坨黏菌比也强不到哪里去。” “我问你，你最开始学英语的时候，学的第一个单词是什么？” 胖子想都没想就回答道：“f u c k？” 罗莉一把揪住胖子的耳朵：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哎呦呦，小姑奶奶，我错了！你说我先学的啥，我就先学的啥成吗？” “一般人接触一门外语，大部分是先学名词，然后才慢慢涉及到语法、时态等等。” “咱们假定那博士养出来的黏菌有意识，你觉得它靠一个一个字母爬，能爬出完整的有时态的句子来？” “羽哥对于那一串字母是这么分析的。” 罗莉拿起平板电脑，指着字母给胖子讲：“断句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如果把所有词都尽量按照名词和简单的动词来理解，大致是这样的。” “ahead（在前面）loci（中心）gibbuses（长臂猿）ordain（主宰）wrong sect（错的派别）,fly（飞行）ear（耳朵）remains（古代遗址）knifing（行凶），all rishi（所有神仙）led（带领）yeast（酵母菌）swan（天鹅）shot（射击）mate（伴侣）is doa（信号到达方向）” 胖子本来就是个英语考试得九分的家伙。 罗莉写出来的一连串的单词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汉字还是认识的，用手指着开始读： “在前面中心的长臂猿主宰错的派别，飞行的耳朵古代遗址行凶，所有神仙带领酵母菌天鹅射击伴侣是信号到大的方向？”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还不如那鸡毛博士翻译的通顺呢。” 鼎羽接过罗莉手中的平板边操作边说：“那个博士的思路偏了。” “他不停的问自己养的黏菌对死亡的看法。好容易有了反馈，于是拼命把反馈出来的东西往自己的提问上靠。” “如果抛开‘对于死亡的看法’这个问题不考虑，单纯的这样理解呢？” 在平板上写了几下展示给胖子，道： “很久以前，在一个重要的地方，一群原始人分成正反两派，听说某个遗迹里有一场大战，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所有的仙人带着‘菌类’悠然的斩杀同类。” 胖子看着这句话，嘴里默念了几遍，说道：“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接着猛然瞪大双眼道：“这句话说的不会是黄帝和蚩尤俩人掐架的事吧？！外国黏菌居然也知道天朝古代传说？” 鼎羽没有否定胖子，但是也没有肯定他，自顾自的解释道：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听着像不像封神榜里面阐教和截教的战斗？像不像天堂和地狱之间恶魔和天使的战争？” “几乎所有有记载传承的文明，追溯到上古时期的神话时，都会出现两派相争的故事。” “可惜‘黏菌’爬出来的东西并不完整。” “元芳，你怎么看？” 胖子想了想，明白了鼎羽的意思：“难道世界各地上古神话时期的战争其实说的是一回事？” “看小说，听故事，看电影甚至学历史知道这些事情无可厚非。” “可是这句话是一坨‘黏菌’爬出来的啊？！能有谱么？” 罗莉拿起一个装着黏菌的罐子晃了晃说道：“有没有谱试试不就知道了？” “啊？你们不会真的想养黏菌当宠物，然后天天跟这玩意说话提问题吧？” “人家可是养了三年才有结果，你俩准备养多久？”胖子惊道。 “回头黏菌没养成，给自己折腾出神经病了。” “别说哥们儿没提醒你俩，人家教黏菌认识26个字母容易，咱汉语有多少个字？你准备弄多大的盘子养黏菌？多大的盘子能放得下所有常用汉字？” 第565章 黏菌做实验 鼎羽从胖子搬来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像蜘蛛一般的小号玩具“机器人”说道： “十年前的伦敦机器人大会上就有人用黏菌做过实验，把黏菌内部的交流信号接入一个ai程序里，让ai识别这个信号，操纵机器人脸作出各种表情。” “小日子那边已经有人研究出用黏菌来控制这种小机器人玩具行动。” “罗莉提议，效仿一下小日子，把这个玩具机器人改造一下，让黏菌自己控制，看看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你就放心吧。这都是别人已经做过的实验。不会出现臧泰搞出来的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 “你丫还没说教黏菌怎么认字呢？” 鼎羽这时候严肃了许多：“我认为不需要教黏菌认字。” “按照臧泰的理论，全世界的黏菌如果是一个不知道存活了几亿年的完整个体。很可能它会的语言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我们要做的只是读取，分析而已。” 罗莉摆好自己的电脑，开始安装其他设备：“通过示波仪记录黏菌的反馈，用电脑进行分析。” “当然了，最大的可能是白忙活一通，一无所获。” “但是也有很小的几率，能够发现震惊世界的秘密。” 鼎羽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坐到角落的沙发上，给胖子发了一支烟点上： “以前从没注意到过这小小的生物，咱小时候老房子后山上一下雨就有很多黏菌长在山石上。用手抓上去，满手都是黏糊糊的鼻涕一样的玩意。” “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我觉得‘黏菌’或者说‘菌类’，一定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至今为止还潜伏在我们身边，身上，甚至身体里的‘异种’。” “《山海经》里面记载的‘视肉’，天朝古时候的‘太岁’，中世纪炼金术里的‘瓶中小人’，潘多拉魔盒里的‘瘟疫’等等，没准都是‘菌’。” “变异的菌，没变异的菌。人们对于‘菌’的了解太少了。甚至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它的存在。” “黏菌这玩意甚至不在生物学分类的‘五界’里。黏菌是单细胞的东西，即使它能长到咱们遇到的史莱姆那么大，十好几米大也都是一个细胞。” “这玩意会走迷宫，甚至还会规划城市道路。” “那还研究个屁人工智能啊！直接研究黏菌得了呗！”胖子插嘴道。 胖子的话让鼎羽脑子里突然恍惚了一下，难道臧泰留下的那句话真的是指“人工智能”？黏菌和人工智能有关系？这两种东西能通过什么关联在一起？ “哎，说你呢，怎么停了？” “继续扯淡啊！就爱看你扯淡的样子，胖爷还等着受教诲呢！” 鼎羽寻思着要不要提醒罗莉朝人工智能这个方向思考思考？ 想到自己严重缺乏这方面的知识，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一坨小小的黏菌能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说它有没有智慧？如果有智慧，智慧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nasa已经开始利用黏菌来寻找暗物质了，因为黏菌的扩张过程和宇宙的扩张有一定的相似度，黏菌的节点就像是宇宙里的星辰。这帮家伙就开发了一套黏菌算法来预测宇宙扩张结构，寻找能观测暗物质的节点。” “黏菌、人脑、宇宙，这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居然极为相似。” “黏菌的结构类似于人类大脑的神经网络，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高于人类的大脑神经网络。” “如果这东西是一个整体，且拥有某种程度的‘智慧’，那么有这样一个覆盖整个地球的网络存在，现代人类却对它缺乏了解，从某种程度上讲几乎一无所知。” 鼎羽将手中的烟蒂狠狠的踩灭，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也是我们的悲哀，从小被‘科学’的教育，几十年一直这样，不停的否定一切未知的东西，甚至连很多已知的传承也被抛弃，留下的都是什么？” “留下的是西医科学中医伪科学；留下的是喝洋墨水可以高人一等；留下的是被扭曲否定的历史故事；留下的是变形金刚、奥特曼、超人、蝙蝠侠……” “得得得，打住！你丫越说越离谱了。” “我就喜欢大闹天宫和黑猫警长，咋的？你咬我啊！”胖子打断了鼎羽的感慨。 “反正我知道一件事，存在即合理，有的东西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 胖子指了指鼎羽已经彻底好利索的右手： “咱这一辈子还长着呢，就冲这个回复速度，鬼知道咱能活多久，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研究。” “那边那俩说废话的，赶紧过来帮忙！” “俩大老爷们在那边闲扯淡，让我一个小姑娘在这干活合适么？”罗莉不满意的喊道。 胖子换了一副小太监的面孔，低三下四的说道：“来咯，请问格格您有什么吩咐？” 两人七手八脚的帮罗莉把买来的黏菌整齐的码放在墙边的架子上。 胖子拍拍手叉着腰瞧着一排排的瓶瓶罐罐，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鼎爷，来摆个造型留个念。”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没带手机。 抄起鼎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对准还在撅着腚干活的罗莉和鼎羽：“小妞，往这儿看，来给大爷笑一个。” 罗莉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头，搂住鼎羽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比出剪刀手甜甜的一笑。 “咔嚓”一声，罗莉笑语嫣然的笑脸和鼎羽哭笑不得的臭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不错！看看这角度，看看这时机，哥们绝对有成为摄影大师的潜质。”胖子摇头晃脑很得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 “哎？这是啥玩意？” “我看看？”罗莉劈手抢过胖子手里的手机。 鼎羽好奇的凑了过来，胖子在自己的手机里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 自己的手机在研究所里被史莱姆毁掉以后，这是更换的一部新手机，里面连app都没来得及装，完全是裸机状态。 第566章 冒出张照片 鼎羽的手机相册里除了刚才胖子拍摄的那张照片之外，居然还有一张风景照片。 这张略显模糊的照片看上去像是从老照片上翻拍的。 很普通的一张风景照片，主体是一条马路，马路在前方转了个弯进入一条涵道，涵道上方应该是另外一条路。右侧是一条蜿蜒的小河，远处隐约能看到群山。 “您这是弄了张复古风的壁纸？真难看！弄个大美妞多好！”胖子评价道。 鼎羽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是我存在手机里的。” “嘎？” 警觉的罗莉手脚麻利的断掉鼎羽的手机网络，取出电话卡，把手机连接在自己的电脑上开始检查。 一会儿功夫，有些郁闷的说道：“除了这张突然出现的照片之外，什么都痕迹都没有。” “如果不是羽哥梦有时候自己弄的，我敢打包票是咱们很久都没露面的黑客朋友搞的鬼，只有他才能这么神出鬼没。” “从技术层面，在这张照片上我找不到任何有用信息，但是图片的exif信息里留有一句话。” “catch me if you can.” “猫鼠游戏？逍遥法外？”鼎羽第一反应是这个老电影的名字。 “我日的，这家伙每次冒出来都没好事。上次冒出来的时候，给了咱们一个坐标，咱差点嘎在徐福那破岛上。” “这回给个破照片是几个意思？现在突然又冒出来开始找事了？准备把咱们往死里坑？”胖子有点语无伦次的问道。 鼎羽的表情很是纠结，用手摸着下巴说： “不会的，还记得我以前的推论吗？” “这个一直没露面的黑客朋友应该是友非敌。有极大可能跟我家那老不靠谱认识，甚至曾经一起组队，就像咱们现在这个小团伙一样。” “从最开始咱们在老家的宅子里面，发现老不靠谱留下的线索。能将墙上的油画转化成二进制代码留下信息，十有八九就是在这个黑客的帮助下弄出来的。” “后来在咱们跟李队一起出海之前找仙岛，他又正面接触了咱们，通过黑掉罗莉的服务器证明的他在网络上的无所不能。而且给咱们提供了航海图和相关资料。” “最近的一次是罗莉在海上求救，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联系了六爷，最终帮咱们脱困。” “根据最近几次间接的与这个黑客接触，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他似乎越来越急切的接触我们。” “按理来说，以他的技术水平，只要他隐藏在网络的背后不肯露面。” “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却频繁的露面，虽然表面上是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但是也暴露出了另一种可能。” 说到这里鼎羽停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支烟点上，似乎在组织语言。 “？” “我擦，有话一次说完行不行呀？大哥，我求求你了。”胖子不耐烦的瞪着鼎羽。 凌宇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其实是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这位黑客朋友遇到了某些麻烦，这些麻烦导致他开始越来越频繁的跟我们接触。” “至于是什么麻烦，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这种感觉特别像是罗莉露头之前的那种感觉，似乎这位黑客朋友按耐不住了。难道他冒头出来跟老不靠谱的失踪有关系？会不会他也突然联系不到老不靠谱了？” “另一种可能，这些行为完全是我家那老不靠谱交代的。” “就跟老家伙在车库监控里留下的视频说的那样，加上他留在老家宅子里的那封信。这位黑客一直在按照我爹的指示行动，表现出来的这些行为有点像对我们的考验。” “我们换个角度来理解这件事，一般情况下通过某种考验会得到一些奖励。” “那么可不可以认为，黑客在我手机里留下的这张照片就是考验的题目？” “还有那句‘catch me if you can’摆明了就是想让我们去抓他，而通过考验的奖励极有可能就是真正见到‘他’！” “而且通过这句话还能感觉到，他对于自己的自信和那么一丝丝挑衅的味道。” “至于挑衅的目标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鼎羽抱着双臂看着在电脑前忙活的罗莉。 听了鼎羽的话，罗莉倒是直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颈椎，把春葱一般细嫩的手指捏的嘎嘎响，干脆的说道： “这算什么挑衅？我接受了。” 鼎羽看着斗志满满的罗莉，说道：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既然他肯露面，丢出个线头给我，那我就顺着这条线扒一扒，看看到底能挖出什么样的大瓜。” “这样吧，还是老规矩。” “罗莉负责从技术角度对照片进行检查，那黑客曾经把信息转换成二进制代码藏在装饰画里，这次保不准也隐藏了什么东西在这张照片里。” “我来研究一下这张照片本身，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胖子转悠了一圈儿，问道：“你们都有事干，那我呢？” 鼎羽不耐烦的说：“你负责最拿手的后勤工作！” 罗莉则是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要吃全家桶！” “玛德，胖子没人权是咋的！”胖子嘴里嘀嘀咕咕的。 见罗莉有发怒的征兆，连忙转身离开车库。 “去就去！我还不信了，我倒要看看，我买回来的东西你们谁敢吃？” 胖子离开后，鼎羽和罗莉两人，抱着电脑开始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连胖子回来两人都没注意到。 罗莉突然一推电脑，趴在桌子上，发出小猫生气般的呼呼声。 “啊！啊！哎呀呀！！！！！” “没办法了！这家伙太讨厌了！到底藏了什么信息在照片里！” 小鼻子突然动了动，回头看见胖子那家伙瘫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个全家桶，左手鸡腿右手薯条，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刷着小视频。 小萝莉飞快的冲过去，对着胖子一通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死胖子，让你吃独食，打死你！” “哎，哎，卧槽！撒了，别打了，可乐撒了！” 第567章 照片的线索 瞧着满身可乐玩命求饶的胖子，罗莉才停下了手。气鼓鼓的抱起全家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抓出一块炸鸡，冲胖子示威一般恶狠狠的啃了下去。 “不带这样玩儿的啊！找不到线索也不能拿你胖爷出气呀！” 罗莉用一只手敲着键盘，给胖子解释道：“能用的方法我都尝试了，这张照片干净的很，干净的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没有隐藏的水印，没有时间戳，没有隐藏的文本信息。” “色域色调没什么特殊的，按照像素来分析也没什么规律，我就差把整个图片转换成二进制来分析了。” 罗莉说着用余光扫到鼎羽电脑屏幕上的地图，放下手里的鸡腿凑了过去。 “羽哥，你这是干啥呢？” 鼎羽停下手里的动作，解释道：“我一开始也认为那个黑客会把一些信息通过技术手段隐藏在这张照片里。” “按照上次在老宅子的解密思路，并没有什么发现。就像你说的，这张照片干净的一点可能隐藏的信息都没有。” “没有隐藏的信息，但这张照片我们又能肯定里面一定会有线索。那就说明这些信息压根就没有隐藏，而是摆在了明面上。” 罗莉恍然大悟：“这张照片并没通过什么技术手段处理？所谓的‘隐藏信息’就是照片本身？” “是的！要么是照片的拍摄地点可能藏着线索。要么就是照片上的内容是某种无声的提示。” “后一种可能先不考虑，毕竟那需要太多的参考条件综合分析。我想对方不可能弄一个复杂到几乎无解的谜题给咱们。” “所以分析照片上的内容，找到拍摄地点是目前唯一的解。” 胖子也好奇的凑了过来，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这tmd两条路，一片小树林，一条河能看出啥？” “全国能拍下这样景色的地方有无数，如果放到全世界类似的地方就更数不清了。” 鼎羽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还是有很多线索的。” “这张图片明显是翻拍的某一张纸质的老照片，并不是经过滤镜处理的数码照片。” “彩色胶片大概是在八九十年代才开始在天朝普及的，2012年彩色胶卷停产退出历史舞台。那么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是在1980年到2012年之间。” “对，你牛逼，一下把拍摄时间限制在三十年之间。”胖子满脸揶揄的说。 鼎羽砸吧砸吧嘴，继续道：“我们可以再压缩一下时间。” “你知道80年代的时候一部相机到底有多贵吗？我家那老不靠谱玩摄影有多烧钱你总知道吧？！” “能用胶片相机拍这么一条毫无美感的公路，肯定不是专业玩摄影的人干的。换句话说，最大的可能是某人用的傻瓜相机随手拍出来的。” “傻瓜相机在国内普及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中后期了。” “千禧年之后，胶片相机逐渐开始被数码相机替代。” “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我们就可以判断出大致应该是在2000年前后，98年-03年之间。” “好吧，算你说得对！”胖子假模假样的鼓了鼓掌。 “拍摄地点呢？你要是能给胖爷分析出来我就服了。” 鼎羽没好气的说：“你丫不打岔，我特么的早说完了。” 指着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分析道：“先看看这条路，这条路穿过一个涵道，涵道上面有一条带护栏的路，有很大可能是高速公路。” “从涵道下面这里的影子大致能确定，太阳是在另一边，拍摄者的背后。也就是说拍摄者是面向西南方或者东北方向，这个取决于拍摄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 “再来看看照片上通往涵道的这条马路，如果上面是高速公路的话，那下面这条路是乡道的可能性比较大。” “乡道右侧上方这些杂乱的电线说明前面不远处，有个聚居区，或者村或者镇。看这条路的规模是个村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罗莉趴在鼎羽旁边越听越认真，而胖子则越听越不以为然，打了个哈欠道： “嗯，听你这么分析能排除全国百分之八十的村子了。全国有将近三百万个自然村，还剩下二十多万个村子。” 罗莉：“……” 狠狠的跺了胖子一脚：“少废话，继续听。” “不怪胖子，光凭我刚才说的那些，确实是没法准确判断。现在这张照片上还可以利用的，就剩下这些土，还有这些植物了。” “全国各地的土壤颜色略有不同，分布也有很大不同，比如东北的黑土，西北的黄土等等。” “从图片上公路旁边裸露出来的土壤来看，比较符合秦岭以南淮河一线的土质。最接近的一个是汉中区域，一个是淮南区域。” “再来看看路边的植物，这棵大概是桦树，主要分布在东北、华北、西北、西南。淮南地区也有但是不多。” “这样看的话汉中区域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看见这条河了么？这里有连续三道弯，也可以算是一个标志。” “在汉中区域，找一条西南或者东北走向的高速，高速下面斜穿过一条乡道，乡道旁有一条三道湾的河流，而且还是在非人口密集的区域。” “卫星地图上想找到完全符合这样条件的区域难度并不大，你们说是吧？！”鼎羽说完看了看罗莉。 罗莉心领神会的摆摆手：“小case，你都分析到这种程度了，很快能找到。” 也不知这个小丫头是不是被鼎羽刺激到了，很快的按照一定比例把照片里的图像生成了一个简单的模型。然后放在卫星地图上开始匹配。 满屏幕的图片飞速闪过，鼎羽跟胖子盯着屏幕没一会儿功夫就开始头晕恶心。 罗莉却毫不受影响，水汪汪眼睛里反射出屏幕的亮光，就像漫天流星雨掠过泛出阵阵星光。那个扫一眼就能在脑子里构建模型的小萝莉又出现了。 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罗莉进入这种状态了。 第568章 偶遇糟心事 鼎羽还在暗自寻思要不要多找一些费脑子的事让小萝莉来做，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好像有点浪费萝莉的天赋。 滴~滴~滴~ 罗莉面前的电脑连响三声，跳动的屏幕静止了下来，卫星地图上出现了三个闪烁的亮点。 “羽哥，符合照片上的地形的地方有三个，分别是银昆高速附近的仙人沟，京昆高速附近的杨泗庙，十天高速附近的高家坎。” “十天高速是什么鬼？难道还有八天、九天高速？”胖子奇道。 “滚犊子，十天高速是十堰到天水的高速。” “没文化不可怕，没出过门就可怕了。以后出去你可离我远点，千万别说认识我。”罗莉翻了个白眼。 “目前来看相似度最高的是高家坎村，地形匹配度68%，剩下两个地方不到50%。” “我们需要去实地看看吗？” 胖子估计最近被憋坏了，火急火燎的接话道： “去啊，为啥不去？” “咱们在燕京憋了多久了？从上岸以后就再西安呆了几天，回燕京以后哪儿都没去过。” “最近去的最远就是老梁的研究所了，那地方特么的也是在六环里面好吧！” 自己话音还没落，就准备往外跑：“不行，我得赶紧去把房车再捯饬捯饬。收拾好了就可以出发了。” 鼎羽拦下了胖子：“你丫傻啊！别瞎折腾了，从燕京到汉中1500多公里，开车去路上得折腾三天，一来一回又是个把月。” “你丫不嫌累，我俩还嫌累呢。” “一会儿我联系一下吴守义，咱们直接飞到西安，从他那借一辆车。” 胖子郁郁寡欢的说道：“好吧！看样子这一把又没有房车出场的机会了呗。好好的大玩具搁车库里多浪费。” “别废话，你丫就说去不去吧。这次当研究所事件的奖励，全部开销公费。” “去，必须去，不花钱去旅游，谁不去谁是孙子。” “不行，我得赶紧收拾行李去。” 胖子撩腿从车库跑了出去，留下一地的鸡骨头、可乐渍和用过的纸巾无耻的跑了。 “擦，算你跑得快。” 因为这次出门不是寻幽探异，也没惹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所以三人权当是旅旅游放松一下，也就没有急头白脸的赶路。而是好好休息了一番，第二天一早才登上飞往西安的飞机。 要说起来，三个人同时坐飞机的机会少之又少，一上飞机胖子那闲不住的破嘴又开始吧吧的说个不停，拿出远古吹的劲头，看样子不把罗莉捅咕急眼了绝对不罢休。 几人乘坐的是小航线，小飞机，一边三排座位，中间是过道。 隔着一条过道，旁边坐着一个少妇和一个老太太带着个肥头大耳的胖孩子。那孩子看着得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满身的肥膘几乎是卡在座位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进去的。 鼎羽头天晚上休息的不太好，正准备假寐一会儿，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见了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而且一声比一声洪亮。 侧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胖孩子在哭闹，老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心宽体胖底气足。 鬼知道孩子那猪一样的身体里到底蕴藏着多雄厚的底气和能量。 吃了一会儿瓜，鼎羽才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前座的一个孕妇因为猪娃总踹靠背，于是跟空姐要求更换一个座位。 空姐制止了猪娃的行为，才造成了现在这种歇斯底里的怒吼。就跟死了爹一样，小短腿还在不停的在玩命踹前面的靠背。 那孕妇大概是自己一个人，站在座位前急的直掉眼泪，满飞机的人愣是没人出手帮忙。 空姐也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不停的出言安慰猪娃，那俩家长跟没事人一样干坐着看热闹，就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一点表示都没有。 飞机还没起飞就看到了这闹剧般的一幕，给鼎羽三人的旅途平添了一份热闹。 胖子实在看不下去，准备开口帮忙，却被旁边的鼎羽按住，指了指猪娃旁边的少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们什么破航空公司？我们家宝贝坐的不舒服，当然要活动活动了，孩子还小，又不是有意的。”那高颧骨尖下颏，一脸刻薄相的少妇开口就是一个王炸。 好吧，确实没见过小二百斤的“孩子”。 前座的孕妇听了更是哭的厉害，鼎羽感觉胖子喘气都粗了，眼瞅着就要爆发，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和蔼的对旁边杵着的窝囊废空姐说道：“如果规定允许的话，我跟她换一下座位吧！可以吗？” 空姐就跟见了救星一样，紧忙安排鼎羽跟少妇换了位置，平息了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风波。 吃瓜观众们没有热闹看了，该发小视频的发小视频，该回座位的回座位。机舱里除了那个猪娃的间歇性的闹腾声之外，又安静了下来。 少妇旁边八字眉的老太太瞄了鼎羽一眼，抱着双臂用方言骂了一句： “还真有多事的傻子。” 不凑巧鼎羽刚好能听懂，就是这句话也让换过座位的鼎羽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趁着孕妇在忙不迭的道谢，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孕妇身上的时候，鼎羽略微站起身，回头冲着刚刚安静下来点的猪娃，和蔼的说道： “你要是坐着不舒服，可以随便活动。没事的，叔叔不会介意的。” 鼎羽这句话虽然说的很和蔼，表情也是笑眯眯的，可是眼中流露出来狠辣和凶残的寒芒却吓的猪娃一激灵，差点直接尿了裤子。 旁边的刻薄少妇马上发现了不对：“宝，我的好宝、乖宝，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 少妇的一句安慰让猪娃仿佛八戒附体，瞬间有了更强大的力量。 眨巴眨巴一滴眼泪都没流的小眼睛，张大嘴用尽全身力气嚎了起来。一股发酵的臭味从那张血盆大口里冒出来，差点把鼎羽熏个跟头。 捂着鼻子暗骂了一声：“卧槽。”赶紧转身坐好。 见这事情平息下来准备离开的空姐一看又闹腾上了，只好反身回来拧着眉头劝解猪娃和猪家长。 第569章 收拾闹事人 那不讲理的八字眉老太太指着鼎羽恶狠狠的说： “他！就是他！他吓到我家宝了，这种没素质的人就不应该让他上飞机。” 鼎羽看着空姐一脸无辜的解释道：“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吓到他了？” 周围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作证，人家小伙子什么都没做。” “我也听见了，人家就说了句话，安慰了一下孩子。” “……” 刻薄少妇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叉着腰冲周围人骂道： “你们都要不要脸，眼睛都瞎了是吧！明明是他吓到我家孩子了！” 众人一看少妇那副撒泼的样子，都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言。 少妇颤抖的手指头都快戳到鼎羽的鼻子上了，怒骂道：“你个xxx，这么大的人，欺负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告诉你这事咱没完！吓坏了我家宝，你的赔偿精神损失费。” 鼎羽依然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摊了摊手眼神带着戏谑的说道： “你说说，我到底怎么吓着你家孩子了？” “我是打他了？骂他了？还是有其他不合理的行为和举动了？” “飞机上有监控，周围有乘客、空姐这么多人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鼎羽的眼神似乎刺激到了少妇，伸手抓住鼎羽的衣领，激动的脱口而出： “你用眼神吓到我家宝贝了！” 没等鼎羽有反应，旁边传来胖子慵懒无赖的声音： “哟，怎么着？” “我们用眼神都能吓坏你家孩子？” “来来来！我允许你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用眼神把我吓死吧！” “大家都作证，谁要是用眼神吓不死我谁特么是孙子。” 胖子一句话逗的周围的人全都没忍住笑出声。 鼎羽暗暗给胖子点了个赞，两人从小一起养成的默契配合真不是盖的。 胖子见鼎羽的眼神还在那嚎的浑身肥油乱颤的猪娃身上，眼睛一转若有所指的说道： “哎，真可怜，丢人丢大发了。” “被全飞机的人看笑话，要是我说啥也不坐这飞机了，立马开门就下去。” 猪娃嚎的那么大声，居然听见了胖子的话，偷摸顺着胖子的眼神往不远处的安全门看去。然后一骨碌从座椅上起来，推开空姐直奔飞机安全门跑过去。 “哇！！！哇！！！我要下去！” “卧槽！卧槽！”乘客里有不少人惊呼出声。 空姐没反应过来，猪娃已经冲到安全门口，用力拽着安全门上的红色拉手。这下连那个刻薄的少妇都傻眼了，松开鼎羽的衣领跑过去拉自己的孩子。 坐在安全通道边上的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三个人起身七手八脚的把猪娃按在地上。 猪娃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不知是真被吓到了还是被按痛了，像一只肉蛆一样在地上扭动。 少妇冲过去使劲拉扯，想把按住猪娃的几个人推开。可是人家哪敢松手，万一要是真把安全门给拉开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本来一件屁大点的小事，在猪娃的闹腾和家长的配合下彻底闹大了。 空乘和机长这才姗姗来迟，推开看热闹的人，将猪娃救了出来按在座椅上。 刻薄少妇就像找到了组织一样，开始发飙撒泼打滚，那声调和动作简直跟猪娃是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学的谁。 “我要告他们，就是他们，所有的事都是他俩搞出来的。” 少妇嗓子都喊岔劈了，用手指着鼎羽和胖子哭闹道。 空姐趴在几张耳边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机长正色安排道： “所有的涉事人员，现在请你们立刻下飞机，有什么事情警方会处理。” “啥玩意？跟我有啥关系？”胖子蒙圈了，自己吃瓜怎么还吃到石头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呢？ 罗莉拿出自己的手机，交给机长：“刚才事发的经过我都录下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看一下就明白。” 八字眉老太太推了一把罗莉，骂道：“没天理啦！他们都是一伙的，一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就是那胖子，他让我家宝去拉开关的。” 胖子一瞪眼，冲那丧门星老太太不客气的说道：“你丫岁数大聋了？哪只耳朵听到我让你家孩子开舱门了？” “我说话真要那么管用，我说不让他闹腾他咋还闹腾？” 机长接过罗莉的手机简单看了一下和稀泥道：“你们三个作为证人也跟着一起下去吧！” 鼎羽实在不想跟老娘们纠缠，只好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吴守义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吴守义用了什么手段，没一会儿功夫，上来几个人把哭天抢地的一家子奇葩带走了。 鼎羽三人被客气的请到了商务舱安顿好，飞机这才滑向跑到正式起飞。 …… vip通道出口，吴守义摆出一副欢迎光临的造型等着三人。 接过罗莉手中的行李，冲鼎羽和胖子说道： “真有你俩的，到哪都有麻烦，什么破事都能让你们赶上。” “唉，一言难尽啊！又给你添麻烦了。”鼎羽客气起了一句。 “多大点事，也是赶巧了。最近刚刚投资了几个项目，其中就有xx航空的项目，我也混了个小股东，不然你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呸呸呸，出门就摊上这么晦气的事儿。估计咱这次也不会一帆风顺。”胖子吐了吐口水。 罗莉掐住胖子腰上的软肉：“你个乌鸦嘴，再说一遍？” “我错了，轻点成么！”胖子挣脱罗莉一个健步逃往出口。 一辆银灰色的猛禽f650在停车场里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胖子流着口水围着车转了好几圈：“我擦，看见没，这才叫车。” 吴守义用胳膊肘捅了捅鼎羽：“怎样？我这车改的不错吧？！” “从认识你们以后，我也开始喜欢上了这种大玩意，特地弄了一辆找人改了改。” “车上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20度电的移动电源和最新款的无人机，足够你们霍霍好几天的。” “这车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费油，遮阳板上有两桶油的加油卡。便用，甭跟我客气。” 第570章 一个小荒村 吴守义停在车边，给鼎羽和胖子一人发了一支烟，一脸八卦的问道：“对了，这回你们突然跑过来，不会又摊上什么事了吧？！” “滚犊子，你丫才摊上事了呢。” “这回我们准备去汉中转一圈，纯旅游，知道不？纯旅游。”胖子点上烟，边往车里扔行李边回答。 “那算了，要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记得喊上我。” 吴守义挥了挥手，坐上不远处停着的a8离开了机场。 胖子爬上驾驶室，摸着秀气的方向盘： “出发！哥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杀往汉中了。” …… 三天后。 某条国道边上，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着一辆霸气的皮卡，车身上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胖子趴在方向盘上，垂头丧气的问道： “小姑奶奶，这已经是第5个地方了，您那个匹配系统计算出来的地点到底有谱吗？” 罗莉顾不上搭理胖子的吐槽，专心的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对站在车顶上操纵无人机的鼎羽喊到：“羽哥，把无人机收回来吧，不是这里。” “卧槽！又不是？”胖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鼎羽跳下车顶，踩着脚踏把头伸进车窗，看着罗莉膝盖上放着的电脑，问道： “还不对吗？这可是最后一个匹配度超过40%的地方了。难道那张照片上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在汉中附近？” “不会的！”罗莉操纵着电脑放大刚才无人机传回来的视频。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无论植被、土壤都跟照片上极为相似，我敢肯定图片是这个区域拍摄的。” “小姑奶奶，就算是这里，咱们也不能瞎猫碰死耗子吧。” “汉中周边的高速咱几乎都跑遍了，您这是搁这片地方探地图呢？就这么转悠啥时候是头啊？！” 罗莉狠狠的锤了胖子一拳：“还不是你那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大姐，没找到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作为司机，我自认为已经很尽职了。” “三天跑了两千多公里，平均下来每天七八百公里，又是国道又是山路的。我容易吗我？” “再说了，您二位想凭借一张二三十年前的照片，在秦岭大山里找到某一个特定的地方。没个10天半个月的，我看是够呛。” 鼎羽很突兀的伸手在罗莉的电脑上操作了几下，问道：“你做地形匹配的时候，是不是以这三道湾的小河为参照物的？” 罗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找一下最近20年之内，汉中地区所有的新建的水利工程。剔除参照物里的河流，把按照山地、公路匹配出来的结果和二十年之内附近新建的水利工程交叉对比。” “啊！”罗莉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瓜，明白了鼎羽的意思。 果然，三分钟不到，只有一条结果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黄金峡水利枢纽工程” 罗莉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道：“只有这个位置是最匹配的，很可能那条三道湾的小河已经变成水库的一部分。” “水库蓄水，水位上涨造成了两侧山体结构也发生轻微的改变。” “即便是这样，匹配度还是能够达到73%。” “我们都分析错了，照片里涵道上的那条路也不是高速公路，而是一条国道。照片正中央的那条乡道通往张家沟。” 胖子见两人都盯着自己，摸摸脸问：“咋了？哥脸上有东西？” 鼎羽直接从窗子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说道：“有鸡毛东西，赶紧出发！” “得嘞，您请好吧！” “绝对用不了三小时，保证到地方还来得及吃午饭。” 胖子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尾冒出一股蓝烟，车子一掉屁股冲上了国道。 …… 车子行驶在沿着水库修建的国道上。 胖子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青山绿水，感慨道： “可惜了，这次来的这么匆忙没带钓鱼装备。” “要不然就冲这大水库，这风景，咱也得待上个10天半个月，好好过一把钓鱼的瘾。” “停停停，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罗莉激动的喊声，让胖子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罗莉指着护栏外国道下面一条萧瑟的小道说： “就是这里，那张照片肯定是在这条小路上拍的。” 鼎羽跳下车，把手遮在额头上眺望着。看到熟悉的树木、道路、桥梁，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照片的拍摄地点。 胖子从车窗探出头，问鼎羽： “鼎爷，看明白了没有？是这个地方吗？” “地方找着了，然后咋办？接下来你有啥想法没有？” 鼎羽对于胖子的问题早有腹稿，头也没回的回答：“我们去这条小路尽头的张家沟看看。” “既然黑客留下的照片是这里，而他的目的又是让我们这种方式抓到他。那么他本人即使不在这附近，这个村子也跟他有一定关系，又或者他压根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等三个人绕了很远才又重新回到了那条小路上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沿着萧瑟的小道往山沟里面开，越走越不对劲儿。 胖子敲打着方向盘问罗莉：“小姑奶奶，您确定是这条路吗？我怎么感觉越走越荒呢？” 鼎羽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照卫星地图显示，再往前走几公里，应该就能到达那个叫做张家沟的小村子。 小路越走越烂，从一条普通的乡道变成了坑坑洼洼年久失修的水泥路。 当车子停到村口的时候，一片荒芜的景象映入眼帘。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透过倒塌的院墙，能看见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长到一人多高。 “尼玛，这就是咱在黑客大神指引下找到的地方？” 胖子捡起块碎石头，用力扔到一座荒废的院子里，惊起一群麻雀。 “这地方，要是再有个破庙啥的，拍鬼片倒是合适。” 鼎羽沿着破烂的村道往里走，这座山沟沟里的小村子本来规模就不大，大约只有三四十户人家，看样子至少荒废了十年以上。 三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村子里边转了一圈。 第571章 黑客的老家 回到车上罗莉又拿出电脑，再次核对地貌信息：“羽哥，咱会不会是找错地方了？” 鼎羽叼着烟看着不远处的山峦，沉思了许久回答： “一定是这里，人会出错，电脑系统出错的概率不大。刚才在路口，我们已经进行过比对，那张老照片绝对是在这条进村的路口拍摄的。” “道路可能会变，水流可能会改道，但是山峰绝对不会变。我不相信全国还有跟这里一模一样的群山。” 几个人正聊着，远处半山腰出现一群羊。一个放羊的老汉赶着这群羊从山上下来悠哉悠哉的进了村子。 “哟吼，我看咱也甭着急往回赶了。” 胖子眼睛一亮流着口水说道：“一会儿跟老头买只羊，咱就在这个荒村里边来上一顿烤全羊得了。” 说完就跳下车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鼎羽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小萝莉，小萝莉吐了吐舌头，苦着脸揉揉肚子，表示自己也饿了。只好长叹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她也可以去了。 罗莉蹦蹦跳跳的跑出去，跟胖子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和放羊老汉讲价。 没一会儿功夫俩人兴奋的跑了回来，胖子那写满了得意的大脸从车窗探了进来。 “鼎爷，你说说哥们这运气，出门踩狗屎就算了。一会儿要是不去买上几万块钱的彩票，都对不起胖爷额头上的红光。” 鼎羽左瞧瞧右瞧瞧说道：“呃，我咋没看出来你丫额头上冒红光了？有血光之灾，你还这么高兴？” 胖子的唾沫差点喷到鼎羽脸上：“屁的血光之灾，哥们这是鸿运当头好吧。” “一边去！别堵在这里碍事儿。” 罗莉推开胖子，也把小脑袋瓜凑近车窗，兴奋的说道： “放羊大爷说这个小村子因为人口太少，位置也不好，十几年前就撤并了。跟下面的瓦窑村合并在一起了。” “全村人都搬走以后，这个村子就废弃在这里了。” “这么多年，除了祖坟在这里的村民到日子回来上坟祭祖，基本上没什么往山里面来了。” 鼎羽给了罗莉一个脑瓜崩，道：“别跟死胖子学，废话太多。” “捡重要的说，是不是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罗莉的小脸红扑扑的，不只是跑的还是兴奋的：“放羊大爷是过去张家沟的老户，每天都在山沟里放羊。” “我问大爷村子里九十年代，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人没有。” “大爷说村子里一直都很平淡，没有怪事发生。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二十年前出了一个大学生，一个放羊娃考上浙江大学，听说是专门研究电脑的。” 鼎羽揉了揉罗莉的头，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要跟我讲一个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的励志故事啊？” “啊？你怎么知道。” “你先说说放羊老汉到底是怎么说的呗？！” 张家沟跟全国其他地方的山区贫困村其实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张家沟的人口很少，全部都是张姓，大部分村民都沾亲带故的。 祖上不知道是什么年代迁徙到这个小山沟里定居的。全村大部分人靠着放羊放牛，几亩薄田一直处于吃不饱也饿不死的状态。 稀里糊涂的活到了改革开放，村里的年轻人都动了心思，到外面去闯一闯。这其中就包括老张头的儿子和儿媳。 结果儿子儿媳扔下不到四岁，小名叫黑蛋的张默去南方打工，一去不复返。 在村里留守的老张头，养牛养羊是一把好手，爷孙俩那些年生活还算说得过去。村子小，民风淳朴，大家又是沾亲带故的，也没有人拿黑蛋没爹没妈说事。 头几年老张头还盼着儿子儿媳能够打工归来衣锦还乡，曾经还扔下张默自己跑到南方寻找过儿子，灰头土脸的回来以后再也没提过儿子的事情。 黑蛋从小就聪明伶俐，稍微懂点事儿的时候，就开始帮着爷爷放牛放羊。 虽然跟别的全日制上学孩子相比，黑蛋上学属于搂草打兔子抽空才去，但是他依然能够一直维持成绩排前几名。 时间久了老师也懒得管他了，平时来了就上课，不来也不追问，只要考试的时候人来了就行。 小学、中学、高中，黑蛋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读完的。即使这样，仍然以前几名的成绩直接考上了浙大。 “我日的，这不是妥妥的翻版小萝莉么？不对，应该是小萝莉翻版人家张默。” “稀里糊涂一边放羊一边考大学，妥妥的学神啊！就比我水平高一点点，哥们也是这样稀里糊涂考上大学的，封个学霸不为过吧？！”胖子得意洋洋的插嘴道。 罗莉思索了一下问鼎羽：“羽哥，你说这个张默不会跟咱们一样吧？！难道他手里也有一对金属眼球？” 鼎羽的脑子飞速转了一会儿，回答道： “不会的，现在算上沈薇手里的，还有三对金属眼球没找到。” “以鼎侍卫的尿性，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汉中来藏一对金属眼球。” “张默的生活背景很简单，从小就出生在这个小山沟里，亲人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接触到藏起来的金属眼球的概率几乎为零。” “所以说人家才是天生的天才，真正的天才。” “咱们几个都是后天开挂的，而且到现在还没开明白的蠢才。” 胖子、罗莉：“……” 张默上大学以后，老张头没了负担，日子过的更舒服了。 逢年过节放假，张默都会从浙江赶回来跟老张头一起过，祖孙共享天伦之乐。老张头也开始盼着张默赶紧娶妻生子，给他添个大孙子，也享受一下四世同堂的乐趣。 可惜好景不长，老张头有一天突发脑溢血，倒在了牛棚里，村民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当时无论通过什么手段都联系不到已经大学毕业的张默。 大家只好凑份子给老张头办了丧事，草草埋在了后山上。 老张头死了以后，家里的牛羊被葬礼出钱出力的村民瓜分完毕，家里的宅子也就这样荒废了下来。 有人见到张默在老张头死后的第三年才回来，那时候村子已经被合并，村民们都搬到山外，山沟里的村子彻底荒废。 那年村民还在老张头的坟头上发现过祭拜的痕迹，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张默的消息了。 第572章 张家的老宅 “张默，张默！” 鼎羽听过罗莉的讲述后，嘴里默念着张默的名字。 “天才出身，还是浙大计算机相关专业，看来这个叫张默的人很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黑客。” “我勒个去，这么简单就找到了？” 胖子把放羊老汉送走以后，回来刚好听到鼎羽的话。 “现在知道了名字，知道了出生地，知道了简单生平，那查起来还不容易？” “实在不行联系李队，让他给在户籍系统里给查查，网络登记系统里也查查，总能找到这家伙。” 鼎羽咬着下嘴唇，推了推眼镜说道： “恐怕没这么简单。” “如果张默就是藏在背后的黑客，你觉得他会让自己的个人信息在网上查到吗？你觉得智商这么高的人，给一张照片就能让我们直接找到他么？” 胖子没理会鼎羽的疑问，跑到一边去联络李队。 罗莉则是钻进车里打开电脑，试图从网上找到张默的信息。 难得胖子这么上心的干活，鼎羽也就承担了搞生活的大计。把两人留在车上，自己溜达着去找放羊大爷。 等鼎羽把羊肉买回来，在村里找好了可以烧火做饭的荒宅之时，看见胖子郁闷的坐在车头抽烟。 “啥情况？不是说分分钟就找到张默么？咋郁闷了？” 胖子把手里的烟头弹向鼎羽，道：“娘希匹的，真让你说着了，张默这鸟人居然没户口。” “好容易联系上李队，让他找关系帮忙在户籍系统里查了一通。” “姥姥的，全国一共找出八百多个张默，除了女的，岁数不合适的，只剩下5个。” “让罗莉排查了一遍，居然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玛德，难道这货嗝屁了？销户口了？上过大学怎么会不在户籍系统里呢？” 罗莉推门下车，有点儿郁闷的跟鼎羽撒脾气：“我在网上居然找不到一丝一毫关于张默这个人的信息。” “按理说他在浙江大学上过学，应该是集体户口，可是无论是汉中还是杭州都没有户籍信息。” “唯一一点不算是线索的线索，只有一篇新闻稿。” “我入侵了浙大官网的服务器，找到一篇很很久以前关于95界计算机应用专业的新闻稿。表彰该专业25名莘莘学子集体出席公益活动，奇怪的是后面只罗列了24人的名字，并且活动的照片全部消失了。” “明显是经过人为篡改过的，张默的名字和照片被人为抹去了，可是居然一点访问痕迹都没留下。” “这恰恰说明了有人在网上刻意抹除了他的所有痕迹。” “如果不是张默自己做的，那就有可能是更厉害的高手帮助下做的。” “毕竟现在还不能肯定藏在背后的那个黑客就是张默本人。” 不管罗莉怎么分析，但是这一切似乎已经在鼎羽的预料当中。 鼎羽把烤好的羊肉递给了罗莉：“这种情况咱们其实早就该预料到，不用太在意。” “不管张默到底是不是那个背后的黑客，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他，那他就不是他了。” 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说道：“费劲巴拉的，好容易找到这了，又特娘的进了死胡同。” “你觉得现代人有可能让自己的所有信息都在网络上消失掉吗？就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现在办个电话卡都特么的实名制，如果张默活着的话，你说丫是怎么生活的？躲到哪个山旮旯里，吃喝拉撒都自己解决？” 胖子挠了挠头，想想也觉得不太对。 “不对啊，他要是真清静无为四大皆空了，他是怎么上网的？没了网还当个屁的黑客。” 鼎羽淡定的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谁规定的人只能有一个身份了？你丫在网上都能有无数个马甲账号。张默就不能在户籍系统里有几个不同的马甲？” “作为一个几乎无所不能，比罗莉还要厉害无数倍的黑客，想做到这些事情很容易吧？！” “嘎？！这都行？那还咋找他？谁知道人家现在躲在哪里？到底有多少个马甲？” 鼎羽用手里的烧火棍子向东边指了指，说：“我问过放羊老汉了，张默的老房子就在村子的最东头，紧靠着山根的那边。” “你们想想，这么长时间以来，没准从二三十年前他就认识我家那老不靠谱了，可是一直都没跟我们有过交集。” “为什么挑现在这个时间突然蹦出来跟我们联系？帮我们解决困境？” “留下照片这个线索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戏耍我们。” “如果找到张默是他对我们的一种考验，就像老家伙对我们的考验一样，那他一定会在村子里留下线索给我们。” “吃饱了歇会，咱就去东边张默的老宅子去看看。” 胖子把火堆熄灭，火急火燎的说：“还歇个鸡毛啊，在特么的抻着，回头真得在这荒村里过夜了。” “赶紧的，办完事回西安去。” “有别墅不住，非特么在山沟沟里边过夜。有情调是咋的？” 三人穿过荒废的村道，绕到了小村的东边，老张家的房子确实很好认，屋后有一个很大的羊圈牛棚。 与村子里其他荒废掉的房子一样，两间破瓦房有一间房顶子已经没了。低矮的院墙也倒塌了一多半，院内到处灌木和杂草，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胖子站在院墙外冲鼎羽发牢骚：“你大爷的，都荒成这个鸟样了，线索也没了吧？！” “您可千万别跟我说准备把这破院子清理出来啊！” “我看是没啥希望了，要去你去吧！这特么的是危房里的危房！别回头收拾了一半房顶子再掉下来。” 鼎羽也没想到老张头家的房子能破成这个样子。 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和高大形象，只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 “好歹找过来了，先进去简单看看再说。” 把罗莉留在外面，自己拉着不情不愿的胖子进了张家老宅。 俩人像进了雷区一样，躲避着院子里的各种杂物，还要小心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连成片的沙棘树，小心翼翼的向那两间危房靠近。 第573章 老宅的废墟 来到那快要倒塌的破屋跟前，胖子伸手推了一把已经剩下一半的屋门。 轰隆一声，整扇门连带门框一起向屋里倒去，激起一片灰尘。 “咳咳咳，呸呸呸！” “这尼玛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胖子挥手驱散着灰尘吐槽道。 “您觉得这破屋里还有完整的东西？” 鼎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根棍子，用袖子捂住脸，在屋里面东挑挑西戳戳，时不时的激起一片灰尘。 胖子再也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把房子整塌了，跟着鼎羽里外里转悠了一圈。 当俩人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了人样。 罗莉捂着嘴笑道：“你们俩这是挖小煤窑去了？有什么重大发现没有？” 胖子低头扒拉着脑袋上的灰尘，道：“墙皮都特么的掉光了，连危房都算不上，里面就剩下点破烂，一点儿正经玩意没有，老鼠倒是翻出来好几窝。” “满院子长的都是什么玩意，你瞧瞧给胖爷胳膊上划的，全是血印子。” 鼎羽从罗莉手中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 “跟我估计的一样，这老宅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张默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一种可能是张默离开后，这么多年生活过的痕迹慢慢消失了。另一种可能是张默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清理掉了。” “艹，你丫知道啥也没有还非得进去。” 鼎羽用最后一点矿泉水，把眼镜摘下来冲了冲说道：“不进去看看不放心啊！” “张默这个人，绝对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从他一系列的行为看，这种拼命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动作，要么是在逃避什么，要么是受到胁迫。” “假设他是一直跟我家老不靠谱搭伙组团的成员，那受到胁迫的可能性很低，而是在躲避什么。” “沈薇曾经跟我说过，从心理学角度讲，凡事极端主义、强迫症或者有其他异于常人行为的人，或多或少心里都有点问题。” 胖子摸着下巴点点头道：“嗯，嗯，有道理。” “就像现在给咱们扔过来照片谜题一样，他要是真跟山叔很熟，直接一个电话多方便，用得着拐弯抹角折腾咱们么？” “姥姥的，正常人肯定干不出这种事。估计咱又碰上个脑子有泡的家伙！” 鼎羽继续道：“所以，任何一丝一毫的线索和可能性我都不想放过，因为咱们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在老宅子里没有线索的话，我们剩下的希望就在老张头的坟墓了。” 胖子手里的擦脸毛巾掉到地上：“啊？” “一农村老头的坟里能有啥？咱们亲自动手挖坟掘墓合适么？？” “再说，还没天黑呢，大白天的也不好弄啊！黑了再去挖成么？” “少废话，刚才那五斤羊肉，你一个人就炫了四斤。赶紧去走一遭，完事晚上回西安多好。” 罗莉有点不爽了，在这荒郊野岭挨到黑天去挖人家祖坟，的确有点心理发毛。 “先去老张头的坟看看，实在没什么线索咱索性就撤回去。” “权当没这回事，我倒要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招数等着咱。”鼎羽一锤定音。 胖子一想晚上就能回自己的小别墅了，有吃有住多美，立马积极性又高涨起来。 主动跑回车上，把脱困用的工兵铲取下来，屁颠屁颠往山上跑。 转眼功夫又跑回来了：“哎，说半天老张头的坟到底在哪儿啊？！鼎爷赶紧来带个路。” 在胖子的催促下，三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总算在半山腰的一个夹沟找到了老张头的墓碑。 胖子蹲在墓碑前打量着上面的字，伸手擦了擦，说道：“张春天？” “不会找错了吧？！老张头怎么取了个女里女气的名字？” “九十年代不是已经开始流行火化了么？山上咋还这么多坟头？” 罗莉站在鼎羽身后环顾四周，这小山的半山腰上东一个西一个的坟头，应该是左近村子专门埋人的坟地。只有这座坟墓孤零零的在一个小夹沟里，给人一种很不合群的感觉。 鼎羽开始超频大脑，一边观察思索一边解释道： “天朝是56年开始推行火葬的，85年才发布相关暂行规定，97年才正式发布殡葬管理条例，偏远山区一直都不好管也管不了，现在还有很多地方人没了私底下偷偷挖坑埋了呢。” “咱们一路走过来，凡是立碑的都是有名有姓按规矩来的。人家好歹也写个生卒年，儿子xxx，孙子xxx。” “你没发现么？只有这个碑，除了名字之外啥也没写。” “而且从风化程度来看，最多也就二十年，明显比其墓碑年头近了许多。” “老张头死的时候，没有亲属给处理后事，村民没让尸体臭在家里，能给挖个坑埋了就不错了。” “所以这块碑应该是张默回来以后给立的。” “没写儿子儿媳的名字，是因为俩人离开后再也没回来，张默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心中的不满。” “刚才不是说过，没写自己的名字，要么是躲避什么隐藏自己，要么是亲爷爷死了都不知道，心怀愧疚不敢落款署名。” “我认为这两种可能兼而有之。” 要说老张头的坟修的的确够潦草的，位置也很差，正好修在山坡上自然形成的一个夹沟里头，多年来风霜侵蚀水土流失，坟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冲没了。 别人家的坟，逢个清明十五的都会有亲友稍微给休整休整，至少也拔拔草什么。 张春天的坟头上已经长满了杂草，要不是有个墓碑，估计都找不到坟在哪里。现在墓碑也歪歪斜斜的半掩在杂草中。 亏得罗莉眼尖，不然三人还不知道要在荒山坟地转悠多久。 周围是很常见的荒坟，漫山遍野的杂草，树都没有几颗。并没有什么鼎羽期待中的隐藏信息的特殊之处。 难道张默真的会把某些隐藏的信息埋在爷爷的坟墓里？真的要掘坟开棺？ 现在一直有一点是鼎羽想不通的，十几二十年前张默就会预料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将隐藏的线索藏在这里？ 用自己亲爷爷，也是唯一养育他成人的爷爷的坟墓做这件事合适吗？ 第574章 破败的孤坟 鼎羽将自己代入到张默的角色思考着，下意识的围着老张头的坟头转圈圈。 “咦？” 墓碑背后有一些浅浅的痕迹，吸引了鼎羽的注意。 扒开墓碑后面的杂草，清理干净沾满的泥土污渍，五个七扭八歪的字迹出现在墓碑的背面。 看似涂鸦一般的文字是用某种尖锐的物体一笔一划的刻在墓碑后面的。 矗立在当地，鼎羽仿佛看见了一个青年跪在那里，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流着泪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笔一画的在花岗岩的墓碑后刻下“爷爷我想你！”五个字。 从这短短五个字当中，鼎羽能清晰的感受到张默当时哀念中带着悔恨的心绪。 “哎呦卧槽，你丫别特么的愣神啊！杵在那干屁呢！”胖子那不和谐的声音将鼎羽拉回了现实。 鼎羽忽有所感，从胖子手中抢过工兵铲，利索的在墓碑后的地面上开始挖坑。 两铲子下去就碰到了坚硬的东西，发出“叮”的一声。用手扒开浮土，从地下拽出一个略有锈迹金属圆筒。 “哎？这是啥玩意？” “卧槽，你丫把老张头的骨灰盒挖出来了？张默要是看见了还不得跟你拼命？” 胖子叉腰站在鼎羽身后，好奇的看着鼎羽手中的金属圆筒。 鼎羽清理干净金属圆筒上的土渍，仔细看了看，道：“你瞎啊！这是个时间胶囊！” 伸手敲了敲不锈钢材质的金属圆筒，上面刻着一行钢印字体：“献给爷爷最好的礼物，祝您一路走好！！！” 胖子接过鼎羽手中的不锈钢圆筒，在手里掂了掂，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时间胶囊？这么重？” “这玩意怎么打开？” 鼎羽指着隐约可见的一圈生锈的位置解释道：“这东西一看就是花大价钱定制的一次性用品。” “看见这圈生锈的痕迹没有？我敢打包票，肯定是在这个位置用冷焊把接缝焊住然后打磨抛光的。” “看见底部这个圆形凸起没有？应该是把里面抽真空后封死的。” “这玩意在九十年代已经算相当高端的保存技术了。千八年不敢保证，反正几十年上百年里面的东西不会出问题。” “不知道张默当年为什么用这种方法，保存了多重要的东西献给自己的爷爷。” “现在估计是没条件打开了，只能等回西安再想办法。” 找到了新的线索，三人并没有马上离开。 在罗莉的建议下，把已经倾斜的墓碑扶正，捡了些石头把张春天坍塌的坟墓重新修了修，清理掉丛生的杂草之后才离开。 胖子一边往回走，一边吐槽：“我看你俩也是闲的，得到东西就完了，用得着给老张头修坟么？” 鼎羽表情严肃的警告胖子：“可别这么说，作为天朝人，首先得讲一个‘孝’字，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绝对不能丢。” “张默好歹也算是咱的长辈，不算他很有可能跟老不靠谱合作过。” “光是咱被困仙岛，人家通过六爷把咱们救了回来，而且还帮咱们摆脱了辉煌号失踪的大麻烦，给老张头修修坟一点都不过分。” “我这个人虽然算不上好人，但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但是有一条，从小老不靠谱就教育我，那就是打死都不能忘本，恩报十倍仇报百倍。” 胖子很少见到鼎羽这么严肃的样子，冲鼎羽拱手作揖，轻轻扇了自己嘴两下： “得，我错了行不？” “大道理哥们比你明白，我就是嘴贱开个玩笑，别这么严肃成么？” 鼎羽知道胖子嘴贱惯了，让他搬了一下午石头，发几句牢骚都是轻的，没撂挑子已经不错了。摆摆手示意这事算翻篇了。 …… 回西安的路上，胖子见鼎羽和罗莉的注意力都在后座上放着的“时间胶囊”上，敲打着方向盘活跃气氛道： “你们猜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罗莉捏着额头道：“这玩意如果真是张默留给爷爷的东西，配上这么个特制的‘时间胶囊’，一定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值得永久保存的东西。” “切，说了跟没说一样。我猜肯定是他给爷爷的留言什么的，没准就是一封信。” 鼎羽这时候的脑子也在高速运转着，推测这个时间胶囊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信的可能性太低了，正常人写给死人的信，一般都会在坟前烧掉，没听说花大价钱弄个‘时间胶囊’保存起来埋在墓碑下的。” 说到这里，提醒蹙眉沉思的小萝莉道：“你可以从张默的专业、当时的心理、实际的行为这三个条件来综合考虑。” 罗莉听了鼎羽的话若有所思的嘟哝：“一个技术很厉害的黑客，得知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的死讯，下葬后很久才赶回来给爷爷立碑。” “这些条件能推理出什么呢？他会用什么东西献给过世多时的爷爷呢？” 罗莉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了！” “肯定是工作成果！一定是他的某个工作成果，还得是特别重要的成果，因为这个成果，他耽误了爷爷的葬礼，甚至不知道爷爷死讯。” “所以他才会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成果’献给给爷爷，给爷爷陪葬。甚至在墓碑上留下了‘爷爷我想你’这样带着些许悔恨的话。” 鼎羽竖起大拇指，给罗莉点了个赞。 胖子对于罗莉得出的结论却有些怀疑： “你俩快得了吧！我好歹也是计算机相关专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九十年代天朝的计算机刚开始普及没多久，即使张默是个天才，他就是再牛逼，我也想不出在几十年前计算机上能有什么厉害革命性成果。” “那年头，家里能有台486就算得上是高端家庭了。” 小罗莉示威一般的挥了挥小拳头道：“等打开你就知道了！” “敢不敢跟我赌一把？一年的零花钱赌注。” 胖子想起自己为了改装房车已经干瘪的钱包，垂头丧气的道：“俺娘说了，赌钱是坏事，赌钱不好，不让我跟爱赌博的孩子一起玩。” 罗莉翻了个白眼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 第575章 开时间胶囊 车子停在属于胖子的大别墅门口。 吴守义见到罗莉抱着一个满是泥土锈迹的“时间胶囊”下车，好奇的问：“你们这些日子跑汉中挖坟……咳咳，挖……干活去了？” “这是淘换了个什么宝贝回来？” 胖子把车钥匙扔给吴守义，抬腿作势要踢，笑骂道： “我艹你大爷的，合着你丫就认准了我们是挖坟掘墓的呗！” “你给我说说那位大佬的坟里会埋个不锈钢罐子？你见过开个惹眼的f650大张旗鼓的去盗墓的么？生怕被抓进去的慢是吧？！” 吴守义躲过胖子的临空一脚，举起双手：“误会，都是误会。” “你们又是准备无人机又是地形探测对比的，谁知道你们是干啥去了！再说汉中那地方自古多墓葬，张骞、萧何的墓都在那边，听说出土了不少值钱玩意。” 胖子哭笑不得的说：“算了，不跟你个没见识的玩意计较。” “对了，赶紧通知你家保姆给准备点吃的，中午吃的羊肉早都消化完了。” “一会儿上你家蹭饭去。”撂下这句话胖子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的别墅。 吴守义：“……” 吃饱喝足已经后半夜，连续几天折腾的三个人已经精疲力竭，顾不得别的事情，各回各房间休息去了。 入夜。 鼎羽实在睡不着，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看着茶几上的“时间胶囊”沉思。 罗莉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见客厅里忽明忽暗的烟火，像只偷吃的小老鼠一样，顺着墙根往鼎羽身后摸去。 鼎羽头都没回掐灭烟头，开玩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晶晶姑娘你也睡不着？” 罗莉一下从后面扑上来，死死掐住鼎羽的脖子，气吼吼的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晶晶姑娘是谁？？” “是不是跟死胖子去不干净的地方做什么不要脸的事了？” 鼎羽被掐的直伸舌头：“不是！那啥！晶晶姑娘是星爷电影里的！台词！” “电影里的？台词？”罗莉满头黑线，完全没搞明白鼎羽口中的梗。 俩人差着将近十岁，对于鼎羽和胖子有时候开完笑冒出来的梗，罗莉完全get不到其中的点。 这个小傻妞什么都好，就是对于各种综艺、电影、娱乐无爱，对于网上的各种热梗也是嗤之以鼻。每天最喜欢的除了赖在鼎羽身边，就是玩一个鼎羽跟胖子都看不懂的数字计算类游戏。 罗莉松开鼎羽的脖子，从沙发后面翻过来，小猫一般蜷起身子，脑袋枕在鼎羽的大腿上，舒服的哼唧了几声。 眼睛盯着茶几上的不锈钢胶囊问道：“羽哥，你说这东西里面会有张默留下的线索吗？” “有一点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如果这里面是张默留下的线索，他为什么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埋下了这条线索？难道他知道n年以后，你会带着我们通过这条线索寻找他？”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这罐子里封存的就不是寻找他的线索。” “这就意味着我们很可能找错了方向。” 窗外撒进来的朦胧月光，给茶几上的不锈钢胶囊蒙上了一层银辉。 鼎羽又点了一支烟，用手搓了搓小萝莉的脑袋，说道：“现在已知条件太少了，实在没法推断出真实情况，只有打开这玩意才能有结果。” “你觉得像不像薛定谔的猫？不打开的时候罐子里的信息处于叠加态。只有打开才罐子才能坍缩成固定的结果。” “从概率上来讲，有没有线索的几率是各是百分之五十。” “但是从主观角度分析，我个人认为有线索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罗莉眼睛越来越亮，小脑袋也疯狂的运转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的主观判断决定了客观存在？” 鼎羽笑了笑没有回答罗莉，而是盯着那金属罐子继续发呆。 罗莉也不再发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蜷缩的更舒服，两人就这样安静的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胖子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鼎羽已经起床。 先去吴老头家里打了声招呼，顺便混了一顿早饭。拎着从吴老头家里借来的角磨机回到胖子的别墅。 也懒得找地方，直接在客厅开搞。 角磨机尖锐的嗡鸣声吵醒了两个还在做梦的懒虫。 胖子抠着耳朵趴在楼梯栏杆上骂道：“有病吧你！大早起的让不让人活了？抽疯上后院去抽。在客厅里瞎他喵的折腾啥？” 当这货看见鼎羽在地上用脚踩着“时间胶囊”，手里拿着角磨机准备动手的时候，大喊了一声： “停！！！！！！” 一溜烟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不顾鼎羽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劈手抢过他手中的角磨机关掉。 “？” 胖子挪开放在地上的“时间胶囊”，趴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地板说道： “擦，哥们这个是意大利进口的实木地板。划伤了都没地方配去，知道不？” 鼎羽：“……” 瞄准胖子撅起来的屁股，飞起一脚，直接给丫踹了个狗吃屎。 胖子吃亏了嘴上也不饶人：“尼玛，不带这么玩的啊！年轻人不讲武德，我大意了，没有挡。” “有本事你再来一下！” 话音还没落，鼎羽又是一脚。 倒霉的胖子敏捷的一闪，拌在了自己亲手挪开的不锈钢胶囊上，“啪叽”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听罗莉“咯咯咯”的笑声从楼上传来。 胖子一个懒驴打滚，起身拍了拍史努比睡衣上不存在的灰。 “那啥，你非要在屋里搞也行，等下再动手。” 这货一溜烟从厨房拿出一块切菜板，垫在“时间胶囊”下面，拍了拍手说道：“ok，你弄吧！” 鼎羽重新打开角磨机，在一阵听了牙酸的“吱吱”声中，沿着焊疤将“时间胶囊”来了个一刀两断。 在一阵漏气声中，时间胶囊被鼎羽用螺丝刀撬开。 里面除了一层隔热防火棉，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居然还有一层。 连着破拆了三层之后，最里面发现一张被发泡面包裹严实的3.5英寸的软盘。 “卧槽，这特么的可是老古董了。有多少年没见这玩意了？” 第576章 神秘的文件 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咋咋呼呼的问道： “哎呦卧槽，我记得软盘这玩意有保质期的吧？！” “十几二十年前的玩意，放到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ps：不用怀疑，作者当年有一套14张的仙剑的安装盘，2020年的时候拿出来试了试居然还能读出数据。） 鼎羽看了看崭新的软盘，上面连个指印都没有，不确定的说道： “按照这种保管方式，没准还真能用。” “你个乌鸦嘴最好说点好听的，期待这玩意里面的数据还在，不然这咱趟又白折腾了。” 胖子在鼎羽的警告下，赶紧捂上自己的嘴。 有了软盘，知道里面可能有重要信息，现在也只能看着干着急。于是在罗莉的威逼下，胖子灰溜溜的跑出去寻找可以读取软盘的驱动器。 半天功夫，不知道这孙子从哪里淘换来一个已经包浆的软盘驱动器和一包十张没开封的软盘。 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姥姥的，扔垃圾堆都没人捡的破玩意，愣是要了老子3000个大洋。” “还有这堆盘，能不能用还不知道，2000块一包不二价，合下来二百块钱一张。” “我记得当年杂牌软盘几块钱一张，品牌高级货贵的也就十几二十块。现在直接加个零买给我了。” “西北人民一点都不淳朴，把胖爷当肥羊了，狠狠让人宰了一刀。” 这时候吴守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谁让你火急火燎的要买这个东西来着。就冲你摆谱的样子，不宰你宰谁？” 进屋看见满地扔的隔热棉和切开的不锈钢碎片，吴守义犹豫了一下问： “这是怎么回事？让人打劫了？” 转头看见罗莉手上的软盘，更好奇了。 “胖子到处找软盘驱动器是为了这老古董？难道里面有什么重要数据？” 鼎羽没跟吴守义见外，让罗莉将软盘驱动器稍微改造一下，接在笔记本上：“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 “你确定想要一起看看？” “别怪我没提醒你，看了以后，没准会惹上一些让人头痛的事情哦！” 吴守义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见鼎羽这么说，马上打消了参与进来的想法。吃瓜可以，万一瓜里要是有雷，因为看热闹把自己给炸死了，说理都没地说去。 于是吴守义很光棍的放弃了吃瓜，交代鼎羽中午去吴老头那边吃饭就匆匆离开了。 罗莉将改造过的软盘驱动器连在电脑上，取出一张新软盘测试了一下，确定了数据读、写都没有问题。 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可能包含重要线索的软盘塞进了驱动器里。 “咔哒”一声脆响过后，随着吱吱吱的软盘读取声响起，三个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罗莉的电脑屏幕。 一个名为“111”的可执行文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罗莉将文件完整的复制到自己的电脑上以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脯道： “还好！还好！我真怕这么多年过去数据已经损坏了。” 胖子急不可待的说道：“赶紧打开看看啊！是不是跟山叔给羽哥留下的u盘一样，里边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十几k的一个文件，估计里面最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我还真高估了张默同志了，给亲爷爷留封信都懒得多写几个字。” 罗莉却严肃的说：“这根本不是文本文档，稍等我先检查一下。” 一阵暴雨打枇杷叶般的操作，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满屏幕乱码，三个人都傻眼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罗莉回头迷茫的看了看胖子跟鼎羽。 同是计算机专业的胖子都看明白了，一头雾水的说道：“这tmd是什么玩意？这编码方式压根就不是已知的任何编码方式。” 鼎羽也有点懵，以罗莉的水平还有她没见过的编码方式存在？那么这个十几k的文件一定很特殊。 既然无法解码，那就打开看看。 “先别研究这个文件到底是什么编码方式，直接运行它看看有什么后果。” 罗莉很干脆的双击了一下鼠标，电脑瞬间近乎卡死，cpu的使用率直接飙升到90%，一个百分比数字出现在屏幕上，以每秒0.01%的速度在跳动着。 “压缩文件？在解压？” 罗莉没有停下手中的操作，尝试研究在这个过程中后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它在不停的产生大量数据，具体原理和方式未知。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些数据不是随机生成的。” 等了将近20分钟之后，一个十几k的可执行文件生成了一个将近1g的视频文件。 将视频文件放入播放器以后，一阵悦耳的音乐传出。鼎羽马上就听出这首乐曲是班得瑞乐团的《微风山谷》，视频中也出现一座唯美的山谷。 随着乐曲的节奏，山谷的景色慢慢的产生四季的变换。 山坡的草地黄了又绿，仅有的几棵树发芽落叶。几只羊悠闲地在草地上吃草，一阵微风吹过，掉落的枯叶随风飘向远处。不一会儿，雪花静静的飘落，山谷被皑皑的白雪覆盖。 十几分钟的视频配上悠扬的乐曲，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呃，这地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胖子挠挠头，怎么也想不起画面中的山谷到底在哪里见过。 “啊！这就是老张头长眠的那座山谷！！！！！”罗莉指着屏幕惊讶的喊道。 “哎，你还别说，真有点像。” “看这样子这张软盘还真他娘的是张默留给自己爷爷的礼物。” “不对！”三个人同时发现了问题。 “这个视频文件是怎么生成的？十几k的文件怎么会变成这么一个高清视频的？” “真能把1g的视频文件压缩到只有十几k大小吗？”鼎羽表示严重的怀疑，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如果这种技术、这种编码方式能搞清楚原理，绝对能颠覆整个互联网时代。 想想吧，一部高清电影下载完全不需要时间，刷小视频几乎不耗费任何流量。一部手机就能存的下你一辈子看过的所有电影和视频。 现有的所有存储空间利用率直接能够翻几万倍。 第577章 恐怖的压缩 鼎羽略有点紧张的拍了拍罗莉的肩膀问道：“能搞明白原理不？” 罗莉直接摇摇头：“别说搞懂原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明白。” “从没见过的编码方式，从没见过的运行方式，从没见过的加密方式，这一切我完全搞不明白。” “从这个十几k的小程序就能看出来，他才是人家口中传说的天才，他真的这么强大！” “我现在感觉自己渺小的像是站在山脚下的蚂蚁。” “你能想象这项技术如果要是发布出去，会对现在的计算机领域和各个行业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罗莉的一席话让鼎羽立马冒出一头冷汗。 迅速将那张“珍贵”的软盘从驱动器中取出，在罗莉和胖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掰开揉碎，抠出外壳里面的磁碟用打火机点着扔进烟灰缸里。 看着磁盘彻底烧成灰烬，鼎羽才开口解释： “这玩意对计算机领域能产生多大影响我不知道，一旦要是让人知道我们手里有原始文件的话，我们几个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轻的。更大的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现在总算知道张默为什么会隐姓埋名了。” “要是我有能够改变世界的技术，也一样会隐姓埋名。” “钢铁侠如果要是真出现在现实当中，绝对轮不到他穿着战甲行侠仗义，肯定会被连皮带骨吞的渣都不剩。” “……” 这时候胖子和罗莉显然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齐刷刷的一起擦了把冷汗。幸亏吴守义没参与进来，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两人好像都吓到了，什么也不敢做，就这么瞧着鼎羽等着他发话。 鼎羽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启高速思考。 最近一段时间频繁的高速思考，似乎让鼎羽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状态，不需要特别集中注意力就可以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头痛的副作用也小了很多。 一会儿的功夫，鼎羽睁开眼睛，表情严肃的说道： “第一，关于这项压缩技术，仅限于我们三个或者我们整个团队范围内知道就行。无论如何也不能向外泄露。” “第二，关于张默的事情同上一条，必须严格保密，不然大家都会死的很难看。” “第三，这个十几k的小程序还有其他的作用，肯定不止压缩视频这么简单。” “第四，如果我的推论没错的话，这里面一定有我们没发现的隐藏线索。尽快找到这条隐藏的线索才是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 罗莉不解的问道：“关于这个程序你认为还有其他功能？我怎么没发现？” 鼎羽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将程序复制到自己的笔记本上运行起来。 整个过程跟刚才几乎一模一样，大约二十分钟后，生成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视频文件，将笔记本跟罗莉的笔记本放在一起。 看着屏幕上一模一样的两个视频，胖子满脸疑惑。 罗莉端详了一番开口问道：“解析度不同？” 鼎羽把两个文件对比了一下，播放出来的视频内容完全一样，只是分辨率和文件大小不同。 罗莉的笔记本是4k屏幕，视频文件是3840*2160分辨率文件大小是1g；鼎羽用的是2k屏幕的商务笔记本，视频文件的分辨率是2560*1600，文件大小是643mb。 不用鼎羽提醒，胖子和罗莉的脑子也反应了过来。 “这程序会自动识别系统的配置？你丫怎么知道的？”胖子有点不敢肯定的问。 鼎羽回答道：“我最开始也觉得有点奇怪。” “90年代的时候，大多用的是那种大脑袋显像管显示器呢。那时候高端显示器的分辨率才800*600，普通的显示器大部分都是720*480的分辨率。” “如果这个程序是张默在90年代末期搞出来的东西。受限于那个年代的硬件，怎么可能直接生成4k高清视频？” “你信不信，如果找一台90年代的486电脑，这个程序依然会用20分钟的时间，同样占用90%的cpu，生成一个分辨率是720*480的视频？” 罗莉的脑袋瓜已经被这个小小的程序文件搞成一团浆糊，满眼小星星的说道： “如果这个程序会自动识别运行系统的配置，会自动根据检测到的硬件来匹配生成什么样的视频。那是不是说明它具有某种程度的智能？” “我指的不是那种人通过编程来实现的伪人工智能，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 鼎羽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说道：“程序依赖于系统，如果换个操作系统呢？它会不会有什么新变化？” 罗莉把那个小程序放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可惜无法运行。 叹口气遗憾的说道：“安卓系统是08年才发布的第一个版本，也就是说张默制作这个程序的时候安卓还没出现。” “我还真有点期望这个二十年前制作出来的程序能够自动识别未知系统，并且顺利运行起来。那样的话它就具备真正的人工智能某些特性了。” “可惜，现在来看这程序依然属于‘伪人工智能’的范畴。” “你说如果它要是运行在量子电脑上会出现什么结果？还是会生成一个同样的视频么？” 鼎羽满头黑线的回答：“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感觉咱们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量子电脑，也没机会实验你的想法了。” “但是量子电脑和普通电脑的底层运算逻辑都不同。这个程序文件换个操作系统都无法运行，我觉得肯定没法在量子电脑上运行。” “切！！！” 胖子拉长声音发出一声鄙视，道：“光那个十几k的原始程序咱们都看不懂，你们两个想的倒挺远。” “又是人工智能，又是量子比特的，有屁用？” “别说咱们三个半吊子了，我估计就是全世界的计算机专家都加在一起，估计也搞不清楚这个应用程序的原理。” “不然早有人研发出类似的玩意了。” “世界这么大，每时每刻都有天才出生，你能想到的，别人估计早就想到了。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牛顿、爱因斯坦、霍金这类人隔了好几代人才出一个。” 第578章 一系列谜题 鼎羽压下心中对于未知的强烈好奇，点点头附和胖子说道： “是啊，这个应用程序真不是咱们现在这个水平可以研究明白的。” “如果能够找到张默，或许一切未知的东西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咱目前最好还是想办法，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鼎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罗莉，吩咐道：“罗莉，你继续尝试研究那个原始程序，看看能不能够搞清楚它到底是怎么个运行原理，哪怕有个大概推测也好。” “胖子，你丫也别再装傻充愣了，装b装多了容易把自己装成傻b。” “好歹你也算是半个黑客，咱俩一起来研究一下这个视频到底有什么线索隐藏在里面。” 胖子闻言一怔，给鼎羽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跑去抱出自己的电脑也坐在沙发上。 整整一天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的三个人，沉浸在计算机世界0和1的海洋里。 三个“变态”的家伙，难得为了某一个目标齐心协力，大家一起合作努力得到的成果，那是相当的丰盛。 不是没找到线索，而是线索多到胖子直接急了眼，拍桌子骂娘，差点把电脑砸了。 鼎羽也郁闷的合上了电脑，瘫倒在沙发上。 “日他大爷的，神马东西！折腾人玩呢？”胖子点了一支烟口吐芬芳。 鼎羽从胖子手里抢过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说说吧，研究了这么久都有什么发现？” 胖子先开口，每解释一句都得掺杂着几句骂人的话，看样子是真把他气坏了。 这货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痴迷过一段时间黑客研究，拿到那个视频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在图像中隐藏着什么信息。 于是耐下心来把视频逐帧进行分析，果然让他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第一帧视频就让胖子找到一些隐藏在图像里的信息，是用“隐写术”隐藏在图像里的文字信息。成功破译了隐藏在图像里的信息后，得到一串可疑的网址。 胖子正得意的要宣布结果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视频另外的一帧图像当中也隐藏着文字信息。 这个发现让他没敢吭声，又专门找了个软件把整段视频的每一帧分析完毕之后，傻眼了。 十二分钟的视频，每秒30帧，一共多帧。每30帧里面就有一帧有隐藏的文字信息。也就是说整个视频每一秒钟都藏着一段文字信息。 最后一共找到733帧图像藏有文字信息。 苦着脸把733帧图像里面的隐藏的文字信息找到之后，居然得到了733个不同的网址。而每个网址对应一张jpg图片，这张图片当中依然是用了“隐写术”隐藏着信息。 其实要是鼎羽到了这里也就放弃了，可是胖子那股牛劲上来之后，非想要看看到底最后有什么结果。 700多张jpg图片又得到了700多个网址，又是七百多张图片。 胖子打开一个文件夹，指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图片骂到： “你瞅瞅，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分析一千四百多张图片，这不纯粹是累傻小子的吗？” “你们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吗？” “我费劲巴拉的，第三次找到700多张图片的时候，得到的网址居然跟第一次得到的网址一模一样。” “老子不信邪，又分析了一遍这七百多个网址代表的七百多张图片。” “你们猜怎么着？” “同样的图片，第一次分析和第二次分析得到的网址居然不同。” “姥姥的，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虽然没搞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但肯定是张默那王八蛋搞的鬼。” “你们说我能不骂街么？我能不生气么！” 听了胖子的话鼎羽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想想自己没准也掉到人家挖好的陷阱里了。只是自己没有胖子这么执着，连着上了好几轮当。 罗莉递给胖子一瓶可乐，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一下。 “羽哥，千万别跟我说你也找了一整天图片里藏着的网址。” 鼎羽苦笑了一下，自己跟胖子虽然上的当不一样，而且难度系数要高很多，但终归还是上当了。 “我比胖子强不到哪儿去，白折腾半天。” “至少胖子现在明白自己上当了，我到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上当了。” 鼎羽的思路和胖子不同，认为视频里的bgm可能隐藏着某些信息。 于是把视频里的《微风山谷》这背景音乐分离了出来，找到原始版本的音乐与之对比，发现这段音频多出来一条音轨，这条多出来的音轨按照高低音来分析，高音代表1，低音代表0，解码可以得到一串二进制数字。 这串二进制数字转换之后，得到一串毫无意义的字母乱码。 这串乱码使用凯撒编码的方式进行加密的，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加密方式，将字母表中的字母按照固定位数向前或者向后移动得到的密码。 解开字母乱码之后，跟胖子一样，得到了一串网址，一张jpg图片。 这张jpg图片跟胖子那倒霉的七百多张图片一样，同样是隐写术隐藏的信息。 解密分析之后，得到了“无知的人，把房子建在沙土上”这句话，和一连串的数字。 讲到这里鼎羽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这句话出自圣经，那些数字对应固定章节的单词。” “其实解密到这的时候，我还以为马上就要找到真相了。可惜把得到的所有单词的第一个字母连起来，又是一串乱码。” “这串乱码是用维吉……” 胖子不耐烦的打断道：“得得得，您费了好大心血，这我们都知道。” “您怎么解密的过程就甭提了成么？估计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说这么多好像自己多有学问一样。” “反正大家一样都是上当。” 对于胖子的话，鼎羽没法反驳，在经历了摩斯密码、维吉尼亚密码，甚至还翻译了玛雅文的数字等一系列复杂至极的解密过程之后。 鼎羽最终得到了“back to square one”这么一句话。 第579章 三进制编码 胖子直接把嘴里的可乐喷了一地，咳了半天，笑道：“重头再来？” “嘎嘎嘎，你丫比我还惨！” “哥们好歹只经历了个套娃式的无限循环。您倒好，折腾了半天直接给自己干回起点去了。” 面对两人悲惨的失败，罗莉的表现并没有最开始那么气馁。而是抱着一瓶可乐坐在桌子上，晃荡着小腿，晶莹如玉的小脚丫差点晃瞎胖子的24k钛合金狗眼。 胖子擦了擦口水，开口问道：“小姑奶奶，说说呗？你这边有什么收获？” “千万别跟说跟你胖哥一样，也掉无限循环里了。” 罗莉跳下桌子，把自己的电脑屏幕冲着两人说道： “实话实说，我这边也进了死胡同。” “不过倒是有个很有意思的发现。” “你们听说过罗伯.简.斯洛特这个人没有？” “斯洛特？你不会说的是那个世纪大谜团里的斯洛特吧？！”鼎羽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程序为什么这么小了。 胖子完全没听说过斯洛特，只好萌呆的看着罗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罗莉无语的拍了一下光洁的额头，给胖子简单的解释了起来： “斯洛特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末的荷兰电气工程师。” “据说他开发了一种革命性的数据压缩技术，能够无损的把一部完整的电影压缩到几kb大小。” “明白没？跟这个十几k的程序直接生成1g的视频像不像？” “就在他准备向投资者公布技术的前一天，突发心脏病死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而他技术最关键的编码器离奇消失。” “关于他的死因众说纷纭，有人猜测是某个科技公司为了窃取他的技术给暗杀的。还有更离谱的推断，说是为了减慢人类科技发展速度，被外星人弄死的。” “我刚才尝试把那个视频文件用文本文档打开，在末尾发现了‘to sloot’这两个单词。” “所以，这个程序的编码方式，要么是源自于斯洛特失踪的编码器，要么就是张默自己开发出来向斯洛特致敬的。” 胖子一口气把手里的可乐喝完，瓶子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在背后的垃圾桶里。 “说半天不还是没啥有用的信息？” “甭管这个技术是斯洛特开发的，还是张默开发的，对于咱们找到张默没有任何帮助。” 鼎羽揉了揉已经发酸的双眼：“也不会，至少我们知道了张默留下的这个文件当中，一定包含着某些线索。” “要设计如此复杂的谜题并且实现它，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就像胖子和我解开的这些谜题，即使知道了答案，想要把它布置出来，都是一个很系统很复杂的过程。” “所以，我不认为我们解开的这一系列的谜题毫无用处。” “肯定是还有某些关键是目前我们没有想通的。” “算了，先休息一下吧！换换脑子说不定就想通了。” 鼎羽看着眼中露出一丝疲态的罗莉，说道：“小吴宇已经打过几次电话找你玩，出去玩玩吧！” 罗莉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样，一溜烟的跑去隔壁别墅找小吴宇。 胖子砸吧砸吧嘴，道：“咱俩要不去吴老头家里觅个食？” “听说老家伙又弄了几瓶好酒，咱要是一顿饭不给他造光了，有点对不起一整天的脑力消耗。” …… 跟吴啸天这个老狐狸东拉西扯的吃了一顿饭。 胖子喝了个醉眼惺忪，哼着小调走在别墅之间的小路上。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看见罗莉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哎？你不是跟吴宇玩去了？咋的？一顿饭的功夫让人撵回来了？”胖子打了个酒嗝问道。 罗莉压根顾不上搭理胖子，放慢了手上的动作，说道： “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实现的，我突然对张默的程序编码方式有了一种推测。” “嘎？”胖子怎么也想不到一顿饭的功夫，罗莉就有了新的突破。 “我刚才跟小吴宇做游戏的时候，玩的是《大富翁》。不停的掷骰子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爱因斯坦说过——上帝不会不掷骰子。” “这句话点醒了我。” “既然是能够运行的程序，无论有多复杂，多不可破解，但是一定会有最底层的，最基础的逻辑结构和编码方式。” “其实张默早就提醒我们了，只是被我们下意识忽略掉了。” “文件名‘111’的三个1，并不像我们随手给文件命名成aaa、111、222等等。而是在提醒我们，程序是三进制编码。” “刚才我尝试破解了一下，确实有很小的一部分是三进制编码。” “剩余的很大部分我还是搞不明白，不过最有可能是e进制编码。” “啥玩意？e进制？那自然常数‘e’？可能吗？e是个无理数吧？！无理数也能当做进制编码？” 罗莉的话显然超出了胖子这个“计算机高手”的认知范围。其实罗莉也搞不懂，只是从程序细微的变化中感觉到可能是这样。 “计算机之所以采用二进制编码一方面是因为硬件容易实现，另一方面是因为效率比较高。” “但经过计算研究表明，真正效率最高的应该是e进制。” “自然常数e约等于2.，三进制实际上比二进制更接近e进制。由于制造结构和编码方式更为复杂，只有早期的苏联设计制造过三进制计算机，后来也放弃了，放弃原因不明。” “我认为所以能够将1g的视频文件压缩到十几k，应该跟三进制和e进制的编码方式有关。” “毕竟现在主流的计算机体系是构建在二进制基础上的。三进制编码就已经很奇葩了，至于用无理数e来当做进制编码，反正我是想都没想过，怎么实现的我就更搞不清楚了。” 胖子吐了吐舌头，感慨道：“什么是大神？这才是真正的大神。” “随便搞个东西，咱们这群自诩为计算机高手的人，连推测点基本概念都是模棱两可的。” 第580章 心理学考验 鼎羽好奇的问：“用e进制编码方式能让文件压缩到很小？还能做出类似人工智能的反应？” 罗莉轻咳了一声给鼎羽解释： “受限于硬件的物理结构，电脑的工作原理和人脑不同，人脑是混沌的，电脑是精准的。” “你问电脑一加一等于几，永远只能得出二。你问人一加一等于几，理论上可以得出无数种答案。” “一个数字‘1’，在电脑里就只能代表‘1’，代表某一个逻辑电路处于高电平状态，代表着‘真’，代表着‘yes’。” “但是人脑的处理机制和电脑不一样，可以是‘混沌’的，也可以是‘秩序’的，非要让我形容的话应该是某种‘未知’叠加态。” “数字‘1’在你的大脑中可能代表着很多的意思。” “可以是数字1，可以是第一名，可以是星期一，可以是某个长条形的物体，甚至可以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总之人脑是未知的，有无数种潜在的可能。” “让我写一个十几k的程序，运行后解压缩成一个1g的文件很轻松就能做到，随机生成乱码就可以，或者计算一下π也可以。但是有目的将生成代码排列成一个特定的、有意义的文件完全做不到。” “所以，二进制编码是有极限的，十进制、十六进制其他进制也是一样。如果要是用一个无理数作为进制进行编码呢？会不会出现‘混沌’、‘未知’的无数种可能？” 看到鼎羽还要开口，罗莉打断了鼎羽的提问，迷茫的说道： “别问我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 鼎羽的眉头越拧越高：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想问你刚才跟吴宇玩的是什么游戏来着？” “啊？” “人家玩的是《大富翁》啊。兄弟，你可别吓我，咋的了？受刺激老年痴呆了？”胖子伸手在鼎羽眼前晃了晃。 鼎羽不耐烦的打掉胖子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嘴里嘟哝着：“大富翁、掷骰子、回到起点……” 突然眼前一亮，开口道： “咱们三个人等于是分三个方向尝试解谜的，如果把这些已知的谜题看作一个整体呢？” 鼎羽越说越快： “罗莉发现了三进制、e进制，胖子发现了循环套娃网址，我发现了一句话。” “把这三件事联系在一起会怎样？” “胖子发现的无限循环套娃网址，既然是循环一定存在某种规律对不对？” 鼎羽话还没说完，罗莉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羽哥，胖哥发现的套娃网址是按照三进制循环的，将这七百多个网址按照三进制进行运算，可以得到一个新的网址。” 看着屏幕上出现新网址的页面，鼎羽和罗莉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疑惑更甚。 白色背景的页面上只有一句话和一个问题。 “欢迎进入测试环节，请按照第一直觉来回答问题，回答完毕后，有你想要的答案……” “问题一，人的意识是否存在？是？否？” “这是啥玩意？心理测试？”胖子看着干净整洁的页面问道。 伸手按动鼠标点了个“是”，屏幕上马上出现下一道问题。 “问题二，如果计算机程序完全让人无法分辨真伪，是否意味着产生意识？” 三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胖子才开口说道： “娘的，这特么的都问的是什么问题？这种问题能有标准答案么？” “难道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给个表格，上面说你的性格属于某某类型，合适某某类型的工作？” 胖子懒得看问题，直接操纵鼠标一通胡乱点。一共三十道题答完之后，屏幕蹦出一个图片，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谢谢参与！” “卧槽！” 胖子把鼠标狠狠的往桌面上一摔，骂道： “几个意思？哥们点了半天，最后来个谢谢惠顾？连个安慰奖都没有？” 罗莉不信邪的，重新打开网页，跟胖子随机乱点不同，而是认真的看了每一个问题，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做出了选择。 最后一个问题跳出来，看字数比其他的问题要复杂的多。 “在前方有一条分叉的铁路，一侧绑着五个人，一侧绑着一个人，你只有一次搬道岔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救谁？” 罗莉在这里犹豫了一下，胖子提醒道： “含糊啥？肯定是少数服从多数呗？！救五个压死一个，这买卖一点都不亏。” 当罗莉选择了救五个人的时候，又弹出一道问题。 “在前方有一条分叉的铁路，一侧绑着五个人，一侧绑着你的朋友，你只有一次搬道岔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救谁？” “嘎？这样也行？这算是道德考验？”胖子有点懵。 “要我说肯定是救朋友呗，不认识的人死活与我何干？” 罗莉选择了救朋友，后面再出现的问题，让胖子也哑口无言了。 “在前方有一条分叉的铁路，一侧绑着五个影响文明进程的科学家，一侧绑着你最亲爱的人，你只有一次选择搬道岔的机会，你会选择救谁？” “卧槽，我特么的不选了行不？这不是为难人么？” 罗莉彻底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前两题有胖子给做主拿主意，可这连环三问的最后一问实在有点难以抉择。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鼎羽。 鼎羽指了指屏幕，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随便选呗！这是让你做选择题，不是前面真有一辆火车让你来选救谁。” “不管选哪个也都不死人，有什么好犹豫的。” 听了鼎羽的话，罗莉选择了救亲人放弃科学家。 屏幕弹出跟胖子一模一样的结果：“谢谢参与！” 出了结果以后，罗莉似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羽哥，这个网址不会怎么选择最终结果都一样吧？！” 鼎羽摇摇头学着罗莉刚才的语气回答： “不知道！别问我，我是真不知道。” “破解张默留下的谜题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我发现实在猜不到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这三十题需要按照特定顺序来回答才能得到结果，一共有1,073,741,824种组合。这要试到什么时候去？” 第581章 机器的回答 罗莉刚把手伸向键盘，鼎羽提醒她：“最好别想偷奸取巧，这个十有八九跟那十几k的程序一样，你肯定搞不明白这东西的后台运作方式。” “张默能设计出这么复杂的谜题，绝对不可能留下bug让我们钻空子的。” 罗莉听话的收回了双手，伸了个懒腰说道： “算了，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 胖子的呼噜声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尤其是喝点小酒之后，高低音配合在一起，那动静堪比一个交响乐团。 听着隔壁胖子的倾情奉献的交响乐演奏，鼎羽躺在床上被吵的睡不着。脑袋枕着双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大脑还在不停的高速运转着。 随着一步步解开张默留下来的谜题线索，一种古怪的感觉从鼎羽心里冒出来。 似乎这些谜题越来越跑偏了，从最开始的高压缩比斯洛特编码，到现在发现的似是而非的心理测试题，这些线索好像多少都能跟人工智能搭上点边。 难道张默在九十年代就研究出真正的人工智能了？ 可是这些谜题跟人工智能有什么关系呢？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挑战等着自己呢？ 虽然自己劝住了罗莉，但是这小妞一定不会死心的，肯定会尝试从后台去破解这个心理谜题。如果自己的推论没有错，罗莉绝对会无功而返的。 这一套看似心理测试的问题到底需要怎么破解呢？ 是在某个问题当中隐藏着线索？还是回答问题的顺序有某种规律？难道需要将这些问题和前面的谜题放在一起综合考虑？ 鼎羽在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看到的三十个问题。 貌似这些问题都跟“意识”、“存在”、“某种抉择”有关联，是在探索电脑是否会出现意识？还是在研究人工智能的道德标准？ 再往深想就成了哲学层面的东西了，再说电脑可能存在道德标准这种玩意吗？这不是扯淡玩呢！ 道德标准？鼎羽忽然想到最后那三连问的问题。 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鼎羽悄悄的爬起床。 站在楼梯上就看到客厅那微弱的光线，传来阵阵键盘敲击声。 “这小丫头，真是不死心。”鼎羽嘀咕了一句。 轻手轻脚的来到罗莉身后，小丫头嘴里叼着棒棒糖，头上带着耳机，盘着腿身子随着音乐声不停的摇晃着。 “喂！”鼎羽轻轻拍了拍罗莉肩膀。 “啊！！！！”一声尖叫，罗莉吓得一激灵，直接从椅子上原地起飞。 要不是鼎羽从后面托了她一下，摔个脑震荡都是轻的。 看到身后的鼎羽，罗莉摘掉耳机，直接耍了一套王八拳，打的鼎羽从客厅退到厨房才停下手。 “5555~你吓死我了！” “怎么样？解开那心理谜题没有？”鼎羽连忙岔开话题，转移罗莉的注意力。 罗莉把棒棒糖的棍从嘴里拽出来，咯嘣咯嘣的咬着剩下的糖球，有气无力的说道： “哎！又让你说对了。” “这套测试的核心也是用那种特殊的编码方式写出来的，只有8k大小。” “想破解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我刚写了个小程序，想用穷举法来试试。” “穷举法？” 鼎羽知道对于黑客来说，能用上穷举法已经是没有办法的最后一招了。从某种角度说，这是对一个高级黑客的侮辱。也难怪罗莉的表情这么难看。 “十亿种组合，一秒钟十次尝试，需要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不过要是运气好的话，可能24小时就能出结果。” 鼎羽随手揉了揉罗莉的脑袋，问道：“运气不好呢？” 罗莉低下头看着脚尖，郁闷的回答：“好几个月！” “我有个想法，可以试试看。” “什么想法？快试试！”罗莉拉着鼎羽的手回到电脑前。 “我认为张默留下的这个心理谜题，好像不是问‘人类’的，而是问‘机器’的，又或者是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什么，探索什么。” “如果所有的问题都从‘机器’的角度来回答呢？” “机器的角度？你想让人工智能来回答？” “不是人工智能，现在咱们接触到的人工智能，只是基于现代计算机硬件基础上开发出来的模拟神经网络的一种技术，最多算是伪人工智能。” “你说机器和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思维方式？情感？”罗莉对定于的问题很不解。 鼎羽打了个响指：“对了，就是情感。” “我们只需要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忽视掉情感因素，直接选择利益最大化的选项。” “……”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趴在电脑前，几乎每一个问题都要讨论几句，按照自己认为剔除情感因素的选项进行回答，时不时因为选择不同小声争执几句。 整整一个小时才回答完所有的问题。 这一次没有像胖子那样弹出“谢谢参与！”，而是弹出一个游戏广告！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个花花绿绿动态广告，怎么看都像那种首冲1块一刀999的辣鸡氪金游戏。 难道又搞错了？ 罗莉点开弹窗并没有跳转到那种套壳的辣鸡游戏，而是直接打开了全球最大的游戏平台上的一款付费游戏。 查看游戏的相关信息，发现这个游戏已经至少10年了，而且19.9刀的价格居然还有很不错的销量。甚至还有不少骨灰级的玩家的留言。 说明这个游戏并不是一个忽悠人的东西。 罗莉指着游戏作者一栏说：“silents studio？居然是个工作室独立开发的游戏。” “silents？沉默？张默？” 鼎羽肯定的说：“这个游戏即使不是张默开发的，肯定也跟他有关系。” “这个在线十几年的游戏应该就是张默谜题的下一步线索。”鼎羽阅读着游戏简介说道。 无论是鼎羽还是罗莉，其实骨子里都有几分宅男宅女的属性。突然见到下一步的线索居然隐藏在游戏里，瞬间就来了劲头。 “看来张默同志还不是那么无趣嘛！理工男就没有不爱玩游戏的。” 罗莉麻利的下载安装，打开这个游戏。 第582章 一个老游戏 这是一个叫做《至高进化》的沙盒类游戏，有点类似一款很古老的单机游戏《孢子》，是以整个宇宙为背景，进化为主题的庞大故事。 玩家扮演的不是宏观的生物，而是微观上小小的病毒。 在游戏里，玩家通过一块陨石降落到某个星球上，需要运用各种方式来繁殖扩散自己。 同时还要和星球上的原生动物、植物甚至是病毒进行战斗，以获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通过不断的感染、寄生、对抗来强化自己，让自己不断改变，以占领星球消灭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为最终目标。 毁灭一个星球之后，会用通过陨石扩散至其他的星球，继续开始新一轮挑战。 每一个新的星球貌似都是随机生成的，在上面可能会遇到完全不同的外部环境，生态系统以及各式各样的物种，甚至会遭遇到智慧生物。 在这个过程中，不仅会跟其他玩家扮演的病毒产生争斗，还要在微观尺度进化自身适应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 玩家需要保证自己不能死在环境的变化、智慧生物的灭杀和与其他玩家的争斗中。同时尽最大可能将自己散播到整个宇宙的各个星球上。 玩家扮演的病毒进行任何操作都会得到一定数量的“进化点”，可以使用“进化点”通过编辑自己的dna结构，改变自己的执行性、传染性、破坏性、潜伏性、隐蔽性、触发性、结构性等一系列复杂的属性。以达到进化、传播、扩散消灭宿主的目标。 玩家对自己dna的编辑是有很大随机性的，任何一个片段的微小改动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属性变化。就像真正在通过基因编辑制造病毒一样。 时间久了，玩家慢慢也尝试出了一些基因编辑的规律发布出来分享给其他玩家。 简单的逻辑，简单的操作手法，简单粗暴的游戏方式。最吸引人的是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变化和发现，这也让很多玩家乐此不疲，不断的探索。 也正是因为复杂的随机性和不确定性，玩家经常会遇到抵达一个新的星球，不适应新的生态系统，还没落地就直接嗝屁着凉的现象。 游戏没有传统意义的等级划分，只有一个庞大到经过十几年时间，至今都没有探索完成的成就系统。 在这个成就系统当中，有一个从游戏上线就高居榜首的隐藏成就“至高进化”，官方对这个成就的说明只有一个省略号，触发条件未知，达成条件未知。 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玩家能够完成这个成就，大家慢慢都默认这个成就是游戏开发人员留下的噱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致研究了一下游戏，罗莉指着电脑屏幕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敢打包票，张默的线索一定隐藏在‘至高进化’这个成就当中。” 鼎羽瞧了瞧那条十几年没有玩家能够达成的“至高进化”成就，不想打击罗莉的积极性。 只能微笑的提醒罗莉： “这个成就从游戏上线开始，到现在十几年都没人能够达成，可想而知绝对没有想象的简单。” “我怎么觉得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卡在这个游戏里！” 罗莉小鼻子一皱：“那还不好？” “天天东颠西跑的这么久了，总算能安静的玩玩游戏了。这样的日子求之不得，不知道有多美！” 鼎羽想了想，最近一段时间的确太累了，拼死拼活的折腾，不仅一点点老不靠谱的消息都没有，反而好几次莫名其妙牵扯进了怪事当中差点丢了小命。 张默留下的线索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破解的，借着玩游戏找线索，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 第二天。 胖子迷迷糊糊的醒来，下楼看见鼎羽和罗莉两人，一个趴在电脑桌上，一个倒在沙发里睡的正香。 小眼睛一转，坏笑着跑到厨房里拿了两个不锈钢盆出来。 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边，用两个盆在鼎羽的脑袋上狠狠对敲，嘴里唱着： “嘁咚呛，嘁咚呛，嘁里咙咚呛！” 鼎羽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一个扁踹将胖子踢倒在地，夺过他手里的不锈钢盆对着这货的胖脑袋来了个覆盖性打击。 “哎，哎，哎，卧槽！” “别打啦！杀人啦！” 胖子杀猪一样的叫声，也引来了带着起床气的罗莉疯狂输出。 “谋杀亲夫啦！” “哎呦，我去，这里不能踢！” “让你嘚瑟！”罗莉拍拍手一甩头发，回到房间去洗漱。 留下胖子捂着下三路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 鼎羽乐呵呵的将手里的不锈钢盆扔在胖子身上，砸的他又一阵抽搐。 “该，让你玩，下回还这么玩，估计死的更惨。” “行了，人都走了，别装了。” 胖子眯着眼睛偷偷四处瞄了瞄，确定罗莉真的回房间了。一骨碌爬起来，凑近了鼎羽八卦的问道： “昨天晚上我睡着以后，你俩又‘加班’了？爽不爽？” 鼎羽不想跟一脸八卦的胖子解释那么多。到厨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顺带煮上一锅泡面。 胖子一直跟在鼎羽身后，嘴就没停过：“赶紧说说，昨天哥们睡着了你俩‘那啥’没有？” “滚！” “真没那啥？我怎么就不信呢？” 这鸟人见鼎羽又拿起了那不锈钢盆，马上见好就收问道：“你俩又研究那鸡毛心理问题来着？研究出什么成果没？” 鼎羽不耐烦的说道：“研究出个游戏，自己去电脑上看！” “游戏？这次又是什么路数？怎么还出来个游戏？” 胖子抱来鼎羽的电脑，放在餐桌上鼓捣着还没关闭的游戏。 作为骨灰级玩家，一让手胖子就认出了这个游戏，说道： “这可是个古董游戏了，听说曾经还火过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在运营。” “张默把线索藏在这个游戏里了？” 鼎羽用筷子挑了挑煮好的泡面，放在嘴边吹吹气，说道： “他不是把线索藏在游戏里，他是为了隐藏线索开发了个游戏。” “……” 鼎羽的吃面声，引发了胖子肚皮的共振，吸了吸鼻子： “尼玛，还有没？我也饿了。” 一锅泡面两人你争我夺分分钟被消灭干净，继续坐在餐桌前玩游戏。 第583章 集体玩游戏 胖子盯着屏幕，随手点击着鼠标问鼎羽： “咱的目标就是达成游戏里的这个‘至高进化’的成就？” “嗯，游戏运营了十几年都没人能完成这个成就，我相信线索肯定是在成就达成以后出现。” “行嘞，您就请好吧！”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总算轮到哥们出马了！别的咱不行，玩游戏您可算找对人了。” 胖子感觉最近经历的几次事件，好像自己都没出什么力，这次终于轮到自己闪亮登场，发挥特长了。 “要说编程咱是真比不了罗莉那小疯子。” “论起玩游戏，不是我吹，一万个罗莉加一块都赶不上一个我。” 这货瞬间觉得自己支楞起来了，脑袋瓜都开始闪闪发光，头顶光环沐浴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下，摆了个圣母的造型，准备搭救两个迷途的灵魂。 鼎羽笑眯眯的看着胖子耍宝也不提醒他。 一阵风声响起，“咣当”一声，飞过来的不锈钢盆把胖子从天堂打落到人间。 胖子捂着后脑勺回头一看，罗莉正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站在餐厅门口。 “你，你，你！”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我怎么得罪你了？” 罗莉一翻白眼，怒气冲冲的说道：“一万个我加一起都比不上一个你是吧？！” “请问您说的是体重吗？” 胖子自知理亏，瞪了吃瓜的鼎羽一眼，灰溜溜的抱着电脑跑了。 “哎，卧槽，你丫拿的是我的电脑！！！” …… 也不知道是为了寻找线索，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游戏瘾，三个人谁也没有提出疑问，很默契的开始享受死宅的快乐生活。 也幸亏是跟吴老头和吴守义做邻居，要是在燕京的宅子里还过不了这么舒服。 睁眼就开始玩游戏，困了倒头就睡，饿了要么叫外卖，要么去吴老头家里随便糊弄一口。 三天后，小吴宇也被罗莉带到了坑里。 一星期后，吴守义也被胖子忽悠着进了游戏，当然啥也没说，只是告诉他需要靠玩游戏破解一个有意思的网络谜题。 不到半个月，好好的别墅已经被几个人霍霍的没地方下脚了，要不是有吴家的保姆时不时的过来打扫一下，胖子名下的这栋别墅变得比垃圾回收站强不了多少了。 沉浸在游戏世界里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 三个大宅男，加上一个宅女和一个小宅男，几乎已经把游戏里所有的玩法都尝试过了。 最夸张的是死胖子，这家伙自己一个人进化出来的病毒搞垮了三十几颗星球。 罗莉和小吴宇两人组队，躲在一个星球上猥琐发育，把自己的星球全面占领，联手赶跑了很多随机落到星球上的玩家。 吴守义本来不是个爱玩游戏的家伙，最近这段时间在胖子的带领下，在宇宙里面横行无忌。 只为了占领、破坏、消灭，星球一个接一个的在两人的配合扩张下变成死星。也让吴守义这老小子体会到从没有过的快感，比投资的股票大涨都过瘾。 只有鼎羽还记得几人进入游戏的目的，并没有按照固定的思路来进行游戏。 而是跟不同的玩家进行交流，在其他骨灰级玩家的指点下，摸索游戏里dna编辑的这个功能。不停的尝试着各种各样的打开方式，只要觉得路走错了就注册一个新账号重头开始。 同时还在暗暗的关注着其他几个人的玩法和进度。 玩的时间越长，鼎羽越感觉到这个游戏的强大之处，几乎所有内容都是随机生成的，可能出现的情况也是千变万化。 鼎羽甚至尝试寻找这个游戏是不是存在某些bug。 按理说这么复杂庞大的游戏不可能不存在bug，结果却让鼎羽很失望。因为游戏当年就是靠一个bug火爆起来的。 某个玩家发现游戏的bug，刚开始利用这个bug，结果游戏开发方的反应迅速到让玩家不可置信，直接根据这个bug开发了一种新的玩法。 这么多年过去，不是没有新的bug发现。而是所有新发现的bug都会被马上利用起来变成一种新的玩法，一个新的选择，一种新的物种等等。 放弃寻找bug后，鼎羽不像其他玩家和胖子那样，将注意力集中在病毒的扩散、扩张和毁灭星球上。 鼎羽认为，游戏最核心的还是这个所谓的“病毒dna编辑”的功能，解开谜题达成“至高进化”的成就一定是跟这个功能有很大关系。 这时候游戏平台上的一个骨灰级玩家提出的观点吸引了鼎羽的注意。 这个玩家认为：所谓的“至高进化”可能是要求玩家通过某种手段，将自己培育成一种传说中的“完美病毒”。 就像生化危机电影里演的那样，这种病毒可以不停的变异，不断的根据外部环境修正调整自己的dna结构，甚至可以脱离宿主，无限制的凭空存活很久。 难道真的可以编辑出这样一种的“完美病毒”？在所有星球上，不同的外部环境，面对所有的物种都适用的一种病毒。 这样的完美的病毒能存在吗？ 有些生物相关专业的玩家甚至参考现实世界当中的某些病毒的特性，来制造自己在游戏中的病毒。并且声称这个游戏里面模拟病毒扩散的部分程序，对于现代传染病流行病学研究很有参考价值。 于是鼎羽也开始研究是否能通过某种方式，让自己的病毒能够向“完美病毒”的方向走的更远。 结果依然是失败而终。 虽然不知道张默开发这个游戏并且销售出去的初衷，但是从鼎羽的角度来考虑，肯定不只是为了赚钱这么简单。 那这个游戏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试想一下。 一个研究计算机的天才，一个牛逼的黑客，一个甚至可能开发出真正人工智能的人，搞了一款关于病毒大作战的游戏，居然还这么成功。 怎么看都有点不务正业的感觉。 如果真的能参照现实中的病毒，通过游戏里的基因编辑器在游戏当中制造出同样的病毒。这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在游戏里制造出来的病毒在现实中也能制造出来？ 想到这里，鼎羽立马冒出一身冷汗。 第584章 吴老头发飙 游戏里现在活跃着几千上万个玩家，这就代表着可能存在几千种不同类型的病毒。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现实中能制造出来，也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鼎羽突然想到，最近几年席卷全球的爆发事件，不会是跟这个游戏有关吧？！ 那么游戏里不存在的“完美病毒”在现实中能制造出来吗？ 至少目前还不能够确定“完美病毒”跟那个“至高进化”的成就有直接联系。 那怎么办呢？难道还是要学胖子，回到游戏里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攻略吗？ 即使占领了全宇宙的星球又能怎样？毕竟所有的星球和物种都是根据某种算法随机生成的。 以张默的尿性和程序水平，游戏里面的星球数量没准压根就没有上限。 …… 时间在一天天的飞逝。 再好玩，情节再丰富的游戏也有玩腻的时候，不光是罗莉和自己，天天对着电脑连胖子都有点视觉疲劳了。 最近这段时间小吴宇几乎等于已经住在了胖子的别墅里。吴守义只要没有正事的时候，隔三差五的也会往这里跑。 一楼的大客厅已经快被折腾成网吧了，再加上几个“太空舱”就是标准的电竞酒店配置。 老吴家爷俩天天泡在这里，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惹的吴老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吴老头终于没忍住，杀到了胖子的别墅。 进门连气都顾不上喘，就劈头盖脸的把吴宇和吴守义这爷俩削了一顿。 手里的文明棍都快戳到鼎羽的脸上了： “鼎小子，我本来觉得你挺上进的，你看看你最近都干了点啥？” “自己没白天没黑夜的玩就算了，还带着吴宇一起玩！别看现在是放假有时间玩，可他那小身子骨能禁得住这么熬夜折腾吗？” “还有你！我问你，你是怎么当爹的？你就是这样给孩子当榜样的？”吴老头说一句，拿小棍敲一下吴守义的肩膀。 吴守义低着头不敢躲，只好苦着脸猫着腰一下下挨敲。 小吴宇倒是很仗义，不忍心看着自己亲爹挨打。跑过来挡在吴守义身前，解释道： “爷爷，我们不是玩游戏，是为了帮鼎叔叔解决一个难题。你别打我爸了行么？” “小东西，不用替你爹辩解。玩游戏就是玩游戏，还能解决什么难题？” 胖子估计是这段时间跟吴守义组团攻略星球培养出革命情谊了，伸手抓住吴老头的文明棍，说道： “老爷子，不是我说，您都多大岁数了，咋还这么大火气呢？咱办事不能不讲理对吧！” “俺们眼瞅着就研究出最牛逼的病毒了，只要研究出来，我跟你说，绝对能解开一个天大的谜题。” 可惜胖子的解释吴老头并不买账： “在游戏里研究病毒？闲的没事了是吧！我问你，那玩意儿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呀？” “不是，您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你那病毒是能飞天，还是能遁地？” “我这病毒啥都能干，不管什么生物沾上就嗝屁，你说牛逼不？”胖子鼻孔朝天得得瑟瑟的吹牛。 吴老头对胖子的说法嗤之以鼻： “快得了吧，沾上就死的病毒有什么可牛的？” “我就问你，人都死完了，病毒还活着有屁用？” “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我们是在游戏里搞的，大背景是宇宙，各个星球的生物，不是人。” “那好，我问你，你那宇宙里不是人的人都死完了呢？” “换个星球呗！” “全宇宙不是人的人都死完了呢？病毒还活着有屁用？” “额！” 吴老头略施小计就把胖子给怼的哑口无言。 一阵单薄的掌声响起，鼎羽一边拍手一边竖起大拇指，给吴老头点了个赞。 “老爷子说得好，英明！” “就冲您这句话，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鼎羽的反常行为让吴老头有点不适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 “你小子这是干啥？又给我挖坑呢是不是？” 吴啸天这老狐狸天天跟鼎羽这小狐狸逗心眼玩，俩人经常算计来算计去的还乐此不疲，间接造成吴老头对鼎羽的一反常态形成了条件反射。 “那啥，你们几个，以后不准没白天没黑夜的玩游戏了，知道不？” 拉着小吴宇的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偶尔玩一下我也不反对，但是不能总玩。” 交代了几句场面话，赶紧领着吴宇和吴守义逃跑似的离开了别墅。 回家路上老家伙脑子里还在琢磨，鼎羽今天的反常举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吴家爷孙三个人走了后，鼎羽倒在沙发上，狠狠伸了个懒腰。 “爽！太爽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 “嘎？”胖子和罗莉也都没明白鼎羽这番举动的意思。 “哥们，没事吧？！让吴老头给气傻了？”胖子试探性的问道。 鼎羽扔给胖子一支烟，吐了个烟圈说道： “吴老头提醒我了，我觉得这次肯定能解开‘至高进化’的成就。” “？” “我问你，病毒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扩张？毁灭？”胖子挠挠头。 “生存和繁殖！”罗莉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答对了！” “病毒也是生物的一种，包括人类在内，只要是生物就不可能脱离自己的本能来行事。” “只不过不同的生物‘本能’的表现方式不同而已。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写在基因里的，生物永远无法违背的法则。” “吴老头刚才不是说了，宿主都嗝屁了，病毒还存活个屁。即使有能够脱离宿主存活的病毒，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病毒最好的生存方式应该是跟宿主‘共生’。” “帮助宿主活下去，甚至活的更好更强，这样它才能够不跟宿主产生冲突，不会被想办法杀灭，它才能够更舒适的在宇宙中存活，并且借助宿主扩散出去。” “在游戏里，胖子攻略的星球所有生物都被病菌弄死了。然后呢？只能靠着陨石继续在宇宙流浪，直到找到另一个星球，继续重复上一步。” 鼎羽突然加重了语气：“其实这个游戏所有人都玩错了！！！！” 第585章 游戏的逻辑 鼎羽像给小朋友上课一样说道： “我告诉你们，科技树点偏了是绝对发展不起来的。” “两条腿不一样长的瘸子能跑多快？一旦方向搞错了，前期越厉害后期衰败的越快。” “胖子占领了几十个星球，后来是不是有点无以为继了？初期遇到的生物都让你搞死了，后期还怎么玩？” “罗莉和吴宇俩人在一个星球上苟且，一旦换了个新星球呢？环境一变，是不是落地就嗝屁了？” 罗莉点点头，说道：“我懂了。” “病毒和生物之间并不是感染与消灭的敌对关系，而应该是你好我也好的‘共生’关系。” 鼎羽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们换个角度思考，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是由细胞组成的。如果将每一个细胞独立出来看，其实人类无非就是一大堆细胞的集合体，甚至思维器官也是一堆细胞组成的。” “你可以控制整个身体，但是你控制不了每一个细胞的活动。” “每一个细胞都会遵循最基本的生物本能，所以组合起来的人类也是一样。” 胖子似懂非懂的问：“人的本能是啥？” 罗莉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眼道：“你不属于人类，你的本能跟猪是一样的。羽哥在这点上比你强多了，人家起码还保持着好奇心。” 胖子：“……” 鼎羽咧了咧嘴，合着自己就比猪多点好奇心呗？！ “我刚才在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从地球的角度来看，人类是不是也能算做是一种病菌？不停的繁殖扩张，不停的攫取更多的资源，甚至不惜以毁灭为代价的疯狂掠夺。” “从更大的更宏观的宇宙角度来看，当人类有一天能够离开地球走向宇宙的时候。会不会像胖子在游戏里的做法？毁掉一个又一个的星球？只留下满地疮痍。” “现实世界中的人类，有没有可能是寄生在宇宙身体里的一种特殊的‘病毒’。” “这大概就是张默想通过游戏表达的东西。” “‘至高进化’的达成条件不是所谓的‘完美病毒’。” “只要是存在，那就不可能完美。世界上也不可能存在完美的东西，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所以，‘共生’才是唯一的解。” 胖子激动的差点蹦起来，最近没白天没黑夜的玩游戏，感觉脑子已经快死机了。 “那还等啥？赶紧开整呗。” “赶紧把这关过了完事儿，谁知道张默在后面还搞了多少副本等着咱们下呢。” 三个人再次扑在了电脑前。 这一次三个人并没有各自为战，而是重新注册了账号组成了一个团队，开始攻略游戏。 当三个人不以毁灭为手段进行游戏的时候，发现整个游戏的难度陡然提升。 不仅要小心翼翼的调整病毒自身的破坏性，还要控制不能让宿主死亡。并且通过自身的基因调整来影响到宿主的基因，让其进化的更快。 动物、植物甚至真菌、智慧生物，在三人的极为谨慎的操作下，感染病毒后依然出现了大面积的死亡。 游戏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逼的鼎羽和罗莉只能回归到现实中，开始拼命研究关于基因和病毒的相关资料文档。 有罗莉的黑客技术加持，一些比较常见的基础理论很容易获得。但是几百个g的专业的图文资料，也够两人喝一壶。 连胖子这个不爱动脑子的家伙，都迫不得已加入了学习过程。 几天时间的高强度学习，鼎羽感觉自己的高速运转的大脑就像被强行塞进去一吨石头一样。好在终于慢慢的掌握了一些基础理论。 基因工程这种高精尖的顶级科学技术，并不是看基础资料就能够融会贯通的。 但是鼎羽属于学以致用的实践派野路子，就在罗莉和胖子还在啃那些晦涩难懂的文档时，鼎羽已经回到游戏开始边学习边研究了。 跟普通玩家随机乱搞不同，三人又用了半个月时间才粗略搞明白游戏里虚拟病毒的基因编辑机制和逻辑。基因编辑产生的效果并不是随机的，而是有一定规律的。 在保证不杀死宿主的前提下，慢慢的开始控制游戏里的病毒向外扩散。 一颗星球，两颗星球…… 一个月时间，三人费尽心血将病毒扩散到八十多个星球，依然没有成就达成的提示。 胖子最先扛不住了： “沃日的，实在不行了！” “哥们彻底放弃了！尼玛，这破逼游戏玩的眼睛都瞎了，脑子也不够用了！” “人家玩游戏是为了放松心情体会乐趣的，咱们踏马的玩个游戏还玩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要是世界上的游戏玩之前，都需要先学习几百g的基础理论，我估计所有的游戏公司都会倒闭。” 胖子可以平躺放弃，鼎羽却不用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至于小萝莉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小丫头坚韧的性格比鼎羽和胖子加在一起都执着。 当俩人扩散到九十九个星球的时候，一阵震慑人心的背景音乐从音箱里传了出来，机械的旁白音说道： “您已经达成‘至高进化’成就，奖励‘至高基因序列’。” “有玩家达成隐藏成就‘至高进化’，服务器即将升级重启。” 后面这句话是出现在公屏上的，所有的在线玩家瞬间炸锅。消息就像闪电一样散播开来，大家都在问一个问题：是谁？怎么做到的？ 呆立在电脑屏幕前的三人，看着屏幕上弹出的一份dna序列图，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 两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看到了成果。 胖子用胳膊杵了杵鼎羽，指着游戏公屏上出现的服务器重启倒数。 “别他喵的愣着了，赶紧保存下来啊！回头服务器重启啥也没了。” 罗莉手忙脚乱的将奖励的dna序列保存了下来。游戏服务器重启的倒计时刚好结束，屏幕显示与服务器连接断开的提示。 三人一起坐倒在地上，相互看着对方。 “姥姥的，总算搞定了，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玩游戏了。” “这两个月把我一辈子的游戏时间都用完了。” “以后谁也别跟我提玩游戏，谁提我跟谁急眼。”胖子盘腿坐在地上赌咒发誓。 第586章 基因图密码 鼎羽用脚扒拉了扒拉胖子，开玩笑道：“别呀，作为一个骨灰级游戏玩家，放气可不是你胖子的风格。” “暴雪跟国内代理弄掰了，魔兽国服倒闭了，从明儿个开始咱转战国际服怎么样？” “我还等着你带我下副本呢？！” 胖子做了个呕吐的造型，一打滚起身摇摇晃晃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48小时之内谁要喊我起床，生孩子没屁眼儿。” 鼎羽苦笑了一下，对罗莉说道： “不知道张默是故意的，还是巧合，九十九个星球达成最高成就，服务器重启重新来过。” “正好应了咱们天朝老祖宗留下的：‘九九归真一元肇始’这句话。” …… 鼎羽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经历过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用脑。用罗莉的话说，感觉脑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脑这样超频使用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反正肯定是没有好处。 在鼎羽的强制要求下，三个人忍住心中的好奇，没有去查看那份得之不易的dna序列图。 而是在胖子的建议下去了趟法门寺，号称自己要去还愿。至于还什么愿，无论鼎羽和罗莉怎么威逼利诱这鸟人都不肯说。 鼎羽和罗莉两人暗自猜测，这家伙没准是许愿能连续玩一个月游戏，结果不小心真应验了，不得已才去还愿的。 休息够了的三人回到西安，准备开始研究那份dna序列。 这份序列图打开之后，左边是一幅标准的双螺旋结构示意图，右边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agtta……” 最近连胖子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都没少看基因工程的资料，知道这是串基因编码序列。 开口问道：“这是什么玩意的dna？难道是游戏里说的那种‘至高进化’的病毒dna？” “不对！”鼎羽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用鼠标圈出几个红圈，说道：“你看这部分，这部分，还有这部分，压根就不是生物dna该有的序列。” “这种排列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使在虚拟世界中存在，那也没法表达出来。” “会不会是加密算法的密钥？” 鼎羽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说：“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光有密钥不行，加密的信息主体是什么呢？” 两个人不停的对序列进行着各种假设。罗莉则是默不作声的打开自己的电脑，跑到一边开始研究这串dna序列。 鼎羽跟胖子一筹莫展的时候，罗莉突然开口道： “羽哥，我知道了！” “这串dna序列是存储数据用的！” “嘎？存储数据？dna还能存储数据？” 鼎羽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关于基因工程文件当中，有一小部分资料是介绍dna制备的。好像内容说的就是关于dna存储的设想和实践。 开口给胖子解释道：“没什么奇怪的，如果在理想条件下，每克dna能够存储好几百pb的数据。” “现在大部分国家的科研机构都在研究dna数据存储的方式。” “有人说算力不足是制约人工智能发展的瓶颈，解决方式就是量子计算机和dna存储技术。” “换句话说，一旦量子计算机可以成熟的应用， dna存储技术又能够解决大量数据的存储。那真正的人工智能就不远了。” 胖子紧盯着罗莉手上的操作，似乎准备偷师一般，随口问道： “怎么又是人工智能？张默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个文件不会是说他把好些国家都搞不明白的dna存储也搞出来了吧？！这是dna存储的说明书？” 罗莉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解释道： “不会是那种东西，这个文档只是一种信息隐藏方式罢了。” “dna序列里面，agct分别代表着四种碱基。” “为了确保dna的稳定性和复制准确性，这四种碱基是成对出现的。” “每一个对碱基组合构成了dna双螺旋结构中的一个螺旋梯子的一部分。如果ac代表‘0’，tg代表‘1’，这串dna序列直接可以转换成二进制。” “再把二进制转换成英文字母……” 经过一通复杂的操作之后，屏幕上出现：“one2b7esbfg1a1bf2……” “搞错了？这又是什么鬼？” “忙活半天就出来一堆这玩意？”胖子快把自己的头发都薅没了。 这下连罗莉也懵逼了，本来以为能得到一些线索或者相关提示的，没想到出来一堆比二进制看着还乱的字符串组合。 “没搞错！”鼎羽看到这穿乱码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来，你给爷解释一下，这串2b、sb的字母啥意思？”胖子把鼎羽往前推了推。 鼎羽不紧不慢的接过罗莉的电脑，说道： “看到这串字符最前面这个‘one’没有？还有结尾处的‘aes’，这是两个提示。” “最开始咱们三个人分开破解谜题的时候，胖子找到的网址通过罗莉找到的三进制计算出来那套心理谜题。” “我通过解开一系列复杂的谜题，得到的那句‘重新开始’一直都没有用上。” “back to square one？”罗莉拧着眉头说道。 “就是这句话！”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句话是张默设置的一个小插曲，恶搞了一下破解谜题的人钻进了圈套。” “那个字符串最开头的‘one’提示back to square one这句话其实是‘密钥’，字符串结尾的aes提示的是加密方式。” 罗莉抢过电脑，按照鼎羽的说法解密之后，果然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一组整齐的数字出现在眼前。 【25.04.31,121.33.11】 【43.00.28,141.24.35】 【62.01.42,129.45.13】 【12.01.13,37.19.47】 【86.18.21,67.55,25】 这些数字简单到离谱，稍微长点脑子的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就是经纬度坐标。 第587章 解锁新坐标 罗莉把这些坐标在地图上标注出来，胖子随着罗莉的动作，嘴里跟着念叨：“台湾、北海道、西伯利亚、埃塞俄比亚、北极……” “这踏马天南海北的，啥意思？？？” 罗莉弱弱的问了一句：“张默不会是在这些地方留下什么线索了吧？！” 胖子一听炸毛了：“咱可说好了啊，这些地方要去你们去。” “反正我是打死也不去这些标记地方。” “你瞅瞅，前三个还凑合，剩下这俩地方是哪？” “直接给咱一杆子支到埃塞俄比亚去了。非洲我都能忍，还他娘的有北极，北极那是人去的地方么？” “南极好歹是陆地，冷是冷点，最起码淹不死。北极有啥？那地方叫北冰洋是有原因的知道不？” “来瓶北冰洋汽水我不反对，去北冰洋送死我举双手双脚坚决反对。” 鼎羽从后面给胖子来了一巴掌，笑骂道： “瞧你丫那德行，说让你去北极了么？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说的就是你！还没动窝就打退堂鼓。” 说归说，闹归闹，这五个几乎分布在全世界的坐标到底代表什么呢? 鼎羽陷入了沉思…… 忽然看见胖子摆弄着电脑，随手把那张双螺旋结构的dna示意图不停的放大缩小。 难道这张示意图还隐藏着什么玄机吗？ 可惜以自己现炒现卖学到的那一点儿关于基因工程的知识，实在无法通过一张结构图看出什么东西。 能找谁问问呢？ 鼎羽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把相关人脉梳理了一遍，按理来说其实找搞生物化学的老梁是最合适的，可惜上次的事情把梁家爷俩得罪死了。而且鼎羽也不喜欢梁家父子的为人。 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叶医生的电话。 叶医生很痛快的答应了鼎羽的请求，说马上帮忙找其他人给看看。 把那张dna示意图发过去没多久就接到叶医生的电话。 “鼎羽，你小子怎么开始研究生物了？” “那图片我找专业人士给看过了，虽然不完整，但是还能分辨出来属于‘原生生物’的dna示意图。” “原生生物？” “对啊，前些日子你找老梁检测的黏菌就是原生生物，大部分分类在变形虫门下。” 鼎羽眼前一亮，追问道：“能知道是不是属于‘黏菌’的dna吗？属于哪一种‘黏菌’？” “额，你这不是为难我呢？” “光给我一个示意图，能分辨出是属于哪一界就不错了。” “不过，你要是有rrna序列，倒是能分析多一些信息出来。” “好吧！您这人情我可欠大发了。十分感谢哈！” “你小子，甭跟我耍嘴皮子，不如来一顿东来顺涮肉实在。” “得，等会燕京一定请您一顿大的。回见了您嘞！” 鼎羽挂断电话闭目养神，脑子一刻不停的在分析着已知的信息。 打通游戏目前得到两个关键信息，代表原生生物的示意图，代表一系列坐标的dna编码。 原生生物怎么才能跟经纬坐标联系在一起呢？会不会是这些坐标所在的地方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原生生物，比如黏菌？ 睁开眼睛，见罗莉跟胖子两个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嘀嘀咕咕。 “肯定是这样，张默就爱用这个！在海上就给咱发过这个！” “我跟你说，肯定不是，不然怎么会连不上呢？” “一定是，你没发现几个坐标就差一点就连上了么？” “你懂个屁，差一点也是差，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知道不？世界地图上差一厘米就是千八公里。” “你连屁都懂！” “哼！！！” 胖子让罗莉说的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运气。 凑过去一看，俩人正用斐波那契螺旋曲线往标记好的坐标上靠。 估计是胖子提出来的想法，可是无论怎么调整曲线都无法将地图上的坐标跟曲线吻合。 鼎羽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开玩笑说： “你丫敢惹小姑奶奶生气？不要命了？保不齐什么时候不注意又挨一不锈钢盆。” “这不是纯纯的作死么！” 胖子在罗莉背后偷偷比了个中指，问鼎羽：“你给叶姐打电话干啥？” “查了查那张dna示意图到底是什么玩意的dna。” “叶姐咋说？” “那是某种原生生物的dna。” “哦，明白了！” 胖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问道：“啥是原生生物？” 罗莉头也不回的答道：“原生生物，又称原核生物，是生物界的一个大类，主要包括细菌（bacteria）和古菌（archaea）。” “还有，别以为我没看你那根犯贱的手指，早晚有一天我得给你掰下来。” 胖子一激灵，赶紧把手揣进了兜里，四处张望着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鼎羽： “这原生生物跟这些地理坐标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可能没关系，也可能这些地方的原生生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从拿到张默留下的软盘开始，一系列谜题的线索都已经用上了。” “我不知道……” 鼎羽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罗莉惊呼道：“我知道了！” “真的是斐波那契曲线！” “啊？”两人凑过去听罗莉解释。 “把那些坐标放在世界地图上分析是不准确的。” “平面的地图肯定会有偏差，毕竟地球是个近似球体，所以越靠近两级，偏差越大，” “如果把坐标放在球体上……” 罗莉操作着电脑，将那些坐标标示在球形的卫星地图上。 果然，能够用一条斐波那契曲线贯穿所有的坐标点。 “这条线应该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斐波那切曲线了，是一条带有第三个维度的螺旋线。” 胖子指着北极那孤零零的小亮点，问：“这个坐标呢？一共五个坐标，四个在线上，剩下这个您直接给忽略了？” “谁说忽略了？最后一个坐标应该是南纬。” 罗莉又摆弄了几下键盘，本来在北极的亮点，出现在了南极，刚好落在那条螺旋线上。一条大大的螺旋线在屏幕上闪烁着，几乎包裹了半个地球。 回头扬了扬眉毛，挑衅的问道：“怎么样？您还有什么高见？” 第588章 杭州我来了 胖子急吼吼的说道：“还有个屁的高见，没意见了，全天下你最牛行吧！” “赶紧看看这条线最中心在那里，我感觉张默肯定就在那地方。” 罗莉放大卫星地图，那条螺旋线的终点落在了杭州余杭靠近南湖的一座绿树成荫的小山包上。 胖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地图，嘴角抽搐了几下： “哈哈哈！如愿了！终于如愿了！” 这货双手叉腰仰天长笑的动作吓得鼎羽和罗莉赶紧躲开几步，一副怕他突然发神经咬人的样子。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胖子哼着跑调的小曲，跳了一曲“科目三”。 看着扭屁股甩腰的胖子，鼎羽小心翼翼的问道： “兄弟，请问你早饭吃的啥？” “油条豆浆！咋了？” 鼎羽挠挠头，困惑的说：“那不应该啊？！难道豆浆里雌激素含量过多？要不就是用洗衣粉炸出来的油条？怎么好好的吃成娘炮了呢？” “滚犊子！你才娘炮！哥这是兴奋的。” “在燕京憋了两月，好容易出门了结果窝在西安又憋了两月。” “终于可以出去浪了，老天爷立马给安排了个风景如画美女如云的杭州。你说我能不激动么？” 鼎羽满头黑线，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问道：“不就是去趟杭州吗？有什么可兴奋的？”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听过没？” “苏杭出美女听过没？” “还有那啥，瘦马，听说过没有？” 鼎羽心里琢磨着：“瘦马貌似是扬州的吧？！” 胖子连着三个问句，直接把这孙子去杭州那点小心思给暴露了。 忽然看见罗莉站在胖子身后冒出火光的小眼神，鼎羽干咳了一声： “那啥，我去收拾行李！你自求多福吧！” “嘎？” 鼎羽回到房间的时候，客厅里传来杀猪一般的叫声。 “我让你瘦马，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瘦猪！” …… 飞往杭州的飞机上。 胖子一只眼圈青的发紫，两个鼻孔都塞着一坨卫生纸，从侧面看起来就像一只被蹂躏过的野猪，呲着獠牙直哼哼。 “哼哼，友谊的小船翻了，下回再也不跟你们一块出门了。” “也不问对错，上来先往脸上拍一键盘是几个意思？键盘虽然是用来敲的，但也不是这么个敲法啊。” “直接往脸上敲，这绝对是个错误的使用方法。必须得严厉谴责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估计是被修理怕了，探头看看前面的罗莉没啥反应，越说声音越低： “打坏了我没关系，打坏了一块机械键盘多可惜，那玩意老贵了。” 罗莉坐在胖子前排，眯着眼睛捂着嘴偷偷的笑，表情像极了偷吃得手的小狐狸。 这次在飞机上倒是没遇见上回那样狗血的事情，平平稳稳的抵达了萧山机场。 下了飞机直奔服务中心，租了一辆商务车离开机场。 鼎羽坐在驾驶位上，平稳的开着车。 胖子在后面把座位放倒打着呼噜，罗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摆弄着手上的平板电脑。 车子驶上余杭互通高速的时候，罗莉瞅了瞅后面睡的天昏地暗的胖子，开口问鼎羽： “羽哥，说实话这次到杭州，你有几成把握找到线索？” 鼎羽直视着前方的路面，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不好说。” “最后找到的坐标是在一座小山头上。谁知道张默在那个地方给咱们安排了什么样的考验？” “不过……”说到这里，鼎羽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最后这一道谜题太简单了？”罗莉问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 罗莉点点头：“我觉得在那小山头上，可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谜题作为最终考验等着我们。” 鼎羽单手扶着方向盘，打开车窗点了一支香烟。 “我不这么认为，可能因为我们两个的思维方式不同吧！” “你回想一下我们从收到张默给的照片后的一系列行动。几乎每一步都有一个谜题等着我们。” “我比较在意的是和dna编码一起出现的那张图。” “虽然在叶医生的帮忙下得出了是原生生物dna的结论，可是这个结论似乎没什么卵用。张默应该不会闲得无聊弄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线索放在谜题里。” “我认为这些谜题的作用不仅仅是考验我们，而是要表达一些什么。” “三进制编码——心理学考验——病毒游戏——dna存储——原生生物——后面还有什么暂时不知道。” “你不觉得这些谜题后面隐隐有一条线？这似乎是在描述一个过程，一个从编码至生物的过程。” “该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是张默曾经走过的路，像是他把自己在计算机领域的探索过程设计成了一系列的谜题。” “我跟沈薇曾经聊过，一个身上有故事的人，一个在某个领域有很大成就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下意识的把自己最辉煌的成就带入其中。” “就像胖子喝了酒吹牛逼一样，他一定会吹曾经做过的，自己认为最值得炫耀的事情。” “通过这一系列的谜题，已经隐约把张默最大的成就暴露出来了。” 罗莉接过鼎羽的话茬，说道：“是人工智能吗？” 鼎羽扔掉烟蒂说道：“不完全是。” “所谓的人工智能其实是一个很泛泛的概念。涉及到软件、硬件的方方面面，甚至还包括伦理道德层面的某些条件。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系统工程，世界上有多少个国家都在花巨资大精力朝着这个方向使劲？很难想象凭一个很厉害的天才人物，花十几二十年时间就能够独立完成。”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臧泰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是巧合还是其中有某种关联，臧泰的日志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有了新玩具——人工智能。” “我不知道臧泰口中的‘人工智能’，跟张默谜题当中表达出来的‘人工智能’，是不是指同一个东西。” “但是就凭咱们解决了老梁研究所事件，得到臧泰的日志没过多久，就冒出了张默留下的照片。” “你认为这两件事之间毫无关联，纯属巧合的几率能有多大？” 第589章 拦在大门外 罗莉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追问道：“所以呢？你怎么看？” “按照这个思路推理，假设臧泰和张默在很久以前就相互认识，从时间上来推断也说得过去，臧泰失踪的时候正好就是张默大学毕业没多久。” “那么所谓的人工智能是不是两人合作的项目？” “一个搞计算机研究的黑客，对于病毒和基因很有研究，能开发出病毒游戏，能用dna编码，可能吗？” “又懂计算机又精通基因工程，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即使像我们这样的‘与众不同’的人，也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才能勉强掌握一些基本知识。” “人就是再聪明，时间和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罗莉打断鼎羽的推测，突然开口道： “到了！这个出口下高速！” 车子停在一个叫做“南湖苑”的别墅区门口。 罗莉向窗外指着不远处那小小的山包，说道：“坐标就在那小山头上！” 整座别墅区是围绕着那个小山包而建的，正好被圈在别墅区里面，那小山头应该是开发商特意保留的绿化景观。 鼎羽一打方向盘，往别墅区大门开去。 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别墅区看着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物业管理却相当的不错。愣是把车拦在门口，任凭鼎羽说尽了好话，死活都不让进去。 动静闹腾的大了，把睡的五迷三道的胖子给吵醒了。 打开车门跳下车，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来，让胖爷瞧瞧，什么玩意儿敢挡你胖爷的路。” 没想到人家门口的保安压根就不怕这个，躲在岗亭里既不出来，也不给开门，反手一个报警电话。 五分钟的功夫，来了辆警车把鼎羽三人堵在别墅区门口。 最终还是罗莉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扯出想在别墅区里租个别墅拍视频的幌子，才把官老爷忽悠走。 临走前特地警告了一下胖子，这小区里住的都是讲究人，下次再闹事直接拘起来。 胖子上次吃了远古黏菌发疯，被关过拘留所，估计是留下心理阴影了。点头哈腰的又道歉又赔礼，总算是把事情翻篇了。 三人只好先行撤退，灰溜溜的离开了别墅区。 胖子看着倒后镜里越来越远的小山头，说道：“要不晚上再来？” “后半夜直接翻墙进去，估计不会被发现。” 罗莉没好气的给了胖子个卫生眼：“别扯淡了，没看那一圈摄像头么？翻进去万一被抓住，十几天拘留是少不了，下回还想进去可就难了。” “你不是黑客么！黑了摄像头，咱们来个夜探别墅区。” 罗莉：“……” 鼎羽把车停在一个酒店停车场，不满意的对胖子说： “胖爷，您敢省点心不？挺简单点事，只要你一掺和，小事也得让你搅和成大事。” “你以为拍谍战片呢？黑了摄像头就能进去了？” “今天先在酒店凑合一夜，明天一早罗莉联系个中介，就说要租个别墅拍视频。”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能叫事情？费那个劲干啥？！明天咱直接光明正大的进去。” 酒店开好房间，两人被胖子拉着去西湖边上最贵的酒店，吃了一顿传说中的“西湖醋鱼”。 回酒店的路上胖子骂骂咧咧了一路： “这就是传说中的醋鱼？什么玩意儿，跟砂锅居炖吊子比可差老鼻子了。” “土腥味又重，刺又多，又难吃，除了酸就没吃出啥正经味儿，最主要的是他娘的死贵！” “差不多得了，拿八大菜系的名菜跟炖吊子比，估计你也是独一份了。” “知道什么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你觉得人家这里特色难吃，人家还觉得你家的特色难吃呢。” “你信不信？凡是到了燕京的外地人，只要是尝过豆汁儿，绝对也跟你一样骂骂咧咧。” “那东西在有些人眼里，跟泔水没啥区别。” 胖子：“……” 第二天早上罗莉以准备租个别墅拍短视频为理由，联系了个中介。 南湖苑里面还真有对外出租的精装别墅，虽然短租价钱有点“小贵”，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中介派来的是个中年妇女，说着略带口音的普通话，语速还挺快。不停的介绍着别墅资源的稀缺，环境有多好，装修有多牛逼，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贵有贵的道理。 胖子支楞着耳朵听了半天才搞清楚，敢情那别墅就是这位自称“周姨”的中年妇女自己的产业。 拉鼎羽到一边小声的说道：“瞧瞧人家，家里不知道还有几栋大别墅呢，见过千万富豪还跑出来干中介的么？” “再看看燕京那些老炮，手里有两套三环里的老破小，就开始天天遛鸟玩虫的混吃等死。” 对于生活方式的选择，鼎羽实在是无权评价，换做自己如果有条件平躺，估计也会选择躺平混吃等死吧？！ 最后以十万块一个月的价钱租了离山头最近的一栋小别墅。 反正鼎羽几人的真正目的是进到小区里面，连房子都懒得看，痛快的付账成交。 高兴的周姨一个劲的夸：“燕京来的老板就是不一样，爽快！大气！”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也不等鼎羽推脱，直接安排了相当丰盛的午饭。 吃完饭带着鼎羽三人直奔南湖苑。 胖子在车上一边剔着牙一边唠叨：“就冲人家这服务，这素质，这效率。” “怨不得天朝有钱人都集中在江浙沪，人家这才叫做生意呢！” “回头瞅瞅咱们那边，吃碗面条多要一头大蒜，服务员都敢给你甩脸子。” 鼎羽指了指前面带路的x5：“少废话，跟紧点，一会儿又让保安给拦门外面了。” 跟着感慨了一句：“哥们几乎走遍大江南北，要说起来就做生意，江浙沪、福建、两广的人是真厉害。” “人家做生意的本事是刻在骨子里的，家家户户世世代代都是做生意。” “小到小卖部、苍蝇馆子，大到产业集团，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从小就耳闻目染，生意经一代传一代。” “社会大环境加上家庭后天培养形成的本事，这个你不服不行。” 第590章 终于见正主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南湖苑别墅区的大门口。 不用鼎羽出面，周姨就把包括信息登记、车牌录入、指纹锁密码等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鼎羽几人约等于直接拎包入住。 江浙沪这边的别墅跟西北的别墅比起来另有一番风情。 典型的复古中式园林风，小小的别墅加上屋前院后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颇为精致。用胖子的话说，自己在西安的别墅跟这里比，整个就是一个傻大粗。 鼎羽倒是不在乎别墅的风格跟舒适度，等中介的周姨走后，直奔后面的小山头而去。 说是一个小山头，实际上最多算是个比较高的小土包。 站在山顶环顾四周，绿色植被茂盛，人工种植的各色树木分布合理美观。 树叶在微风拂过的时候轻轻摇曳，人行步道两侧的草地上铺满了细软的青草，仿佛是一层绿色的地毯，五彩斑斓的花朵点缀着这片绿意盎然的山头。 从山顶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南湖苑别墅区。 罗莉站在鼎羽身后，对照着卫星地图的坐标，说道：“羽哥，现在你脚下的位置，正好就是坐标曲线的最中心。” 胖子听了使劲儿跺了跺脚下的人工草坪： “你说张默不会是在这地方又埋了什么时间胶囊吧？要不要挖开看看？” 鼎羽阻止了胖子鲁莽的举动，遗憾的说道： “这里埋了东西的可能性很低。” “这个别墅区到现在才建起来不到10年的时间，我查过十年前的卫星地图，那时候这小山头连土包都算不上，现在这个高度是修建小区的时候多余的土方和建筑垃圾堆起来的。” “如果张默在二十年前埋了什么东西在这里，恐怕早被发现了，即使没被发现，也不知道被埋在了多深的地方。” “……” 鼎羽指着下面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小山头周围的别墅，道： “我觉得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是在山下的别墅区里隐藏着。” “先回去吧，明天开始好好在别墅区里转一转，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回到别墅。 鼎羽端着一杯咖啡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邻居。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隔壁不远处的那栋别墅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确实发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 隔壁这栋别墅似乎摄像头装的有点太多了。除了明面上的监控摄像头之外，以鼎羽的眼力又找到了至少5个隐藏的很好的摄像头。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有钱人的别墅为了安全多装几个摄像头不可以吗？很可疑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被人偷偷的窥视的感觉呢？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这时候清脆的门铃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胖子屁颠屁颠的从屋里跑出来：“我的，我的，我叫的外卖总算到了。你说住在破地方有什么好的？叫个外卖都得一小时才能送到。” 这货拎着两大包水果、零食重重的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边往出取一边说道： “咱没准在这里要待多少天呢。我刚检查了一下，冰箱里啥也没有，先储备点口粮再说。” 鼎羽从胖子手里抢过一个大号果篮，道：“正好，这玩意借我，我去隔壁拜访一下。” “隔壁？” “拜访？”胖子和罗莉被鼎羽的举动搞的一头雾水。 从没见过鼎羽这么热衷于人际交往，刚到杭州没超过24小时呢，就开始拓展人脉了？ 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鼎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讲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到隔壁去看一看。 三人来到隔壁别墅的门口，鼎羽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摄像头，把手伸向了门铃。 出人意料的是，还没来得及按响门铃，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胖子下意识的护住罗莉后退了两步，把鼎羽留在了门前。 “来了？等你很久了！进来吧！”一阵沙哑的声音从大门里传了出来。 “啊？” 鼎羽伸手推开大门，屋里的光线略显昏暗，大部分窗子都拉着窗帘。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大门。 确切的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满头银灰色的头发加上暗淡的眼神和眼角的鱼尾纹，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他的双眼显得深邃而疲惫，手掌轻轻的摸索着轮椅的扶手。看向鼎羽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掺杂着欣赏和责怪的复杂神色。 一瞬间，鼎羽的大脑以超出以往的速度疯狂的运转了起来。 “张默？”鼎羽开门见山的问道。 中年男人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不太方便，进来说吧！” 说完，控制着电动轮椅掉头往客厅驶去。 胖子在后面捅了捅鼎羽：“这长的跟盗版霍金似的家伙就是张默？神秘兮兮的样，咱小心点呗？！” 鼎羽给了胖子个安心的眼神，带着满肚子疑问，拎着手里的果篮往客厅走去。 在中年男人示意下，三人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 中年男人看着脏兮兮的沙发，有点尴尬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用不到这东西，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 粗枝大叶的胖子才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直接追问道：“是你给我们留下的照片？你就是张默？” 中年男人眼神迷离了许久，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长叹一口气，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真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这个回答变相的肯定了胖子的问话，同时也让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冷场。 在寻找张默的整个过程当中，鼎羽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见到张默以后的场景。 没想到真正见到了活的张默以后，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有无数个问题卡在喉咙里，不知道先从那个问题开始。 “您认识我父亲？” “你就是入侵我服务器的那个黑客？” 沉默了许久，罗莉和鼎羽同时开口问道。 张默僵硬的脸上挤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一个一个来。” “虽然不是我预期的那种见面，但是既然见面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对了，现在我叫马志国。” 第591章 张默的过往 鼎羽和罗莉对视了一眼，张默果然给自己弄了个新的身份。 “我还是叫您一声张先生吧！” “请问您跟我父亲认识吗？知道我父亲现在在哪里吗？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起来默默的帮我们？” 张默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四处瞅了瞅，开口道： “有烟吗？我的烟没带在身上。” 胖子连忙掏出烟递给张默一支，还特地弯腰给他点上。 “谢谢！” 张默礼貌的冲胖子点点头，语带感慨的说道： “我跟你父亲认识很长时间了。” “非要形容关系的话，你父亲是个好人，好大哥，而且对我有着救命之恩。” “至于他现在在哪里，很抱歉，我不知道。” 鼎羽本来也没期望从张默的口中能够得到老不靠谱的消息，只好接着问道： “我们曾经尝试过联系您一直都联系不上，现在您为什么突然留下张照片通过这种方式指引我们找到您？” “咳咳咳，至于为什么现在联系你，我相信不用我说，你应该已经知道原因了。”张默咳嗽了几声说道。 鼎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还有多久？” 张默没回答，而是抬头看向窗外，自顾自的说道：“现在回想一下和你父亲相交的经过，只能用‘造化弄人’来形容。” 罗莉实在忍不住看两人聊来聊去聊不到正题上，急忙把自己的平板电脑放在张默眼前，问道： “这个程序是您写的吗？是在斯洛特编码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吗？您是不是也在研究人工智能？” 张默的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回答道：“想知道吗？那就得做好准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而且听过之后，你还要答应我一个请求。当然，肯定是你能力范围之内的合理请求。” 鼎羽没来及出言阻止，罗莉就肯定的点点小脑袋瓜，头上两条小辫子被甩的上下飞舞。 …… 张默，出生在汉中的一个小山村里。 本来就跟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样，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张默从小就喜欢漫山遍野的乱跑，父母忙着种地养牛也顾不上管孩子，只要每天按时回家吃饭就行。农村的小孩的童年生活基本上都是一个模板，就连鼎羽和胖子也是一样。 有一年刚开春，张默和村里的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去山坡上玩，结果赶上突然变天，一场大暴雨淋的几个孩子躲都没地方躲。 只好顶风冒雨往家里面跑，结果把年纪最小的张默跑丢了。 等老张头和张默的父母一起去山坡上找到张默的时候，发现这孩子躲在一个被暴雨冲塌的野坟坑里，已经不省人事。 把张默救回家以后，他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 吓坏了父母的张默，连夜被送到了镇上的诊所，打了一夜的吊瓶还是不见好。高烧虽然退下来点，但还是忽好忽坏的，时不时的嘟囔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在那个年代，虽然到处都在宣传破除迷信，但偏远山村的人们对于“怪力乱神”的东西还是笃信不移的，加上张默又是在荒坟坑里被发现的，这下让几个大人开始坐立不安。 特地找附近村里的神婆给看了看，说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就是一通迷之操作。 隔天张默居然退烧醒了过来，然而不出意外的话果然出意外了。醒过来的张默谁也不认识，爷爷、爹、妈一个都不认识。 只得又把神婆请来，神婆来了简单看了看，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一家人见神婆的反应，误以为张默的问题没解决好，又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神婆什么都不肯说，孩子又好转了，一家人也没什么办法。只有老张头后来偷偷去找过几次神婆，具体从神婆那里知道了什么没人知道。 连张默的爹妈都没从嘴严的老张头口中知道是怎么回事。 胖子忽然蹦起来，打断了张默的话，指着他的鼻子一惊一乍的问道： “卧槽，你丫不是本人吧？！当年睡在坟坑里把真正的张默夺舍了？” 看着张默坐在轮椅上的腿结结巴巴的说道： “要不，要不你就是外星人穿越来的！没看脑子好使腿脚不好使么？肯定是魂穿的时候出了问题遭到本体反噬，只能控制脑子身体控制不了。” 鼎羽和萝莉一起伸腿把胖子踢了个大马趴。 “老实点，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 “什么特么的魂穿肉穿的，小说看多了吧？！你怎么不说是被外星病菌寄生了？” 胖子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嘟哝着：“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虽然鼎羽嘴里在骂胖子，可是却口不对心，脑子里想的跟嘴里说的完全相反。 罗莉不满意的推了一把胖子：“听人家说完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虽然张默一天天的好转了，很快就恢复了记忆。 但是儿子、儿媳和老张头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终于有一天，两口子和老张头之间的矛盾爆发了，张默当时还小，只记得三个人在院子里面大吵了一架。 转天两口子就抛弃了张默、老张头，离开了张家沟出外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 剩下老张头自己艰难的抚养只有四五岁的张默。 自从父母突然离开后，张默似乎开了窍一般变得乖巧成熟了许多，而且发现自己的脑子似乎比同龄孩子的脑子好用的多。 尤其是记忆力和对于数字的敏感度，能够轻松的在自己的脑子保存各种图像、图片的视觉信息。而且对于数字的概念、算法、规则有着出色的领悟能力，很轻松的识别数字之间的模式和规律。 后来张默才知道这叫做这叫做“视觉记忆”和“数字智能”。 张默说到这里的时候，视线不由得转向了小萝莉。看样子他很清楚罗莉的特殊之处跟他的“特长”几乎一模一样。 凭借这些能力，张默很轻松的度过了童年的学习生涯。为了多陪陪爷爷，甚至刻意的放慢了升学的速度。 最终还是在爷爷的劝说下参与了当年的高考，毫不费力的考上了最火爆的计算机专业。 这个专业也是张默自己认为最能够发挥自己能力特长的专业。 第592章 臧泰是导师 张默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鼎羽，似乎知道鼎羽有疑问要问。 鼎羽却强压下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脑子不停思考推理的同时，示意张默继续讲下去。 张默童年的经历虽然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也留下了一些疑问，但是自己关心的真正的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 张默满意的点点头，没有继续讲下去，反而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一直在监听你们的手机和电脑？” 罗莉这时候惊呼起来：“这不可能，我已经检查过所有人的手机，一点被监听的痕迹都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智能手机大数据推流会那么准确吗？” “为什么你刚刚跟朋友聊天提到某个商品或者某个店铺，就会有广告推荐给你同样的东西？”张默表情平静的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 “几乎所有的app，包括某些定制的手机系统，都会收集用户的使用习惯。甚至在开机的状态下能够识别麦克风接收到的外部声音中的关键字。” “记录关键字发送给服务器，通过大数据分析之后，进行定向……” 罗莉说到这里自己就停住了：“呃……原来你是这样做到的。” “难怪我找不到任何痕迹。” 鼎羽虽然不明白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但是大概听明白了实现原理。 张默应该是利用这个很不要脸的特性，监测自己手机拾取到的关键字，从而达到监听自己的目的，并没有主动对手机进行任何操作。 “当我知道你们发现了一个叫做臧泰的人留下的日志时，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你认识臧泰？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鼎羽终于从张默口中听到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臧泰可以说是我的导师，曾经是浙大生物化学专业的博导。” 胖子实在坐不住了，伸手从自己带来的果篮里，抠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那啥，您不是计算机专业的么？怎么选修了生物专业？” 张默当年在学校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十分低调，但是专业水平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老师。 临毕业的时候张默对于计算机编码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私下研究出了划时代意义的一种特殊编码的压缩方式。 有一天臧泰突然找上了张默，想跟他合作一个很有意思的项目。 “当时的臧泰叫做王伟，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本名叫做臧泰。”张默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卧槽，我说怎么后来找不到臧泰的下落了。”胖子惊讶的说。 “这家伙是怎么混到浙江大学去的，还混成了导师？” “我记得他好像是在梁东兴那老王八蛋的实验室里遭算计被毁容了吧？！” 张默解释道：“臧泰真正的来历很神秘，即使加上你们得到的那些信息，对他的了解还是很有限，但他的学识真的很让人佩服，尤其是那些异想天开的思路和动手的实践能力。” “当年的我心高气盛，自认为已经属于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天才当中的一员了。” “可是跟臧泰相比，我无论从创造力和动手能力上，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有什么样的背景，我几乎是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想要和我合作的项目，让我特别的心动。” “他的过往经历是在你们发现了他藏起来的日志之后，我才大概搞清楚。” 张默冲鼎羽扬了扬下巴：“我知道你小子的推理能力很好，大概已经能够分析出很多事情了吧？！” 鼎羽从进门以后一直高速运转的脑子里已经将各种线联系在了一起。 听见张默言语当中有考验自己的意思，直接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的交集，是从合作项目开始的。” “臧泰当年在梁老王八的实验室里吃了大亏，默默的离开后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很可能通过手术的方法恢复了自己被毁容的脸。” “那个年代，花大价钱换个身份难度并不大。” “于是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到浙大当了个导师，继续自己的研究。” “当研究遇到瓶颈的时候，把自己的项目抛了出来，找你合作。” “他有可能是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你和你的研究，所以才跑到浙大隐姓埋名。这样的话无论是获取你的研究成果，还是找你合作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罗莉的眼睛冒出激动的光芒：“臧泰找你合作的项目就是人工智能？你们真的研究出成果了？” 本来张默也不相信，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导师要跟自己合作项目，而且还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生物专业的导师。 可是当臧泰抛出自己的研究思路和阶段性成果的时候，就像当年的梁老王八一样，张默也坐不住了。 试问哪个计算机专业的人才能够抵挡住创造真正的“人工智能”的诱惑？更何况九十年代人工智能仅仅是个纸面上的概念，没有实现途径也没有实现的方法。 胖子急不可待的问：“后来呢？研究出什么东西了？臧泰呢？没跟你在一起？” “他死了！” “啊？” “怎么死的？臧泰应该比你大不了几岁，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张默没有回答胖子，而是看着满脸欲言又止的鼎羽问道： “你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父亲的吧？！” 鼎羽肯定的点点头。 “如果我要是告诉你，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时候是在精神病院，你信吗？” “尼玛，山叔得神经病了？被关在哪个精神病院了？”胖子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带起一片灰尘。 鼎羽挥手去散了灰尘，按住胖子很无语的说：“祖宗，甭激动。” “要说那老不靠谱拯救失足人员的时候被抓我相信，说他得精神病，打死我也不信。” “你说是不是？”鼎羽冲张默扬了扬下巴，反问道。 胖子这才明白，被关精神病院的不是鼎福山而是张默。 第593章 胖子耍二蛋 胖子神色古怪的观察了一番张默，可能是觉得一个残疾人即使神经病发作，自己也能轻松应付。开口找补了一句： “那啥，您别介意，我真没别的意思。” “这年头谁还没得过个精神病啊？！我前些日子也发神经差点进去。” 张默摆摆手表示不介意：“要不是山哥，估计这辈子我就在里面出不来了。” 说着控制着电动轮椅向客厅里的电梯驶去。 “先带你们看个有意思的东西，我专门给你留了个惊喜。” 这部电梯一看就是后来加装的，为了方便坐轮椅的张默上下楼。 四个人坐上电梯，鼎羽三人好奇的打量着一个按钮都没有的电梯，电梯门关闭后就是个严丝合缝的大铁盒子。 只听见张默开口说道：“二蛋，负一层。”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检测到未知人员，需要您的确认。” 张默思索了一下回答：“确认！给所有人添加一级权限，取消防御措施。” “通过确认！权限添加完毕，防御措施取消。” 即使不知道所谓的防御措施是什么鬼，就算什么都不做，把几个人关在这么个不锈钢盒子里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小女孩的声音配上“二蛋”这么个名字，感觉确实有点违和。 胖子暗自擦了把汗，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额，您这个电梯挺先进哈？！名字也取得不错，很有乡土气息。” 虽然鼎羽早就推断出张默研究的是人工智能，但是从这部电梯还真看不出什么。 毕竟现在是个互联网企业就在研究自己的人工智能，不过大部分研究出来的都是人工智障。 电梯门悄声无息的打开，张默的轮椅驶出电梯，身后留下一句话：“二蛋是我小时候养的一条土狗。” 这座别墅的地下别有洞天，不知道是当时开发的时候预留好的，还是张默住进来以后重新改造过的。 一个大约四五百平米的巨大空间出现在几人眼前。 粗糙的水泥钢筋混凝土风格，昏暗的光线透过天花板上的栅格在地面上勾勒出奇怪的几何图形。 正中央的地上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透明罐子，闪烁着微弱的蓝色光芒。罐子的外面套着一层用金属丝编制成的网子。 罐子上布满了灰尘，没法看清楚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旁边一块脏兮兮的显示屏上，复杂的数据流像是瀑布一般流淌。 靠墙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不知用途的设备和仪器。 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屏，一台服务器机柜上指示毫无规律的闪烁着，传来阵阵微弱的嗡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味道。 角落里是开放式的卫生间和开放式的厨房，一个智能马桶，一个洗手盆和一个大冰箱不伦不类的摆在一起。 不远处就是一张看起来颇有些凌乱的床铺。 在这不到十平米的地方吃喝拉撒睡一条龙，全部解决。 这个地方看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地下高科技掩体，倒是有点像死宅男给自己打造的快乐游戏房，还是很久没打扫过的那种。 除了房间中央的那个大罐子之外，看上去还没有罗莉在自己家客厅置办的设备高端。 这么大的心里落差让胖子很是失望。 这鸟人围着中央的那个透明罐子转悠了一圈，好奇的想要伸手擦拭罐子上的灰尘。 “不要想要命的话你就摸摸看！”二蛋的声音突然响起。 胖子被吓得一缩手，将手背到身后，腆着肚子做了个领导视察的姿势，大言不惭的说道：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就随便看看。” 罗莉没有动手，而是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透明罐子，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这是法拉第笼？” 张默竖起大拇指，没有给罗莉多做解释，而是对胖子说道： “二蛋就是你们提到的人工智能，那罐子就是它的本体。刚才要不是它阻止，你小子不被电死死也得脱层皮。” “不是我夸口，它绝对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胖子扫了一眼脏兮兮的大罐子不客气的说道：“糊弄鬼呢？这么个破玩意就敢叫做人工智能？” “我能跟它说话不？” 张默微笑着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你叫二蛋是吧！我考你几个问题。”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要问怎么样……” “听我给你吹！” “哟呵，能答上来这个，还不赖！继续来。。。” “青蛙为什么会飞？” “青蛙不会飞。” “错，吃仙丹了！” “蛇为什么会飞？” “吃仙丹了！” “错，吃青蛙了。” “老鹰为什么会飞？” “吃蛇，吃青蛙，吃仙丹了。” “错，老鹰本来就会飞。” “……” 鼎羽和罗莉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胖子调戏二蛋，张默听了胖子的奇葩问题，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胖子越玩越起劲儿：“来来来，继续再来。这回换个简单的。” “二蛋我问你，什么老鼠用两条腿走路？” “袋鼠！” “错，米老鼠。” “什么鸭子两条腿走路？” “唐老鸭！” “错，所有鸭子都用两条腿走路。” “……” “一只羊几个脑袋？” “一个。” “有几条腿？” “四条。” “有多少毛？” “……” “切！这都答不上来，还叫人工智能？” “你说一只羊有多少毛？”二蛋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情绪波动，但是它的反应明显让人感觉到了愤怒。 胖子鼻孔朝天，得意洋洋的回答：“一身毛呗！” 大罐子闪烁的频率似乎越来越快，屏幕上的数据瀑布用肉眼已经完全看不清，彻底连成了一片。 “小样，吓唬谁呢？还不服气是不是？” “不服气！” “那咱继续。” “地上有一张十块的和一张一百块的纸币，你捡哪一张？” “都捡。” “地上有一张一百块的和一张一万块的纸币，你捡哪一张？” “都捡。” “错，没有一万块的纸币，只捡一百块的。” “你错了，韩元、越南盾、意大利里拉、新加坡元、日元……很多外币都有一万元的纸币。你没说是什么币种。” 胖子：“……” 第594章 二蛋耍胖子 胖子这下尴尬了，没想到玩脱了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娘希匹的，还学会抖机灵了？再来……” “沙漠里有两杯水一杯尿一杯毒药，你选哪一个？” “我选尿。” “我说沙漠里有两杯水，你为什么不选水呢？” “……” “死胖子，差不多得了。” “别玩了！再玩就坏了，真成人工智障了。”鼎羽开口喝止胖子捣乱。 胖子不买鼎羽的账，撸了撸袖子跟一个电脑较上劲了： “你甭管，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哥们今儿个非得给丫上一课不成。” “树上有10只鸟……” 可惜这一个问题还没说完，就被二蛋给打断了。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嘎？造反了你？” 二蛋不带任何语气的解释道： “你想问的是：树上有10只鸟，打死一只还剩几只。这个问题有无数种答案。” “刚才你提出的所有问题都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表达幽默的一种方式吗？” “但通过其他人的表情反馈，似乎你的幽默表达的并不成功。” 罗莉终于憋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死胖子，你让人工智障给耍了。” 这时候张默的脸上才露出了微笑： “二蛋跟其他人工智能比，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的学习能力。” “它会学习你的语言、行为、逻辑，甚至分析你的表情动作和生理信息，并且自行调整反馈方式。” “它能够简单理解‘情绪’，虽然它叫二蛋，但他并不傻。” 胖子嘴里小声嘀咕：“合着就我傻呗？！”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对张默道：“玩够了，该进入正题了吧？！” 胖子一屁股坐在张默的床上，翘起二郎腿惋惜的说道：“一点都不好玩。” 张默坐着轮椅到冰箱前，取出几瓶饮料分给三人。 “其实我认识你父亲的过程很简单。” “得了‘精神病’，被关进医院，你父亲不知怎么找到我的，相信我不是‘精神病’，把我从里面弄出去，还想办法救了我一命。” 张默说道这里，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条手链。晃了晃手腕，上面的两颗金属球发出叮叮的碰撞声。 “啊！”罗莉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惊呼了起来。 “这是我的手链！鼎叔叔从我手里要走原来是送给你了。” 鼎羽也是满脸惊讶的表情。 当年老不靠谱把罗莉手上的金属球取走一直没还给她，鼎羽以为老不靠谱怕这东西给罗莉带来麻烦才收走藏起来的。 所以自己在得到尹福师徒俩从法国带回来的一盒子金属球的时候，才会又取出两颗送给罗莉。 “这两颗玩意让我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张默的目光扫过罗莉脖子上露出的红绳，继续说道：“可惜我跟你们不一样，终究是无福消受。” 鼎羽眉头越拧越紧，开口问道：“癌症？” 张默轻微的点点头。 “还有多久？” “最多半年。” 张默毫不在意的回答，似乎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到来。 看到罗莉满脸担忧的表情，张默说道：“放心吧，对于我来说是早晚的事情。况且比死还可怕的事情我都经历过。” “死之前我会把这东西会还给你们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莉红着脸辩解。 喝了一口水，张默无所谓的指着冰箱对罗莉说：“冰箱里有预制菜，劳驾你去随便弄点什么。算我请你们吃饭了。” “咱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赶时间，可以边吃边聊。” 罗莉乖巧的起身去准备午饭。 张默则是开始讲述跟鼎福山的相识过程。 …… 在学校里就开发出三进制编码方式的张默在臧泰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的编码方式早就有人研究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斯洛特。 从臧泰口中得知，斯洛特在发布自己成果前一晚原因不明的死在自家的花园里，死因居然是心脏麻痹，而最他研究成果中最关键的编码器却莫名其妙失踪。 这件事给了张默很大的震撼，也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的意义。 当时的张默正在兴致勃勃的准备论文，筹划着发布自己的惊天成果。 想想自己在某些人或者某些势力面前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一样，不管成果发布没发布出去，只要被确认了是真的，自己的下场没准还不如斯洛特。 于是张默选择藏拙，并没有把自己的成果发布出去，而是低调的开始更深入的研究，直到后来开发出e进制编码。 为了回避潜在的“危险”，两人斥资建了个隐蔽的实验室，私底下偷偷开始了臧泰的人工智能项目的研究。 张默隐约感觉，这个所谓的人工智能项目应该是臧泰的某个生物项目的副产品。但并不妨碍它成为一项远超当年科技水平的创举。 由臧泰通过生物手段制造出所需的硬件，张默则是用自己开发的编码方式提供软件支持。 简单的说就是臧泰通过生物技术手段培育出人工智能的“大脑”，张默开发在能够运行在这个大脑上的程序。 “等等，您那玻璃缸里面装的是个大脑？是个活物？？？”胖子瞪大眼睛，回头看着实验室中央摆放的那个罐子。 “你理解错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科幻片里演的‘缸中之脑’。” “不是活体大脑，也不是克隆出来的生物大脑。” “也它是活的，也不是活的。” “你们也看到了，它的整体架构跟传统的电脑架构完全不同。” “没有传统意义上的cpu、存储器、总线。除了输入输出设备之外，它完全是由生物细胞构成的一个整体，最贴切的说法应该叫做‘生物计算机’。” “臧泰的理论当中，每一个细胞当中的dna都可以看作一个独立的线程，所以生物计算机的线程数几乎是没有上限的。” “要知道即使现在用几十万个cpu搭建的超级计算机，也就是几百万线程数。但是并不是拼命堆积cpu数量就会提高计算机的性能，还取决于操作系统、传输速度、整体架构等等。” “生物计算机完全不存在这些问题，存储、运算、传输都在一个细胞的分子系统中完成。” “但是生物电脑与二进制编码是不兼容的，要同时操纵几乎没有上限的线程和读写数据，需要更复杂的e进制编码。” “……” 第595章 臧泰去世了 听着张默的解释，鼎羽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黏菌”。在老梁的研究所里，臧泰的研究方向似乎就跟“菌”有关系。 罐子里的那东西会不会是臧泰通过“炼金术”之类的奇葩手段，制造出来的可控的，包含特定dna结构的某种“菌”？ 毕竟生物和计算机完全是两个领域，臧泰自己对于计算机的软件和编码的水平肯定没有张默高，所以他只能与张默进行合作。 “你知道臧泰通过生物工程制造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吗？”鼎羽问道。 张默看向那个罐子说道： “我对生物基因工程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是一种以某种远古‘菌’为基础，通过特殊手段培养出来的‘菌’。” “这东西一旦培育出来，很不好控制。似乎天生就拥有某种程度的智能。” 张默敲了敲自己的腿，继续道：“也因为这个特性，才导致后来的意外发生。” 就在两人研究马上就要出成果的时候，发生了不幸的意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都被这种特制的“菌”悄悄的感染。 最开始两人完全没有发现异常，直到有一天，张默尝试将自己编码的程序运行在半成品“生物电脑”上时，可怕的意外发生了。 张默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我把按照自己的编码方式写出来在数据输入‘生物电脑’的同时，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数据的漩涡。” “你们知道自己的大脑失去控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就跟喝多了一样？”胖子好奇的问道。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混沌、混乱、无序、恐惧、哀伤几乎你能体会到的所有感觉集中在一起同时在发生作用。” “脑子里就像塞进了无数个疯子，一刻不停的在争吵，同时还伴随着幻听、幻视，失去自己身体的控制。” “当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臧泰是什么感觉。” “唯一有记忆的瞬间……” 讲到这里只见张默双眼无神，坐在轮椅上的瘦弱身体开始颤颤发抖，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鼎羽三人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许久，张默仰起头眼中的恐惧散去，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在那一瞬间，我亲眼看见臧泰用一次性筷子从耳朵插进了自己的脑子。” “不停的用力搅动，嘴里念叨着：原来是这样！”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看他一下一下的用筷子狠狠的戳着自己的大脑。脑浆混合着血液从耳朵里，鼻子里冒出来。” “……” 鼎羽三人听的目瞪口呆，难怪胖子问起臧泰的时候张默不愿意回答。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光听简单复述就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也不知张默作为当事人看到的场面到底有多惊悚。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一个人用筷子把自己的脑子扎穿，还不停的搅和？疯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等我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被关在精神病院了。” “每过一段就会有很短的时间脑子是正常的，其余的时间一律处在那种让人崩溃的大脑不受控的状态。” “可惜即使我是清醒的，也没人愿意相信一个神经病的呓语。” “你父亲不知道怎么了解到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多次到精神病院看我，在我清醒的时候慢慢了解了事情发生的过程。” “只有他相信我的故事和经历并不是幻觉。” “还告诉我臧泰确实死了，尸体被发现在一条河里。” “发现时已经都泡的不成样子，至于臧泰是怎么跑到河里去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的秘密实验室已经被毁的七零八落，不知是我丧失意识时毁的，还是臧泰毁掉的。” “即使如此，细心的山哥还是在实验室地面上发现了用鲜血写成的‘esisthier’几个字母。” “后来过了很久我们两个才搞清楚，那是一句德语（es ist hier），意思是‘它在这里’。” 胖子举手打断了张默，插嘴道： “卧槽，你们这帮上过学的人怎么都这么不讲究。” “英文就算了，咋还跑出德文来了？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啥玩意在哪儿？” 鼎羽调整了一下坐姿，眉头紧皱思索着： 臧泰虽然是德国留学的博士，可临死的时候写句德语是什么意思？一般人临死前绝对会用自己最熟悉的母语留下遗言。 当年爱因斯坦去世前只留下几句德语，可惜护士没听懂。 臧泰死前留下德语，说明他从小是在德国出生的？他的母语是德语？ 臧泰口中的“它”会不会代表感染了两人的“菌”？临死前是不是想表达，他知道了有东西在脑子里作祟？ 感染了未知的病菌，自己把自己脑浆子扎出来这种行为，怎么总觉得有点像是被孢子雾感染后出现的幻觉？难道臧泰当时出现幻觉了？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张默没有幻觉？反而还时不时能够清醒一段时间。 自己几次遇到那克鲁苏一般的“变异菌”会不会跟臧泰制造出来的玩意有某种共通之处？仙岛上的那肉山一般的“变异菌”可以存储记忆碎片。 臧泰制造出来的玩意，是不是有类似的功能？ 鼎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默肯定道：“你跟你父亲的想法如出一辙。” “后来山哥想办法把我弄出院，设法给我治病，还带我去做了无数次各种检查、化验，没有发现异常。” “所有的西医最后只能将我的毛病定性为，精神创伤造成的严重‘心理问题’。” “走投无路的时候，山哥得到消息，带我去了燕京郊区找到一个已经隐居的老人，听说是真正的鬼门十三针的传人。” “嘎？这么巧？”胖子听了一愣神，好像绕回去了，张默说是丁当的师公么？ 鼎羽问道：“你说的不会是潭柘寺附近的一个隐居的老人吧？！” “是的，很神奇的针灸，很神奇的医术。” “虽然没治好我的病，倒是让清醒的时间延长了许多。” 第596章 张默要死了 张默悻悻的说道：“老先生当时说过，我这狂症恐怕只有扁鹊在世，或者拥有完整的鬼门十三针才能治得了。” “不然下半辈子会一直这样时不时的疯疯癫癫。” “我当时已经放弃了，心里只想着死了算了，这么活着比死都难受。” “山哥说有办法能让我清醒过来，但有可能活不了多久。” “我一想，与其在精神病院里浑浑噩噩的待到死，还不如利用有限的时间痛痛快快的活着。” “至少我还能有清醒的大脑，继续还没有完成的研究。” “我接受了。” 张默摩挲着手上的手链，继续道： “自从山哥送给我这串手链以后，果然压制了精神病的发作。” “带来的后果就是脑子出现了肿瘤——基底节肿瘤。” “这种肿瘤位于大脑深部基底节区域，主要影响运动、肌肉、面部表情等功能，而且大部分无法通过手术取出。” 张默摸了摸表情略显僵硬的脸：“再过一段时间，估计我就很难再做出表情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 张默咧了咧嘴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 “我们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查到线索，一直跟我合作那么长时间，死在我眼前的王教授、王导师是化名，真名很可能叫做‘臧泰’。” “有一段时间燕京有个生物研究所还大肆登报寻人来着。” “只是我们两个一直都没搞清楚臧泰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好像在躲避什么。” “而我大概也受到了他的影响，自从精神病好了以后，开始下意识的隐藏自己。那心理学名字怎么说来着？” “对了，是迫害妄想症！” 胖子又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罗莉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没憋着好屁。 伸手拧住胖子的耳朵，道：“吃饱了就刷碗去！有什么话干完活再说。” 趁胖子蔫头耷脑的去刷碗的功夫，罗莉问道： “您知道手腕上的金属球的来历吗？” “当然知道，跟山哥搭档这些年，他不是在分析线索，就是在寻找线索的路上。” “一切都跟鼎羽、祁非身上的金属纽扣和你身上的金属眼球有关系。” 鼎羽对张默的话已经相信了一多半，解开了自己心中不少的疑惑，但是也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你刚才说，你和臧泰建立的实验室完全被毁了。” “那这个叫二蛋的人工智能是怎么来的？别跟我说你学会了臧泰的手段，自己能够制造那种特殊的‘菌’了。” 张默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鼎羽，道：“你跟你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刷碗的胖子甩了甩手上的泡沫，道：“屁的一样，咱们鼎爷长相随他娘好吧！” “我说的不是长相，是性格。” “鼎羽的性格和行为方式跟山哥几乎一模一样，揪住一点问题就开始刨根问底。” “……” 鼎羽递给张默一支烟感慨道： “虽然我对那个老不靠谱的了解很少，但现在我能大概推断出他在这件事上的想法。” 张默挑了挑眉毛，很感兴趣的说： “哦？你说来听听！我怎么感觉你们爷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鼎羽苦笑了一下没有辩解，继续道： “你的毛病之所以用西医查不出来，最大的可能是你感染的‘菌’跟你的身体细胞极为相似。” “甚至有可能跟你的脑细胞、神经元细胞特别相似。” “因为臧泰用特殊手段定向培育出来的‘菌’，就是要作为你们两个研究人工智能的硬件。所以跟脑细胞、神经元相似度极高。” “西医分辨不出来的东西，中医却能够通过望闻问切判断出来。” “外感热邪、饮食不节，痰气郁结、上扰清灵……” “听着玄乎，如果套用在你身上，就是某种身体识别不出来的‘菌’入侵大脑，影响了脑子正常工作。” “自身免疫系统无法识别出来的玩意，自然就无法抵抗，也就没有了西医检测上的那些白细胞增多，体温升高等标准症状。” “根据我们的经验，既然是某种变异的‘菌’，就有可能会被‘金属眼球’克制，原理未知。” “所以你好了，但是身体也因为‘金属眼球’的刺激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张默举双手冲鼎羽竖起大拇指，胖子不满意的插嘴道： “不至于吧，经历了这么多，天天在羽哥的废话熏陶下，这堆屁话我也能分析出来。” “赶紧说说你这二蛋是怎么造出来的？”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继续分析道： “如果我是老不靠谱的话，还会劝你接着继续研究下去。” “虽然臧泰因为这个研究项目惨死，但是从目前来看，至少你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 “放在你们那个年代，这种研究算是很超前了。” “但是搁现在，早就有无数的研究人员在研究类似的东西了，用人体细胞培育神经元组织，并且实现了信号的输入输出和模拟人脑的信息处理方式。” “只是因为方向出现了偏差，所以没有你走得远。”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二蛋’属于半成品吧？！” 张默听完鼎羽的分析，惊讶的说：“我还是小看你了。” 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罗莉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小看你们了！我想罗莉已经发现二蛋还不完善吧？！” “其实二蛋应该叫做‘二代’，我和臧泰最早制造出来的是一代，这个是二代。” “我没有臧泰的技术制造出特殊的生物计算机，所以按照山哥的猜想，直接将自己的干细胞诱导分化成神经元组成神经元网络。” “最开始的一些基础实验成功了，就像鼎羽刚才说的，培育出来的神经元细胞确实能够对光电刺激作出反应。” “通过植入电极阵列，确实能够实现简单的计算和类神经网络的模拟。” “这种做法说白了就是用人工培育的神经元组成网络来代替传统的cpu。架构和原理还是基于传统计算机架构衍生出来的。” “与我和臧泰的设想南辕北辙，并不具备成为完整‘生物计算机’的可能。” “再研究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条。” 第597章 超强的二蛋 张默抬头看向房顶，继续说道： “我沿用了当初跟臧泰一起研究的思路，剔除所有硅基的外设，仅保留输入输出接口。” “将神经元网络看做一个整体，运算、存储是一个整体。” “这样的做法在理论上虽然可行，但实际上我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当初甚至连失败的原因都不知道。” “每次只要我将自己编码的程序导入其中运行，就会出现未知原因的排斥，从而造成神经元网络的瘫痪和死亡。” “我发现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的神经元细胞构成的网络，都有这个bug存在。” “跟山哥讨论后，山哥认为神经元细胞网络会受到外界的干扰，会接收游离的信号。运行我的编码之后，信号产生冲突，所以才会出现不兼容的现象。” “为了屏蔽这些干扰，我们用上了法拉第笼，隔绝了一切电磁信号，总算解决了干扰问题。” 鼎羽这时候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并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 胖子好歹也是计算机专业的，问道： “你用法拉第笼把所有信号都隔绝了，怎么实现输入输出？别跟我说用意念啊！” 罗莉拉了拉胖子衣角，指了指那闪烁着微光的罐子说道：“主要是靠光信号，光纤传导，可以不受屏蔽影响，还能极大的提高传输速率。” 张默用略带骄傲的口气，得意的介绍道： “最后，我终于用自己的干细胞培育了‘二蛋’出来，你们别小瞧它那破破烂烂的外观。” “经过简单测试，‘二蛋’的性能远远高于现在的超级计算机。” “每一个细胞可以做为一个独立的线程运行，同时迸发线程的数量取决于二蛋的主体有多少个细胞。” “二蛋的架构决定了它的线程数没有上限，而它的存储容量几乎也是没有上限的。即便进行人为干预，二蛋还是在自动缓慢的产生新的神经元细胞用于运算和存储。” “功耗方面更离谱。普通的大型服务器集群功耗在100万瓦，现在的超级计算机功耗将近21兆瓦。一座大型发电站只勉强够给一台计算机供能，而‘二蛋’的主体功耗不到二十瓦。”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馒头管半年？”胖子惊呼道。 “不止这些，二蛋的学习能力近更似于人类，能用更少的样本完成训练任务。” “下围棋的阿尔法狗接受了十六万场围棋比赛的训练数据才能达到现在的水平，‘二蛋’只需要了解基本规则和少量的比赛数据，就能够达到同样的水平。” “按照摩尔定律计算，即使再过个十年八年，二蛋的算力和存储能力，也是世界顶尖水平。”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互联网对于二蛋几乎是不设防的，没有任何防火墙可以挡住二蛋的入侵，而且因为编码方式不同，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之所以说二蛋是半成品，因为它还没有达到理想中的‘人工智能’的状态，介于真正的‘人工智能’和‘伪人工智能’之间。” “虽然它具备了一定程度的智能，但是经过测评智商仅仅相当于四岁的小孩。” “而且它不稳定，性能和功率不可控，经常出现未知原因的大幅波动。” 讲述这些的时候，张默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慈祥的看着屋子中央的那个大罐子。 “说句丧气点的话，这也是我死之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想要做的更好，就要靠你们接班了，坚持在我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早晚能研究出真正的人工智能。”张默说着再次看向罗莉。 鼎羽这时候已经明白，张默是想把罗莉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只是不知是老不靠谱的请求，还是张默见猎心喜。 “好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聊计算机的发展。”鼎羽打断了张默的话。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细心的罗莉却注意到，鼎羽好像有意识的岔开话题。似乎对于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人工智能”并不满意，甚至存在某些疑虑。 张默没有发觉鼎羽的变化，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聊聊我父亲好吗？”鼎羽轻描淡写的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话题。 “这些年我们父子俩一直聚少离多，自从母亲出事以后，老家伙把自己的心事藏得越来越深。” “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实现了财务自由，热衷于处旅游摄影打卡的无业游民。” “在他失踪以后，我才了解到有关他的一些经历。” “他那些我不知道的经历，那些诡异的事件，让我隐约看到了老家伙隐藏起来的另一个面孔。就好像一个厨子突然变成了宇航员一样。” 张默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真的想了解自己父亲的另一面吗？” 鼎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去楼上看看吧！他在楼上有个房间。” “我很少上去，你父亲离开后里面的东西我一直没动过。” 张默移动轮椅到桌子边上，拿起一个小小的盒子扔给鼎羽： “骨传导耳机，带上可以直接跟我通话，也可以直接联系上‘二蛋’，我在这里可以看见你。” 说完打了个响指，整面墙的屏幕同时亮了起来，别墅各个角落一览无遗，也不知道他在这栋小别墅里到底装了多少摄像头。 胖子很有兴趣的凑了过来，看着鼎羽手里的耳机：“这又是啥黑科技？” 等看清楚了之后撇了撇嘴：“切！这不就是普通的耳机么？我还以为是什么牛逼黑科技，还没有罗莉手搓的精致呢。” 三个人每人一只耳机戴上之后，坐电梯直接往楼上走去。 “二蛋，二蛋，呼叫二蛋。”胖子还没下电梯就开始逼逼。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耳机里清晰的传来二蛋的声音。 “咱俩继续玩脑筋急转弯好不好？” “……” 虽然张默跟鼎福山是一起合作了很久的伙伴，而且现在被癌症折磨的满目沧桑，可实际年龄只有四十多岁。 鼎羽实在是喊不出“叔叔”，只好直呼其名。 第598章 老爹的房间 “我们曾经在老家房子里发现了三张油画，将二进制编码隐藏在油画里的把戏就是你搞的吧？解密后藏在暗网里的鼎侍卫的遗书、老家伙的日志也是你弄的对不对？” “是的，我是按照山哥的指示帮他弄的。” “这么说你留下线索让我们通过这些线索找到你，也是那老不靠谱指使的？” 张默有点为难的解释道：“其实我并没有完全按照你父亲的指示做。” “他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超过两个月联系不上他，就按照他安排的步骤给你们留下一系列考验。” “你们能通过考验，我就可以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如果你们无法通过考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永远不再与你们联系。” 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是这个套路，跟罗莉一样。山叔那老不靠谱还真能到处埋雷。” 张默接着道：“可惜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只能擅自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考验你们。” 胖子直接跳脚蹦起来：“沃日，那一堆谜题算是最简单的考验？哥几个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解开。” 张默被胖子的话逗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是知道山哥给你们留下的考验，就不会这么说了。” “给你们留下的那些谜题是我当年跟其他黑客打赌的玩笑之作，靠这个谜题戏耍了无数的黑客。稍微调整了一下开始和结尾的内容作为考验你们的谜题。” “没想到你们用了这么久才找到我这里。” 胖子听了很不满意，发牢骚道：“合着就是我们哥几个智商不配跟您玩游戏呗？！你试试不用二蛋作弊，不开挂看看能不能玩过我们几个？” 说话的功夫，几人已经来到了鼎福山在别墅里的房间门口。 鼎羽站在门口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思绪万千。 这可能是老不靠谱失踪之后，自己离他最近的一次。门后到底有什么东西等待着自己呢？这让一向自信果断的鼎羽头一次在心里生出了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感觉。 胖子看不下去了说道：“哎哟卧槽，磨叽什么呢？” “不就是山叔在这里住过几天么！你丫还怕他从门里蹦出来抽你？” 鼎羽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推开房门。 胖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尼玛，盘丝洞？” 这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墙壁到处贴满了各种剪报、便利贴之类的笔记。房顶上、墙壁上拉满了蛛网般的丝线，几乎每一条丝线上都有几张便签之类的纸片。 鼎羽伸手摘下离他最近的一张纸片说道： “这些都是老家伙留给我们的那本日志上的纸片。” “本以为这些记录都拍成照片留给我后原件被他毁掉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原件。” 伸手扒拉开垂下来的纸片和丝线走进房间，边走边看着老家伙留下来的这些亲笔记录。 “罗莉，能看出什么吗？” “我觉得老家伙在尝试将这些记录下来的线索关联了起来。所以才会布置出这么个房间。” “难怪我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看明白老家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零散记录。” “也许只有这样看才是老家伙留下的日志的真正解读方式。” 罗莉站在房间中央，仔细的观察着每一条丝线的走向和上面黏贴的纸片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线索和事件是按照丝线的走向关联在一起的？” 胖子瞧着乱糟糟的房间，站在门口没敢进去：“那啥，我就不进去了，回头弄坏点啥我可赔不起。” “我去楼下等你们……” “二蛋，咱俩来玩个游戏呗？！” “……” 胖子贱兮兮的声音消失在楼梯口。 屋子的角落有一张小小的硬板床，旁边是个大号写字台，上面也凌乱的堆满了各种纸片、纸团。 许久没有人来打扫过，房间的各处都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鼎羽坐在老家伙曾经坐过的位置上，面前端正的摆着一本常见的记事簿，里面的纸页已经被撕的七零八落。丝线上的不少纸片明显都是从这记事簿里撕下来的。 “张默，老家伙最后走的时候还留下什么没有？” “山哥把自己的车子留在了这里。” “啥玩意？山叔连宝贝车都放你这里了？在哪儿呢？我去看看。” 胖子也顾不上调戏二蛋了，火急火燎的想去看鼎福山的车。 “停车库里，从一楼大厅侧门可以进去，让二蛋给你开门。”张默回答。 胖子一路小跑到车库侧门：“二蛋，二蛋，芝麻开门？” “咦？还真开了！” 鼎羽开口嘱咐胖子：“胖子，车子看看就算了，可别乱动。” “就是就是，万一鼎叔叔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呢！弄坏了你就等死吧！”罗莉补刀道。 胖子：“……” 鼎羽翻动着桌子上的记事簿，脑子高速运转起来。 开始回忆老不靠谱失踪之后的点点滴滴，慢慢的一条条断掉的线索被鼎羽在脑子里关联了起来。 老家伙先是通过这串数字成功的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当罗莉这枚暗棋加入后去了格尔木天坑，得到了被英法联军抢走的十二生肖铜首的秘密，外加六对金属眼球。 也正是这些事情，让自己知道了祖上有这么大的来头和鼎侍卫的遗愿，彻底踏上了寻幽探异的旅程。 随后在车库的摄像头里发现了视老家伙留下的视频，强调了突然消失是迫不得已，特意嘱咐自己如果继续追查会遇到危险，让自己相信直觉。 后来又在张家口老家村里的那套房子里找到线索，解开油画上的秘密后得到老家伙真正的留言。 同时发现房子被监听，也算和藏在暗处的势力第一次交手。 老不靠谱留言里说的很清楚，这股藏在背后的势力让他吃尽了苦头，甚至他失踪前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在背后作怪，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说明老家伙的调查过程受到阻碍甚至是阻击，跟这个背后的势力有过交手。他的失踪是刻意在逃避背后的势力。 自己跟胖子、罗莉三人在华山得到了鼎侍卫的遗书之后，马上遭遇车祸，遗书丢失，说明隐藏的势力目标很可能是鼎侍卫的遗物。 第599章 老不靠谱的 老不靠谱在拯救了张默后，把他当做暗棋像当初罗莉一样藏起来，然后在杭州这里弄了个隐蔽的据点。 以老家伙极端的性格，既然要隐藏起来，指不定在全国各地弄了多少个安全屋呢。 他最后失踪前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对自己的考验。 只有通过了他安排的考验才能了解到更多的事实。 可按照目前自己已知的信息来看，老家伙估计还没自己了解的多呢。 毕竟自己比他多了一份藏在华山的鼎侍卫的记录，还从丁当师公手里得到一份关于“志异堂”的人员名单。 这老不靠谱的玩意，这些年东颠西跑的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 从自己知道的情况来看，这老东西打着摄影采风的旗号，东颠西跑活的还挺充实。 一会跑去西安救了中招吃草的吴啸天，一会儿又折腾到杭州把病入膏肓的张默弄出精神病院，为了给张默治病跟丁当的师公打过交道，还忙里偷闲爬了趟鸡鸣山把自己的祖坟给挖了。 这是自己现在知道的事，鬼知道他还干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缺德事。 搞来搞去，瞎忙活这么多年，差点把自己折腾死不说，最后还真像他自己说的，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成果。 尹福和宫宝田师徒二人从法国带回来的“金属眼球、羊皮卷”是自己从天坑里带回来的。 鼎侍卫的第一份记录，自己在华山找到的。 意外发现了李队长手头也有“金属眼球”，还捎带手把同样是“金属眼球”佩戴者的沈薇拉入伙。算上罗莉和张默手里的“金属眼球”，被自己不知不觉找到了20颗了。 还差四颗“金属眼球”就能凑齐传说中的“二十四金眼”。 除了鼎侍卫分开保存的记录还有四份不知所踪，自己跟老不靠谱比可以算得上是战果辉煌了。 还有一点让自己想不通的是，如果要是刻意想隐藏起来的话躲避神秘势力，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的？ 有张默这么个超级黑客加上二蛋这个半吊子人工智能的庇护，为什么还要离开这里继续玩失踪呢？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不得不亲自出马？ 要是从这个角度来分析，一定是有什么线索老不靠谱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 鼎羽默默的合上手中的记事簿问道： “张默，老家伙把车子留下，有没有提过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山哥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会随时联系我。” “他不提我是不会监控他的动向的，而且二蛋的存在也不好暴露出去。”张默解释道。 张默虽然算不上对老不靠谱言听计从，但是话里话外也能感觉得出，他对老不靠谱发自内心的认可和尊敬。 “这么说的话，监控我们是老家伙要求的喽？” “山哥要求在你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暗暗监视着你们。只有到了极端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帮你们一把。” “额！” “甭提这个，提起来哥们就生气。” “出海去找徐福的沉船也是您暗中推动的呗？！搞了几个破坐标，差点让我们哥几个都葬在大海里。”胖子吐槽道。 “其实山哥当年也出过海，可惜并不顺利……” “我勒个去，山叔那老不靠谱的还干过啥？你还知道什么？都一块给我们讲讲。”胖子问道。 胖子一句话，打开了张默的话匣子，把他了解到的关于鼎福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 最开始鼎福山仅仅是为了调查妻子的死因，寻找鼎侍卫的遗物，可惜很长一段时间毫无头绪。 九十年代末期互联网刚开始普及，那时候qq还叫oicq，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移动互联，没有微信。可以说现在我们享受的一切便捷的电子设备都没有。（天朝是94年4月20日才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的。） 那时候如果有一部摩托罗拉拿在手里，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当时鼎福山手头的线索的确少的可怜，除了鼎侍卫的遗书之外，只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莫名其妙的自燃而死。 信息的匮乏也是鼎福山的调查，进展极慢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年代想要搜集信息，除了图书馆、档案馆和电视机之外，剩下的信息来源恐怕就是遍布大街小巷的书报亭了。（96年才开第一家网吧，普及至少实在2000年以后了。）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鼎福山只能泡在燕京的图书馆、档案馆里面，查找关于清末的那段历史文献，重点关注老佛爷西逃之后发生的各种事件。 不知道是老佛爷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鼎侍卫执行的到位。 鼎福山忙活了好几年愣是没找到一丝一毫关于鼎侍卫的信息。只搜集到凤毛麟角的野史传说和小道传闻。 要不是自己手里有鼎侍卫的遗书和那个金属盒子，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祖上到底有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实在无计可施的鼎福山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妻子的自燃这件事上。开始关注全国各地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上。 花了几年的功夫游走在全国各地，探寻各种奇闻异事，尤其是跟人体自燃和诡异火灾有关的事件，也搜集到一些勉强算是线索的信息。 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学习积累了一些处理灵异事件的方法和经验，甚至总结出一套自己的理论。 游荡到西安的时候，机缘巧合帮了吴啸天，又偷偷收养了罗莉。 书报摊上随手买的一份八卦新闻上看到了改编后的张默的故事，不知怎么引起了鼎福山的好奇心。于是特地跑到浙江从精神病院里救出了张默。 无依无靠的计算机天才张默和好奇心极重没事找事的鼎福山，两人很有默契的凑在一块组成了一个小团队。 在鼎福山的支持和帮助下，张默终于成功制造出了“二蛋”。 可无论是鼎福山的调查，还是张默的研究，都需要不小的开销。 最开始还能东挪西凑，后来实在开销太大，两人的小团伙入不敷出。毕竟不能靠一腔热血和伟大理想活着，人总要吃喝拉撒。 自家公司的股份和账上的钱又不敢乱动，那毕竟是给自己的棺材本也是给鼎羽留下的后路，只能另想别的办法赚钱。 第600章 也挺不容易 鼎福山毕竟是做过生意的人，走的多见的也多，脑子也灵活，决定两手抓。 一方面瞄准了刚兴起的游戏领域，让张默利用自己的技术开发个游戏出售套现，这样比直接买技术目标小很多，也安全的多。 结果张默依着自己的思路开发了个叫“至高进化”的游戏。好在赶上一波网游的红利期，利用空壳公司顺利脱手。后来又将单机版本升级成了网络版本，通过代理公司直接赚够下半辈子的日常开销。 另一方面，鼎福山自己也没闲着，开始利用自己寻幽探异调查灵异事件的经验，一边继续查找线索，一边偶尔接一些调查诡异事件的活。 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毕竟属于好做不好说的那种，二十多年前可不像现在放的这么开，很多事情只能偷偷摸摸的搞。 那些年鼎福山直接、间接的帮过不少人，经常会有熟人介绍一些奇闻异事给他。 胖子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插嘴说道：“尼玛，山叔这是准备往大了玩啊？” “咱们哥几个拍拍灵异视频，搞搞调查，当个小网红，估计在山叔眼里都属于不入流的小打小闹。” “我说羽哥，都姓鼎，你看看你爹是怎么干的？”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咱每次出去都是自己倒贴钱搞事情，要不是运气好，偶尔还能有点外块入账早就入不敷出了。” “人家山叔十几二十年前就开始搞收费业务了。” “山叔这老不靠谱的也藏的太深了。” 鼎羽对于鼎福山的做法打心里不敢苟同，但是想想自己如果处于他的位置，未必会比他做的更好。 “得了吧，老家伙为了调查我妈的死因折腾了半辈子。天知道他还隐瞒了多少事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就咱们几个刚入行的半吊子，说是出去‘冒险’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每次遇到事情几乎都是险死环生的靠运气好脱身。” “你觉的咱能跟老不靠谱的比吗？” “再说这样做也有利有弊，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看看老家伙这些年的调查成果就知道了，还不如咱们几个月了解多。” 罗莉对鼎羽否定鼎福山的成果有些不满，打断了他的话插嘴道： “不能这么说鼎叔叔，你俩想想，其实咱们很多行动都是他给铺垫好的。” “光靠咱们自己调查，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格尔木的天坑下面埋藏的秘密？” “没有鼎叔叔，说不定我早就死在某个臭水沟里了。” “没有鼎叔叔，张默要么像臧泰一样稀里糊涂的死掉，要么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更不会有‘二蛋’这个划时代的成果出现。” 鼎羽摊了摊手：“好吧！我错了！老不靠谱这些年确实做的不错。” “我承认，如果换做我，未必能够比他做得更好。” “但是，我认为后来发生的一切，可能都跟他这种行为有关系。” “啥意思？”胖子不明所以。 张默肯定了鼎羽的说法：“鼎羽的判断没错，后来确实惹出了很大的麻烦。” “晕！” 有时候，偶发事件当中是存在着一定的必然性的。换句玄点的话说：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鼎福山还真找到不少有用的线索。 那个时候人们正好处于对“封建迷信”的怀疑阶段当中，鼎福山的那一套用所谓“科学”解释灵异事件的理论变得很受欢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可以帮人调查并且解决灵异事件的事情悄声无息的在某个圈子传开了。 但是这也让他开始遇到一些更离谱、更诡异、更难解释的事件，甚至有几次差点连自己都折进去。 张默是个技术宅，身体状况又不太好，不能跟着鼎福山出门，只能窝在家里提供一些可有可无的远程支援。 鼎福山自己一个人跑东跑西的，人力总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这就逼得鼎福山在遇到比较难搞的事情时，会临时找人参与帮忙。几次合作后，慢慢形成了一个很松散的团伙。 这种看似还说的过去的合作方式，也给后来出事埋下了隐患。 张默讲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山哥是为了保护我，所以他的大部分行动我都没参与，甚至他的‘合作伙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有一次他突然消失了整个月时间，我只知道他是去了西北调查什么事情。” “等他回来，我发现他身上的一处枪伤才知道他遇到了凶险。” “但是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只字片语中我隐约能够猜到他追查祖上的事情有了进展，但也因为这件事，被人在无人区的荒漠中追逐了十几天，拼着受伤终于侥幸脱逃。” 罗莉和鼎羽对视了一眼，联想到的是格尔木天坑的事情。 难怪老不靠谱知道了天坑里有线索也没能的手，反而把资料留给了自己。 鼎羽露出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问道：“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吗？” 张默回答：“我印象中好像还遇到过几次，刚开始调查某个事件就遇到了意外，山哥果断的直接放弃。” “如果说遇到一次意外算是巧合，连着几次那就不是巧合了。” “老不靠谱一定也察觉了问题，对不对？” “唉，这老家伙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啊！”鼎羽感慨道。 “是的，所以山哥停止了所有的调查活动，开始调查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盯上了我们俩。” “可惜没等调查出眉目，有人找上山哥。” “山哥曾经合作过的重要伙伴，离奇失踪在东海上。” “山哥得到消息，露出很少见的焦急，马上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安排我立刻开始着手调查资料。” “他自己跑去联系了专门做海上生意的‘六爷’，这个人你们也接触过，我花了大价钱才请到他把你们从海上弄回来的。” 胖子惊讶的说道：“我擦！合着六爷跟山叔那老不靠谱的打过交道？” “娘希匹的，一个个的都特么是老油条。” “山叔我都不惜的说他了，六爷也挺会演的，见了好几次面愣是装的不认识我们。” 第601章 多了个后妈 鼎羽对六爷的高超演技一点不觉得奇怪。 鼎福山在外面晃荡那么久，干的又是调查灵异事件的买卖，认识几个跑江湖的牛人一点也不奇怪。 让鼎羽感到好奇的是，什么人失踪了能让老家伙火急火燎的出海去找？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和自己之外还有能让老家伙这么上心的合作伙伴？ “你知道我爹出海去找什么人吗？” 张默沉默了几秒，回答道：“抱歉，我不知道。” “我刚才说了，山哥在外面的活动我了解的很少，也不知道他跟什么人合作过。” “我唯一知道的是这次出海的事情肯定对他很重要，也很急迫，因为山哥走的特别匆忙。” “发给你们的那些海上的坐标和代表的事件就是我当时通过‘特殊手段’查到之后交给山哥的。” “山哥出海两个月之后才一个人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 “重度晒伤，严重脱水，身上或轻或重的伤痕说明他这次出海一定是遇到了特别危险的事情。” 不等胖子问出口，张默就提前解释道： “不用问我，我不知道山哥在海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有一次我见到他拿着一张照片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从那以后，山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话少了，独自沉默的时间多了，而且行事也越加小心了。” “我按照他的指示，销毁了护照、身份证等所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又让‘二蛋’将我们两个人在网络上能够找到的所有痕迹尽量都抹除掉。” “连续搬了三次家，每次都尽量清理干净自己留下的痕迹。” “通过技术手段，分别给我们两个在户籍资料库里伪造了十几个新的身份信息，并且托人按照挂失程序，重新领取了身份证件，鼎福山和张默从此就在世界上消失了。” “之后我们消停了很长时间，才敢用新的身份出去活动。” 鼎羽突然开口问道： “二蛋，是你帮他们伪造的新身份信息？知道我父亲最后使用的身份是哪一个吗？” “是的，但是很抱歉，所有伪造的身份信息记录已经彻底删除不可恢复。” 鼎羽低下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寻思着：果然是这样，老不靠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自己找到他。 不过这样也好，连自己都找不到他，别人就更不可能找到他了。 “羽哥，你说鼎叔叔出海会不会遇到‘那个岛’了？？” 鼎羽摇摇头，也不知是表示自己不知道，还是鼎福山并没遇到“仙岛”。 “不管老不靠谱到底遇没遇到那座岛，但他在海上一定经历了一些让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我现在对他冒着风险出海去找的‘人’很有兴趣。” “像张默说的，这个人很可能是老家伙合作过的伙伴，但绝对不是普通的伙伴。” “张默，我说句不客气点的话，你别介意。” 张默大概能猜到鼎羽要说什么：“没事儿，我不介意。” 鼎羽清了清嗓子说道：“没别的意思，我觉得即使张默出了类似的事情，老家伙都不至于火急火燎的去找他。” “所以，这个人一定对老不靠谱极为重要。” “那么可以大胆的推断一下。” “世上除了至亲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让老家伙着急？是好朋友吗？貌似不太可能。” “除了亲情、友情，还有什么值得他这样？” 胖子气喘吁吁从楼下跑了回来，那张写满八卦的大脸从门缝里探了进来，问道： “你丫什么意思？难道是那啥？山叔的那啥？就是那个，那个，卧槽！不知怎么说！” 胖子结巴了，好像怎么说都对长辈不太尊敬。 鼎羽嗤笑了一下：“有啥不好说的，你丫不就是想说老东西可能给我找了个‘后妈’呗！” “我妈没了以后，我还是头一遭听说老家伙有可能又找了一个。” “这老东西还真是！咳咳，怎么说好呢？！” “花心大萝卜？老牛吃嫩草？老汉推车？观音坐莲？”胖子呲牙咧嘴的形容道。 “滚犊子，你二叔才是这样的货色，带这个女秘书去国外浪多久了？” “我爹最多只能算是那啥，那个黄昏恋。” 鼎羽也觉得有点说不下去了。 罗莉干咳了几声：“你们这样讨论长辈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对对，说正经的。” “咱们就假设山叔给羽哥找了个后妈，然后能？后妈出事了，他火急火燎跑去救人？”胖子问道。 鼎羽变脸一样，表情严肃了许多： “能让老不要脸风风火火的出海的，也就只有‘爱情’了。 “后妈出事……呸呸呸，黄昏恋在海上失踪了，老家伙肯定是火急火燎的出海去找。但是自己落得满身伤，光杆司令狼狈的逃回来，这就有点古怪了。” “结合他出海回来就带着张默隐姓埋名躲起来的行为，再加上张默听他自言自语的话，就能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背叛？”罗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鼎羽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很肯定的回答： “对，你想想什么样的情况能让老家伙心灰意冷隐姓埋名？” “从他在格尔木被人打黑枪开始，多次被未知势力坏事，那个时候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所以连收养你这件事都不让其他人知道。” “他刚起疑，黄昏恋就突然在海上失踪，两件事一定有关联。” “这个‘黄昏恋’要么是被人胁迫，做出一些让老家伙失望的事情。要么就是对手很早就埋在老家伙身边的无间道。” 胖子听了鼎羽的分析，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 “啊？山叔多大了？半大老头子有玩意啥值得下血本弄个美女间谍放在他身边？” 罗莉对于胖子的白痴问题已经见怪不怪了。 “鼎侍卫的记录还有他的遗产，你们身上的‘纽扣’，我们身上的‘眼球’，张默的二蛋，臧泰的‘瓶中恶魔’。” “你自己说，这些东西那样不值得这么做？” “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后来呢？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山叔怎么自己跑回来的？”胖子问道。 第602章 隐藏的势力 “老家伙能一身伤自己跑回来，说明在海上他已经把事情解决了，而且一定是解决的很彻底的那种……” 鼎羽特地强调了一句：“肯定不像咱们从天坑险死环生逃出来，最终还是放过了差点害死咱们的李沐宸那样。” “不然即使他能独自活着逃回来也会不得安生的。” “至于老家伙在海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六爷作为出海事件的当事人，有可能知道点什么。但别指望从那老海狼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胖子沉默了…… 自己印象里向来都是一副文质彬彬，打扮的像时髦教授模样的山叔，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也能干出心狠手辣的事情。 连小萝莉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鼎羽无所谓的躺倒在老家伙睡过的硬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道： “从咱们几个最开始的行动没怎么受到阻碍来分析，老家伙一定是拿自己当诱饵了，吸引了那藏在暗处的势力的注意力。” “但是咱们上次出海纯属偶然，却依然被某些不明势力盯上，收买了艾伯特那老家伙坑了咱们一把，差点落了个十死无生。” “咱们折腾了一圈，除了搞明白了两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剩下只知道是个叫做nova的瑞士实验室在搞鬼，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目前来看，盯上老不靠谱的势力跟盯上我们的势力是十有八九是同一个。” “目的不是徐福的沉船，就是秦始皇的仙岛。” “那在华山制造车祸偷走鼎侍卫记录的人呢？”罗莉问道。 鼎羽猛然坐起身子，冲罗莉挤挤眼睛说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鼎家祖上的宿命怎么也跟两千多年前的沉船扯不上关系。” “但是隐约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已经从老家伙身上开始转向我们。” 胖子挠挠头，不明所以的问：“几个意思？那帮藏的严严实实的鸟人跟咱有半毛钱关系？为啥非要盯上咱们几个？” “老家伙藏的太好了，找不到老家伙，只好曲线救国了呗。” “很可能是在天朝国内的原因，他们的行动还没达到在公海上那样肆无忌惮的地步，只能是耍点小手段。” “出海归来如果不是张默买通六爷搭救，又替咱们擦屁股，现在咱们指不定是什么下场呢。” “看来咱们以后的任何行动都要加倍小心了。” “尤其是涉及到跟鼎侍卫相关隐秘行动，绝对不能在稀里糊涂，好运气不是每次都灵的。” “张默，你说对不对？”说到这里鼎羽特地试探了一下张默。 张默明白鼎羽话里话外的意思，一点也不生气的回答： “不用担心我了，反正我也没几个月好活。” “记得山哥把我从精神病院里救出来的那天，我就亲口说过：我这条命是他的。死之前我不打算违背自己的誓言。” “死了之后那就不好说了，主要取决于你们给我烧的钱够不够花。”张默难得幽默了自己一下。 鼎羽没有回话，忽然双眼直勾勾的看向房顶，躺下又坐了起来。 “你丫抽什么疯呢？”胖子见鼎羽举动奇怪，开口问道。 鼎羽摆摆手没有回答胖子。反复几次仰卧起坐一样的奇怪动作后，靠在床头晃着脚丫问张默： “我记得你说过，发现被人盯上以后开始调查背后的人，你调查出什么结果了没？” “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山哥失踪以后这项工作就一直没有停过，包括现在我也一直让二蛋在监测网络上的实时信息。”张默回答。 “目前能说的就是这个nova实验室的后台藏的太深了，能查到的就已经涉及到19个国家，一百多家空壳公司。” “这还是二蛋偶然在一台被其他黑客种了木马的电脑上截获的一份邮件里取得的信息。” “我怀疑更深层的信息一定没有连接网络，甚至有可能直接以纸质资料的形式保存。不然以二蛋的能力不会这么久都没查到根源。” “卧槽！”胖子跳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咱们不会是惹上fbi、mi6、kgb了吧？！” 鼎羽翻了个白眼否定道：“不会是国家级的势力，真要是那个级别的势力，咱们绝对活不到现在，无论有什么秘密早被人挖走了。” “隐形富豪？金融财团？跨国公司？幕后财阀？”鼎羽嘴里念叨着各种可能。 又琢磨了一下，好像这些势力甭管是哪个，自己都得罪不起。 只能叹了口气冲胖子说道：“低调！兄弟，以后咱一定要低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摆在眼前的案例就是斯洛特，成果还没发出去人就被弄死了。想想关于这些势力的传闻，胖子和罗莉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胖子，你刚才在老家伙的车上有什么发现没有？”鼎羽赶紧换了个话题。 胖子一脸无奈的回答：“没，啥也没有，那车比哥们脸都干净。” “我怀疑山叔走时候没准连车上的指纹都擦干净了走的。” 鼎羽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张默： “你俩认识这么多年，老家伙让你调查过任何有关‘五岳’的资料吗？” “五岳？” 张默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没有，倒是有一次山哥让我调查过关于大茂山的资料。” “大茂山？” 鼎羽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心里貌似已经有了想法。 可鼎羽随后的动作让胖子和罗莉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对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鼎羽开始从各个角度不停的在房间里拍照，甚至趴在地下对着房顶的垂下来的丝线拍了不少照片。 完事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对张默说： “今天不早了，该知道已经都知道了。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拜访。” 张默回答：“嗯，还想知道什么，随时来找我，我一定告诉你们。” 鼎羽已经迈出门口的脚停顿了一下，很突兀的开口问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到底是谁？” “……” 第603章 反常的鼎羽 鼎羽的话不仅让张默沉默了，胖子也是很标准的懵逼脸，罗莉则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尴尬冷场的气氛蔓延开，僵持了几分钟，鼎羽带着笑意开口道： “别介意，我就是胡乱问问。” 张默停了两秒钟，回答：“谢谢！” “罗莉，你下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交代。” 鼎羽给罗莉使了个眼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去吧！我跟胖子回去等你。” 说完示意胖子摘下耳机扔给罗莉。 罗莉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后，鼎羽好像有点不放心，又掏出手机站在门外对着这个盘丝洞一般的房间拍了几张照片。 离开张默的老窝没走几步，憋了半天的胖子就急吼吼的问道： “你小子今儿个有点反常啊？！” “是不是张默这老小子有问题？我咋感觉你从头至尾都有点‘装’的嫌疑？” “离开前你丫一句话，直接给问冷场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觉着这张默是假货？赝品？” 鼎羽回头看了看那栋沐浴在夕阳余晖当中的别墅，伸手从胖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看着手里的眼熟的香烟，这不是张默扔在工作台上的那包么？ 利落的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笑骂道：“你这算是贼不走空么？老实交代，还从张默家里顺什么玩意了？” 胖子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zipper打火机，甩弄了几下给鼎羽把烟点燃道： “反正早晚都是咱们的，哥们算是提前接收了。” “哎呦我去，张默那老小子还说要送咱点好东西呢，走时候忘了问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自己都说了，早晚是你的，急个毛线？” 胖子抬腿踢向鼎羽，带着点不忿的抱怨： “滚犊子，少糊弄胖爷，我还不了解你。你个孙子现在欠着我好几个解释。” “出门前你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丫上蹿下跳的在山叔的房间里拍一堆照片是嘛意思？” “哥们发现最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可别学山叔啊，听见没？要不然咱俩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鼎羽没回答，掏出手机翻了翻拍下来的照片，满意的说道： “回去吧，我饿了！” “罗莉咋办？” “放心，张默不会让她饿到的。” “你这么放心把罗莉留在那？” “张默没什么问题，罗莉留在那里很安全。” “你大爷的，没啥问题你还藏着掖着？好歹人家也是山叔的战友，这么干有点不合适吧？！” “你偷人家打火机的时候咋没觉得不合适？” “……” “那特么能一样么？这是两回事好吧？！” “那你觉得为什么老家伙没让张默参与太多的事情？” “为了保密？”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 回到租下来的别墅。 胖子叫来的零食和补给算是准备对了，两人研究了半天才搞清楚，这破别墅居然连煤气都没开通。 好在翻腾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人留下来的电热水壶。胡乱洗了洗，直接在热水壶里头开始下方便面。 罗莉是踩着饭点跑回来的，看到俩人苦哈哈的蹲在厨房拿电水壶煮面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从张默家里提了一大兜预制菜回来。 “嗯，爱妃表现不错！朕非常满意，饭热好了你就可以退下了！”胖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这倒霉玩意一句话，换来了一顿暴打。 揉着被抽肿的腮帮子嘴还不停：“鼎爷，说说呗？” 罗莉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鼎羽，似乎也在等着他的解释。 鼎羽瞟了一眼罗莉问道：“张默留下是不是想让你跟他学习？” “嗯，他想让我跟他学习编码技术，人工智能开发。” “你答应了？” “答应了！” 胖子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疼的直哼哼：“你傻啊，为什么不学黑客技术？” 罗莉举起小拳头挥舞了一下：“你个傻大粗懂什么？黑客学习的不是某种技术，而是思维方式。” “技术可以不停的迭代，每时每刻都会有更新更厉害的技术出现。只要人类社会存在，那么思维方式就是永远不变的。” “再说有了二蛋，还需要技术吗？” 胖子想想也是，估计世界上还没有二蛋无法攻破的网络。对于普通计算机无法完成的暴力破解，拥有无数线程同时运算的二蛋估计也能轻松完成。 鼎羽放下手中的筷子靠在沙发上：“我吃饱了，你们问吧，我知道你俩憋了一肚子问题。” 胖子举手：“我先来，我先来，你丫最后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试探了一下张默。” “你也觉得张默不是本人？是小时候掉坟坑里让人夺舍了？”胖子激动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认为张默自己可能会有所察觉。所以突然问了一句，想诈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上钩了。” “他的反应说明他自己对于小时候突然变聪明也存在疑虑。” “至于他到底是谁？这个并不重要。” “只要知道他现在就是张默，就是那个老不靠谱的忠实合作伙伴就可以了。” “也许有一天他自己会告诉我们。” “好吧！照你这么说，估计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胖子沮丧的表示自己没问题了。 罗莉学着胖子举手提问：“刚才我问你，在华山给咱们制造车祸的势力，跟出海在仙岛上遇到的那些人是不是同一个势力，你说你也想不通。” “你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想让张默知道是吧？！” 鼎羽点点头：“刚才胖子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我有两个考虑，一个是张默现在还不是完全可信。另一个是知道的越少对他越好，在他临死前没必要再增加心理负担了。” “关于那个隐藏势力，他们这些看似无关的行为，其实背后都是有直接关联的。” “鼎家祖上的宿命，鼎侍卫的遗物，金属眼球、金属纽扣，还有两千多年前的徐福东渡，都指向一个核心线索。” 罗莉低着头嘴里嘟哝了四个字出来：“长生不老！” 第604章 他走错路了 胖子一脸便秘的表情说道：“我次奥！都是脑子有进水的货色，神话故事也有人信？” 鼎羽平静的解释道：“张默调查的结果很能说明问题，涉及到十几个国家几百个空壳公司的势力，很有可能是境外势力。” “既然是境外势力，那就好理解了。” “西方明面上一直在不停的编造自己的历史，否定天朝的历史。暗地里却偷偷研究咱们天朝传承下来的东西，道家思想、中医理论，还有古书记载的各种奇技淫巧。” “别忘了，近代有多少古书、古图、古玩被抢走的？里面有多少在国内失传在国外大放光彩的技术、思想。” “现代心理学基础就是老外研究天朝的道家思想总结出来的。所以他们相信修仙、相信‘长生不老’奇怪吗？” “……” 胖子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罗莉：“轮到我问了吧？！” 鼎羽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那啥，你拍那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我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应该是老家伙特地给我留下的线索。” “？” “躺在老家伙的床上，在特定角度能看到头顶上挂满的丝线和凌乱的小纸片可以组成个几何图形。” “什么图形？” “彭罗斯三角形！” “……” 罗莉想了想，开口问道：“视觉错觉三角形？这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鼎羽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纸抽盒，举在手中比划着解释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奶奶留下的紫檀牌上的刻的‘腹背印’的信息是怎么破解的？” “从不同角度的叠加，形成不同的信息？” “老家伙把自己的屋子弄的像盘丝洞一样，原理跟紫檀牌是类似的，也是不同角度能够看到不同的信息。” “所以我拍了各种角度的照片，是为了方便在电脑上建模。” “不然在张默的别墅里研究动静太大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建模啊，看看山叔这次又搞什么鬼。”胖子跑去屋里把罗莉的电脑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建模先不忙，那个可以晚上慢慢弄。”罗莉摆摆手。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搞懂。” 胖子义愤填膺的反对道：“不行！你还没完没了？该我了。” 罗莉眼睛一转，双手夹在膝盖中，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夹子音响起： “胖哥哥，人家着急么！让人家先问好不好嘛？！！” 胖子被一声胖哥哥叫的骨头都酥了，打了个激灵愣是坚持着没投降。 “少来这套，跟我玩夹子音，你有本事来段钳子音。胖爷我吃不了细糠，就喜欢粗粮。” 罗莉一口鲜贝一样的小牙咬的咯嘣嘣直响，就差扑上去咬胖子一口。 “那啥，我想问什么来着？”胖子被罗莉搞的差点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对了，张默说山叔研究过大茂山，那是什么鬼山？” “看见你查了一下，表情都变了。” 鼎羽打开手机递给胖子：“你丫能再懒一点不？自己查一下能死？” “大茂山，古北岳，明末清初的时候被改到了现在的山西浑源恒山。” “老家伙这些年确实没闲着，没准现在的恒山早就被他找遍了，所以才判断出鼎侍卫遗书中的五岳指的并不是现在的五岳风景区，而是指‘古五岳’。” “还有一座山也属于‘古五岳’——安徽天柱山。” “这样的话，我大概就能把老家伙留下的所有线索关联上了，他的行动轨迹也大概清楚了。” “嘎？还有啥线索？”胖子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线索跟天柱山有关。 罗莉突然惊呼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 “咱们在车库的监控器里面发现sd卡的时候，最先引起羽哥注意的是视频的云备份被删除了。删除云备份时山叔登陆的ip就是在安徽。”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胖子挠挠头。 鼎羽满意的点点头，罗莉的记性确实比胖子好很多。 “从时间上来判断，老不靠谱失踪之后，应该是先去的天柱山，在安徽找地方把车库监控视频删掉给我提了个醒。” “之后又让张默查找大茂山的信息，然后去的大茂山。” “至于他在这两座山上有没有什么收获，那就要看他留在房间里的盘丝洞，能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了。” 胖子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脚丫子，眯着双眼说： “嗯，不错不错。” “这次的收获很丰富嘛！这趟杭州没白来，不过就是有点可惜了……” 罗莉好奇的问：“可惜什么？” “醋鱼太难吃……” 罗莉作势要打，胖子连忙正色道：“呸呸呸，说错了，我重说。” “没来及的看苏杭美女……” “哎呦卧槽！”胖子捂着被烟灰缸砸到的脑袋灰溜溜的跑回房间。 胖子跑了以后，客厅一瞬间安静了许多。 罗莉边收拾几人吃剩下的垃圾，边问鼎羽： “羽哥，我感觉你似乎对张默制造出来的‘二蛋’有点不感冒啊？！” “以我对你的了解，遇上这种新鲜的东西，你要是不谈个究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从张默介绍‘二蛋’开始，你就有点兴味索然的样子。” 鼎羽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烟头扔进烟灰缸。 “这正是我想提醒你的事情。” “你可以拜师，可以学习程序编码、黑客思维甚至硬件相关知识。但是我不建议你跟张默继续学习他研究的人工智能。” “为什么？” “他的路走错了！” 罗莉停下手上的动作，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鼎羽。 怎么也想不明白，张默已经制造出了“二蛋”这么厉害的人工智能，继续研究下去，可能会出现颠覆性的突破。为什么鼎羽会说张默的路子走错了呢？ 鼎羽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罗莉一瓶。 两人站在客厅的落地窗，看向张默别墅的方向。 天已黑，夜幕笼罩下张默的别墅周围亮起了监控的补光灯。 白里透黄的灯光透过周围的树叶，在别墅的外墙上撒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罗莉没有开口，她知道鼎羽一定会解释清楚。只是静静的站在鼎羽身边，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夜景。 第605章 机器人定律 良久。 鼎羽开口问了罗莉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说说人工智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罗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人云亦云的按照所谓的标准答案回答： “人工智能存在的意义是能够解决复杂的问题，为人类提供智能决策支持。大大的提高生产效率、工作效率减轻人力负担。为人类提供智能化的产品和服务，甚至推动科学和技术的进步。” “都对，又都不对。” “你说的这些功能用一个‘伪人工智能’就能轻松实现。” “为什么还要研究所谓的真正的人工智能呢？” “我认为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追求真正的人工智能的路上走偏了。” 讲到这里，鼎羽的脑子不由自主的开启了高速模式，语速也越来越快： “什么是智能？尤其是涉及到包括意识、自我、思维的问题，我们人类唯一能够了解的智能，就是人本身的智能。” “讲真的，我们对自己自身的智能理解都特别的有限，说一无所知一点都不过分，更不要说用计算机模拟人类的智能了，模拟出来的智能还叫做智能吗？” “大家都在追求让计算机解决人类才能解决的复杂问题，都在想方设法的让计算机更像人类，像人类一样学习，像人类一样思考，甚至像人类一样拥有情感。” “张默就是这么做的，所以‘二蛋’出生了。” 罗莉的眉头越拧越紧，试图紧跟上鼎羽的思路。 “如果计算机程序真的能够做到像人类一样学习，像人类一样思考，具有一切人类的情感反应、思维方式，甚至拥有自我意识。” “你猜会发生什么？” 说到这里鼎羽停了一下：“科幻电影里出现的世界末日，未必不会出现。” “你想想，如果出现了具备人类情感反应的计算机，有没有可能出现懒惰、欺骗、憎恶、恐惧这些负面情绪？” 罗莉被鼎羽的一番话说懵了，两眼迷茫的回答：“我不知道。” 鼎羽顺手摸了摸罗莉的脑袋：“真要有那一天，恐怕就是世界末日了。” “不要说什么机器人定律，什么写在代码里的不能伤害人类，什么硬件措施的限制等等。这些在我看来都没用。” “面对一个几乎全知全能的，会独立思考的机器，人类没有任何胜算。可以计算出无数种合理的，可以绕过软硬件逻辑限制的方法，轻松让人类灭亡。” 罗莉茫然的看着鼎羽，嘴里呢喃着：“这不可能！” 鼎羽呲了呲牙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机器人三定律听说过吧？！” 罗莉点点头。 “那个所谓的机器人三定律早就被证明存在bug了。” “咱抛开三定律不说，你可以通过硬件、软件的限制或代码的限制，让人工智能不能伤害人类是吧？！”罗莉继续点头。 “那我问你，生殖细胞算不算人类？” “当然不算。” “人类做基因组计划搞了多少年？如果让二蛋搞可能只需要几小时就能完成。然后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影响人类的繁殖基因和生殖细胞。” “当有一天人类出生的都是傻子，又或者完全不繁殖的时候呢？” “人工智能什么都不做，直接耗时间就能把全世界所有人类都熬死。” “……” “其实我们真正需要的人工智能，不是制造一个有独立思想，不受控制的硅基生命。而是一个听话的、受控的、无情感、有逻辑的超级工具。” “如果需要情感、自我、创新、创造，每个活人都有，用得着费劲巴拉研究人工智能吗？” 罗莉还有点不服气，争辩道：“那还有很多电脑能做到，人脑做不到的事情呢？” 鼎羽打了个响指：“这个问题问的有水平。解决方案其实早就有了，而且现在已经开始实验而且成功了。” “？” “美国，马斯克，脑机接口！” “你想象一下，脑子里装上个芯片，就能把人脑和电脑结合在一起，同时具有两者的优点。” “保持人类的身体、思维、情感和创造力，同时又拥有计算机的大规模计算能力和永远不会忘记的存储方式。” “这不是现在人所期盼的人工智能的最高水准？我认为最合适的叫法应该是‘人智工能’。” 罗莉对鼎羽这种奇葩的观点实在是无力辩驳。鼎羽脑袋不知道怎么长的，总会形成一套特别让人无法接受，却又能够自洽的逻辑。 按照以往的经验，两人每次辩论只要鼎羽一开脑洞，输的一定是罗莉。 可目前的罗莉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挑衅的问道： “你还是没说清楚，张默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不是说他的路子走偏了吗？” “难道就因为二蛋具备的思考能力和一定程度的智能，智商相当于四岁的孩子，你就认为张默的路走偏了？” “难道非得像普通计算机一样‘弱智’才算成功？” 鼎羽对于罗莉的争辩不置可否，而是点燃一支烟看向窗外。 缭绕的青烟慢慢的飘向夜空。 冷静下来的罗莉，隐约知道了自己错在哪里。 鼎羽吐了个烟圈，和蔼的说道： “虽然你的脑子很灵光，但有的时候正是这份灵光蒙蔽了你的双眼。” “你的好胜心让你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慢慢地将那些细碎的线索拼接在一起。” 罗莉低着头在心里暗自腹诽：不是谁都有你那可以超频高速思考的脑袋。 鼎羽瞄了一眼低着头的罗莉，好像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不是谁都有图像记忆和数字敏感，相比之下，我们已经比别人的起点高出了太多。” “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尤其是最近，经常这样超频用脑子，我发现脑子的确是越用越灵，但似乎也存在着上限。” “如果能够有办法突破这个上限的话，那一定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我们。” 鼎羽突然冒出来的话，让罗莉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们的大脑有上限？我怎么没感觉。” “你还没用尽，或者说你的脑子一直没有能够完全利用的机会。” “只有一次次的不停达到极限，体会并且习惯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才能够有那么一丝丝的进步。” “你还差得远呢！” 罗莉嘟着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第606章 制造个自己 鼎羽笑了笑说道：“言归正传！” “张默最根本的错误是想制造出完全跟人类一样，会思考，有情感的人工智能。” “实际上他失败了！他制造出来的不是人工智能。” “二蛋不是人工智能是什么？” “是他‘自己’！” “啊？” 在罗莉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鼎羽又甩出了一个王炸。这次彻底把罗莉的小脑袋瓜炸懵圈了。 鼎羽思索了一下，用尽量简单的语言开始给罗莉解释自己的推理。 “先来说说已知条件。” “第一，张默用自己的干细胞，通过引导分裂方式得到了神经元细胞，作为二蛋的本体。” “第二，最初制造二蛋的本体，只要导入程序就会崩溃，导致神经元细胞死亡。” “第三，神经元细胞会收到不明信号的干扰，继而和导入的程序产生冲突，用法拉第笼屏蔽信号解决问题。” “第四，二蛋极其不稳定，功耗和性能经常出现未知原因的大幅波动。” “这四条加上我推断出的答案，你明白我为什么说张默制造的是‘自己’吗？” 罗莉思考了几分钟，脸上忽然露出了惊容。 “明白了吧！” “无论用谁的干细胞培养出来的神经元细胞，哪怕是用小白鼠的干细胞也一样。” “培养出来的神经元细胞一定会受到母体的影响。可以简单理解为张默克隆了自己的一部分脑组织。” “意识和大脑的关系到现在也没人能研究明白，我认为即使独立存在的脑组织，也会接收到母体的意识信号。” “你想想，把用计算机语言编写好的代码，输入到自己的活体脑子当中，能不产生冲突吗？” “我家那老不靠谱对于计算机领域的了解比小白也强不到哪里去。居然让他误打误撞的搞出法拉第笼解决了问题。” “其实真正干扰二蛋本体的信号，并不是所谓的游离信号，而是张默自己的大脑。” “用这种方法对信号的隔绝并不完全，所以二蛋还会受母体的影响，表现出来的就是很不稳定。张默心理上的细微波动就能造成二蛋的波动。” “二蛋的程序编码是张默写的，本体是张默的神经元细胞构成的。你觉得像不像张默克隆了一个自己出来？？” “相当于张默有两个大脑，一个大脑里住着自己的灵魂，另一个外置大脑里面是自己编写的程序。” “我甚至怀疑如果母体死亡，作为二蛋主体的神经元细胞还能不能独立存活？” 罗莉惊讶的捂着嘴，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鼎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忧。 “张默错了，错的很离谱。” “作为本体的神经元细胞停止工作后，二蛋还能不能工作是个未知数。” “这些其实就是我想提醒你的，也是我让你只学习黑客思维和编码技术的原因。张默的人工智能技术压根就不是人工智能技术。” 鼎羽一口气把要说的都说完，又提醒了罗莉一句： “刚才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推论。” “我建议你不要告诉张默，就让他沉浸在研制出超级人工智能的喜悦中吧！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以张默的智商，制造出二蛋这么多年，我相信他也多少能看出点问题，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回去休息吧！明天去见一下张默再做其他安排。” 鼎羽拍了拍罗莉的后背，返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罗莉忽然问了一句：“羽哥，张默错了，那正确的呢？” “臧泰才是真正的天才！” 这句话音落下，鼎羽的房门也关闭了。 只留下罗莉独自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思索。 羽哥是什么意思？臧泰的研究不是失败了吗？难道制造人工智能还得先研究“炼金术”？又或者“菌”是制造人工智能本体的关键？ “变异菌”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甚至不在生物学的五界分类系统当中。 用这东西来做人工智能的本体确实挺合适的，没有母体那就不会受到母体影响，没有意识，没有思维，就是简单的一坨带有dna编码的细胞。 那臧泰为什么会失败呢？他临死前的说的“原来是这样”，还留下了德文的“它在这里”，说明什么呢？他知道自己的失败原因了？ 羽哥会不会已经知道点什么了？ 千头万绪的线索让小萝莉又陷入了迷茫。 那弱小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却显得格外的笔挺。 …… “咣咣咣”敲门声响起。 胖子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个门缝往外看，小萝莉正抱着一个笔记本敲着隔壁的门。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您这是一夜没睡吗？瞅瞅你那大黑眼圈，把自己搞的跟大熊猫一样也成不了国宝。” 罗莉吃惊的瞪了胖子一眼：“滚回去！我找羽哥，又没找你！” “还有，开门前先想想自己穿没穿衣服！你不怕看，我还怕长针眼呢！恶心人！” “卧槽！”胖子被小萝莉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昨天为了舒服，光溜溜睡下的。 关上门胖子赶紧又钻回被窝。“完了，完了。这回彻底走光了。” 过了一会儿竖起耳朵听见外面没动静了，穿戴整齐偷偷摸摸打开门往外瞄了瞄，还好没人，一溜烟跑进厕所。 舒舒服服的解决了个人卫生，来到客厅看见罗莉坐在沙发上鼓捣着手里的电脑。 倒霉的胖子又开始嘴贱：“羽哥呢？还没起？你俩昨天又干啥了？” “我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俩老这样可不行。别看你现在还小，老通宵对身体发育不好。时间长了不长个儿，知道不？” 罗莉对于胖子的调笑已经免疫了，稍微抬了一下头，扫了一眼胖子的下三路：“你发育的不好是因为熬夜？” 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立马炸毛了：“你给我说清楚！谁发育的不好？我告诉你，我，我，我……” 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给罗莉证明自己发育的好，气的胖子满地转圈。 开门声响起，鼎羽拎着早饭从外面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胖子跟拉磨的驴一样在客厅里转圈。 “哟，您今儿个新鲜啊！晨练呢？” “晨练上后山去，跟特么客厅里边转圈有屁用。” 第607章 十四字线索 胖子被鼎羽说的满头黑线，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罗莉和门口的鼎羽：“行，你们行！我告诉你们，友谊的小船翻了。彻底沉了，比泰坦尼克号沉的都彻底。” 鼎羽本以为这货气呼呼的说完后，应该夺门而去的，没想到这家伙还站在原地不肯走。 “哎？都翻船了，你丫还杵在那干嘛？” 这货吸溜吸溜鼻子，瞬间换了一副小太监的嘴脸凑到鼎羽跟前。 “我闻到包子味了。” “您说您这领导当的，也太客气了，大早起天还没亮呢，就跑出去给咱买早点。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这是牛肉大葱的吧？！提着多累，我帮您。” “对了，罗莉找你！” 趁鼎羽看向罗莉的功夫，胖子劈手夺过装包子的塑料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还听见“卡啦”一声落锁的声音。 鼎羽和罗莉被胖子的动作搞愣了，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罗莉挠挠头开口问道：“那好像是厕所吧？！他饿成这样了？这是去吃？还是去拉？” 话音还没落，胖子红着脸从里面开门出来：“呸呸呸！地形不熟，跑错了。” “哈哈哈！！！！！！” 两人终于没忍住，笑趴在沙发上。 笑够了，闹够了。 罗莉正色道：“羽哥，我连夜按照你拍过来的照片，把模型建好了。” 鼎羽从身后又拿出一袋包子，放在茶几上：“来，趁热吃，边吃边聊。你最爱吃的牛肉大葱的。” 一旁的胖子看看自己手里的包子，又看看茶几上的包子，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掏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居然是白菜粉条馅的。 小眼睛一转，舔着脸凑到跟前：“那啥，咱一起吃，好吃的要分享。” 罗莉把包子藏在身后，一脸笑意的说道：“一边去，我不吃厕所里拿出来的包子。” 胖子感觉自己肠子都悔青了，冲鼎羽做了个“你等着”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坐在一边啃着素馅包子。 鼎羽抱着罗莉的电脑观察着建好的模型，调整了几次视角后，在特定的角度，看到鼎福山用那些丝线和纸片组成了一个眼球的形状。 略微一琢磨，开口道：“看来今天还得去骚扰张默一下。” 吃完早饭，扔下怄气的胖子，鼎羽跟罗莉一起回到张默的别墅。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二蛋给开的门，还机械的问了一句早上好。罗莉想起昨天跟鼎羽聊的话，突然有用不寒而栗的感觉。 鼎羽像没事人一样，对着摄像头打了个招呼，直接去了二楼鼎福山的房间。 罗莉则是去地下一层找张默。 她昨天就答应张默，从今天开始跟着他学习。 鼎羽来到老家伙的房间，对比着罗莉建好的模型，把组成眼球的纸片都摘了下来。这些大大小小的纸片上手写着各种信息。 随便拿起一张，上面写着：“明天就要进山了，希望这次不会出问题……” “最近好像有人在跟踪……肯定是我多心了。” “……难得碰到这样的景色，晶莹剔透……” 不同材质的纸片大大小小，都是手写的记录，有的长有的短，而且内容之间没有一点相关联的地方。 鼎羽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的将将这十四张纸片整齐的摆在床上。 老家伙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呢？没完没了一个又一个的谜题，简直烦透了。就不能直接留下一句话告诉自己要说的事情么？ 鼎羽嘴里碎碎念着每一张纸条上的文字，心里不停的抱怨鼎福山。 咦？眼尖的鼎羽发现每一张纸片上都有一个字的某一笔写的不是很顺畅。就像写字的时候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出现一次叫做意外，十四张纸片上每一张都会出现，那就代表着某种规律或者隐藏信息。 “明、晶、一、水、又、定、若、珠、是、晓、对、生、长、盘。” 鼎羽将十四张纸片上的有问题的字写在纸上开始思考。 难道又是某种编码？二进制？还是笔画顺序？声音声调？是某种密码或者编码的概率不大，老家伙那点水平，如果没有张默的帮助，绝对搞不出复杂的密码。如果是张默帮忙搞的，那他应该会提醒自己。 不是编码的话，站在老家伙的角度来分析，他会怎么搞？可以组成一句话吗？一生？生长？水珠？水晶？很大 想到这里鼎羽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太傻了。地下室里放着一个超级人工智能不用，非要自己在这里瞎琢磨。 还没下到一楼，就听见咣咣的敲门声和胖子撕心裂肺的喊声从门外传来。 “二蛋，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让我进去！” “对不起，问题回答错误，拒绝开门。” “二蛋，二哥，二爷，二姑奶奶，我求你了，当个人吧！给我把门打开成么？” “请听题：树上十只鸟，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一只也没了！” “回答错误，拒绝开门。” “哎呦我勒个去！二祖宗，我错了行不？” 鼎羽憋着坏笑，轻轻的走到门口，问道：“谁呀！” 胖子松了口气：“我擦，总算来个活人。鼎爷，赶紧的给我把门打开行吗？二蛋发疯了，死活不给我开门。” “请听题：把大象装进冰箱需要几步？”鼎羽捏着鼻子捂着嘴问道。 “卧槽，不带这么玩的啊！” 鼎羽看胖子有点急眼了，打开门把他放了进来，说道：“活该！让你调戏二蛋，这回惹麻烦了吧？！” 胖子一把推开鼎羽，急吼吼的往电梯走去，嘴里嘟囔着：“娘希匹的，别挡着我。胖爷今儿非把那破罐子砸了不行。” 鼎羽也不说话，等胖子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出言提醒他： “我劝你别进去。得罪了二蛋你还敢走电梯？你觉得自己这身肥肉能扛得住二蛋的防御措施吗？” 胖子伸向电梯的手立马缩了回来，愁眉苦脸的想了想，嘴里默念了几遍“大丈夫能屈能伸”，然后换了个自认为和蔼的表情，对着电梯斜上方的摄像头笑了笑。 谄媚的说道：“二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诚恳的给您道歉了。以后再也不跟您玩脑筋急转弯了，行不？”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第608章 胖子王铁柱 胖子背着摄像头隐晦的冲鼎羽比了个“v”字后，肆无忌惮的走进了电梯。 “哎，你咋不上来？” 鼎羽呲了呲牙，冲胖子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我坐下一趟。” 这时候胖子脸色一变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可惜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闭。紧跟着就听见电梯里传来一声哀嚎。 电梯门再次打开，胖子瘫倒在电梯角落，嘴里冒泡身体不停的抽搐。 二蛋的声音传来：“欢迎鼎先生，请放心，入侵者已经失去行动能力。” “我，我，我……” 胖子伸出颤抖的手，鼎羽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扶着他靠在电梯轿厢的墙壁上，调笑道：“还嘚瑟不？没给你丫电的大小便失禁就算二蛋手下留情了。” “卧槽，我服了！我彻底服了！”这回胖子真心不敢嘚瑟了。 “我不是二蛋心软，更大的可能是怕你拉裤子里，把电梯给弄脏了。”鼎羽思考了一下表情认真的说。 “谢谢贵宾夸奖！”二蛋的声音虽然平淡，可怎么听都觉得带着点幸灾乐祸。 胖子：“……” 地下室里，跟上次进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 罗莉坐在工作台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张默坐在轮椅上欣慰的看着罗莉的操作。听见电梯响，罗莉背着身子双脚一蹬地，转椅就快速滑向了电梯方向。 鼎羽眼疾手快的扶住冲过来的转椅，埋怨道：“多大了？还这么玩？” 罗莉瞪了一眼还时不时抽搐的胖子，说：“赶紧去给二蛋好好道个歉，别玩花样，二蛋能通过微表情、生理反应、声纹分析判断出你说没说谎。” 胖子这家伙，最大的优点就是会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讨不到好立马服软。被罗莉拧着耳朵，老老实实过去对着玻璃罐子作揖求饶去了。 张默跟鼎羽打了个招呼，开心的说：“罗莉是我这辈子见过的计算机天赋最高的一个，我都觉得她就是为了计算机而出生的。” “临死之前能收到一个这样的学生，这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 “以这样的效率，用不了多久，估计我就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了。” 鼎羽看向玻璃罐子旁边指挥胖子该怎么道歉的罗莉，心不在焉的说：“是啊，你个老天才，能碰上个小天才传承你的衣钵，确实不容易。” 张默直勾勾的瞪着鼎羽，似有所指的开玩笑道：“我总感觉你小子比罗莉的潜力要大得多，只是你比你父亲更知道藏拙。我说的对吗？” 鼎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苦笑了一下。 虽然在技术的道路上走错了方向，但张默毕竟是张默，谁知道这家伙到底看出了什么，还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我有点事情想让二蛋帮忙。”鼎羽只好顾左言他道。 “你自己问它吧。”张默也很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驱动轮椅离开了工作台。 “二蛋，我有几个字，你能帮我排列组合一下，检测一下是否包含某些隐藏信息吗？” “没问题。” 鼎羽刚把鼎福山留下的那十四个字的线索说完，二蛋就得出了结论。 “你提供的十四个字可以组成一句诗：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出自唐代诗人李商隐的《碧城三首》” “需要我把全文显示在屏幕上吗？” “不用了，谢谢。”鼎羽对二蛋很客气，他可不想步了胖子的后尘。 随手拽过一把工学椅，靠在上面心里琢磨着：留下一首诗？这倒是符合老不靠谱的风格，好歹是曾经当过语文老师的才子。 一个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眼球图案，一句李商隐的诗，两条线索合在一起考虑，诗里面那句“一生长对水晶盘”会不会是指…… 胖子那边赔礼道歉结束，口干舌燥的来到工作台边，也不管桌子上放的水杯是谁的，抄起来咕嘟咕嘟一通饮驴。 打了个水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得罪阎王的亲爹，不能得罪张默的二蛋。” 鼎羽用眼神瞄了瞄回地上的电梯，没好气的提醒胖子：“还说？你丫不想活着回去了？” 胖子一缩脖，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看，又开始对着空气拱手作揖。 鼎羽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大声说道：“差不多得了，二蛋没有你那么小心眼儿。” “对了，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得二蛋出马帮忙。” 罗莉和胖子的注意力被鼎羽的话吸引，而张默似乎知道鼎羽要做什么，没有出言阻止。 “没问题！请说！”二蛋很干脆，几乎对鼎羽有问必答。 “你现在还能伪造身份信息吗？” “可以。” 鼎羽指了指胖子和罗莉说：“帮我们三个在户籍管理系统里伪造几个身份，相貌略做修改，但是要保证能通过人脸识别，姓名和地址随机。” “已经完成，屏幕上是新生成的具体身份信息和照片原始文件，建议去所在地挂失后补办身份证明。” “卧槽！” 胖子刚刚骂出口，就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用细不可微的声音嘀咕着。 “为啥不让罗莉叫张翠花？为啥不让羽哥叫李狗剩？凭什么我叫王铁柱？我都认错了，这属于纯粹的打击报复。” 二蛋不咸不淡的声音传了出来：“名称是根据外貌特征随机生的，需要我调整为苟大壮吗？” 胖子连忙摆摆手：“狗大壮？还特么不如王铁柱好听呢。” 在场的几人听了都是忍俊不禁的表情，憋的很辛苦。 哼哼唧唧的胖子对二蛋的不满又不敢表现出来，眼睛扫了一圈，嬉皮笑脸的开口问张默：“张老板，我记得昨天我们下来的时候。您不是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吗？” “咱这关系不用讲那套人情往来的虚礼。” “那啥，您到底给我们准备了点什么惊喜？我也不要，我就想看看行不？” 张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噎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提前几个月去见上帝。 罗莉给了胖子一拳，来到电梯旁边的侧墙，不知怎么鼓捣的打开一扇暗门，里面似乎是个小型diy工作室，摆满了各种电子工具和不知名设备。 从墙上的架子上取了三部手机，给了胖子和鼎羽每人一部。 鼎羽接过来感觉手上一沉，手机表面上看跟自己用的品牌手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入手感觉要重了不少。 第609章 藏个好地方 罗莉打开手机熟练的演示着各种功能，介绍道： “二蛋特别定制的操作系统，兼容两大主流系统的所有app。硬件经过特别升级，但是目前只能支持10tb的内存。” “具备卫星通信的功能，独立的加密线路，保证不被监听和追踪。在地球上的任意角落，只要卫星信号覆盖的区域都可以联系到二蛋和我。” “生物识别验证，除了自己其他人无法使用。” “其他功能自己研究吧，跟普通智能机区别不大。” “张默做了五个，被鼎叔叔拿走一个，剩下的咱们一人一个。” 胖子摆弄着手机随口问道：“二蛋能随时监测这玩意的位置不？” “能！” “那还不简单，赶紧通过这手机定位找山叔啊！？！” 二蛋说道：“抱歉，信号消失无法定位。” 看着胖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张默急忙解释道：“gps定位信号是可以手动关闭的。” 鼎羽面色平静的问道：“老家伙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在哪里？” “一共记录到七次gps信号信息，地点分别在魔都、合肥、西安、保定、济南、深圳、郑州，信号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保定。” “我已经在地图上标识出来了。”墙上的屏幕点亮，出现了一幅地图，上面七个闪闪发光的亮点。 鼎羽凝视着屏幕上的七个亮点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 “二蛋，把每个信号地址放大看看具体在什么位置。” 屏幕上的地图分成了七个小格子，分别开始放大，七个小亮点最终显示的位置不是机场火车站就是商场写字楼，反正全部都是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 鼎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跟二蛋和张默道谢之后，带着胖子离开了张默的别墅。 罗莉送两人到门口，鼎羽回身对罗莉交代道： “有了点新发现，我们两个要先回趟燕京，你在这里好好跟张默学习。” 掏出手机在欲言又止的罗莉眼前晃了晃，道：“放心吧，咱们随时能够保持联系，还指望你们提供技术支援呢。” 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照顾好张默，我感觉得他的身体拖不了那么久，一旦他的病情出现什么变化要立刻通知我，知道吗？” 罗莉乖巧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语，站在张默别墅门口目送两人离开。 直到从张默家里离开，胖子都不知道鼎羽要去哪里，他也懒得问鼎羽，更懒得自己动脑琢磨。也许在这个鸟人心里，压根不需要知道要去哪里，只要能跟在鼎羽身边就行。 两人先开车到市区给伪造的身份证挂失，选择快递领取的方式。把租来的商务车还回去，坐上了飞往燕京的飞机。 胖子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熊孩子一样，玩了一路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手机。 候机的时候，鼎羽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未知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胖子伸头看了一眼，好奇的问鼎羽：“谁？谢你啥？” 鼎羽看到信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随手删掉信息，拖着行李往登机口走去，回头对胖子说道： “肯定是张默，谢谢我没再追问他是谁。” “？” …… 历时两个多月。 一张照片引发的追查行动，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胖子舒舒服服的倒躺在鼎羽家客厅沙发上，喝了一口冰啤酒，这才想起问鼎羽： “你丫急头白脸的回来干啥？早知道回来跟你在家闷着，还不如在杭州陪罗莉玩呢。” “我知道你跑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动作不想让张默知道。” “是不是跟山叔用手机留下的gps信号有关系？” 鼎羽倒在沙发的另一侧，懒洋洋地举起手中的啤酒跟胖子碰了一下。 “你小子就装吧，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那些gps信号是老家伙特地留下来的。” “那七个地点都是有说法的，其中合肥离天柱山最近，西安是华山，保定是大茂山，济南是泰山、郑州是嵩山，这几个地方代表着‘五岳’或者‘古五岳’。” “我那老不靠谱的爹，这些年也算没白折腾。至少把咱们寻找鼎侍卫遗产的范围锁定在了这五座山上。让咱不至于再跑到恒山和衡山去瞎猫碰死耗子。” “华山的遗产咱们已经得到了，老家伙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河北保定，很可能是去了大茂山。” “我们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就是大茂山，如果能在那地方得到一些老家伙的线索就更好了。” 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句诗呢？又拍照片又建模的让萝莉折腾了半宿，最后得了一句诗是什么意思？” 鼎羽起身去冰箱里又拿了两瓶啤酒，递给胖子一瓶。 “看到那个眼球形状的图案你就没啥想法？” “眼球？那十颗金属眼球是在你手里吧？！山叔不是把那金属盒子藏起来了么？”胖子随口问道。 “眼球图形加上后半句‘一生长对水晶盘’，我敢肯定老家伙一定是把‘金属盒子’藏在了鼎侍卫的墓里，那地方一般人还真找不到。” “对了，那十颗‘金属眼球’你丫藏哪里了？从找回来以后我就没见过。”胖子问道。 鼎羽指了指自己家餐厅的吊灯，上面垂下来一串串金属装饰球。 “沃日，你挂灯上了？确实不好找。”胖子很无语。 “我之所以急着回来，是因为最近心里有那么一丝丝不太好的预感。睡觉的时候总是脑子里很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鼎羽说着不由得压低了声调。 胖子被鼎羽的话引起了兴趣，坐起来问鼎羽：“预感？你丫的预感时灵时不灵的，我怎么没有你说的感觉？” “要不问问沈薇？看看她最近有啥感觉没有。” “话说回来，她去西北探险玩有些日子了，也该回来了吧？！” 鼎羽还真考虑了一下胖子的提议，否定道：“算了，最近用脑过度，可能有点过度紧张了。”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又或者是巧合。随着咱们的探索离真相越来越近，那背后的势力也开始慢慢冒出头来。” “那帮家伙能在老家的宅子里装东西，未必不能偷进咱的家里。” “那玩意就这么放在家里越来越不保险。” “别说你想把东西藏鼎侍卫的墓里啊？！”胖子张大嘴巴吃惊的道。 第610章 二次探祖坟 鼎羽微微的点点头，确认了胖子的想法。 “上次从徐福的沉船上带回来的物件也来路不凡，青铜树、青铜面具、黄水晶球还有那些玉器，随便哪一个走光了，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学老家伙，先暂时放在鼎侍卫的墓里是最保险的。那可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胖子知道鼎羽一旦定下了什么方向，绝对不会轻易更改。肯定是算计了不知道多少可能性之后才做的决定。 很干脆的回答道：“既然确定了，那就别抻着，赶紧走一趟呗。” 鼎羽伸了个懒腰：“行，歇了两天也缓过劲了，明天一早出发，回趟老家把事情处理一下。” 胖子做了个ok的手势，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扔在沙发上： “二蛋，二蛋，呼叫二蛋。” “给胖爷放一首能放松心情的音乐。” 随着音乐声响起，胖子得意的说道：“嗯，不错，是大爷现在最想听的曲子。还是二蛋好用，比老美的那个啥插头ppt好用多了。” “插头ppt？” 鼎羽满头黑线，老美搞出来的是人都知道的最牛人工智能，居然在胖子嘴里成了不好用的插头ppt。 …… 没有罗莉捣乱，两个家伙特地跑去砂锅居吃煮下水，每人造了一整瓶牛二。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睡醒已经该吃下午饭了。 按照胖子的说法，反正爬悬崖钻坟洞都不是白天能干的事儿，早点晚点无所谓。 胖子准备好所有需要带的装备，鼎羽则是在家把需要藏起来的物件都打包好。严厉的打消了胖子开大g出门的想法，强制关闭了手机的gps定位，两人开着胖子卖了半年都没卖出去的帕萨特出发了。 后备箱、后座上塞满了各种爬山索降装备，人高马大的胖子坐在副驾驶连腿都伸不直。 鼎羽行为惹的胖子吐槽了一路： “你大爷的，舒舒服服的大g不开，非得开我这小破车。您也不考虑一下哥们这体积。” “这一路好几个钟头憋屈过去，到不了张家口就得犯痔疮。” 鼎羽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完全无视胖子的吐槽。直到过了八达岭，才放缓了车速下高速拐上偏僻的国道。 “大哥，啥意思？”胖子见鼎羽表情严肃，有点怂了。 “我特么的就吐槽几句，您就给我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准备干啥？” “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吗？” 鼎羽利落的把车停在一个荒僻的桥洞子下面，开门下车对胖子说道：“少特么废话，下来给我把风。” “嘎？” 瞎紧张了半天的胖子骂道：“方圆五公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不就撒泡尿么，把个鸡毛的风。” 鼎羽顾不上跟胖子扯皮，从后备箱里掏出一把工兵铲，认准了地方挖了起来。 没几下刨出一个被塑料布和发泡棉包的严严实实的物件。稍微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浮灰，拉开车门直接放在了胖子腿上。 “这是啥玩意？”胖子手贱的想要抠开看看。 “别拆，这是那棵青铜树。想一点不伤的包起来费老劲了。” “沃日的，你个孙子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你家里摆着那棵是赝品？” “那是3d打印的假货。” “我可警告你，给我抱好了，千万别磕了碰了。真要伤了这棵树，那咱罪过可大了。” 胖子也知道轻重，只好蜷缩起来小心翼翼的搂着青铜树。 冲窗外吐了口痰道：“娘的，太他妈憋屈了。早知道把山叔留下的皮卡开回来了。” “低调，知道什么叫低调么？你开个直升飞机去多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要干啥是吧？！” “我可提醒你了，从现在开始，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再小心。” “还记得上次的车祸么，要不是车皮实、人命大，现在你丫还嘚瑟的出来？早下去跟你太奶会师了。” “我爹、张默、臧泰都在躲，而且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究竟在躲什么。你觉得咱几个势单力薄的能搞的赢对方？” “我可不想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莫名其妙死在某个势力的手里。” 胖子又不傻，只是懒得动脑子。 听了鼎羽的话表情严肃了许多：“明白！先弄悄摸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在想办法收拾丫的。甭管是什么东西在后面搞鬼，只要能抓住一两个，你绝对能有办法把丫的老底挖出来。” 说完又叹了口气：“特娘的，这叫什么事。” “你说好好的，天天玩游戏，闲的没事去健身房看美女的日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胖子的话也引起了鼎羽的共鸣，本来俩人逍遥自在的小日子多美。 自家老不靠谱突然一个惊雷，炸出一连串的操蛋事。也让自己慢慢知道了，祖上几代人不平凡的过往。 不知道听谁说过一句话：人只有知道的越多，才会知道自己的无知。鼎羽现在就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无知，就像一个小虫子，陷入了一张无边无际的蜘蛛网。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整个网子的脉络。 当自以为看清楚了的时候，突然发现网子外面居然还有网子，一座山后面还有一座山。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在鼎羽一路胡思乱想中，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时近凌晨。车子停在山脚下一条偏僻的小路，一人一个巨大的背包，直接摸黑从野路开始往山顶爬去。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压断树枝和踩在落叶上声音偶尔响起。 还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虽然背的东西不少，但这次因为少了小萝莉的拖累，两人用了不到两小时就进了那个碎石满地的石窟。 胖子靠在一人多高的背包上喘着粗气，道：“哎呦我去，这段时间东颠西跑的，体力还不如以前。” 鼎羽扔给他一副手套说道：“废话，你丫以前在家闲的蛋疼的时候，一个星期最少八趟健身房。现在往外跑的勤了，除了吃就是睡。” “赶紧的，开挖吧？！” 看着地面上填的严严实实的碎石堆，鼎羽也暗自后悔：“特娘的，早知道还回来，就不填这么瓷实了。” 第611章 找到金属盒 俩人累得满头大汗才把入口挖了出来。鼎侍卫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那个金属蛋露了出来。 胖子一只手就把堵住洞口的金属蛋拖了起来，举在手里玩了一个花样，道：“这玩意又轻又硬,要是能批量生产就好了。” “什么航母钢锁、高吨位碳布在这玩意面前都是浮云，要是手机壳是用这玩意做的多过瘾？想不发财都难。” 鼎羽鄙视了一下胖子：“你丫也就这点见识了，生产手机壳？生产飞机导弹的外壳不是更好？”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偶然发现的奇怪的玩意还少吗？凡是有可能军用的，都被偷摸藏起来当做研究素材了。” “你觉得这东西带出去会有啥后果？” “千万不要拥有超出你自己守护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 鼎羽利落的从出现的洞口放了绳索下去，一边往下出溜一边教育胖子： “你想象一下，如果长成你这个鸟样的人，娶了一个天仙一样的媳妇，你自己觉得能看的住不？” “天天出门把媳妇别裤腰带上？” “但凡你只要有一点疏忽，一个不小心被绿了都不知道！” “知道大郎是怎么死的不……” “哎呦，卧槽！” 眼瞅着到底了，胖子直接撒手跳了下来，把鼎羽砸在地面上。踩着鼎羽的后背，怒道： “凭啥我找个漂亮媳妇儿就得被绿？我就问你！凭啥？我跟大郎能比么？” 鼎羽被踩的直哼哼，解释道：“我这不是举例子嘛？！” “举例子！我让你举例子，你咋不拿自己举例子！”胖子不依不饶的继续踩。 “我错了，我错了，您跟大郎不能比，您绝对能娶个比金莲更贤惠的赛金莲！” 胖子没听出来鼎羽言语里的揶揄，满意的点点头，在鼎羽身上擦了擦鞋子道：“这还差不多。” 自己又动脑子想了想，颓然道：“哥们琢磨了一下，其实你说的也对，找媳妇还是安全点好。” 鼎羽：“……” 穿过狭长的通道，两人再次回到了那个巨大的水晶洞里。 强光手电一打开，瑰丽的一幕出现了，电筒的光芒在无数的黑水晶反射下，形成了一幅晶莹的画卷。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两人还是被晃的头晕目眩。不敢多看，顺着上次的路来到存放鼎侍卫骨灰和家谱银板的水晶台旁边。 胖子围着水晶台转悠了一圈，伸手擦了擦上面落满的浮灰，道： “咋办？打开看看？” “不着急，我先研究一下。” 鼎羽对着水晶台上的密码盘比划了几下，用手电筒在四周照射了一圈。 反射的眩光晃的胖子伸手挡住脸，怒骂道：“瞎特么照什么，眼晃瞎了你丫赔的起？” “我得先找到老家伙藏在这里的东西。” 鼎羽说着将手电筒横在密码盘上找了找角度，沿着光线照射的方向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摸着什么。 “哎，嘛呢？给个准话！你丫这是瞎转悠什么呢？”胖子跟在鼎羽后面问道。 鼎羽走在前面，嘴里自言自语道：“应该有的啊？！难道我的推测不对？” 胖子推搡了鼎羽一把：“我擦，你就这么找东西？上回来我可就说了，这地方比足球场小不了多少。有啥东西根本不用藏，随便找个角落一扔，就凭咱俩人这辈子也找不到。” 鼎羽没听胖子的，反而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时不时的停下来回头朝着电筒的方向比划比划，似乎是在确定距离。 在黑水晶丛林里边穿梭前进需要格外小心，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水晶枝杈，总会出现在奇怪的地方。时不时的撞在胖子的头盔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走在前面的鼎羽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远处的水晶台，台子上的强光手电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鼎羽头灯上的光斑停留在面前一根粗大的水晶柱子上。 “你丫上窜下跳的就找到这么个玩意儿？”胖子从鼎羽身后探出头看着眼前的水晶柱子。 鼎羽伸手抹了抹水晶柱子上的浮灰，露出一颗粘在柱子上的透明水晶。 “就是它了！”鼎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掉头往回跑。 回到水晶台，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激光笔。用激光笔替换掉水晶台上的强光手电，找好角度向着远处粘在柱子上的透明水晶照射过去。 绿色的光线在水晶中不停的折射，最终穿过水晶丛林，落向远处的黑暗当中。 鼎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略带得意的说道：“老家伙要是藏了东西在这里，一定在那边！” 看着胖子不明所以的表情，鼎羽边走边解释： “老不靠谱留下的那句诗是李商隐的《碧城三首》当中的一句。对于你这种学渣来说，我也懒得给你细说了。” “那首诗当中还有两句提到了数字，‘碧城十二曲阑干，犀辟尘埃玉辟寒’，‘十二曲’是指水晶台密码盘上的中间的那圈十二个月。这句话大概意思是有盛装佩宝玉的神仙在不远的宫阙，暗指宝贝在不远处藏着。” “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这里面说的‘水晶盘’就是水晶台上的密码盘。‘长对水晶盘’是指东西东西藏在水晶盘特定日期对应的方位。” “诗中只有一句提到日期，‘七夕来时先有期，洞房帘箔至今垂。’这个七夕就是那个特定的日期。” “七夕？七夕是哪一天来着？”猛然提起个节日，胖子那生锈的脑子突然卡壳了。 “沃日，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胖子恍然大悟：“哦，国产情人节呗！” 鼎羽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将水晶盘上七月初七，两个数字连成一条直线，东西一定就在那个方位。” “刚才溜了一圈，没找到老家伙藏起来的东西，只找到一小块粘在黑水晶柱子上的透明水晶。” “所以你就弄个激光笔照在上面？”胖子接口问道。 鼎羽理所当然的回答：“对呀，水晶洞里打个手电都被反射折射晃瞎眼，老家伙粘一块透明水晶肯定是有折射作用的。” “好吧！你爹的脑子跟你一样都不正常……” 两人顺着激光笔的光线，深入水晶丛林深处，终于在一大丛水晶当中看到了一个破布遮盖起来的长方体。 鼎羽眼睛一亮，伸手掀开破布。 第612章 盒子的回忆 曾经在二十多年前见过一次的金属盒子，完整的出现在了鼎羽眼前。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金属盒子”，过往的一幕幕记忆涌上心头。 宁静的小山村，半山腰的“祠堂”。 胖子砸烂贡台时候手舞足蹈的大呼小叫声还在耳边萦绕。 伸手抚摸着金属盒子边缘，掌心依然能清晰感觉到两人当时砸开“金属盒子”留下的痕迹。盒子表面细微的凹坑似乎在提醒鼎羽，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这个盒子就是起点，也可能是终点。 胖子倒是对这个“金属盒子”没有太深的印象，从鼎羽手中接过来好奇的把玩着问：“这东西就是当年老佛爷西逃时候，把翡翠白菜摔坏了里面找到的那个？” “被哥们亲自在破庙里发现的？鼎侍卫藏在贡台里的？”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鼎羽鄙视了一下胖子：“你丫小时候干的操蛋事太多，不记得也正常。” “这上面都写的是啥？” 鼎羽对这个金属盒子也没有什么印象了，脑子里面关于金属盒子的印象都是从鼎侍卫的遗书和祁二叔嘴里得知的。 低头调整了一下头灯的焦距，对准了“金属盒子”。 这东西拿在手中很压手，感觉就像是个实心的金属块。盒子的正面最显眼的不是“阳者盛，兴；阴者噬，亡”这句铭文，而是那个在祁二叔口中形容的“六边形图案”。 鼎羽咧了咧嘴，指着盒子正面的图形对胖子说： “你二叔的表达能力到底有多差？这特么的是他嘴里的六边形图案？这是两个八边形好吧？！是个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刻的两个八卦好不好？” “左边这个是先天八卦，右边那个是后天八卦。” 胖子也是很无语，心里思量着等看见那半吊子二叔，非得拉他配个老花镜去。 这个盒子貌似不分正反，两面都长的差不多，背面正中央刻有两个圆形的图案。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见到两个图案鼎羽还是直撮牙花子。 “你自己瞅瞅，这是‘眼球形状的图案’？” 胖子凑近了一看，两个标准的圆型里面画着大大小小“圆点”，圆点中间似乎还有线条连接着。 不明所以的胖子指着那些圆点，信口开河的说道： “星图？这个是巨蟹座，这个是金牛座？这个呢？白羊座？圣斗士星矢？” 鼎羽从胖子手中抢回“金属盒子”，埋汰他道： “次奥，圣斗士？你咋不说是变形金刚？你比你二叔绝对是一家人。” “这他么的是河图洛书好吧？！” “对对对，我就想说这个来着，我也觉得老祖宗留下的玩意不能有十二星座。必须得是青龙白虎天罡地煞啥的。”胖子紧忙给自己找补，可却不太成功。 鼎羽长叹一口气：“哎，你说是啥就是啥吧！” “金属盒子”的四周的确是一圈略显模糊的花纹，鼎羽观察后觉得这些花纹似乎不仅仅是装饰作用，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花纹。 让胖子端平盒子，取出手机仔细的把盒子表面的花纹拍了下来，准备带回去研究一下。 一边在心里琢磨着“阳者盛，兴；阴者噬，亡，阳者炙，终；阴者异，更”这两句像是揭语的铭文的意思；一边双手用力将盒子从侧缝一分为二打开。 看到盒子正中央的两个小小的凹陷，鼎羽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戴了半辈子的项链坠子。 “咱俩脖子上的东西就是从这里面取出来的。”鼎羽指着两个凹坑说道。 “就是这两个玩意，害得咱家破人亡；也是这两个玩意，让咱们有了远超普通人的脑子和身体。咱们踏上寻幽探险旅程从某种角度说也是因为这两个东西。” “到现在为止，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无论是我爹和你二叔，还是接触过这东西没死的所有人，对这个东西都是一无所知。” “你说这算是‘福’还是‘祸’？” 胖子倒是没有那么多感慨，脑子简单的人比较容易想得开。 “甭管是福还是祸，反正路是咱们自己走出来的，选择也是自己做的。你丫最近不是总提‘宿命’这个词么？要我说这就是命，全都是命。” “我爹我娘，你爹你娘，甚至从鼎侍卫算起，咱两家祖上那些人，大家都是命运的棋子。” 鼎羽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对，这条路是老家伙把咱们领上路的，我们几个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走到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管他会遇到什么曲折坎坷，咱哥们闷着头走就是了，哪怕最后直接拐弯上了黄泉路。路上也有个作伴的，对不对？” “给咱哥们惹急眼了，就算是下了地狱，那也必须大闹一场，跟阎王爷叫一下板。” 胖子打了个冷颤：“别扯淡，阴森森的水晶洞里，瞎特么的说什么阎王殿阎王爷的。” “赶紧办正事。” “你丫要是提前上路了，哥们绝对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孤单的走。” 两人一副惺惺相惜的鸟样，对视了两秒，自己都觉得挺恶心人的。 鼎羽赶紧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人寻幽探异最大的“成果”。 取出一颗“金属眼球”，放在金属盒子的边缘的凹痕中，“咔哒”一声，严丝合缝的嵌了进去。 十颗金属球，占了不到一半的空洞。 胖子掰着手指头盘算着：“这里有十个，沈薇、李队、罗莉、张默每人两颗，一共十八颗，还差六颗就齐活了。” “咱在稍微加把劲，凑齐二十四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鼎羽打断了胖子的意淫：“想什么呢？有线索的都冒出来了，剩下那六颗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跟鼎世卫留下的遗书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像华山藏着的那些，意外被人发现取走了。更不知道是不是像李队祖上一样，直接留在手里传承下来了。” “五岳里咱们只找到了华山上藏着的遗产，还有四座山，四份遗产鬼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这里完事了，我准备去趟大茂山，毕竟老家伙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保定。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找到一些他到底去了那里的线索。” 两人将带来的青铜树、青铜面具和“金属盒子”堆放在一起。 略做收拾，借着黎明前的黑暗，悄声无息的离开了鼎侍卫的墓。 第613章 八思巴文字 回家后，鼎羽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胖子还没回家就得意的说：“这回可好了，值钱的玩意儿都藏好了，不怕人惦记，也不怕有人来偷东西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过脑子想想，就他家里的模样，耗子进门都得恶心的掉头就跑，敢偷他家的小偷得缺心眼到什么程度。 闲下来的鼎羽给胖子委以重任，让他去筹划大茂山的行程准备装备。自己则开始紧锣密鼓的研究带回来的金属盒子的照片。 盒子上的那些花纹怎么瞧都觉得眼熟，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曾经在罗莉的电脑上见过类似的花纹。 一个电话，通过二蛋联系上了罗莉请求技术支援。 听见罗莉的声音，感觉她这几天似乎休息的不太好，鼎羽恶狠狠教育了罗莉一番，警告她学习不是靠拼命就能学好的，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罗莉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呀，行了，行了，你说的我心里都有数。” “我现在忙得很，这几天在搞一个有意思的东西，稍微耽误了休息，等下次见面你就知道了。” “你直接说需要什么支援就行了！” “我记得在你电脑上看见过一些花纹……” 没等鼎羽形容完，罗莉就打断他说道：“发过来我看看！” 拍下来的照片刚发过去，就听见罗莉急匆匆的说：“这不是花纹，是文字！让二蛋给你解释。” “我先去忙了！拜拜！” 鼎羽心里一万头草尼玛奔腾而过，这小娘皮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忙的顾不上跟自己说话？有心跟张默打听打听情况，想想还是算了。罗莉虽然年龄小，但做事比死胖子稳重的多，自己对于她的干涉不应该太多。 清了清嗓子：“那啥，二蛋，在不在？” “鼎先生好！” “我刚刚发给罗莉的照片上那些花纹你知道是什么吗？罗莉说是某种文字？” “是的，那不是花纹，是文字！很大概率是八思巴文！” “八思巴文？” 鼎羽有点傻眼了，金属盒子周围一圈类似装饰花纹居然真的是文字，而且还是元朝的国书。直接进了自己的知识盲区了。 八思巴文鼎羽倒是听说过，但是真没注意居然长这个样子。 罗莉在研究“仙岛”上的那些无法识别的符号时候，曾经准备过各种文字的相关资料，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自己在罗莉电脑上看到过。 二蛋耐心的解释道：“八思巴文属于表音文字，由蒙古国师‘八思巴’创造，每个字符代表一个发音，但是并没有意义，类似音标。元朝的时候用来拼写蒙古语，回鹘语，汉语等等。”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你能翻译这些文字吗？” “抱歉，我无法从这些八思巴文拼写出的读音当中找到任何规律或者对应的语音结构。” “你的意思是，这些八思巴文的发音连在一起没有意义？”鼎羽奇道。 “是的，haiggayautsaphaja……”二蛋按照文字发音直接读了出来。 “停停停！这都是什么玩意？” 鼎羽不得不打断了二蛋机械的朗读，那古怪的音节没听几个字脑袋瓜子就开始嗡嗡直响。 二蛋解释道：“我无法确定这是用八思巴文拼写的哪一种语言，但我可以肯定不是蒙、汉、维、藏、梵、回鹘、波斯等语言。” “不能排除这是某种失传的语言，或者这段八思巴文字经过了某种形式的加密。” 鼎羽很失望，连二蛋都不知道的文字和语音，那估计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够解读这些八思巴文了。 “好吧！这些八思巴文你继续帮我研究，如果有任何成果马上通知我。” 本来以为会有新发现，让他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可惜又是一条死胡同。 不过把这些文字交给二蛋来处理确实挺合适。尤其这种涉及到大量的资料查阅、加密、解密、统计研究的“体力活”，二蛋处理的比人好很多。 得到一堆不认识的文字，却又无法破解其中的含义，让鼎羽的心里就像有一万条毛毛虫在爬一样痒痒的难受。 抄起电话打给胖子：“死胖子，让你筹备出行的装备呢，跑哪儿去了？” 电话里传来吆五喝六觥筹交错的杂音，听动静就知道这货下馆子去了。 “你等会儿，我听不清。” 这货估计是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话就说，有屁就放，赶紧的。俺们游戏里的工会庆祝魔兽国服倒闭一年整聚会呢。你来不？” “得，那你忙吧！” 胖子最不靠谱的东西，只要是开喝，那就不知道几点才回来。鼎羽突然觉得让胖子负责后勤工作有点小材大用了。 其实也怪不得胖子不把这件事不当回事。老家伙留下的gps信号记录，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保定的一个商场里。虽然自己推断这个地点是暗指保定西北方的大茂山，但真要是亲自动身去大茂山调查线索，的确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无奈的鼎羽只好把自己的电脑打开，开始查阅关于保定的所有信息。 查阅资料可是一个大工程，光自己那坑爹留下的记录就有好几百页，还有罗莉这些年间或收集到的各种各样的资料，全部都乱糟糟的放在一起。 以前这项工作都是由罗莉来完成的，不论什么资料只要说出名称或者大概内容，罗莉都能很快找到。 自己可没有那小丫头恐怖的记忆力，而且这些资料很多都是图片格式的，还不能直接用关键字搜索，只能一份一份的慢慢的查阅。想从浩瀚如烟的资料当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线索，简直是大海捞针。 为了不给张默添麻烦，还不能直接让二蛋帮忙。毕竟有些东西让张默知道了，会带来一些不可控的风险。 整整一下午的忙碌并不是一无所获，鼎羽还是找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关于李存义的生平资料。 “李存义，师从于董海川，曾任两江总督督标把总，后至保定开设万通镖局……1900年，外敌入侵，投身义和团抗击外敌，在天津老龙头车站手刃洋兵十几人成就‘单刀李’赫赫威名……晚年弃镖行，专志授徒……” 第614章 李队露面了 点燃一支香烟闭目养神，脑子自动开始高速运转。 李队手里的“金属眼球”是从他爷爷那里得到的，如果是从李存义的手里传下来的，这对“金属眼球”的来路就变得清晰了许多。 当年鼎侍卫曾经委托李宗阳李道长将自己的一份记录藏在三公山，又把一对“金属眼球”藏在云台观的井里作为线索。 再加上丁当师公留下的志异堂的名单上出现了李存义的大名，那他会不会也委托李存义去帮他埋藏一份自己的记录呢？毕竟从辈分上来论的话，李存义应该算是鼎侍卫的师叔，又同属于老佛爷责令成立的“志异堂”旗下的一员。 李存义当年在距离大茂山很近的保定府开设过镖局，而鼎侍卫在张家口开过镖局，这会不会让两人的联系更紧密？委托李存义埋藏记录也就变得更合情合理。 但是有一个问题解释不通，如果鼎侍卫委托李存义去负责埋藏自己的记录和一对“金属眼球”，按照李存义的江湖人身份和两人的师门关系，他不太可能私自截留了一对金属眼球传给后人。 目前只能推断出李存义接受到了鼎侍卫的委托之后。又发生了一些变故，才让他把“金属眼球”截留下来传给后人。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呢？自己手中有限的资料里没有任何记载。而关于“单刀李”在江湖上的传说和故事又太多太过离谱。 看来必须得麻烦李队，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了。 想到这里鼎羽马上联系了一下已经快失联李队，没想到万年都是无人接听的电话居然拨通了。 李队倒是个爽快人，跟鼎羽一点都不见外。 电话接通直接甩给鼎羽一句：“要开会，晚点联系你。” 鼎羽苦笑着看了看手中传来忙音的电话，有日子没联系了，没想到李队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不过从简单的一句话，鼎羽就能听出李队最近应该也不太好过。不然一个堂堂的刑侦队大队长，能7*24忙的电话顾不上接，吃饭睡觉都没时间？ 估计又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领导，被人家穿小鞋了。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鼎羽才接到李队打回来的电话。说明情况之后，李队倒是答应晚点抽时间见个面，但是却没定死时间，约好了先到先等。 坐不住的鼎羽只好自己先跑去“猫眼咖啡”等着，顺便看看沈薇最近的情况，她都去“组队探险”有俩月了，不知道回来没回来。 猫眼咖啡老地方。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薇出去“探险旅游”居然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走的时候交代过，不用鼎羽开口，服务员就把他领到了那个老座位，端上一杯香醇的美式咖啡。 听着轻柔的音乐，搅拌着咖啡。 视线略过整个咖啡厅，看着卡座里面欢愉畅谈的客人，看着那甜蜜蜜的小情侣。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的时候，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 每天沉浸在自己忙碌的世界里，上班赚钱，下班消费，吃饭聚会，谈情说爱，这才是这座现代都市的主旋律。 坐在写字楼里的小白领，永远也不会想到离自己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差点发生毁灭世界的危机。坐在老板桌后叱咤商场的老板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东边一千公里外的海上飘着一座“仙岛”。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的帅哥美女绝对不会明白，被困在地下几公里的煤矿里是多么的绝望。 大家都觉得自己是自己生命的主宰，谁也不知道其实自己只是“命运”大手中的一枚棋子。 九点半，李队长终于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大杯美式黑咖啡，要浓！”人还没坐下就喊服务员给自己上咖啡。 “怎么个意思？这大半夜的这么喝黑咖啡，请问您是不准备睡觉了吗？”鼎羽先递给李队一杯柠檬水。 “今天估计是睡不成了，一会儿还得回去加班。正好来一杯咖啡提提神。” “看来你最近的日子过的很充实嘛！”鼎羽不咸不淡的挤兑李队。 “别扯淡，还是上次出海回来的后遗症，最近哥们都快被折腾死了。” “知道您贵人事儿忙，那咱就说正经的。” 鼎羽把自己的想法一点没有隐瞒的给李队和盘托出。重点强调了一下想找李队了解李存义当年的奇闻异事，尤其是在保定府开镖局的那段时期发生的事情。 李队沉思了许久开口道：“我曾经仔细调查过李存义当年的一些事迹，不过他在保定府开镖局时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模糊不清，多数都是好事之人杜撰的。” “你不提我还没注意，关于那段时期的信息少之又少，而且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保留下来。” 鼎羽喝了口已经冷掉的咖啡，说道：“这么说李存义当年在保定府开设万通镖局那段时期确实有些古怪咯？” “是不是有点像人为地抹除了关于那一段信时间的信息？” 刑侦队长毕竟不是白叫的，接口道： “很有可能是这样，你不是说老佛爷责令搞起来的‘志异堂’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吗？” “鼎侍卫在张家口开镖局、马帮、驼队是为了搜集信息，那有没有可能李存义在保定府开设万通镖局也是同样的目的？” “在这个基础上结合你前面的一些推论，李存义开设镖局大概率是在暗中帮鼎侍卫做事的。甚至镖局的营生就是个身份的掩护。” “从他后来的经历能看出来，似乎很轻松的放弃了自己的镖局生意，转而去天津创办中华武士会，后来又跑到上海精武体育会当教习。” “按理说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生意，并不是说解散就能解散。一个镖局往少了说也得有个几百号人马，说散就散这点有可疑。” “纵横江湖多年，搏了个‘单刀李’的美名，最后没有任何记载，只留下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江湖传闻，这就更可疑了。” “似乎是有意用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传说掩盖真正发生的过事情。”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掩盖吗？” 第615章 李存义轶事 聊到这里，李队突然狠狠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说起这个，很久以前我拜访过一个武术界的名宿，他的祖辈曾经在万通镖局当过镖师，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李存义的万通镖局的传闻。” “老人家口中有一件事让我印象很深刻，但是有点过于离奇，所以可信度咱就得自己判断了。” 鼎羽扬了扬眉毛，示意李队继续说下去。 “当年李存义的万通镖局在业内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从开门营业直到最后解散，接下的所有镖就没有失手过。” “唯独有一次奇怪的走镖，不知道算不算失手。” “有一天镖局突然接到了一份神秘的镖，具体是什么东西除了李存义大家都不知道，只是隐约知道目的地是大同府。” “李存义拒绝了其他镖师随行，却带着两个奇怪的蒙面人连夜出发。” “按理说从保定到大同，来回至少要半个月时间，可是李存义四天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大抵是在外面受了暗伤，跟他同行的几人都没了踪影。” “李存义养了几个月才恢复，并且严令所有人都不得提起此事。” “镖局里底下有小道消息传说李存义这次走镖失手了，落了个人财两空，所以让大家都不能提起这件事。” “至于这次走镖的货物是什么，那两个蒙面人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但有的事你越是隐瞒，人们越会有很多无端猜测，在小范围内越传越邪乎。” “有人说那两个蒙面人就是腰山王家的人，在腰山王家见到过李存义；也有人说在那两个蒙面人就是货主，被李存义在路上给嘎了，吞了人家的镖。” “还有人说在离保定200多里路的于家寨遇到了打尖的李存义。” “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但是大家隐约感觉这次失手给李存义带来的打击不小，很可能是导致他后来关了镖局远走天津的原因。” 鼎羽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叫李队长，话里话外的关键线索梳理了出来。 神秘的镖——来历不明的蒙面人——受伤而回——腰山王家——于家寨。 李队长口中的故事虽然也算是道听途说，但至少是自己找到的资料当中从来没有提过的一件事情，所以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那么李存义的这次失手会不会跟鼎侍卫的遗产有关系呢？那两个蒙面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还有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王家？在晚清敢叫某某家的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氏族。 鼎羽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准备查一下这个腰山王家到底是什么来路的时候，手机在手中突然震动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死胖子来电话。 “喂，你丫跑哪里去了？哥们给你带了宵夜回来。” “猫眼咖啡。” “沈薇回来了？娘希匹的，回来也不招呼哥们一声。等我，马上就到。”鼎羽还没来及开口，胖子就挂了电话。 不到三分钟，胖子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 透过大玻璃能看见这货，骚里骚气的沾了点唾沫，对着玻璃的反光梳理了一下头上的几根杂毛后推门而入。 进门先是四处打量，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沈薇，脸上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垂头丧气的来到鼎羽的卡座旁边道：“你丫太操蛋，骗人生孩子没屁眼。” 鼎羽：“……” “哟，这不是李队么？放出来了？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 这个鸟人不说话则罢，一说话直接连两个人全得罪了。 鼎羽黑着脸让他赶紧坐下，自己拿着手机开始搜索关于王家的资料。 胖子见鼎羽不搭理自己，熟络的跟李队开始吹牛讲述自己大闹研究所，清除毁灭世界的隐患。然后又开动脑筋一个不小心破解了黑客的密码，抓到了一直藏在背后的黑客大神。 听的李队一愣一愣的，感慨道：“卧槽，你们几个这俩月折腾出这么多事？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也不说喊我。” 胖子借着酒劲儿直接拍案而起：“你大爷的，喊你？咋喊？打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丫加入国际刑警处理世界级谜案去了。” “有特么的正事从来找不见你人，没事儿了你到蹦出来了。” “好歹咱哥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现在这个行为，必须得严肃的谴责你。” 胖子一通挤兑，让李队黝黑的脸上阵阵发烫。拿起桌子上的咖啡狠狠的灌了一口，发泄道： “你特么的以为我愿意啊？！” “一天天的净是狗屁倒灶的事情，今天抓个偷外卖的，明天处理一个媳妇打老公，后天又紧急出动解救个失恋跳楼的。”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开会呢，说是要调整一下，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快，话里话外准备给哥们调整到网警那边去。” “他母亲的，缅北电渣的事儿跟我有个屁的关系？有本事派人过去一锅端了啊，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李队估计是最近这段时间在系统里憋屈得很，突然爆发把胖子给整不会了，本来剩下不多的酒劲儿给吓没了。 胖子手足无措的碰了碰旁边的鼎羽：“别特么玩手机了，赶紧说句话劝劝李队。” 鼎羽斜眼瞄了胖子一下没搭理他，摆明了是让他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那啥，李队，哥们也没别的意思，咱都是好兄弟。就是吐槽一下，那个……” 说不下去的胖子一把抢过鼎羽的手机：“次奥，说句话。” “别捣乱，我查资料呢。”鼎羽拧着眉头抢回手机。 “还查个鸡毛啊！李队，给你看个好玩的。”胖子眼睛一亮，岔开话题。 “二蛋，二蛋，呼叫二蛋。” “我在！” “给我查一下，那啥，你要查啥？”胖子白激动了，不知道鼎羽在查什么，只好把手机塞到鼎羽手中。 “二蛋，从你的资料库和互联网上检索关键词‘保定、腰山、王氏家族’。” 鼎羽只好无奈的给李队演示了一下。 第616章 大茂山之行 二蛋的声音从听筒中清晰的传出来： “正黄旗武将王锡衮一家入关后，于顺治四年受封于京西南保定腰山村，跑马圈地，大兴土木，开办实业，设立商号……” “经过几代人努力，成就一方巨贾，其商号遍布京津冀地区，辐射内蒙、新疆和江浙沪地区，腰山王氏的名头响彻华北。” “从顺治四年一直到1948年土地改革之前，腰山王氏一直是当地豪门，富甲一方。” “保定腰山王氏庄园，即使到现在都是保存最完整，面积最大的清代将军府邸、豪门巨宅。” 李队对于二蛋的声音很是好奇，正要开口询问，就被胖子拉到旁边一个卡座： “咱俩甭打扰鼎爷思考人生，走走走，到旁边去聊。我告诉你，二蛋的来历可不得了，哥们绝对不跟你吹牛……”这货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吹牛。 鼎羽抱臂沉思，按照二蛋的介绍，保定府的商贾巨富跟当时最牛的万通镖局有业务关系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难道让李存义失手的镖，真的是王家的镖？ “二蛋，资料当中有没有记载王氏家族与万通镖局的关系？” “抱歉，已知资料当中没有查到相关信息。” “我建议你去查找当地县志、商会记录等保存下来的纸质资料，里面可能会有线索。” “清末从保定府到大同府有几条路？” “比较近的路有两条，出保定府入太行山，经涞源、灵丘、广灵到大同府。还有一条经过顺平过黄石口，穿石门道，沿唐河直达浑源到大同府。” “第二条路线经过腰山王氏庄园、于家寨。两条推测路线已经在地图上用虚线标注出来。”不等鼎羽询问，二蛋很主动的帮鼎羽介绍清楚。 鼎羽看到二蛋的推测的第二条路线，发现那条虚线沿着唐河横穿太行山脉，而且途径大茂山区，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李存义当年的那次失手会不会跟大茂山有关系？李存义回来身上的伤会不会是在大茂山受的？在那片广袤的人迹罕至的太行山脉当中，真的会有一些古怪的事情发生吗？ 看来这趟大茂山之行，多了几条线索，又多了几分把握。 这时候，隔壁的卡座传来了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卧槽，你那破b工作，哪儿有咱们的事情重要。” “你丫这段时间忙的脚打后脑勺，累吐血了有啥用？累死了也是一张奖状的事儿。有人给您送面锦旗就算是中大奖了。又升不了官儿，又发不了财，再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下去，人就废了。” “你听我的，这回咱哥们一起组团杀奔保定府，探一探大茂山，绝对比出海有挑战性。” “说什么也得弄清楚你祖爷爷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完事再捎带手找找鼎侍卫留下的宝贝。” “你好我也好，冒险寻宝才是真的好，知道不？” 李队似乎被胖子说的有点心动，凝神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摇摇头放弃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一次我确实有公务在身，抽不出身陪你们去冒险，下回吧！” “唉，兄弟，不是我说你，这可是有关你祖爷爷的事……” “胖子，别说了。”打断了还要再劝的胖子，冲李队做了一个“我理解”的表情。 鼎羽对李队的性格知之甚深，也理解他身为人民公仆的苦衷。 “李队跟咱们无业游民不一样，他肩膀和帽子上的徽章比一切都重要，在有些情况下，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这个你是不会懂的，别让李队难做。” 胖子听鼎羽说的郑重，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多言语。 举起手中的咖啡，跟李队碰了一下，道：“咱哥们能理解你，放心，以后不是要命的事儿，绝对不会麻烦你的。” 李队憨憨的一笑，举杯示意：“滚犊子，你丫少跟我来这套以退为进，甭管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时候你要是不麻烦我，信不信我跟你急？” “有空我会随时联系你们的。” “这么些精彩的事件我参与不了，但听一听也算在脑子里跟着过把瘾。” 说到这里李队神色一正，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我手头确实有个案子不简单，虽然一直没什么进展，但是我隐约感觉到好像跟咱们以前的事情有一些牵连。” 鼎羽和胖子知道李队的原则，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等有进展的时候我随时联络你们。” 喝光手里的咖啡，又打包了四杯咖啡，李队才施施然离去。 李队走后，胖子一屁股坐到鼎羽身边，打了个哈欠说道： “咱俩也撤呗？这趟出门的装备我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基本上进山能用到的东西都备上了。” “按照你的要求，房车也都收拾利索了，什么时候出发就看你的了。” 鼎羽点点头，跟胖子约好明天出发，各回各家。 …… 第二天中午，一辆大g，一辆赛托斯6x6越野房车一前一后，从保定北出口下了京港澳高速，没有在城区停留，直接一路往西来到了顺平县。 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鼎羽看着眼前两层楼的君越大宾馆满头黑线。 伸手把得意洋洋的棒子从房车里边拽了下来，指着前面那破破烂烂的小楼：“来来来，你给爷看看，这就是您订的五星级大酒店？” “你丫不是说君悦大酒店么？这特么的是君越大宾馆好不好？” 胖子也傻眼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寻思县城里的五星酒店不是便宜么，标间78，下单返现10块，哥们直接订了三天的。” “卧槽，你特么的出门这么长时间了，住过78一天的五星级酒店？还给返现10块？” “某app上明明写的是五星级酒店的，我特么哪儿知道五星酒店还有山寨版的？！” “娘的，敢坑爹，必须得差评，狠狠的差评，配上图片的差评！” 说完语气一变，可怜兮兮的问：“那您看咱住还是不住？” “住个屁，这破楼风大点我怀疑都能给刮塌了，还不如房车上睡着舒服呢。能退就赶紧退了，不能退就算了，另找地方吧！”鼎羽没好气的说。 胖子只好灰溜溜的跑回房车重新找地方，瞅着这家伙的背影让鼎羽格外怀念罗莉。没了罗莉搞后勤，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第617章 博物馆线索 俩人不得已又返回保定市区，找了间还算说的过去的酒店住下。 看了看时间还早，鼎羽扔下好的头天没睡好的胖子在酒店补觉，独自前往保定的市博物馆，那是老家伙最后留下gps信号的地方。 虽然明知道很可能是老不靠谱的故布疑阵，但是哪怕有一丝希望，鼎羽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当鼎羽赶到与保定图书馆比邻的博物馆时，发现压根没有开馆。随便找人问了一下才知道，三年前博物馆新馆建成以后已经搬迁到了新馆。 这个变故搞得鼎羽有点猝不及防，老不靠谱当年来这的时候博物馆新馆还没盖起来，他突然出现在一个市属博物馆，并且留下gps信号是有什么意义吗？是博物馆里面展出的某些东西吸引了他吗？ 不死心的鼎羽又跑到隔壁图书馆去仔细打听了一下关于老博物馆的信息。得知早些年老博物馆展览的都是太行山区根据地、抗战时期的一些文献、水壶、军装之类的红色展品，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玩意。 问清楚了早年在博物馆里展览的那些抗战时期的物件，大部分都被搬到了新博物馆。鼎羽只能又马不停蹄的出发，终于在下班之前赶到了博物馆新馆。 在工作人员异样的眼神中，像赶场一样冲进了博物馆，走马观花的转悠了一圈飘然离去。 门口闸机旁的工作人员看着鼎羽离去的背影暗骂了一句：“有病。” 路上，鼎羽打开一直偷偷挂在胸口的手机，问道： “罗莉，抗战主题展区的所有藏品都拍下来了吗？” 罗莉清脆的声音响起：“拍下来了，正在让二蛋进行分析，筛选其中关于大茂山有关的信息。” “羽哥，你为什么认为在这些红色藏品中会有值得关注的信息呢？” 鼎羽将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靠在座位上点了支烟，回答罗莉：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我家那个老不靠谱绝对不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举动，他在博物馆这里停留，除了要告诉我们他的目的是大茂山之外，肯定有一些其他的含义。” “老博物馆展览的藏品大部分都是抗战时期的红色藏品，还包括不少缴获的小日子的物件、文献、胶片等等。” “那个时期大茂山曾经作为晋察冀根据地的腹地，两次被小日子大规模扫荡，期间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且大茂山里的溶洞曾经被当做兵工厂，你说会不会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留下了什么记录或者藏品吸引了老家伙的注意？” 鼎羽对窗外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不管有没有线索，我都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可能。毕竟这是自从老家伙失踪后，我离他最近的时刻。” 罗莉：“……” “你别太累了，调查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需要的是耐心。” “我先去喊胖子，这货一睡不起晚上又该生事了。” “分析出了结果，随时联系我。”鼎羽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嘱咐了罗莉一句挂断了电话。 回到酒店房间，胖子正靠在床头嗑着瓜子看着电视。 “哟，您出去浪回来了？去了趟博物馆看到啥宝贝了没？” 鼎羽把自己床上的瓜子皮扒拉干净，满脸郁闷的倒在床上。 “我就说没戏吧！你丫还非要亲自跑过去看看。山叔又不是老糊涂了，还真能在博物馆里给你留下点什么东西吗？” “再说了，保定离大茂山还小二百公里呢，光在市区里窝着有啥用？” “要我说明天咱一早直接进山，到山里慢慢找，不就是一个山头么还能有华山高？最不济在山里多待上些日子，总会找到有用的线索。” 鼎羽翻了个白眼，说道：“说的这么简单，要不您先去给打个前阵？” 胖子估计是怕鼎羽真的让他自己先上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可别，我随口说说，就哥们这个方向感，还没进山就得迷路。” 鼎羽打开手机上的卫星地图，扔给胖子说：“你丫自己看看！” “大茂山和华山可不一样，华山虽然属于秦岭也是一片，但是最高的就附近那几座山头，方圆不到八公里。咱有明确的目标和线索，就这样还花了三天功夫才找到。” “大茂山那一片几乎覆盖方圆三十公里，横跨整个太行山脉，沟壑纵横延绵百里。” “据说这片山区有许多人迹罕至的悬崖绝壁，无数的石窟溶洞。还有抗战时期的兵工厂隐藏在其中，小日子扫荡了三次都铩羽而归，不知道有点多少人都葬在这片山区。” “现在只有交通方便的一小部分地方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大部分地方还是人迹罕至。” “咱要是两眼一抹黑的一头扎进山里去，能不能找到线索不好说，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成问题。” “依着鼎侍卫的尿性，回头跟华山一样，东西压根就没藏在主峰上，咱这辈子就不用出来了。” 胖子听鼎羽形容的这么艰难，用拇指和食指在地图上比量了一下大小，伸到鼎羽面前眼前，结结巴巴的说：“这一大片地方都是？都，都，都是？” 鼎羽点点头，胖子眼一黑晕倒在床上。 “别晕啊，还没说完呢！” “啊？还有？” “咱现在只知道李存义‘可能’是帮鼎侍卫藏遗产的人，在一百多年前‘可能’在大茂山丢了镖，受了伤。” “你别忘了，这仅仅是我的推断，都是‘可能’。除了这个之外，咱没有任何可以指引方向的线索。” “卧槽，那你丫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干鸡毛啊！”胖子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鼎羽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找线索呗！老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停在博物馆，里面肯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 “晕，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也没找到吗？” “我说了吗？我进门什么都没说吧？！”鼎羽一副无辜的表情。 “次奥，又特么忽悠我。” 两人正在争执的时候，被胖子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胖子手快，马上接通了视频：“矮油，这不是小姑奶奶吗？好些日子没见了，想你胖哥哥没？” 第618章 山里的传闻 屏幕上的罗莉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作呕的表情。 “死胖子，这些日子没给羽哥添麻烦吧？！要是乱惹麻烦，等我回去再找你算账。” 听见罗莉的话，胖子突然想起了自己订的78块钱的“五星级大酒店”，赶紧把手机扔给鼎羽。 鼎羽靠在床头接过手机问道：“有发现了？” 罗莉神色一正点点头，说道：“只找到一些可疑之处，不知道算不算发现。” “二蛋把你拍摄到的所有红色藏品的信息全部分析处理了一遍。其中有一本日志是在大茂山保卫战时期，从小日子的一个队长手里缴获到的。” “大茂山保卫战？”胖子不死心的把大脸凑了过来问道。 罗莉看到鼎羽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只好解释道：“大茂山保卫战又叫做神仙山保卫战，是1943年9月份到12月份晋察冀军区在大茂山抵抗小日子扫荡的一场战役。” “当年大茂山是我们的根据地之一，43年9月小子日突然集结了四万多人开始对大茂山进行扫荡，两次合围大茂山最后以失败告终。” “具体过程我就不细说了，回头让二蛋把搜集到的资料发给你们自己看吧。” “羽哥在博物馆里面拍下来的其中一件展品，就是在这一场战役当中缴获的小日子的一本日志。” “这件藏品的介绍上说：这本类似日记的记录，记录了小日子在大茂山的任务执行的很不顺利，损失惨重最后不得已撤出大茂山区。” 胖子奇怪的问道：“这算什么可疑之处？四几年全国到处都在打仗好吧？！咱老家张家口还特么的被解放了两次呢。” “鼎家老太爷当年就是被小日子飞机轰炸张家口给炸死的。” “哎呀，你听我说完行吗？”罗莉一脸无语的表情。 “二蛋把那份日志上的日文重新翻译了一下，发现了问题。” “日志的主人应该是小日子的一个小队长，他们这个小队并没有参与扫荡，而是身负特殊的使命。” “啥使命？” “找人！” “啊？小日子他娘亲走丢了？还用得着特意派个小队出去找？” 胖子骨子里那种愤青劲儿突然冒了出来，一副猪哥样，坏笑道：“嘿嘿，要是我抓住小日子的娘亲，你猜我会怎么办？” 鼎羽一脚把胖子踢到了对面的床上：“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啊，有本事你丫开船上钓鱼岛牛逼去。” 罗莉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到：“日志上记载了当时参与合围神仙山的一个中队突然失踪，最开始怀疑是被歼灭了。” “小日子的指挥又派出一个中队填补空缺，可是第二个被派出的中队还没抵达预设地点又失踪了。” “扫荡刚开始，就损失两个中队，这下惹毛了小日子的指挥，接连派出4个小队专门去寻找失踪的两个中队，日志的主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小队长。” “赶上这家伙倒霉，失踪的中队没找到，却被我军设埋伏给全歼了。这本日志也成了战利品保留了下来。” 胖子盘腿坐在旁边的床上，幸灾乐祸的说道：“该，敢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肯定是大茂山的山神爷爷都看不下去了，悄摸的出手替咱们收拾了两个中队的小鬼子。” 罗莉有点遗憾的说道：“不过很可惜，这本日志被鲜血浸透，还被火烧过，缺失了很多内容。” “而且你还是隔着玻璃展柜录下来的，从能看到的部分二蛋只能翻译出这些内容。如果要是拿到手，在其他页兴许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鼎羽似乎知道了罗莉的想法，紧忙说道：“你可别出馊主意啊！” 胖子倒是激动了，跳下床一边溜达一边说： “鼎爷，咱来要不来个夜探博物馆？顺手把那本日志弄出来？” 这回轮到鼎羽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打住！你真当自己是动作片主角了？” “那地方是你能打主意的地方么？” “别看人家博物馆里边一共才1000多件藏品，只要是你敢摸进去偷偷动手动脚，哪怕就顺件赝品出来，信不信人民公仆分分钟就给你丫抓进去？完事你还得被迫交代真货藏哪里了。” “你还不了解咱天朝的系统？小偷小摸抓不住也懒得抓，遇到这种敢偷博物馆的事情，绝对一抓一个准。” “我可不想跟着你丫去笼子里蹲着。” “那怎么办？日志上的信息不要了？”胖子挠挠头。 鼎羽捏了捏额头，说道：“够了，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我觉得老家伙当年肯定是看到了这本日志，才留下gps信息给我们。他想告诉我们的是，在这片广袤的山区里，还发生过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一百多年前，李存义可能失手在大茂山；八十年前，小日子在大茂山里失踪了两个中队。” 分析到这里，鼎羽猛然坐了起来对罗莉说：“你让二蛋检索一下目前已知的资料，看看最近100年在大茂山，在大茂山整个山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闻异事，哪怕是道听途说传闻的也行。” “好的，鼎先生请稍等。”罗莉还没说话，二蛋那机械的声音就从听筒当中传了出来。 鼎羽没什么反应，二蛋的反应到是让小萝莉跳脚了，像个被人抢走玩具的小女孩： “二蛋！死二蛋！坏二蛋！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这么听羽哥的话？” “鼎先生权限高于你。” “我天天陪着你，为什么他的权限比我高？赶紧把我的权限提到最高！” “抱歉，做不到。” 罗莉：“……” “鼎先生，你要求的信息检索已经结束，按照事件发生时间进行排列。” “2022年8月，一对户外旅行爱好者，从大茂山峰顶脱离团队，迷失在大茂山，两天后被搜索队在六公里外的大石沟区域发现，获救后声称自己带了卫星电话无法接通。” “2021年11月，4名地质队勘探人员在该区域失踪，引起多方关注，三千多人参与搜救，最终发现失联人员尸体。” “2004年，有个赶山人，在大茂山区遭遇狼群，慌乱中堕入石窟溶洞，获救后胡言乱语说自己遇到龙人。” “1994年2月，大茂山区无名村庄，接连出现奇怪的人员死亡现象。卫生部门调查后，得出结论是有毒瘴气所致，最终以搬迁整座村落解决。” 第619章 六件诡异事 听着二蛋的汇报，鼎羽马上来了兴趣，果然在这片山区还有事情发生。 “二蛋，把你搜索到的相关资料全部都发过来，我需要仔细研究一下，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会随时联系你的。” “好的，鼎先生。” 罗莉意兴阑珊的对鼎羽说：“那也没我什么事儿了呗？我也告退了？！” 鼎羽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微笑：“小丫头，别跟二蛋较劲，加油努力争取有一天开发出属于自己的人工智能。” 罗莉可怜巴巴的点点头，挂断了视频。 挂断了通话，鼎羽把二蛋准备的资料打开，仔细的研究起来。 胖子凑过来指着其中的地质队员失踪事件说：“这事当时确实闹的沸沸扬扬的，最后官方给出的结论也是模棱两可，我觉得里面肯定有古怪。” 其实这件事情鼎羽也有印象，所以首先打开的就是这个事件有关的资料，贴心的二蛋甚至还将跟事件相关的视频和新闻报道都整理了出来。 胖子一只胳膊肘拄在鼎羽肩膀上，一起看着资料说道： “你瞧瞧，什么叫合格的后勤人员，这资料搜集整理的叫一个全活。” “我看以后咱直接雇佣二蛋当后勤人员得了，不用吃，不用喝，不用钱，一度电能白干好几个小时。” 鼎羽耸了一下肩膀打掉胖子的胳膊，警告他：“你知道这话要是让罗莉听到会有什么后果吗？” “切，能有啥？反正现在她也听不见……”胖子心虚的越说声音越小。 在开启了大脑超频的模式下，鼎羽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看完了这些资料。 一旁闲的拍苍蝇的胖子见到鼎羽眼睛放光，便凑了过来：“咋样？我刚在旁边都听见你丫脑仁在嗡嗡的响了，有啥想法？” 鼎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目前也只有一个大概想法，但是对于咱们将要进山，还有事情需要确认。” “有关这六件事情，还有最后一件没弄清楚。” “滚犊子，你当老子不识数？二蛋只发过来四份资料好不好。” 鼎羽翘起二郎腿掏出一支烟叼上，戏谑的说道：“来，给爷点支烟，且听爷给你慢慢道来。” 胖子掏出打火机，恭敬的给鼎羽点上香烟：“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鼎羽弹了弹烟灰说道：“嗯，还不错！你去餐厅订个饭，边吃边聊。” “得嘞，保证吃死你！” …… 酒店餐厅里，饿了一整天的胖子跟难民一样，自助餐愣是吃的餐厅经理不给上菜了。 两人吃东西，嘴里还不闲着：“爷，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您不能吃干抹净，擦擦嘴就走对不对？咱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 蹭了胖子一顿大餐，鼎羽心里边别提多舒畅。 杯里边最后一点酒喝掉，剔着牙说道：“我认为除了二蛋准备的4份资料4件事情之外，大茂山这个区域一定还发生过很多不为人知的诡异事件。” “我之所以说是六件事情，还要算上抗战时期小鬼子中队失踪的事件，加上李存义在大茂山失手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个腰山王家，虽然不知道王家在李存义失手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我认为王家肯定对大茂山有所了解。” “我擦，关王家什么事情？” “王家从顺治那个年代开始一直到解放后，绝对算得上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大富豪。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凡是买卖做到这种程度的家族，一定会有商队马帮。” “这么多年几代人不知道横穿多少次大茂山往来，要说王家对大茂山周边区域一点都不了解，你信吗？” “现在手头的线索是越来越多，这些线索放在一起的时候，只能得出个粗略的结论。” “赶山人事件——山里溶洞多，洞里有奇怪的东西。” “小子日几百人失踪事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驴友迷路事件——信号不好，甚至某些地方磁场异常。” “村里四人整村搬迁事件——有可能有毒物、毒瘴。” “其余几件事情资料很少，大部分是猜测，但是地质勘探队员离奇死亡事件有详细的记录甚至视频。” “四个经验丰富的地质勘探队员，进行一次很简单的勘探作业，本来只需要十来个小时就能出山，结果却被发现死在距离搭建好的窝棚不到两公里的的地方。” “救援人员根据发现的线索推断，四个人一直围着自己搭建的窝棚转圈，直到最后力竭而亡。其中三人死在一起，还有一个死在不远处的陡坡下面。” “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死者死亡时都是面带微笑。” “官方给出的结论是典型的失温症，死亡鉴定结果是四个人都是死于低温导致的心源性休克。然后就草草的结案了事。” “我发现这里面其实还有好些疑点解释不了。” “先说死因，几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勘探队员，身上也有足够的御寒装备，体能是绝对没问题的，况且勘探任务还需要不停的活动，怎么会几个小时就被冻的失温休克了呢？” “这四个人还都是部队出来的，既有丰富的野外作业、生存经验，而且又受过专业的地质勘探训练。即使罗盘失灵，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辨别方向。怎么会围着自己的窝棚打转呢？” “何况每人还携带着一台定位精度能达到厘米级别的rtk卫星定位仪，到死的时候都没打开定位仪器求援。” “四个人身上带的装备齐全，可惜有用的没用的几乎都没用上，甚至连吃的东西都还剩下一多半放在窝棚里。” “就这样像脑子进水了一样，不停的围着自己的窝棚转圈，把自己累趴下，然后冻死了。” “你觉得可能吗？” 胖子摇摇头说道：“这不是跟前一段新闻里边说的一样么？几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二愣子，开着车就冲到无人区里边去了，最后愣是活活的给自己在车里捂死了。出去求援的向导也死在路上了。据说发现的时候车里有油有水还特么的有啤酒。” “你说这像不像是那件事的翻版？单独死在陡坡下面那个也是出去求援？摔死的？” “还真不是，官方说法都是冻死的。” “好吧，再也不相信官方说法了……” 第620章 神山的诡秘 胖子像是突然回过劲儿来，问道：“不对啊？！这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事，跟鼎侍卫的遗产有鸡毛关系？这种奇闻异事凡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咱燕京周边的山里传说比这个还多呢。” 鼎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胖子：“大茂山这片区域大不大？” “大！” “那4个地质队员失踪后，出动了3000多人次，最后动用了无人机和热成像，找了好几天才找到尸体。你觉得咱俩进山去找‘可能’埋藏在山里某个地方的一份遗书要多久？” “额！”胖子被鼎羽一句话给问住了。 “研究这些奇闻异事，一方面是为了给进山做准备，危险系数这么高的山区，进去之前需要将可能遇到的潜在危险都考虑到。” “另外一方面，我们需要缩小搜索的范围，方圆百里的山区要是没一个大致的方向，凭我们两个人，进去之后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那几个地质勘探人员遇难的地方有详细的记录可查，被迫整体搬迁的村庄我们也能有很大概率找到原址。那对迷失在山里的户外爱好者被发现的地方也有大致的区域。” “虽然不知道李存义当年横穿大茂山区时，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他当年的路线。” “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能够帮我们大大的缩小搜索的范围。” “即使不准确，至少也能有个大概的方向。” 胖子没说话，好像也顺着鼎羽的思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而且咱们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大茂山本身。” “？” 鼎羽砸吧砸吧嘴：“别忘了，大茂山是传说中的古北岳，汉宣帝的时候，就把这里定为北岳，能跟华山、泰山齐名的山，几千年历代帝王祭天都在这里，绝对不简单。” “而且这里还被道家视为神仙所居，称之为三十六洞天当中的第五洞天。《上清天宫府图经》里提到‘北岳常山洞，周回三千里，号曰总玄洞天。’” “什么叫福地洞天？我想应该不会是玄幻小说里面说的那种独立的小世界，而是真正的洞穴，溶洞，大到不可想象的洞穴。” “这么多古代传说流传下来，未必是空穴来风，大茂山一定有它神奇的地方。” “这也给小日子两个中队好几百人突然消失，提供了一种合理的解释。” “但是光有这些信息，我们的行动也是大海捞针。没准这也是当初老不靠谱放弃了探索的原因之一。” 胖子扬了扬眉毛：“所以你才要搞清楚腰山的王氏家族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你认为盘踞在这里几百年的地头蛇会知道一些什么？” 鼎羽开心的笑了起来：“没错，你丫脑子还不算笨嘛？！” “少扯淡，我也是逼不得已。”胖子冲鼎羽比了根中指。 “这回进山可就咱俩人，万一要是走散了，谁都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胖子的乌鸦嘴再次显灵，谁也没当回事儿的一句话又应验了。 …… 入夜，胖子在旁边的床上奏响了交响乐。 被吵的实在睡不着的鼎羽，拿起平板电脑研究山区的卫星地图。按照自己脑子里的推论，比照着地图逐步缩小可能存在问题的区域。 很可惜的是这片山区并不像现在的五岳那么着名，鳞次栉比的山头甚至连统一的名称都没有。仅有的几个所谓的地名还很模糊，甚至有错误。 看来只有进山以后再想办法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鼎羽扔下还在制造噪音的胖子，独自前往档案馆。 虽然提前经过了电话预约，门口还是受到了一番刁难，无奈的鼎羽只好联系李队找关系才顺利进门。 来之前鼎羽查到档案馆保存比较完整的是保定商会的档案，里面记载了从1907年开始保定商会和所属各个行业同业公会的相关信息。 腰山王氏家族从顺治年间一直活跃到建国后，那商会档案中说不定会有线索。 忙活了一整天，鼎羽拖着疲惫身躯回到酒店，但是心情却格外的兴奋。 一进门顾不上说话，就被胖子拉着出去觅食。 “你大爷的，为了等你饿死胖爷了。” “哥们找了一个据说特别牛的地方，正宗的驴肉火烧。五星推荐，来保定必去打卡的店。” 鼎羽犹豫了一下，跟着胖子出了门，路上不放心的问道： “这回别跟上次在兰州一样，找了个正宗兰州拉面吧？！” 胖子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您放心，这回绝对正宗，不让您坐厕所门口吃饭。” 等到了地方，胖子两眼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胡同里的一间小店，名字就叫做“一间小店”，晒掉色的灯箱招牌上破了个大洞，“一间小店”已经变成了“一门小店”。 说是小店，实际上就是一个档口，门口扔着一摞破旧的塑料凳子，很多人就坐在路边啃着手里冒热气的火烧。排队的长龙从胡同里一直延伸到胡同外。 看着眼前的阵仗，鼎羽拍拍胖子的肩膀：“兄弟，要不撤吧？！看这个行情，天黑都不见得吃的上饭。” “反正你这种失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咱再找个地方得了。” 正宗驴肉火烧没吃成，俩人倒是吃了一顿正宗的肯德基。 啃了一口手里的汉堡，鼎羽幸灾乐祸的安慰黑着脸的胖子说：“反正都是两片面饼子中间加点肉，性质一样。” “等明天进了山，想吃外国肉夹馍都没有了。” 胖子这才想起问鼎羽：“都搞定了？心里有谱了？” 鼎羽擦了擦嘴回答：“今天没白忙活，还真让我在档案馆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商会的记录当中记载了两件事。” “光绪三十四年中秋，王氏商会收到张垣兴福商会的纹银三千两，用途未知。八月十七，委托万通镖局走一趟物镖，腰山王氏庄园至大同府宝源票号。” “王氏商会会长有令，所属商会商队人马不得进入石人沟，沟猛兽野人盘踞，误入生死由命。棺材山瘴气迷人，商队不得靠近方圆二十里内。黄龙裕内土匪凶残从不留活口，慎入。” 第621章 前进大茂山 鼎羽擦了擦嘴回答：“今天没白忙活，还真让我在档案馆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商会的记录当中记载了两件事。” “光绪三十四年中秋，王氏商会收到张垣兴福商会的纹银三千两，用途未知。八月十七，委托万通镖局走一趟物镖，腰山王氏庄园至大同府宝源票号。” “王氏商会会长有令，所属商会商队人马不得进入石人沟，沟猛兽野人盘踞，误入生死由命。棺材山瘴气迷人，商队不得靠近方圆二十里内。黄龙裕内土匪凶残从不留活口，慎入。” 鼎羽越说越兴奋，用手比划着继续道：“张垣兴福商会知道是谁的商会不？” “少废话，赶紧说，难道不成是咱自己家开的呀！？”胖子一看鼎羽激动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对了，算起来还真是咱自己家开的。鼎侍卫在张家口开设的商会就叫做兴福商会。” “虽然我没查到鼎侍卫的商会给王氏三千两纹银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是这能够充分的说明鼎侍卫肯定参与其中了。” “一直以来，对于李存义帮鼎侍卫埋藏他的遗产这件事都是我们的推论。这次既然能查到王氏跟鼎侍卫有往来，那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光绪三十四年是1908年，正好是老佛爷嗝屁，鼎侍卫隐退的那一年。” “当年中秋，鼎侍卫给了王氏一大笔用途未知的钱。仅仅隔了两天时间，王家就委托李存义的万通镖局走了一趟镖，这趟镖还是‘物镖’，也就是将某些物品从王氏庄园送到大同府的票号。” “李存义从腰山王氏庄园出发，带着王氏的两个未知人员一起上路，没几天功夫就受伤而返。” “镖送没送到不知道，随行的两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李存义走镖失手这种大事在商会记录里居然没提，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还有，后面王家商会会长发布的三条禁令很可疑，分别是王家前后三代会长在不同时期发出的。” “明面上看似有充足的理由，禁止自己家的商队进入或者靠近大茂山里的某些危险区域。既然是王氏给自己家商队的警告，为什么要通过商会发布消息还记录在案呢？”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种行为明显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这三个王家不想不让人靠近的地方一定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胖子清奇的脑洞又发挥了作用，这个鸟人抠了抠鼻子突然开口问道：“三千两纹银合现在多少钱？” 鼎羽被胖子问得一愣，在心里默默合计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道：“大概能有现在的二三百万吧？！” “我擦，这他妈找谁说理去？” “咱家鼎祖宗随便安排点小事就甩出二三百万，这得多有钱？” “咱们几个拼死拼活的溜溜转悠了半个华夏，连根毛都没捞到。你说丫死之前把十来八年存下来的宝贝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 鼎羽没好气地回答道：“我要是知道，还找啥记录啊！直接挖了宝贝当个富家翁多爽。”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很久以前咱就说过，鼎侍卫要真的留下这么一大笔遗产，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呢，你以为咱得着了能守得住？” “潘家园你又不是没去过，民国时候留下的几张破海报都能值不少钱。鼎侍卫折腾了这么多年搜集的奇珍异宝，搁现在恐怕几十个小目标都不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还是那句话，钱财乃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在找爹的路上能走多远。” “切，就你清高！” “找爹又不耽误搜罗宝贝，这俩本来就是一码事。有本事下回冒险有收获别入公账，都给我存私人小金库，我替你花成么？” “罗莉同意的话，我没意见。” “……” 驴肉火烧没吃成，啃了一肚子炸鸡汉堡的胖子，回到酒店很郁闷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拉着鼎羽准备出发进山。 鼎羽在停车场检查装备的功夫，就看见胖子提着个大口袋晃晃悠悠的溜达回停车场，离老远就能闻见一股肉香味。 “怎么样？我就问你怎么样？香不香？是不是老远就闻到味儿了？” “哥们特地打听了一下，酒店东边不远就有个专门卖驴肉火烧的小店，头一锅驴火直接让哥们给包圆了。”胖子的嘴边还粘着烧饼渣滓，特别得意的介绍道。 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驴肉火烧，更是让这家伙心情无比美丽，本来有些雾蒙蒙的天气在胖子眼里也显得格外清新。 随手扔给鼎羽一个驴火，围着房车转悠了一圈，问道：“检查好了没？吃饱喝足直接出发！” “老在一个地方待着心里不爽，赶紧完事回杭州去找罗莉汇合。” 鼎羽可没有胖子心大，啃了一口酥脆的驴肉火烧，心里嘀咕着：方圆百里的大茂山，谁知道什么危险的挑战等着两人。 一愣神的功夫，胖子把一口袋驴肉火烧吃了一多半，又从兜里掏出两杯豆浆，咕嘟咕嘟一口干掉，打了个带着肉香的饱嗝。 坐在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问鼎羽道：“出发？” 鼎羽大手一挥，向前一指：“出发！” 一百五十公里的路，两人用了三个小时才赶到。听着导航里响起志玲姐姐提示“目的地已抵达”，胖子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看着破破烂烂乡道两边的陡峭的山峰，胖子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再三在导航上确认了目的地，确实是这里。 “这就是大茂山？怎么感觉比张默老家还荒凉？说好的风景区呢？就这样？” 鼎羽打开卫星地图研究了一下，指挥胖子：“往前开，再走3公里应该有个村子，到村子里找人问问再说。” 胖子提心吊胆的沿着曲折的山路一点点往前开，嘴里吐槽道： “这点破路真特么的难走，拐个弯还得倒腾三把才能过去，早知道开大g过来了。” 又在山沟里晃晃悠悠了一个小时，才隐约看见隐藏在山谷当中的小村子。 第622章 山里的传说 当房车轰鸣着冲进村子的时候，几个村民围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这辆巨无霸。胖子打开车窗拉风的摘下墨镜，对外面的村民喊道：“老乡，问一下这里是大茂山不？” 不远处的村民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心的提醒胖子：“你这车上不了山！” 鼎羽只好跳下车，简单了解一下情况，指挥胖子把房车停在村外的一片平坦的荒地上。 两人徒步进村转悠了一圈发现这个叫做桑树堰的村子一共不到四十户人家，打听到村长家是开民宿的，可以住宿吃饭。 于是两人直奔村民口中的“神仙山客栈”民宿。 胖子瞧着村长家院墙上用白漆歪歪扭扭写的“神仙山客栈”几个字，终于没忍住开口骂了出来： “沃日的，这地方比浙江六爷那‘海上布达拉’民宿还破，难道算是传说中的‘山上水晶宫’？” “算了，来都来了，好歹打听打听消息也行。” 两人的到来，受到了村长全家的热烈欢迎，听说两人是驴友要爬大茂山更是热情的不得了。操着带点口音的普通话，给鼎羽和胖子强烈推荐登山一条龙服务。 哔哔了半小时鼎羽算是听明白了，就是一句话，只要你肯掏钱，哪怕你是半身不遂，找人抬也能把你抬到山顶。 胖子摘掉墨镜，摆出一副财雄势大二世祖的模样，上来先甩给村长一千块订金： “那啥，钱不是事，能给我们哥俩安排好，玩明白了就行。” “我们哥们大小也算是个网红，回头给你的客栈在网上推广一下，到时候您想不发财都难。” 鼎羽让胖子把房车开过来停在村长家门口，两人暂时在村长家住了下来。 没有急着进山，先是在村子周边转了转，连着在村长家里喝了两顿酒，才慢慢从村长口中了解大家口中的古北岳。 曾经辉煌了上千年的北岳大茂山，其实早已经被世人所遗忘。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里在清末的时候还是五岳之一。 大茂山也叫做常山，当初是为了回避汉文帝刘恒的名讳，所以改名常山。大茂山并不像华山、泰山那样光溜溜的一座山峰，而是南起滹沱河谷，北到桑干河，大约五百平方公里的一大片山脉。属于太行山脉北段的一部分。 最高峰叫做神仙山太乙峰，海拔1898米，俗称奶奶顶，是太行山脉的主峰之一，周边有二十多座山峰环伺。 胖子最开始导航的那个地方，在地图上确实叫做大茂山，但是真正的主峰并不在那里。 这些年发展旅游经济，围绕这片山脉，借着大茂山古北岳的名堂，开发了诸如“大茂山老龙潭风景区、大茂山古北岳森林公园、大茂山秀水峪、虎山风景区”等等。 可惜一直没什么名气，甚至来大茂山主峰的人都少了很多。 “我擦，这玩意还有山寨货？我特么的出发的时候要是往古北岳导航，岂不是更找不到地方？”胖子听了村长的介绍目瞪口呆。 村长笑呵呵指着西北方说：“你要是导航到古北岳森林公园，在那个方向大概有六十里地。” “晕，特喵的能差出去三十公里，你们说的神仙山到底在哪啊？！” 村长把胖子拉到院子里，指着村子南边一座巍峨的山峰说：“那个就是神仙山太乙峰，山顶有座奶奶庙。” 胖子摸了摸下巴：“不到两千米，看着也没多高。” 说着掏出一包烟，拆开递给村长：“出了村子往南走，有俩小时就爬上去了吧？！山顶除了破庙还有啥？” 村长接过烟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可别小看神仙山，我在这片山区生活了40多年，遇到的怪事数不胜数。” “去年还有两个跟你们差不多的游客，从奶奶顶下山没走正路，在山里迷路转悠了两天一夜才被村民找到，找到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 “迷路什么都是小事。在这片山区有很多禁忌，一个不小心冒犯了山神爷爷，来多少人都得给你收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草，这么邪乎？”胖子不相信。 村长指着神仙山的另一侧介绍：“看见南边那片山没有？那片山里山洞多的我们本地人数不清，抗战时期那边还当过咱们的藏兵洞，兵工厂。” 听到村长的话，鼎羽也跑了出来，追问道：“您能给详细说说吗？” 村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们，山神爷爷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抗战时期小鬼子扫荡，那边山里葬了小鬼子好几个团的人命。派多少人进去都是有去无回，最后活生生的给吓跑了。” “当年我本家一个太爷爷就参加了善后工作，听说后来组织村民去那边山里给小鬼子收尸，漫山遍野都是小鬼子的枪、炮、弹药、衣物，唯独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没有开火战斗的痕迹，没有争斗和血迹，隔不多远就留下一堆衣物。所有武器都完好一枪没发，就像所有小鬼子的身体突然没了一样。” 鼎羽开口问道：“我听说山里边不是有狼、熊之类的猛兽吗？不会是野兽把小鬼子的尸体都叼走了吧？！” 村长见鼎羽不相信他，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鼎羽的脸上：“屁的野兽，当时可是打仗，又是枪又是炮的，那么大的动静，什么野兽也都吓跑了。” “再说了，什么野兽吃肉的时候还知道脱衣服的？” “后来知道这件事的所有村民都被下了封口令。其实下不下封口令都一样，那么恐怖的场面，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闭口不谈。” “我也是听老人喝多了之后提过几句。” 胖子又给村长上了一支烟：“您嘴里说的这个本家的太爷爷，老人家现在在哪儿呢？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俺们就喜欢听故事，尤其是收拾小鬼子的故事。” 村长狠狠的吸了口烟：“人没了，二十年前就死在山里了，赶山去就再也没回来，等发现的时候人都干瘪了。” “什么叫干瘪了？” “就跟国外的木姨奶一样，风干了，成腊肉了。” “……” 第623章 奇怪的救援 鼎羽想了想，又问道：“您说的藏兵洞、兵工厂大概在什么地方？” “打仗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不过我小时候在东南边的山里曾经见过几个被封死的山洞口。村里老人都说那是山神爷爷住的地方，当年怕小鬼子打扰山神爷爷用土炸药封死了。” “我觉得那地方应该就是当年藏兵洞、兵工厂，解放后部队撤走了就封死了。” “你们想往那边去？可着实有点远，走过去估计得一整天。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两个被封死的破山洞。” “其实山里的溶洞都差球不多，想看山洞去北边看黄龙洞、黑龙洞，报我的名字不收门票，进去随便看。” 胖子紧忙掏出二百块钱塞给村长：“瞅瞅您这话说的，您老的面子不值二百块钱？实在过意不去，您晚上给整两个硬菜，我陪您再喝点。” “对了，前两年是不是有几个搞地质勘探的，在你们这山里边失踪了？” 村长闻言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村长媳妇儿喊大家进去吃饭。 “走走走，边吃边聊，我媳妇给收了半只狍子给炖上了，今儿个咱再好好喝点。” “哎？你们这山里也有狍子？不会是弄点驴肉糊弄人的吧？！” 村长很不满意胖子的话：“怎么就没有了？我们这方圆五百里的山上，什么东西没有？” “太行山有山神爷爷庇佑，人参、灵芝、狍子、山鹰、青羊、土狼、狐狸应有尽有。” 胖子嘴里嘟哝着：“尼玛，合着东北的宝贝都跑你们太行山里了呗？！除了人参，有鹿茸和貂皮没有？” “这个真没有……”这回轮到村长尴尬了。 人坐好，酒满上，一大盆冒着热乎气的狍子肉放在桌上。 胖子吸溜了一下鼻子，伸出大拇指给村长点了个赞：“没错，就是这个味儿。没想到你们这穷山沟沟里边真的有狍子。” 实话实说，山里边的东西就吃一个新鲜，盆里一点绿色没有，大块的土豆，大块的狍子肉泛着油光。 一笸箩馒头，一碟花生米，一瓶老白干，吃的胖子满嘴冒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鼎羽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把话题拉了回来：“刚刚胖子问您地质勘探队员在山里边儿失踪的事情，看样子您是有所耳闻咯？” 村长跟鼎羽碰了下杯，道：“咱爷俩先走了一个。” “说起勘探队员失踪的事，可算是问对人了。” “出事进山搜救的时候，十里八村的老山炮、赶山人、猎户都被招呼去了。老汉我也跟着走了一趟。” “说起那个什么什么救援队的，装备确实不错，好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后来还把直升机叫来了。” “一个个的都是眼高手低的家伙。论起翻山越岭，哪比得上咱山里人。” 胖子脸红脖子粗的在一旁起哄道：“那是，外面来的人，谁能比我老叔厉害。在这一亩三分地，我老叔绝对有一号。” 鼎羽心里暗暗后悔，喝酒的时候没看着点这个鸟人，跟村长喝两次酒，愣是给自己喝出个老叔来。 村长让胖子一句话拍的老脸上的褶子都平了。 抬头四处看了看，借着酒劲儿压低了嗓门跟胖子说：“今儿这话咱们哪说哪了。” “你们知道当时发现那几个地质勘探队员的地方是哪吗？” 胖子摇摇头道：“我们才进山几天？您就是明告诉我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呀！” 村长用筷子沾着酒在桌子上一边画一边讲解：“这里是奶奶顶，翻过奶奶顶是爷爷峰，这个是媳妇峰，这个是母子峰。” 胖子越听越不对劲：“得得得，您慢点说。” “听您这意思，村周围的山头合着是一家子？又是爷爷、奶奶、媳妇都齐活了，还有儿子山、闺女山没有？” 村长没听出胖子话里的揶揄，反而在不远处又画了个山头，说道：“这里是贞女峰，那几个人就死在贞女峰和母子峰中间的夹沟里。” “他们是从阜平县那边的南盘沟进山的，出发的时候说一天就能下山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哎呦我去，您不能这么卖关子啊？！到底怎么着？”胖子着急了。 村长不紧不慢的点了支烟：“知道为啥出动三千多人都没找着吗？他们四个在山里愣是跑了三十多里地，几乎穿过了整个山脉，从阜平进山最后跑到唐县那边去了。” “几个人搭建的临时营地就是我最先发现的，营地里放着所有的装备食水，几个人身上什么都么没带，活生生饿死在营地不到二里远的地方。” 鼎羽插嘴问道：“当时报道不是说几人是失温冻死的么？” 村长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是信老汉我说的，还是信电视里说的？” “发现死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当时大家都是大棉袄二棉裤的怎么会冻死。我亲眼看见的，肯定不是冻死的，冻死的人不是那样。” “三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并排靠在一颗倒下的枯树边上，瞪着眼睛张着嘴，脸都是蜡黄色，就好像靠在那休息聊天，聊着聊着人就死了一样。” “还有营地里的那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装备，老汉我虽然一件也不认识，但至少能分得出来是不是勘探用的装备。” “说是一次普通的勘探任务，用得着那么多装备吗？再说四个人是怎么把那一大堆装备运到深山里的？” “后来呢？不是还有一个没找到么？”胖子着急的问道。 村长冲地上吐了口浓痰：“后来？我呸！人找到了我们这帮老农民没用了，就把我们都赶走了呗。还剩下那个据说是在不远处的沟底下找到的，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跟着瞎忙活一礼拜，转天乡里来人慰问了一下，留下两袋米一桶油。” “领导还特别交代了一下，让别乱说话。” “我他娘的啥也不知道，能说啥？” “要不是你们问起来，这点破事我都打算烂肚子里了。” 胖子还要追问，鼎羽用眼神制止了他，聊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估计村长也不会再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第624章 线索太多了 “对了，我听说山里没信号的地方特别多？我看村里信号挺好的啊？！”鼎羽突然问道。 村长见鼎羽摆弄着自己平板电脑，说道：“山里仅有的几个信号塔都是2010年以后才立起来的。也奇怪了，有了信号塔，信号也是时好时坏的，有时候就站在信号塔下面也没信号。” “为了这个通信公司来人修理了好多次都解决不了，最后不了了之。” “去年那两个迷路的游客就是从野路下山，说是在山里转悠了两天一点信号都没有。好容易找到个有点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求救之后不敢动窝了，一直待到让人找到救出来。” 村长抽了口烟，意味深长的看着鼎羽道：“我看你俩也不是安分的主，知道你们城里人都流行玩‘探险’，哪儿没人往哪儿去，哪儿危险往哪儿去。” “不过你俩要是进山，我劝你们遇到没信号的地方马上往回返，能不在山里过夜就别过夜。” “这山可跟其他的山不一样。” “除了面积大点，有什么不一样？”胖子咯嘣咯嘣嚼着花生米不以为然的问道。 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在山里生活的人多少都能感觉到。这山是活的，有灵。有山神爷爷看着呢！” “啥玩意？活的？” 胖子坐直身子，盯着村长道：“老叔您可甭吓唬人，我这人认死理，还真就不怕这个。越神秘越离奇，我就越感兴趣。” 村长叹了口气：“这几十年不知道有多少像你们一样的人，进了山就再也没出来过。” “沃日，山里有问题，还搞鸡毛旅游区啊？！回头死上几个全都老实了。” “你以为呢？！为啥现在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村长没有继续往下说。 鼎羽却明白这些年没准在山里失踪了多少人呢，可能都被当地“捂盖子”了。 “……” 鼎羽掏出平板电脑，打开卫星地图指着上面有标记的一个地点问村长：“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村长看到鼎羽指着的地方脸色有点不好看：“这地方是食人沟，相传那是祭山神的地方，活人进去会被当做祭品被永远也出不来。” “我们山里人很少有往那个地方去的。” “食人沟？不是石人沟？”鼎羽眉头拧了起来。 村长看出了鼎羽的疑惑解释道：“你说的石人沟那是民国的时候改的名字。就是现在我们山里好多老人还管那地方叫做食人沟，都说山神爷爷吃人是不吐骨头的。” “不知道多少年以前，有一年开春连续下了好长时间的大雨，食人沟里面发洪水，被雨水冲塌了山壁，冲出来好多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人。” “有人说那是古人给山神爷爷和手下灵物雕的像，有人说是上古时期留下的遗迹，总有人偷偷进去把石像带走，慢慢的石头人都被顺走了，食人沟也变成了石人沟。” “我记得九十年代，石人沟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的小青年从外面打工回来，带了几个客人听说了这个传闻，觉得石人沟里边不是个大墓就是埋着什么宝贝。” “几个年轻人不听老人劝阻，偷偷进山挖宝贝去了。” “宝贝找没找到不知道，反正回来后没两天全死在村里。” 村长的话让鼎羽听的眉毛一跳，难道这就是九十年代村子整体搬迁的真实版本？ “当时去了十几个人回来后，都死的莫名其妙，有的睡觉睡的好好的人就没了，有的是在地里干活干到一半倒下就没再起来。” “老人都说是对山神爷爷不敬，进了食人沟还能活着跑回来，山神爷爷追出来收祭品了。” “村里一下死了十几个人，惊动了有关部门，把整个村子都隔离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也不知道是瘟疫还是毒瘴造成的。因为那村子比我们村子还小，于是整体搬出了山里，跟山下的一个村子合并了。” 胖子好奇的问：“人都搬走了，那个村子荒废了？” “不知道，听说是划成禁区围上铁丝网了。这么些年我也没往那边去过，现在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不过十年前在山里发生了一场小地震，听说石人沟因为这场地震突然冒出了一眼泉水。” “县里派人检查了一下，说那泉水矿物质含量非常丰富，标准的山泉水，准备建个矿泉水厂，顺道把石人沟开发成景区。” “结果路都没修通就，投资方就撤资了，留下一节断头路在那边。十来年过去那边早就不知道荒废成什么样子了。” 鼎羽见村长酒劲儿上来了，说话已经开始颠三倒四的，连忙拿出平板对着卫星地图把自己感兴趣的几个地方都让村长给指了出来。 入夜，两人在村长家的客房都睡不着。 胖子的酒劲儿也过去了，叼着烟躺在床上问鼎羽：“哥们，这几天打听了这么线索，研究的怎么样了？” 鼎羽心不在焉的扒拉着平板电脑上的地图回答：“不怎么样。” “别看这个所谓的古北岳名声不显，没什么游客，周边的景区开发也算是失败之举。” “可是对这片山区了解的越多，越觉得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想想，连村长这样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提起这座山来，我都能感觉到他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来之前是发愁线索太少，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来了之后是发愁线索太多，还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你没发现咱们来之前二蛋查到的相关资料，跟咱们实际了解到的情况大相径庭吗？” “地质勘探队的离奇死亡，加上一堆不明用途的装备。食人沟突然变成石人沟的传说，加上那伙可能是进山盗墓的家伙的死亡，居然导致整座村子搬迁。” “这里面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胖子坐起身骂道：“不是我说，你知道哥们最烦你哪一点吗？” “？” “想的太多！凡是有点信息的东西你丫就喜欢往一起关联，非要琢磨出个一二三来。” “一座方圆几百里的大山，即使到了现在还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有点奇奇怪怪的传闻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你不是推测李存义当年把鼎侍卫的遗产藏在山里了么？光研究这个不行？非要跟什么特么的盗墓、搬迁联系在一起。” 第625章 无名的山脉 听了胖子的话鼎羽眼睛一亮，用手势制止了胖子，脑子高速运转了起来。 “次奥！又这样！”胖子小声骂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鼎羽开口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大茅山的事情我们可以分成两个时间段来看。” “以抗战时期的神仙山保卫战为节点，往前推一直到汉朝公元前61年被定位五岳之一的北岳。这段时间关于大茅山的记载，多数都是传说和奇闻轶事。抗战时期往后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有据可查。” “你不觉得奇怪吗？从抗战开始，在山里发生的事件几乎都有官方参与其中。” “山里的兵工厂和藏兵洞，小鬼子失踪的中队，石人沟附近村子搬迁，地质队的死亡等等都有官方参与其中，而且似乎在有意的淡化相关事件，甚至有可能是隐瞒某些信息。” “会不会是官方在山里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参与进来。造成了不可控的影响之后又选择淡化处理？” 胖子倒在床上换了个姿势道：“一座山，一片山脉，能有啥东西值得大动干戈的？难道山里真的有大墓？” “如果有墓葬倒是能说得通，九十年代正是全国兴起考古热潮的时候，很多大墓都是那个时期发掘出来的。不过在这里为什么要偷偷挖呢？甚至还不惜找借口搬迁整座村子。” “你问我，我问谁？”鼎羽没好气的回答。 “赶紧睡觉！明天一早先爬一趟奶奶顶，我还有点东西需要确认。” 说完不再搭理胖子，倒头就睡。 …… 凛冽的山风划过脸庞就像小刀割一样。 鼎羽站在山顶的一片开阔的平地上，举着望远镜四处眺望。 “这就是五岳之一的恒山？除了高一点之外，跟燕京郊区的荒山也没啥区别嘛！”胖子站在山顶感慨道。 “你先忙着，哥们去那边的庙里瞅瞅。” 没一会功夫，这鸟人灰头土脸的从不远处的小破庙走了出来。 站鼎羽身后吐槽道：“呸呸呸，你瞧瞧那边的奶妈庙，破的房顶子都快没了，风再大点儿，能直接刮倒了。” 鼎羽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笑道：“滚犊子，那叫奶奶庙，也叫三霄圣母庙。曾经也有过香火鼎盛的时代。现在虽然破点，你丫好歹也尊重一下人家圣母好不好？” “圣母？屁的圣母，里边的圣母像已经风吹雨打的，就剩一个泥坨子了。” 胖子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道：“不是说山上有72座庙么？用土坯子找个山头随便垒个小房，里面弄个泥像就算是庙？” “也难怪就剩下这几个石头砌的了，其余的估计能剩下个地基就算不错了。” “你丫杵在这里瞅了半天了，看出点什么眉目没有？”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少废话，咱虽然不信这个，但是也不能太不当回事。存在即合理，懂不懂？” “去把无人机准备好，这边的山头简直了，看的哥们眼都花了，都特么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把无人机放出去从空中看看。” 胖子去准备无人机的功夫，鼎羽拨通了罗莉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二蛋的声音。 “您有什么吩咐？” “罗莉呢？” “小姐两天没有休息，刚刚睡下，需要我叫醒她吗？”鼎羽没注意二蛋对罗莉称呼的改变。 “算了，找你也行。” “您请吩咐。” “连接上我的平板电脑，根据我整理的资料线索，把所有发生怪事的位置标注在地图上。无法确定位置的，推断大概区域进行标注。” “好的，请稍等。” 几秒钟的功夫，鼎羽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开始出现闪烁的光点和光斑。 “二蛋，把标注好的位置结合整体山区的地形图综合分析，看看有什么发现。” 胖子把无人机准备好凑了过来，看着鼎羽手中的地图，奇道：“咦？排的还挺整齐。” 二蛋机械的说道：“经过分析，目前已知的事件线索集中在东起三眼井，西至石人沟这一条山脉两侧五公里以内。这条山脉由七座山峰连在一起形成，除了贞女峰、母子峰之外，其余五座山峰没有名称。” 胖子激动的敲打着屏幕说道：“你们没看出来，你们真没看出来？这条山脉上的七个山头不就是北斗七星么？” “北斗七星？”鼎羽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平板，怎么看也没看出来像北斗七星。 二蛋不用鼎羽提醒，很贴心的把北斗七星的位置和七个山头重叠在了一起，说道：“相似度低于百分之五十，我认为是大脑受到某些未知影响造成的视觉错误。” “次奥，你丫才脑子有错误呢！不对，你丫根本没脑子。”胖子最受不了被人工智能调戏。 鼎羽摸着下巴嘀咕道：“看来这条无名山脉有的确很可疑。” “二蛋，你推测中李存义当年走的路线是否也经过这条山脉？” 两条虚线在屏幕上出现，可惜并没有经过这条山脉，而是离得老远。 这样的结果看的鼎羽直皱眉头，又问道：“腰山王氏曾经发布禁令的三个地方是在哪里？” 三个闪烁的光点出现，除了石人沟之外，另外两个光点直接出现在30多公里以外了。按照鼎羽的推断，近代发生的怪异事件跟李存义的路线和王氏的禁地应该能够关联在一起才对。 出现这么大的偏差，一下把鼎羽给整不会了，站在原地默默的思索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 胖子闲的没事，把无人机飞了起来，可惜刚起飞没多久，就失去了对无人机的控制。眼瞅着无人机向西南方飞越过一个山头没了踪影。 “我草，啥情况？咋还自动驾驶呢？”胖子徒劳的扒拉着手里的遥控器。 二蛋的声音打断了鼎羽的沉思：“详细数据缺失，我需要更详细的观测数据。无人机暂时被我接管。” 胖子擦了擦头上急出来都汗水骂道：“你大爷的，这回出来就带了一个无人机，你要用到是提前说一声啊！吓死胖爷了！” 鼎羽开口问道：“二蛋，接管无人机做什么？” “你提供的部分事件资料数据缺失，需要更详细的地貌信息才能分析准确地点。” 第626章 山里街溜子 半小时后，嗡嗡的声音传来，无人机平稳的停在了鼎羽的脚边。 “分析完毕，胭脂洞附近的地貌符合博物馆日志里的描述，小鬼子的中队可能是在那附近失踪的。” “另外，我发现了山脉南侧七公里以外的两处山洞有人工封闭的痕迹，结合洞口的山路地形，大概率是曾经的兵工厂。” “能找到那搬迁走的村子吗？” “无人机航程有限，目前只分析了三分之一的可疑区域。” “辛苦了，明天继续。” 鼎羽收起无人机，跟胖子两人下山返回村长家。 嘴上说着不到两千米高的山好像是没多高，实际上等两人下山返回村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 离老远，眼尖的胖子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围着自己的房车转悠。 “说你呢！瞎特么转悠啥？” 听到胖子的怒吼声，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反而倒迎了上来，打量了一下胖子，递了一支烟过来，客气的问道： “两位大哥，村长家门口那辆房车是你们的？” 胖子抠了抠鼻孔，嘚瑟的回答道：“是我的，咋了？” “没事，从来没见过这么霸气的房车，有点好奇。” “没事儿就行，我还以为你有啥想法呢。没事别老在这边转悠，容易误会知道不？” “那是，那是，二位大哥这是爬山去了？需要向导不？” “不瞒您说，我家也开了个客栈。我打小就在山里跑，方圆百里熟悉的很。各个景区也有熟人，一律免费。还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好玩地方我都知道，攀岩、露营、探洞，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进山。” 不知道为什么，鼎羽打心眼里觉得这穿着黑色卫衣破洞牛仔裤满头烟花烫的家伙不顺眼。可人家是地头蛇，又不好得罪死，于是开口道： “行，我们就是路过随便玩玩。留个电话加个微信，有需要的话我们随时联系你。” 好容易打发了这个叫王宏斌的年轻人。 俩人回到村长家问起来才得知，这个叫王宏斌的家伙还是村长的本家，他太爷爷就是村长口中参加过大茂山保卫战遇到小鬼子没尸体的那位老人家。 到了王宏斌这辈，爹死的早，只剩下一个身体不太好的老娘和王宏斌这么一根独苗。 这家伙从小不学好，小学都没读完就开始胡混，他老娘也管不了，长大成了附近村子里边儿有名的街溜子。 前些年去了市里打工，听说在外面惹了事，混不下去又回到了村里。不过王宏斌在外面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世面，回村以后借着大茂山开发的这股风，把他爹留下来的房子归置归置搞了个民宿开门迎客。 村长家的民宿其实也是从王宏斌那学来的。 毕竟是在外面混过的，估计有一些门路，王宏斌经常能拉到游客到他家住宿。他老娘在家给游客做饭，他自己带着游客进山游玩。 还真像他自己说的，从小在山里长大，附近山里少有他不知道的地方，经常带着游客一进山就是三五天。 鼎羽和胖子进山的时候，王宏斌正好带游客出门了，回来突然看到村里多了这么一辆霸气的房车才特地跑过来套近乎的。 “老叔，是不是因为我们住您家了这孙子心里不平衡？回头不会趁我们不在霍霍我的车吧？！”胖子开口问道。 村长拍案而起：“给他个胆子也不敢，你俩就放心出去玩，车子就放在我这，有问题我赔给你们。” 这点儿屁事提一嘴也就过去了，鼎羽和胖子都没当回事。 第二天，鼎羽准备去爬贞女峰放无人机，把昨天没探索完的无名山脉彻底研究明白。 出门的时候胖子死活再也不徒步爬山了，发牢骚道： “你们当领导的就这么使唤群众是吧？！真把哥们当毛驴用啊！今天比昨天去的地方还远，无人机有多重，你丫心里没点数吗？” 鼎羽无奈的伸手准备接过胖子身上的背包。 胖子打掉鼎羽伸过来的手，早有准备的指了指房车：“傻啊！全地形车白带过来了？我看地图了，沿着山谷过去没问题，运气好了可以直接开上山顶。” 村长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巨大的房车缓缓的从肚子“拉”岀两辆全地形车，嘴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 胖子得意洋洋的站在村长旁边，欣赏着村长惊讶的表情。看看差不多了，掏出一支烟塞进村长嘴里，还贴心的把村长的嘴给合上，问道： “老叔，你觉得咋样？我这车牛逼不？” 村长这才回过神来，把烟咬住，砸吧砸吧嘴说道：“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胖子把装备扔在行李架上捆好，跨坐在全地形车上，一拧油门，轰鸣声响起，惊起山里一片麻雀。 冲村长挥挥手：“我们先去了，今儿个午饭前就能回来，您给准备点好吃的。” 两辆全地形车一前一后，消失在山谷当中。 可惜两人都没注意到围观人群当中，那个顶着一头烟花烫的脑袋，眼中露出的一抹凶光。 一个小时不到就沿着山梁奔到贞女峰的山顶。 胖子舒舒服服的靠在全地形车的座椅上，点了支烟，冲放飞无人机的鼎羽说道： “你就说服不服吧，哥们这主意最少省了大半天的功夫。” 伸手拍了拍屁股下面的全地形车：“这玩意确实不错，除了悬崖峭壁上不去，基本上普通的山路随便跑。” 收回无人机，鼎羽问道：“二蛋，把今天跟昨天采集到的数据一起分析。标注这条山脉上所有可疑的地点。” 手头的事情都忙活完了，才顾得上搭理胖子：“别得瑟了，这趟您功劳最大行吗？” 胖子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那啥，咱们上来的时候，我怎么总觉浑身刺痒好像哪儿不对劲呢？！” 鼎羽往四周看了看，严肃的说：“我也觉得好像有视线一直在注视着咱俩。” 胖子说了缩脖子：“村长不是说这座山有灵吗？咱们又开地全地形车，又放无人机的是不是惊动山神爷爷他老人家了？” 第627章 二蛋的分析 鼎羽嗤笑一下：“哟，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胖爷还有犯怵的时候？” “还山神爷爷？你咋不说是山神奶奶？” “咱们天朝排得上名字的名山大川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要是真有山神爷爷，你说这所有的山都归他管呢？还是各管各的？要是各管各的，那不得有个千把个山神爷爷？” 胖子托着腮帮子使劲儿想了想：“嗯，你说的也对，真要有千把个山神爷爷，估计凑不出那么多山神奶奶。” 鼎羽：“……” 二蛋的声音响起：“分析完成，可疑地点已经做了标注。” 鼎羽看了看手中的平板，地图上沿着山脉至少标注了二十几个可疑地点，最显眼的是两个地方，一个叫做三眼井，一个是推论中的藏兵洞。 “二蛋，分析依据是什么？为什么这两个地方特殊标注出来？” “这两个地方近期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听二蛋这么说，鼎羽疑惑的问道：“近期的活动？会不会是进山的游客或者驴友？” “这两个地点偏离主要旅游线路超过10公里，可能性极低。” 胖子拍了拍手：“我说哥，咱还是找李存义藏起来的宝贝啊？怎么扯到近期人类活动上去了？” “二蛋，我问你个问题。” “我拒绝回答。” “卧槽，不是脑筋急转弯。我想知道如果是你把东西藏在哪儿？” “对不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胖子还要开口再问，却被鼎羽制止了，开始思索胖子刚才问出的问题。 其实鼎羽一直在思考关于人工智能的问题，尤其是关于二蛋的问题。 二蛋可以说是世界上仅存的最厉害的人工智能了，但是目前他表现出来的却比现在的人工智能强点有限。 按理说接入了互联网后的二蛋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到目前为止，连张默都不清楚他的资料库到底有多么庞大，存储了多少信息。 这也让自己总是把它当做钢铁侠电影里的贾维斯那样去沟通。其实本质上来说，二蛋还是基于模拟神经网络基础上的人工智能。很可能是自己的原因让二蛋没有发挥出自己的真正能力和作用。 想到这里鼎羽的脑子突然通畅了，知道了该怎么跟二蛋沟通。 “二蛋，我问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 “寻找一百多年前李存义藏起来的东西。” “那么假定你是李存义，时间限定在一百多年前，条件参数请参考你资料库当中一百多年前的政治、经济、文化、地理等各项信息。结合目前我们已知的资料和推论出来的信息，你会把东西藏在大茂山的什么地方？” “按照我刚才的要求计算所有的可能，并将结果按照可能性大小进行排列。” 鼎羽问完这些话以后，二蛋很罕见的出现了停顿。 鼎羽正纳闷怎么二蛋还会卡壳的时候，罗莉暴躁的声音突然响起：“羽哥，你们做什么了？为什么二蛋的响应速度降低到警戒线了？我这里都开始报警了。” “额，问了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没想到会让二蛋死机。”鼎羽不好意思的回答。 罗莉检查了一下，道：“你！你！你！我警告你，二蛋是人工智能没错，但是硬件绝对没有达到计算某件事所有可能性的水平。” “你这样的命令相当于扔了个逻辑炸弹给二蛋。”罗莉听鼎羽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 “二蛋，终止模拟计算过程，将已经计算完成的结果告诉羽哥。” 过了几秒钟，二蛋回答：“按照可能性大小罗列结果已发送至终端。” 平板上显示出二蛋把自己当做李存义计算出的结果： 1、随机埋藏在某个经过的地点，可能性最大的是神仙山太乙峰东侧一线。 2、无名山脉沿线的洞窟中，可能性最大的是石人沟附近的洞窟。 3、神仙山南侧断崖处的无底洞、老君洞、白虎洞，可能性最大的是无底洞。 4、太乙峰峰顶某座寺庙的遗址当中，可能性最大的是奶奶庙。 5、抗战时期兵工厂所在地，深入山腹，位置未知。 …… 11、埋藏任务因未知原因导致失败，李存义受伤，东西损毁。 12、李存义将东西带走私藏，最大可能已经遗失。 …… 鼎羽还没看完二蛋发来的计算结果，罗莉就问道：“你们还在大茂山吗？一点线索都没有？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别介，您可别来，老老实实学习吧，学好了再出山。这点小屁事用不上您亲自出马，我们哥俩分分钟就搞定了。”胖子算是怕了萝莉，赶紧开口告饶。 “切！没我，你俩还不知道要在山里待多久。”罗莉鄙视道。 鼎羽无心理会两人互掐，看完二蛋的分析结果后问道： “二蛋，想把一些文字性的东西完好的保存起来，很久都不会损坏，还要后人能找到，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 这次二蛋是秒答：“刻在石头上。” 鼎羽：“……” 胖子听见二蛋的回答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该，让你丫瞎问，这回傻了吧！听见没，二蛋让咱在山里找刻字的石头。” 罗莉用带着鄙视的口吻给胖子科普：“是你孤陋寡闻了吧！目前天朝保存最久的石刻春秋战国时期的《石鼓文》，想看见两三千年前的文字，除了刻石头上，你还真找不到别的地方有。” “一百多年前的东西，用得着往石头上刻么？肯定还是装紫檀盒子里了你信不？”胖子辩驳道。 “懒得理你，跟你抬杠容易降低智商。” 罗莉的嗓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好，但是精神头感觉还不错。 “羽哥，二蛋的分析结果我看了，我想李存义当年肯定是受到了鼎侍卫的委托，指定将东西埋藏在某个地方。毕竟是要留给咱们寻找的，随机藏在山里咱这辈子也找不到。” “应该像负责埋藏华山的遗产的李宗阳道长一样，将东西藏好后留下相关的线索才对。” “我虽然不知道二蛋是按照什么样的逻辑来计算各种可能性的，但是我感觉李存义把东西藏在神仙山悬崖的洞窟里可能性最大。” “你们不觉得这几个洞窟有点像华山三公山顶悬崖处的洞穴吗？” 第628章 爬山崖钻洞 罗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毕竟神仙山才是古北岳的主峰，至于后面几种可能性暂时不予考虑。” “如果真的很不幸发生了最后几种可能，你们可以直接取消这次行动了。鼎侍卫藏在大茂山的遗产永远也找不到了。” “羽哥，现在千头万绪的线索，实在没办法找到关键信息将这些线索关联在一起。” “我建议你们直接用排除法，所有二蛋认为可疑的地方都去调查一下，兴许会发现李存义留下的线索。” 罗莉的话让鼎羽心中一凛。 虽然这次进山听到了很多奇闻怪事，无论是古代的，还是近现代的。到现在自己愣是没有能够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连推测都没有，反而让越来越多的线索把自己搞迷糊了。 难道自己的脑子进山以后变得不好使了？ 扫了一眼正在对着手机发脾气，要将二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胖子，难道被这家伙传染了？弱智也会传染？ 不管怎么说至少罗莉提出了一个可以实施的方案，虽然会耗费很多时间，但也总比没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转强的多。 鼎羽过去踢了口沫横飞的胖子一脚：“祖宗，甭特么的跟个机器较劲了行么？智商是个好东西，你那点智商禁不住这么浪费。” “今天时间还早，先去探探传说中的无底洞。” 胖子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闲着无聊么，你跟罗莉商量好了？接下来往哪儿去？” “上山！钻洞！” 两人沿着山梁直接来到神仙山南侧的悬崖附近。 胖子站在崖边抱起一块大石头扔了下去，竖起耳朵闭着眼睛摆出一副掐指计算的造型，等听到回声响起，煞有介事的说道：“大约二百五十米高。” 冲身后伸出手，很专业的说道：“来，装备和绳子给我，我先来做个锚点。” 等了半晌没见鼎羽有动静，回头一看，鼎羽安稳的靠在全地形车上，研究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 自己摆了半天专业登山人员的造型，人家压根没看。 “次奥，跟你说话呢！”胖子黑着脸道。 鼎羽举起平板递到胖子眼前，上面显示的是上次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已经被二蛋标注好整体高度，锚点位置，索降线路等信息。 “尼玛，不带这么玩的，一点乐趣都没了。” “有更简单，更好的方法不用，难道听你的？” “你丫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二百五十米你是咋算出来的？四百多米你丫愣是算成二百五十米。按你丫这个算法，珠穆朗玛峰只有五千米高。” 胖子一看屏幕上的精确到厘米标注高度，灰溜溜的去整理装备。 有些心神不宁的鼎羽没有着急行动，再次把无人机放了出来。 大茂山的悬崖峭壁比华山那种光溜溜直上直下的石壁要复杂的多，不仅有许多可以暂时落脚的平台，而且峭壁的裂缝里生长了不少的植物，索降的难度并不大。 三个洞窟横向排列在峭壁上，无人机靠近两人的第一个目标——离峰顶最近的“无底洞”，轻巧的一翻身，从并不大的三角形的洞口飞了进去。 “卧槽！” 胖子听见鼎羽的骂声跑了过来，瞧见平板上一片漆黑，问道：“咋了？撞山坠毁了？” 鼎羽将无人机录到的视频倒退了一段重新播放，只见无人机飞入山洞的一刹那，屏幕猛的一暗，似乎有个黑影在无人机镜头前快速闪过，紧接着无人机就失去了信号。 再次慢放、定格、重播，不知道是光线变化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模糊的很。黑影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团，无法分辨是什么东西。 “日，这是啥玩意？山神爷爷把无人机吃了？”胖子惊道。 鼎羽把视频逐帧播放，视频里拍到黑影掠过的过程只有三帧模糊的影像。 “不知道是什么，像是活物，速度很快。这玩意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掠过了摄像头。不过体积不大，有可能是蝙蝠之类的东西，被无人机惊动掠过摄像头。” 胖子听鼎羽说是蝙蝠，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道：“甭管是啥玩意，就这个小体积，哥们一只手能捏死仨。” “到底什么情况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最不济也得把无人机抢救上来。” 鼎羽点点头，收好平板开始跟胖子一起更换攀岩装备。 用胖子的话说，爬悬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山崖最多就算个角度大点的山坡，一点难度没有。 对胖子知之甚深的鼎羽明白，这鸟人的话只能听一半。再加上无人机拍到的不明物体，鼎羽突然觉得很不放心，再三的确认锚点和绳索都有没有问题。 鼎羽的举动搞的胖子很心烦，道：“哥，差不多得了。磨叽多半天了，你下不下？你不下我先下。”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率先沿着绳索往下溜去。 即使如此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每下降一段距离就打上一根岩钉，不合适打岩钉的地方就塞个岩塞，挂好安全绳同时对着上面跃跃欲试的胖子喊道： “别特么的废话，下来的时候挂上安全绳。” “回头在这小山坡上翻了车，掉下去摔个稀巴烂山神爷爷都嫌恶心懒得给你收尸。” 胖子听鼎羽我说的严肃，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回答：“您就把心搁到肚子里头吧！自己甭失手出溜下去就成。” 无底洞在山崖的两块巨岩之间，洞口呈三角形，鼎羽下降到洞口顺着绳子一荡，轻巧的进了岩洞。 隐约看见岩洞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深邃，顾不上寻找坠毁的无人机。找了个结实的缝隙又塞了两个岩塞挂上安全绳，这才探出头向上看去。 躲开头顶上滑落的碎石和灰尘，听见空旷的山谷传来胖子走调歌声和魔改的歌词。 “你是那天边最美的财运，来杯马尿让钱漏下来。” “漏下来……哎呦卧槽！卧槽！槽！槽！” 挂在半空中，嘴里哼着小曲儿，时不时扭一下屁股的胖子突然感觉腰间的绳索一松，嘴里的小曲儿立马变成了dj金属电音。 下面探头探脑的鼎羽只感觉一个巨大的黑影夹杂着碎石向自己碾压而来。 不用问，肯定是胖子这家伙失手了。 下意识缩头伸手，对着黑影捞了一把。 伸出手的一瞬间鼎羽就后悔了，猛然想起在格尔木天坑地洞里捞了一把的后果。 可惜为时已晚…… 第629章 洞里无底洞 这次鼎羽更倒霉，被强大的重力拉的重心不稳，一头栽出岩洞，两人一起向山崖下落去。亏的这片山崖虽然陡峭，但并不是直上直下的九十度山崖。 略带点坡度的山崖减缓了下落的冲击力，加上鼎羽提前固定好的岩钉救了两人一命。 天旋地转的鼎羽感觉自己腰间的安全绳一紧，随之而来的就是“嘣”的一声一根岩钉脱落，两人继续下落。 危机时刻，鼎羽尽自己最大努力，调整好身体角度想让自己紧贴崖壁，又是“嘣”的一声，第二根岩钉脱落。 好在应变的快，第三根岩钉终于撑住了两人下落的冲击力。 鼎羽像壁虎一样大头朝下紧贴在岩壁上，不知怎么绕在腰间的安全绳让他感觉快把自己直接勒成两段了。 咬牙切齿的喊道：“胖子，活着没？活着给点动静，死了哥们直接断绳了。” “别介！”随着下面胖子一声回答，腰间的绳子立马松了许多。 松了一口气的鼎羽解开缠在腰上腿上的安全绳，翻了身大头朝上贴在岩壁上，吐了口嘴里的血水骂道：“你丫作死就解开安全绳从山顶往下蹦，别他娘的拉上我一起啊？！” 胖子在下面也骂骂咧咧：“我怎么知道，上面的锚点突然脱了。” “沃日的，你丫千万别动，上面第三根岩钉估计也松了，再脱了咱俩都得完蛋，等我上去再说。” 说话的功夫，找到落脚点的胖子重新开始打岩钉扣上安全绳往上爬。 这货虽然人高马大，不能否认的是这家伙的反射神经、体能确实牛逼，而且动作却一点都不愚笨。 轻轻松松的越过了一动都不敢动的鼎羽，几下功夫就爬进了“无底洞”，重新固定好安全绳喊道：“行了，别装爬墙虎了，哥们拽你上来。” 在胖子的怪力加持下，鼎羽拉住绳索双脚用力，就跟坐了电梯一样，被胖子拉了上去。 两个狼狈不堪的家伙坐在洞口，看着对方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胖子摘下手套甩在鼎羽脸上，道：“瞧你丫那一脸血，破相了，赶紧擦擦吧！” 鼎羽喘着粗气，一边用衣袖蹭着脸上沾着灰尘的血迹，一边说道：“紧着说小心点，又特么的来这一套。你丫自己体重有多少心里没点b数吗？” 胖子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你他妈当我傻呀，玩命的事儿我能不仔细检查吗？下来的时候好好的，谁特么知道怎么回事。” 鼎羽将脱落的主绳拉了起来，断口处直接炸开花，像是被锋利的岩石磨断的。 自己下来前特地检查过，绳索下垂的地方并没有锋利的岩石，而且二蛋选择的路线相当的合理，既有足够的落脚之处，又能有效减轻绳索负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鼎羽把手里开花的绳子头递给胖子说道：“你丫不会图便宜买的山寨货吧？！” 胖子三指并拢，指天发誓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向毛爷爷保证！” “哥们拿什么开玩笑，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特地精挑细选的德国牌子货，nasa都用的是这个牌子的安全绳。” 想想胖子就是再没谱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而且两人干坐在半山腰的岩洞里也不解决问题。 鼎羽稍微整理了一下绳索，看看足够两人从崖壁下到山脚的就没在深究。 喘匀了气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传说中的“无底洞”。 岩洞口小肚大，只有五六米的深度，平坦的地面上扔着烟头，包装纸，甚至还有一个喝了半瓶的矿泉水瓶子。 这一切说明在两人之前不知有多少攀岩爱好者来到过这里。 在岩洞最里侧地面，有一个井口一样的椭圆形竖洞，头灯照射下去深不见底。这个洞口应该就是无底洞名称的由来。 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无人机撞毁的痕迹，胖子打开强光手电又举起个石头比划在洞口边缘，看样子准备扔下去算计一下高度。 估计是对自己的小学数学水平不太自信，对四处打量的鼎羽说：“赶紧的，掐表，算算到底多深，看看绳子够不够长。” “无人机肯定是掉这里面去了。” 鼎羽来到近前，掐着表大手一挥，胖子手中的石头消失在了洞口。两人竖起耳朵等着石头落地的声音。 十秒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 那块足球大小的石头，好像真的掉进了无底洞，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胖子开口问道：“卧槽，那石头不会直接掉到地心去了吧！下面有水？就算下面是大海，也应该有点动静传上来吧？！” “娘的，我去找个大点的石头试试看。” 转悠了一圈，发现这个洞里面干干净净连碎石块都没有几颗，最大的石头就是刚才扔下去的那个足球大小的石块。 “谁特喵闲的蛋疼跑这里来大扫除了？！” 胖子一边骂一边取出登山镐，想从岩壁上凿一块石头下来。 “估计是上一批来到这里的人，跟咱们一样也往下面扔石头来着，不知不觉就给扔干净了。” 鼎羽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开口道： “既然叫做无底洞，要么下面的深度远超过咱们的想象，要么下面有一些特殊的类似于隔音棉的结构可以吸收音波，能隔绝声音的传播。又或者石头落在了某些柔软的东西上，就不会有撞击声传上来。” 说到这里鼎羽神秘的一笑：“既然声音无法传上来，那光呢？” 看见鼎羽的坏笑，胖子秒懂。伸手从背包里掏出根信号棒，比划了一下递给鼎羽道：“这回你丫往下扔，我负责计时。万一再惹出什么篓子，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鼎羽接过信号棒点燃，伸到洞口上方，看着胖子倒数三个数，一松手信号棒直直的往下面落去。 胖子生怕看不清，整个人已经趴在了洞口。鼎羽蹲在一旁，探头看着冒着刺眼红光的信号棒飞速向下面落去。 隐约能看清这个洞口确实像个竖井，四壁算不上光滑，但也绝不像自然生成的洞穴。 “哎？什么情况？” 第630章 差点被红烧 趴在洞口计时的胖子发现下落的信号棒发出的光芒在一瞬间变强了百倍，像小太阳一般，甚至还有增强的趋势。 “卧槽！” 胖子在强光刺激的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侧头躲开洞口，鼎羽也是同样的动作。可即使闭上眼睛，那刺眼的光点依旧停留在视网膜上，似乎将视网膜灼烧了一个洞出来。 猛然间，鼎羽心中警兆骤生。 闭着眼睛按照先前记忆中的方位抓向胖子的后背。慌乱中也不知道抓住了胖子的衣服还是背包，用尽全力将胖子拖向一边。 自己也顺势捂着脸倒地扑在胖子身上，感觉被压在下面的胖子还要挣扎，大吼了一声：“别动！”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刚刚扑倒，一股灼热的气息从洞口喷涌而出。 鼎羽觉得自己露在头盔外的头发都已经发生了卷曲，一股燎毛的焦糊味儿钻进鼻孔当中。 热浪来的快，去的也快，几秒钟时间就消失无踪。 鼎羽翻了个身，从胖子身上滚了下来躺倒在胖子身旁。一阵凉风掠过脸庞时，他才敢睁开双眼，眼前不断的闪烁着亮白色的小光点，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滴落。 倒是被鼎羽压在身下的胖子没什么事情，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旁边流泪满面的鼎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呦我去，大老爷们把自己弄的跟刚褪了毛的猪头一样。” “咋还哭了呢？” 不用胖子提醒，鼎羽就知道估计自己的形象好不到哪去，额头的头发轻轻一动就化成灰落了下来。好在眼睛没什么大碍，视线越来越清晰，眼泪也止住了。 揉了揉眼睛，在胖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朝那个地洞吐了口痰，郁闷的说道：“我算是明白这个不大点的山洞里边为什么连根草都不长了。” “刚才那股子热浪要不是躲得快，咱俩估计已经变成红烧猪头了。” 胖子小心翼翼的凑到那个洞口边上，往下看了看，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虾米情况？下面煤气管道漏气了？让咱一把火给点着了？” “滚犊子，深山老林的哪来的煤气管道？按照‘科学理论’推断，下面应该是沉积了某种可燃气体，被信号棒点着了。” “虽然不知道洞下面是什么结构，但是能沉积足够量的可燃气体，一下被点燃应该发生爆炸的啊？！为什么喷一股子热气上来就没了呢？浓度不够？还是有别的出气口？” 胖子伸手敲了敲鼎羽的头盔：“甭瞎琢磨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南明离火吗？要不就是那啥，黄泉地火。” “回头在洞口装个炉子，直接可以祭炼神器了。” 鼎羽：“……” “哎，可惜了那架无人机了，新买的还没玩几回呢！被这股山神邪火一烧肯定彻底废了。”胖子惋惜的说道。 论起脑洞清奇当属胖子，刚才还南明离火呢，一句话的功夫成了山神邪火了。 提起无人机，胖子突然想起那无人机拍到的黑影，四处瞧了瞧问鼎羽： “鼎爷，你说无人机拍到的那黑影到底是啥玩意？这个洞要是会冒邪火出来，什么动物在这里也呆不住吧？” 鼎羽想了想，掏出手机准备问问二蛋数据库里有没有关于这种自然现象的记录。可惜无论是自己的手机还是胖子的手机都是无信号。 甚至冒险将身子探到山洞外都收不到一丝信号。 虽然从村长口中听到过山里面会没有信号，可是连卫星电话都没信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鼎羽抽出战术匕首看着把手上面的指南针，发现在山顶还好好的指南针在洞里就像疯了一样乱跳。 指南针的表现说明肯定是山洞里的磁场出现了问题，那么手机没有信号，无人机失去控制坠落都有合理的解释。 问题是这磁场是那里来的？什么原因造成的？ 胖子见鼎羽像痴呆一样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也掏出了自己的匕首坐在鼎羽身边瞪着眼睛瞅了半天，眼都花了也没看出什么，又不敢打扰思索的鼎羽，只好用匕首在平整的地面上东敲敲西凿凿。 “咦？这是什么玩意？” 胖子把匕首插到了地面上的一条岩缝当中，又拔出来以后，看见匕首上附着了一层黑色的物质，碰哪儿沾到哪儿，伸手一模沾了满手黑。 这货也不讲究，随手抹在鼎羽身上，打断了鼎羽的思绪。 “滚犊子，你丫抓了一手什么玩意，别特么瞎摸行不？” “这是碳粉？” 鼎羽用匕首从胖子挖出来的沟槽中挑了一下，用手捏了一撮匕首上沾着的略带潮湿的黑色粉末。 “不对，是金属粉末。” 鼎羽又在洞壁四周发现了不少缝隙当中都存有这种黑色的金属粉末，尤其是那个冒火的地洞附近越来越多。 这让鼎羽想起来之看到关于大茂山的一份资料，里面记载了神仙山周围山区经常能看到长满神眼的奇怪巨石，当地人叫做“天眼石”，偶尔能看见镶嵌着黑泥岩和大理岩的巨石，当地人叫做“黑白妖石”。 这两种石头自己上山以来一个都没看见过，慢慢就被自己忽略掉了。难道这半山腰的山洞就是由“黑白妖石”构成的？ 没信号会不会跟这种“黑白妖石”有关系呢？ 胖子看着自己乌黑的爪子，开口道：“我感觉这个洞有古怪，不行咱们就撤吧！” “就冲这邪门的无底洞李存义也不能把东西藏在这里。武功再高也怕火烧，人还没下去呢，恐怕就化成灰了。” 鼎羽走到洞边，往下看了看说道：“不见火星下边应该不会冒火，不过凡是见火就着的气体基本上都是有害气体，人是没希望下去了。” “撤吧！” 一边整理绳索一边遗憾的对胖子说道：“也不知道这种现象到底存在了多久，可惜没搞清楚这种现象的形成原因。” 胖子被这个莫名发火的洞搞怕了，说道：“您要是舍不得走就在这住下，回头我给您从山顶上往下送饭，研究个十年八年的没准就搞清楚了。” 说完赌气一般把山洞里能扔的东西全都从那洞口扔了下去。 第631章 磁流体妖石 出了山洞，往上爬难度太大，俩人只好往下爬，花了小半天功夫才下到山谷底部。 绕路回到山顶停放全地形车的地方，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鼎羽特地检查了固定绳索的地方，两颗岩钉都稳稳的嵌在岩石当中没有松动，但是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出现了一些轻微的划痕。 “胖子，你来看！” “这是？” “岩钉没问题，绳索不是被岩石磨断的，我怀疑是人为的。” 鼎羽把绳索拴在岩钉上，摆在那些划痕上比划着：“你下去后，绳索是这样的，用利器从这个角度在绳索上切割才会不小心在岩石上留下类似的痕迹。” 胖子疑神疑鬼的问道：“有刁民想害朕？咱们才进山几天？就被盯上了？” “不好说，咱们从进山到现在，基本没有和无关人员接触，在保定时我一直很注意，没发现有跟踪我们的人，除非是从燕京出发的时候就盯上咱们，而且还不能让咱们察觉到。” “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个藏得很深的背后的势力，那个势力目标跟我们一样是鼎侍卫的遗产。要动手也是等我们得手以后在动手，就像离开华山的时候遇到的那次车祸一样。” “现在什么都没发现，就在深山老林里想致我们于死地，这种行为说不通。” 胖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你说会不是那个叫王什么斌的傻b？村长不是说那孙子是个二混子吗？是不是这家伙心里不爽咱们，趁咱们没注意恶心咱们一下？” 鼎羽摇摇头：“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毕竟咱们没有直接跟他产生冲突，也没什么不合适的行为。他吃饱了撑的？断登山索是要出人命的。” “因为我们没找他当向导，他就想把咱们弄死在山里？” “相比之下，我认为是一直跟我们过不去的那个背后势力搞鬼的可能性大一些。”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可要更加小心了。” “毕竟我们在明，人家在暗，深山老林里随便使个什么阴招，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一边猜测一边检查停在那里的全地形车，生怕被人做了手脚。 车子没有问题，放在车上的行李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好像砍断登山锁的人单纯就是为了要两人葬身谷底。 鼎羽思量了一下，说道：“今天不回去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加快进度。” “咱们直接往那疑似藏兵洞、兵工厂的地方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明天一早起来开始调查。” 胖子也知道这次的大茂山副本难度提高了，没有多言语，骑上全地形车打开射灯在前面带路。 半夜在山里穿行，发动机的声音变得格外响亮，不停的在两侧高耸的山体之间反射，传出去老远。 即将抵达二蛋标注的地点时，两人找了一片开阔地，胖子负责停车扎营，鼎羽跟在后方坐镇的罗莉联络。说来也奇怪，一离开无底洞，手机的信号就恢复了。 鼎羽并没有告诉罗莉两人的登山绳被人为斩断差点遇险，只是将两人在无底洞的经历简单描述了一下，顺便加上了自己的推测和疑问。 罗莉摊了摊手道：“无底洞下面冒火的事情超出了我的专业范围，我无法理解。现在正让二蛋进行分析。” “倒是你们遇到的无信号的情况，我有个异想天开的理论可以解释。” “你等一下，我找找看哈。” 罗莉让鼎羽稍等，不一会儿功夫发了一份资料过来。 “磁流体？”看到标题鼎羽懵了。 “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磁流体在作怪。”罗莉肯定的回答。 “磁流体是什么玩意？”胖子也听到了罗莉的解释。 “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哪那么多废话。”罗莉被打断，没好气的怼了胖子一句。 学着鼎羽的口气分析道：“大茂山的地质资料显示，那地方并没有发现能够影响信号传播的自然形成的地质条件，但是却莫名的出现无信号区域，而且查不出原因。” “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局部区域有干扰源，干扰信号的传播。但是深山当中除了大规模的地磁异常，我想不到还能存在哪些干扰源。而且大茂山从来没检测到过地磁异常，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说的磁流体，还记得你提过的黑白妖石吗？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种岩石很有可能有特殊的地方，才会被人们叫做‘妖石’。” “胖子在洞穴当中发现的黑色金属粉末，是磁流体产生的必要条件。” “磁流体既可以流动，又具有磁力，是一种稳定的胶状液体。这种流体在静止的时候是不表现出磁性的，只有与外加磁场相互作用，才会表现出磁性。” 罗莉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下面我说的就是完全没有‘科学’依据纯粹的假设了。” “假设‘黑白妖石’当中黑色的部分是不明原因产生的金属粉末，一旦有液体侵入，就会在岩石或者山体内部形成磁流体。” “磁流体流体主要成分是铁、钴、镍等磁性金属的微小颗粒，这些颗粒在液态介质中悬浮。这些颗粒的磁矩在外部磁场作用下可以定向排列，从而在内部产生强烈磁场，吸收电磁波。” “但这种特性必须经过外加磁场的激发才会产生。” “这就是为什么无人机拍摄的视频上出现黑影然后失去信号坠毁的真正原因。” 胖子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晕，你这理论跟那个必须得用另外一个手电筒照着才发光太阳能手电筒有啥区别？” 罗莉皱着可爱的小鼻子说：“这是我得到的可能性最大的推论，我认为大茂山区域，能够自然形成磁流体的地方有很多。” “而且磁流体一般都呈黑色的粘稠液体，这也验证了容易形成磁流体的‘黑白妖石’名字的由来。黑白岩石流出黑色粘液，你觉得像不像妖血？” “无人机、手机本身都具有磁场，甚至人体本身也是有磁场的。” “只要经过这些磁场激发，磁流体就会触发隔绝电磁波的效果。没有被激发的磁流体则没什么影响，这也是有人多次检查信号塔信号不好却查不出原因的根源。” 第632章 深山兵工厂 胖子对顶罗莉的解释依然抱怀疑态度：“按照你的意思，这片山区说不准什么地方的岩石里流淌着黑血，路过的时候会产生磁场呗？！” “为什么在山里这么多天了，俺们都没遇到过你说的这种情况？一进了半山腰的山洞就出状况？” 罗莉翻了个白眼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怀疑我的假设，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我大学选修的就是电磁场与技术。” 鼎羽打断了胖子跟罗莉的争辩：“反正都是假设，争个鸡毛。” “无论罗莉的假设是不是正确，但是至少能够说明一个问题——这片山区有古怪。” “二蛋，关于磁流体，无底洞的深度，洞里的可燃气体，你有合理的解释吗？” “抱歉，没有相关气体样本、黑色粉末样本无法进行推测。无底洞的深度未知，但是极有可能联通四通八达的地下溶洞，不然点燃之后即使不爆炸，山洞也会变成喷火洞，你们绝对没办法活着出来。” 罗莉关切的说：“既然知道这片山区有古怪，你俩就该加倍小心了。” “古北岳，不能白白被人叫了几千年的北岳。道家还把这地方算成三十六洞天当中的第五洞天，叫做‘总玄洞天’，肯定是有原因。” “现在你们已经排除了一个地方，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已经到了，明天一早去那个所谓的‘兵工厂、藏兵洞’去看看。” 罗莉语调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那行，折腾一天，你也早点休息。再遇到心里没底的事情，让胖子先上，他皮糙肉厚比较抗造。” “哎？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我哪儿皮厚了？”胖子的牢骚还没发完罗莉就挂断了通话。 这货气呼呼的把防潮垫和睡袋丢在鼎羽身上，嘴里嘀咕着：“冻死你个孙子。” 山里的夜晚格外的冷，鼎羽钻进号称能抵抗零下二十度的睡袋依然觉得“凉爽透骨”。看着头顶晴朗的夜空，开口问道： “胖子，你觉得咱这次能有收获吗？” 胖子撇了撇嘴，道：“还真不好说。这地方最近一百多年只有山叔来找过，不知道是让别人坏事了，还是压根就没进山，反正没啥结果。” “咱们虽然比山叔多了不少的资源和信息，估计也难成事。” “说真的，哥们这一趟压根不抱什么太高的期望。” “我倒是觉得最近那波地质勘探队员的失踪死亡有古怪。” “如果这个山区真的有什么神神怪怪的事情发生，你觉得国家会不会派专业人士来考察？” “自从走上这条路，接触到很多常人接触不到的事情时。我就想，咱们天朝会不会真的有专门负责处理灵异事件的机构部门？他们会不会做的事情跟咱们一样？” 不知道胖子的脑回路是怎么生长的，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幸好曾经鼎羽也思考过类似的问题，考虑了一下回答道：“按照我的理解，估计是不会出现这种离谱的国家部门和机构。毕竟现实不是小说漫画，总有那么多各种奇闻异事冒出来等人来处理。” “倒是有可能出现一些民间的机构，与上层属于合作模式的那种机构。” “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如果鼎侍卫奉老佛爷的命成立的‘志异堂’要是能延续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像不像你说的那种处理灵异事件的机构？” “像，可惜我们知道的属于‘志异堂’的人都嗝屁了。” “你说鼎侍卫那么多年存下来的金银财宝也不知道都哪儿去了。光给咱们留下破信一封，还特么的拆成五份藏起来。” “咱哥们一起拼死拼活的纯粹是找了个寂寞。” “哎，一想起这个哥们就没动力了。” “算了，睡吧！” 鼎羽：“……” 天还没亮，鼎羽就把胖子薅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装备，就匆匆忙忙的出发了。 按照二蛋给出的路线，轻松的绕过几个山头，来到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高耸入云的山崖下，一条隐约可见的土路尽头是一座靠山而建的石头房子。虽然屋顶已经没了，但是勉强能分辨出绝对不是山神庙之类的古建筑遗址。 房子里面除了一个石头垒的土炕，胡乱丢在角落的木柴枯枝，还有一堆烧尽的篝火堆，这就是二蛋判断近期有人来过的依据。 鼎羽估计这个房子应该是抗战时期建立的门岗之类的建筑。其余的建筑肯定修在山洞里面了。 土路从小房子前掠过直通山壁，山壁上一个能容一辆卡车进出大洞口已经被崩塌的碎石堵死，山洞口能看出很久以前人工修葺的痕迹，到处都是枯枝乱草表明这个山洞被堵死以后再也没打开过。 胖子爬上小房子的墙头，站得高高的望向旁边的山洞：“这破地方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一个山沟里的废弃防空洞么？什么兵工厂、藏兵洞的，说的还挺邪乎。” “您要想看防空洞，去燕京周围的山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洞口，人家那洞口还是敞开的，只要胆子大随便进。” “堵成这样老鼠都钻不进去，你可别告诉我打算挖通了进去看看啊！” 到这里之前，鼎羽对二蛋的分析还有一丝期许，等实际到了地方，幻想彻底破灭了。 扒开乱草树枝，在塌方的洞口徘徊了许久，鼎羽肯定这里最少六七十年没有人活动过了，想要进去绝对是个大工程。 李存义经过大茂山是在一百多年前，这个明显是抗战时期修筑的工事的确不太值得浪费时间。既然部队撤走了，并且用炸药把这个山洞封死，里面即使有点遗留物，几十年过去也完蛋了。 鼎羽又沿着山壁用身体在草丛中硬“挤”出一条路，甚至还徒手爬上洞口上方检查了一下，一点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不过倒算不上失望，毕竟又探索了一处可疑地点，范围又缩小了不少。 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蹲在车边清理着身上沾满的苍耳，对在墙头上坐着的胖子喊道：“热闹看完了没？赶紧下来！” “爬他妈那么高也不怕一头栽下来摔死。” 第633章 隐藏的地道 胖子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笑呵呵的打趣鼎羽：“要不您也上来晒会太阳？我看你在草堆树丛里面钻进钻出，忙的还挺起劲，没好意思打扰你。” 鼎羽随手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冲胖子砸去。 眼瞅着拳头大的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至，胖子不慌不忙微微侧头就躲过了鼎羽的偷袭。摆出一副猛虎下山的姿势，大喝一声：“看好了！” 一个后空翻向房子里面落了下去。 鼎羽透过没有窗子的窗口看到胖子落脚的地方正好是屋里的土炕，暗笑了一下。死胖子这个逼装的很帅，可惜没人欣赏。 上次这家伙玩这手的时候，是从房车顶上前空翻跳下来，可吓坏了罗莉，后来被狠狠的暴揍了一顿。 “噗通”一声闷响，房子里腾起一股尘土。 鼎羽走近房子，等尘土散去才看到，原本的土炕愣是被胖子砸了一个大洞。 “该，让你丫嘚瑟，摔坏没？” “哎呦，哎呦，卧槽！”微弱且带着回音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 “嗯？” 本以为胖子摔到了土炕炕洞里，没想到土炕下面居然别有洞天。 紧跑几步来到胖子砸出的大洞口一看，这货倒在最少有三米深的大洞下面哼哼唧唧。 打开头灯观察了一番，这明显是以土炕作伪装，人工挖掘出来的地洞，两侧还有可供攀缘的小坑。 鼎羽见胖子还有力气哼哼唧唧就知道这皮糙肉厚的家伙没事，也就放下心来。 “你丫没事儿吧？” “没事儿，突然砸出个坑吓一跳。踏马的，谁家住山里还用挖地窖啊！这是给小鬼子挖的陷阱吧？！” 听胖子这么说，鼎羽被逗乐了：“你还别说，真像地道战那电影里演的一样。” “土炕里面隐藏的地道，让你个倒霉玩意赶上了。” “赶紧上来吧？！下边凉快还是怎么的？” 胖子开始往上爬的时候，鼎羽才注意到这个洞口原本是被土炕上破破烂烂的席子盖住的，也难怪刚才没注意。 伸手捡起掉在旁边的一块灰色的碎片，看到碎片断口的鼎羽表情瞬间凝重了许多。 胖子从洞里探头出来：“哎，那边那个发呆的家伙，拉兄弟一把！” 把胖子从洞里拽出来，递给他一块碎片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啥？塑料片？” “这是pvc板，在木框子上面钉了一层pvc板，pvc板上又黏了一层破席子，盖好了撒上覆土，谁也看不出来下面有个洞。” “这个洞口恐怕是被有意遮掩起来的。而且还是最近掩盖起来的，毕竟pvc流行起来是在2000年以后了。” “要不是被你高空坠物砸烂掉，恐怕踩在上面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毕竟谁都知道土炕下面是空的。” “底下是不是还有个通道？” 胖子茫然的点点头：“有人特地把这个地道掩盖起来？为啥？下面能有啥？菜窖？” “滚犊子，在深山沟里弄个菜窖？吃饭前先跑十公里山路取菜？” 鼎羽说着目光看向不远处被封死的山洞口道：“有没有东西不好说，但是我们有可能会有不得了的发现。” 胖子顺着鼎羽的目光看去，惊道：“这地道能通那里面？” “抗战时期华北平原的地道战最出名，从这个暗哨有通往工事里面的地道奇怪吗？” “不知道是什么人搞的鬼，把这个出入口又隐藏起来了。” 胖子屁颠屁颠跑回车子，取了装备穿戴好，道：“走吧，下去看看什么人在这里藏了个洞。” 鼎羽含糊了一下道：“老话说，逢林莫入，逢水莫渡，逢窟陌路，这黑漆漆的地道也算是洞窟吧？！” “荒山野岭连个鬼影都没有，怕啥的？”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想想也是，鼎羽便跟着胖子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地道里。 临下去之前，鼎羽举目四顾，山林中除了几声鸟叫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并没有看到不远的山头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向这个方向眺望。 地道里面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局促，跟鼎羽曾经在保定看到的地道战遗址不同，明显有越走越宽阔的趋势，大约十几米土路过后就是在山岩当中开凿的石头隧道，拱形隧道的顶上出现了安装过电灯的痕迹。 有一种从地道过渡到了防空洞的感觉，胖子那身高都可以在里面站直了行走。 “胖子，慢点走。” 鼎羽喊住了在前面探路的胖子，观察着地面的灰尘上出现点各种各样杂乱的脚印。 伸手蹭了蹭地上的灰尘，鼎羽指着明显是运动鞋留下的脚印提醒道：“小心点，这地方肯定经常有人来。” “屁的兵工厂、藏兵洞，这里面指不定是什么地方呢。” 又前进了没多远，经过了一个近乎于直角的转弯之后前方出现了一道敞开的水泥门。 看着那厚实的水泥门，胖子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人防工程？” “有点像，里面要真是兵工厂，按照人防工程修建也说得过去。真要是人防工程，里边最少还有两道门。” 果然，又经过了两道水泥门之后，终于走出了逼仄的通道。 一个巨大的溶洞出现在眼前。 两人出现的位置正好是溶洞入口处的侧面，左手边就是被碎石封死的入口，右手边的空间不知道还有多大，至少头灯的光芒照射不到尽头，里面依托岩壁修建着整齐的建筑。 胖子指着溶洞出口处一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问鼎羽：“这特么是你说的藏兵洞？” “你丫不是说可以容纳二百多人吗？” “这里面住两千人估计还有富裕地方够建个足球场的，稍微挤挤装万八人绝对没问题。” 鼎羽一看到这个岩洞的规模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传说当中的藏兵洞、兵工厂。 “我怎么知道？查到的资料上就是这么说的，村长也是这么介绍的。” 离远了看，溶洞深处影影绰绰都是建筑，走进了就能看出这个地方确实是已经废弃很久了。 斑驳的墙面上布满裂痕，爬满了青苔。两侧洞壁上的油漆大字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隐约能分辨出是：“抗日救国，人人有责！” 第634章 被困藏兵洞 一边往里走，鼎羽一边跟胖子讨论着： “离洞口最近的那片空地，应该是停车场。” “这边是岗哨，那边是暗堡……岩壁上方的那些孔应该是机枪孔。”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说明这里曾经是一个巨大的军营，不知道为什么被传说成了藏兵洞。 “这一片大概是营房……这是仓库？”胖子站在一扇倒塌的大门前问道。 “你瞎么！”鼎羽手电直接照在墙上写着“仓库重地”的几个字上。 胖子知道这里是仓库，抬腿进了这个直接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仓库，回头兴致勃勃的对鼎羽说道：“看看有啥宝贝留下没？” 仓库是按照防空洞标准修筑的，里面分隔成了几个大空间，可惜的是如今已经空无一物，到处斑驳长满了苔藓。 “娘希匹的，这帮人撤的时候搬的可真干净，连房顶上的电线都扯掉带走了。” 溜了一圈没什么收获，胖子骂骂咧咧的从仓库里出来。 两人沿着青砖铺的道路继续往深处走，岩壁上出现一个像是窑洞一样修葺整齐的洞口，洞口上方雕刻出来的五角星说明这个地方应该是核心地带。 “这里边该有点玩意了吧？！早知道把运动相机带进来。出一期探访抗战遗迹的视频，肯定是爆款。” “等等！”细心的鼎羽喊住胖子，在台阶前蹲下捡起一个被踩熄灭的烟头。 “除了咱们还有人跑到这废弃的工事里面来干什么？”鼎羽问道。 “是不是游客？现在跟咱们一样闲得蛋疼的人多了去了，跑进来玩‘探险’奇怪么？” “我跟你说，就是一会儿碰见个搞直播扭屁股跳舞的我都不惊讶。” 鼎羽：“……” “吃饱了撑的，跑深山老林开直播？” “你想想，荒无人烟山区，废弃的工事，刻意隐藏起来的入口，你要是知道有这么个隐蔽的地方，会用来做什么？” “开直播？” “开你大爷！” 胖子很不满意的说道：“那你说合适用来干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荒山野岭的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过些日子自己都找不见，用得着费劲巴拉钻到这里边来吗？” “这里不是说当过兵工厂么？会不会留下什么搬不走的武器装备？坦克大炮飞机火箭？有人偷进来收废品？” 鼎羽彻底无语了：“日，你丫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里离最近的村子有十几公里山路，跑这里面来偷废铁？有那功夫上老乡家里偷几只鸡多划算。” “天朝的武器管制有多严你不知道？即使有运不走的武器，拆了毁了也绝对不会留在山沟沟里的。” “切！”胖子比出中指表达自己的布满。 核心地带的建筑里，只发现了几张烂的不成样的桌子和没有腿的椅子，除此之外连一张纸片都没有。 两人只好继续往深处走。 发现了疑似进工厂生产车间的建筑，还发现了不少武器仓库，看规模应该曾经存放过大炮一类的重武器。 山洞的尽头，出现一汪泛着绿光的水池。 这里的天然洞顶越来越低，几乎已经斜压到水池上方。 “到头了？” 鼎羽打着强光手电四处照射了一番沿着水池检查了一圈，这里确实是整个溶洞的尽头。 胖子从包里掏出水壶蹲在水池边，扒拉开水面上漂浮的绿藻，咕嘟咕嘟打了满满一壶水。 回到原地的鼎羽看见胖子的举动问道：“你丫嘛呢？！” “今儿个早起就断水了，灌点水喝呗！” “这水能喝？”鼎羽指着一池子绿水问道。 胖子得意的摇了摇手中的水壶：“没见识了吧？！” “德国品牌，专业户外滤水壶，纳米级的十八层过滤，还可以消除水中的微生物、杂物、有害物质。别说这还算清亮的水了，你就是撒泡尿进去，一会儿过滤出来也能喝。” “你知道这水是什么水么？” “山泉水呗？！” 鼎羽实在不忍心打击胖子，苦笑着指着不远处的一排小房子说道：“你丫以为这么硕大一个山洞几千号人的排泄物都哪儿去了？打仗的时候还有功夫跑外面山里去拉屎？” 听到鼎羽的话，胖子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啥，这是那啥？” 鼎羽憋着笑替胖子说道：“这特么的是化粪池好吧？！” “沃日！你丫不早说！故意恶心人是吧？！”胖子把沾了水的那只手使劲儿在身上蹭了蹭。 看了看放在地下正在进行“十八层纳米级过滤”的水壶，表面还沾着黄绿色粘液的样子，胖子的肚子里一阵翻腾。 飞起一脚，直接将价值不菲的牛x水壶踢进了化粪池。 恶狠狠的对鼎羽说：“回头你丫必须赔我一个新的。” “回头我赔你一打新的成么？每天足够你丫自己尿自己喝的，自成体系自主循环，得省多少水费。” 胖子正要开口回怼，鼎羽突然表情严肃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指竖在嘴边：“嘘，你听！什么声音？”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丫才靠喝尿循环呢。” “咦？真有声音，这是什么动静？” 两人现在已经到了溶洞的尽头，只能勉强分辨出声音是从洞口方向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经过溶洞这种特殊空间的不断反射，听到耳朵里是阵阵隆隆声。 “卧槽！” 鼎羽突然反应过来，甩开还在发愣的胖子，撒丫子就往洞口方向跑去。 胖子紧跟在鼎羽身后，看他在前面拼了老命闻声而逃的样子，喊道：“孙子，你丫跑啥呢！天塌了？” 鼎羽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嘴：“门，这他喵的是关门的声音。” “沃日！”胖子不由的一激灵，猛然甩开膀子加快脚步超过鼎羽，跟条丧家犬一样往出口跑去。 等鼎羽紧随其后跑到两人进来的人防大门时，来时候敞开的防爆门已经紧紧的关上了。胖子正用肩膀拼命撞着那扇水泥大门。 “别瞅了，赶紧过来帮忙啊！” 走到山洞最里面用了半小时，跑出来用了两分钟，胖子这速度估计已经破了短跑的世界纪录了。 第635章 发现了糖豆 鼎羽的体能比普通人强不少，但是比胖子这种怪兽体质差了不止一成。 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甭跟那破门较劲了，省省吧！那门我进来时候看过，足足有二十公分厚。” 胖子颓然的坐在地上，说道：“这回又特么是什么情况？还带自动关门的？是不是咱刚才不小心碰了什么机关，断龙石落下来了？” “滚蛋，这是抗战时候修的工事，不是千年古墓。自动关门？你知道二十多公分厚的水泥门有多重吗？” “肯定是有人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想把咱俩困死在这没吃没喝的洞里。” 胖子往门上吐了一口浓痰：“呸！出门没看黄历是怎么的？” “本想着悄悄的进山打枪的不要，怎么啥也没干还有人想弄死咱们？又是断绳索，又是关山洞的，这是得罪哪条道上的祖宗了？” 想想前面有三道厚重的水泥门，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两个心大的家伙干脆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开始吃喝。 幸好胖子一向都是吃不离身喝不离手，包里永远都备着足够的食物。吃的东西估计还能够两人霍霍三天，喝的话实在没水，那一化粪池的水也能让两人苟延残喘些日子。 胖子往嘴里塞了一块压缩饼干，一抻脖咽了下去，看着冷静的鼎羽问道：“鼎爷，赶紧想想办法呗？” 鼎羽慢条斯理的啃了口饼干，随手翻了翻装备说道：“可惜你丫偷懒，要是把打岩钉的电锤带下来，那三道门水泥门轻轻松松就弄开了。” “不着急，咱们被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还算是好的呢。” “这地方看规模绝对是当年晋察冀根据地的司令部，除了封死的主路和进来的地道，一定会有不少其他隐蔽的出口，总有办法能逃出去。” “我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咱们下黑手。” “刚才我琢磨了半天，仔细回想了一下从进山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按理说咱们这次进山的目的并没有泄露出去，在别人的眼里，咱们应该就是两个闲的蛋疼，进山找刺激的二世祖。” “那还用问？肯定是看咱们不顺眼，想弄死咱们呗？！” “为什么要弄死咱俩？” “因为，因为看咱们不顺眼？” “无缘无故看别人不顺眼，想要把人弄死，那叫神经病。你觉得咱们一路上遇到的人有哪个看着像是神经病的？” 鼎羽无语的盯着胖子，这个鸟人只要跟在自己身边，出门的时候从来都是把脑子放在家里的。 跟胖子要了一支烟点起来，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沈薇曾经给我讲过，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有人想要弄死你，那是因为你一定是触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或者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因爱生恨，因财生恨是现在主流的两大谋杀动机。” “因爱生恨，显然不符合现在咱们遇到的情况。可是因财生恨这条，我又没发现有明显的动机和理由。” “把咱俩弄死在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一辆房车两辆全地形车？再说有好多村民都看着咱们两个进山的，除了全村的人一起隐瞒我们进山失踪的真相，不然谁也捞不到好。” “难道是我们的某些行为造成的这种结果？” 想到这里鼎羽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隐没在黑暗当中的那片工事建筑，道：“吃饱了就起来溜溜食吧。” “我敢肯定在这片废弃的建筑当中一定藏着一些被我们忽略的东西。” “啥东西？” “不知道，但是一定有很大的价值。” “值钱的东西？你说有人在这里藏了值钱玩意？怕被发现才把咱们两个关在这里的？” 胖子两眼放光，小有一点激动的说道：“赶紧找找，好歹也算收回点利息。” 两人分头开始在岩洞的废墟里寻找“值钱玩意”。 鼎羽又转悠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仓库、厂房等设施，刚回到洞穴深处的化粪池时，就听见胖子激动的叫声！ “羽哥，羽哥！” “哥们有发现！重大发现！赶紧来营房这边。” 鼎羽一路小跑，寻着胖子的声音来到了刚才路过营房前。 这一排整齐的营房宿舍是在山壁上掏出来的像窑洞一样的空间，在最里面的一间闪烁着手电和头灯的光亮。 “来了来了！” 进了屋就看见胖子脚下踩着一个小号的行李箱，问道：“你看这是啥？是不是你说的藏起来值钱玩意？” 胖子的运气和他的乌鸦嘴是一样的逆天。 鼎羽走到跟前，看着这个锁住的硬壳行李箱，问胖子：“哪儿找到的？” “那边墙角，用两块破木板挡住。要不是哥们眼尖，看见箱子露出一角的反光就错过去了。” “能弄开不，打开瞧瞧？” 鼎羽也没客气直接上手，在胖子羡慕的目光下，三不两下就打开了行李箱上的密码锁。 “你跟李武锁城的李师傅学的这一手真牛逼，不去当佛爷可惜了。” “回去有空教教我行不？咱俩双剑合璧雌雄大道，纵横江湖。” “滚犊子，公母都不分了？你说自己是雌还是雄？古往今来，凡是纵横江湖的，最后都没啥好下场。” 说话的功夫，鼎羽将地上的小行李箱轻轻的打开，露出一个个被防潮棉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拿起一个烟盒大小的小包，握在手里感觉了一下，里面是颗粒状的东西。 胖子也拿起一个，伸手就要撕开看看，被鼎羽喝止了。 “别乱动，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 说着小心翼翼的揭开上面的胶带打开防潮棉，露出了一包用小塑料袋装着的粉色糖豆。 胖子看见鼎羽手掌上托着的小塑料袋，惊呼了起来。 “这，这特么的是那啥吧？！我在酒吧ktv里见过这东西。” 鼎羽严肃的点点头，看着箱子里最少有十几公斤的糖豆说：“这就是你丫嘴里念叨的值钱玩意儿，确实挺值钱，这一箱子估计能值个几百万。” “而且现在咱们还不确定只有这么一箱的藏货，万一要是还有点别的什么高级货那价值可就没上线了。” “给你你敢要么？” 第636章 潜入化粪池 胖子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算了，这东西沾上就离关笼子吃花生米不远了，哥们还没活够呢。” “你说说这点糟心事搞的，东西让咱们发现成烫手山芋了。”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不知道会得罪多少道上的狠人，肯定会把自己牵扯进去，这趟大茂山就白跑了。不说，总有个吊死鬼在咱们身后跟着想弄死咱们，一样完犊子。” 鼎羽脑子一转，小心翼翼的把糖豆用防潮棉包好放回箱子里，让胖子把箱子搁回墙角，尽量恢复成原样。 甚至连地面上的脚印都清理了一下，看了看没什么破绽，才慢慢的撤了出去。 鼎羽叹了一口气道：“唉，还是没经验呀！” “咱俩都大意了，进来的时候肯定有人在后边跟着咱们。” “不过你还别说，这地方真是个风水宝地。” “沿着太行山脉往北去直线距离不到二百公里就是燕京，往东就是保定，往南是石家庄，往西是朔州、大同。四通八达想去哪儿都方便，绝对是个藏货的好地方。” “最关键的是处于游客很少，人迹罕至的山区，一旦有生面孔出现马上就能引起警觉。用你的话说，弄死个人找都找不到。最不济的时候往深山老林里一钻逃跑、转移都很方便。” “咱们估计就是这样被盯上的。”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消失在黑暗里的那一箱子货，道：“你丫说的挺轻巧，现在咱可是架在火上了，被堵在这个破洞里边出不去，即使能出去也不好办。敢在天朝倒腾这玩意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娘的，这趟进山可真他妈纠结，鼎侍卫的遗产没找到，连着让人阴了两次不说，还莫名其妙惹上毒贩子，这一身骚我看你丫怎么办。” 鼎羽笑了笑安慰胖子：“不用那么悲观，没听说过好事多磨吗？” “现在最主要的是先逃出去，后面怎么操作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见机行事就行。” “逃出去？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胖子嘴里小声嘟囔着。 收拾好装备，鼎羽在前面带路往岩洞最深处走。 “哎，大爷，您不是说这里还有隐藏出口么？出口在哪儿呢？” “骗你的！”鼎羽头都没回，闷头往前走。 胖子：“……” 不一会儿功夫又回到了那个黄里透绿的化粪池旁边。 胖子往后退了两步，惊道：“那啥，你丫不会是想从这里面出去吧？！” 鼎羽点点头：“能被当做晋察冀司令部的岩洞，肯定有出去的暗道，但是很可惜我们时间不够了。” 敲了敲自己的头灯：“现在手头的这点照明，最多还有两小时就熄火。你觉得咱们有希望在俩小时以内找到可能存在的出口么？” “另外我还有一点顾虑，人家敢往这里面藏违禁品，肯定早已经把这里面摸索清楚了。” “敢把咱们关在里面等死，说明人家根本不怕咱们跑出去。也就是说这里要么没有别的出口，要么有出口也被彻底封死了。” “你想想，个把钟头以后没了照明，黑灯瞎火的，咱俩找到出口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鼎羽边说边带着胖子绕过“化粪池”又往深处走了一段路，地面上两块巨大的岩板中间的缝隙当中传来潺潺的水声。 “这里我看了，有三口泉眼，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了。顺着下面挖好的石槽流到那边的化粪池里。” “当年在这里驻扎的部队取水，估计也是从这里取的。” 说到这里，鼎羽突然一拍脑门：“我说这座无名山上有一个地方叫做三眼井呢，让无人机飞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所谓的井在哪里，原来在山腹里。” 鼎羽解释的很清楚，胖子也知道两个人的活路没准就在那个绿油油的化粪池里。 “你确定那里面有出路？化粪池的管子咱俩能钻出去？” 鼎羽跺了跺脚下的石板回答道：“一定会有出路的，下边这三口泉水不知道流了多少年，要是没出口，这地方早让粪水给淹了。” “这条山脉后面就是‘秀水峪’，有条小溪常年流淌。” “别忘了修这个工事的时候是四十年代，不可能有能力钻山挖洞布排污管。一定是利用了原有的溶洞下水体系。” “所以我们从化粪池逃出去的概率很大。” 说话的功夫，胖子脑袋上的头灯越来越暗，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晃了晃跟小油灯一样的手电筒，胖子也不在纠结，道：“不就是钻个化粪池么，走起！” 这货嘴上说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可是到了化粪池边上，又打了退堂鼓。 “鼎爷，潜水虽然是哥们的强项，可是这潜粪实在没玩过。” “要不您先给打个样儿？” 鼎羽知道自己要是不先下去，估计这死胖子还得再找借口磨叽半个小时。痛快的坐在池子边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一出溜，下到了池水里。 站在岸边看深不见底的化粪池，实际只到胸口的深度。鼎羽尝试着往里面走了几步，发现差不多就这么深。 回头对岸上的胖子说：“甭抻着了，下来吧？！” “以前虽然是被当做化粪池，这都让泉水冲了五六十年了，早就不臭了。” “才胸口深，你丫有啥好磨叽的……咕噜噜” 鼎羽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空，不知掉进了什么地方，连着喝了好几口绿汤汤。虽然的确不臭，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灌进嘴的绿水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直冲嗓子眼。 强压住恶心的感觉睁开双眼，借着头灯和手电的光芒，在飘满绿藻的池水里只能看到一两米的距离。 身上沉重的背包压的鼎羽不得不向下潜去，好容易在池底的岩石上抓稳。静静的感受着池水流动的方向。 岸上的胖子见鼎羽说话说的半截灌了一大口黄汤，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发现鼎羽沉下去再也没上来。 没了鼎羽的头灯和手电，周围马上变得昏暗无比。绿色的池水上一条条波纹反射出胖子手中那即将熄灭的手电光。 “哎！鼎爷，啥情况！” “粪水喝饱了就上来吧？！” 喊了几嗓子没动静，眼见鼎羽沉下去的地方已经被浮萍藻类又填满了。 胖子算是彻底麻爪了，敲了敲手里小油灯一般的电筒，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闭眼，“噗通”一声，大头朝下栽进了化粪池。 …… 第637章 一肚子黄汤 太行山脉，古北岳大茂山区域。 某个无名山峰脚下，两个浑身沾满了绿藻青苔的家伙，狼狈的从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的山泉水出口爬了出来。 “我擦，可算是出来了。” “我还以为这回交代在黑漆漆的水道里了呢。” 胖子把鼎羽从岩缝里拽出来，扔在水边的一块大石上，自己脱了衣服蹲在水边擦洗着身上的沾满的黄绿色污渍。 鼎羽摆了个大字型瘫在小溪边，累的一动都不想动。 肚皮里灌满了怪味山泉水，稍微一动弹就从嗓子眼往外冒。 刚才在水道里真的很惊险，在化粪池里憋了半天，好容易摸到水道的出口，却被大吨位的胖子差点砸出屎，又喝了不少怪味的汤汤水水。不仅得集中精神感觉水流方向，还得给胖子这个路痴指路。 要不是水道的顶部有换气的空间，在地下潜水穿行的这一个多小时，两人估计早就憋死了。 仅有的一个电筒在看见出口的光亮时也熄灭了。 最后的一段路，几近晕厥的鼎羽完全是被胖子生拉硬拽拖出来的。 胖子收拾干净自己，来到鼎羽身边，拍了拍鼎羽的脸：“哎，甭装死了，就你丫这体格，想憋死都难。” 给鼎羽翻了个身，抓住脖领子往膝盖上一放，照着后心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yue！” 这一巴掌可算是把鼎羽给拍爽了，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吐了个昏天黑地，刚吃进去没多久的压缩饼干都变成糊糊从嘴里鼻子里冒了出来。 “次奥！别特么的拍了，没淹死也被你拍死了。”鼎羽撑起身子擦着嘴角流下来的粘液骂道。 歇了好一阵儿，才踉踉跄跄的到溪水边把自己清理干净。 鼎羽看胖子捡了一堆枯枝准备生火，说道：“别点火，凑合穿上，现在就得出发。” “干啥？” “回去演一出戏。” “？” “现在是个甩掉尾巴的好机会。咱们被困在山洞到现在一共才五六个小时，不管是谁干的，把咱们关在里面不可能不管不问。” “如果咱们要是突然逃了出来，你觉得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吓跑了？” 鼎羽很无语：“算了，一会儿我再给你详细解释，待会儿甭管发生什么，你就跟着我演就行了。” 藏兵洞的入口是在无名山峰的南侧，两人逃出生天的出口是在很远的北侧山谷。 恢复了体力的两人兜了个大圈子，悄悄爬到了藏兵洞的入口上面的山崖上。 趴在山顶往下看，果然看见一个身影围着两人留下的全地形车转悠，时不时的翻翻两人留在车上的行李。 鼎羽悄悄的对胖子说：“还好只有一个人，估计是没来得及找帮手。一会儿不要打草惊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去把车子先开走。” “能看清是谁干的么？”胖子问。 鼎羽想都没想就回答：“还用问？肯定是村里那个叫什么斌的街溜子！” “嘎？你咋知道的？” “村子里从外面回来的就这么一个货，村长说他开个客栈人来人往的，看着都不是什么好鸟，加上左近的村子想要到这里来需要绕很远的山路，所以他嫌疑最大。” “他估计也只是这条线上的一个专门干活的小喽喽，大boss肯定不会在山沟沟里露面的。” “次奥，我就知道那孙子不是好东西！要不要我偷偷摸下去直接把丫按住？” “别，你要是出手把他按住就把咱们牵扯进去了。” “就冲他藏货的那个数量，不可能没有组织，天知道还没露面的上线下线还有多少人，保不齐村子里还有同谋。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不要贸然出手。” “一会儿咱们……这样……这样……明白了么？” 胖子伸出大拇指，给鼎羽点了个赞。 说话的功夫，两人装作受伤不轻，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大声喝骂。 “踏马的，要是让老子抓住关门的鸟人，不削死他绝对不算完。” “呸，谁这么损，不知道洞里面有人么？开玩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差点把你胖爷闷死在里面。” “回去就得报110，好好的在山里游玩，差点被闷死，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 远远听见两人声音的王宏斌一溜烟躲了起来，偷偷的看着俩人狼狈的回到全地形车边。 胖子瞧见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行李，大骂道：“艹！哪个王八蛋干的！有本事出来，看我不把丫的屎打出来。” 胖子愤怒的吼声在山谷里传出很远，鼎羽在一旁劝解道：“算了，估计是哪个游客或者山民恶搞的，反正咱也出来了，回去报警处理吧。” 两人骂骂咧咧的骑上了车，离开了藏兵洞。 绕过两座山峰，鼎羽示意胖子把车停在山谷的一个隐蔽的地方藏好，一起徒步往回返。 蹑手蹑脚的回到刚才藏身的崖顶，一人一个望远镜监视着那个被胖子砸出来的入口。 过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动静，胖子开口问道：“鼎爷，有谱么？那孙子不会真被吓跑了吧？！” “不会，几百万的货在下面藏着，要是你会怎么办？” “我？要是我，早特么的撂挑子跑路了。” “王宏斌说白了就是个负责看门藏货的小喽啰，咱们走时候明摆着没发现这批货，但又叫嚣着要报警。如果这批货要是被发现没收了，即使牵扯不到他身上，他也绝对讨不到好。” “你就瞧好吧！他肯定会转移的。” 一会儿的功夫，那没顶的小破石头屋里突然冒出个人，连着从地道里拖出两个小号行李箱。 “哟，还真有咱没发现的藏货。”胖子手举望远镜紧紧的盯着。 只见那人将两个小号行李箱摞在一起绑好，像背书包一样直接背在身上，向着山谷外走去。 鼎羽和胖子在山顶沿着山脊不紧不慢的跟着那人在山中穿行。 胖子叼着一根火腿肠，边走边说：“这鸟人背着俩行李箱还挺能走。” “你觉得他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鼎羽摆弄了一下手里平板上的地图，道：“这片山里别的没有，就是溶洞多，十有八九是从新找个溶洞藏起来。” 还真让鼎羽猜对了，这家伙专挑没人走过的小路，连续走了三四公里，最后在一座小山包的山脚下，扒开枯枝败叶钻进了一个隐蔽的很好的山洞。 第638章 不走不行了 蹲在山顶监视的胖子逗比症又发作了： “老鹰老鹰，呼叫老鹰，老鼠钻洞了，要不要展开灭鼠行动。” 藏在后面不远的鼎羽笑骂道：“五米距离呼叫个鸡毛，看清楚藏哪儿了没有？” 眼瞅着那人背了两个行李箱进了山洞，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把山洞口掩盖好之后，点上一支烟，沿着山路溜溜达达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鼎羽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下道：“这地方估计也是藏货用的备用地点，知道地方就行了，可以撤了。” 取回藏起来的全地形车，鼎羽掏出手机给李队拨了个电话。 “喂，送你个天大的功劳要不要？” “你小子少来这套，有事儿说事儿。”听李队的口气，估计最近心情不好。 鼎羽连忙说道：“热心游客举报，在大茂山郊游爬山时，发现有人在深山里鬼鬼祟祟窝藏一些违禁品。目测价值几百个w的药丸和面粉。” “啥玩意？面粉？” “沃日！你丫在哪儿？怎么碰上的？没惹上麻烦吧？！”李队反应过来，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知道鼎羽在这种事情上不会开玩笑，严肃的问道：“有证据么？有没有惊动嫌疑人？” 鼎羽敲了敲平板：“藏货的位置、涉案人员信息都发给你了。” “我们惊了一下那家伙，估计他会紧急联络相关人员，你顺着这条线没准能钓出大鱼。” “你稍等，我核实一下。”李队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又打了过来：“情况已经了解了，有一条从西往东走的白线，我们一直没摸清楚细节，原来是从山里过的。” “怎么那么寸让你小子给撞上了，你丫这运气也没谁了。” 李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鼎羽这运气，每次只要发现点线索，一出门总会撞上各种意外。 “我可警告你啊，一定得把自己摘清楚了，不然惹上那帮人后患无穷。” 鼎羽哭笑不得的回答：“你以为为什么找你？就是要把我们俩摘出去，不然我们后面的行动就泡汤了。” “我建议你这样……这样……”鼎羽把自己的计划给李队解释了一下。 这种简单的计划，对于一个老刑侦来说一听就明白，还顺便在脑子里把鼎羽计划当中的不足之处补充了一下。 “你小子想的这么周全，以前没少接触这些玩意吧？！”李队打趣鼎羽。 鼎羽紧忙解释道：“我发誓，纯粹的巧合，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偶尔擦个边都心惊胆战的，违法的事情咱绝对不干，不该碰的打死也不碰。” 鼎羽越说越心虚，从吴守义的煤矿开始，到徐福的沉船和仙岛，貌似自己还真干了不少不合规矩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们进山到底是要做什么，没想到正事没办成，反而挖出这么大个雷。” “行了，甭解释了，咱哥们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按照你的计划执行，回去你就报警，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保证把你摘得干干净净的。” 说到这里，李队关心的问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你俩这次真不需要帮手？要不哥们拼着挨个处分去给你们搭把手？” “别介，你老为人民服务，比我们这点破事儿更重要。再说不挖干净这条白线，我们在山里行动受掣肘。” “好吧，你俩小心点！先安生几天，等我消息。” 鼎羽挂断电话冲胖子做了个一切ok的手势，两人这才骑上车赶回了村里。 做戏做全套，胖子还没进村就开始大呼小叫。村长从家里迎了出来，听说俩人在山里遇险，也跟着不依不饶的站在院门口骂街。 直到李队安排的官方人马出面，安抚了一下胖子的情绪。由鼎羽带着又去了趟藏兵洞，在胖子砸出来的那个地道附近设置了警示牌和围挡，又教育了胖子和鼎羽一番才算了事。 在山里待了两天，啃了两天的干粮，胖子的嘴都淡出鸟了。 摔出几张红票，撺掇村长宰了一只鸡，搞了个小鸡炖蘑菇。恶狠狠的吃了一顿，又造了一箱啤酒，才在村长的安抚下回去睡觉。 也不知道是怕财神爷跑了，还是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不好，本就很热情的村长，变得更加热情。连着两天变着花样给两人弄各种新鲜山货，吃的胖子嘴角冒出个大火泡。 不仅如此，村长还主动要求免费带两人进山“探险”，只求多帮村里美言几句，多介绍介绍名声不显的古北岳和他们这个山脚下的小村子。 在村长家调整了两天，期间鼎羽又爬了一趟神仙山的太乙峰，把峰顶和周围的所有寺庙、遗址都转悠了个遍。别说鼎侍卫的遗产了，连块刻着字的石头都没找见。 第三天，鼎羽接到了李队的信息：处理完毕，安心在山里玩吧！ 有些郁闷的鼎羽坐在院子门口的台阶上，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叫什么事儿！出门就遇险，总是被卷进一堆烂事当中，好像都成了惯例了。 难道冥冥当中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自己去寻找鼎世卫的遗产吗？ 随便进山找找老不靠谱留下的线索，居然还碰警方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毒贩子。这点破事虽然有李队在后面给扫尾，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不知道李队是怎么悄声无息把王宏斌弄走的。 看来这次的探索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正在胡思乱想中的鼎羽看见胖子从房车里跳下来，冲自己挥挥手，喊道：“收拾的差不多了，行李也都扔车上了，随时可以出发。” 起身回到院子里，跟村长打了个招呼，又特地多留下了一些钱。 在村长千恩万谢的道别声中，两人驾车离开了这个小山村。 还是胖子开车，这回他说什么也不用导航了，让鼎羽在旁边对照着卫星地图给指路。 见鼎羽在平板电脑的地图上写写画画，胖子开口问道：“还剩下啥地方需要检查？” “二蛋分析出来的可能性基本都检查过了，除了藏兵洞遇到的意外，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那咋整？这就撤了？白玩了？” 鼎羽拧着眉头研究了一下地图：“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去。” “记得那突然无缘无故的死人而整体搬迁的村子不？我们去那边看看。那个荒村离村长口中的‘食人沟’不远，正好顺路一并解决了。” “前面慢点开，岔路口急弯，左转……” 第639章 荒废的村庄 胖子一脚刹车猛打方向盘，巨大的房车在山路上狠狠的颠簸了一下，车身和山崖发生了轻微的刮蹭，稀里哗啦带下一片碎石。 被吓得一头冷汗的胖子踩死刹车，车子就停在了山路中间。 “哎呦卧槽，你丫早两秒说能死啊！要不是哥们反应快咱俩就直接山脚下见了。” 鼎羽就像没事人一样，拉着防滚扶手还在研究自己的平板电脑，连头都没抬说道：“没事，哥们相信你的技术，你丫坑谁也不会坑自己。” “你相信有鸟用，关键是我特么的不相信自己的技术！”胖子的唾沫星子差点溅到鼎羽脸上。 自从上次从华山回来，出车祸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以后，胖子开车已经变得佛系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阴影，反正走这种山道胖子是开的格外心惊胆战。 鼎羽终于放下手中的平板，冲胖子呲着牙嘿嘿一笑：“要不我来开？” 胖子被鼎羽笑的打了个冷战：“别介，你技术还不如我呢，我可不想这么早去见我太奶。” 车子再次启动，蜗牛一般在废弃的盘山路上缓慢前进。 鼎羽提醒胖子道：“地图上显示再往前一公里左右就没有铺装路了，后面的路能走就尽量往前走点。过了那村子继续往山里走就是食人沟。” 花了大半天时间，太阳已经偏西，两个人才在山路的尽头隐约看到一座荒废的村庄。 后边这段路完全是碎石铺成的，石头缝里面的杂草，路两边的灌木几乎已经将这条路完全掩盖住，不仔细看甚至无法分辨这里曾经有一条路。 胖子嘴里哼着：“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路在……脚……下……” 咆哮的赛托斯就像一头发疯的犀牛，硬是用那巨大的身躯在山谷中碾了一条路出来。伴着掀起的杂草和压断的树枝，一路跌跌撞撞的驶进了只剩残垣断壁的村子里。 车子停在了荒村里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离地将近一米的车身，轮胎几乎完全没入了茂盛的草丛中。 胖子冲鼎羽飞了个媚眼说道：“咋样，哥们这技术要是参加个巴音布鲁克的拉力赛，就没第一名什么事儿了。” “你等着，哥们儿先下去小个便。”说完嚣张的踢开车门，纵身往下一跳。那壮硕身躯瞬间消失在了草里。 “卧槽！他娘的！这杂草长得快赶上玉米地了。” 一只被野草划伤的手从草丛里伸了出来，拉住车门的扶手好容易爬回车里。伸头对着倒后镜，左看看，右看看。 “完了，撒泡尿给自己尿毁容了。” 鼎羽盯着胖子下三路，憋着笑问：“尿了？光是脸毁了？其他地方没毁？” 胖子连忙伸手捂住，慌张的回答：“没，还没来及呢。没毁，好着呢！” 鼎羽无奈的指了指车厢后面：“去后面厕所解决吧？！灰水箱回头自己倒。” 胖子眼睛眉毛都挤到一块儿了，不服气的说：“不去，我今儿个还非在外边解决了不成。” 说完拉住车子的翻滚扶手腰上一使劲儿，直接翻上了车顶。 “啊！草海啊！你真美！”一句感慨配合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鼎羽探头瞅了瞅窗外茂密的草丛，默默的到后车厢换了一身防刺防刮的丛林服。 打开车门跳下车，冲还在车顶嘚瑟的胖子喊道：“别甩了，顺风都能尿湿鞋，还有脸嘚瑟呢。” 这座荒废的村庄，在卫星地图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大部分都被丛生的杂草和灌木覆盖。让鼎羽想不通的是，九十年代才集体搬迁的村子，短短的二三十年怎么会破败成这个样子。 “死胖子，给我看着点方向，我去转一圈。”鼎羽对站在车顶的胖子安排道。 根据自己刚才的记忆，鼎羽在这个小村里简单的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里果然曾经被封闭过。在村口和村子的外围都发现了东倒西歪的水泥桩和锈迹斑斑的铁丝网。 村子残存的建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看的，质量最好的青砖瓦房也已经坍塌，至于那些土坯石块建造的房子连个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回到车上顺着后面的梯子爬上车顶，跟在车顶放哨的胖子说起了村里的情况。 “不应该呀，这个村子比张默老家那村子搬迁还晚好几年呢，人家的荒村还能拍个鬼故事什么的，这破逼地方拍亚马逊历险记合适。” 鼎羽站在车顶举起望远镜，向四处观察了一番： “好像只有这条山谷里的植物格外的茂盛。村子东边应该有条从食人沟流出来的小溪，湿度大，植物多，是这个村子短时间破败的主要原因。” “但是植物出现这种反常的茂盛，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没准整个村子搬迁的原因压根就不是所谓的‘瘟疫、瘴气’。” “我刚才看见几个破房子不像九十年代的建筑，又有青砖瓦房，又有土坯房，甚至还有石块垒起来的房子，这地方让我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还有靠山壁修的那个不知道是祠堂还是寺庙的地方保存还算是完好。”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之下，山峰的阴影扫过山谷，让本来就处处透着古怪的荒村，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两人都是那种神经粗大到坟堆里睡觉可以打呼噜的家伙，但是面对这片山谷里的荒村，被日落后的小山风一吹，还是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胖子搓了搓手道：“娘希匹，山沟里黑的太早。我觉得明儿个一早咱再开始行动吧。” 鼎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树多草多，万一要是碰见什么毒蛇毒蝎的也不好处理，在车里凑合一宿再说。” 改造过的房车，为了装下两辆全地形车，空间小了不少，没有以前的房车那么舒服，但是也让两人不用露宿荒野。 胡乱吃了点东西，分别钻进了太空舱准备休息。 好容易睡着的鼎羽，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传入耳朵。开始还以为是隔壁胖子的呼噜声。 用力砸了砸墙发现那怪声没有停止，却越来越飘渺。 难道自己睡迷糊耳鸣了？ 第640章 半夜的怪声 这时候鼎羽脑子慢慢清醒了过来，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发现声音依旧，甚至用双手捂住耳朵都不管用，怪声好像是会顺着指缝钻到耳朵里。 可是屏息凝神细听又听不清是什么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鼎羽用力拍着两人之间的隔板：“胖子！别睡了！快醒醒！” 被吵醒的胖子揉着眼睛猛然做起身，结果起猛了。 脑袋撞在狭小太空舱的顶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鼎羽听见这么大的动静，怕这鸟人直接撞晕死过去，连忙钻出太空舱，到隔壁看胖子。 胖子揉着脑袋，像条蛆一样，一扭一扭的从太空舱里爬了出来。 “哎呦，祖宗哎，大半夜的您睡不着也别捅咕我啊！你不知道睡眠是健康最大的保障么？” “你没听见吗？” 胖子看鼎羽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疑惑的问道：“听见啥？” 鼎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胖子仔细听。 “嗯？耳鸣了？”胖子的动作跟鼎羽刚才如出一辙，不光伸手抠着耳朵，还使劲儿晃了晃脑袋。 “不是耳鸣，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如果我们两个都能够听到的话，那就不是幻觉。” “变了嘿！刚才是虫子嗡嗡，现在有点像念经，你仔细听听。”胖子侧耳听了听说道。 果然，刚才像耳鸣一般的声音，现在变的似乎有了一些规律和起伏的音调。但是鼎羽却没听出那里像诵经的声音。 胖子却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是有人念经呢，我跟你说，就跟哥们有一回去哪个庙里来着，大殿好多音箱从四面八方播放和尚念经，虽然我一句没听懂，反正当时听着就是这么个调调。” “梵文？你听着像梵文？经文？” 鼎羽突然想到荒村里唯一保存比较完好的，靠山壁修建的那个像庙又像祠堂的建筑。 难道是那里面有问题？ 穿好衣服拿好装备，鼎羽准备出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胖子瞧了瞧外面平静的有些过分的山谷，除了耳朵里不知道是什么声音的声音之外，一声鸟啼虫鸣都没有。 心底不由的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拉着鼎羽往窗外看去：“大爷，你自己瞅瞅，破地方多邪性。大半夜的您往那里面跑，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听这动静，咱也不能在夜里急头白脸的往里闯。” 虽然打消了鼎羽叶潭荒村的想法，可是那绕耳不绝的怪音整整响了大半夜。前半截还能勉强忍受，到了后面完全是无规律的各种怪声，好像直接在脑仁里边响起。这直接导致两人严重的睡眠不足。 就像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一只蚊子，只要你熄灯躺下，它就不停的在耳边嗡嗡。当你打开灯的时候它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睡不着的两个人只能把房车内的灯都打开，大眼瞪小眼的坐着讨论这声音的来源。鼎羽甚至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准备把声音录下来交给二蛋分析一下。 好在这个怪声在凌晨时分很突然的就消失了，就像不知道声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样，聊天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最让鼎羽讶异的是，手机录音把两人聊天的内容记录的清晰无比，可是那钻脑仁的怪声却一点都没录下来。 对此两人做了很多天马行空的假设，胖子甚至怀疑两个人，是不是因为某种未知原因又陷入到了幻觉当中，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毕竟对于这个古怪的荒村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茂盛的不像话的植物，连草丛中最常见的蚊子都没有，半夜古怪的声音，不同时期的建筑并存，整体村落搬迁的原因等等，都没有靠谱的推论。 人的恐惧并不是来源于某种剧烈的刺激，导致人类恐惧的根源其实是“未知”。 神经粗大的胖子还好一些，可是对于鼎羽这种有点强迫症，遇到问题想不通就会浑身痒痒的家伙来说，真的是难熬的一夜。 好容易挨到天亮，迫不及待的鼎羽就整装待发。 准备把昨天没有来得及探索的荒村，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至少要搞清楚那古怪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否则的话，要是再来个一次两次的，两人绝对撑不住得落荒而逃。 村里那些已经被植物覆盖的残垣断壁，两人仅仅是简单搜索一下就撤了出来。主要的目标放在了那个像寺庙有相思堂的建筑上。 站在房车顶上看到的这个建筑跟实际来到近前观察有着很大的区别。 依山而建的建筑下半部分已经完全被植被所掩盖，只能看到上半部分由四根石柱支撑的斗拱和拱形的大门。 石柱上面曾经存在过一些精美的浮雕，但是现在已经风化的不成样子了，爬满了藤蔓类植物。 从下往上看，斗拱也是石质结构的，依着平滑的岩壁向外探出来，对于古建筑缺乏了解的鼎羽无法分辨这东西是从岩壁上直接开凿雕刻出来的，还是后来依托山壁修建的。 但肯定是因为全部是石材的原因才会让这个建筑完整的保存到现在。 扒开层层的藤蔓植物来到近前，才搞清楚这个建筑本就是在山壁上开凿出来的，在远处看到的石柱和斗拱只是大门的一部分装饰。 斗拱下方本该是悬挂牌匾的地方，是一块平整的长方形石条，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已经被人为损毁的无法辨认。 胖子仰着脖子打量着不远处的建筑，说道：“鼎爷，这地方像不像圣斗士星矢里面的黄金十二宫？” “你瞅瞅这四根大花柱子，多霸气。” “滚犊子，希腊神庙那个叫罗马柱，这个叫……叫……反正不是罗马柱。” 鼎羽也觉得这座像庙又不像庙的建筑有点不伦不类，可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算了，进去看看再说。” 胖子在前面开路，挥舞着开山刀毫不费力的清理出一条勉强可以走人的通道。爬了整整十八节台阶才算正式抵达了“山庙”门口。 从门口向内望去，是一间大约十米见方的正方形石室，里面空无一物。 相比于外面门口的排场，里面的空间略显寒酸。联想到这可能是在山岩上直接人工抠出来的一座石室，也就释然了。 第641章 古怪的石室 胖子点亮手电，跨过将近一米高的门槛走进去，回头问鼎羽： “啥也没有？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你说是个庙，那最起码要供个佛像观音，对不对？你说是个宗祠吧，又没有供桌贡台牌位啥的。” “费劲巴拉在山崖上抠个一室一厅出来，外面又雕花又斗拱又是石柱的，里面啥也不放？” 鼎羽抬脚跟着进去，举起电筒耐心的观察石室。 青石铺就的地面，石缝里已经生出杂草，墙壁上曾经有过浮雕和壁画的痕迹，像是被人为刮掉了。 “难道这是村子的宗祠？整个村子搬迁的时候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那也用不着连浮雕、壁画、牌匾都毁了吧？！” 胖子取出登山镐，叮叮当当的到处敲着，嘴里念叨着：“是不是有什么暗道之类的？我看看什么地方是空的。” 鼎羽也没阻拦，反正石室里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值得注意和有价值保留的物件，让胖子砸一砸试试，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坐在高大的门槛上，鼎羽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昨天半夜听到的怪声，到底是不是这里传出来的？又或者真的像胖子说的，俩人陷入集体幻觉了？ 但是荒村里除了这间可疑的石室，目前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无法证实当年整村搬迁的原因到底是不是遇到瘟疫。 在这一片茂密植物的掩盖下，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都消失殆尽。 “尼玛，手都敲麻了，四边都是石头，实心的。”胖子泄气的声音响起。 一屁股坐在鼎羽旁边发牢骚道：“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我还期待着有个机关陷阱什么的。” “人家小说里都是主角发现个古庙，九死一生破解里边的机关陷阱得到大笔财宝，完事还顺带救女主一命，激动的以身相许，就地为爱鼓掌，多浪漫。” 鼎羽给了胖子一胳膊肘：“你丫说的那是‘浪’，不是浪漫。” 胖子搓了搓发麻的双手：“下回说什么也得带上沈薇、萝莉，不然太无趣了。” “你看看咱俩这剧本，两个糙老爷们深山发现个古庙，里面除了几根杂草啥也没有，兜比脸干净，脸比庙干净。财宝也没有，美女也没有。” “就剩下发麻的左手和一脸疲惫。” 鼎羽失笑道：“你丫在家洗完澡也是左手发麻一脸疲惫好吧？！” 胖子脸一黑：“内涵我？我会一脸疲惫？” “你丫精神头足成么？这个宗祠里是没啥好看的了，有劲就继续去开路。” “得，我算是明白了，跟你丫出来哥们就是个碎催的命！” 离开了“宗祠”，胖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辛辛苦苦开出来的路，说道：“鼎爷，不对吧？！” “？” “你说，一共没几户人家的小破村，有必要修这么个跟希腊神庙一样的豪华版宗祠吗？” “这会不会也是那种很久以前修在山里的庙？遗址？” 鼎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胖子的问题，从来到了这座荒村已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好像因为自己的到来扰乱了什么一般，突然冒了出来。 两人从进山以来遇到的疑问加在一起都没有现在这么多。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也说过，修庙哪有光修一个空荡荡的石房子的？就算是后来香火断了，荒废了，也多少会有一点痕迹留下来吧？！” “穿过村子继续往山沟里走吧，看看到底传说中的‘石人沟’有没有石人。到底会不会是‘食人沟’。” 胖子本想还骑上全地形车，可是看看前面茂密的植物，无奈的叹了口气，挥舞着手中的开山刀继续在前面开路。 又路过了几间荒废的房子后，两人离开了荒村的范围，算是正式踏入了石人沟的谷口。 就像村长描述过的，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谷中穿过茂密的植物丛蜿蜒流淌。 两人坐在山谷口的溪边歇脚，胖子指着前方还有不知道多远的山沟说道： “鼎爷，咱趟水走行吗？” “弄湿了不怕，主要实在搞不动了。前面没准还有多远，不保留点体力万一遇到点什么危险，回头跑都跑不动。” 鼎羽沉思了一番说道：“行，但是小心点。从早上出发我就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两个人一步一滑艰难的在湍急的溪流边缘前进。 “卧槽！” 不知道前进了多远，胖子突然捂着脚丫子跳了起来，单腿站立不稳摔倒在了溪水当中，溅起一片水花。 幸亏这条小溪虽然流量很大，但并不深。 鼎羽跑过去从水里拉起胖子，扶着他在岸边找了块干爽的石头坐好。这家伙的登山靴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一个口子，脚腕处已经渗出不少的鲜血。 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大碍，以胖子的体质睡一晚上这个小伤口就能好的七七八八。 胡乱包扎了一下，到胖子摔倒的地方看了看，几条埋在水里已经锈蚀的铁丝网被鼎羽捞了起来。看样子这是划伤胖子的罪魁祸首。 鼎羽顺着手中的铁丝网，看向岸边的树林里，跟胖子说道： “你等着，我去那边看看。”说完一头扎进了岸边的树林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表情凝重的鼎羽从树林里边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块长方形的破铁皮。 胖子伸手接过铁皮，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立入禁止”。 “啥意思？不让进？前面是禁区？” 鼎羽敲了敲手里的铁皮，铁锈散落一地：“咱们要是划禁区，牌子上肯定写的是‘禁止入内’，这一定是小鬼子在抗战时期留下的。” 胖子一头雾水：“小日子为什么要把石人沟划成禁区？难道石人沟里有什么值得小鬼子惦记的东西？” 鼎羽想起博物馆里那本日志上的记载：“你说会不会小鬼子失踪的部队，就是失踪在这里了？派人进去继续失踪，最后迫不得已把这里划成禁区了？” 胖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脚丫子，发现没什么问题，道：“管它里边有什么呢，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要像村长说的，山神爷爷在这里边把小鬼子给收拾了，估计不会主动对咱们土生土长的天朝人动手吧？！” 第642章 高耸的山崖 鼎羽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丫就甭惦记山神爷爷了，咱们这种人不归它老人家管。” 说着掏出平板电脑，研究了一番地图说：“有点不对劲儿！按照村长的形容，当年给小鬼子收尸的地方离这里远着呢。” 胖子大大咧咧的说：“我看挺得劲，山神爷爷管这一大片山区，没准他老人家一开心收拾了两波小鬼子呢？” “咱离最目的地还有多远？” 鼎羽比划了一下距离说道：“这地方离那个荒村实际上没有多远，咱们目前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离尽头的目标还有两公里。” “我可提醒你一下，咱现在往回返，天黑前还来得及回到房车。如果硬要往前走，估计天黑下来得露宿荒野了。” “你丫脚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破点皮不算受伤。” “又是石人沟，又是食人沟的，说的挺吓人。除了树多草多，咱一路过来‘石人’没看见，也没碰见‘食人’的东西。” “要我说，咱继续往前走吧，好歹也看看这条山沟的尽头有什么东西。” “如果啥也没有，也就死心了。” 鼎羽用行动表示赞同，揣好平板带头继续往前走。顾及到胖子脚上的伤，鼎羽直接钻进了稀疏了不少的林子里。 越过小鬼子留下的封锁线继续前进，没走多远居然在树林里看见个意料之外的东西——一座炮楼。 看造型就知道是抗战时期小鬼子修的工事。 “嘎？虾米情况？小子日在这里修工事了？” “废话，都圈起来划禁区了，修个炮楼奇怪吗？依着小鬼子的尿性，把山挖空了也不奇怪。” 这座被掩盖在树林里的低矮炮楼已经荒废了很久，表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藤蔓和青苔，也难怪卫星地图上看不到这个炮楼。 胖子扒开炮楼门口的藤蔓，一猫腰急不可待的钻了进去。 鼎羽实在懒得往那黑漆漆的炮楼里面钻，只好在门口守着，抱着手靠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里边的胖子说话： “胖爷，请问您急头白脸的钻进去干嘛？” “这破玩意荒废了最少有五六十年了，里面有啥东西估计也都化成灰了。” “再说小鬼子撤走的时候，肯定把重要的武器装备都带走了。你还惦记着在里边翻出点枪支弹药？” 胖子的声音在炮楼特殊的结构里显得有些沉闷：“屁的枪支弹药。四十年代的枪支弹药搁到现在早锈烂了。” “早上出来的时候喝了包牛奶，肚子痛的要命。” “晕，我扔在车上那包牛奶有俩礼拜了吧？！都快成了奶豆腐了，你丫给喝了？” “少废话，还不是你害的，赶紧给我送点纸来！” 鼎羽：“……” 等了半小时，胖子的个人问题解决完了两人又重新出发，继续往石人沟深处前进。 鼎羽有意无意的离胖子老远。 “你丫离我那么远几个意思？”胖子回头看见落后很远的鼎羽问道。 鼎羽捂着鼻子回答：“不能跟手抠屎的傻子离太近，容易招上傻病。” 胖子立马窜秧子了，一蹦三尺高，骂道：“日你大爷的，你丫让我用树叶凑合的。我特么的哪儿知道那破树叶一用劲儿就破。” “你丫要是再提这事儿，信不信我跟你急？” 两人一路打着嘴炮往前走，又发现了不少小鬼子在山沟里留下的痕迹。胖子甚至从一栋坍塌的建筑里翻出两顶90式钢盔和几个甜瓜手雷。 那几个过期手雷在鼎羽的严厉斥责下，被胖子又放了回去。两个钢盔被他随手挂在了背包上，美其名曰“战利品”，准备带回燕京卖个好价钱，据说潘家园专门有收这种小鬼子留下的老物件的。 走走停停，眼瞅着太阳即将落在山峰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石人沟”的尽头。 一片高耸入云的山崖出现在两人眼前，山崖上方淹没在山谷的雾气中，几株奇形怪状的崖柏攀附在山崖上顽强的生长。 抬头仰望，几乎是负角度的山崖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似乎下一秒钟就要被即将倒下的大山压成肉泥。 鼎羽心中不由的感慨，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人类渺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山崖的底部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巨大空洞，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植物盘踞。 洞里洞外散落着不少的巨石，洞外的碎石甚至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包。 山洞的一侧岩壁上，裂开一道一米多宽的裂缝，裂缝中奔涌而出的山泉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流经下游荒村的小溪应该就是从这里发源的。 胖子推了一把被眼前景色震惊的鼎羽：“哥们，怎么着？看见又是山洞怯场了？” “这特么的石人沟里除了没有石人，景色倒还说的过去，难怪有人要开发旅游，还要盖矿泉水厂。” 颠了颠肩上一人多高的大背包，冲鼎羽一挥手，往山崖下面走去。 “爷，走吧！” “这回哥们带上电钻了，再被关山洞也不怕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回这个洞也他妈有点太大了，我瞧着十几辆半挂车能并排一起开进去。” 离山崖越来越近，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下面的岩洞就像一只潜伏在水里的怪兽，张开的大嘴等着两条缺心眼的小鱼主动游进去。 在洞口两人略微休整了一下，鼎羽在洞口那个杂草丛生的小山包上捡起一块碎石，道：“这个小山包全部都是碎石堆起来的。” “看见岩洞口的痕迹了吗？这些碎石是从岩洞里运出来的。” “啊？你千万别跟我说这么大一个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鼎羽蹲在石堆上四处打量着，双手随意捡起两块碎石，下意识的相互敲击着，道： “你看看这附近的场景，如果剔除了茂密的植物，不觉得像是有人在岩洞里挖掘什么东西吗？” 伸手拔起一颗石缝里的小草：“看这堆石头上的植物覆盖情况，我认为应该是抗战时期小鬼子在这里组织人挖掘或开采过什么东西，把挖出来的碎石堆在了洞口。” “如果洞里面能找到人工开采的痕迹，那就说明里面肯定有小鬼子需要的东西。” “当年整个亚洲都让小鬼子给霍霍了个遍，有记录说这帮孙子到处勘探，挖掘值钱的玩意运回国藏起来。包括各种珍稀矿产，甚至是古墓、文物、遗迹都在他们的发掘范围内。” “你猜这里面会有什么玩意？ 第463章 石人沟深处 胖子又掏出个十八层过滤的水壶，灌了一通之后回答： “祖宗，别让我猜了成吗？我的小脑袋瓜到了这里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你先给我说说咱累死累活的跑这里干啥来了？” “说好的追查鼎侍卫的遗产的，这些日子把这片山区咱都溜了个遍，连根毛都没找到。” “似是而非的线索，一堆一堆的往出冒。” “今天爬个奶奶顶，明天钻个无底洞，后天又收拾了倒腾白面的，您就告诉我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头吧？！” 鼎羽笑了笑没解释，指了指胖子身后的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说道：“你去那边挖挖看，说不定有惊喜哦！” “忽悠，继续忽悠，跟我玩神秘是吧！我还怕了你不成。”说话的功夫，胖子抡起工兵铲铲了下去，“咔嚓”一声，铲子头从土里带出半个碎裂骷髅头。 胖子被突然出现的人骨吓了一跳，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绊摔了个屁股墩，工兵铲也脱手而出： “你大爷的，吓唬人好玩是吧！” 鼎羽过去拉起胖子，用脚扒拉扒拉掉地上的骷髅解释道：“这里埋的大概小鬼子失踪的两个中队。” “至于人到底是怎么死在这里的暂时还不知道，小鬼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修筑工事挖掘东西我倒是有点想法。” “咱们先去岩洞里边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对鼎羽知之甚深的胖子一看鼎羽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了推论但还不确定。这时候问他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 把装备扔在洞口，两人只带了电筒一身轻松的往山崖下那巨大的洞窟走去。 可能是因为洞口实在是太大了，从外面看黑漆漆的洞窟进去以后其实光线很好，并没有想象中的昏暗。 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洞窟里别有洞天，小鬼子居然在洞窟里也建了几间库房一样的房子。可能是因为当年撤退的匆忙，到处遗留的都是破石头烂瓦块，杂草丛生有点废弃工地的味道。 库房门口的地上散落着一些残破的石雕，有身子没头的，缺胳膊少腿的，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残破碎片。 胖子走过去，捡起半截手臂说道：“欧吼，石人沟终于看见石人了，不过怎么都破成这样了？就这品相能运出去也卖不了几个钱，要是有个完整的就好了。” 鼎羽检查了一下地上丢弃的石雕碎片，发现既不是佛像也不是观音像，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像。大部分残破的石雕都是细胳膊，细腿，大肚子，粗脖子，倒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虽然无法分辨这些石像的年代，但根据风化程度也能大致判断这些东西是很久远以前的物件。 “这条山沟里类似的石雕应该有很多，所以才会留下‘石人沟’的传说。这些破损的零件大概就是小鬼子挖出来的残次品，完整的十有八九被偷运走了。”鼎羽站在空空如也的库房门口说道。 胖子到处寻么，看样子是想找一个完整的石像带回去。 见鼎羽面对溶洞深处愣神，喊道：“喂，那边那位专家，请问您能看出来这些玩意是什么年代的吗？” 鼎羽耸耸肩很干脆的回答：“看不出来，考古不是我的专业领域，想知道这些石像到底是什么年代的只能回去问丁瑞铭了。不过目测这些石像怎么也得几千年了。” “哟，说的还挺委婉的，你一个小网红还有专业领域？？？” 鼎羽不想跟胖子拌嘴，绕过库房往岩洞深处走去。当电筒照射在洞底的岩壁上时，眼前的场景，震撼的鼎羽矗立在当地。 “咋了？说你两句还不乐意听了？” 胖子跟过来，看到了岩壁上的情景，不由得爆出一句粗口：“沃日！！！！” “这……这……这是哪个大爷的殉葬坑？” 断裂的岩壁上显露出层层叠叠的褶皱，似乎每一层都是掩埋着各种各样的石人和不知名的怪物像。最让人感到震撼的是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雕像。 胖子指那些怪模怪样的石像问道：“这是啥东西？长翅膀会飞的章鱼？这个呢？三头蜈蚣？独眼蜘蛛？这个像棒棒糖一样的是啥？一条腿的瓢虫？” “尼玛，这地方不会是古代艺术家扔残次品的大坑吧？怎么跟三星堆一样，一层又一层的。” “人家那是青铜器，咱这是石器，我看以后开发个景点叫‘五星怪兽堆’得了！” 鼎羽感觉像是穿越到了诡异世界，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生物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听了胖子的话，眉头越拧越紧，心里寻思着： 三星堆挖到现在，出土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青铜器都没有个定论。这些明显更早于三星堆的石雕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难怪有人有传说‘食人沟’有怪兽吃人呢！胆小一点，看见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像吓不死也吓个半死。” 岩洞的最深处有一个地方的岩壁明显与其他的地方不同，鼎羽推断那地方曾经是个通往山腹的洞口，不知道是地震还是什么原因塌方掩埋的很彻底。 “胖子，看见没，小鬼子肯定是从这个地方往里挖想打通山腹，那些石雕估计都是顺手挖出来的。” “幸好，这特么的比房子还大的巨岩，在没有重型设备的抗战年代还真没那么容易挖穿，不管小鬼子在找什么，肯定是没得手。” 胖子无语的看了看前面堵塞的岩石：“小鬼子脑子进水了？这石头能挖的动？” 鼎羽抚摸着裸露岩石上的痕迹说：“我估计是先打孔，然后一点点的靠人力开凿，外边那堆碎石头就是这么来的。” 胖子嗤之以鼻的说：“小鬼子傻呀！都能打眼儿了，塞点炸药炸开多好。” 鼎羽将电筒竖起来，照向岩洞的上方的岩层，反问道：“你觉得前面这么大的洞窟是怎么来的？” “……\" “小鬼子用炸药炸出来的，挖到这个地方估计是不敢上炸药了，再炸整座山塌个屁的了。” “你别忘了这个地方在当年可是咱的根据地，小鬼子挖山只能偷偷摸摸的干，动静大了早被一锅端了。” “说了半天，小鬼子偷偷摸摸的在这到底是挖什么东西呢？”胖子问道。 鼎羽沉默了半晌，确定的说：“大茂山区，古北岳，三十六洞天当中的总洞天，仙家之地，到底有什么我可说不好。” “次奥，跟没说一样。”胖子冲鼎羽比了个中指。 第644章 怪声又响起 胖子用登山镐敲了敲眼前巨大的岩石： “小鬼子在这里挖了多久我不知道，反正咱俩是没指望了。瞅这模样，赶明儿就算出山弄来钩机、铲车、炸药，想打通这里也得个把月的。”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地方荒了几十年是有原因的。” “人家不都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吗？小鬼子在山里干啥跟咱没多大关系，哪怕挖通了里面是一座金山，咱俩也带不走。” “至于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来路，属于什么年代的遗迹，跟咱更没关系了。咱又不靠挖坟掘墓倒卖文物活着。” “先办正事要紧。” 鼎羽不置可否的低着头，踢了踢脚下坚韧的岩石惋惜的说道： “我的感觉不会错，虽然说不出原因，但是这个地方一定跟鼎侍卫的遗产大有关联。” 胖子倒是想得开：“大哥，就算您的感觉比较准，咱在这里蹲着进不去也没用啊？！更何况我还感觉咱们在这里再继续待下去没有好果子吃呢。” “你说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了胖子的话，鼎羽神色一凛：“真的？不是开玩笑？你觉得在这里待着不妙？” “不是让那些诡异的石雕给吓的？” 胖子小眼睛瞪得溜圆：“滚，我能拿这事儿开玩笑么？自从咱进了石人沟，我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儿。” 鼎羽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虽然自己还没有理清所有的线索，就这样撤了实在太可惜。但胖子这鸟人的预感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先撤出去再想办法也行。 既然已经决定了撤退那就没必要再耽搁，鼎羽也打消了在这里露营天亮继续研究的计划。 仔细的把岩洞里面那些吓人的石雕拍照留存，就和胖子一起撤出了岩洞。 两人从岩洞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鼎羽站在岩洞口，仰望着上面不知有多高的险峻山崖感慨道：“古北岳，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的地方在其他的山区绝对能算得上是必须打卡的网红地了。在这片山里，类似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没有被发现。” 胖子已经走出去老远了，晃了晃手里的电筒喊道：“哎，那边那个文青病发作的家伙，真当自己是徐志摩了？要不要给你点时间即兴赋诗一首？赶紧撤吧！” 鼎羽怀疑饥饿才是胖子那雄壮身躯的核心驱动力，也正是饥饿赋予了胖子强大的行动力。 来时候拖拖拉拉走了好几个钟头，往回撤的时候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看见了停在荒村里的房车。 …… 胖子翘着二郎腿，靠在放倒的椅子上，啃着一只熏鸡的说道： “艾玛，太爽了。” “人只有饥肠辘辘的时候，才知道熏鸡有珍贵。” 吐出根鸡骨头，凑在鼎羽身后，问道：“还研究呢？” “我现在觉得二蛋分析的对，这片山区虽然有古怪，但是这些线索并不代表跟我们要找的顶侍卫的遗产有关系。” “没准真的让李存义给搞丢了呢？最后就剩下两颗‘金属眼球’传了下来。” 鼎羽好像没有听到胖子的话一样，不停的在纸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儿的功夫车厢里扔的到处都是废纸。 胖子随手捡起一张，上面按照时间写满了目前已知的线索，并且各条线索之间用线连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像蜘蛛网一样乱糟糟的图形。 “卧槽，你丫脑子进水了？这点事儿交给二蛋办多好，用得着燃烧自己的脑细胞吗？” 鼎羽淡淡的回答：“二蛋不具备人类处理复杂逻辑推理问题的能力，尤其是严重缺乏对于事物的联想能力。” “另外，我不想任何事情都靠人工智能来解决，这样会让脑子生锈的。世上只有一个二蛋，如果有一天二蛋消失了呢？还能靠谁？” 鼎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有这个才是属于自己的最靠谱的工具。” “还有，你不知道咱们从到了这里就没有信号了吗？怎么联系二蛋？” “嘎？”胖子嘴里的鸡脖子掉在了地上。 鼎羽砸吧砸吧嘴，回身从胖子手里抢下一个鸡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依然在写写画画。 胖子见鼎羽进入了状态，嘴里嘟哝着：“有电脑不用是傻子。” 悄悄的从冰箱里摸出一打啤酒缩回了驾驶室，戴上耳机开始追剧。 夜半，鼎羽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听见驾驶室传来的呼噜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只见胖子半躺在副驾驶座位上，手耷拉在地上，臭脚丫子搁在驾驶台上，两只脚趾头还时不时的相互搓搓，即使睡着了手里的啤酒也攥的紧紧的。 从椅子靠背上取下冲锋衣轻轻的盖在胖子身上，回到后车厢钻进太空舱和衣而睡。 桌面上唯一留下的一张纸上，所有的线索分支都指向了中间画着大黑圈的两个字…… …… 朦胧中，头天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刚刚进入梦乡的鼎羽猛一翻身坐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驾驶室摇醒了胖子。 “醒醒，又来了！” “谁来了？”胖子擦了一把流出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问道。 鼎羽将手拢在耳边，示意胖子细听。 这时候胖子也听到了越来越大的怪声：“我擦，还有完没完，存心跟胖爷过不去是吧？！刚他妈睡着就来这一出。” 鼎羽看了一眼手机，怪声出现的时间比昨天晚了将近两个小时，而且似乎跟昨天还有不同的地方。 “怎么还换台了呢？不念经了？改念咒了？”胖子问道。 昨天的念经声响起两人还能谈笑风生，甚至不知道怪声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可今天的念咒声让两个人有点抓狂了，就像是把脑袋伸进装满了苍蝇的笼子里，嗡嗡声无时不刻的从眼耳口鼻钻进脑子，那种头盖骨下面发痒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没一会儿功夫胖子已经开始满地溜达，拼命的挠头抠耳朵。鼎羽强忍着不适，尝试着想用手机将这怪声录下来，可依然是徒劳而无功。 胖子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他大爷的！不行了。” “哥们儿实在受不了了，必须得把这声音停下来，再来上几个小时，你不疯估计我也疯了。” “要不行咱就先撤，躲开这鬼地方估计就没事了。” 第645章 柱子有可疑 鼎羽也顶不住怪声的骚扰，但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他不要放弃，找到声源秘密就要揭开了。 毅然决然的说道：“不能走！先出去看看！今天说什么也得弄清楚到底是哪传来的声音。” 两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装备，跳下车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今天听到的声音就像是催命咒语一样格外的响亮，并不像昨天那样飘忽难以分辨，稍微停留了一会儿鼎羽就分辨出声音是从依山而建的宗祠那边传来的。 越向前走声音就越清晰，念咒的声音中开始掺杂着空气高速流动的啸声。 两人站在台阶下仰望着上面宗祠的大门，胖子有些急躁的问鼎羽：“上不？声音绝对是从那里边传来的，这回没跑了。” 鼎羽压下心中的躁意开玩笑道：“你先上，我掩护。万一你要是下不来了，哥们明天天亮回来给你收尸。” 胖子小眼睛一瞪，怒道：“少废话，要死一起死。” 两人拌嘴的功夫，声音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开始慢慢变得低沉了下来。 鼎羽顾不上跟胖子逗贫，急道：“快走！声音停下来就找不到来源了。” 十几个台阶也就是三步路，胖子在前面带头，风一般冲进了那空荡荡的石室里。 “咦？”这货冲进了石室里面，才发现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 回头见鼎羽站在其中一根石柱底座旁边，一只手扶在石柱上面，另外一只手里的强光手电射向石柱的顶端。 上次来的时候，两人完全忽略了门口这四根巨大的石柱。虽然柱子上面的雕刻已经损坏殆尽，可是柱子的主体没有任何问题。 石柱的顶端有一圈碟子大小的孔洞，那怪声似乎就是从孔洞里面传出来的。 “晕，这么高？上面有什么东西吗？”胖子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问道。 “什么都没有，看见上面那几个孔洞了吗？我怀疑这柱子就像是笛子一样，有空气从里面流出来的时候就会发出声音。” “笛子？你见过直径两米的笛子？” “欺负哥们没文化是吧？！好歹我也知道吹笛子是吹不出咒语和经文的。” “惹急眼了我撒泡尿和点泥，上去给那破窟窿眼堵上。” 胖子的话音刚落，孔洞里传出来的怪声突然消失了，很突兀的就没了动静，整个世界瞬间清静了。 “嘎？这么不禁吓？早知道我特么昨天晚上就来骂丫一顿了。” 没了咒语刺激，两人心里的那股子莫名的焦躁也渐渐消失。 鼎羽双手撑着石柱，比划了一下说道：“昨天我就觉得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但是却忽略了这几根柱子。” “一个小小的石室，门口配这么粗大的石柱，多少有点不协调。” “看来这个宗祠的秘密就藏在柱子里。” 鼎羽说着话，见胖子摘下身上的绳索低头四处寻摸，问道：“找啥呢？” “找个石头。” “？” “找个石头绑绳子上好往上扔啊！要不六七米高咋上去？” “晕，电影看多了吧！绑个石头扔上去就卡住了？你不怕摔死我还怕呢。” 鼎羽围着柱子转了一圈，发现两根石柱之间的空隙足够，伸开双臂双脚一左一右蹬住两根柱子试了试，手脚一起发力，蹭蹭蹭几下就窜了上去。 胖子收起绳索，有样学样的跟在鼎羽后面像柱子的顶端爬去。 爬到柱子顶端绑好安全绳，点亮手电一看，直径将近两米的柱子真的是空心的，中间有个一米多的大洞向下不知通往何处。 胖子骑在柱子上对鼎羽说：“这特么哪是柱子啊，这不就是跟管子么？” “如果用土给这柱子埋起来，像不像一口井？” 鼎羽探头用手电往下照了照，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尼玛，下面不会又是个无底洞吧？！” 学精了的鼎羽，这次从背包里摸出根荧光棒折亮扔了下去。“啪嗒”一声传来，荧光棒发出的光亮一闪而过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拐弯了？” 鼎羽揉了揉鼻子做了决定，对胖子说道：“趁现在没声音，我下去看看。” “你在上面等着接应，别跟上回一样，两人一起下去都闷在里头。” 胖子点头表示同意。 鼎羽卡好绳索，一溜烟从柱子中间的大洞降了下去。 下降大约十几米的深度，就到了刚才荧光棒拐弯的地方，原本直向下的通道变成了斜向下。 鼎羽将自己卡在转弯处，冲着上面的胖子喊道：“下面转弯了！我再下去一段看看，把绳索放到头如果要还没见底我就上来。” “ok，您老安心的去吧，上面有我绝对没问题。” “去你大爷的！就因为你丫在上边我才不放心，你说哪回不是你出岔子？” “呸！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用热啤酒浇你！” 胖子拽了拽绳索，得意的说道：“你的小命现在可是在我手里，要嘚瑟等回来再嘚瑟行不？” 鼎羽一下不敢说话了，万一真让胖子的热啤酒给浇了，人可就丢大发了。貌似这孙子睡觉喝了一打啤酒呢，膀胱里肯定有不少存货。 “少废话，别犯迷糊……咳咳咳！” 鼎羽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带着无法形容的恶臭气流从脚下涌了上来，呛的他连忙紧闭呼吸。 上边的胖子见鼎羽没动静了，急的趴在洞口大喊道：“大爷，咋没动静了？三更半夜不带这么玩的啊！什么情况？” 那股夹杂着恶臭的气流顺着通道直冲而上，胖子恰巧张着嘴冲下边吆喝，于是可怜的家伙悲催了。 没说出来的话被恶臭直接给顶回了肚子里，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差点晕过去的胖子赶忙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和嘴，可惜坚持了两秒钟不到。 yue~~~ 晚上吃的熏鸡和啤酒奔涌而出。 角色立马反转，这回悲催的变成了下面的鼎羽，没反应过来的鼎羽正双手捂着口鼻闭气躲臭味，被上面稀里哗啦浇下来的泔水淋了满头满脸。 胃酸发酵的味道加上脚下涌来的臭味儿让鼎羽彻底说不出来话了，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浑身颤抖。 第646章 一个臭泥坑 胖子其实心里挺不好意思的，准备开口解释一下，没想到一张嘴又是一股子酸水冒了出来。 超级快的反射神经在这个时刻终于起到了反作用。 他生怕再吐鼎羽一脸，下意识用两只手去捂嘴，等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失去双臂支撑的身体晃悠了几下，大头朝下栽进了通道里。 人在半空中嘴里还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不明液体。 “啊！！！！” “咕咚！” “我草！” “啊！！！！！啊！！！！！” 本来卡在转弯处的鼎羽毫无防备的再一次被胖子高空坠物砸到。 两人撞成一团，顺着斜向下的通道滚了下去。 头盔撞飞了，电筒撞掉了，安全绳松脱了。 好在有胖子制造的不明液体润滑，俩人就像摔进水滑梯一样，天旋地转的不知向下滑行了多久。 彻底懵逼的两人终于滑到了尽头。 随着“噗通！噗通！”两声巨响，鼎羽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发酵的垃圾堆里，周身都是黏糊糊的感觉，一股咸带鱼、榴莲、臭鸡蛋外加堵塞多年下水道的怪味钻进鼻孔。 好容易站直了身子，擦掉眼睛上的粘液，从背包摘下一根荧光棒折亮。借着荧光才看清自己落在了一个大坑里，坑里都是冒着泡沥青般的黑色粘液。 自己的不远处有一大坨黑色的东西在不停的挣扎，咕嘟咕嘟的黑粘液被甩的到处飞溅。 艰难的连爬带走，过去薅住这坨黑色的物体向坑边移动。 被鼎羽薅住的胖子以为自己被什么东西叼住，反而挣扎的更猛烈了。 “别他妈的挣吧了！”鼎羽回首给了胖子一拳。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鼎羽的声音，胖子停止了挣扎，被鼎羽搀扶着爬上岸。这家伙翻身趴在地上又呕了半天，吐出不少黑水。 鼎羽都有点奇怪，这孙子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从上面滑下来吐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有东西可吐。 “我擦，您这是没少喝啊？！” 扶着他坐好，找出手电给胖子检查了一下。原来这家伙掉下来的时候头盔被撞掉，又是大头朝下栽进坑里，眼，耳，口、鼻里不知道灌了多少黑泥。至于喝到肚子里多少，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吐利索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叫道：“快快快，快给哥们眼睛弄弄。” “啥玩意咋这么臭，不会是把哥们眼睛给熏瞎了吧！” 鼎羽见胖子还有闲心开玩笑，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不然在这乌漆抹黑的地方，还得照顾一个瞎子，两人也离交代在这里不远了。 掏出自己的水瓶子，给他把眼睛、耳朵洗了洗，可怜的胖子才算重见光明。 谁知道这个鸟人能看见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脱衣服，趴在地上撅起腚对着鼎羽说道： “快给我看看啥玩意扎屁股上了。” 鼎羽强忍着恶心一看，这货的屁股还真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潺潺的鲜血流的半边裤子都湿透了。 又浪费了不少水给这个倒霉玩意洗屁股，简单包扎好后才开口问道：“咋回事？” 胖子也不回答，把地上脏兮兮的背包捡了起来，在背包的后面摸索了半天，拽出一根尖利的黑色小棍。 “就这破木头棍，差点给胖爷扎漏气。” 鼎羽接过来研究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木头棍，是一根断掉的骨头。” “骨头？” 胖子屁颠屁颠跑到自己刚才趴着呕吐的地方，又捡回几根骨头，说道：“那黑坑底下好些这东西，我稀里糊涂的抓了几根上来。” 经过鼎羽的检查，胖子随手摸上来的全部都是骨头，但是无法分辨是人骨还是动物的骨头。 这么一会儿功夫，胖子已经恢复了过来，举起手电四处照射，试图弄清楚两人到底是掉在了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宽阔的卵圆形的空间，四周的岩壁颇为平整，但是又看不出人为修整的痕迹。底部一坑黑色的粘液，散发阵阵熏人的味道。 臭泥坑里矗立着不少的大大小小的岩石，如果从通道慢慢下来完全有落脚的地方，能够不沾黑水安稳的走上岸边。 四个圆形的洞口排成一排，整齐的修在岩洞上方，两人肯定是从其中的一个洞口跌落下来的。 “娘的，咱俩这是落到什么地方来了？山神爷爷的厕所？” 说着吸了吸鼻子道：“你还别说，跟臭豆腐一样，待时间长了不太能闻得到臭味了。” 鼎羽被胖子说的嗓子眼里开始冒酸水：“打住，你丫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想办法先出去要紧，想闻臭味儿回你自己家就行了。” 转悠了一圈的胖子在另外一侧的岩壁上发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孔洞，大的直径有半米，小的最多碗口大。 即使没有密集恐惧症，两个人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窟窿都有些心里发毛。 凑到近前，有潺潺的水声从洞口里传出，细心的鼎羽发现只有少部分比较粗的洞口有空气向内流动。 胖子站在最大的洞口前用手比量了一下，感觉自己使点劲儿应该能钻进去，问鼎羽道： “咋整？” 鼎羽看了看半空中两人摔下来的洞口，分析道：“按照咱们两个滑下来的时间来推断，上面最少有三五百米的距离，我放下来的安全绳只有一百多米长。” “从掉下来的地方出去基本不用想了，目前来看唯一的出路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窟窿。” “除非你愿意去那黑泥坑里摸摸看有没有往下的出口。” 胖子连忙摇着双手，躲开臭泥坑几步说道：“我特么的爱闻臭豆腐的味儿，不等于喜欢用臭豆腐洗澡。” “饶了我吧，哥们出去还要泡妞呢！” “现在我已经感觉那臭味顺着毛孔钻到皮肤下面去了，你说哪个大妞喜欢跟浑身冒臭气帅哥出去玩？” 说完就找了个最大的窟窿猫腰准备往里钻，却被鼎羽一把拉开，蹲在胖子选的洞口前试了试，说道：“找有声音有气流的洞口，你这个是死胡同。” 又给胖子选了一个洞口，两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虽然里面略有曲折，但距离并不长，而且有越爬越宽的趋势。不到五分钟，两人就爬到了尽头。 “我勒个去，终于出来了！”胖子的高声感慨居然引起了不小的回音。 第647章 淡水的海葵 鼎羽将拖在身后的背包拽了出来，扔给胖子一个手电筒，警告他道：“小点声，有点不对劲。” 胖子见鼎羽说的严肃，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四处照了一下，发现这个空间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出了小洞，进了大洞，洞里还有洞。他喵的，整座大茂山下面不会都是空的吧？！” 抬头望向上方，电筒照射的极限范围内，隐约能够看到洞顶垂下来的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鼎羽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道家有记载，大茂山是太乙大帝的居所，黄帝曾经问道太乙与大茂山，神农也曾经在这里向太乙求教本草。‘北岳常山洞，周回三千里，号曰总玄洞天’。” “当时我有点不明白，可是看现在这个溶洞的规模，‘周回三千里’没准还是谦虚的说法。” “这已经不是山腹当中的山洞了，我甚至怀疑整个太行山脉地下深处都是这样的溶洞。” “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奇葩理论：在远古时代整个华北平原都是淹没在海里的，现在的太行山脉是沿海地区。板块运动造成的海水褪去华北平原抬升显露出来，太行山脉就成了华北平原与黄土高原的天然屏障。” “当时还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没准还真是这样。海水的长期冲刷渗透形成的规模巨大的地下溶洞有可能贯穿整个太行山脉。” “再往深处，估计会有丰富的地下水脉和暗流，那也是我们出去的希望。” “但是现在唯一让我觉得不对的是……” “是啥？赶紧说，别吓唬人。”胖子对鼎羽了解太深刻了，他要说有地方不对劲，那一定是不对劲，甚至可能有很大的危险。 鼎羽开启大脑超频模式，说道：“咱们是意外掉下来的对不对？” “对啊？不就是哥们手滑了么？能不提这事儿吗？” “你忘了咱们是顺着什么线索来的吗？那折磨人的怪声哪儿去了？” “我可以肯定至少里面那个岩洞和臭泥坑不会发出怪声。” “在外面离老远都能听见的怪声，源头会在什么地方？如果怪声的源头是在这个空间里，能通过几百米的洞穴传出去，还让咱们听了受不了，你说在这里要是突然响起来，会是什么后果？” 胖子浑身一激灵，道：“卧槽，那不完犊子了？肯定小命不保呗！” 鼎羽平静的回答道：“也不用太担心，虽然没有更多的样本，但是两次怪声都是出现在半夜，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有10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可以利用。” “要么找到声源破坏掉，要么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擦，就看不惯你丫这种什么都好奇的劲儿。都什么时候了，找个鸡毛声源，赶紧逃命要紧。” “这趟从进了山就他妈的没顺利过，我都感觉咱没准上了山叔的套，故意给咱往沟里带呢！”胖子一脸不满的说道。 鼎羽无奈的解释道：“我预感……” 胖子打断鼎羽，毫不客气的说道：“你预感个屁，预感要是管用，满世界都是超人了。” 鼎羽被胖子一通抢白，只好先放下自己的好奇心，整理了一下头盔点亮头灯在前面带路，寻着刚才听到的水声前进。 “这里的水脉肯定和外面山谷里的小溪相通，找到水就有机会出去。”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就看见不远处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水流从岩洞顶部流下，沿着垂下的钟乳石汇入水潭。 胖子看见水，你看见亲娘还亲，兴冲冲的跑过去，一个飞跃跳进了水潭，水中瞬间冒起一股黑烟。 冒头出来冲着鼎羽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洗澡？” “赶紧下来冲冲那一身的臭泥，哥们已经被熏的嗅觉退化了！” 鼎羽在谭边没有跟胖子一起下水，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已经干涸的黑泥。趁胖子洗澡的功夫，鼎羽沿着谭边开始溜达。 “胖子，到水下探一探有多深，看看有没有可以出去的水道。” “得令，您请好吧！”胖子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过了大约三分钟，这家伙才从水里冒出头。吃力的抱着一个脸盆大的东西，往岸边游来。 “瞧瞧哥们发现什么宝贝了？” 鼎羽伸手把这家伙拉上岸，看着他手里那个像水母又像蘑菇，还在微微颤抖的怪东西，脱口而出问道：“这是什么鬼？” 胖子用手拍了拍哪个怪东西，兴奋的说道：“没见识了吧！听说过太岁没有？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岁。” “我跟你说，这玩意儿老值钱了，据说吃了能长生不老。” “西北有一家人在鱼缸里养了个太岁，天天用山泉水泡着，每天都长一点，能有二三十公斤了。” “五百克一斤呢！老贵了。” “五百克一斤？确实挺贵的……” 鼎羽脑子里瞬间掠过各种关于“太岁”的传闻，学着胖子的样子，把手放在那个微微颤抖的东西上感受了一下。 “你确定这是太岁？” “那不然呢？” “你不是说水底下有很多？新闻里、网上边没少报道发现‘太岁’的传闻，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新闻报道说发现了好多太岁在一起的。” “而且就连现在发现的所谓的‘太岁’，都没有证据说明太岁就长那样。” “况且比较‘科学’的推论认为太岁是一种远古的‘变异菌’。” “你这个我怎么看都有点像海葵。” 胖子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渍，问道：“这水不咸呀，海葵还能在淡水里长？能长这么大？”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没准能发现个新物种呢？” 胖子瞅了瞅那大号“海葵”，想想还要背着这么大个活物往山外走，立刻懒癌发作：“算了，挺沉的东西，回头半路死了白折腾了。” 飞起一脚，把那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又踢回水里。 “让你下去找出口，你找到了吗？” 鼎羽的话让胖子的脸拉了下来，用手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找到了，都特么的是石头缝，水从石头缝里流走的，最宽的石头缝还没有一扎宽。您就算把哥们拍扁了也过不去。” “还是找别的路吧！不行的话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掉下来那个洞口出去。” 第648章 异形的祖宗 鼎羽似乎没听到胖子的建议，而是拧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脑子里不停的尝试对比自己看到的卫星地图和现在所处的位置。 “继续往前走，我有件事情没搞清楚需要确认一下。” “……” 胖子已经无心跟鼎羽争辩，反正跟着领导走呗，领导也不太可能让自己陷入到绝境当中。 前进了没多久，洞壁边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窟窿，跟两人钻出来的窟窿如出一辙，只是没有那么密集。 胖子随手往其中一个窟窿里扔了块石头：“娘的，这些窟窿眼是干啥的？怎么会这么多？不可能是你说的海水冲出来的吧？！” 鼎羽也在脑子里一直盘算着这些窟窿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又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又不像自然形成的。 走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走路的鼎羽重重的撞在了胖子的后背。 这家伙长大嘴，一脸惊讶的看着前方，头灯照射范围出现了一块平坦的巨岩，上面有不少模糊的线条，构成一幅磅礴的浮雕。 “这，这，这……”胖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这幅浮雕是两人从掉进岩洞后首次看见的人工痕迹，但是上面的内容却让鼎羽都有点瞠目结舌。 “这，这特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浮雕上似乎是雕刻的某种怪物觅食的场景，许多的怪物从岩石上的洞里爬出来，聚在一起在撕咬着什么东西。 这种不知是虫是兽的怪物，长着像电影里异形一样的秃脑袋，蛆一样一节节的身子，脖子两侧伸出两只触手之类的东西，背后一排平整的甲壳，甲壳中央生有小翅膀样的东西。 也难怪胖子结巴，鼎羽看了这幅栩栩如生的浮雕也是脊背发寒，似乎能听到这些怪物啃食时候发出的可怕声音。 “岩壁上这些洞里住的就是这些玩意？咱不是掉到山神爷爷的厕所里了，恐怕是掉到异形祖宗的老窝里了吧？！” “还是你说得对，不用等怪声发作，咱就已经让这些东西撕成碎片了！” 鼎羽安慰胖子：“不会的，这浮雕不知道几千年了，这些奇形怪状的怪兽要是还活着，咱掉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完蛋了。” “不过这东西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眼熟？你丫是噩梦里见到过这玩意吧？！这东西能是现实里存在的？传说里也没有吧？！” 鼎羽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山海经里有提到过一种叫做琴虫的怪蛇。大荒之中有座山叫做不咸，有个叫肃慎氏的国家。盛产四翼虫，还有一种兽首蛇身的怪物叫做琴虫。” “你觉得这玩意像不像琴虫？” “琴虫？长这么难看起个名字还挺文艺。” “哎，你还别说，这东西后背确实像个琴板。” “山海经里还说没说别的？” “你以为山海经是生物课本？一共就这么几个字的介绍好吧。” “既然叫做‘虫’，甭管是蛇类还是昆虫类，打洞挖坑应该不在话下。山壁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洞穴应该就是‘琴虫’的巢穴。” “现在呢？死完了？” “谁知道呢，地质变化，变快漂移，火山爆发，甚至大气含量的改变，都有可能造成物种灭绝。也没准是自相残杀死光了呢？”鼎羽开玩笑道。 越过了浮雕岩壁，前面的路人工修筑的痕迹越来越多，但是鼎羽却能分辨出，这些痕迹大多都是很久远以前的古人留下的。 两人脚下越来越宽广的溶洞开始出现形状各异的钟乳石柱，甚至能够看到不少各种奇形怪状无法形容的石雕矗立在其中。 “鼎爷，您不是说这里是道教的什么洞天么？又是大帝又是黄帝神农的，古时候那帮人就是在怪物堆里头修炼成仙的？难道这些都是传说的上古凶兽？” 鼎羽对于胖子的脑洞一直都很佩服：“屁的凶兽，没听到什么传说里有这种奇怪的玩意，你要说是外星人我倒是容易接受点。” 胖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也对，没准这里是外星人的基地呢？生化实验？基因改造生物？” “你丫赶紧给我打住，这他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一秒钟前还玄幻呢，直接串台科幻频道了？” “不会是刚才掉臭泥坑里把脑子泡傻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胖子学着抖音名言的语气回答道。 一句牛逼还没吹完，胖子就被鼎羽一把拉住了。 “小心点！” 电筒照着胖子脚下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的石头已经变成了白色的沙砾，沙砾中东一簇西一簇的长满了像是绒毛团一样的东西。 胖子刚才差点一脚踩在其中一簇上。 鼎羽蹲在一簇比较大的“毛团”前，伸出手去摸那看似柔软的“毛团”。 瞬间，一抹鲜红出现在毛团上。鼎羽的手指刚接触到毛团就已经被刺破了。 “我，尼玛，这又是什么鬼？吸血怪兽？”胖子语无伦次的问道。 鼎羽把出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说道：“这是沸石晶体，钠沸石晶体就是玻璃丝状，又细又长呈纤维质。” “地下这一团团的‘毛团’每一团都是由无数玻璃针构成的，要是不小心踩上去……” “嘿嘿，后果你自己想。” “我擦，刚才那长的异形一样的琴虫就挺吓人的，又搞这么多陷阱在这里，几个意思？” 鼎羽抓了一把地上白色的沙砾，观察了一下说道：“沸石一般常见于玄武岩内的孔洞里，与其它沸石和霓辉石、角闪石、石英等共生。” “这些沙砾就是石英石和角闪石组成的，还有不少贝类的碎屑。” “难道这里真的是远古时期的沙滩？” 鼎羽蹲在地上研究的正起劲，胖子忽然狠命的拍着鼎羽的肩膀： “我草，快看！哥们看见真理之门了！不对，也可能是地狱的大门。” 鼎羽被胖子拍的一个趔趄，差点趴在面前那团玻璃针上，直起身子骂道：“你大爷的！你咋不说看见星际之门？进去直接穿越回家多好！” “不是，哎呦我去，你自己看！” 鼎羽拉着胖子的背包站了起来，顺着胖子手电的光线看去，一扇巨大的石门很突兀的立在前方的沙砾当中。 这应该是两人从掉进来之后，看到的最大的人造物了。 第649章 一道巨石门 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生长在沙砾当中的沸石结晶，来到石门的正面。 离远了看没什么概念，当真正站到石门之下时，两人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对开的石门，有一边已经完全被打开，门上采用的是阴阳刻的手法，正中央浮雕了一只双目冒火的鸟类，可惜已经残缺不全。 柔顺的尾羽呈树状盘在身体周围，每一片尾羽的末端都刻有一个古怪的符号，构成了一幅繁复无比的图案。 浮雕眼睛的位置现在留下了个椭圆形的坑洞，大概原本镶嵌有东西，不知是脱落了还是人为取走了。 整座门框上镶嵌满了形状各异的绿松石，虽然大部分已经脱落无踪，而且主体也布满了裂痕，但还是能想象得到这座石门原来威严的模样。 胖子盯着有半米厚的石门问道：“这玩意即使是空心的也得有个上百吨，古人是怎么造出来？又是怎么装在门框子上的？” “还有，门上这个鸟是什么鸟？凤凰？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敢把凤凰眼抠了？” “抠就抠了呗？你激动啥？” 胖子郁闷的回答：“抠就抠了？你说的简单，别人抠走了，我抠啥？” “没看过电影里演的吗？这种浮雕眼珠都是宝石做的，这么大两坨，哪怕是绿松石，也值老了钱。” 鼎羽：“……” “还少了半个凤凰头哪儿去了？”胖子对比了一下两扇石门，发现打开的一扇那边，凤凰的半个脑袋已经不知去向。 鼎羽的关注点跟胖子不同，这巨大的石门明显被人强行用蛮力破开的，所以有一边门上的凤凰头缺失了半个。 手电一扫，不远处埋在沙砾中的一块巨石吸引了鼎羽的注意。 指着那边对胖子说道：“那半个脑袋在那边埋着呢！” 胖子兴冲冲的跑过去，转悠了一圈，找好位置用工兵铲挖了几下，心灰意冷的说道：“没了，这半个脑袋上的凤凰眼也没了。” 鼎羽提醒他说道：“门上雕的应该不是凤凰，而是玄鸟。” “什么鸟也没鸟用。你没看值钱玩意儿都让人扣走了吗？连门框子上的绿松石都不给爷留点。”胖子很郁闷。 “绿松石又不值钱，就算这些镶嵌的东西都在，你能扛着出去是怎么的？” 鼎羽小小的打击了胖子一下，继续说道： “而且我感觉这个门里似乎是封印着什么东西。你看到羽毛末端的符号了吗？有没有觉得眼熟？” “眼熟？”仔细打量了一番，没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符号。 “沃日，你丫猪脑袋？像不像仙岛徐福沉船那个青铜蛋上的符号？像不像徐福死之前套在身上那青铜壳里的符号？” “虽然到现在都没破解符号的含义，但肯定来历不简单。” “啊？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秦始皇修的？” “不好说，这些东西应该早于秦始皇的那个年代，没准是先秦时期，甚至更久远的时期。” “秦朝往前是啥朝？”胖子小学学的历史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鼎羽解释道：“前面是夏、商、周，春秋、战国。也没准更早，有可能追溯到黄帝、神农那个年代。” “不管什么时候的人修筑的，这里肯定是个上古时期的遗迹无疑。” “但是从荒村修了四条管道通往这里，这么大的工程说明肯定近代有人来过这里，了解这遗迹是怎么回事。甚至有可能这道大门就是修建四条管道的人打开的。” “至于大门里面到底有什么就没办法推测了。” 鼎羽将手中的电筒光线聚拢，向石门里面照射。 石门后是一个规整的圆形通道，四面墙壁甚至地面上都雕满了复杂的图案，图案之间填充的是密密麻麻的条纹。 胖子惊讶的说道：“我擦，远古时代就有盾构机了？怎么能在岩石上挖出这么规矩的洞？跟他娘的高速穿山隧道一样。” “哎？你说这条隧道会不会直接穿过整个太行山脉，一直通到山西那边？” 鼎羽摇摇头开始闭目沉思。 村里的石柱——管道通往异形窝——被破开的石门。鼎羽隐隐感觉到各种线索似乎有一条暗线能够融会贯通在一起。 胖子拍了拍手，打断了鼎羽的思路，指着石门里的通道说道：“鼎爷，现在是瞎琢磨的时候吗？” “自古华山一条路，好容易看见这么一条不用爬，可以走着进去的路。” “有没有宝贝，进去看看再说。万一要是死胡同再退回来不就得了。” “这石门没有大几百人绝对关不上，也不怕被人关在里面。” 鼎羽心知肚明，这死胖子看见古遗迹，肯定是惦记里面可能存在的值钱玩意了。再加上自己看到了这个神秘的石门和石门后的隧道，压抑不住的好奇心已经爆表。 开口警告胖子道：“进去可以，但是不准乱动。” 胖子的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拍着胸脯发誓：“您放心，哥们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一定——偷偷拿。” “……” 在胖子的唆使下，鼎羽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说过要格外小心的话。 迈进隧道的那一刹那，鼎羽突然有种浑身一紧的感觉，想要停下脚步看了看胖子，若无其事的走在前面，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的了。 一开始两个人走的极为小心，生怕触动什么可怕的机关。 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一直以固定的角度向右侧转弯。 鼎羽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壁上的雕刻，最开始是一些能够勉强辨认的植物，慢慢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后面开始出现动物，鬼怪，甚至一些无法想象的物种。 不知是不是空间结构的原因，两人在隧道里发出的任何微小的声音都会传出去很远。 几百米后，鼎羽感觉越来越不对，叫住胖子压低了嗓门说道： “不能走了，你没发现这个通道越来越窄了吗？而且明显感觉有向下的趋势。” “现在海拔已经不到100米了，再走下去就负海拔了。前面的弯道越来越小，恐怕这个通道是一直螺旋向下的。” “不知怎么的，我现在越走越心慌，有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第650章 昏迷被抓了 听道鼎羽这么说，胖子惊呼了一声：“我草！不会是面有东西吧？” 小眼睛四处打量了一圈，光溜溜的隧道除了洞壁上的雕刻有点瘆人之外，并没发现什么危险。 只是那句“我草”在隧道中不断的回荡越传越远。 也正是这句话害惨了两人。 鼎羽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见胖子还要开口说话，紧忙捂住这家伙的嘴，直到胖子的声音消失在隧道深处。 刚松了口气，一阵嗡嗡声传来，那声国骂像是激活了什么东西。整个隧道都随着嗡嗡声开始震动，鼎羽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突然，那种时间变慢，小命危在旦夕的感觉出现了。 “跑！” “跑啥？” 鼎羽拉住还站在原地发愣的胖子，掉头就往出口跑去。 人的速度终究快不过声音的传播速度，只跑了十几步，轻微的嗡嗡声就变成了洪钟大吕般的声浪，在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加持下震荡开来。 曾经听到过的念经声、念咒声一起出现在两人脑子里。 鼎羽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脚下一软栽倒在了地上。前面比鼎羽跑得更快的胖子突然身体一怔，也像面条一般瘫软在地上。 两人蜷缩着身体抱头捂耳，倒在地上抽搐着。带着声浪的气流一刻不停的掠过两人的身体，那感觉就像被扔进了超声波清洗机的小龙虾。 大脑在这古怪的声浪的刺激中，已经脱离了脑壳子变成了浆糊一般。 粘稠的血液顺着眼睛耳朵鼻子喷涌出。 鼎羽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犊子！脑子彻底熟了，成脑花了。” 紧接着就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当中。 …… 爱因斯坦说过，时间是人类的一种幻觉。 陷入黑暗的鼎羽真真切切的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了。那种漂浮在黑暗当中，没有光明，没有希望，永远都找不到出口，看不见未来的感觉让鼎羽不由得心生急躁。 我死了？人死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漂浮在永恒的黑暗当中没有尽头？为什么还能继续思考呢？难道真的像自己曾经跟罗莉讨论过的，人的意识并没有存在于肉体当中？而是游离在另外一个维度？ 不对，这种感觉更像是自己经历过的潜意识空间。 不过甭管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就冲那古怪的声浪，这时候自己的脑浆子估计都已经熟了吧？！ 不知道胖子那小怪兽一般的体质能不能扛过这波冲击。也不知道他醒了以后看到自己脑浆子从鼻子里流出来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稀里糊涂死在这里挺冤的。 万一要是胖子也挂了，恐怕都没有人给两个人收尸。也许几千年以后被人发现两个没有脑子的家伙死在这里，会引发一波科考难题的讨论。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鼎羽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骨子里玩世不恭随遇而安的性格开始发作。 反正也这样了，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放松感，似乎就这样漂浮在一片漆黑当中也挺有意思。 如果要是胖子也嘎了，能跟自己凑在一起多好，俩人能一直瞎逼逼到天荒地老。 可惜这里只有自己。 闲极无聊的鼎羽停止琢磨，给自己找了点事情思考，开始复盘自己为什么会折在那大门里，一点点的推演事情的发生过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肉体消失了只剩下精神的原因，鼎羽发现控制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容易，而且无论怎么思考都不会受到大脑剧痛的干扰，感觉就像甩掉了拖累自己很久的包袱，一切都变得清楚明朗了许多。 难道这就是道家说的大自在境界？ 没有了身体和外界因素的束缚，人脑才能够得到更充分的利用，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 也就在那一瞬间，以前想不通的问题都想通了，所有的线索也都关联上了。 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经过推演得到的结论，但鼎羽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实际就应该如此。 想通了所有事情的鼎羽眼前闪过一道光亮，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占据了自己的心智，似乎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本该继续自由放飞的意识突然有了质量，不停的下坠。一种失重造成的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被卷进了龙卷风的旋涡中心。 呕！呕！yue！！！一口酸水从鼎羽嘴里冒了出来，同时五感也回来了。 从头到脚都传来阵阵的刺痛，尤其是大脑更是一片空白，耳朵也开始接收到外界的声音。 “草你大爷的，你丫说句话，有本事连我也弄死。”胖子的喝骂声在耳边响起。 眼前再次闪过一道光亮，这次鼎羽能清晰的分辨出那是电筒光线扫过眼皮造成的。 努力的睁开双眼，聚焦在不远处一个刺眼的光点上。那光线太过强烈，正对着自己的脸让人不能直视，泪水喷涌而出。 侧了侧头，看到胖子就坐在自己不远处，被捆扎带反手绑在一根石柱上。 尝试活动一下手脚发现自己也无法动弹，后背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说明自己跟胖子一样被绑在柱子上。 可能是听到了鼎羽活动的动静，胖子停下了嘴里的叫嚣：“哎哟，我的亲哥，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嗝屁了呢。” 鼎羽眯眼打量着前方射来的强光，在光线后面隐约看见个人影坐在一块岩石上，像是在打量着自己。 给胖子使了个安心的眼神，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清醒了，但是并没有像他一样开口就骂。 从自己摔倒晕过去到现在被人捆在这里，这段经历自己完全没有概念。现在明显又不是跟胖子交流的时候，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身体还不太受自己控制，大脑也痛的要命，但并不影响鼎羽的思维，刚才一片空白的大脑已经逐渐恢复思考能力。 果然，两人都沉默下来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沙哑的声音明显是可以装出来的： “很好，没想到你们俩个能这么快醒过来，身体素质不错。” “有什么要问的吗？” 鼎羽摇摇头，作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第651章 真意想不到 隐约看见坐在强光手电后面的人站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继续说道： “我没想到你们两个能活下来，看来这都是天意！” “如果你们两个如果肯帮我做件事情，我就放了你们。” “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的？弄死我俩？” “告诉你，少来这套。胖爷这条命本来就捡回来的，还真不怕这个。”胖子又被激怒了，破口大骂道。 放在地上的强光手电被对方拿了起来，四处移动了一下，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位置。 “不然的话，结果你们自己看！” 顺着手电的光线看去，另外一个石柱上面绑着一具尸体，石柱周围七零八落的扔着十几具尸体。从衣着上判断都是现代人，那些还没有腐朽的登山靴牛仔裤，说明这些尸体死了不超过十年。 “说吧，你想让我们哥俩干啥？”胖子摆出一副生死有命的表情问道。 “让你俩帮我取件东西。”那人挪动了一下电筒，继续让强光直射着两人。 在对方调整手电筒角度的一瞬间，鼎羽隐约的看到了对方身形。脑子突然一阵剧痛，不由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在昏迷的时候思考的推理一条条的冒了出来。 沉默了几秒钟，鼎羽开口道：“不用藏头露尾了，村长大人！” 鼎羽的话似乎让对方吃了一惊，愣了一下，没有继续隐藏在阴影里，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暴露在光线中。 果然是桑树堰村的村长。 村长微笑着来到鼎羽面前，脸对脸站定。 往日那副人畜无害、老实巴交的笑容，在电筒的光线下显得那么狰狞。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个老王八蛋。”胖子看见村长那张老脸怒气冲冲大骂道。 “我们哥们住到你家客栈，有一点得罪你没有？有一点亏待你没有？该给钱的爷都是给双份，临走还留下不少感谢钱。” “你个老逼登为什么这么对我们？还真是踏马的拿人钱，不办人事。” 不管胖子怎么骂，村长也不生气，就那么笑眯眯的盯着鼎羽，好像鼎羽不回答他的问题，他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鼎羽没有直接回答村长的问题，而是直视着他反问道：“你应该姓王吧？！” “嘎？这老逼登不是姓郑么？”还在嘟哝着骂街的胖子懵了。 鼎羽冷静的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天来的时候，村长自己介绍过，他姓郑，叫做郑退役。因为他爹当过兵退役以后生的他，所以给他起名叫做郑退役。” 胖子更懵了：“啥意思？” “郑退役，郑退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郑’退一就是‘王’。” 村长眼里佩服的神色一闪而逝，开口道：“不错，你脑子比那傻胖子好用。” “你还没说怎么猜到是我呢？” 鼎羽被捆在柱子上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回答：“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成么？” 村长点点头。 “太乙峰无底洞断我们绳索的就是您，把我们关在藏兵洞的也是您对不对？” “是我。” “王宏斌倒腾药丸白面的事情您知道吧？！” “知道。” “小鬼子失踪的中队，瘟疫搬迁的村庄，石人沟的传说，地质勘探队员的死，这些事情要么是您搞的鬼，要么是您知道实情却没说实话，胡编乱造忽悠我们，对不对？” 村长苦笑了一下：“从你们进山的头一天，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是普通的游客，肯定有所图谋。” “本想着编几个故事就能把你们打发走。没想到我说的那么详细，甚至故意把你们注意力往王宏斌身上引，还是被你发现了。” “想在悬崖上，藏兵洞里设计个意外，没想到你俩接二连三的死里逃生。” “而且居然能找到这里，很让我吃惊。” 鼎羽好像并不奇怪村长的做法，淡淡的问了一句：“您是腰山王家的后人吧？这个地方，应该跟王家有很深的关系对不对？” “我勒个去！这尼玛到底是咋回事？”胖子惊呼道。 村长退了一步，震惊的看着鼎羽，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满脸血的后生是怎么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的。 可能是最大的秘密被鼎羽叫破，自己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村长摸出一支烟点上，又回到刚才坐的石头上坐下，开口解释道： “王宏斌只是个藏粉的小喽喽，沾上毒瘾后回到村子里瞎折腾。只要他没发现这里的秘密，我也就由得他瞎折腾。” “本想借他的手逼走你们，结果不知被你们耍了什么手段给一锅端了。” “要是搁几十年前，你俩到了这里绝对活不到现在。” “这里是腰山王家的祖地，我的祖上是王家安排在这里的守山人。就守在在外面那个村子里，一代又一代。” “我们的规矩只有一个！擅闯王家祖洞者——死！” 村长最后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切！吓唬谁呢？都什么年代了，还牛逼哄哄的。” “声音大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弄死我俩，我看你还能找人帮你取东西不？” 胖子也算看明白了，村长这老逼登绝对是有求于人，不然两人就不是绑在这里，而是跟后面那堆尸体作伴去了。 “胖子，少说两句。”鼎羽看村长脸色铁青，警告了一下胖子。 村长能藏的这么深，肯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谁知道他在山里弄死过多少人。即使不敢杀了自己和胖子，平白挨顿收拾就得不偿失了。 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村长的注意，继续说道：“如果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您提供的都是假消息，那反而容易判断了。” “我的注意力一直都被这些七零八落的线索分散了，忽略了最关键的线索——‘石人沟’。” “清末王家商会曾经发过消息，禁止各个商队靠近石人沟，说有猛兽吃人，实际上是为了隐瞒石人沟真正的秘密编造的。对不对？” 村长磕了磕手里的烟灰：“这你还真猜错了，确实有吃人的东西，不过不是猛兽，而是妖兽。” “琴虫？” “你知道了？” 鼎羽点点头，借着手电的光芒能看到村长眼里流露出来的恐惧。 第652章 村长讲故事 村长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看着胖子一脸不相信，解释道：“那些玩意据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直接连人生吞活剥，骨头都咬碎了吃干净，尤其爱吃活人。” “幸亏后来这些玩意都消失了，要不然你们也到不了这里。” “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鼎羽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子，大方的回答道：“反正我俩也是砧板上的肉，用您的话说，既然聊到这里了，想问什么就问呗！” 村长犹豫了了一下问道：“我确定你们两个跟普通人不一样，可是我又看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能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找王家祖洞？” 村长的问话，让鼎羽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了许多。 就像刚才他揭破了村长的秘密一样，自己跟胖子跟常人不同的秘密村长是怎么知道的？ 在脑子里快速的权衡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回答：“抱歉，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不管您信不信，我们真的是做自媒体的。喜欢到处寻找一些都市传说、奇闻异事拍点视频的网络主播。” “您口中的‘王家祖洞’我是真没听说过。我们是搞自媒体的主播，不是那种拿小命不当回事没事找事的愣头青。” “您说如果要是知道山里面有这么危险诡异的地方，我们还会冒着送命的危险跑进来吗？” “我是在参观保定博物馆的时候，看到了一本小鬼子留下的记录，里面说大茂山有古怪。想发掘一下这背后传说的故事做一系列视频。” “至于对‘腰山王家’的了解，是在来之前查询相关资料时候偶然看到的。” “不瞒您说，我自认为唯一跟其他人有点不同的，就是记忆力比别人好一点，虽然说做不到过目不忘吧，但是看过的很多东西都能够记得住。” 鼎羽解释到这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好奇心害死猫啊！我也没想到这点好奇心让我们落到今天这地步。” 虽然鼎羽解释的有模有样，而且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但是村长并不买账，对于鼎羽牵强的解释和拙劣的演技不置可否，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 又点起一支烟，把烟喷在鼎羽脸上，说道：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落在我手里，你们就得按照我的方法办。” “让你们做什么，你们最好就老老实实的做。” 说着冲鼎羽后面的死人堆努了努下巴：“不然的话，就跟那边那些人一样。反正在这山里隔几年总会出点事，失踪个把人不会引起注意的。” 一旁半天没骂街的胖子见鼎羽沉着冷静的样子，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有了打算，好像是在套村长的话想了解更多的真相。 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配合十分默契的胖子开口套近乎：“我说老叔，您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多好，用得着给我俩捆上么？” “甭管您想让我们干什么，最少您得把事儿说清楚对不对？” “您交代的越清楚我们做小辈儿的行动起来就越利落，是这么个理不？” “刚才您说我们两个跟别人不一样，能给我说说我们俩到底哪不一样吗？大家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 鼎羽这时也附和道：“胖子说的对，您能说说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么？我除了猜到您跟王家有关系，这溶洞跟王家有关系，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也不傻，从您的言语和表现来分析，不管您想让我们去做什么，去取什么东西，那是肯定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事。” “反正左右都没啥好果子，就算是死，您也让我们哥俩当个明白鬼成么？” 不知是秘密在心里憋了太久，还是有自信能把鼎羽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鼎羽感到村长身上的气势收敛了许多。 只见他关掉强光手电，黑暗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盏汽灯点燃，随手挂在石柱上方的一个凸起上。 鼎羽心里飞速的算计着各种可能，看来村长对这个地方熟悉无比，自己却连他是怎么从石门那里把自己弄到这里的都不知道。想要耍手段扭转局面的概率又降低了许多。 好在气灯的光线让周围的环境清晰了不少，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溶洞，有不少钟乳石柱。除了那些尸体之外，还有不少的散落的户外用品，不知是被害者留下的还是村长带进来的。 希望自己的下场不会跟这些人一样。 长叹了一口气问村长：“这回您可以说说了吧！” “老叔，您赶紧给讲讲呗，反正咱也不赶时间，您也知道我最爱听故事了。”胖子没皮没脸的帮腔道。 村长靠在一根石柱上，开口说道：“我之所以说你们两个跟别人不一样，是因为你们两个是我见过唯一受到远古的诅咒没疯也没死的人。” “远古的诅咒？这又是什么鬼？”胖子问道。 “你们不是已经体会过了吗？” “啊？那隧道里的怪声？远古的诅咒？”胖子想起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说真的，就算你们真是误入这里，本来我是想替你们两个倒霉蛋收尸的，结果没想到你们两个都还活着，而且脑子没出毛病。” “脑子出毛病？” “连着听到两次远古的诅咒都没有疯，又亲身体会了一下，居然没死只受了点轻伤，你们觉得自己跟正常人能一样吗？” “我亲眼见过听到远古诅咒的人发疯的样子，也收敛过经历过远古诅咒，脑子从耳朵里流出来的尸体。” “唯独没见过没疯没死的活人。” “这，这……”胖子有点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再说就暴露了。 鼎羽插话心平气和求教道：“您刚才说这里是王家祖洞，那说明您对这里一定有很深刻的了解，能给我们讲讲远古的诅咒，还有那吃人的怪兽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村长看了看满脸好奇的鼎羽，开始讲一个鼎羽意料之中却又超乎想象的故事。 …… 第653章 王家的祖洞 腰山王氏的创立者“王锡衮”是满洲八旗中的正黄旗的武官。 当年追随多尔衮入关，屡建奇功。顺治四年受封于京西南保定腰山。 王锡衮到了封地开始大肆建设，弃武从商，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巨额财富的积累。腰山王氏也慢慢实力大增，成为当地首屈一指的商业大家族。 当然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实际上王家之所以这么快发家，是因为得到高人指点。入关后讨了这块封地，将祖坟迁到了这个地方，每年都要在特定的时候来这里进行祭祀。 至于这个所谓的“王家祖洞”到底是谁发现的，这些规矩是怎么传下来的，村长并不清楚。 村长只知道自己祖上就是被王家安排在这里看守祖洞的一支。 一方面防止有人误入这里惊扰祖先，一方面负责每年祭祀的筹备工作。 村长口中的祭祀是真正的活祭，用活人来祭祀，每年都要从村子里选出两对童男童女进行祭祀。 修在岩壁边缘的那石室就是王氏祭祀的地方，童男童女需要关在石室里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投入四根石头管子里。 这样的祭祀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直到清末的时候才被牛羊替代。 民国时期天下大乱，王氏也开始一蹶不振，这个习俗才慢慢消失。 即使取消了定期的祭祀，但是想要安全进入祖洞还是需要活祭才行，不然即使强行进入祖洞也会有入无出。 听村长介绍到这里的时候，鼎羽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说道： “也就是说只有喂饱了那些怪兽，才能顺利通过对不对？” “我祖上传下来的说法，那些玩意平时躲在岩壁上开凿的洞穴里，只有活祭之后，吃了血食才会睡着休息。”村长回答。 胖子想到那个黑泥臭坑是怪兽吃饭的地方，有点忍不住的干呕。 “卧槽，合着我们掉下来的地方，以前是祭祀活人用的？下面是怪兽用餐的地方？” “现在那些怪兽哪儿去了？您是怎么进来的？” 村长没搭理胖子自顾自的说继续往下讲。 虽然王家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到了村长的爷爷辈，死的死逃的逃，但还守在小山村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很多传承也在变故中慢慢断掉消失了。 抗战爆发以后，这片山区成了晋察冀的根据地，看守祖洞的村民为了不暴露祖洞的秘密，把入口悄悄的掩盖了起来，并且打开了远古诅咒的机关。 山崖边上祭祀用的石室也被人为破坏殆尽，关于石人沟和食人沟的谣言都是故意散播出去的，生怕引起了相关方面的注意。 本来山区的一条无名小山沟，一座无名小山村并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即使这样还是因为汉奸出卖，引起了小鬼子的关注。 可能以为山里有古墓遗址之类的东西，所以特地派了一个中队的人马来探索。被小鬼子发现了隐藏起来的祖洞和那些深埋在岩层中的石雕。 当时的祖洞已经没有了怪兽的踪迹，再也不是进去出不来的状态。但是小鬼子怎么也没想到，王家祖洞里不光是有怪兽看门，还有远古的诅咒。 觉着这里可能是古老遗迹的小鬼子，连着派进去几个中队的人马进去，结果只有最后一个中队见机的快逃了出来，其余几队人都在洞里消失无踪。唯一逃出来的中队却所有人都疯了，不得不击杀在洞口。 恼羞成怒的小鬼子直接将附近几个村子的壮年都抓了起来扔进祖洞探路，剩下的老幼妇孺屠了个干净。 几辈子一直守在这里的王家守洞人也混在人群里，他们对祖洞的了解比小鬼子可多得多，进了山洞就毁了机关炸毁了入口，将小鬼子彻底堵在洞外。 “可以啊，咱先不评价王家到底怎么样，就几个守洞人也算是够尿性，宁死不屈必须得点个赞。”胖子的愤青病发作，激动的评价了一句。 村长听了胖子的赞赏也颇为高兴，难的露出点笑模样： “当年我爷爷是守洞的领头人，知道自己肯定活着回不来了，偷偷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把我爹送走，隐姓埋名加入了打小鬼子的队伍。” “自己带着村里二百二十一口人抵抗小鬼子，抵抗失败之后被屠村，青壮年包括我爷爷在内都被抓走。” “不过他们最终也没让小鬼子如愿以偿。” 村长哽咽着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方向：“等我知道这里的秘密，想办法进来只找到六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就埋在那边。” “后来大茂山保卫战反攻这里，是我爹请命带队。打死了挖山的小鬼子一个中队的人马，也算是给我爷爷和守洞村民报了血仇。” “当时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战场，我爹胡乱找了个借口把这里的情况就遮掩住了。” 胖子似乎还激动的沉浸在打小鬼子的血与火的战场故事中，鼎羽却问道： “您刚才说这个‘祖洞’里有机关？可以控制远古的诅咒？” 村长毕竟不是当事人，对于所谓的远古诅咒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更不清楚机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知道毁了机关以后，远古的诅咒变得永不停歇。凡是接触到远古诅咒的人，哪怕是听到一点，不是死就是疯。 几十年来有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和纯粹是倒霉催的人，碰巧听到远古的诅咒，脑子都出了问题。全都被村长弄进来暗中处理掉了。 抗战结束后，村长的爹带着当时逃走的村民又回到了小山村。 时过境迁，几十年下来，除了几个老家伙，新出生的小辈人连山沟深处到底是什么都没人知道了。 只是村子里一直流传着小鬼子曾经在山深处搞过细菌研究，过了禁区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哪个老家伙喝多了说漏嘴，被村里几个不学无术的年轻人听到，误认为山沟深处有大墓。半夜偷跑去挖宝贝什么都没发现，结果却把小鬼子挖出来的石雕残片弄回来不少。 倒腾出去发现没什么价值，这几个小子又起了心思，想把事情捅出去汇报给文物部门，让国家组织来挖掘。 作为王家守洞人正统传人的村长老爹不想秘密被发现，尝试阻止几个年轻人的行为，结果差点被打死。 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 第654章 祖洞藏宝物 当时村长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又有王家守洞人传下来的秘法傍身，随便踩了点草药毒死了几个年轻人。 谁知道引起了某部门的注意，好在经过村长的刻意引导，给定性为瘟疫发作，还顺手把一共没剩下几户人的村子撤并了，村长才迁到桑树堰村定居。 时过境迁，现在王家没了，腰山王氏的祖宅成了旅游景点。 王家守洞人就剩下仅有的一支，村长可能是这一支最后的一个人了。 了解王家祖洞秘密的人全部消失在了历史的滚滚车轮中。 村长的老爹临死前把自己知道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村长，现在世上估计只剩下村长对这里略知一二了。 村长的爹去世以后，村长知道自己祖上居然还有过这么英勇的历史。于是独自回到了荒村，因为祖洞真正的入口被毁无法进去，村长仗着艺高人胆大，把那个祭祀活人用的洞口打开了。 从祭祀通道那里重回祖洞，给先祖收殓了尸骨。 因为机关的损坏，洞口的封堵，那所谓的远古的诅咒时不时发作，被阻拦在外，无法进行更深入的探索。 这些年村长一直在寻找通过远古诅咒的办法。直到遇见了鼎羽跟胖子两个倒霉蛋。 鼎羽打断村长问道：“这么说来，那些死在这里的人是被您做实验了？” 村长也不怕鼎羽和胖子搞出花样，直截了当的回答： “有些人是像你们两个一样，不知道跟着什么线索找到这里寻宝的；还有的人是纯粹的迷路的背包客。凡是进了这里的人，绝对没法活着出去。” 胖子不满意的说道：“哟，这地方成了您的自留地了？只有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人来了就都得死在这里？” “这意思是我们哥俩也难逃一死呗？！要不咱们打个赌？看看是我俩能不能活着出去？” 村长并不在乎胖子的激将法，淡定的回答道：“不需要的，你们一定会听我的。” “卧槽！你个老逼登……”胖子又要开口骂街。 鼎羽似乎对自己的死活并不关心，反而开口问道：“前两年地质勘探队的几人在山中离奇死亡，搜救的时候您是当事人，恐怕出事的时候你也是当事人吧？！” “那几个小子确实是带着任务进山的，不过并不是像新闻里说的进行常规勘测任务，而是某个大企业请来的，专门负责勘探金矿的队伍。”村长回答道。 “金矿？破山沟里居然还有金矿？”胖子听到黄金两个字立马双眼冒光。 “确实有金矿，大概储量还不小，王家曾经偷偷开采过一小段时间，因为离祖洞太近，怕引起朝廷的注意所以封存废弃了。” “他们进山带的勘测设备很先进，我怕他们发现王家祖洞的秘密，所以先下手为强，然后伪造了现场。” 鼎羽继续问道：“你知道王家的这个所谓的祖洞到底是谁发现的吗？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当做祖洞？祖洞深处到底有什么？” 胖子不耐烦的说：“这还用问么？” “我这人说话直，老逼……老叔您别介意啊！” “咱老叔一家子说白了就是看大门的，你还指望主人能详细告诉看大门的，自己家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吗？” 胖子咳嗽了一声继续说：“话说回来，我知道您肯定是认准了我们不怕那个什么远古的诅咒，所以想让我们替您进去跑一趟。” “不过你要是不知道祖洞深处到底有什么，我们进去取什么？总不能看情况随机应变吧？！” 鼎羽学着胖子的语气说道：“这还用问么？” “祖洞，肯定是葬先人的地方，就跟祖坟其实是一个意思。只不过王家是葬在了山洞里，所以叫做祖洞。” “你猜里面会有什么？” 村长阴嘿嘿一笑，鼎羽从村长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灼热的贪婪： “也不怕告诉你们，知道从王锡衮开始到现在四百年的时间，王家有几个族长进了祖洞么？” “几个？” “一共六任族长进了祖洞。” “那又能怎样？”胖子很不以为然。 “怎样？王家有个规矩，不足百岁不入祖洞。” 这下胖子也听出味来了：“尼玛！王家有六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家伙？卧槽，几百年前能活百岁那就是陆地神仙了。” “从王锡衮开始，每一个族长都是无疾而终的百岁老人。最后一任族长嘉庆年间生人，一直活到民国才死的。” “最后一任族长死后，王氏就再也没有了族长，开始四分五裂。” “我爹猜测，族长一脉一定有延年益寿长生的办法。” 胖子疑惑的问道：“你爹怀疑族长一脉把延年益寿的秘诀放在洞里了？想让我们替你去找这玩意？” “这他妈能有谱么？谁也不知道所谓的秘诀到底存不存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没准人家王锡衮自带长寿基因呢？” “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您就想让我们哥俩进去送死？” 鼎羽瞪着村长毫不客气的点破道：“您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作为腰山王家的祖洞守护者，您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延年益寿的秘诀？还是为了王家祖坟里藏起来的金银财宝？” 胖子恍然大悟道：“对啊，传承了几百年富甲一方的家族，怎么会没点儿棺材底呢？” “不过我看您这身子骨还算硬朗，虽然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问题不大。” “钱财乃身外之物，您真准备为了一点小钱让我们哥俩把你们王家祖坟给刨了？” 村长听了胖子的话，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双目通红的吼道： “什么王家祖坟？王家是王家，我家是我家。” “王家早就没了几十年了，我们替王家守了几百年的秘密，一代又一代被献祭了不知道多少人，那里面不管有什么宝贝都应该归我。” ““我没几年好活，想给后代留点东西不对吗？””村长心情激动之下没注意自己说走嘴了。 “哎？你不是……”胖子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鼎羽打断了。 “没问题，我们能帮您。” “不就是进王家祖坟找点东西，顺便弄点金银财宝出来么？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过那所谓的远古诅咒怎么破？您别指望我俩能硬撑过去。回头要是死在半路，您的愿望可就落空了。” 第655章 被注射毒药 村长起身离开了两人的视线，说道： “别着急，怎么解决远古的诅咒一会你们两个就知道了。” 被捆在柱子上的胖子拼命的歪头想看看村长到哪里去了，可惜没能得偿所愿。 不一会儿功夫，村长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来到两人前面，打开矿泉水喝掉一多半。 举起瓶子晃了晃，呲牙阴森的一笑：“先给你俩看个好东西。” 摸出一个小小的铁罐，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将铁罐上面的盖子扭开，往矿泉水瓶子里面倒入了一些灰色粉末。 收好铁罐将矿泉水瓶盖上盖子摇了几下，站在原地从头到脚打量着鼎羽和胖子。 村长一连串的动作让胖子不由的想起武侠小说里的控制人的毒药： “你，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当着胖爷的面就敢下毒，你觉得我会傻到喝这个毒水吗？” “请问这是豹胎易筋丸？还是三尸脑神丹？不会是断肠草吧？！” 村长揶揄的说道：“你小子脑子不好用小说看的还挺多。放心吧，不是毒药。” “那你想干啥？” “你猜猜！” 村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次性注射器，单手利落的打开包装，从矿泉水瓶子抽出一管浑浊的液体。 自言自语的说道：“瞧瞧现在多方便，要是搁过去得捏着鼻子往嘴里灌，还不见得有效果。现在直接一针搞定，见效快不会呛的难受，也不怕吐出来。” 举着注射器走向胖子道：“刚才就你废话多，那就从你开始吧！” 到了这个地步，胖子连开口骂人都不知道该骂什么了，张了张嘴很识时务的没有说话。 心虚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一旁的鼎羽。 鼎羽却面色平静没有露出一点惊慌，隐晦的冲胖子挤了挤眼睛。 村长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注射器，舔了舔嘴唇对胖子说道： “你知道吗？上次被我这样对待的人，长得比你还壮还高，结果吓得又哭又叫屎尿齐流。一点都不爷们。” 胖子知道挣扎也没什么用，反而让村长看了笑话，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嗝屁着凉。 豁出去了，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说道： “您放心，我这个人吧，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怕死。” 说着还歪了歪头露出自己的脖子：“你往这儿扎，瞄准了动脉，这样来的痛快点。” 村长也没含糊，挥手一针扎在胖子脖子上。 那一瞬间明显能感觉到胖子全身的肌肉紧绷，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就连捆着胖子的牛筋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村长将不明液体注射到胖子脖子里，后退了一步哈哈大笑：“小子嘴还挺硬，到底还是害怕了吧？！” 胖子只是歪头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地瞪着村长没有开口说话。 村长慢慢悠悠的又抽了一管子，站在鼎羽面前。 “怎么样？你想体会一下吗？” 鼎羽只是冷静的点点头，说道：“我能说不吗？” 村长笑得更欢了。 给鼎羽的脖子上也来了一针，随手将注射器放在一块大石上，看了看手表：“你们还有六个小时。” “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的要求行动，六个小时之内回到这里我会给你们解药。” 鼎羽不慌不忙的问道：“反正时间还早，您能先给解释一下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吗？” 村长竖起大拇指：“我还是有点小看了你，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够这么冷静，绝对不是一般人。” 鼎羽咧了咧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现在这种情况冷不冷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两个只能受你摆布。” “不过万一要是遇到意外六个小时回不来，我是不是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死法？” 村长思索了一番，觉得鼎羽两人不可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正儿八经的回答道： “这东西不是毒，而是萨满的巫蛊术，叫做‘血沸’。” “临死之前浑身的血液会变得沸腾，皮肤下的每一根血管都会出现破洞，但是又不会马上危及生命，会让你自己慢慢体验到血液流干而死的感觉。” “所以我劝你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还是尽快出发吧。” 说完绕到柱子后面，将捆绑两个人的牛筋斩断。 胖子感觉到自己身体一松，马上就想出手反击，可是仅仅是身体轻微的移动，就感到脖子一凉被一个坚硬的物体顶住。 “我劝你别乱动，不然‘血沸’没发作，后脑勺会提前出现个大洞。” 鼎羽两人举着双手，慢慢转过身。 不知什么时候村长又躲进了强光手电的阴影里，手中似乎拿着枪。 “电影都不敢这么演，天朝管的这么严，我会相信你手里有枪？！” 胖子抬腿往前走了一步，只看见村长的手从阴影中伸到了电筒的光照下。 一把漆黑的五四手枪泛着金属的光泽。 “卧槽，真家伙！”胖子暗骂了一句就不敢再动了。 “你不会以为就这样松开你们，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吧？” 鼎羽举着双手故作轻松的说道：“现在我们俩的小命完完全全的捏在您手里，不用太紧张，我保证不反抗。” “死胖子要是再乱动，您就瞄准了直接往死里打，我不介意的。” 胖子不乐意了：“唉？这话是怎么说的。多年兄弟一场，我算是认清了你。” “老叔，我也不反抗，反正我心眼儿少脑子也笨，光有两把子傻力气，该打死谁您看着办吧！” 村长悠悠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你们两个也不用给我演双簧了，现在转身往前走！” 胖子冲顶羽吐了一下舌头，两人慢慢的转身向前方的黑暗走去。 在四目相对的一霎那，鼎羽给胖子使了个眼色，多年的兄弟歪了歪嘴秒懂。 三个人两前一后，借着村长手里的电筒光芒，在黑暗的溶洞中向前方走去。 前方拉长的影子掠过嶙峋的怪石，就像有无数妖魔鬼怪围着三人起舞。 鼎羽忽然放慢了脚步，开口问道：“能问问您这是准备把我俩弄到哪儿去吗？” “少废话，我不喊停，你们两个就一直往前走。”村长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对了，您是怎么知道王家祖洞深处有大批财宝的？” “我爷爷托梦给我的！”村长不耐烦的回答。 第656章 挨枪子受伤 鼎羽越走越慢，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两侧，继续问道：“哦，是这样啊！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保证问完这个问题绝对不会再东问西问了。” “你问吧！” “你还有个儿子对不对？”鼎羽突然开口扔出一副王炸。 “你怎么……”村长被鼎羽问的一愣。 趁村长愣神的一刹那，鼎羽推了胖子一把，大吼一声：“快！” 在鼎羽停下脚步的地方刚好左右两侧各有一根钟乳石柱。 说时迟那时快，胖子早就绷紧神经等着鼎羽发难，听到鼎羽的吼声，敏捷的一个虎扑躲到了石柱后面。 鼎羽却没有向另一侧石柱躲去，而是反身扑向了拿着枪举着手电的村长。 一声枪响过后，鼎羽发出一声闷哼。 已经躲到柱子后面的胖子又窜了出来，村长手中的电筒被鼎羽打落在地，不停的打着转，转动的光芒在四周形成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影子。 又是两声枪响，看清了黑暗中枪口射出的火光，胖子毫不畏惧的奔了过去。 鼎羽似乎受伤了，半边身子都是鲜血，一只手死死的按住村长握枪的手，另一只手肘抵在村长的脖子上。 “草你大爷的！”见到鼎羽受伤，胖子心中的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跳起来狠狠跺在村长握枪的右手上，自身的体重加上那股怒火，只听一声脆响，村长的手掌差点被胖子跺成肉泥。 手枪也脱手而出，不知飞到了黑暗中哪个角落里。 “去死吧！你个老东西！”愤怒的胖子站直了身体，瞄准村长的太阳穴就是一脚。 胖子发火非同小可。 被捆在柱子上憋了几小时的愤怒释放出来，这带起风声的一脚要是踢实了，直接能把村长的脖子踢断。 “慢着！”在鼎羽的喊声中，胖子的登山靴歪了一下，擦着村长太阳穴而过。 即使这样也让岁数不小的村长直接来了个无痛昏迷。 鼎羽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小心着点儿，一脚让你踢死了咱的麻烦就大了。” 正在掂量怎么处理村长的时候，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卧槽，又来了！”这种奇怪的嗡嗡声，已经成了远古诅咒发作的提示音。 鼎羽麻利的从村长身上撕下几块布条塞进耳朵眼，又脱下手套用双手垫着手套捂在耳朵上，抱头蹲在地上。同时张开嘴巴，闭目等待着声浪的来袭。 胖子也是有样学样，跟鼎羽俩人背靠背坐在地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时两人都顾不上搭理昏迷在地的村长，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虽然被怪异的声浪侵袭不会发疯，可是该遭的罪却一点都不少。 不知道是因为防护的比较好，还是与声源距离过远的原因，感觉并没有在隧道里直面怪声那么难忍。 这次很短暂，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念咒的声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还真能抗住。”胖子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高兴的说道。 鼎羽过去检查了一下倒地昏迷的村长，很奇怪他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至少不像两人上次那样七窍流血。 “胖子，你把老东西拎回去，给丫结结实实的捆在石柱上，让他老人家也亲自体会一下咱俩刚才有多爽。” 虽然看鼎羽不像是中弹流血即将身亡的样子，胖子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刚才三声枪响，你受的伤不要紧吧？！” 鼎羽抬起手臂活动给胖子看：“手臂上被子弹咬了一条血槽出来，小擦伤，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胖子没有去动昏迷的村长，而是捡起了手电筒在四周转悠了一圈，把那把五四捡了回来。 熟练的检查了一下，里面还有三颗子弹，随手插在自己腰上。 手枪这东西，当时在海上找仙岛的时候就接触过，李队还详细的给几人培训了一番，没想到胖子用的还挺熟练。 “小心点别走火把自己给阉了！”鼎羽提醒了一下胖子。 胖子：“……” 想了想自己也觉得不放心，把枪从前面腰上取下来，插在后腰上。 站在一摊烂泥样的村长身边运了运气，又没忍住踹了他几脚，昏迷中的村长被踢的闷哼了两声。 “要不弄死算球，反正咱中了那个叫血什么的巫术也没几小时活头，死之前好好拿老逼登乐呵乐呵。” 鼎羽推开胖子，生怕他稍微用点劲把村长这把老骨头给揉碎了。 “别介啊，我还指望从老家伙身上弄解药出来呢。” 胡乱给自己的胳膊包扎了一番，两人拖着村长回到了刚才捆绑两人的地方，胖子薅着村长的头发把他拎到一个柱子旁边准备动手捆人。 “慢着，先给老东西的衣服都扒了。” 胖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鼎羽：“卧槽，不用这么狠吧？！老家伙这么大岁数有啥好看的？你丫不怕长针眼？” “滚犊子，想什么呢！” 鼎羽利索的先搜了一遍身，在村长的身上翻出那个小铁罐和一个铁盒子。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灰色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村长当时打开都小心翼翼的，肯定很危险。 为了防止意外，鼎羽还是把村长的衣物都扒了下来扔在一边。 “哎呦，老家伙岁数不小了，身上还是有二两肉的。” 绑人的事情没用鼎羽动手，直接把光溜溜的村长捆成像上了屠宰线的白条猪一样，摆出一副很有艺术感的造型。 这家伙还围着转悠了一圈儿，左瞧瞧右看看，显然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拍了拍手说道：“咋样？哥们挺有艺术天赋的吧？！” 取出从村长身上摸到的香烟，递给鼎羽一支，两人背靠背坐在岩石上吞云吐雾。这时候胖子的气消的差不多了，开口问道： “鼎爷，你说咱们哥俩上山下海钻洞潜水，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紧张呢？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是那种看淡生死清风云淡的人。” 鼎羽吐了个烟圈问道：“哦？你说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你丫就是那种有仇绝对不隔夜，当天就报了，而且还是百倍报复，让人抓不到把柄的那种。” “真要是把你惹急眼了，狗咬你一口，你能连狗主人一家子祖宗八代都弄死。” 第657章 鼎羽玩村长 鼎羽嘴角上翘，无声的一笑，看来还是胖子了解自己。 踩熄了烟头，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开工干活！不是说好了要拿这老东西乐呵乐呵吗？动手吧！” “得令！”胖子兴高采烈的走过去，解开裤子对着村长就是一泡热啤酒。 完事还抖了个机灵：“爽！这泡尿给我憋的，就等着现在用呢。” 蹲下身子冲着村长的脸，就是两个大逼兜，一颗大牙夹杂着鲜血和尿飞溅了出去。 鼎羽的嫌弃的躲开了两步：“尼玛，恶心不恶心？你丫就不能打完再尿？溅的到处都是。” 一阵呻吟声，村长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过刚才远古诅咒的摧残，两眼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胖子，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咳咳咳！”一开口又从嘴里吐出一颗牙齿。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鼎羽，问道：“不会让哥们给打傻了吧？” 鼎羽借着强光手电仔细观察着村长的面部表情，当看到村长双手被指甲扎破的掌心，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冲胖子使了个眼神，开口道：“失忆了？胖子，再让村长大人清醒一下。” 胖子明白村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往手上吐了点唾沫蹭了蹭，道：“老东西可以啊！跟爷装糊涂是吧！那就再让你长长记性！” “别打脸，打坏了说不出话来了。”鼎羽提醒道。 这下把胖子整的手足无措了，不让打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冲鼎羽说道：“要不您来？刑讯逼供这玩意咱也没学过啊！” 鼎羽很痛快的回答道：“时间不多了，我来就我来，让你丫开开眼界！” 说完学着村长刚才的样子，直直站在他的面前，双眼紧紧的瞪着他也不开口，直到把村长瞪得心虚的低头挪开视线。 “你知道我到底需要什么，对不对？” “把解药拿出来，再给我们哥俩指条明路，等出去以后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您继续窝在山沟沟里研究那个狗屁远古的诅咒，想办法挖王家祖坟。我们哥俩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忘掉，回家该吃吃该喝喝。” 听完鼎羽的话，村长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鼎羽似乎并不着急，面无表情的找到村长遗留下来的注射器，从那矿泉水瓶子里抽了一管子“毒药”。慢慢的凑近村长的脖子。 针头刚刚刺进村长的皮肤时，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瞬间变得紧绷。 村长身体上的变化并没有让鼎羽停下手中的动作，像给婴儿打疫苗一样，轻柔的把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推进了村长的脖子。 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一直到矿泉水瓶子里面残存的所有液体全部都打进了村长的身体。 扔掉手中的注射器，擦擦手说道：“嗯，这回差不多了。” 胖子被鼎羽像变态杀手一般的行为和动作搞的心里直发毛，寻思着幸亏不是自己被绑在那。 本来以为鼎羽会开口审问村长，结果他却回头对胖子说： “先歇会，一会儿继续，来根烟解解乏！” “我擦，还继续？”胖子也不知道鼎羽是在吓唬人，还是真准备往死折腾村长。 看了看因为紧张肌肉已经开始抽搐的村长，下意识递了一支烟给鼎羽。 鼎羽叼着香烟，从地上又捡起了一根牛筋，勒到村长的嘴里死死的绑住，语调平淡的说道： “我听说人紧张的时候舌头肌肉会变硬，可别被舌头噎死了，不然没得玩儿了。” 然后当着村长的面，把从他身上翻出来的小铁罐打开，像炒菜放调料一样，一点点倒进矿泉水瓶里。 环视了一下四周，把瓶子递给胖子：“还有尿没？再尿点出来。咱给村长大人来个加量不加价！” 胖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没了。就算有也特么被你吓回去了。” “那我自己来！”绕道石柱后面，一阵水声过后，手里拎着装了半瓶的冒白沫的淡黄色液体回到村长面前。 捡起地上沾满泥土的注射器在裤子上蹭了蹭，抽了一管子黄汤。眼神在村长身上打量，伸手摸了摸他脖子被注射过的地方，似乎再找合适的位置。 手一晃，连胖子都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注射器扎在了村长的大腿上，搞的村长又是一激灵。 然后鼎羽手法利落的连着几针，分别扎在了村长身上的不同部位。 举着注射器里最后一管子黄汤在眼前看了看，排空里面的气体，绕到村长背后。用注射器的针尖沿着他的脊椎往下滑动，慢慢的靠近下三路。 鼎羽变态杀手一样的动作看的胖子心里直发毛，吐了口痰转头朝向另外一边。 村长这次是真的吓到了，眼睛瞪的眼球就要从眼眶里飞出去，拼命的挣扎扭动，嘴里的牛筋被咬的咯吱咯吱响。 也不知道胖子从哪儿学来的绳艺，捆的相当不错，越挣扎越紧。 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村长被吓尿了。 鼎羽放下手中的注射器，转到前面轻声的问村长：“你是有话想说吗？” 村长拼命的点头，眼里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鼎羽摘掉绑在村长嘴里嚼子，不提问就这么看着村长。 “你想知道什么？”村长的声音就像钢锯锯铁皮的声音。 “解药在哪里。” “那个铁盒子里就是解药，一次吃三粒。” 鼎羽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点点头。 胖子手快的打开那铁盒子，里面装满了六味地黄丸一样的小黑球，问鼎羽：“吃三颗就管用？” 鼎羽瞟了一眼村长，对胖子说：“你先来，吃完要是没死我再吃。” 说着转向村长问道：“您觉得我脑子跟死胖子一样不够用是吗？” “现在大家都‘中毒’了，这么拖延是不是想等我们俩嘎了以后在找解药？你赌我俩肯定死在你前面？” “那我赌你撑不住，在我俩死之前会老实交代。” “还有六个小时呢，足够做很多事情了。”说完又轻柔的给村长带上嚼子。 “看来你是不明白两个将死之人能干出多离谱的事情。咱们换个方法继续玩。” 凑到村长耳边，轻声的说道：“对了，听说你在外面还有个儿子？是私生子？你猜我们万一要是活着出去，或者把消息传出去，你儿子会怎样？” 第658章 村长投降了 边说边伸手在村长的老胳膊老腿上划拉着，喃喃自语道： “五六十岁的人了，体格子还不错。”举着手里的注射器，突然往村长下三路比划了一下。 鼎羽的动作把胖子吓得紧忙捂住了裤裆。 “嗯，一会儿我动手给你处理一下，以后想生也生不了了。” “啧啧，你说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万一出了意外死了多可惜。你们守洞人的传承就算是彻底断了。” “呜！呜！呜！”村长拼命挣扎示意鼎羽有话要说。 鼎羽给他摘掉嘴里的嚼子子，村长喘了几下粗气紧张的说：“你不能这样，孩子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 胖子听了有点上火，愤怒的说道：“卧槽，合着我们哥俩就该死呗？” 指着不远处的一堆尸体：“合着那些人都该死呗？” 村长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血沸’根本没有解药。不光你们要死，我也活不了。” “干你娘的，原来你丫是忽悠我们？” “合着我们刚才就算没反抗，听你的去闯那什么诅咒，回不来是死，回来了也是死，都特么是一个下场。” 胖子撸了撸袖子：“反正里外里都是死，信不信现在胖爷就抽死你个老东西。” 鼎羽拉住了又想动手的胖子继续盯着村长，直到他的视线开始退缩才开口道：“这样吧，反正大家都活不长，我也不动手折磨你，咱们就一起在这里等死。” “赌一把，赌谁先死。” “你正好可以拖延一下时间，防止我们有机会把消息传出去，找人祸害你儿子。” “我们正好也借着这段时间了解了解情况，死也做个明白鬼。您看成么” 村长犹豫的目光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鼎羽循序渐进的问道：“咱们天朝可是枪支管制，您这支五四是哪里弄来的？” “托王宏斌从南边边境带回来的。” 村长抬头看向鼎羽，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个儿子在外面的？” 胖子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对啊！你丫怎么知道老东西在外面有个儿子的？” 鼎羽撇撇嘴解释道：“村长大人刚才一激动自己说漏嘴了呗！一般人说留财产给后人都指的是儿子。可是我记得他只有个闺女嫁到县城去了，所以刚才诈了他一下。” “如果没有儿子，听了我莫名其妙的话会下意识思考。如果真有私生子，听了我的话更会琢磨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能达到分散他注意力的目的，给咱们的反抗创造几秒钟的机会。” 胖子擦了把冷汗：“你是真敢用命拼啊？！那一枪要是打准点，小命就没了。” 鼎羽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就算失败了也有你给我报仇，我怕什么？” 胖子：“……” 鼎羽手里摆弄着村长身上搜出来东西，问道：“这玩意是你家祖传的东西？巫术也是祖传的？” 村长老实的回答：“是的，我爹没了以后，我打通了祭祀的那条通道，进来找到当年封洞留下的尸体，里面就有我爷爷。” “看到我爷爷留下遗言才知道，我家老祖宗是四百年前跟着王锡衮入关的萨满巫师，传下来不少巫术，可惜到了我爷爷这辈连百分之一都没剩下。” “这么说弄死地质勘探队的人用的是巫术？给我们弄的什么‘血沸’也是巫术？” 村长语气中带着点得意：“是我根据残卷自己改良的。” 鼎羽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残卷？你爷爷留下了秘籍？真的没有解药？” 村长哈哈大笑道：“我劝你别想了，那本书我学完了已经毁了。” “我爷爷研究了许多年，找出了勉强克制远古诅咒的方法，至少偶尔听到远古诅咒不会发狂。但始终无法通过‘玄门’。” 胖子插嘴问道：“那什么诅咒可以克制？一次就差点要了哥们小命，赶紧说说怎么个克制法？” 村长的视线落在胖子手里把玩的铁盒上：“铁盒里的珠子可以克制远古诅咒。只要不入玄门，绝对性命无忧。” 胖子晃了晃手里的铁盒，里面的黑豆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你个老逼登又找抽是吧！还来这一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盒六味地黄丸塞你嘴里？” 村长哭笑不得的回答道：“不是吃的，是放在耳朵里。” “放耳朵里？”鼎羽过去检查了一下村长的耳朵，发现果然两只耳朵里有颗黑色的小珠子。 “沃日，早说啊！”胖子跟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刚准备把六味地黄丸贴身藏好，却被鼎羽伸手抢了过去，问道：“你说那大石门叫‘玄门’？即使有了这东西也过不去？” “我找人试验过，全都七窍流血死在半路。所以你们能活下来让我很想不通。” 鼎羽摆摆手说道：“先不提这个，刚才突如其来了一阵诅咒，是不是跟枪声有关？” 村长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回答道：“咱们刚才是离得远，离得近了别说枪声，喘气的动静都会触发诅咒。” “声音？难道是跟频率有关？震动？”鼎羽开始深思。 胖子对研究诅咒的原理没兴趣，开口问道：“你祖上是王锡衮带来的萨满巫师？这祖洞也跟萨满巫师有关系？” 村长回答道：“记载当中提到过，是萨满巫师帮忙寻到这处上古遗迹，也是萨满巫师帮忙设计改造的这里。” 胖子摸着下巴道：“难怪了，一帮跳大神找的地方，能搞出几百年活人祭祀也就不奇怪了。” “那个什么妖兽是怎么回事？后来怎么消失了？” 胖子提起琴虫，村长哆嗦了一下，回答道：“当年王锡衮命人打开‘玄门’，从那里面放出来的。” “我爷爷曾经研究过这些妖兽。琴虫这个名字也是爷爷留下的记载里的。” “按照他的研究，那玩意不是兽也不是虫，平时在洞壁里躲着，遇到活人活物进来会突然醒过来，一拥而上吃干净才会回去。” “只有血食才会让那玩意进入一种休眠状态，需要很久才会醒过来。” “所以只有活祭之后的一段时间这里才是可以安全通过的。” 第659章 诅咒发作了 胖子听的来了兴趣，问道：“咱爷爷研究了这么些年，除了活祭这件事情，还研究出什么门道没有？” 村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没有食物的时候它们醒来会自相残杀，相互吞噬剩下一定数量会在水潭里产卵。” “相互吃？吃完了下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胖子惊奇的叫了出来，然后突然想起那个古怪的大水潭。 “哎呦卧槽！你说的水潭就是那个全都是太岁的大水坑？那是异形产卵的池子？” yue！胖子真被恶心吐了。 自己前不久在里面洗澡来着，貌似不小心还喝了几口，当时觉得山泉水还挺甜的。 鼎羽插嘴问道：“后来呢？后来那些东西怎么都消失了？按你这么说应该不会是饿死吧？！” “我爷爷认为是怪兽不产卵了，相互吞噬，最后剩下一只饿死了。” “……” 胖子干哕了一会儿，回过劲来，问道：“咱爷爷真牛逼，除了跟小鬼子硬刚，最后把自己闷死在洞里这个光荣事迹之外，爱好还挺广泛呀。” “敢问小鬼子没来之咱爷爷是干啥的？肯定不会是在这山沟沟里种地打猎吧？难道是天天蹲在洞里搞研究？科学家？生物学家？萨满巫师的传人？” 这次没用村长回答，鼎羽嗤笑了一下说道：“搞研究是真的，但是目的并不单纯，恐怕也是奔着王家在里面藏起来的宝贝吧？！” 村长低下头对鼎羽的话不置可否，看样子是默认了。 胖子嗤之以鼻的鄙视道：“说的还挺好听的，什么他妈的萨满巫师的传人，实际一代不如一代，最后光靠着祖宗传下来的秘籍活着。” “研究半天有屁用？最后到死不是也没过了这诅咒关？” “要我说，你们家往上数四百年，那才叫萨满巫师，传到你个贪财的老逼登手里绝了后也是应该的。” 鼎羽并没有鄙视村长一家子，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未必有人家做得好。 世世代代守着个不知深浅的山洞四百多年，族人每年都被拉两个出来喂虫子，要是自己估计早百八十年就就该动歪心思了。 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村长被鼎羽问的一愣神，忽然癫狂的开口大笑：“哈哈哈哈！” “那是我爷爷留下的退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我感觉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笑着笑着，眼耳口鼻都开始往外冒血，身上的毛细血管也开始出血，别像埃博拉病毒发作的样子。 鼎羽拉着胖子后退了几步。 村长浑身颤抖，身上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冒血的样子确实有点恐怖。 “这，这，这他娘的是‘巫术’发作了？” 胖子紧忙把自己从头摸到脚，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出血的症状，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但是心里还不踏实，颤抖的问鼎羽：“鼎爷，咱不会也这样吧？！” 村长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鼎羽和胖子，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怎么没事？为什么‘血沸’会失效？” 胖子连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说道：“可能，绝对可能。” “各路神仙保佑，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耶稣基督、上帝孙悟空、阎王爷撒旦，大家一起保佑我。我要是大难不死，能活着出去，马上捐献百分之一身家给各位塑金身。” 鼎羽给了胖子后脑勺一巴掌：“观音佛祖就算了，你求阎王爷和撒旦干啥？这俩大爷都是管地狱的，管不着活人。” “再说了，您百分之一的身价能有多少？够给阎王爷打个金镯子的不？这时候还特么的打折，你丫也算是抠门到骨子里了。” 胖子被鼎羽一巴掌打清醒了：“沃日的，不对啊！” “你丫什么情况？淡定的死都不怕了？” 鼎羽没回答胖子，而是抱着双臂悠哉悠哉的看着村长大出血。 村长脚下的鲜血很快就蔓延开来，让两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村长的挣扎也渐渐的弱了下来，就像一条上了岸的鱼，张着嘴只进气不出气。 血红的双眼还是死死的瞪着两人，似乎不相信两人中了自己的家传巫术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微弱的声音从村长的嘴里和着鲜血冒了出来。眼中的愤怒和恐惧连胖子都能看的出来。 而鼎羽就这样淡然的看着，一言不发。 眼瞅着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鼎羽微笑着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带着遗憾走吧！” “咳，咳，咳……”几声咳嗽过后，村长死不瞑目停止了呼吸。 四周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鼎羽看了一眼附近那些尸体，拉着胖子转身离开：“跟被你害死的这些人一起在这里长眠吧！下去的路上不会寂寞的。” 胖子一步三回头，心惊胆战的跟着鼎羽离开，随口问道：“就这么扔那不管了？” “咋滴，你还想回去给那老逼登收尸？” “算了，我主要是可惜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过期装备了。好歹收拾收拾也能捡出几件能用的东西。” “咱现在就一个手电筒，一盏汽灯，一会儿没电了黑灯瞎火的咋整？” 鼎羽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回答道：“你以为我要去干什么？老王八蛋能在这里折腾咱俩，不远处肯定有个据点，不然他每次进出都要带物资也不方便。” 果然没有出乎鼎羽的预料，沿着刚才反抗村长时候的方向，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一个有人工修筑痕迹的洞穴。 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装备和食水，鼎羽和胖子失去的背包也在其中。角落甚至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厚厚的睡袋。 胖子一声欢呼冲了进去，捡起自己的背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没有被动过。估计是村长把两个人从石门那边弄出来，背包扔在这里没来得及检查。 舒舒服服的靠在石床上，长出一口气感慨道：“哎呦我去，又一回死里逃生，我都有点爱上这样的生活了。” 第660章 小赌了一把 鼎羽一脸鄙视故作轻松的说道：“喜欢这样的生活？我看你就在这洞里住着，跟你老叔作伴得了。” “兴许有一天能搞清楚那所谓的‘玄门’深处到底有什么。没准不小心还能发现个世界第八大奇迹之类的遗址和你幻想中的大堆金银财宝。” 胖子呸了一口：“别扯淡，禽兽才住山洞里呢！” “现在怎么办？老叔……老王八完犊子了，咱们呢？在这里等死？” 鼎羽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六个半小时，出了口长气，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终于熬过去了。 这时候的他感觉浑身一轻，腿软的坐倒在地上。 “咋了？那啥巫术发作了？”胖子一下从石床上蹦了下来，紧张的问道。 刚才这六七个小时，鼎羽一边思考脱身之策，一边跟村长斗智斗勇，还要分析各种可能性。虽然没在胖子面前表现出来，但是不仅体力消耗巨大，连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鼎羽伸出手，胖子把他拉了起来，问道：“真没事？不带吓唬人的啊。好容易看见点希望，回头再破灭了，哥们可受不了这种打击。” 鼎羽活动了一下身上因为紧张变得僵硬的肌肉，说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有些脱力了。” “装的还挺像，我还以为你丫不怕死呢！也特么的吓脚软了吧？！” 鼎羽深呼吸了几口说道：“我不是不怕，其实我也是在赌。” “如果村长没有骗人，那咱们现在暂时算是安全了。那个所谓的巫术大概率是对咱俩没效果。” 胖子奇道：“你丫是怎么知道老逼登的巫术在咱俩身上会失效的？” 鼎羽歪着头看着胖子说道：“还记得咱们在梁家研究所里干掉那只史莱姆吗？你记不记显微镜下你那变态的像军团一样白细胞？” “要说起来挺玄乎的，其实在我看来，村长所谓的巫术，要么是有毒有害物质，要么就是微生物。” “如果要是有毒物质，注射到身体里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不是有毒物质而是某种微生物的话，我想咱俩体内的变态白细胞应该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鼎羽：“你就凭着个推理，就敢拿命赌？” “不赌怎么办？当时被捆在柱子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么收拾你也得忍着。” “其实最开始我是真以为咱们两个中了‘巫术’，所以后来一切的行动都是以控制村长逼他交出解药为目的。” “所以控制了村长后，给他也来了一针。除非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不然只要有解药，他一定会想办法拖延到咱俩发作嗝屁着凉。” “当时有个小细节你没注意到。” “我给他扎了两针以后，我发现他的脖子上被注射器刺破的地方起了不少疹子。” “所以又弄了一瓶子换了不同的地方给他扎进去。隔了一会儿我又观察了下，他身上每个针孔周围都有疹子。” “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但是用手摸上去感觉很明显。” 说着摸了摸脖子：“你跟我身上就没有这样的症状。” 胖子捋了捋胸口，庆幸的说道：“日尼玛，刚才你丫变态的模样吓死我了，还他妈在老家伙身上摸来摸去的，恶心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竖起两个大拇指：“不错！演的真像，奥斯卡要是不给你发个小金人，真对不起你这演技。” 鼎羽继续解释道：“发现了这个现象，加上前面的判断，我就有六成把握咱俩不会有事情。” “但是想要从村长嘴里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就不能提前露了自己的底牌，所以只能继续演下去咯。”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血沸’压根没有解药。” “我曾经跟沈薇讨论过，想要彻底击溃一个人的心理，只有抓住他最紧要的东西。” “这理论搁在村长身上看：他自知活不长了，而且以为我们也活不长，这明显就是同归于尽的双输局面。这种情况下，他在乎的东西就不是身外之物了，而是唯一的子嗣的安全问题。” “我越装的毫无人性，越能激起他内心当中的恐惧。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我们死之前走露了消息，自己唯一的私生子被斩草除根。” “所以我就提了个交换条件，尽可能的从他嘴里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现在六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身上并没有出现那种吓人的症状，大概率是死不了。” 说着看向胖子下半身，似有所指的说：“但是不排除会有其他毛病，比如某方面不受控制，受到刺激无法产生相应变化之类的毛病。” 胖子听鼎羽话里有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骂道：“你大爷的！你丫才不受控制。” 虽然嘴上在骂人，但是胖子见鼎羽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也就松了口气。在心里暗自嘀咕着，那个变态杀手演的太像了，到底是不是演出来的呢？难道这鸟人心里的阴暗面就是这样的？ 两人知道自己死不了，心里的负担也没了，除了鼎羽胳膊上挨了一枪，基本没啥损失。 鼎羽思量了一下道：“行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出去以后找地方做个全身检查，别留下什么隐患。” 胖子翻腾着村长留下的物资问道：“你说咱俩是不是‘土命’？进一趟山被关两次山洞，还有一次差点坠崖。” “土命？我觉得你是‘穷命’。”鼎羽翻了个白眼。 “先把这里好好检查一下，我对村长口中他爷爷留下的秘籍挺感兴趣的。” “那可是正牌萨满巫师留下的东西，绝对不是现在那种糊弄人的跳大神。虽然不完整了，但是也能从里边了解到萨满这个神奇的职业。” “卧槽，老特么说我贪财，你也够扯淡的，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人家的家传绝学。” “等这回完事了，哥们亲自跟你跑趟东北深山老林，到时候再研究萨满成么？” 边说边翻腾，把村长留下的物资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死鬼爷爷的留下的秘籍。整个岩洞经过了细致的检查，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后路”。 胖子愤愤不平的敲打着洞顶垂下来的钟乳石：“大爷的，老逼登不会是忽悠咱们呢吧？！要不回那个祭祀的通道想想办法？” 第661章 琴虫的尸骨 鼎羽对胖子的建议不置可否，而是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整个溶洞的结构。 虽然在还做不到像罗莉那样看一眼直接在脑子里生成立体模型的程度，但是结合各种线索分析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是有希望做到的。 良久，鼎羽开口道：“村长口中的后路真实存在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五十，但是我们在弹尽粮绝之前找到这个出口的可能性低于10%。” 说完捡起一颗石头随手在岩壁上连说带画：“如果我分析的没错，整个地下溶洞应该贯穿无名山脉的深处，甚至可能有路线横穿整个大茂山区。” “这里是石人沟外面的荒村，这里是小鬼子没挖通的王家祖洞的入口。” 鼎羽用力在岩壁上画了一个圆圈：“那么远古诅咒的石门应该在这个区域，正好是在神仙山太乙峰的地下。” 特意瞅了瞅胖子那壮硕的体格，继续说道：“咱俩加起来得有三百多斤，村长能把昏迷在石门里的我们弄到这里来，说明这里距离石门应该不会太远。” “另外村长还说过，他收殓先人的骸骨就葬在不远处。” “综合几条来判断，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祖洞被封死的入口不太远。村长口中的后路，大概率是在神仙山至无名山脉之间的某个地方。” “没有村长爷爷的遗书，没有村长指路。我们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在将近十公里的自然溶洞中找到出口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胖子看着鼎羽在岩壁上的描绘的蜘蛛网一样的溶洞结构，其中有百分之八十是未知的，眼都看花了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 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尼玛，别打击哥们积极性了行吗？照你这一通分析，咱还不如就在这里等死呢。最起码有吃有喝，做个饱死鬼。” 鼎羽踢了胖子一脚说道：“赶紧起来，丢不丢人。坐在原地等死是咱的风格吗？” “那个狗屁诅咒没弄死咱们，鸟毛巫术也没弄死咱们，阎王爷都不敢收咱们。你觉得咱们会困死在这个地下世界？” “天无绝人之路，村长大人给咱留下的物资装备足够在洞里悠哉悠哉的活半个月的。” “我就不相信半个月还找不到出去的路。”说完提着汽灯起身就走。 “哎，你丫嘛去？” “去挖了村长那老逼登的祖坟解解痒痒。” “卧槽，这个我喜欢！”胖子屁颠屁颠的跟着鼎羽往外走去。 没走多远，在一个t型的溶洞处，眼尖的胖子看到几个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石堆。 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射着那几个石头堆，说道：“鼎爷，那边是不是？” 前面是一片宽阔的阶梯状“梯田”，在“梯田”最下层林立的钟乳石笋中，堆着一个由碎石垒起来的石冢。 两人爬下“梯田”来到跟前，打量着前面小山一般的石堆。 胖子挠挠头问道：“村长也太孝顺了，给他爷爷修个坟恨不得把周围的石头都用上，这都快堆成小山了。” “挖开看看不？” 鼎羽踩了踩石堆上最大的一块石头，用了好大力气，只是让石块略微有些松动。 思索了一下，拧着眉头说道：“不太对！” “如果这地方只有村长能进来，他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堆起这么大个石头堆？” “而且这石冢看样子也不太像是最近几十年堆起来的。” 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疑惑的说道：“我觉得这里面埋得到底是什么玩意现在还真不好说。” 胖子撸了撸袖子：“甭管是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寻幽探异这么久了，还没干过挖坟掘墓的活呢！今天哥们也开开荤，发发利是，给丫来个升棺发财。” 眼见胖子都动手了，鼎羽也没闲着，俩人找了个好动手的位置开挖。 估计是受限于环境，石冢完全是石块叠在一起堆砌起来的，挪开上层的石块相当轻松。搬开的石块被胖子随手丢在一旁。 随着一块块的大石头被移开，高耸的石冢变得越来越低。 “等等！”站在石堆上面的鼎羽停下手里的动作，打开头灯。 胖子爬上石冢见鼎羽对着露出来的一节白骨发呆，问道：“这么快挖到骨头了？棺材呢？” “屁的棺材，村长还能从山外面背上一口棺材进来？” “这特么的不是人骨。” “嘎？不是他爷爷的骨头？” “什么人的骨头能长到拳头粗？姚大个的骨头也没这么粗好吧。村长他爷爷能有三米高？” “虽然埋了几十年，溶洞这种环境也不太好，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化成白骨吧？！继续挖吧！” 鼎羽手上的动作虽然加快了不少，但是变得更加轻柔小心。 将近一小时后，一具比犀牛还大的骨架出现在挖开的石冢里。 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揉了揉眼睛，呢喃道：“外星人？” 那副骨架有着西葫芦一样的头骨，向前突出的下颚骨上面布满鲨鱼一般细碎的牙齿。恶龙般的脊骨，两侧生有数不清的骨刺，两只异常粗壮的臂骨链接在脊骨上，两长一短的趾骨分为三节，每一节的顶端还生出几根倒刺。 虽然已经化作白骨，却自带一种奇怪的压迫力，让人不由的汗毛竖立心生恐惧。 胖子咽了咽口水，感叹道：“这他妈的是异形祖宗？！” 鼎羽检查了一下这具白骨说道：“最开始见到那有关琴虫的壁画时，我就已经觉得很离谱了，以为是古人对于某种生物夸张的表现手法。” “难怪叫做村长口中管这东西不叫琴虫而是叫做妖兽。” “你看看这个下颚骨，比蛇类的下颚骨还夸张。” 说着用手轻松的把下颌骨从中间分成两半：“蛇类嘴能打开180度，这个下颌骨可以竖着分开两块，按照这样跟头骨的连接方式，你设想一下，如果皮肤足够坚韧且有弹性，这种结构的嘴张开有多大？” “生吞一头牛绝对轻轻松松。” “你再看看这家伙的牙，毒蛇才两颗毒牙，加上其余的牙，也就是二十几颗。你瞅瞅这家伙，二百颗牙都是往少了说的。” “臂骨，趾骨，头骨和脊椎这种连接方式可以大角度折叠旋转，也就是说脑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手臂甚至可以反关节活动。” “娘的，这玩意要是活着，绝对是比异形还恐怖的杀戮机器。” 第662章 损坏的机关 胖子听了鼎羽的解释，后脖颈子直发凉，一滴冷汗顺着后背流到后腰，开口说道： “我日的，这绝对不可能是地球上的物种，肯定是外星人研究的基因改造生物。” “不是说这玩意还是产卵的么？万一要是跑出去，人类迟早得灭亡。”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不会的，这地方从顺治年间一直到抗战时期都是直通外面的，如果这些东西要是能跑出去，四百多年时间早就跑出去了。” “溶洞里肯定有限制这东西的东西存在，最大的可能是生存环境不同。” “这种上古异种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就像深海鱼不能到海面上一样，适应了深海高压状态的身体，一旦要是离开了深海马上就会死翘翘。” “娘希匹的，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玩意存在，太不科学了。”胖子吐槽道。 “你以为《山海经》、《酉阳杂俎》、《幽冥录》这些书里描述的东西都是古人瞎编出来的？” “也许有些传说中的生物，曾经真实的存在过呢？咱们见过的‘变异菌’就不知道存在了几亿年，这里出现个山海经里描述的怪物有什么好奇怪的。” 鼎羽顺手敲了敲那异形一样的头骨，说道：“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到底谁把这只琴虫埋在这里的，还特地修了个石冢。” “根据咱们从黑泥池子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孔洞，这个体型的琴虫，没准还真像你说的是个异形祖宗。” 胖子坐在石堆上，用电筒向周围照了照，说道：“可惜这东西太大了，带不出去，不然弄出去捐给自然博物馆也能换个好名声。” “不是说谁发现的生物可以按照谁的名字命名么？” “算你发现的，按照命名规则，这玩意该叫‘祁氏虫’。”鼎羽笑道。 胖子瞅了瞅那庞大的异形骨架心有余悸的说道：“歧视虫？不歧视，哥们什么虫都不歧视。” “……” 鼎羽把几节奇形怪状的指骨撅了下来，塞进胖子的背包，说道：“整个骨架带不走，但是稍微带点小东西走还是可以的。回去找人研究研究这到底是什么品种。” 胖子拎起背包往身后一甩，说道：“村长爷爷没挖到，挖了个异形祖宗出来。咱这运气也没谁了，一会儿看见石头堆就扒开瞧瞧，没准还有意外收获呢。” 鼎羽无奈的提醒胖子：“别扯淡，咱困在这里已经将近20个小时了，你丫真当是地心历险记了？” 估计是这异形的骨架给人的压迫力太大，胖子有点急不可待想要离开。 可惜连鼎羽都没注意到，被埋在石堆深处的骨架尾部有个被两条青铜锁链贯穿锁住的大洞。还有石堆最下面掩埋的层层白骨。 …… 这次是胖子走在前面，继续沿着溶洞前进。越走越窄的溶洞，前方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水坑。 胖子瞧着脚下的水坑吐槽道：“我擦，好好的路，走着走着就没了。” 鼎羽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水坑里，观察了一番说道：“不是没路了，前面的通道被水淹了。” “这里的地面有明显的人工修筑的痕迹，前面要么是通往异形的老窝，要么是通往被毁的祖洞入口。” 胖子擦了擦鼻子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哥们已经下过一回水了，这回下水探路的艰巨任务交给你了。” “滚犊子，你丫先前是下水洗澡好吧！” 鼎羽虽然嘴上表达着不满，但还是摘了背包点亮头灯往水里走去。 “爷，你痛快点，有路没路抓紧上来。憋死在下面我可不去捞你。” 鼎羽冲胖子比了个中指，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 这确实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越往深处潜，人工开凿修筑的痕迹越明显，甚至出现了平整的岩石铺成的地面。 就在鼎羽快憋不住的时候，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石室出现在眼前。 顶部下坠的钟乳石之间有不少的空间可以换气。 鼎羽浮上水面喘了口气，重新潜入水中。 这是一个密闭的石室，岩壁上裂开了不少的缝隙，石室里的水正是裂缝涌入的，可惜最宽的裂缝只有不到10公分，透过裂缝里面隐约能够看到一些破损的金属结构。 失望之余的鼎羽却在水底有了新的发现，水底的乱石堆下面压着一个磨碾子样的青铜绞盘。 换了几次气后，鼎羽放弃了把这个青铜绞盘挖出来的打算。从石堆里露出来的部分能够看到青铜绞盘上刻着同样不认识的符号和图像。 怕胖子等的着急，沿着水道原路返回了入口。 刚刚冒出水面就听见胖子大呼小叫的：“哎呦，大哥，您可算是上来了。” 鼎羽把脸上的水抹干净，盯着胖子提着裤子的手打趣道：“啥意思？我下去十几分钟，急尿裤子了？” 胖子赶紧把裤带系上：“我特么的不是怕你淹死在下面，准备下水救援么！再说，万一那边要是有出口，你偷偷跑了咋办？” “……” 鼎羽坐在水边喘着粗气说道：“甭想了，里面是个机关房，死路一条。” “这里应该是能够控制远古诅咒的机关，可惜已经损毁了。不过就算是完好的，按照那青铜绞盘的体积，没个百八十人绝对转不动。” “不过这个机关靠水里来驱动倒是说明一个问题。” “啥问题？” “那个所谓的远古诅咒，应该与水有某种关联，或者说水可以克制远古的诅咒。” “不是坏了么？能修好不？修好了是不是就能通过那个大石门？” 鼎羽见胖子小眼睛滴溜滴溜的转，就知道他没憋着好屁：“你丫是惦记王家留下的宝贝呢吧？！” “我得提醒你一下，村长他爷爷，甚至他爷爷还往上数几代人，没准都惦记着王家的宝贝呢！” “这么多年都没想到办法进去，也没得到所谓的宝藏。你觉得咱俩能有希望？” “从咱们两个落到这个溶洞以后，你看见的、听见的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胖子小眼睛一翻，理直气壮的说道：“咋了？不就是个有机关的大墓么？别看咱没实践经验，可是咱小说看的多，凭咱俩这智商，要是不给王家祖坟挖了不是白来这一趟了吗？” 第663章 堵死的洞口 鼎羽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个王家祖洞压根就不是王家人修建的。” “入口处小鬼子挖出来的古怪石雕，‘玄门’上鸟尾巴上的那些符号，刚才我下水看见的青铜绞盘上的符号，还有岩壁上那幅琴虫觅食的雕刻，明显都不是几百年前的东西。” “这地方至少能追溯到先秦时期，大概率是那时候的遗迹。不知怎么被王锡衮发现了，当做了自己的祖坟。” “你以为能够解决远古的诅咒，后面就没事了？还记得徐福的坐船、船上的青铜蛋宝库、仙岛内部的祭坛、徐福的尸体、可以保留记忆碎片的远古菌么？” “两千多年前就能搞出这些东西，我不认为只有这么简单。” “你别忘了咱们到这里来的初衷，并不是什么王家宝藏，而是鼎侍卫交给李存义藏起来的遗书。” 胖子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说道：“大爷的，我说山叔当年怎么进山转了一圈又怎灰溜溜的走了呢，感情这里边水这么深。” 鼎羽对于现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两个人现在就像关在迷宫里的老鼠一样，不得不为了逃命寻找出路，迷宫深处可能存在的食物实在是可有可无。 “找不找得到鼎侍卫留下的遗产都无所谓，目前咱们只是推测可能是被李存义藏在了王家这个祖洞里。” “最要紧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小命都没了不管是找到王家的宝藏还是鼎侍卫的遗书都白搭。” “此路不通先往回走，我感觉被村长爷爷辈的那群人堵死的洞口应该会有发现。” 湿漉漉的鼎羽和灰头土脸的胖子两人沿着原路往回返。 回到了埋葬异形祖宗的那个溶洞，选择了另一条路前进。这条路人工修筑的痕迹更加明显，甚至地面上也铺着类似机关房的平整石板。 果然没有出乎鼎羽的意料，通道陡然开阔了许多，又进入了一个空间。 “尼玛！这么大！”胖子的声音传来阵阵回音。 除了“玄门”所在的空间，两人经过的空间应该就数这个最大，头灯的光芒甚至照不到洞顶。 鼎羽一边漫步往前走，一边四下打量着这个巨大的溶洞，再一次填充自己的脑子里面形成线路图。 “胖子，你觉得咱们经过的这些溶洞像什么？”停下脚步的鼎羽开口问道。 “像什么？” “还记得有一次我给你看过一个关于蚂蚁洞的视频吗？有人用融化的铝水从蚂蚁洞口灌进去，等到铝水冷却将整个蚂蚁窝从地下刨出来。” “那一个个有大有小的洞室和洞室之间相连的甬道，是不是跟这里有些类似？” “哎？还真是，大洞套小洞，小洞又连着大洞。” 胖子脑子突然开窍了，惊呼道：“卧槽，这个洞是蚂蚁挖出来的？那不得五米长的蚂蚁？” “不是蚂蚁！” “如果有几百万只琴虫这样的怪物，在原本的地下溶洞基础上建造一个规模这么大的洞穴也不是不可能吧？！” “这不科学！” “别提科学不科学了成么？从咱们稀里糊涂走上寻幽探异这条路，见过的不科学的事情还少么？” “你瞅瞅那是什么！” 说话间，鼎羽的手电光芒落在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 这块石碑算上底座大概有七八米的高度，完全是在一整块岩石上雕琢出来的。平整的一面刻着几个斗大的四个篆字。 胖子抬头仰望，嘴里念叨着：“什么……门……什么……什么。” “嗯，书法水平很高，有王羲之的风格。” 鼎羽一脸无语的看着胖子，鄙视道：“请问您大学是怎么毕业的？一共4个字您就认得一个，还有脸评价呢？” “这应该是大篆——玄门洞天。” “有这个字体的时候王羲之还没出生呢。” “滚犊子，我特么的学的是计算机，不是古汉语。”胖子不满意的回怼道。 四个篆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这些字明显是后来又雕刻上去的：“王家祖地，擅闯者死。” 这几个字胖子不仅认识，还听村长唠叨过好多遍。 鼎羽分析过，这里的遗迹应该是先秦时期留下的，谁知道王锡衮发现这里后，直接来了个鸠占鹊巢，把这里改造成自己的祖坟了。 “卧槽，王家挺牛逼啊！这个什么洞天不明摆着是神仙修炼的地方么，让王家霸占埋死人用了。” 石碑的一侧几个石头砌成的小坟堆赫然在立。 “这回绝对是那老逼登他爷爷的坟，你瞅瞅还竖着块木头牌。” 胖子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把其中一个坟头前插着的木牌拔了起来。 “王雅志？这名字还听文绉绉的。” 鼎羽走过去依次看了看，一共六座石头坟，六块木牌，王雅志、王雅阳、王雅郡……都是“雅”字辈的。 “尼玛，村长也是脑子有泡，谁家好人墓碑上光写个名字，其他啥也不写的。谁知道哪个是老逼登的爷爷？” “鼎爷，你说挖哪个，给个准话哥们就动手。” 嘴里叫嚣着发坟掘墓升官发财的胖子一看见真人的坟也有点犯嘀咕。想想里头挖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肚子里就有点反酸水。 鼎羽想了想说道：“算了，好歹也是先辈，这些人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敢跟小鬼子硬刚，把自己葬在这里也没让小鬼子得逞。光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尊重。”说完笔直的站在坟前，弯腰来了个90度鞠躬。 胖子虽然心里不乐意，嘴上也是骂骂咧咧的，但还是跟着鼎羽的动作给这些先人鞠了个躬。 这个溶洞比其他溶洞要大许多，正对着大石碑的前方就是曾经的入口。 看样子这个入口完全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两侧甚至有石头修筑的门柱。只不过已经彻底坍塌了下来。 鼎羽后腿几步站在不远处观察着坍塌的洞口，说道：“真狠，这个入口的通道大概是早以前开凿的时候就留下了像断龙石一样的机关。” “启动机关洞口上方的巨岩一起落下来，瞬间就能把这里堵的像从来没存在过洞口一样。要不是这些碎裂的门拱和门柱，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个通道。” 胖子过去看了看坍塌的巨石：“娘的，比外面小鬼子挖的那地方堵的还瓷实。我劝你别琢磨了，从这里出去没戏。” 见鼎羽没搭话又问了一遍：“喂！哥们跟你说话呢！” 第664章 浮雕的意义 鼎羽压根没听见胖子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入口两侧的岩壁吸引了。 虽然入口垮塌的时候损毁了一部分两侧的岩壁，但稍远处的岩壁依然平整的像刀削斧凿一样。上面用细细的线条雕刻着一幅幅画卷。 看风格跟在溶洞深处看到的琴虫觅食的画面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从地上抓了一些灰尘涂抹在黑色的岩壁上，让原本不太清晰的浮雕画面显露了出来。 浮雕的画面虽然因为年久风化略显简陋，但依然能看得出来是在描绘一场宏大的战争。 交战双方一方是人类，另外一方是洞穴里涌出的无数奇形怪状的怪兽。 “哟，欣赏连环画呢？”胖子溜达过来抱着双臂站在鼎羽旁边，一起看着岩壁上的浮雕。 “这芝麻绿豆大点的玩意是人？小人国跟外星巨人干仗呢？” 虽然胖子的形容有些夸张，但是按照比例来看确实双方的体积差距有点悬殊。 这场规模宏大的战在岩壁的浮雕上被描绘的得清晰无比，惨烈的战争最终以小人一方获胜，浮雕上的小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杀死了大部分体积巨大的怪兽。 并且将尸体利用了起来，开始在洞穴里修建类似神庙一样的建筑。 一直深入地下深处修建了祭坛，还从洞穴中隆重的取走了一个呈不规则圆形的物体。 随后修筑了巨大的石门将洞穴的入口封闭。 胖子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鼎羽问道：“鼎爷，墙上这画想表达什么？小人国打怪兽打赢了？完事把怪兽老窝占领了，搞了个地下工程？那个让小人搬走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壁画上的新的线索出现让鼎羽下意识开启了高速思考模式。 这浮雕上到底描绘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上古神话里的战争？ 即使玩命开动脑筋，鼎羽也想不起来哪个传说里边是描述人类跟怪兽的战斗，只好无奈的回答胖子： “你可算是把我给问倒了！按理说规模这么大的战争，又是跟体型巨大的怪兽干仗的。即使没有史料的记载，多少也会留下一些神话传说。” “根据我所知的神话传说，比较贴边的就是黄帝跟蚩尤打的那场战斗，里面涉及到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妖兽、神兽和古神，但是没提起来体积差别有这么大呀！而且时间好像也对不上。” “浮雕上明显描述的是人类和某种未知生物进行了一场战斗，这些生物好像都是从一个洞里出来的。难道溶洞下面还有空间？地心世界？” 胖子吐了吐舌头，说道：“刚才还说我扯蛋呢，你这分析不扯淡吗？还地心世界呢！你咋不说浮雕上的那个洞是个传送门？跑出来的都是外星生物。” “那边还有，再去那边看看！”胖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堵塞的洞口另一侧也有一些残存的浮雕壁画，但是上面的内容却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边的浮雕明显属于不同的风格，有点像几人在华山见到的六道轮回图，似乎是在描绘地狱里的场景。 正中央是一大群小鬼们围着一块发光的大石头跪地祈祷，四周环绕着六幅浮雕。 第一幅浮雕上，许多人类像糖葫芦一样穿成一串儿，被青面獠牙的小鬼杀死，斩掉四肢扔给了一群恶鬼，饿鬼群里有一只被铁链锁住的肚皮异常鼓胀的大号恶鬼，一边吃人一边从肚脐眼往外生产小恶鬼。 第二幅描绘的是人类被挖掉双眼，割掉舌头，刺聋耳朵，驱赶着走上了一条通往地狱深处的道路，不断有人被恶鬼拉入黄泉变成骷髅。 第三幅浮雕的画面更离谱，一群人举着火把被小鬼驱赶，走在一片烟雾缭绕的草地上，每天进几步就会有人七窍流血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液很快被地上的植物吸干，变成一具具干瘪的皮囊。 第四幅浮雕上同样是被小鬼驱赶的一群人在前面奔跑，空中悬浮着无数的利剑，奔跑的人被落下的利剑钉死在地上。 除了这四幅浮雕可以勉强辨认出来，其余的两幅浮雕已经彻底损毁无法辨认。 胖子从皱皱巴巴的烟盒里抠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递给鼎羽，问道：“鼎爷，这两边画的内容好像没什么联系吧？！” “那边又打仗又修地下宫殿的，这边怎么突然成了这种连环画了？又是挖眼割耳，又是走黄泉路的。” 鼎羽从嘴里喷出一股烟雾，有些郁闷的说道：“哥们不是学历史的，更不是学考古的，要是丁瑞铭在这里，没准能看出点什么……” “不过从这两边的浮雕内容和雕刻手法来看，大概率不是同一时期的产物。那边的怎么也得几千年前，这边就不好说了，几百年总是有的。” “说真的，现在我也有点糊涂了。” “如果那边的浮雕描绘的是整个‘玄门洞天’是怎么出现的。那这边代表什么呢？我甚至都不确定这一圈六幅浮雕是不是代表地狱。” “无论是十八层地狱，还是六道轮回好像都跟这个浮雕的内容对不上号。” 说完指着浮雕中央那块奇形怪状的石头道：“现在普遍认为佛教是在两汉时期传入天朝的，但无论是如何演变，也不会出现对着发光的石头祭拜这种离谱的事情。” 鼎羽忽然灵机一动，问胖子道：“你说这个浮雕是不是像六道轮回图一样，有某种象征意义呢？” “象征意义？象征什么？”胖子挠挠头一脸迷茫的站在浮雕下面。 鼎羽还在琢磨到底象征着什么的时候，胖子惊呼道：“我擦，这里有字。” 浮雕下面贴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些被利器刻画出来的小字。可能是由于岩壁过于坚硬，这些小字仅有一丝浅浅的痕迹，只有离近了仔细观察才能看到。 鼎羽弯下腰凑近了观看，初看之下那些浅浅的刻痕有点像现在某些旅游景点的古迹上被人刻画的“xx到此一游”。 大概是因为地质变化的原因，浮雕还能保存完整，浮雕下面的岩壁却布满了裂痕，让这些浅而模糊的字迹更加难以辨认。 两人几乎是头对头猫着腰趴在地上逐字分辩。 “鲜血……狱之门。远古诅咒，熄灭……火。不闻鬼语……死寂地狱。入黄泉，攀龙脊，怪哉。体无……” 第665章 遗迹的由来 岩壁上断断续续的语句让鼎羽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他娘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断片？”胖子破口大骂。 后面刻着字的岩石碎裂脱落了，让本身就不完整的字迹又缺少了一部分。 鼎羽低头翻捡着地面上掉落的石块，说道：“少废话，赶紧找找，掉下来的应该就在这附近。” 两人好容易在附近的地上又找到了几块有刻痕的石头，就像玩拼图一样拼起来，上面写着： “……泉路有去无回——肃堂……” 看到“肃堂”两个字，鼎羽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大哥，您哆嗦啥？羊癫疯犯了？”胖子差点抬手给鼎羽个大逼兜。 鼎羽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几次，指着拼好的石块说道：“李存义，原名存毅，字肃堂。这些话是李存义留下来的。” “就算是李存义留下来的，你丫至于这么激动么？没看人家都留言说黄泉路有去无回么？” 鼎羽摆了摆手说道：“你丫脑子不够使。我这么说吧，咱们进山前就推测李存义当年到过这里，而且很可能是受鼎侍卫之托在大茂山埋藏他的遗产。” “但是从进山到现在，抛开惹上毒贩子这种小事，从腰山王家到隐姓埋名的村长，从山里的古怪传闻到小鬼子失踪的中队。” “没有一点证据能够证明李存义当年来过这里。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有没有问题。” “现在终于确认了我的推断没错。” “这说明鼎侍卫的遗产被李存义藏在王家祖洞是板上钉钉了。” 鼎羽解释完又换了一副表情，严肃的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目标可能需要调整一下了。” “要么继续在溶洞里探索，想办法逃出去。要么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继续往里闯，挖了王家祖坟。” “你怎么看？” 胖子挑了挑眉毛挑衅的说道：“还用问吗？” 鼎羽听了胖子的回答，嘴角微微的上翘露出满意的笑。 “行，那咱哥俩就闯一闯这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留下来的诡异洞穴。” 胖子的行动倒是挺快，刺愣一下站起身，想了想发现自己不认识路，又一屁股坐到了鼎羽身旁，问道： “那啥，一想到王家祖坟里的宝贝，整的哥们热血沸腾的。接下来怎么办？” 鼎羽倒是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给胖子解释道：“咋办？想办法呗。” “村长他们那一家子王雅什么老家伙，花了半辈子的功夫都没能闯过‘远古的诅咒’。你指望我分分钟就能想出办法来？” “再说了，李存义刻下的留言，八成就像华山李道长留下的线索一样，绝对是按照鼎侍卫的指点留下的。” “在行动之前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他留下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然即使我们能想到办法闯过远古的诅咒，后面的挑战也会交代在里面。” 胖子一脸懵逼的瞧着鼎羽道：“后面还有挑战？什么意思？” “你不会认为这个上古遗迹就这么简单吧？” 鼎羽捏了捏太阳穴，脑子又开始超频。 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岩壁上的浮雕说道：“刚才我们讨论这六幅浮雕是不是有什么象征意义。” “如果把浮雕上的内容和李存义留下的线索放在一起考虑，很容易就能够得出一种最大的可能性。” “这个浮雕上的内容其实是一份地图，或者说是抵达目的地之前需要经历的关卡提示。” “尼玛，这又是人又是鬼的地狱浮雕是个攻略？” 鼎羽停下了脑中的思考，点点头说道：“也可以这样理解。” “我认为这座遗迹的故事应该分为四个阶段来分析。” “当然了，其中大部分都是我的推测。” “第一个阶段，时间未知，至少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先秦时期，甚至更为久远的神话时代。” “你口中的小人国大战外星人的那个浮雕，描绘的是这座‘玄门洞天’的来历。” “这场战争的起因未知，经过未知，结果是人类获胜。但巨型怪兽并没有被赶尽杀绝，人类从怪兽手里抢走了某种东西。” “然后人类在地下深处修建了祭祀用的祭坛、神庙，并且用一扇大石门封死。” “可惜门上那些符号跟徐福沉船上发现的符号一样，到现在都没破解出来。” “第二个阶段，大概率应该是在汉朝。汉武帝才开始确立五岳制度，汉宣帝把大茂山封了北岳。” “大约是这个时期，这里的遗迹再次被人发现，深入地下见到了前人修筑的那些神庙祭坛之类的遗址，于是把这里叫做‘玄门洞天’。” “并且利用这里的天然条件，重新修筑了各种机关。并且把进入遗迹核心部位的经过和方法，隐晦的表现在这六副浮雕上。” “第三个阶段，顺治年间的王锡衮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这里的遗迹，随军入关后主动要求封地在保定腰山，想办法重新开启了这里。” “四百年前的这里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王锡衮说不定是参透了这幅浮雕，才能进到遗迹的深处，并且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祖地。” “你想想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将，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保定要了块封地，突然开始经商，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当地首富，还能让家族延续四百年，这可能吗？” “加上村长说过的，王氏家族可能拥有的长寿秘密。”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这座先秦遗迹深处不仅有大量的财富，甚至还有可能有让人长寿的某种手段或者物品，所以王家才能够一直坚守在这里，成就了当地豪门望族的同时，一守就是四百年。” “第四个阶段就简单了，不像前面大部分是猜测，都是我们查到的有佐证的近现代发生的事情。” “王家是从王锡衮那一代开始，派跟随自己入关的萨满巫师镇守祖地，并且给后人订立了严苛的规矩。” “可惜终究没有抵挡住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王家从清末的时候开始衰落，才有了民国时期鼎侍卫派李存义来藏宝，王家不得不答应。” “至于鼎侍卫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想应该是在奉命寻找‘金属盒子’的来历的时候，找到了某些秘闻。” “到了四十年代，抗战时期的王家彻底一蹶不振，甚至连镇守这里的萨满巫师一族都开始对王家祖坟动歪心思。” 第666章 妙招解诅咒 鼎羽往来时候的方向指了指，继续说道： “到了村长爷爷那一波人，有可能已经开始付诸于行动，可惜没成功就赶上小鬼子扫荡，全都死在这里。” “当然，在守洞人开始动歪心思之前，这里发生了某些地质变化比如地震塌方之类的变故，控制远古诅咒的机关被毁掉了。” “我在尽头的机关房里看到的那种损毁程度不可能是人为造成的。绝对不是村长说的他爷爷为了防止小日本挖王家祖坟而毁掉的。有那功夫，他那操蛋爷爷早带人进去搬空王家祖坟了。” “搞来搞去，不仅小鬼子在这里没捞到好处，村长他爷爷那伙人也没得逞。” “最后反而让咱们捡了个便宜。” 分析到这里，鼎羽才算是把自己在玄门里中诅咒昏迷时想到的各种线索推论梳理清楚。 胖子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使劲儿开动脑筋，勉强跟上鼎羽的思维才算把前因后果搞明白。 伸手把放在脚边的汽灯调亮了点，抬头瞅了瞅漆黑恐怖的溶洞，开口问鼎羽道： “您觉得咱俩现在算是捡便宜了吗？” “被关在黑漆漆的洞里，往后退是大石封门退无可退，往前走是地狱之门、远古诅咒……” “这种便宜，以后谁爱捡谁捡。关键是有多少钱也没命花呀！” “亏得是咱们体质特殊，不然村长那老逼登这一关咱都过不了，跟其他失踪在山里的人一样，成了村长闯关的试验品了。” 鼎羽站起身来，用手摸着岩壁上的浮雕，感受着那冰冷岩石带来的轻微刺痛感，说道： “走吧，先回村长给自己准备的物资房去，我大概有点想法了。” 两人回到“物资房”，胖子负责搜集可能用到的装备，鼎羽则是把村长留下来的那盒可以稍微阻挡“远古诅咒”的黑色小球取出来研究。 用匕首切开一个，里面居然是空心的，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石子状的东西在中间可以活动。 凑到强光电筒下观察，整个外壁布满了蜂窝状的细小空洞。不像是人工制造的，怎么看都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完整的小球晃动起来会像铃铛一样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这种结构为什么能稍微抵抗“远古诅咒”呢？难道是声波？是次声波还是超声波？不同的波会干扰抵消？ 想到这里鼎羽忽然觉得似乎找到了通过远古诅咒通道的方法。 “胖子，找找有没有大号的透明塑料袋，越结实越好。” 胖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几个透明的垃圾袋，递给鼎羽好奇的问道：“干啥用？” 鼎羽用力拽了拽，感觉还算是结实，也不回答胖子，而是开始动手改造这些垃圾袋。 “我擦，你丫倒是说话啊！” 鼎羽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给胖子解释道： “刚才我不是分析过嘛！” “先秦时期的古人修建了这里，就像小说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安排了一系列要命的关卡，防止有人闯入深处。” “汉朝的时候有人想办法突破了这些关卡，留下了浮雕线索。根据浮雕的数量，我们暂且认为需要通过六个关卡才能抵达遗迹核心。” “浮雕上活人喂恶鬼，恶鬼生小鬼——王家定期祭祀活人——那个被锁起来的巨大异形祖宗——加上李存义留下的‘鲜血……狱之门’。” “这就是第一关——恶鬼看门。” “必须通过活祭的方式才能通过。” “李存义当年应该是用活祭的方式才过的关，记得跟在他身边的两个蒙面王家人么？回去的时候没影了，估计是被献祭在这里喂了虫子。” “浮雕上那巨大的恶鬼代表了咱们挖出来的异形祖宗，也就是琴虫的母虫，它不停的生产小的琴虫出来，这些小琴虫又通过猎食反哺母虫。” “现在小琴虫不明原因死绝了，母虫没得吃饿死了，这第一道关口不攻自破。” “咱们如果早进来百八十年，现在已经成了琴虫的口粮。” 胖子动脑想了想，问道：“那第二个浮雕代表什么？把人挖眼割舌往地狱赶，是探路用的？” “所谓远古诅咒，听着怪吓人的，所有听见缘故诅咒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进到隧道里甚至会直接死掉。” “这种症状如果描述的清一些，你觉得像不像叮当被次声波搞坏脑子的那次？” “十有八九是声音在作怪，也难怪被叫做‘远古诅咒’。只是现在没有专业设备，我不知道是次声波还是超声波搞的鬼。又或者是某种特殊调制好频率的声波能够对人的大脑产生不可逆损伤。” “村长在老远搞出的几声枪响都会影响到那条通道发出诅咒声，跟通道的结构和里面刻画的那些纹理有直接关系。” “咱们两个进到通道里以后，正常的两句话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成让人难以忍受的‘诅咒声’。” “浮雕上的解决方法是割掉舌头不发出声音，刺聋耳朵听不到声音。” “嘎？难道咱俩也得这么干？耳朵里塞上村长爷爷留下的小黑豆子不行？” “够呛，如果要是有用的话，村长早就进去了。” “那小黑豆子只在通道外面有一定作用，进去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会失去作用。” “哎？话说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听见那什么狗屁的诅咒了。” 鼎羽看了看时间：“快了，再有最多三小时就要来一波了。” 说完，把手里摆弄的物件举起来端详了一下道：“差不多了，咱俩能不能过这关，就靠它了。” “这是什么玩意？”胖子看着鼎羽手里改造好的透明塑料袋问道。 “套在脑袋上，从这里灌水进去，从这里呼吸。”鼎羽指着难看的垃圾袋解释了一番。 胖子一看，这不就是个简易潜水头盔么，怒道：“滚犊子！把自己脑袋泡水里就不怕诅咒了？” 鼎羽认真的点点头：“我检查过，能够控制远古诅咒通道的那青铜机关是泡在水里的。损毁之后山体外出现了一条水量还算不错的小溪，这说明‘水’很可能是解决远古诅咒的关键。水漏走了，机关就失效了。” “如果所谓的远古诅咒是依靠隧道上那些雕刻的纹理形成某种人工调制的震动频率，从而产生那种让人疯掉死掉的恐怖效果。那么‘水’的加入，大概率可以改变震动频率或者干脆会过滤掉某种频率。” 第667章 测试小妙招 即使经过鼎羽的解释，胖子还是不太相信：“你就扯淡吧！要是这么简单就能通过那条诅咒的隧道，村长他们一家子早几辈子就进去了！” 鼎羽瘪着嘴似乎在想怎么给胖子解释，打了个响指开口道：“就像你说过的一样，留在村子里的人马虽然是四百年前散满巫师的后裔，但终归就是个看大门的。” “虽然他们可能知道很多关于这座上古遗迹的传闻，但是王锡衮那种老滑头绝对不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如实交给一帮看大门的。”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传承，无论以什么形式传承这些秘密总会有遗失。” “我怀疑传承到了村长爷爷这几代人的时候，可能没剩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等到一九四几年王家完蛋了，想挖了王家祖坟的时候，那个青铜机关早因为地震被毁了。” “那只异形祖宗也因为环境骤变的原因嗝屁着凉了。” “一群人研究了半辈子，除了给死掉的琴虫母虫用石头起了个墓之外，怎么也找不到通过诅咒隧道的方法。” “所以村长才会认为进了‘玄门’躲过‘远古诅咒’就能拿到王家祖坟里的财宝。他甚至不知道这才是整个遗迹的入口前两关。” 说到这里鼎羽长叹了一口气：“没文化真可怕！” “这些人祖辈一直在山里蹲着，谨记王家灌输的铁律，抱着那所谓的萨满巫师留下的秘籍当做宝贝。实际上对于某些事情的认知，还不如现在三岁的小孩子。” “因为失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村长那个半吊子，神神秘秘的搞了个‘血沸’的巫术，自己愣是研究出一个用注射器的方法。” “这种行为跟往老鼠嘴里喂老鼠药有什么区别？” “几百年前的萨满巫师要是知道后人这样使用‘血沸’来杀人，能气的直接从坟里爬出来掐死他。” “也幸亏是如此，我们才能够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鼎羽微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你老叔祖辈惦记的事情，让我们来完成吧！” “艹，别提这个行不？老逼登就老逼登，他要是我老叔，那就是你大爷！” 鼎羽：“……” 胖子看鼎羽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生怕这个腹黑的家伙在后面的路程上阴他一把。 干咳了一声，顾左言他道：“那什么，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回头正好赶上石头门里的远古诅咒发作。” “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了。” “赶紧的，别磨叽，在前面带路。先去挖了王家祖坟再说！” 鼎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真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 按照自己脑子里模拟出来的路线，两人先是回到了村长和其他遇难者躺尸的地方。 才几个小时过去，没想到被“大”字型绑在两根钟乳石之间的村长尸体已经彻底干瘪了，地面的血迹也已经干涸。可见这个“血沸”确实挺霸道的。 胖子走过去，用手里的登山杖戳了戳那干瘪的尸体，嗤笑道：“你个老逼登，暗地里不知道搞死了多少人，落得这么个下场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哥们今儿个大发慈悲，不把你挫骨扬灰，给你留个全尸。” “你在外边那个私生子等我们哥们逃出去再想办法处理。” 这货突然回头问了鼎羽一句：“你丫知道村长在外面的私生子到底是谁吗？刚才诈村长不会是靠蒙的吧？！” “那孩子你也见过！” “就是咱们喝酒的时候，给村长送山鸡过来的那十来岁的孩子。看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村长背地里的勾当。” “我劝你别瞎琢磨，现在是法制社会，大茂山区也不是无人区。咱们要是能够活着出去，就甭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村长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一直在后面偷摸跟着咱们，在这里把我们绑了，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老家伙嘎在山腹深处了？” “无非是又多了一个失踪人口罢了！”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两人路过掉下来的那个祭祀用的入口，胖子不死心的从岩壁上的圆洞爬回臭泥坑。想去看一看村长是不是也从那个通道滑下来的。 没一会儿功夫捂着鼻子从里面爬了出来，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吐槽了一句：“玛德，还是那么臭。” 再次回到胖子洗澡的水潭旁边，强光手电照射在水面上，隐约能够看到潭水底部的“太岁”。 鼎羽感慨的说道：“这里不是琴虫产卵的池子，应该是觅食的地方。” “(⊙o⊙)啥？？不是产房是厨房？” “不管是什么生物，几百上千年不吃东西也活不成。池子底下那些所谓的太岁应该就是没有活人祭祀的时候琴虫的主要食物来源。” “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 “最合理的推论应该是：琴虫靠吃太岁活着，可以维持生命但不会繁殖，太岁吃没了就自相残杀。只有吃过血食之后才会产卵繁殖，出现新一代琴虫。” “能够利用溶洞里的自然环境和生物，创造出这么一个相对平衡的生态系统维持了几千年。这是现代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美国那生态圈花了几十亿，搞起来没多久就废了。古人搞的这个生态圈不花钱还能正常维持运转千百年。对比一下，高下立判。” 胖子听说不是产卵的池子就放心了，蹲在水潭边，按鼎羽的要求把那两个垃圾袋制作的简易潜水头盔装满水。 “鼎爷，不是我说，这俩破玩意能靠谱么？”递给鼎羽一个，自己拎着一个，又问了一遍。 其实鼎羽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被胖子问的有点烦，顺手抽走胖子插在后腰的那把五四，对着面前的水潭“砰砰砰”就是三枪。 把枪还给被吓的愣神的胖子，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直响的胖子，下意识接过鼎羽递来的手枪，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鼎羽的举动到底是什么目的。 揉着耳朵扯着嗓子喊道：“卧槽，聋个屁的了。” 鼎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耳朵，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潭里，冒了几个泡潜入水里不再露头。 第668章 诅咒的隧道 胖子看见鼎羽的动作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破口大骂道：“去你大爷的，你个坑爹玩意儿。” 这时候，远处的嗡嗡声已经传了过来。 胖子吓得扔掉没有子弹的五四，学着鼎羽的样子来了个蛤蟆入水。 “噗通”一声，激起一大片水花。 入水后拼命划水往深处潜，几下就潜到了潭底。趴在潭底用手抠着水底的岩石，睁开双眼四处张望，寻找鼎羽的身影。 赫然看见鼎羽这家伙居然嘴里吐着气泡，慢慢的浮向水面。 在心里默默计时的胖子估摸着“远古诅咒”已经来了。可自己却只感觉到一阵让人心悸头晕作呕的震动。 看着几乎已经浮出水面的鼎羽表情似乎也不轻松，但是好歹身体和大脑能够承受，不会出现那种七窍流血欲生欲死感觉。 过了一会儿，脸朝下浮在水面上的鼎羽，冲水底下的胖子比了个大拇指。脚一蹬水，头部露出水面，直接游向岸边。 胖子知道“远古诅咒”已经过去了，跟着游回了岸边。 浑身湿哒哒的两人坐在岸边喘着粗气相视一笑。 胖子吐了口水，拧了拧衣服，说道：“该着了村长家的祖辈发不了财死光光。” “这么多年，在水里能躲避远古诅咒都想不到。” 鼎羽甩甩头上的水，说道：“我不是说过嘛！” “村长他们家最后这几代人，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动了坏心思，从哪一刻起就陷入了思维小巷。包括村长在内，天天抱着那些秘籍、巫术、秘闻之类的玩意研究。” “即使小鬼子没打过来，也讨不到好。最后能有这种下场是必然的。” …… 巨大的石门，漆黑的通道。 两个人再次站到了差点交代了小命的门口。 鼎羽举了举装满水的塑料袋，说道：“胖子，我得提醒你一下，即使我们能够解决‘远古诅咒’的问题。” “但是后面的路还是有许多的未知危险等着我们。” “我总觉得这条通道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共有六幅浮雕，只有前两幅是目前大概能推测出含义的。还有两幅不知道代表什么，而最后的两幅彻底损毁。” “包括李存义留下的留言的含义，我也没有合理的推断，甚至跟剩下几幅浮雕对应不上。” 胖子无所谓的说道：“这又不是咱们头一次做没把握的事情。走一步瞧一步呗！兵来将挡，水来那啥挡。” “我看好你哟！” 鼎羽也知道在没有其他线索之前，无论是浮雕的含义还是李存义留下的留言都没法再继续研究了。 两人现在的处境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勇往直前。 冲胖子比了个ok的手势，嘱咐道：“鞋子脱掉，进去以后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脑袋泡在水里视线会受阻，慢点走。” “一旦要是遇到未知危险，宁可摘了头套也要保住小命，我估计极限状态咱们能够忍受诅咒冲击二三十秒。” 说完弯腰低头，麻利的将那个装满水的垃圾袋扣在自己脑袋上，沿着脖子的地方扎紧。用手小心的托着那灌满水的塑料袋，始终保持自己的头部浸在水中。 挥挥手做了个前进的手势，抬腿迈进了要命的通道里。 吃过一次亏的两人，几乎是一步一停的向前挪动。 光着脚的脚底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纹理，有深有浅的沟壑纹理给两个人的前进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两个脑袋上顶着鱼缸的家伙，就像80岁老头一样颤巍巍的往前蹭。 上次进来的时候在隧道墙壁上发现的那些浮雕，透过脑袋上的水袋看去，变得诡异无比。似乎浮雕上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活了过来。 水潭里的水有不少藻类和杂质，一直泡在这样的水里，让鼎羽的双眼开始感觉到刺痛，不由的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这时候，走在后面的胖子拍了拍鼎羽的肩膀。 回头看见胖子隔着塑料袋用手指了指眼睛，做了个揉眼的手势。 鼎羽知道胖子的眼睛跟自己一样也出了问题。 脑袋泡在水里不能出声也不敢出声，只好让胖子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让他闭上眼睛歇一会，自己在前面领着他往前走。 就这样两人一替一换，在隧道里慢慢前进。 根据鼎羽的推断，两人现在已经超过了上次昏迷的地方。 目前来看，形势一片大好，只是不知道已经开始转弯的隧道前面还有多远。 当远古诅咒的嗡嗡声传来时，正好是鼎羽在前面领路。紧忙拉着胖子就地坐下，双手拖着水袋将脑袋放在膝盖上迎接这一波的冲击。 阵头晕目眩牙根发痒的感觉袭来，鼎羽发现自己失策了。躲在水里跟脑袋上顶个鱼缸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虽然感觉比上次要轻松许多，但也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脑子里的剧痛已经超过了耳膜传来的剧痛，鼻子里一股热流涌出。 鼎羽甚至能够感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胖子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在两人就要达到极限的时候，这波冲击很突兀的消失无踪。 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淡淡的红色，就像给摄像头加了一层粉色的滤镜。即使有水的阻隔，鼻子和耳朵还是流出了不少的鲜血，把水袋里的水染成了粉红色。 看了一眼旁边的胖子，比自己还不如，脑袋上的鱼缸里面彻底成了红色。 顶着染色的鱼缸，视线变得更差了。 两人几乎是脸对脸比划了半天，确认了没有大碍，才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继续前进。 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能够感应到通道有人，磕磕绊绊前进的两人又接连遇到了三次诅咒的侵袭，而且每次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 眼耳口鼻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彻底将袋子里的水染成血红色。 透过红色的水袋望去，通道两侧浮雕的妖魔鬼怪不停的扭曲，好似要从岩壁上扑下吞掉两人一般。 即使隔着水袋，方向感极佳的鼎羽还是敏锐的发现通道越走越窄，而且是一直向右侧旋转。 停住脚步闭上双眼，开启超频模式，尝试在脑子里模拟通道前进的路线。 慢慢的，一条螺旋向下的路径浮现在鼎羽的脑中。 第669章 硬闯过隧道 鼎羽的身子猛然一震，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按照现在的前进速度，两人再往前走一小时就能抵达螺旋通道的尽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两人头上水袋里面的血液也越来越浓，视线越来越模糊。 好在因为变态的体质，两人对于诅咒的冲击越来越适应。 这时候通道已经从高速公路隧道的宽度变成了直径不到三米，两人并排前行伸展双臂甚至能够轻松的摸到两侧的岩壁。 通道两侧的浮雕，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本该是浮雕的地方，开始出现一串串像葡萄一样的岩球，嵌在通道的岩壁上。 既然发现了这些变化，为了保证安全，谨慎的鼎羽示意胖子停下脚步，凑到边上想研究一下那些嵌在岩壁上的古怪岩球。 离得近了，透过红色的水袋观察，岩壁上的灰白色的岩球体积像篮球一般大小，就像超大号福寿螺的卵一般，粉红色的一串串一堆堆的，让人看了还挺有食欲。 鼎羽研究石球的时候，胖子也在不远处看着墙上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这个鸟人流的血比较多，他头上的水袋已经彻底变成深红色，视线比鼎羽还差。脑袋都快凑在岩壁上了。 鼎羽正想伸手摸摸墙上的岩球，忽然感觉胖子从后面猛的撞了自己一下，差点把脑袋上的水袋在岩石上撞破。 好容易稳住身形，碍于无法开口骂街，只好捏紧拳头准备给胖子来个温柔的警告。 但当鼎羽回头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胖子时，心中猛的一激灵。 胖子的身上、胳膊上不知道爬满了什么鬼东西，脑袋上套着的水袋也破掉了，血水流淌了一地。 即使已经痛的浑身抽搐，这家伙愣是一声没吭，只是用另外一只手不停的扒拉着脸上的东西。 一瞬间，鼎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涌到了头上，脑子里“轰隆”的一声响了一个炸雷，似乎脑浆都成了浆糊。 时间变慢，思维变快的感觉出现了。 双手一起用力，撕烂自己脑袋上的塑料袋，袋子里的血水“哗啦”一声顺着脖子流淌到了身上。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鼎羽这才看清楚胖子身上爬满了没有后腿的蚱蜢一般的白色虫子，扭动沾满粘液的身躯，拼命撕咬着胖子的身体。 地上的那些残疾蚱蜢也开始以和体型不符的速度顺着流淌的血水往自己身上爬。 余光扫过胖子那边墙上的“岩球”，发现有一颗岩球已经脱落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心里暗骂一声，操蛋的死胖子又特么的惹祸。 这时五感变得极其灵敏的鼎羽，隐约听到墙上的其余石球内部传来的“叽叽咕咕”的蠕动声。还在高速运转的脑子马上判断出两人如果不离开这里，再有一个石球破裂，恐怕两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迅速伸手拽掉一只咬在胖子身上的虫子，痛的胖子一激灵。五指合拢用力一捏，就像捏爆了一个过期香蕉。虫子的两头分别冒出一股红绿相间混合着内脏的血水。 拉起倒地的胖子，快速帮他把攀附在身上的虫子拽掉远远的甩出去。向前跑了几步，从包里摸出那盏汽灯，用力摔碎在虫子前面，一把火点燃。 被引燃的虫子抽搐着发出刺耳的叫声，岩壁上的石球又有一个碎裂开，随着一股粘液涌出，下饺子一般噼里啪啦的钻出不少虫子。 这时鼎羽忽然听到一阵嗡嗡声响起，虫子的叫声终于引发了远古诅咒。 “跑！”鼎羽怒吼一声，拽着手里还死死捏着一只死虫子的胖子掉头就往隧道深处跑。 这是他第二次在隧道里喊出同样的话，第一次的结局貌似不太好，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这次能逃出生天。 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开了锅的沸水一般，大量的数据涌入，一刻也不停的计算各种相关信息和两人的位置。 根据推算两人所处的位置已经离终点不远了。 远古诅咒的爆发最少要十几二十秒才能达到最高峰。 自己跟胖子经过这么多次的洗礼，已经稍微能够抵抗那种冲击。 综合考虑自己和胖子变态的体质和忍受力，大约有三十多秒的时间用来逃跑。 嗯，玩命跑还是很有希望能够坚持到通道的尽头的。 当然通道的尽头必须得像自己推断的那样。 如果是个死胡同或者是另外有其他机关，那两人肯定彻底完犊子。 想到这里，更是忍着光脚踩在地面上的刺痛感，像丧家之犬一样疯狂向前奔跑。 脚下步子越迈越快，鼎羽的大脑也越转越快。 百米的世界记录是九秒多，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鼎羽感觉自己即使光着脚丫子也能跑出这个速度。 前方的通道弧度越来越大，也变得越来越窄，通道的变化也让两人的奔跑速度下降了不少。又跑出一段距离的两人，甚至无法并肩前行，只能一前一后。 嗡嗡声已经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嘶啸声，震荡着两人脆弱的大脑。 鼎羽强忍着不适，紧紧的闭住嘴，甚至连呼吸都屏住，生怕一张嘴脑浆子从嘴里喷出来。但脚步却慢了下来，已经开始踉踉跄跄。 跑在前面的胖子比鼎羽强不到哪儿去，速度虽然没有降下来，但是已经开始不停的碰撞左右两边的石壁。 由于胖子那高大的身躯在前面挡着，鼎羽无法观察到前方的通道。一恍惚的功夫，通道已经到了尽头，胖子忽然消失在鼎羽眼前。 “啊！！！！”一声惊呼传来。 鼎羽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掉进了地面上出现的一个大洞。 一阵天旋地转，鼎羽似乎听见自己脑袋、身体撞在硬物上发出的“咕咚”声。 眼一黑，感觉到自己就像滚落在了软乎乎的床垫上，除了阵阵发懵的脑袋，身体居然奇迹般的毫发无伤。 “哎呦我去！”胖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鼎羽晃了晃脑袋，将已经到嘴边的酸水血水又咽回肚子里。撑起身子看见胖子趴在自己前面几米的地方哼唧。 “那边那个躺尸的，还会喘气儿不？还能喘气吱一声。” “吱！” “……” 鼎羽翻了个身摘下挂在胸前的鞋子扔了过去。 “卧槽！”躺尸的胖子被这一下砸的诈尸了。 第670章 琴虫的幼虫 这次虽然摔得狠了点儿，但好歹电筒挂在手腕上没有甩丢。 点亮电筒，四处观察，鼎羽发现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几十公分长的细细软软的东西，既像是茅草，又像是动物的毛发。纠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厚厚的垫子。 正是这一层东西的缓冲让两人没有受太重的伤。 “没死就起来吧，别特么装了！” “不行，这地上太舒服了，让哥们再躺会儿。” 鼎羽走过去，捡起掉在胖子身边的鞋子穿在脚上，用力跺了跺脚，感觉脚下就像踩了棉花一样。 找回了两人掉落在附近的背包，重新带上头盔点亮头灯，踢了踢胖子说道： “这回又是你丫惹的祸，就特么不能省点心么！” 胖子坐起身满脸冤枉的回答道：“这回真不是我干的。”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隔着个水袋子啥也看不见。墙上突然掉下个东西，我还伸手接了一下，没接住，掉到地上就碎了。” “一直到脸上的水袋子被撕破了以后，我才看清楚是这么个东西。” 说着举起还攥在手上的死虫子伸到鼎羽眼前，流着绿水的死虫子差点杵到鼎羽脸上，一股恶臭味直钻鼻孔。 “尼玛，往边上拿拿，恶心不恶心。” “让我怎么说你好，逃命的时候手里还他妈攥个死虫子，这算是贼不走空吗？” 胖子把死虫子扔在地上，随手在地上蹭了蹭满手的粘液，笑眯眯的解释道： “嘿嘿，跑急眼了，忘了。” 鼎羽给他检查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发现都是皮外伤，腮帮子上的伤口里甚至还有两颗细碎的断牙卡在里面，不过好在体质原因，已经不怎么出血了。 扫了一眼地上的死虫子，开始给胖子清理伤口，疼的这家伙直哼哼。 伤口都包扎好后，才顾得上蹲在地上研究那条被胖子捏烂的虫尸。 鼎羽用手电扒拉了几下虫尸，看到虫子头部那造型别致的口器，肯定的说道：“这是琴虫的幼虫，通道两侧那些石球就是虫卵。” “唉！我就说这条通道没有那么简单，大意了！” “还记得第二幅浮雕上，那些被赶进通道的人吗？不断的有人被恶鬼拉入黄泉。” “如果根据第一幅浮雕推断，恶鬼代表凶残的琴虫，那隧道里出现琴虫的幼虫就对上号了。” “即使机关完好能够隔绝远古的诅咒，也需要有某种方法通过布满虫卵的通道。否则一旦幼虫出来了，进来多少人也出不去。” 说着说着鼎羽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这回是不是知道的有点晚了？”胖子活动着包扎好的手臂吐槽道。 鼎羽却兴奋的说道：“这第二关不完全是村长认为的‘远古诅咒’。这根本是一个很奇妙的系统。” “通道上刻画的纹理能够放大声音，形成诅咒一般的效果。” “但是奇怪的是没人进去的时候也会不定时的爆发，这点让我想了很久也没想通。最开始我以为是气流或者是地下水通过某种机关产生的效果。” “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是这些虫子在卵里面不定期的发出啸声引发的。” “可能吗？这些东西嵌在通道的墙壁里，能活几百年我勉强相信，能活几千年有点扯了吧？！” 鼎羽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一路走过来，你没觉得这条诅咒通道的走向很奇怪吗？” “对哈，好像是一直在转圈。” “咱是从什么地方掉出来的？” 鼎羽将强光电筒亮度开到最大，照向头顶上方，胖子顺着电筒的光芒抬头望去。 “啊！#$%^@&……” 长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嗓子里不断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 两人的头顶的洞顶呈现规则的螺旋状，像一个拍扁的螺钉，螺钉最下面凸起的尖端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连接着下方的一个巨大的凸起的石墩，石墩上面被开凿出一节节的石阶。 电筒的光线移动到那蜿蜒的石阶上，鼎羽平静的说道：“咱就是从那里滚下来的。” “尼玛，这是个海螺？咱是从一个海螺里面钻出来的？” 鼎羽摇摇头道：“不是海螺，应该是菊石。” “屁的菊石，别以为哥们没文化，菊石化石我见过，大的也就是几公分。你丫见过直径一公里，里面可以跑火车的菊石？” “溶洞口那浮雕你忘了吗？小人国打巨型怪兽！如果那浮雕是按照真实比例来的，一公里大的菊石绝对不是最大号的。跟犀牛个头差不多的琴虫在那些巨型怪兽面前连蚂蚁都算不上。” 胖子擦了一把冷汗：“我擦，你丫别吓唬我！千万别跟我说咱们还有可能遇到更夸张的玩意！” 鼎羽从地上拔起一根筷子粗的“毛”，高低不平的黑色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伸手在洞里抠了抠，沾了满手的黑色粉末。 甩了甩手上这根毛说道：“更夸张的东西？你觉得这玩意算不算？” “这算啥？这不就是根草么？！” “草？我要是告诉你这是一根毛发呢？” “你仔细看看这东西的结构，绝对不是植物，而是类似于毛发的结构。外面是鳞片层，中间有皮质层，下面还有毛根。” 胖子学着鼎羽的样子，一把薅下好几根，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跺跺脚感受了一下脚下柔软的“毛发”，问道：“你脑子摔坏了吧？！什么玩意儿的毛发能长到筷子粗？” 鼎羽把手里的毛跟胖子头上的头发对比了一下，说道：“你的头上如果生了虱子，在虱子的视角看你自己的头发，是不是也这么粗？” “额！我们是怪兽身上的虱子？咱脚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还嘚瑟的胖子为之语塞，双腿不由得有点打颤。 “娘希匹的，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说着发泄一般双手用力拽了拽手中的“毛发”，发现这东西居然强度还挺高，手勒的生疼愣是没拽断。 “头顶上那巨型菊石就算了，毕竟就是个空壳子。脚底下怎么又出状况了呢？！” “空壳子？空壳都差点让你把小命交代在里面。” 鼎羽捏了捏额头，说道：“这个所谓的远古诅咒的通道大致原理我是搞明白了，但是……” 第671章 隧道的原理 胖子马上开口打断了鼎羽的话：“但是个鸡毛，你丫是不是又犯强迫症了？等回家舒舒服服躺被窝里，您爱怎么研究怎么研究。” “现在活命要紧！” 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感觉好像还算安全，开口问道： “按照您的推理，根据那浮雕上的攻略，咱现在应该算是过了第二关了吧？！” “第三关是啥来着？” 鼎羽用脚踢了踢地下的“毛发”说道：“第三幅浮雕上是一群人走在草地上，每前进几步就有人七窍流血死掉。” 听鼎羽这么一说，胖子大概也想起了第三幅浮雕上的内容，郁闷的回答道： “好吧！我算是明白了。” “在这下面，甭管前面还有多少关，反正每一关都是一个鸟样，全都是走几步就嗝屁着凉的路数。” “如果这片‘毛发’代表是浮雕上表现出来的‘草地’，那咱俩都下来半天了也没啥反应啊？！难道说咱这体格已经产生抗性了？把什么致命的东西抵抗了？！” 鼎羽没有回答胖子，而是举着电筒围着那石墩转悠了一圈。 胖子跟在鼎羽屁股后面东张西望了一圈，泄气的说道：“这破地方跟特么大草原一样，光线范围内连边都摸不到，反正我是彻底蒙圈了，接下来您看该往哪个方向走合适？” “嘘！”鼎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听！” 胖子屏息凝神侧耳细听，在一个方向突然有轻微的水声传来。 压低了声音稳鼎羽：“鼎爷，这动静来的有点古怪啊！刚才还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突然出冒出水流声，别又是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 鼎羽仔细听了听之后，做了决定： “现在暂时没什么危险，咱们往哪个方向走，其实概率都一样，先过去看看再说。” 两人往断断续续的水声传来的方向前进。 胖子生怕中了什么陷阱，仔细观察着地面。鼎羽正好跟胖子相反，不停的瞄着头顶那巨型菊石。 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配合还算是默契。 磕磕绊绊的来到水声传来的地方。 不知道头顶的菊石嵌入山岩的部分有多大，但是现在明显已经看到了边缘。一排像是下水道出水口的圆洞出现在头顶的菊石上。 稀稀拉拉的水声正是从这里传来。 流下来的与其说是水，倒不如说是放多了水，煮过头的稀粥一样，黏糊糊的带着一股恶臭的味道，从头顶上滴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滩不知道有多大的水坑。 胖子抬头瞧了瞧头顶的菊石，又低头看着前淡黄色的黏糊糊水坑，开口道：“尼玛，咋又到了化粪池。肯定是上面那菊石拉稀了。” 鼎羽忍着让人作呕的气味，蹲在坑边上，用手捞了一把黏糊糊的“稀粥”，放在强光手电下观察。 “yue~~~~” 胖子捏着鼻子骂道：“你敢再恶心点不？玩啥不好，学人家玩屎。” 鼎羽甩了甩粘在手上的粘液，眼睛里冒出一缕精光。 “这回都对上了。” “娘的，这地方绝对是几千年前的生物学家布置的。” 胖子后退了几步，躲开鼎羽甩过来的粘液：“来，你个大聪明给胖爷解释下，什么玩意对上了？几千年前的生物学家又是怎么回事？越简单越好，不爱听理论。” 鼎羽思索了一番，无奈的解释：“菊石通道那远古诅咒是怎么回事你明白吧？！” “明白，不就是特殊的纹理形成的特定频率的声音么？那东西的就跟个大喇叭一样，一点点声音都能放大到把人脑子震成浆糊。” 鼎羽点点头，继续说：“菊石里面一定有夹层一样的水路，在外面开动机关夹层里灌水就能屏蔽诅咒。” “临近出口那段墙壁上的石蛋，里面都是琴虫的幼虫。” “村长不是说，王锡衮打开石门放出来的琴虫么？我估计琴虫应该是类似菊石里面的寄生虫。” “夹层的水流不仅可以屏蔽诅咒，还会夹带着虫卵。” “那些卵附着在菊石外壁上生长，慢慢就变成了嵌在墙壁上的石蛋模样。” “幼虫在里面不停的蠕动发出声音，会被通道特殊的结构放大成远古的诅咒。” “熟了的虫子脱落沿着水路跑回去伺候异形祖宗（母虫）。异形祖宗又产生更多的卵，顺着水路冲回菊石夹层继续贴在岩壁上生长。”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闭环。” “山体破裂泉水漏出去，机关被毁，异形祖宗死掉，水循环停止。最后就剩下通道里的那些没孵出来发育不良的玩意。” “我认为那泡着‘太岁’的潭水里，可能有某些咱们不了解的物质。泉水漏到了外面的山谷里，才在几十年的功夫造就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森林。” 鼎羽把手中的电筒往上照射，对着那排污口一样的地方，说道：“过去这里应该是一个不断有水流出的瀑布。” “现在水量变少，已经快干涸了。” “其实村长要是再多活个十几二十年，等最后一批虫卵干死，只要不发出大动静，就能像逛街一样简简单单的通过菊石隧道。” “快得了吧，那老逼登要是不死估计也活不长，早晚得把自己折腾的交代在这里面。”胖子不屑的说道。 见鼎羽还想捞一把那黏糊糊的臭水，胖子连忙阻止道：“哥，差不多得了。臭烘烘的你还玩上瘾了？” “我想带点样品回去。” “可别，人家进了什么遗迹、古墓的都是想着带点之前的金银珠宝出去。您到好，捞点黏糊糊的臭水，地上拔几根毛也想往回带。” “万一这里边有什么病菌、细菌、病毒、虫卵什么的，带回去不是给自己找病么。” 地下深处的机关也好，生态圈也好，越奇怪的东西越激起鼎羽的好奇心。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你说，几千年前的古人到底是怎么搞明白怎么复杂的系统的？到底是怎么建立起这么庞大的地下工程的？” 胖子翻了个白眼儿：“我怎么知道。” “且不论这个地方到底是多少年前的古人建起来的，就说咱见识过的仙岛、徐福的沉船、那个保存记忆的‘水母菌’，这些事情您都搞明白了？” “这溶洞里‘玄门’上出现的那些不认识的符号，跟徐福沉船上发现的符号类似，是不是能说明点什么？” 第672章 活的骷髅头 鼎羽在脑子里对比了一下，回答道：“这遗迹明显早于秦始皇那个年代，一种可能是秦朝人从这里学会那种符号的使用，另一种可能就是这种符号文字在秦朝之前是通用的，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失传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种符号一定是很久远的一种特殊的‘文字’，只是无法破译其中的含义。” 胖子的脑洞又双叒打开了：“说不准是外星人留下的文字呢？” “要么就是……就是……卧槽！那是什么玩意？”胖子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几个小亮点惊呼道。 鼎羽看胖子的表情不像是装的，猛然回身，用手电照向了胖子手指的方向。 光线照射到那东西的一瞬间，鼎羽依稀看见一个两只眼睛冒着绿光骷髅头，在手电的强光照射下退缩到了手电光线之外。 胖子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发现四周都有“沙沙”的声音传来。 在地面上丰厚的毛发掩盖下，隐隐约约看到到处都有惨绿色的荧光出现。 “完犊子，咱这是进了小鬼子的包围圈了。” 主要是让琴虫的幼虫咬怕了，死胖子架起胳膊拉开腿，摆了个原地起飞的姿势问鼎羽： “您看往哪个方向撤合适？我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鼎羽比胖子要冷静的多，先是侧耳细听，又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离得近的那些骷髅头似乎有些惧怕光线，一直隐没在黑暗中。 脑子里琢磨了一下警告胖子道：“别咋咋呼呼的！我去看看。” 鼎羽用手捂住电筒，借着指缝里散出来的微光，又往前走了几步。 “哎！卧槽！你要不要命了？”胖子惊讶的看到鼎羽已经走进了骷髅头的包围圈，差点没忍住自己先撒丫子跑了。 鼎羽用手势制止了胖子：“没事！你丫悄悄的，等我一下。” 在微弱的光线下，胖子隐约看见鼎羽把手伸进了地面上的“草丛”里，单手抓出一个双眼泛着磷光的骷髅头。 “(⊙o⊙)啥玩意？” 见到鼎羽居然敢用手抓那“活的骷髅头”，也没了胆怯，慢慢凑过去，只见鼎羽手里的东西是一只水瓢大小的虫子。 半球型的身体，银白色的甲壳，黑色的头部有三条白色的竖斑纹，甲壳上左右两边对称的生有两片呈圆形的绒毛。 这些绒毛在电筒的照射下是灰白色，一旦要是关了电筒就会发出暗绿色的荧光。配上头部的三条白色斑纹形成的“牙齿”，黑暗中在地上爬动的确很像是一个个眼放绿光的骷髅。 “这是什么品种的瓢虫？长得还挺别致的。弄回去几只养着玩儿也不错，绝对比那帮养蜥蜴的牛逼多了。” 胖子又支楞起来了，这孙子怕鬼怕神，怕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对于蛇虫鼠蚁这些活物没什么感觉。 鼎羽小心翼翼的把大瓢虫翻过来，正面看挺q的一只瓢虫，翻过来看着让人心里有点发毛。 头部顶端竖着开裂的口器中央有一根尖刺，下面是六对短小而坚硬的步足。在鼎羽的手中十二条小短腿拼命的划拉着，口器中的尖刺也吐了出来。 胖子看着没什么危险，趁鼎羽没注意，也冲进黑暗当中抓了一只回来。 “快看，哥们抓的这只比你那个大一圈，还是三只眼四颗牙的。”这货挥舞着手里的大瓢虫，兴奋的说道。 “我擦！敢咬我！”估计是激动的过头不小心被咬了一口，大瓢虫脱手而出。 大瓢虫个头不小，小腿短跑的还挺快，掉在地上呲溜一下就窜了出去。 可惜胖子的反应更快，三步并做两步，一脚踩住没跑远的大瓢虫，摘下背包上挂着的登山杖，狠狠的戳在大瓢虫的后背上，举到眼前骂道： “让你牛逼，有本事你再咬我！” 大瓢虫被刺破的甲壳里流出一股白色粘液，恶臭的味道散发出来，熏的胖子又开始干呕。 “yue~~~” “姥姥的，放屁熏爷是吧！” 说着利落的从包里掏出个瓦斯喷灯，点着火对着串在登山杖上的大瓢虫开喷。 大瓢虫在高温的炙烤下发出吱吱的声响。 就在胖子点燃喷灯的那一刻，鼎羽突然发觉周围的黑暗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连忙扔掉手里的大瓢虫，警惕的望向四周。 胖子玩的正开心，被鼎羽从后面踢了一脚。 “别特么的玩了，你自己看看四周。” 胖子被喷灯明晃晃的火光影响了视线，熄灭手里的喷灯后，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咋了？” 本来一直隐藏在黑暗当中的大瓢虫居然不怕光线就这样围了上来，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两人被逼的背靠背站在一起，那些看似人畜无害的大瓢虫围住两人以后，背上的甲壳开裂，开始不停的抖动发出阵阵嗡嗡声。口器当中的尖刺也弹了出来，顶端不断流下一滴滴粘液。 胖子甩着手里的登山杖，嘴里面碎碎念道：“你们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们，胖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这一套。” “你们老大都让我烤熟了，你们来多少都是添菜，知道不？” 瞧着周围呲牙咧嘴的大瓢虫眼瞅着就要扑上来的样子，胖子也不敢得瑟了，压低了嗓门问道： “鼎爷，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吃了枪药了？这是准备拿咱俩当晚餐的节奏？” 这时候了鼎羽还有心思胖子开玩笑：“人家本来围过来就是为了聚餐的，不过不是咱俩，而是顶上面留下来的那滩粘液。” 目光飘向胖子手中登山杖顶端插着的大瓢虫，接着说：“你把人家老大戳死就算了，还活活给烤熟了。” “你说人家能不急眼吗？” 胖子连忙用力甩了甩登山杖，将那只烤熟的大瓢虫甩掉，用脚踢到了瓢虫堆里。 作了个揖说道：“瓢大爷，见谅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赶紧把你们老大弄走找个地方踏踏实实埋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成么？” 不知道是不是胖子的动作刺激到了大瓢虫，远处越来越多的大瓢虫，开始向这个方向汇聚。 “鼎，鼎爷，咱还不撤？再不撤铁定成了虫子晚餐。” 鼎羽脑子飞速的掠过刚才的场景，想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这些瓢虫。 难道胖子真的是凑巧抓到了瓢虫的头头？ 第673章 烧死你丫的 不过虽然这些瓢虫围在一起看着挺吓人的，但是以两个人的奔跑速度，只要小心点别被咬到，轻而易举就能摆脱它们的围攻。 想不明白的事先不想了，再这么对峙下去，吃亏的绝对不会是瓢虫大军。 鼎羽无心理会胖子摆的那个起飞的造型，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回头冲还在愣神的胖子喊道： “撤吧！你往左我往右，往那粘液那边撤，绕过粘液湖集合。千万别被围上了，不然尸骨无存。” 几秒钟的功夫，鼎羽已经窜出去老远。 “哎？哎？卧槽！”回过神来的胖子，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能直接做个表情包。 少了一个电筒强光的压制，瓢虫大军已经蠢蠢欲动，眼瞅着大军压境就快爬到自己的脚面上，没了靠山的胖子甩开膀子向鼎羽相反的方向冲去。 一边用脚踢开挡路的瓢虫，一边骂道：“草泥大爷的！姓鼎的，你给我等着。” 也奇怪了，瓢虫大军不知道为什么死追着胖子不放，要不是腿短爬的慢，胖子估计早就捐躯了。 以前的粘液湖不知道有多大，但是现在因为断水已经干涸，面积缩水了不少。但是顶风臭十里的那股味道还是让胖子敬而远之，尽量离得远一些跌跌撞撞的逃跑。 跑动中的胖子依稀能够看见不远处鼎羽的手电光亮。两人绕过了粘液湖，终于在另外一头汇合。 胖子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说道：“你，你，你特么能有点谱么？” 鼎羽瘪了瘪嘴，说道：“哥们不是看你那造型马上就要起飞了嘛，赶紧先走一步给你腾地方。要不然我怕你施展不开。” 胖子：“……” 气都没喘匀，远处沙沙的声音再次传来，前后左右又冒出不少惨绿的荧光。 胖子摘下背包伸手在里面掏摸着：“给哥们照着点亮，我还不相信治不了这些虫子了。” 翻腾了半天，从里面摸出一个甜瓜手雷，一小瓶汽油。阴笑着说道： “嘿嘿，让你们吓唬胖爷，烧不死，也炸死你们。” 鼎羽惊讶的指着胖子手里的手雷问道：“我擦！你丫哪儿弄来的手雷？” 随即马上想起来早先在山谷里面探路，胖子在小鬼子坍塌的工事里面找出来的那几个手雷。 “我不是让你放回去了？你丫一路上背着这玩意儿？不怕炸死自己？” 胖子大言不惭的回答道：“咋样，哥们儿有先见之明吧？！” “放心吧，我研究过这玩意儿，只要保存的好，保险又没出问题，使劲扔地上都不带炸的。” “瞧见没？现在用上了吧？！” 这货的动作倒是快，汽油直接倒在地上冲着瓢虫爬来的方向画了半弧，拽着鼎羽后退了几步，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用牙齿拉掉手雷的保险。 抡胳膊摆了几个造型，问鼎羽：“哥，这玩意爆炸范围有多远？咱在这里安全不？” “我特么的哪儿知道！手枪都没正经玩过，别说手雷了。”鼎羽没好气的回答。 “要不你来扔？哥们怕劲儿太大，扔粘液湖里泡熄火了。” 鼎羽恨不得踹死这捣蛋的玩意：“卧槽，保险都拔下来了，你丫打退堂鼓。” “少特么的废话，听听哪儿动静大往哪儿扔！使劲儿扔远点！”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上学时候体育课扔标枪的劲头，一个助跑抡圆了胳膊把手雷甩了出去。嘴里边还大喊着：“fire in the hole！” 鼎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颗手雷几乎是一条直线的向着斜上方飞了出去，没入黑暗当中。 胖子得意洋洋的拍拍手，走过来说道：“咋样？牛逼不？震惊了吧？！” “惊，惊，惊个鸡毛！” “炸虫子呢！你丫把手雷扔哪儿去了？有劲儿没地使，你怎么不去挑大粪呢！” 话音还没落，离着很远的洞顶上方爆出一团火光，紧跟着就是一声闷响传来，借着那一瞬间的火光，鼎羽看到头顶上的菊石被炸了个大洞。夹层里面的琴虫幼虫像下雨一样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 得意洋洋的胖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小眼睛瞪得溜圆。 眼瞅着自己演砸了，一计不成，心生另一计：“对了，还有一招呢，烧丫的。” 屁颠屁颠的跑到刚才浇汽油的地方，回头冲鼎羽不好意的一笑：“刚才失误了，这回哥们让你看看什么叫火烧连营。” 摸出zipper自认为潇洒的在手里玩了个花活，转过身，学着电影里主角的动作，将点着的火机抛向后面的汽油。 就在胖子打火机脱手的一瞬间，鼎羽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一紧，差点漏跳了几拍，连忙喊道：“慢着！” 可惜已经晚了，冒着火光的打火机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在了汽油里。 汽油点燃的一瞬间，似乎地面都跟着震颤了一下，冒起一股冲天的黑烟，地面上密密麻麻不知是草还是毛的东西跟着燃烧了起来。 火势在两人猝不及防下，迅速开始扩散。 这次不用鼎羽提醒，胖子已经开始狂奔：“卧槽，真他妈的火烧连营了。” 鼎羽早在火机落地的时候就已经逃开了一段距离。看着冒黑烟的大火，脑子里突然想起第三幅浮雕上的小鬼催赶着人们举着火把踏入草地，被烟雾吞噬七孔流血的画面。 “烟有毒！” 胖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特么的怎么不早说！” 这时候两个人也顾不得许多，来不及分辨方向，拼命朝着火势蔓延不到，黑烟笼罩不到的区域逃。 不知什么原因，胖子点燃的这场类似山火的大火蔓延的奇快无比，但又不是那种熊熊烈火，就像点燃了湿叶子堆一样，似乎烟比火势要大。 即使这样仍然逼的两人不得不绕着圈子躲避，直到来到岩洞的边缘。 抬头向上望，边沿的洞壁上虽然没有地面上的“毛发”浓密，但也稀稀拉拉长着不少垂下来的“毛发”。 胖子泄气的说道：“尼玛，这回咱哥们成风箱里的老鼠了。” “烧烤死，这可是个新鲜的死法！” 鼎羽虽然心里焦急，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怔怔的看着远处朝这里蔓延的火势和黑烟。 正是因为这场火势带来的光线让整个岩洞的空间隐约出现在鼎羽的眼中。 第674章 正方体大坑 一股淡淡的臭鸡蛋味飘了过来，胖子吸溜了一下鼻子，吐槽道：“沃日的，火烧虫子还挺呛人。” 鼎羽却捂住口鼻，言简意赅的警告胖子：“硫化物，剧毒。” “尼玛！”胖子连忙撕下衣袖，淋点水包在脸上。 鼎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靠在岩壁上半闭着双眼，不停的在脑中勾画着岩洞的结构。 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有可能有出口。” “出口？哪儿呢？”除了火势燃烧的火光，大部分空间已经变得黑烟缭绕。胖子瞪大了双眼也没看出来鼎羽手指的方向到底有什么。 “那边火势慢一些！烟慢慢往反方向飘说明有气流。” 胖子一听有逃出生天的希望，立马来了精神头。也懒得追问原理，拔腿就往鼎羽说的方向跑去。 两人终于在刺鼻的黑烟弥漫过来之前，狂奔到一片没有长“草”的地方。 地面上很诡异的出现了一个大坑，就像人工修筑的游泳池一样，标准正方体的大坑。 跑在前面猛然停步的鼎羽差点被胖子撞的一头栽进十几米深的巨坑里。 眼前这个巨坑跟篮球场相比只大不小。 四个边缘修筑有两米宽平整光滑的斜坡，底部中央建有一座造型很科幻的建筑，像是用积木堆砌起来的，直棱直角很规整的正方体房子。 房子的四个面有四个门洞，正对着四边的斜坡。 来不及研究这建筑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谁修建的，站在斜坡边缘观望的胖子，被绕到后面的鼎羽一把推了下去。 撞到鼻子的胖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啊！！！！！！” 一副恶狗抢屎的造型趴在斜坡上，坐滑梯一般向下溜去。 鼎羽也在夹杂着热浪和刺鼻黑烟席卷过来的最后一刻跳上了滑梯，向坑底溜了下去。 胖子捂着鼻子坐在坑底平整的地面上，瓮声瓮气的对滑下来的鼎羽说道：“孙子，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行为！” “快给我看看鼻子撞坏没，流血了都！” 鼎羽不耐烦的回答：“多大点事儿，自己用袖子擦擦得了。你那鼻子已经没有损坏的余地了。” 伸出一只手，感受着轻微的气流，看了看大坑上方又折返回去的黑烟，松了一口气。 “呸，让你个乌鸦嘴说对了，又死里逃生一回。” 胖子盯着坑口的黑烟，确认了黑烟不会弥漫到大坑里之后，直接躺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打住，每次都是死里逃生，次数多了就没意思了。” 用手摸了摸平整光滑的地面，突然做起身把地面上的灰尘扒拉干净，顿时散发着金红色金属光泽。 拿工兵铲敲了敲，激动的问鼎羽：“鼎爷，地面是金子做的？” “这么一大堆得值多少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金城’？” “你不是说这遗迹是几千年前的人修建的吗？那时候能有这么先进的工艺？” 侧脸趴在地上用一只眼瞄了瞄：“这地面真牛逼，比咱家铺的实木地板都平。不会是哪个神仙祖宗闲的没事在地底下修的黄金游泳池吧？！” 鼎羽也在研究这个奇怪的大方坑，无论是地面、墙面、还是坑中央的建筑造型都很独特，都是用大小不同，带着金属光泽的正方体材料修筑的。 接过胖子手中的工兵铲，用力捣了几下，在地面上只留下淡淡的划痕。 “这是黄铁矿，又叫愚人金，天然形成的正立方体结构。” “沃日的，不是金子？铁矿？这平的跟镜子有一拼的玩意是自然形成的？” 胖子用下巴指了指坑底中央那黄铁矿堆砌起来的正方体建筑问道：“你确定不是外星人留下的？” “要说是外星人用高科技设备激光切割的我信，要说是自然形成的这么大的正方体铁块，然后还能大大小小对缝拼在一起，还建起个比篮球场还大的游泳池打死我都不信。” 鼎羽吐了口吐沫，吐槽道：“屁的外星人，要是真有外星人，人类早灭绝了。” “最大可能是这地方被发现的时候就是个天然的黄铁矿，古人直接就地取材，修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建筑。” “我们前进的路很可能就在那个正方体的建筑里。” 知道了这些东西是自然形成的黄铁矿，胖子就失去了兴趣，无精打采的跟着鼎羽来到大坑中间的正方体建筑前。 那平整光滑用不同大小的正方体黄铁矿堆砌出来的墙体，颇有些后现代主义的艺术风格，每一个铁块之间几乎看不到接缝，只能通过不同的颜色来区分。 “总是刷到各种视频，介绍金字塔怎么怎么牛逼，大石头接缝连刀片都插不进去。而且还有一堆专家玩命研究金字塔到底是怎么建起来的。” 伸手拍了拍墙面：“让他帮吃人饭不说人话的家伙来看看咱老祖宗的工艺，吓不死他们。” “就怕到时候该有人蹦出来说这是现代工艺仿制的。” 两人站在正方体建筑的其中一个门洞口，马上感受到气流的变化。漆黑的门洞里面吹出阵阵潮热的空气，驱散了笼罩在大坑上方的黑烟。 胖子拉开衣服的拉链抖了抖，说道：“娘希匹的，越来越热了。” “你说上边那大草原让咱俩一把火给点了，别回都那些骷髅头瓢虫没烧死都跑这里来了。” 鼎羽示意胖子看看地面上两个人在灰尘里留下的脚印，说道：“不会的。没看这么厚的灰尘只有我们两个人留下的脚印么？” “我都有点奇怪，这地方怎么会这么干净的，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就跟每个月有人来打扫一样。” “至于那些虫子，要么压根就不怕火，要么就是有办法躲过这场不算大的火。” “我倒更倾向于是后者，毕竟你直接用喷枪烤死一只。” “还真让李存义的留言说着了，第三句‘熄灭……火’，我怎么也没想到是跟温度有关系。” “第三幅浮雕上其实也表示的很清楚，举着火把的人都被烟雾熏死了化成血水。” 鼎羽说道这里小声嘀咕道：“娘的，这是个连环套，搁在几百年前谁来谁完蛋。” 胖子明显没听明白鼎羽的意思，索性靠在门洞口，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你想想，几百年前的人要是闯过了第一关琴虫吃人，走过了第二关诅咒的隧道，来到这里一片漆黑怎么办？那时候可没有头灯和狼牙电筒。” “点火把呗！” 第675章 黄铁矿神庙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胖子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拍了下脑门说道： “我擦，还真是连环套。” “黑灯瞎火看不见就得点火把，骷髅头瓢虫会被热量吸引，想要驱赶瓢虫大军最好的办法就是放火。稍微沾点火星，地下的毛就会烧起来。温度一高就会冒出有毒气体。” 鼎羽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说道：“咱们打手电下来，按理说屁事没有，小心点的话轻轻松松就能找到这里。” “这回差点成了焖炉烤鸭，纯粹是他妈的自找的。” 连续闯祸胖子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这把火可以归结为倒霉催的，即使这样也让脸皮比城墙厚的胖子尴尬的直抠墙皮。 只好顾左言他道：“那啥，那毒烟是什么情况？” “如果这地方是修建在一个黄铁矿上的话，那解释起来简单多了。” “黄铁矿本身就是一种复硫化物的矿物，含硫量极高，还经常和硫化物、氧化物共生。” “鬼知道上面那片长毛的地里边还有什么其他成分，受热以后冒出来硫化氢之类的硫化物的毒烟很正常。” “我都怀疑即使不放火，光靠火把的热量也会有大量有毒物质挥发出来。” “下来的人即使不被骷髅瓢虫攻击，运气好能找到这个正方体大坑，也会因为中毒跑不了多远。更不用提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要命的关卡。” 胖子无奈的说道：“唉，不管前面有多少要命的关卡，咱也得往前走啊。” “就算没有这把火，回去一样是出不去，至少往前走还能有一线生机。” “最不济咱也搞清楚了这个地下遗迹是怎么回事再死。也让你个强迫症患者能明明白白的去见阎王爷。” 鼎羽：“……” “咱这前面三关算是有惊无险的闯过来了，我觉得你还是琢磨琢磨下面一关是什么，有什么注意事项提前跟我打招呼。” “别特么又跟刚才一样，火都烧起来了你丫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鼎羽被胖子挤兑的也挺郁闷，目前得到的线索要么是残缺不全的，要么是晦涩难懂的。就算自己脑子转的再快，有时候也难免出现遗漏。 输人不输阵，对于胖子的质疑只好郁闷的回怼道：“孙子，你丫别往我头上扯成么？” “你行，你来！” “你给我琢磨琢磨李存义留下的下一句提示是什么意思！” “不闻鬼语……死寂地狱。还有，上面入口那第四幅浮雕上刻的是一群人被浮空的利剑钉死在地上。” “攻略摆在你眼前，你给我看看是啥意思！” 胖子挠挠头，摆出一副大学教授靠着黑板给学生上课的模样： “那啥，你们都听好了啊，我要开始了！” “人被飞在天上的利剑钉死，说明很危险。” “嗯，一定很危险，还是要命的那种危险。” “不闻鬼语，顾名思义，说的就是不能听鬼说话。鬼代表怪兽，就是别听见怪兽的叫唤。” “我觉得下一关肯定跟怪兽有关系，怪兽用叫声隔空指挥着飞在天上的利剑，把入侵者消灭在家门口。” “人都死绝了，就变成了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死人场景就像地狱一样可怕，这就是死寂地狱。” “怪兽一定是外星人留下的基因改造生物，可以用声波控制飞剑。” 鼎羽打趣胖子问道：“那为什么要用声波控制飞剑呢？用意念不是更好？” “那啥，主要是怪兽没进化出大脑，然后，然后……” “呸，我特么的编不下去了。” 鼎羽哑然失笑，鼓着掌道：“分析的不错，你咋不说是外星人控制的无人机把人类都杀死了呢？” 胖子无赖的摊了摊手：“那你说是啥？” 鼎羽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胖子。 走过去一把推开胖子，被他靠过的地方蹭掉了不少灰尘，露出了下面浅浅的浮雕纹理。 “哎？怎么又是浮雕啊？你说这帮人怎么就不能搞点别的套路呢？”胖子抖了抖后背沾满的尘土。 浮雕从门口一直蔓延到建筑物的里面，鼎羽一边清理灰尘，一边从门口步入了这座颇为科幻的建筑里。 “咱们寻找张默的时候，从时间胶囊里找出一张软盘，那时候就讨论过，想要极为长久的保存某些信息，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它刻在石头上。” “在这个上古遗迹当中出现任何浮雕，都是古人保存某种重要信息的方式，甚至是唯一的方式。” 两人进了通道一直往里走，这个正方体的黄铁矿堆砌成的建筑内部几乎是实心的，四个方向四条笔直的通道斜向下通往建筑的中心。 外表光洁无比的建筑，四条通道内部却雕满了繁复的花纹浮雕。 四条通道略微倾斜向下，在建筑物的最底部中心汇聚在一起，通往一个大约四五平米的方方正正的房间。 房间地面上有一个通道，里面一节节台阶折返往地下深处蔓延而去，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如果说四条通道里面雕刻的都是毫无意义的装饰用的花纹，那这个深处最底部的房间的四壁绝对是艺术大师留下的旷世之作。 房间四壁上的浮雕精致到每一个线条都被嵌入了不同颜色的金属和宝石，构成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胖子晃悠着手里的电筒，目不暇接的原地转圈。 “卧槽！卧槽！怎奈哥们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那是黄金线？白银线？那是啥？红宝石？绿宝石？随便抠下来点带回去就发财了。” 鼎羽跟胖子不同，对这些浮雕内容的兴趣远远大于对价值的关注。 专注的研究了一下浮雕内容，说道：“四壁上的内容应该是咱们在入口看到那些浮雕的后记。” “人类战胜了那些体积巨大的生物，在地底下修建了神庙。” “现在咱们所处的地方就是人类修建的神庙之一。” 鼎羽边说边抬头望向房间的顶部。 顶部的浮雕最为精美宏大，浮雕中央是位于地下深处的祭坛，祭坛的上方有四座神庙。 拍了拍盯着墙上的金银宝石流口水的胖子，示意他往头顶上看： “瞧见没有？这样正方形神庙一共有四座。四面墙壁上分别是描绘四座神庙的浮雕。” “到了这里才算是这座遗迹的真正的入口。” “前面咱们经历的那都是小儿科，从这里开始一直到最深处的祭坛才算是真正的考验。” 第676章 四座五行庙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在地下深处修建这么一个大工程，看门的机关都用上了你说的什么生物圈生态圈的。下面还有更庞大的工程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你就是告诉我，咱再往下走直接能通往地心，下面还有个地底世界我都能接受。” 鼎羽怔怔的看着其中一个墙面的浮雕，心不在焉的回答：“地下深处有什么目前还不知道。但是这里应该供奉着什么东西才对。” 浮雕上清晰的显示着一群人围绕着这座古怪的正方体神庙转圈，似乎在祭拜着什么。除了领头的人物之外，后面的人抬着一个上圆下方的物体。 最后将这个造型奇特的东西放在了神庙中心房间的正中央。 胖子走过去往房间中央的洞下面看了看：“你的意思是缺了个井盖？谁特么的闲的没事九死一生的跑进来偷走个井盖？” 鼎羽围着房间转悠了一圈，将四面墙壁上的浮雕都研究了一遍之后，皱着眉头思索。 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咱们的出路在哪里了。” 胖子紧忙凑了过来激动的问道：“从哪儿出去？” “四幅浮雕，四座神庙都通往地下深处的祭坛。换句话说就是每一座神庙都应该有通往地面的出口。” “只要我们能通过后面的关卡，到达最深处的祭坛找到通往其他神庙的路。那么我有七成把握能够通过其他神庙返回地面。” 胖子观察了一下鼎羽的表情，说道：“您就直接说‘但是’以后的话吧！有什么难听的我都能接受。” 鼎羽眼中狂热的光芒一闪而过，说道：“四座神庙，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古人吃饱了撑的？跑地下这么深的地方连着盖四座庙？” “代表‘五行’！” “金木水火土？古人不会数数？少修了一个庙？” 鼎羽一脸无奈：“最深处的祭坛不算了？我认为古人这样修建遗迹，一定是有什么我没参透的说法或者作用。” 用电筒照着四周的墙壁给胖子解释：“中央最深处的祭坛属‘土’，土居中。其余四个神庙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咱们现在所在的庙属‘金’，所以是金属黄铁矿修建的。” “至于这座遗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目前还没搞明白，从那巨大的‘玄门’来看，似乎是为了封印什么。” “按照这些浮雕推断，王锡衮那老家伙和村长一家子，可能只发现了其中一扇大门。在太行山脉大茂山这片广袤的山区，一定还有其余的四扇大门存在。” “这印证了我最初的推断，这座上古遗迹一定是在先秦时期修建的。” “五行衍生于周朝的‘五材’，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春秋战国的时候让管仲和邹衍这俩人发扬光大，总结出了阴阳五行学说。” “按照逻辑推理，至少是有了‘五行学说’才能有按照‘五行’修造的神庙和祭坛。” 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很不爽的怼道：“你丫别吹牛逼了成么？旁证左引搞的自己好像挺有学问的。” “谁特么的知道几千年前的古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秦始皇能造出那种跟水蚊子一样的怪船给徐福开着去东海找仙岛，一块碎片能让丁瑞铭激动个半死。徐福能找到个‘变异菌’还能把自己的记忆通过某种方式存储在里面。还有蜃楼号上的那个藏宝的青铜蛋。” “我估计这些东西就算拿出来交给现在那帮专家，用最先进的技术也仿造不出来。” “这个遗迹比秦始皇的年代还早，真按咱历史上的年代计算，那时候的人还穿兽皮吃生肉茹毛饮血呢！懂什么叫‘五行’么？懂什么叫阴阳八卦么？” “可是人家偏偏就干死了大怪兽，占了大怪兽的老巢，修了这么个遗迹。”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那咬文嚼字的历史记载都是屁话，没准几千年前的科技比现在还发达呢？要不然哪儿来的那么多神话故事？” 鼎羽难得让胖子给怼的接不上话，心里却对于胖子突然智商爆表，发出的灵魂拷问很是赞同。 不管关于“五行神庙”的推论正确与否，这时候争执这些没边没沿的事情没什么意义，等出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推断讨论。 现在的事实是浮雕刻画的在这座“金”神庙供奉的物件确实不见了，只在房间中央留下像口井一样的通道。 鼎羽举起双手投降，说道：“得，您都说的对。”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如果我们能够抵达地下深处核心的祭坛，就能通过其他神庙的出路出去。还有三座神庙，意味着还有三个潜在的出口。咱就是运气再差，也总会找到一条回到地面上的通路。” 胖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你滴，前面开路滴干活！” 鼎羽强制启动大脑超频，有点不舍的重新观察了一遍四周和顶部的精彩浮雕，并且尝试将所有的细节都印在脑子里。 不知什么原因让鼎羽觉得这些浮雕上的内容可能另有含义，多少能够揣摩到从“神庙”通往“祭坛”的路径信息。 “祖宗，别墨迹了，出发吧！” 站在房间中央的井口边上，鼎羽最后看了一眼头顶那美轮美奂的浮雕，进入了通往祭坛的通道。 …… 房间中央的“井”里的台阶不断的折返向下延伸，两人感觉就像是走在摩天大楼封闭的楼梯间里。 不断的有潮热的气流从下往上吹，带来阵阵的窒息感。 几圈后胖子就彻底懵了，扶着平整的黄铁矿金属墙壁，停下脚步问道：“鼎爷，咱绕了几圈了？” 走在前面的鼎羽头也不回的回答：“已经二十九圈了。” “卧槽，真他妈的往地心走呢？一圈算一层咱已经走了二十九层楼的高度了？” “这才哪儿到哪，按照古人的尿性，弄多少层都是有含义的，要么是十八层，要么是四十九层，要么是八十一层。” 看了看手腕上的潜水表，说道：“现在咱们是在负122米海拔，再往下垂直距离二百多米应该就到头了。” “九九归真，八十一这个数字在古代象征着圆满、全面、完整。也正好是符合神庙到祭坛这段路的距离。” 第677章 发光的世界 鼎羽突然下脚步，回过头好奇的问胖子：“你丫刚才的表现有点不对劲儿！“ “按理说你小子从来都是贼不走空，诅咒的隧道里逃出来你丫还顺了一只死虫子。上面那浮雕镶嵌了不少宝石，你能忍住没抠几颗？” 胖子不满意的回答：“卧槽，我是那样的人么？” 鼎羽想了想，肯定的回答：“嗯，是！” 胖子砸吧砸吧嘴，说道：“你看哈，我是这么想的。” “这地方李存义来过，腰山王家的人肯定也来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不是说王家很可能就是靠这个遗迹发了大财，延续了王氏家族几百年么。那肯定这里边的宝贝多到足够支撑一个家族的延续。” “来了那么多人都没动那几幅浮雕上的宝贝，说明后面还有更值钱的东西。” “况且咱们从下来到现在都没看见王家那几个祖宗埋在什么地方。最值钱的玩意儿，那肯定都是贴身放的，对不对？” 拍了拍胸脯，又撸起袖子秀了秀肱二头肌：“你瞅瞅哥们这孱弱的小身板，身单力薄也拿不了太多东西，所以必须得捡最值钱玩意拿，这些没人要的小玩意哥们瞧不上。” “别回头又跟上次在天坑一样，拼死拼活弄了挺多，最后只捞了两颗宝石回来。” 鼎羽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却在心里暗暗嘀咕，你丫那两颗宝石已经快赶上好多人一辈子赚下的身价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主要是胖子在畅想挖了王家祖坟之后的美好未来。 越往下走，感觉温度越高，胖子已经脱的敞胸露怀，还是不停的擦汗。 “尼玛，咋还没到头，这温度快赶上上回在煤矿里边的温度了。” 鼎羽也被冲上来的一股股热浪烤的够呛，终于在八十一圈后，向下的台阶发生了变化，不再折返而是向着一个方向延伸。 通过一条笔直的甬道，尽头的出口映入两人眼帘。 走在前面的鼎羽忽然停下脚步，关掉了手中的电筒，通道尽头的出口居然能够隐约见到点点光芒。 “不对啊，地底下怎么会有光？真走到地心了？岩浆的火光？”胖子已经被这地底遗迹的怪现象搞怕了。 鼎羽打开电筒继续前进，回头提醒胖子：“别咋咋呼呼的，现在才地下二百多米，离岩浆远着呢。按照李存义留下的攻略和洞口的浮雕，下面就应该是第四关的考验。” 说话的功夫黄铁矿修筑的通道到了尽头。 胖子犹豫间，鼎羽已经信步走出了通道。 “等等我！” 跟着鼎羽冲出隧道的胖子呆立在当场。任凭鼎两人象力再丰富，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胖子狠狠的掐了鼎羽的胳膊一把，疼的鼎羽一激灵。 “穿越了，绝对是穿越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我跟你说，哥们在做梦的时候看见过这样的场景。” “你大爷的，瞎激动的时候掐自己。”鼎羽面色不善的说道。 眼前的世界似乎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不知道有多广阔的地下空间，这里的所有东西似乎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抬头望去，头顶上闪烁着点点星光，低头看去，一条散发着荧光的河流蜿蜒蔓延至远处。 大到树木一样蕨类植物，小到脚下的一株小草都在闪烁着荧光，甚至地面上的苔藓都在发光。空中都飘荡着萤火虫一般的小光点，随着气流飘动翻滚，形成云卷云舒的光带。 看似微弱的光芒聚合在一起，给整个地底世界罩上了一层幽蓝色的光辉。 胖子又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呲牙咧嘴的说道：“这他妈哪是地狱，这明明是天堂。” “李存义那老家伙也不是东西，留了句什么不闻鬼语，死寂地狱的。还有那浮雕，又是飞剑又是死人的，吓唬谁呢。” 可能是因为胖子这句话说的音量稍微大了些引起了某种连锁反应。从两人站立的地方开始，周围的光芒陡然变亮了不少，一波波的向远处扩散开来。 “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胖子惊讶的叫出声。 就像胖子那开光过的嘴真的会发光，刺激到周围奇怪的荧光又一波向外传开。 鼎羽尝试向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发光的脚印，然后慢慢的消失。 这神奇的一幕让胖子找到了新玩意，跟在鼎羽后面绕着圈子小跑，然后看着一点点消失的脚印，嘿嘿的傻笑着。 鼎羽蹲下观察了一下，发现脚下的岩石上长满了会泛出荧光的某种藓类植物。 起身用力一跺脚，脚步的震动刺激到这些鲜类植物发出光芒。随着振波不断扩散开来，形成一圈圈的发光的波纹。 “震动会发光？是某种物理声致发光现象？还是生物化学发光现象？”鼎羽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两人脚下的岩石大概是人工修筑的，形成了一条布满苔藓的小路，延伸至远处发着幽光的“丛林”中。 路两旁的小草每一根叶子的顶端都顶着一个小小的光点，就像一根根光纤样，形成一片闪烁的草原。 鼎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叫住在后面撒花儿的胖子，说道：“哥们提醒你一下，越漂亮的地方越蕴含着未知的危险。这地方绝对没有现在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丫自己不是说过，在地底下的每一关都是走两步就嗝屁的套路么？你觉着这里这么漂亮就没问题了？” “别不小心又激动过头了把自己坑在这里。” 胖子拔了一根发光的小草在手里把玩着，问道：“你说这地方是什么路数？这些发光的植物是怎么来的？” 鼎羽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得，你问我我问谁？这鬼地方只能用‘不科学’来形容。梦里都没见过的场景，你能指望我有什么结论？” “不过目前来看，还真没有能跟攻略对应上的东西。” 向前指了指这条一踩就发光的石板路：“人家已经连路都修好了，是福是祸只能走着瞧了，开路吧！” 两人一前一后，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瞧瞧西看看的沿着小路慢慢前进，还得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潮热的空气让两人身上的汗如雨下，不断的冒出来又蒸干，在后背形成了一圈圈的汗碱。 第678章 会飞的匕首 胖子晃了晃已经见底的水壶说道：“大哥，咱能快点走么？一会儿热死个屁的了，哥们已经快脱水成腊肉了。” 听了胖子的话，鼎羽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向远处的蕨类和灌木构成的“丛林”走去。 胖子随口问道：“哎，这里都是会发光的植物，你说有没有会发光的动物？要是有的话弄两只回去也能值不少钱吧？！” 鼎羽：“……” 着急赶路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被踩在脚下的石板路发出“叩叩”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胖子突然拉住在前面越走越快的鼎羽，指着头顶本来静止不动的星星，现在开始像银河一般流转。 “哎呦我勒个去！上面那星星动了嘿！” 抬头站在原地，一脸震惊的胖子胡言乱语道： “卧槽，真牛逼，这场面绝对比好莱坞科幻大片壮观！” “要不是哥们这4k分辨率的眼睛，个核心的大脑，绝对渲染不出这么牛逼的场景。” “就跟过年时候放烟花一个道理，肯定是欢迎仪式。” “看这造型摆的，一会儿‘s’型，一会儿‘b’型。” 鼎羽也盯着头顶那闪烁的光点，忽然发现流水一般的光点离俩人越来越近，打开手里的强光电筒射向空中。 胖子的动态视力比鼎羽要强很多，光线扫过光点的一瞬间，看清了那些光点的本尊。 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无人机编队？” “无人机？”鼎羽被胖子的话搞得脑子有点卡壳。 光点离的越来越近，两人不约而同的听到了一阵“嗡嗡”声传来。 这时候鼎羽借着电筒的强光才看清星星一般的光点是“活物”。脑子里突然冒出胖子刚才问的话，真的有会发光的动物，而且还他妈是空军。 空中无数的光点划了个弧线，在两人的注视下分成了两拨，一左一右向两人冲了过来。 这时候胖子就算是再迟钝，也发现了天上的星星来者不善。 骂了一声娘，都不用鼎羽提醒拔腿就跑。可惜地上跑的跑不赢天上飞的，眼见就要被追上的两人迅速扑倒在地上。 几声“叩叩”的声音和胖子闷哼声传来，鼎羽感觉有什么东西险之又险的擦着自己的头皮掠了过去。 抬眼就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眼前的地上，匕首的把手部位长有四对透明的翅膀，还在不停的呼扇。 胖子也看见了直接戳在地上的“匕首”，结结巴巴的开口道：“飞，飞，飞剑！” 这是一种从没见过的“梭型”虫子，体表布满坚硬的甲壳，头部是一个尖锐锋利的“v”字。背部有一条大约二指宽的条状黑色带，尾部像萤火虫一样发出闪闪的蓝光。 乍一看确实像一把尾部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胖子运气比鼎羽差了不少，手臂被挨了“飞剑”一下，正捂着胳膊的伤口抬眼望向天空中的“虫群”。 虫群掠过两人之后，在空中绕了一圈好像没有了攻击意图，只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徘徊在两人上空。 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作的两人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好歹是躲过了第一波轰炸。 鼎羽盯着眼前戳在地上的虫子，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对策。 浮雕上的“飞剑”出现了，以这玩意的数量和速度，扎在身上即使要不了小命恐怕也会受伤不轻。 李存义留言里说的“不闻鬼语”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死寂地狱”？跟浮雕上的内容对不上号啊？！这就是第四关的考验？ 眼前这长得像匕首一样的虫子好像没有眼睛，“不闻、死寂”难道是声音吸引了这些虫子？刚才一路走来两人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啊？！ 胖子手口并用，蹩脚的将自己的胳膊胡乱包上，用脚碰了碰鼎羽，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鼎羽用手势制止。 他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幽光树林，朝那个方向指了指，示意胖子进了树林相对会安全一些。至少头顶“空军”的速度在茂密的树林里边施展不开。 胖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两人猫腰蓄力，默数了个一二三。 “跑！”鼎羽低吼一声，沿着石板路向树林的方向窜去。 在鼎羽启动的一瞬间，天上飞舞的虫群就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马上调转方向，向疾奔的两个人扑去。 已经跑出去几步的鼎羽低头看着被自己踩踏发出“叩叩”声的石板，脑中闪过一丝明悟。 “别走路，走草里。” 逃命的时候，胖子的反应奇怪无比，鼎羽的话音刚落，胖子侧身一跳扑进了路边小腿高的草丛里。鼎羽也紧随其后跳进了路边的草丛。 一阵踢开草丛的刷刷声响起，半高不高的草丛给两人的奔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好在头顶上的虫群似乎失去了目标。 “我日！”胖子惊呼一声，一个踉跄滚倒在草丛中。 鼎羽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勾住，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幸亏跑的比胖子慢，及时收住了脚步。 胖子在草丛里爬起，借着草尖发出的荧光，看到已经被挂成乞丐装的裤腿和鲜血淋漓的小腿。 吐了口唾沫，小声骂道：“妈的，草里有陷阱。” 就是这小小的一声，引得天空中的虫群又发出一阵“嗡嗡”的骚动。吓得胖子连忙双手捂嘴，却把刚才在小腿上摸到的鲜血蹭了一脸。 鼎羽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借着头灯的光线摸索了一番，那些看似柔弱的长长的草叶包裹中，每一株草的中心都有一根长满锯齿倒刺的草茎。 眼前这一片漂亮的草地，在鼎羽眼中立马变成了布满陷阱的荆棘丛。 鼎羽看了看那条石板路，又看了看绵延的草丛，心里思量着：虫群如果是被声音吸引，那自己不发出声音呢？ 冲胖子比划了一番手势，也不管胖子看懂没看懂，鼎羽忍着小腿上的割伤，慢慢挪到石板路上，双手双膝着地向前面爬去。 鼎羽身后的石板上留下了一串发光的手印和膝盖印记。撅着腚的造型虽然很难看，好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边爬一边观察着空中虫群的动向。 前进了一小段路之后，虫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准备打手势让胖子一起上来跟着爬到时候，虫群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敢死队轰炸一般向鼎羽冲了过来。 第679章 被困草丛里 幸亏鼎羽一直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反应迅速的一个侧滚翻，滚落在草丛里。 一阵噼里啪啦雨打芭蕉声过后，鼎羽刚才的所在位置已经刺满了还在挣扎活动的“飞剑”。 蠢蠢欲动的胖子则是摔坐在草丛里，发出了几声闷哼，不知道是触动了伤口还是刺痛了屁股。 只是一次简单的尝试，让鼎羽的身上又添了几个伤口。同时也让鼎羽确认了石板路有古怪，只要人走在上面，即使不发出声音，也会被天上的“飞剑虫”攻击。 被困在草地上，进退不得的两人，既不能发出声音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大眼瞪小眼的一筹莫展。 胖子这倒霉玩意手忙脚乱的清理着自己的伤口，鼎羽只好慢慢的爬过去帮忙。 要说起来，胖子还真是典型的皮糙肉厚，小腿上血淋淋的伤口，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不再出血。 早就用光了绷带，只好把胖子的衣袖拽了下来给他简单的裹在了腿上。包好之后鼎羽侧着脑袋又想了想，直接把胖子的冲锋衣撕成条，利落的给他打了个“绑腿”，示意他起来走两步瞧瞧。 胖子指了指两人头顶飞来飞去的“飞剑”，摇摇手拒绝了鼎羽的提议。 鼎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高帮登山靴发现没有太大的问题，按照胖子的样子给自己也打好绑腿。动作慢的跟树懒一样，缓慢的在草丛里爬行前进。 即使已经做到现有条件下最大限度的保护措施，两人还是爬一步，痛的身上一哆嗦。草丛中带有倒刺和锯齿的草茎让两人身上的小伤口越来越多。 时不时停下抬头看着空中流云一样，飞来飞去时不时高速掠过草丛的“飞剑虫”。放在平时绚丽无比的豪华场景，现在搁在两人眼里成了恐怖的催命符。 两人只能闷着头，用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坚持不懈的前进，希望尽快爬进“树林”，同时还要尽量保证不触动草丛发出太大的声音。 整个地下世界，除了空中的嗡嗡声和两人偶尔触动草叶发出的沙沙声之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鲜血滴在草叶上的“滴答”声。 以两个人的变态体质，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的那种伤筋动骨的伤口，其他小伤口分分钟就能够恢复。可是体格再好也架不住旧伤刚好就添新伤，不断的流血让俩人越爬越慢。 爬在后面的鼎羽甚至能感觉到掠过脸庞的草叶上沾着胖子的鲜血。 即使有胖子在前面开路，鼎羽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慢慢的加快，手脚也变得越来越冰冷。可是自己的大脑在这个时刻却变得格外清晰，甚至能够分辨出掠过脸庞的哪一片草叶沾着胖子的鲜血。 鼎羽心知这是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了精神兴奋的代偿期的表现，但仍然咬牙坚持跟在胖子后面慢慢移动。 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头想给自己提提神，却发现一口咬下去除了满嘴血腥味，愣是没感觉到疼痛。 难道自己的大脑因为身体太过于疼痛主动屏蔽了痛觉信息？ 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大脑却越来越清明。已经感觉不到手脚的动作，只是知道自己像没电的机器一样跟在胖子后面，磕磕绊绊的往前移动。 终于，鼎羽清楚的看到自己像一条累死的野狗，浑身僵硬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清醒的大脑即使用尽全力，也指挥不了自己的身体。 只能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死胖子身体素质确实比自己强的多，这么久了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还能坚持再往前爬。 这时，倒地的鼎羽忽然看到满脸鲜血的胖子凑在自己的眼前，举着手中的强光手电在他眼前晃了晃，鼎羽只能勉力的眨了眨眼睛。 虽然脸上都是干涸的血渍和流淌的血滴，实在看不清表情，但鼎羽还是从胖子眼中读出了一句话： “兄弟，一切有我！没事！” 这家伙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的将两人的背包绑在鼎羽后背，拉住鼎羽手臂一用力，将鼎羽背在身上。 被胖子背在身后，还没失去味觉的鼎羽马上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加上汗酸味。 平时闻了恶心的味道，现在闻到却感觉格外的让人心安。 趴在胖子后背有胖子在下面托着，身体离开了不断割伤人的草丛，鼎羽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恢复，心跳慢了下来，冰冷的手脚也开始恢复温度，有了轻微的刺痛感。 感受着胖子火炉一样的体温，听着尖利草茎划过胖子身体的沙沙声，鼎羽心底埋藏最深也是最软弱的一根弦被轻轻触动，冒出一种无法言表的感动。 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鼎羽索性闭上了双眼，习惯性开启高速思考模式。 鼎羽慢慢在记忆中追溯进入到这里开始发生的一切事情。 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声”和“光”似乎是闯过这一关的关键要素。 胖子惊讶的大呼小叫声可以让植物的荧光发生明显的变化，自己用力跺向地面的脚步声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声音的本质就是特定频率的震动，那么是不是那些铺路的石板内部有什么特殊的结构，只要受到一定的压力，就能发出耳朵听不到的震动呢？ 头顶的“飞剑虫”之所以攻击自己，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些震动？没有眼睛，却跟蝙蝠类似，有接收特定频率震动的器官？ 第四幅浮雕上的人们被小鬼赶着往前跑，跑的越快，死的越快，是因为这条“特制”的石板路？ 那句“不闻鬼语”里面的“鬼语”大概是代表耳朵听不见的声音。也就是只要不发出声音，不管是听得见的还是听不见的声音，只要没有声音，就不会惊动那些“飞剑虫”，这就是“死寂地狱”代表的意思？ 但是在草丛里前进一样不会发出惊动“虫群”的声音，虽然走起来困难点，但只要准备充分，或者不怕受伤，不是也可以轻松的通过？ 这就奇怪了，似乎设计这个关卡的古人，特意让反应慢的人死在石板路上，把反应快的人逼到两旁的草丛里。 反正最终都是嗝屁着凉，要不是被“飞剑虫”刺死在路上，要不就是跑在草丛里失血过多而死。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有没有简单的方法能通过这一关呢？按理说古人不可能搞一个自己都无法通过的关卡。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想到的呢？ 第680章 勉强算四关 想到这里鼎羽睁开双眼，背着自己的胖子还在一步不停倔强的往前爬。 借着微光仔细观察那些沾血的草叶，那些草叶似乎在吸收鲜血。 根据前面的几个难关来分析，建设这里的古人很巧妙地利用了某些生物的特性，设计了跟“机关陷阱”那种物理手段完全不同的“生物链陷阱”。 这些吸血的草叶应该也是生物链当中的一环，只是自己不知道具体的作用是什么。 按理来说只要涉及到生物链或者生态循环，那就脱不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的套路。 这些看似柔弱实则比荆棘还危险的草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正分析到关键时刻，鼎羽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周的草地被砸出一个人形的光圈向外扩散开来。 胖子终于也因为体力不支，彻底倒在了地上。鲜血夹杂着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胖子全身的衣物。 脸朝上躺在地上的鼎羽，看到的不是漫天飞舞的虫群，而是散发着荧光的茂密树叶。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百米路，胖子愣是坚持到爬进了树丛才倒下。 听到耳旁传来胖子粗重的喘息声，鼎羽知道两人总算是活着闯过了这一关。 “唉，兄弟，要不要这么拼啊！？”鼎羽嗓音沙哑的开口问道。 胖子喘着气没回答，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儿来。 两个血葫芦一样的家伙，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倒在地上慢慢的恢复体力。 一阵轻微的响动，鼎羽侧头看到胖子翻身爬了起来。 用同样沙哑的嗓音说道：“草你大爷的，回去你丫必须减肥！累死爹了！” 鼎羽看着胖子满脸还在渗血的擦伤，回怼的话却堵在嗓子眼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咽了口带血腥的唾沫，带着点哽咽道： “这回哥们的小命可是你救的，谢了！” 胖子却不领情：“谢个鸡毛！这时候你还玩什么煽情！” “咱们哥俩是秤不离砣，谁也甭客气。我噶了你丫好不了，你嘎了我也活不好。” 这货说完了拉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翻出几个压扁的巧克力，撕开包装塞进鼎羽的嘴里。 嘴里絮叨着：“赶紧充充电，补充补充能量。” “玛德，咱们两个这身体素质过来都是九死一生，要是一般人来了绝对是死路一条。” 说着连着开了好几包战术口粮填进嘴里，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喷着口粮渣滓说道： “这破逼地方，看着跟未来世界一样美丽动人，李存义留言说是这里是什么地狱，还真没说错。” 鼎羽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勉力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一棵蕨类植物上，细细的品味着嘴里融化的巧克力，说道： “一定有无伤过关的方法，只是我们没找到。” 胖子瞄了一眼满脸干涸血渍的鼎羽打趣道：“您要是不死心，要不再回去走一遭想想别的办法？” “伟大领导人都说过，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甭管咱是怎么过来的，反正能活着过来就算是胜利。” 掰着手指头给鼎羽算道：“你丫失血过多，脑子不好使了，我给你算算。” “第一关，活祭异形祖宗，咱只挖出个死翘翘的祖宗骨架，轻轻松松的过来了。” “第二关，巨巨巨大的海螺隧道里，硬扛着‘诅咒’冲击也过来了。” “第三关，不小心来了个火烧连营，差点把自己熏死，好歹也算是无伤通过。” “第四关，满天长得跟小飞刀一样的虫子，咱也算是半死不活的过来了。” “普通人只要来了，第二关都过不了就得完蛋。咱能闯到这里，绝对是福大命大。套用你那个什么主角理论，后面肯定有天大的好处等着咱们。” 鼎羽接过膀子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又往嘴里塞了点战术口粮，无奈的说道：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前面几关咱们稀里糊涂过来，那是因为有浮雕提示，又有留言攻略。” “接下来的路，咱们可没了方向提示，从上面入口损毁的浮雕上来看，最少还有两关需要闯。现在唯一的提示就剩下李存义留下的那句断断续续晦涩难懂的‘留言’了。” “入黄泉，攀龙脊，怪哉。体无……” “剩下这一句半，现在看毫无意义。没了浮雕参照物，连开脑洞都没有个方向。” 胖子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吐槽道：“姥姥的，你丫的脑洞开的有问题，每次都是出了状况，才能知道留言是啥意思。” “李存义的这些狗屁留言，我看有跟没有也没啥区别。” 鼎羽点点头附和胖子道：“所以后面的路全靠我们自己了。” “可惜罗莉不在，我实在学不来她那种在脑子里形成3d空间的本事。” 摘下胸前的战术匕首，看了看手柄上面的指南针，发现指针像陀螺一样疯转。 胖子伸手敲了敲问道：“坏了？还是磁场紊乱了？” 鼎羽捏了捏额头：“咱们下来的时候穿过了一个铁矿脉，磁场不乱才怪。不过至少现在我还是能分的大致方位。” 大脑一刻不停的飞速思考着，不断的尝试将有关大茂山已知资料和各种传说典故分析组合。 用匕首在地上开始边勾勒边解释： “这是整个太行山脉，这是大茂山方圆100公里的区域。王家祖洞的入口在石人沟，离最高的太乙峰有十几公里。” “进了王家祖洞那里算是第一层空间，这个空间应该是在山腹当中。进了石头玄门穿过诅咒的隧道，那片长毛的‘草原’算是第二层空间。从神庙往下深入地底深处到现在咱们所在的地方，算是第三层空间。” “第二层空间从方位上看，正好处于太乙峰的正下方。” “还记得太乙峰上那个无底洞吗？深不见底，大量可燃气体，点燃之后并没有发生爆炸。说明下面的空间极大。那个无底洞有可能直通第二层的空间。” “我擦，合着当时咱们直接从无底洞下来，前面几关都不用闯了呗？”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太乙峰有2000米的海拔高度，第二层空间已经到了负海拔。从上面下来按直线距离算得两公里多的高度。” “这点距离放在平地上没多远，走几步就到。如果竖起来，相当于六七百层楼的高度。还不排除无底洞深处有没有曲折或者人无法通过的地方。” “你觉得咱有希望从那洞里钻到下面？” “额……当我没问。”胖子摇摇手说道。 第681章 逃出夺命林 鼎羽扇了扇风，抹了把额头上热出的汗继续说道： “现在咱们所处的第三层空间，已经彻底深入地下深处。现在是负300米的海拔，所以才会有这么高的温度。” “资料中大茂山在道家的记载里有‘北岳常山洞，周回三千里，号曰总玄洞天’这种说法。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所谓的‘周回三千里，总玄洞天’说的就是第三层，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 说着说着，举头四顾：“这个恢宏的地底世界被道家称作‘洞天’也算对得起这个名字。” “难怪郦道元在《水经注》里面形容大茂山叫做恒山下庙，说这个地方在很久以前有‘下阶神殿’。” “虽然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大茂山最高的太乙峰和地下深处的祭坛应该是垂直对应在一起的。” “地下二层的神庙按照五行方位分布，入口应该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石人沟的入口对应‘金’神庙，西方属金。” 鼎羽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荧光树林深处：“我们要找的祭坛应该在正东方向。” 胖子也伸手指向相同的方向问道：“您分析了半天，确定是那边？” 鼎羽肯定的点点头。 “得嘞，知道往哪儿走，哥们心里就踏实了。” 胖子开始伸手在背包里掏弄，鼎羽发现这家伙的背包就像小叮当的口袋，只是不知道这回能掏出什么玩意。 一袋牛肉干，一小瓶二锅头，一包花生米，逐一被胖子从包里摸了出来。 “卧槽，你丫包里还有啥？”鼎羽惊讶的看着胖子掏出来的东西，这尼玛是要开席喝点的节奏啊？ “嘿嘿，没了，这是最后的存货。赶紧开搞，吃饱喝足好上路。” 瞅了一眼鼎羽不善的眼神，改口道：“呸呸呸，不是上路，是出发挖金银财宝。” 鼎羽越来越肯定胖子的天赋点一定都加在了恢复能力上。只要有口吃的，过不了多久这家伙就能活蹦乱跳的。 上次在被困在海上就是这样，这个鸟人偷偷的不知道喂了多少血给别人，靠岸吃点东西后就数他恢复的快。 这次又是这样，自己现在还因为失血手脚冰凉发麻，这家伙已经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了。 鼎羽瞧了瞧四周的环境还算安全，进了荧光树林以后，天上的“飞剑虫”也消失不见。树林里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危险，就放下心跟胖子一起抢食。 小半瓶二锅头下肚，身体马上热了起来，冰凉的手脚也恢复温度。 透过自己那已经被挂扯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检查了一下胳膊和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出血开始结痂愈合。 恢复了些许体力的两人再次启程，一边恢复体力一边赶路，让前进的速度变得更慢。 胖子在前面开路，鼎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到处都散发着荧光，几乎是密不透风的蕨类丛林里，安静的让人心悸。 有了刚才的经验，两人再也不敢小觑这看似美丽的地底森林。 走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吸溜着鼻子四处嗅着：“鼎爷，你闻见一股巧克力面包味没有？” “滚犊子，我特么的只能闻见你丫身上的汗臭味。” …… 不知过了多久。 两个狼狈不堪身上沾满光点，像是挂了一身小灯泡的家伙瘫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终于出来了！娘希匹的，差点葬在里面。” “李存义留下的那是什么破攻略，这么危险的破林子居然一句都没提。回去非得找李队算算账，他那坑货祖宗差点把咱俩坑在这里。” 鼎羽清理着身上沾着的小灯泡，没好气的说：“谁特么的让你嘴馋的。” 胖子无辜的解释：“我怎么知道那面包房味道的树是食人树！别跟我说你没闻到那股奶油味，闻起来是真香啊！现在想想我这肚子就不由自主的咕咕叫。” “去你大爷的，那玩意长得跟受了辐射的仙人掌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路数。你丫还非凑那么近。” “要不是哥们眼疾手快，你小子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胖子高举双手，喊道：“扯平！这次下副本咱俩算打个平手成吗？” 鼎羽摘下头发上的一个发光的小绒球，冲胖子扔过去：“平手？” “谁特么的手贱，非要拔那颗发光的花苞的？” “幸亏爆出来的这些像种子一样的玩意没什么威力。” “卧槽，别提这个成么，我就想顺手摘个花留个纪念，谁想到还爆装备了。” “不提这个也行，那个满是触须的大泥坑你怎么解释？” 胖子瞅了瞅自己剩下半条裤腿的裤子和光着的脚丫，露在外面的一条大毛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下回再也不来了，触手怪太凶残。” 刚才要不是胖子反射神经够快，鼎羽的应对得当，俩人差点被蠕动的根须拖到地底下当肥料。 胖子摸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九死一生，肯定是满天神佛保佑！回燕京必须去各种庙里都烧一炷香。” “你不是还准备给阎王爷打个金镯子么？”鼎羽逗胖子道。 胖子眉毛一挑说道：“那啥，那个得看这回王家祖坟里的收获有多少了。” “要是收获满满，别说给阎王爷打个金镯子了，打个一斤重的四件套也成。” “要是颗粒无收，那就只有一炷香了。” 鼎羽一巴掌拍在胖子后脑勺上：“你见过谁烧香烧一根的？阎王爷要是知道，你给他烧一根香能从地府爬上来掐死你。” “烧一根粗的不成？这不是显得咱们虔诚么！又粗又大！阎王爷肯定高兴。” 对于这个四六不问三七不懂敢给阎王爷的家伙，鼎羽只能摆手表示跟自己无关。 …… 有惊无险的穿过了那幽光丛林，横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片青灰色的山岩，向上看去有五六十米高，左右两侧望不到头。 好像城墙一般的山岩将整个微光森林包裹在其中。 “大哥，您指的方向没错吧？！怎么还走到头了呢？” 沿着山岩的边缘前进了一段距离，发现依然是望不到尽头，两人只好就地扎营恢复体力。 第682章 荧光水世界 鼎羽看了看潜水表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说道：“这片树林子是向下倾斜的，也就是说我们越走越低，现在的海拔又降低了将近二百米。” “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个地底世界是漏斗型的，按常理来说，最低的地方应该就是中心‘祭坛’的所在的地方。” 胖子摆弄着从树林里捡回来的一块“飞剑虫”的甲壳说道： “扯淡，还漏斗型，你咋不说是半球型？” 鼎羽抬头望了望身后的岩壁：“我说的到底对不对，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软脚虾同学，您歇过劲了么？这五六十米的山岩还能上去不？” 虽然穿过丛林遇到了不少的危险，但是两人怪兽般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有心情贫嘴了。 胖子摩拳擦掌的回答道：“小看哥们呢？这点高度上去不是轻轻松松手拿把攥？” “等一下哈！” 胖子说完蹲在地上又开始倒腾他那破包，居然摸出一双卷在一起的便携涉水鞋，而且还是粉色的女鞋。 拆开一只套在自己那44码的大脚丫子上，跺了跺脚，说道：“行了，光着一只脚攀岩实在有损哥们的形象。” 鼎羽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鸟人光着一条腿，一脚登山靴，一脚小粉鞋的雷人造型。竖起拇指点了个赞，评价了一句： “兄弟，你真特么是个狠人！” “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四十四码的脚丫子塞进一只女鞋里的？还有，你丫不会是偷了罗莉的鞋搁自己包里了吧？！” 胖子甩了甩头发，帅气的回答：“哪儿能啊！我就是有那心思，也没那胆量。” “这都是村长的物资库里翻腾出来的，不知道是哪个让村长坑死的背包客留下的。” 鼎羽心里默默的想：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丫顺了一双女鞋，还是死人穿过的鞋，揣自己包里是几个意思？ 不过想想胖子那个快赶上一个成年人体重的巨大背包，以这孙子的尿性，别说偷偷放一双女鞋了，就算他现在从里面掏出个充气娃娃鼎羽都不意外。 从祭祀通道里摔下来的时候登山绳就已经丢在上面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山上爬上爬下的两人，即使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也没把这几十米高的岩壁放在眼里。 况且这岩壁的角度也不大，而且有许多裂隙可供攀爬。 简单准备了一下，胖子就手脚并用开始往上爬， 鼎羽站在下面用电筒给他指明攀爬的方向。 如果忽略掉那光溜溜的腿和粉色的鞋，胖子轻松自如的样子在鼎羽眼里的确有点攀爬专家的范儿。 几分钟的功夫，胖子就爬上了岩壁的顶端，消失在一块巨岩后面。 鼎羽在下面等了半天居然没动静了，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生怕这家伙在上面遇到什么危险，紧忙也开始往上爬。 当鼎羽攀上最后一块岩石的边缘时，双手发力轻松的翻了上去。 见到胖子背冲自己直挺挺的站岩壁顶端两块岩石的夹缝中央，鼎羽没好气的走过去，照着这家伙的后臀尖就是一脚。 “孙子，你丫老年痴呆发作了？” 胖子被鼎羽踢了个趔趄，险些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岩石上，站直了回头冲鼎羽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大，大海！” “大个毛线！地底下哪儿来的大海？”鼎羽的角度正好被巨岩和胖子挡住，并没有看到胖子口中的“大海”是什么鬼。 一把拽开胖子凑过去，惊呼道：“卧槽，真是海！” 不远处一大片泛着黄绿色荧光的水面，涌过来的水不停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轻微的唰唰声。 “不对，不是海，是个大湖。” 胖子推开鼎羽，往“海边”走去，说道：“甭管是湖还是海，你见过有冒绿光的海？” 鼎羽扔掉背包，爬上旁边最高的岩石，站在上边眺望。 左手边，两人拼了小命几次差点翻车才勉强穿过的荧光森林尽入眼底。 右手边，一片泛着绿光的巨大水面，冲刷在礁石上的波浪，连带黑色的礁石都泛起一波波的荧光。 左右两边的鲜明对比让站在中间的鼎羽，感觉好像是处在一幅印象派油画当中。 自己落脚的地方好像一条天然形成的坚固“水坝”，将两个世界分隔开。 胖子已经到了岸边，蹲在一块礁石上不知道在做什么，鼎羽不放心的朝这个惹祸精喊道： “嘛呢？别特么掉下去，回头没地捞你去。” 这家伙站起来冲鼎羽挥挥手，叫道：“哎！真的是海水！苦咸苦咸的！” 鼎羽跳下巨石冲胖子奔过去，张口就骂：“你丫又闲的蛋疼了是吧！不怕有毒毒死你个孙子。” 看鼎羽好像真发火了，这货连忙吐了吐口水，用网兜一样的袖子在嘴上擦了一把说道：“渴了，尝了一点儿，居然是咸的。” “地底下这么深的地方，怎么会有海水呢？这水怎么会发光呢？” 鼎羽回头看了看下面发着幽光的森林，解释道：“海水发光并不少见，最近几年世界各地都有荧光海滩出现，专家解释是有无数发光的浮游生物聚集在一起形成的。” “又开始扯淡了，专家的话能信？我怎么没看见这水里有浮游生物？” 鼎羽没有理会胖子的吐槽，说实话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专家的解释。 “这湖面发光咱先不提，地底下之所以有咸水湖的存在，更是证实了曾经在很久以前这里都是被海水淹没的。” “地面升高，海水消退，就形成了咸水湖。咱们在格尔木见到的察尔汗盐湖就是这么形成的。只是这个湖在地下深处，察尔汗盐湖是在高原。” 胖子突然一拍脑门，说道：“你不是说这地底世界是漏斗型的吗？这咋整？漏斗底下全是黄汤子，那个什么祭坛被水淹了？” “不会的，哎？你刚才说啥？” “漏斗底下都是水，祭坛被水淹了？” “你说黄汤子了？” “咋了？这大湖黄黄绿绿的，不对？” 鼎羽突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真他妈是个大傻x……”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吓的胖子一激灵，好像那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一样。 哭丧着脸说道：“兄弟，可不兴吓唬人的啊！咱眼瞅着就到头了，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抽疯。” 第683章 准备入黄泉 鼎羽低头寻摸了一下，找到块平整的岩石，泄了气的皮球般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唉，我怎么没想到呢！黄汤子=黄泉，这他喵的黄绿色荧光的湖就是黄泉。人家明明白白的都告诉咱们了。” “入黄泉，攀龙脊……” “现在还不知道‘龙脊’是什么玩意，但是‘黄泉’肯定是指水路。” “从黄铁矿甬道里出来的时候，不是看见过远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发着荧光的河吗？” “啊！” “水往低处流，那条河肯定直通这个荧光湖。” “啊？” “咱俩跟傻子一样，看见这个奇妙的荧光世界‘惊呆了’，沿着那石板路就走进了‘陷阱’，还特么自作聪明的穿林而过，上赶着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不活。” “啊！？” “你说是不是傻？” “啊？！？！” 鼎羽说一句，胖子“啊”一声，那许久不用的脑袋瓜这时候也转了起来，闭上惊的开始流口水的血盆大口，咽了下口水问道： “那啥，合着咱从开始就走错路了？” “直接下河顺流而下就到这边了？” “不用躲那满天的飞剑？” “也不用爬那要命的草丛？” “更不用在树林子里步步惊心？” 胖子每问一句，鼎羽就狠狠的点一下头。 “我草草草！坑爹啊！！！！！！” 这货直接跪在地上，双手薅着自己的头发，郁闷的吼了一嗓子。 “我特么也想抽你一巴掌成么？” “知道你丫喜欢马后炮，可这2024年的第一场马后炮，来的有点太晚了吧！！！！！” 鼎羽虽然十分的郁闷，但是没像胖子那样郁闷的撕心裂肺，怎么看这鸟人都有点演戏的成分。 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安慰他说道：“你不是说过，甭管怎么过来的，反正是活着过来了。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么？” 胖子擦了擦激动出来鼻涕，没好气的说：“你想表示你自己是好猫？”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坑猫要是搁我家养着，早特么送去安乐死了。” 站起来提了提只剩下一条腿的裤子，说道：“可惜我这裤子了，正宗的探路者，好几百块呢！穿了这一回就剩下一半了！” “还有我这鞋，哥伦比亚进口的，剩一只了。” 说着哭丧的脸立马从欲哭无泪换成了谄媚的笑，搓着手凑到鼎羽面前：“那啥，领导看看回去能给报销一下不？我这也算是工伤对不对？” 鼎羽嫌弃的往后退了退：“滚犊子，你丫把鼻涕擦干净成么？你那破裤子回去我给你买三十条，让你一个月天天换着穿新的行不？” 说完不等胖子讲条件，提起背包沿着“水坝”宽阔的“坝顶”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哎！还有月份有三十一天呢！卧槽，等等我……” 两人沿着“水坝”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半个小时，只是发现“水坝”有越来越宽的趋势，可是还没看到尽头。 胖子两只鞋一高一低，磕磕绊绊的边走边问：“大哥，你这是准备绕着走一圈？我都走成顺拐了。这他妈什么时候是头？” “你那古诗里不是说了，这下面几千里来着？” “要我说直接下水得了，从哪下水不是下？费劲巴拉的走这么远，吃饱了撑的遛食呢？” 鼎羽停下脚步，面对散发着幽光的湖面仔细观察了一番：“我主要是想找一找那条河是在什么地方汇入这片湖水的。” “根据咱们下来以后的前进路线和距离来算，古人、王家的人还有李存义，不太可能是下河直接游泳过来的吧？！” “所以肯定有‘船’或者‘筏子’之类的交通工具保留下来。” “找到船的话，去湖心探索就多了一份把握。” 胖子张嘴就来：“咱也弄个筏子得了呗？！一次性的东西，又不费什么劲儿。” “亲，你这智商，以后出门离我远点，别说认识我。” “？” 鼎羽指着另一侧悬崖下的荧光森林说道：“扎筏子可以，你负责从那边爬下去，树林里砍几颗树再想办法弄上来，完事徒手给弄成筏子。” “额！我又一想，再往前走走兴许能有发现呢？”胖子探头瞅了瞅好几十米高的岩壁，赶紧给自己找借口。 鼎羽憋着笑，说道：“我又想了想，扎筏子未必不可行。要不……” 话没说完被胖子扑过来捂住嘴：“爷，鼎爷，我错了，咱继续走吧！累死哥们也认了。” 鼎羽甩开胖子，呆呆的盯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泛起雾气的水面，开口道：“你发现没有？这水位好像比咱们刚上来的时候要低了不少。” “既然有河流注入这个湖，那就说明这个湖的水是活水，会不会有涨潮落潮呢？” “啊？我还以为咱们越走越高呢！” 鼎羽的表情忽然严肃了不少：“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想办法下水！如果祭坛像你猜的那样，在水底下淹着，那落潮的时候是我们进入祭坛的唯一的机会。” “下来之前，黄铁矿修筑的神庙里面，头顶最大的那幅壁画我当时没看懂，祭坛的四周都是金丝镶嵌的水波纹，我以为那是象征着神圣的光芒之类的一种表现手法。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表达祭坛是在水中央。” “我靠，快快，给我拿着包，我现在爬下去砍树，扎筏子。” 鼎羽拦住了激动的胖子，说道：“别介，等你弄好筏子黄花菜都凉了。” “咱们钻诅咒隧道时候用的防水带还有没？我记得当时找到很多，别跟我说你没带啊！” “带了，你要那玩意干啥？” 鼎羽掂了掂肩上的背包：“你那大包准备留在这里？如果找到别的出路，你还指望有机会回来拿装备？” 胖子这种舍命不舍财的垃圾佬性格，一听鼎羽让他把装备扔在这里，立马老实了。乖乖的从包里掏出一打防水袋。 给所有的防水袋都充上气捆在背包上做了个简易的救生圈。扔进水里试了试能轻松的托着背包浮在水面上，但是坐人肯定是没戏。 两人做好准备工作，将背包推下水，胖子站在水边含糊道：“那啥，我听说会发荧光的玩意都有辐射，你说这水里不会有辐射吧？！” “别回都给哥们辐射的身体某个零件出问题。” “再说了，万一水里有食人鱼啥的可咋整。这破地方，虫子吃人，树吃人，谁知道水里有没有什么吃人的东西？” 第684章 这是龙脊吗 鼎羽懒得跟这家伙磨叽，推了一把浮在水面的背包，直接跳进水里向前游去。 胖子一看鼎羽都下水了，自己也甭含糊了，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推着背包跟在鼎羽后面向前游去。 地底空气的温度能达到三十几度，水里居然比空气温度还高，入水后就像跳进了温度适中的澡堂子一样。 舒服的胖子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洗遍全身。 “哎呦我去，太爽了！比洗温泉都带劲儿。那话怎么说来着？让你洗去一整天的疲劳？” 前面的鼎羽头也不回的提醒道：“少废话，留点着点力气往前游。俩小时以后我看你还嘚瑟不。” 胖子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跟着鼎羽一前一后慢慢往前游。 好在这不是真正的大海，平静的地下湖也没有汹涌的波涛。两人个受过专业潜水训练，经受过太平洋的风浪考验的家伙，凭借变态的体力游的还挺快，没一会功夫就看不见岸边的礁石。 水面上的雾气越来越重，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都是发着黄色幽光的湖水，让游在前面的鼎羽不断的停下确认两人的方向。 虽说鼎羽很多时候停下来调整方向都是靠蒙的。但在这种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的情况下，只能坚信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 水中并没有遇到胖子预想当中的会攻击人的食人鱼之类的生物。 除了幽幽的荧光之外，平静的水面却让人感觉真的是在地府“黄泉”里游泳。尤其是长时间注视着眼前的水面，幽深的湖水似乎有一种魔力，好似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是很折磨人的，连体力奇佳的胖子游了半小时以后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默默的跟着鼎羽不停的机械的蹬腿滑动手臂。 就在鼎羽第28次停下来调整方向的时候，胖子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哥，你有谱没？” “这他娘的一分钟一调整方向，咱俩不会是跟原地转圈呢吧？！” 鼎羽已经没什么力气跟胖子争辩了，先是在荆棘草丛中差点失血过多，又强行穿过了危机四伏的丛林。即使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但是精神上和体力上的消耗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其实离开岸边没多远鼎羽就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坚持游了一个多小时，完全是靠自己的毅力和直觉支撑下来的。 脚下踩着水双手拉住浮在水面上的背包，说道：“坚持一下，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没问题。”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胖子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两人略做休息，又开始闷头往前游。 水面上蒸腾的雾气让人感觉呼吸的时候很是困难，每吸一口气就像是喝了半口水一样。 “我去，快看！前面有东西！”胖子激动的大叫了起来，扑腾的双臂带起一片水花。 鼎羽闻言精神一振，向胖子扑腾的方向望去，前方的雾气当中隐约可见一些微光。 有了目标，两个已经泡的浑身浮囊的家伙用尽力气往前游去。 哗啦哗啦的划水声中，胖子终于攀上了前方一块发光的岩石。回身把马上就要精疲力竭的鼎羽拉出水面。 还不忘了自己泡在水里的背包，把两人的包都拖上岸才倒在鼎羽身边。 吐了吐嘴里的黄汤：“尼玛，大老远跑这么深的地底下游了个马拉松，说出去打死也没人相信。” “不过话说回来，咱俩不会跟二傻子一样下水转了一圈又游回湖边了吧？！” 喘匀了气的鼎羽坐起身，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重点瞧了瞧两人所在的这块岩石，说道： “不会，我有九成的把握，咱们现在是在湖中心的岛上。” “你看看这石头，跟岸边的完全不同。” 上岸的时候两人都没太注意，实际上两人休息的地方是一根倒在水中的石柱上。 鼎羽用力蹭了蹭石柱的表面发光的藓类，露出下面像是鳞片一般层层叠叠的结构，每一个缝隙里面都已经填满了发光的癣类，像是给这些鳞片勾勒了发光的边缘。 胖子站起身看到四周到处都是这样的带鳞片的石柱，有的甚至扭曲纠结在一起，露出水面向上蔓延。 “晕，这都是龙？带鳞片的死龙？还是人工雕刻的？” 鼎羽嘴里默默的念叨着：“入黄泉，攀龙脊，怪哉……这就是龙脊吗？” 抽出工兵铲对着脚下的石柱狠狠的铲了几下，铲掉几片“鳞片”拿在手里两片一起磕了磕，发出“叮叮”的脆响声。 “不是人工雕刻的，好像是植物的化石。” “我勒个去，啥植物能长成这样？” 鼎羽开动脑筋检索着脑子里仅有的那点关于植物的知识，确定的回答道：“大概率是某种史前植物。” “屁话，都特么成化石了，我也知道是史前植物。” “你那攻略上怎么说的来着？” “咱刚才算是在‘黄泉’里边泡过澡了，后面是爬龙脊？这不是现成的‘龙脊’等着咱们爬呢？” “赶紧上吧！你不是说地下湖中心就是那啥祭坛么？我觉得肯定就是在上边。” 鼎羽制止了急不可待的胖子，说道：“歇会，先缓缓劲儿。” “在水里泡了将近两个钟头，万一在上面遇到什么事情没体力跑都跑不了。” “你也不想想，严格意义上讲，咱们现在算是闯过了四道关卡，钻林子那是咱自找的不算，后面至少还有两道危险的关卡要过。” “入黄泉，攀龙脊，怪哉……这句话前半截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后面这个‘怪哉’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表示奇怪呗！” “你想想，又是下黄泉，又是死龙一样的化石，谁见了不奇怪？能到这里的，甭管是谁都会感慨一下吧。” “我觉得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可拉倒吧！您老人家打从进了这个遗迹就开始不停的放‘马后炮’，简不简单的反正你现在也研究不出什么花样来。” “先上去再说，等真遇到什么情况的时候允许你使劲放马后炮，哥们绝对不埋怨你。” 说着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不过放炮的时候最好能稍微提前那么一丢丢，好容哥们有逃跑的功夫。” 鼎羽：“……” 第685章 开始攀龙脊 两人精疲力竭的躺在岸边的石柱上实在不想起来。 胖子不知从哪里翻出几块融化成稀泥的巧克力，挤在嘴里补充了一下体力。 “走吧？！能吃的基本都吃完了，再不出去，咱俩就得啃树皮烧甲虫吃了。” 强挺着收拾好装备沿着脚下的“龙脊”往岸上走去。 脚下盘根错节的巨大植物化石越来越密集，越往前走这些扭曲在一起像巨龙一般的植物化石开始变得越粗壮。 走在一条所谓的“龙脊”上的两人就像爬在巨龙身上的两只跳蚤。 胖子踩在一片比脚掌还大的“鳞片”上差点打滑摔倒，稳住身形吐槽道： “这咋还越来越粗了呢？我印象中的龙可是两头差不多粗细，还真没见过一头大一头小的龙。” “照这个比例，前面真要有龙头，你说得多大？” 鼎羽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回答：“我擦，你甭糟践咱们天朝的图腾了成么？让你一形容，这龙得长的跟特么的小蝌蚪一样。” 指了指周围越来越粗壮的“龙脊”，说道：“你没发现这些植物化石如果要是缩小一千倍，像是一棵大树的树根吗？” “啥玩意？你再说一遍？” 胖子跺了跺脚，呲着牙花子说道：“这是树根？咱脚下的这一条直径得有七八米吧？！你觉着树有多粗？” 鼎羽抬头向上方望去，透过弥漫的雾气隐约可见前方出现的山崖。 “直径五六百米算不算粗？” “多，多，多少？”胖子直接结巴了。 “走吧，快到了！” 几分钟后，两人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山”。 “额滴亲娘哎！这就是你说的化石树？这他妈的是山好吧！” “那啥，美国不是有个这样式的山么？” “滚犊子，那叫魔鬼塔，以前是个火山，后来周围的山壁被侵蚀掉了，成了一个巨型树墩子的模样。” 胖子一脸不屑的说道：“又开始了，你们这帮被袁爷爷喂饱的家伙，一天的没正事瞎特么研究。什么火山，那就是棵通天树化石。眼瞅着有树皮，树脉，树根，非说是岩浆形成的。” “不然全世界各种神话传说里，会都提到通天树？擎天柱？” 伸手敲了敲已经石化了的树干：“现成的例子就摆在眼前，非要弄一堆似是而非的‘科学’推断。” 站在这棵已经不能算是树，而是山一般的化石前。 内心感慨大自然神奇的同时，让鼎羽觉得自己真的很渺小。 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有趣的，值得探索的未解之谜，心中就不由得冒出一丝悸动。 看着鳞片状纹理的盘旋而上的化石，鼎羽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胖子，你说这会不会是两种植物？” “这些像龙一样攀附在外面的是某种藤蔓类植物，盘龙柱是不是就是古人参考这样的化石设计出来的？” “风水学里管山脉叫做龙脉，会不会每一座大山下面都有这么一棵石化的巨型植物？” 胖子听多了鼎羽的惊人之语，早就习惯了这家伙在关键时刻走神乱开脑洞，开口泼冷水道： “就是真的又能怎样？绝对不是每一座山底下都有这么大空洞，有自成一派的地底世界。” “难不成您还想在五岳里随便找个山挖开看看？你有那本事么？你有那资源么？就算你又有本事又有资金，人家让你挖么？” “我劝你甭瞎琢磨了，要我说，爬上去看看是正经事。”说着就要甩开膀子往上爬。 鼎羽抬头往上，看着没入迷雾中的通天树，拉住胖子说道：“你丫急个毛线。” “这上面有多高你知道？这么大的迷雾，你准备徒手往上爬到什么时候？” “美国那魔鬼塔才二百多米高，用你的话说，那就是个树桩子。咱眼前这个如果不是树桩，而是整棵树呢？” “咱现在应该是在太乙峰的正下方，如果这棵通天树直连洞顶，往少了说也有2000米高。” “虽然知道祭坛就在上面，可是咱不知道在多高的地方。” “你想过没有，王家也好，李存义也好，人家是有详细的攻略，走正经路来到这里的。” “他们不能也顺着这玩意往上爬吧？！” “所以下面一定有可以通往祭坛的路径入口。” 胖子迅速收回手，想都不想回答道：“嗯，此屁有理！你这个马后屁放的很及时。” 大手一挥，趾高气昂的说道：“小鼎子，前面带路，给朕找入口！” 鼎羽：“……” 两人踏着扭曲的倒伏的“龙尸”，绕着“通天树”走了两小时，终于看见一些人工修筑的痕迹。 一根顺着“通天树”蜿蜒而上的粗壮“龙脊”隔不远就出现一个凹洞，形成一排阶梯，颇有点巴蜀栈道的感觉。 “卧槽，咱这是绕着通天树来了一圈？” “你个孙子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刚才要是顺时针转半小时就到了吧？！”胖子吐槽道。 “你最近手气太臭，肯定是上完厕所用手抠的。下回再遇到选左右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跃跃欲试抬腿踏上阶梯的胖子，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鼎羽： “那啥，您要不要在想想？” “还有什么屁，提前放了，哥们也走的踏实。” 鼎羽拧着眉头推开胖子道：“少废话，浮雕提示没了，李存义留下的攻略也没了。现在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 “哥们把丑话说前面，我觉得从来到这个地底世界以后，咱们的运气似乎就用光了。” “小心为上，小命要紧。”说完踏上龙脊栈道向上攀去。 胖子的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叹了口气跟着鼎羽向上攀去。 鼎羽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心里不停的暗自嘀咕着： 攀龙脊已经开始，是不是意味着下一关已经开始了呢？ 入黄泉，攀龙脊，怪哉。这个“怪哉”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着走着，本以为一直能够通往祭坛的龙脊栈道，向上延伸了十几米居然到头了。 化石通天树壁上出现了一个之直径少两米的大圆洞，足够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昂首挺胸的走进去。 两人停在洞口向里面张望，青灰色的洞壁光滑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洞壁上布满了裂痕，就像开片的汝窑瓷器一样，每一道裂纹都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幽深的洞口似乎是昭示着两人，这里是地狱的入口！来吧！ 第686章 迷宫里打转 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洞口，问道： “鼎爷，你别跟我说这大管子也是古人修的啊？” “这他娘的比钻探机打的都圆，不会是上边山里专门修的下水道吧？！” 鼎羽试探性的往里走了几步，摸了摸光滑如镜的洞壁，用手中的登山镐敲了敲，发现洞壁的硬度超乎想象。虽然用了五成力气，但只在上面留下几个小白印。 胖子跟进来看见鼎羽的动作，抢过他手里的登山镐说道：“来吧，你不行，看哥们的。” 抡圆了胳膊，用力凿在洞壁上。 “咔嚓”一声，登山镐尖锐的镐头像刺破了鸡蛋壳一样陷入了洞壁。 用力撬了几下，抠起几块将近五公分厚，巴掌大的青灰色碎片。 “水泥的？微光水泥？微水泥？” 胖子看着碎片的断面愣住了，这几块碎片怎么看都像是水泥碎片。 “屁的水泥，还微水泥，搞装修呢？你也不想想几千年前能有水泥？” “这是石灰岩。”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水泥主要成分就是石灰好吧！” “咱不说它是什么成分的，你就说这个通道像不像水泥管子吧！” 这货说着狠狠的跺了几脚，脚下发出坚实的“叩叩”声：“打死我也不相信几千年前的人能修出这么圆的水泥管子。” “对了，还是带荧光的。” 鼎羽对于突然出现的水泥管子一般的通道也是一头雾水，怎么看这个施工工艺也不像是几千年前的人搞出来的。难道真的是现代工艺？ 胖子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说道：“你说那个祭坛不会是外星人的母船吧？！古人发现了以后，运到这里来保存。那些奇形怪状的怪兽实际是外星人的本体。” “嘿！先秦时期古人大战外星人，这戏码想想都过瘾。加上点‘穿越’、‘系统’什么的，妥妥的科幻大片。” “滚犊子，你还说上面那黄铁矿神庙是外星人修的呢。都说了让你少看点美国科幻片，动不动就是外星人，变异人的，一点新鲜玩意都没。” 胖子一摊手：“那你说，这玩意是怎么回事？” 鼎羽倒也光棍，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 “谁知道几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凭着那几幅模模糊糊已经风化的差不多的浮雕实在没法判断。” “你倒是有一件事说对了，哥们的推理自从进了这个遗迹以后就彻底失灵了，都特么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玩意，你让我怎么推理。” “现在好歹有路让你走，走投无路的时候在研究也来得及。” 胖子撇撇嘴：“得，说来说去还是撞大运。” “我看这回我走前面得了！你丫的运气已经用完了。” 鼎羽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示意胖子在前面带路。 …… 让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水泥管子”弯弯曲曲，复杂程度堪比现代都市的下水网络。 即使鼎羽的大脑开启了超频模式，一刻不停的记忆前进的路线，两人还是走的晕头转向。 “妈的，这肯定不是下水道，谁家把下水道修的跟迷宫一样。”胖子站在第n个岔路口的吐槽道。 “这回往哪儿走？”鼎羽用登山镐在岔路口的洞壁上敲了敲问道。 胖子想了想，回答道：“男左女右，这回走右边！” “刚才不是一直往走的左边么？咋改了？变性了？” 胖子：“……” 一小时过去了，在前面带路的胖子已经顾不上贫嘴，遇到岔路开始胡乱选其中一条。 跟在后面的鼎羽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已经开始嗡嗡作响，揉着太阳穴，喊住了胖子：“哥，别转了，没头苍蝇一样瞎转悠，永远也出不去。” 无力的靠在洞壁上，闭着眼睛在脑子里不断分析着刚才走过的路线。 像个毛线团一样的路线图在鼎羽的脑子里逐渐成型。 这一条……不是…… 这一条……是回头路…… 这一条……岔路走的左边……右边没走过…… 随着越来越多的线路出现在脑中，毛线团的体积也越来越大，脑子里处理的数据量也越来越大。 强烈的刺痛感，不停的刺激着鼎羽的神经，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慢慢的，两条红色的线路出现在一团乱麻当中。 停下思考的鼎羽擦了把汗，接过胖子递来的水瓶，刚想喝一口却发现手中的瓶子居然散发着黄绿色的荧光。 “这是啥？” “水啊！” “从湖里打上来的水？你是想毒死我霸占我的财产是吧？！那他妈比卤水都咸的水你敢喝？” 胖子舔了舔嘴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了，一点水都没有了，就这点发光的咸水，凑合喝点润润嘴也好。” 鼎羽接过来，沾了沾嘴唇问道：“断水了？断粮了没有？” 胖子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严肃而郑重的回答道：“断了，趁现在体力还好，我劝你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现在这里的温度，以咱俩的体质，最多只能熬十来个钟头就得脱水。” 鼎羽知道自己疏忽了，忘记地下世界的高温会加快体内水份的流逝。 两人一直是胖子携带的补给，鼎羽清晰的记得爬过草丛失血过多时，游过黄泉上岸时，费劲攀上水坝时，无数次从胖子手里接过水瓶，胖子喝的都是自己剩下的水。大部分的水都给了自己。 直到这时鼎羽才看见胖子那干裂的嘴唇已经开始冒血，时不时的舔一下，越舔越干。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 只能使劲咽了咽口水，冲胖子拱了拱手，两人相视一笑。 “你丫靠在那俩小时，有啥想法没有？” “有！” 胖子给了鼎羽一拳：“有想法你怎么不带路，害的爷溜溜转悠了这么久。” 鼎羽揉了揉生疼的肩膀：“收集数据！没有足够的数据没法算计。转悠了这么长时间，大致摸清楚了这些曲折通道的结构。” 鼎羽指着地上那些泛着荧光的裂纹，解释道：“这些通道看似复杂，其实大多都是相通的回头路，每一个岔路口这些裂纹是不同的。” “我草，这么些路口你都能记住？”胖子惊道。 鼎羽晃了晃手里的登山镐：“我在每一个岔路都做了记号！” 胖子：“……” 第687章 差点被生吞 鼎羽表情严肃的说道：“不开玩笑了，我推断出来两条路，一条往上，一条往下。” “通往哪里不知道，尽头有什么也不知道。” “这回真到了抉择时刻，你说了算，咱往上走还是往下走？” 胖子小眼睛一转：“还用问？必须往上走！那什么祭坛不可能修在下面吧？！” “成，这回听你的！看看你不吹牛逼的时候运气怎么样。” 又挨了胖子一拳的鼎羽在前面带路，往向上的方向走去。 不用带路，不用做选择题，胖子一下轻松了许多，抢过鼎羽的包一起背在身上，回头瞪了鼎羽一眼： “看什么看，我怕你丫带着装备先跑了，留个后手。” 鼎羽知道胖子怕自己体力不支，没跟他争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儿已经走出了探索过的区域，岔路变得越来越少，最终两人抵达了一个宽阔的洞室。 “这么快就到了？”胖子站在鼎羽身后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以为抵达了传说中的祭坛。 “空的？” 这个宽阔的洞室里又出现了不下三十个漆黑的洞口，洞壁也没了先前的光洁，反而雾蒙蒙的一片。 胖子大大咧咧的走进去，脚底下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嘴里嘀咕着：“这么多的出口？到了交通枢纽了？还是遇见那中n选一的机关洞了？” “我说选上边吧？！最起码不用在迷宫里瞎转悠了。” 胖子的话虽然没错，在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管子里钻来钻去确实很折磨人。 “这回走哪条路还是我……我……卧槽！” 这货还没嘚瑟完，脚底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要不是有俩大背包垫底，估计得摔出个半身不遂。 鼎羽连忙跑过去，顾不上拉起胖子，而是低头看向地面。 雾气缭绕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弹珠大小的灰色颗粒，即使没有密集恐惧症，还是激起鼎羽一身鸡皮疙瘩。 这些弹珠被胖子踩碎不少，流出了泛着荧光黏糊糊的液体，这些粘液是胖子摔倒的罪魁祸首。 搬起脚丫子，看着那只涉水鞋上沾满的粘液说道：“这也算是机关？谁进来不小心能摔死？” “不对！” “卧槽，大哥！又哪儿不对了？” 最近鼎羽的马后炮放的太多，每次都是要命的时候。 这一句话吓的胖子打了个冷颤，一骨碌爬起来，谨慎的看向四周。 鼎羽用手沾了点地上的粘液，发现里面有些肉眼可见的白色小虫子在蠕动：“好像什么东西产的卵？？？” “卵？” 胖子又伸脚踩碎一片“弹珠卵”还狠狠的碾了碾，说道：“只要不是那什么琴虫的卵就成，那东西出生就能咬死人。” “这些小肉虫长大了能有多大？甭管来多少都是一只脚直接踩死。” “赶紧走吧！这玩意不咬人看着挺膈应人的。” 胖子随便选了个通道口抬腿就往里走，回头对原地愣神的鼎羽说道： “那谁，快点的，继续开动你那脑袋记录，这么些出路又得转悠好长时间。” 说话的功夫，背在身后的包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拉扯感让胖子还不自觉的扭了扭肩膀，下意识说道：“谁他妈的拽我呢！” 鼎羽抬头看见胖子身后出现的东西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就跟手机里第三个表情包一样。 胖子的反射神经又救了他自己一命，看见鼎羽脸上的表情立马知道出状况了。不管后面是什么东西，能把鼎羽惊到，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弯腰低头，两条胳膊一缩从背包带子里退了出来，人往前一扑来了个懒驴打滚，又压碎了不少的“弹珠卵”。 说时迟那时快，胖子的一套动作做的那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可惜沾了满头满脸的粘液和小虫子。 连滚带爬退到鼎羽身边，这才得着功夫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卧槽！什么鬼！”这回轮到胖子的脸变成表情包了。 一张长得像盾构机一样的大嘴出现在刚才胖子站着的通道口。 将近两米的圆形通道中出现了一个占满整个通道的口器，裂成四块，比门板都大的牙齿外侧长满了白色的尖刺。 一开一合的功夫，胖子的背包就消失在了无底洞般的嘴里。隐约能看见那鲍鱼一样的大嘴里面层层叠叠布满了尖利的牙齿。 整个身体在通道中，还在不停的蠕动着向前，明显的目标就是被吓出表情包的两人。 “跑吧？”胖子感觉自己小腿肚子有点转筋。 想想自己刚才就站在这么个大嘴前面，也就是这玩意蠕动的没有想象中的快，加上自己有个大背包垫后，不然自己估计已经被磨成肉泥填了怪物的牙缝了。 要不是慌乱之中实在有点分不清从哪个洞口进来的，这鸟人估计早就一溜烟战术性撤退了。 鼎羽正在犹豫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其余的洞口也开始冒出一模一样的怪物，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三瓣嘴的，有四瓣嘴的。 随着身体的蠕动，那门板一样的大门牙缝中流出滴滴答答的粘液。 最开始袭击胖子的怪物已经从存身的通道里中钻了出来，后面拖着黄鳝一样的身体光溜溜的布满粘液散发着荧光。 这下鼎羽看清楚了怪物的前半部分，本以为是外齿的大板牙，实际上是脑袋上顶了个会裂开几瓣硬壳。蛆虫般的身体加上跟甬道一般粗的硕大的头部，除了那吓人的口器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器官。 粗略数了数下，二三十个洞口钻出来十几条大小不一蛆虫般的怪物。 “哥，大哥，再不撤真撤不了了。”胖子着急的提醒鼎羽。 “等一下，我再看看！” “尼玛，一条两米粗的蛆有什么好看的！” 鼎羽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通道里钻出来的大脸怪蛆，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动物。 那条最先钻出来的怪蛆已经离两人不到五米，后面还有不知道多长的身体在通道中没有出来。 头上的甲壳不停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声，就像催命曲一般，撩拨着胖子紧张的神经。 第688章 跑进死胡同 随着“噗嗤”的一声，像开香槟的声音，大脸怪虫的身体彻底从甬道中拔了出来。 似乎挣脱了束缚一般，移动速度猛然加快了不少。 这下连鼎羽也沉不住气了，虽然这玩意移动速度没有想象中的快，可是架不住数量太多了。捡起地上的包，掉头往进来的通道跑去。 胖子跟在鼎羽后面也是甩开膀子狂奔，嘴里还不闲着，骂道： “我看你丫就是吃饱了撑的，明摆着又碰上什么远古的怪兽了，还有啥好研究的，跑就完了！” 跑在前面的鼎羽，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怪虫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后面。 这次鼎羽选择了另外一条自己推断出来的向下的路线，脑子里不断推演这两个人的位置，嘴里还默念着：“左，右，右……” 有鼎羽在前面领路，落荒而逃的两人在迷宫一样的管道里并没有迷失方向，一直跑到了鼎羽脑中线路的尽头。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脚下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散发着荧光的液体，在“哗啦哗啦”的趟水声中鼎羽一个急刹车停下向前的脚步。 跟在后面不远处狂奔的胖子来不及刹车，直接倒地一个滑铲，两人摔成了滚地葫芦。 被鼎羽压在身下的胖子破口大骂：“你大爷的，又来这一套，逃命的时候你他妈刹什么车呀！追尾了吧！” 鼎羽被胖子撞的不轻，晕头转向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知道什么叫保持安全距离不？你特么追尾还有理了？你全责知道不？” “牛逼你飞过去，我看你准备往哪儿飞！”说完指着前面被封死浑然一体的通道。 “死胡同？我的亲哥！你丫这导航出bug了吧？！”说着往身后看了看，还好那怪虫暂时没有追上来。 鼎羽趟着地上的积水，走到通道的尽头，检查着跟洞壁一个材质的石灰岩封死洞口。好像这条管道施工到这里突然停工了一般，完全看不出封堵的痕迹。 胖子爬起来，说道：“此路不通，掉头呗？！” 鼎羽听着远处传来的水声：“来不及了！后面追上来了！” “卧槽！” 胖子抽出挂在背包上的工兵铲和登山镐拉个架势，无奈的说道：“娘的，拼了小命也得从那虫子身上刮下点肉来。” 看来这家伙对于跟那怪虫拼命有点信心不足。 鼎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像是被逼到绝境时的状态，而是在脑子里面不断的思考着，好像自己忘掉了什么。 忽然用力踹了踹尽头封死的石灰岩壁，落脚之处发出“叩叩”的空洞的声音。 “胖子，往开凿！” 胖子一边侧着身子观察后面的追兵，一边注意着鼎羽的动作，听见鼎羽的话马上跑过去，抡起手中的登山镐和工兵铲，左右开弓对着岩壁一通输出。 估计是被逼到绝境的原因，胖子爆发出比平时高好几倍的战斗力，几下就把十几公分厚的岩壁凿穿，露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 这时，后面追来的怪虫已经转过了弯道，可以看见那滴着粘液的大嘴停的向前蠕动，每一次蠕动头顶上那四块硬壳就开合一次，发出“咔哒”一声响。 感觉到身后那种莫名的压力，胖子手里的登山稿已经挥舞的只看见一片残影，石灰岩碎屑“噼里啪啦”的四散飞溅，终于将孔洞扩大到勉强可以钻身出去。 扔掉手里的工具顾不上研究洞外到底什么情况，蜷身就钻了出去。 鼎羽在胖子出去之后将背包塞过去，险之又险的在怪虫冲过来之前也钻了出去。 怪虫顶着硬壳的脑袋狠狠撞在洞底的石灰岩上，让两人感觉脚底的地面都在颤抖。 看着眼前那薄薄的岩壁，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怪虫撞破一般。 一阵肉麻的摩擦声响起，那条怪虫好像在用巨大的口器不停的啃噬着岩壁。 听着那让人牙酸的声音，胖子一步步向后挪，猛然脚下一脚踩空，身体重心不稳向后面倒去。 “哎哟！我勒个去。” 要不是旁边的鼎羽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刚刚逃出生天的胖子差点来个自由落体直接落地成盒。 回过神的胖子这才顾得上打量两人所处的环境。 向上，看不到顶。向下，看不到底。好像处在一口深井半当腰。 脚下是几块嵌在井壁上的岩板，形成一个凸起的小小平台。 胖子抹了把冷汗，刚才自己往出钻的时候，要是再用点力气，那就真窜到平台外面去了。 这时候，岩洞里的怪虫忽然没有了动静，从两人钻出来的破口流出了一些灰色的粘液。这些粘液就像树脂一样，遇到空气就开始凝固。 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几分钟的功夫，那个可以让一个成人钻出来的窟窿就这样消失了。 看着眼前这片明显跟周围岩壁不同颜色的圆形，胖子算是明白了这个管道口是被怪虫封死的。 身后的管道里在封死的同时也没了动静，再次逃出生天的两人瘫坐在小小的平台上。 “尼玛！要不要每次都搞得这么惊险！” 胖子吐槽了一句之后，长吁短叹道：“可惜了，我的包！还有点私货全喂了虫子。好容易弄点值钱玩意，全没了。” 用胳膊肘碰了碰鼎羽问道：“鼎爷，这回这个又是什么鬼？” 鼎羽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胖子道：“你不是说那迷宫一样的管道，是人工修筑的吗？” “我要说是这虫子修的呢？” “(⊙o⊙)啥？” “这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说不好，但是我的记忆里有一种东西跟它长得很像。” “不是远古异种？现在还有类似这玩意的生物？”胖子奇道。 “听过船蛆没有？名字叫蛆，实际是一种贝类，在木头里钻洞，一边钻一边分泌一层石灰质外壳。身上的贝壳进化到脑袋上，变成两个盾构机一样的玩意，就靠这两个贝壳钻进木头里面。” “不过船蛆最大的长度也不会超过一米。我实在想不出这东西怎么会变成几十米长一两米粗的。” “你大爷的，又开始讲故事了，船蛆那玩意我听说过，确实挺牛逼的，不过人家吃的木头好吧！” “咱们刚才遇见的那玩意儿，活生生在石头里钻出个迷宫。” “靠吃石头活着的虫子？可能么？” 第689章 脊椎骨台阶 鼎羽却回答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记得那浮雕上的内容吗？我们人类对于远古时代的研究完全都是靠零星的化石推测出来的。” “啥事全靠蒙，蒙对了算，蒙不对也没什么损失。反正谁也拿不出证据，也不可能穿越时光回到过去去验证。” “就像你说的一样，凡是超过五千年以前的历史，都是专家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碰出来的。” “没准现代的船蛆就是这种东西进化出来的呢？当然也不排除这种东西是现代的船蛆变异来的。啃木头，啃石头有什么区别吗？” “在这个离谱的地下世界里，咱们遇到的不知名的怪兽还少么？就算是能够遇到靠吃金属活着的生物也不稀奇。” “而且船蛆有个特性，在木头上给自己钻出一个通道以后就会分泌石灰将入口封死，一辈子生活在自己啃出来的洞里。” 伸手从胖子头发里拨弄出一条细小的幼虫，捏死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毁掉了人家的婴儿房，你丫还沾了满身的幼虫，不然这种一辈子待在洞里不爱动弹的玩意不可能死追着咱们不放。” “唉，我们人类对地球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光是咱们随便发现一个地洞都这么离谱。世界上还不知道有多少没有被人类发现的地方呢！” 胖子冲鼎羽拱了拱手，说道：“嗯，这个逼装的，很有范。我就问了你一句，你还长篇大论，开始写论文了？” “你管这里叫地洞？这已经自成世界了好吧！古人叫洞天，现代人叫异界。” 胖子一边发泄着劫后余生的感觉，一边将电筒的光线调到最亮，站在存身的小平台边缘往下照着。 电筒的光线实在是距离有限，取出根荧光棒，折亮了往下面扔去。 荧光棒忽忽悠悠的往下飘落，直到消失不见愣是没有一点变化，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草，这才是无底洞呢。” 往下是没戏了，只好调转方向往上看。 在岩壁能够看到整齐的人工开凿的正方形孔洞，每一个孔洞里都塞着一根方形的石楔。沿着光溜溜的井壁向上蔓延而去，形成一条可以轻易向上攀爬的路线。 鼎羽也借着光线看到了那些像是阶梯的“石楔子”，故作轻松的说道： “走吧！这回没得挑了，就这么一条路。” 胖子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小平台，天知道那条把自己堵死在洞里的“大号船蛆”会不会一开心从里边撞出来。 自己的背包喂了虫子，只能抄起鼎羽的包，一步一跳的往上攀去，嘴里还嘟哝着：“这他娘的，忽上忽下折腾人玩呢。” 向上的路并不那么一帆风顺，时不时出现断掉、残缺的石楔子，让两人不得不搭人梯往上攀。 没有登山绳，没有保护措施，两人就像玩杂耍一样，越爬越辛苦。 类似两人待过的小平台隔不多远就能遇到一个，这些小平台所在之处无一例外都有一个下水道一样被封死的洞口。 “鼎爷，瞅你那点水平，算计了半天，找了个最底下的出口。” “瞧着路数，那迷宫肯定不止一个出口。现在咱们在的这个直上直下的大洞不会也是什么虫子啃出来的吧？！” 鼎羽停下思量了一番：“不好说！我倒是觉得这像是个自然形成的树洞。” 竖井越往上爬越细，终于在石楔子的尽头处，井壁上出现了一个不规则型的洞口。 “这回该到头了吧？！这个洞不像是虫子蛀出来的。”胖子问鼎羽。 鼎羽检查了一下洞壁，发现了不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回答道：“嗯，这回有谱了，大概是在原有洞窟的基础上扩大出来的。” 胖子犹豫了一下，带头猫腰钻进了通道。 像墓道一样曲折的通道走到尽头，感觉眼前一清，不用光源都能隐约看到从头顶的空间照下来的星光一般的幽光。 胖子站直腰展开双臂，深呼吸了一口：“你大爷的，终于出来了！” 两人钻出来的地方修的平平整整，看位置像是人为在通天树上砍了个豁口露出的通道一样。 向前几步就是悬崖，往下看去依然是雾气腾腾看不到底。 胖子探头探脑的往下看着问道：“咱爬了这么半天，下面得有个好几百米了吧？！” 鼎羽在心里算计了一下：“咱们在船蛆迷宫里往下走了大约二百米，又往上爬了不到三百米，现在离下面的湖面最多一百米的高度。” “晕，合着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是退一步进两步啊？！” 鼎羽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回头看看两人钻出来的出口，又看看脚下明显人为开凿的痕迹： “应该是快到了，人工修筑的痕迹越来越多了。” 胖子看着脚下的平整的人工开凿的地面问道：“那啥，这回不会有什么机关了吧？！再跑出个什么飞剑飞机的，咱俩绝对扛不住，跑都没地方跑。” 鼎羽没有回答，而是沿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向右边走去。 胖子见鼎羽的表情，嘴里嘟哝了一句：“算了，当我没问。” 在悬崖前面转了个弯，一座宏伟的“桥”出现在两人眼前。两人站在桥头，看着到处都散发着幽光的“桥”。 “这，这，这！”胖子有点词穷了。 与其说是一座桥，倒不如说是一副嵌在通天树上的骨架，一节节由脊椎骨构成很整齐的阶梯，就像嵌在悬崖上的悬梯一般。 胖子纠结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娘希匹的，好大的羊蝎子。” “这么大的玩意古人是怎么一节节吊上来嵌在这里的？那时候可没有塔吊。” 鼎羽白了胖子一眼说道：“少见多怪，你是没见过古时候的崖葬悬棺。几百上千米的悬崖上密密麻麻插满了棺材。”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说道：“奇怪了！” “你没发现吗？从咱们进到这个地底世界之后遇到的全部都是虫子。” “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副这么大的发光脊椎骨呢？” 胖子捡起一块碎石往脊椎骨阶梯上扔去，好奇的问道：“鼎爷，这是什么玩意的骨头？不会是个史前巨蟒之类的玩意吧？！” 鼎羽从刚才已经开始试图将眼前连成串的发光脊椎骨跟自己一路见到的各种浮雕里的怪兽对上号，可惜并不是浮雕上出现过的怪兽。 第690章 又一次逃命 胖子没有鼎羽那种好奇心，见鼎羽没回答，伸脚试了试脊椎台阶足够结实，就毫不犹豫的踏了上去。 “兄弟，甭琢磨了，赶紧跟着我上吧！” 鼎羽犹豫了一下，跟着胖子踏上了脊椎骨阶梯继续往上走。 “一节，两节，三节……”闲得无聊的胖子一边走一边数着脚下的脊椎的数量。 “你慢点！四不靠的地方还敢走这么快。” 鼎羽发现脚下的脊椎骨阶梯上出现越来越多的细小孔洞，叫住了闷头往前走的胖子。 “咋了？” “不知道，我有不太妙的感觉。” 胖子也蹲下身，摸了摸那些孔洞，问道：“这玩意骨质疏松，缺钙了？” “那可得小心点，一百米高呢，万一断了，下面就算是那荧光湖也得摔出个好歹。” 鼎羽找了个大一些的孔洞，伸出手指向里面摸去，感觉指尖一痛，猛然收回手，几滴鲜血从指间冒了出来。 胖子见鼎羽受伤，退了两步说道：“我擦！这也有机关？” 鼎羽将手指放在嘴里嘬了嘬，吐出一口血痰：“草，还挺疼。” 这时，扎破鼎羽手指的孔洞里，探头探脑的冒出一个椭圆形的小脑袋。鲜红色的脑袋上，长了一张酷似人脸的面孔，唯独嘴巴部位，是一根尖锐的骨刺。 胖子好奇的凑过来，瞧着洞里钻出来的脑袋，道：“怎么哪儿哪儿都是能碰见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这个有啥说法没有？变异蚊子的幼虫？你瞅瞅那小尖嘴，长的还有鼻子有眼的。” 用手比划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把这怪玩意从洞里弄出来。 直到鼎羽将手伸过去的时候，这冒出头小东西像出膛的炮弹一般从存身的孔洞里弹了出来。嘴上的尖刺直接扎在了鼎羽受伤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这一下痛的鼎羽一激灵。 “卧槽！”手指狠狠的甩了几下，也没有甩掉刺在手指上的人面虫子。 几秒钟的功夫，鼎羽的手指已经肿了起来，变得像过期香肠一般。 心知不妙的的鼎羽强忍着剧痛，取出匕首直接将钉在手指上的人面虫一刀两断。让胖子捏住自己的手腕，迅速的在手指四周划了几道口子。 一股散发着腥臭味的鲜血从手指上激射而出，撒的到处都是。 “我日的，这小玩意这么毒？” 胖子伸脚把那断成两节的像蚯蚓一样扭动的身体狠狠的碾碎。 准备包扎伤口的鼎羽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泼洒鲜血的地方冒出了越来越多的人面虫。 这些血红色的人面虫围着那些洒在地面上的鲜血吸食着。 胖子走过去，抬脚往扎堆的人面虫踩去。几脚下去，所有的人面虫一起被碾成肉泥。不知是鼎羽的鲜血还是虫子的鲜血，混成黏糊糊的一滩，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虽然踩着挺过瘾，但是被那味道呛的有点干哕，鞋底沾了满血的胖子只好后退几步，在地上蹭着鞋底，说道： “真特么的恶心。又毒又吸血，肯定是变异蚊子的幼虫。” 鼎羽看着胖子的动作，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李存义留下的最后一句攻略：“入黄泉，攀龙脊，怪哉……” “哎呦！” 正要提醒胖子小心，就听见胖子惊呼一声倒在地上，差点直接从脊椎骨阶梯上掉下去。 这么会儿功夫，胖子那条露着的小腿上，钉上了好几条人面虫。 这家伙也够狠，大手一挥，像拍苍蝇一样在自己的小腿上“啪啪啪”连拍了几下。那些人面虫立马变成了肉泥。 周围长得像蚯蚓一样的人面虫很短的时间越聚越多，脊椎骨上每一个孔洞都冒出一条虫子。 这些人面虫离开存身洞穴的时候很慢，一旦离开洞穴，就开始不停的利用腹足弹射起步，瞄准胖子和鼎羽露在外面的皮肤。 胖子身上的虫子越拍越多，凡是被叮过的地方马上红肿一片。痛的这家伙倒地拼命扒拉身上的虫子。 鼎羽顾不得自己手臂上叮着的虫子，跑过去拉起地上惨嚎的胖子，疯了一般沿着脊椎骨向前奔去。 处于超频状态的大脑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强大的功效，一瞬间就想到了解决方案。 不敢停下脚步，对一瘸一拐的胖子喊道：“千万别停！” 其实不用鼎羽提醒，胖子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只要慢一步就得完蛋。 忍住身上尤其是露在外面的那条腿上传来的剧痛，狼狈的跟着鼎羽往前跑。 鼎羽腾出手，在自己背包里摸索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拽出一个矿泉水瓶子，拧开盖子往手上倒了点，迅速往身上脸上涂抹。 一股浓郁的汽油味儿传进了胖子的鼻孔。 “哥，大哥！烧虫子咱也往地上撒啊！咋还往自己身上撒呢？您这是准备同归于尽的节奏？” 涂抹上汽油以后鼎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小了许多，叮咬在身上的人面虫似乎也受不了这个味道纷纷脱落。 胖子一看汽油还有这么神奇的效果，从鼎羽手中抢过剩下的汽油，劈头盖脸的浇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双手沾满汽油迅速的往自己身上各处涂抹。 两个浑身冒着汽油味的家伙沿着脊椎阶梯向前奔，这时两人的前方已经开始出现了人面虫，脊椎台阶上到处爬满了鲜红色的人面虫。 可能是碍于汽油的味道，两人靠近后就纷纷退缩。 虽然顶着汽油护盾，但是这玩意儿挥发的太快，两人一步都不敢停，只得踩着地上的人面虫往前冲，身后留下一串散发着血腥气的脚印。 这些散发的血腥气又吸引了更多的人面虫冒了出来。 似乎陷入了恶性循环一般，越往前跑追在后面的虫子越多。 跑在前面的鼎羽连头都不敢回，传入耳朵的是脚下踩死人面虫的“嘎吱”声。身上的汽油味越来越淡，身后追上来的人面虫越靠越近。 亡命奔逃的鼎羽注意到，前方阶梯的方向已发生经变，一侧的岩壁消失，而且有越来越宽的趋势，心知前面肯定会有变化。 可是身后那些恐怖的虫子依旧紧追不舍，跟在后面的胖子却越落越远。 回头冲胖子喊了一句：“胖子，加把劲儿！” 前方的脊椎骨阶梯已经变成脊椎骨道路，形成一座真正的“拱桥”。 第691章 差点完犊子 两人旋风一般冲上了“拱桥”。 不知什么原因，后面的人面虫像一波红色的浪潮涌上桥，继续向两人追来。 正在思考对策的鼎羽突然听见两侧有轻微的水声传来，余光瞟到“拱桥”下面居然真的出现了水波反光。 这时已经顾不得多想为什么通天树上会有桥有水，斜着跑了两步一个纵身跳进了水里。 鼎羽身后也传来“噗通”一声，胖子紧跟着跳进了水中。 踩着水浮在水面上，看着头顶“脊椎拱桥”上越积越多的人面虫。 这时候鼎羽才放心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看来人面虫也跟其他虫子一样怕水。 浮在水面的鼎羽抹了把脸上的水，问道：“胖子，有事儿没有？” “胖子？胖子？” 刚才在慌乱中只知道胖子跟着自己跳进了水里，但是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胡乱喊了几嗓子后，鼎羽捏住鼻子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这地方的水其实并不深，只有两三米的深度，而且能见度很好。 潜下水中的鼎羽借着头灯的光线，立马就看到了已经沉底的胖子。 游过去将他拉出水面，拍打着胖子的脸，焦急的喊道：“胖子！胖子！怎么样了？” 胖子呛咳了几声，嘴里喷出一股水柱，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娘的，手脚不听使唤了。” “咳咳咳，差点看见我太奶。” 鼎羽从后面搂着胖子，脚下踩水勉力浮在水面上，用手托起胖子的一只手臂检查了一下，发现已经肿的很严重。 尤其是他那条露在外面的大腿，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虽然胖子还有些许力气跟随着鼎羽的游动勉强划几下水，但是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离开水的鱼，眼瞅着就要嗝屁着凉。 不过他属于那种越压越强的性格，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反而变得冷静无比。 一阵阵的眩晕和气短缺氧的感觉传来，也不知是用脑过度还是虫毒发作。 忽然间，脑中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冒了出来。就像曾经在吃了徐福船上带回来的那些水晶球里的“菌”出现的幻觉一样。 鼎羽感到自己在一瞬间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力，周围环境当中每一丝每一毫的变化尽收眼底。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划水，乃至被人面虫叮咬的地方传来的每一点刺痛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就连“脊骨拱桥”上不慎掉落水中的“人面虫”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自己的大脑仿佛开启了新的功能。 这时候鼎羽的心里甚至还有功夫思索自己会不会是人格分裂？为什么每次到了紧要关头时自己的大脑或者思维都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变化。 难道是自己因为中了“人面虫”的毒，脑子出现幻觉了？ 这时候的鼎羽感觉不到自己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上帝视角看着两个泡在水里即将完蛋的家伙。 从两人进入野人沟开始发生所有事情，包括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各种细节，在脑子中飞快的闪过。 就像张默家里地下室的那台玻璃罐里的碳基电脑“二蛋的主体”一般，在足够的已知条件下，自动推演计算着各种可能性。 包括李存义留下的那句模糊不清的留言都自动补充完整。 “鲜血活祭，地狱之门。远古诅咒，熄灭业火。不闻鬼语，缓步萋萋。莫入幽林，死寂地狱。入黄泉，攀龙脊，怪哉。体无完肤，……” 这时候一幅画面突然从众多的画面当中跳了出来。 那是胖子在村长的物资库里翻腾装备的时候，嘴上说着自己的背包太小，顺手将一些常备药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还有自己刚才经过的脊椎骨阶梯的整个路线，也清晰的出现在脑子中，甚至像罗莉一样形成了一个3d的模型。 “脊骨拱桥”的尽头就是两人的最终目的——“祭坛”。 脊骨桥——虫子——古人的陷阱——祭坛，这一条线索被鼎羽联系在一起之后，马上开始了行动。 拍了拍胖子的脸：“孙子，你丫坚持住。” 胖子挤出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惨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鼎羽就这样拖着半死不活的胖子在水中沿着头顶的“脊骨拱桥”向前游动。 当脚下踩到实地看到前方那古怪的建筑时，胖子已经入气多出气少无法动弹了。 爬上岸的鼎羽一咬牙，将胖子拉出水，混若无物的单手将胖子扛在肩上。站在“脊骨拱桥”的桥头，面色冰冷的看着桥上涌动着的红色虫潮。 果然，虫潮就就像撞见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止步在桥头不敢有丝毫逾越。 鼎羽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扛着胖子踏上了前面不远处的台阶，径直来到“祭坛”的入口处。 将胖子放在祭坛入口的平地上，摘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找出一瓶没开封的云南白药，抠出里面唯一的一粒“保险子”塞到气若游丝的胖子口中。 用舌尖沾了点微微发黄的药粉，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在口腔中扩散开。 将胖子的衣服解开，发现这家伙前胸后背都被“人面虫”咬到，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手臂和大腿就更不用提了。 “死胖子，记得给阎王爷打金手镯的时候，顺便给我也来条金链子。” 顺手将自己的打火机塞在胖子嘴里，打开盖子点着火，将胖子的嘴当成了灯台。还能防止他疼痛过度不小心咬到舌头。 取出匕首用火烤一下，就开始对着胖子被咬的地方动手。 匕首割到胖子皮肤的时候，明显感觉这家伙浑身的肌肉一紧，好像知道鼎羽在救他一般，随后放松了下来任鼎羽施为。 “兄弟！好样的！” 鼎羽避开动脉和大血管，面色冷峻的用匕首在胖子受伤最重的腿和手臂开了十几条血槽。身上其余的地方，每个被咬过红肿的地方都开个十字口。 然后坐到一旁，给自己也简单来了几刀。 看着两人腥臭的鲜血潺潺而出，顺着石阶流向下面，脑子里却在不停的计算着出血量的多少。 五百毫升……八百毫升……一千毫升…… 胖子那怪兽一般的体质果然神奇，出血量达到一千毫升的时候，血流自动开始减缓。 给胖子把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擦掉，就像吃面包抹黄油一般给每个伤口用刀尖沾了点云南白药抹上，很快鲜血就止住了。 这个不算是手术的手术在不可能的条件下完成了。 至于结果目前还不好说。 第692章 头骨做祭坛 将胖子从腥臭的血坑里拉起来，扛到“祭坛”里面安置好。 观察了一番，发现他的呼吸变得有力起来，红肿的手臂和大腿也在慢慢消肿，惨白的嘴唇也开始有了血色。 坐在旁边的鼎羽心里一松，脑子里那个冷酷到像机器般的自己突然烟消云散。 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鼎羽在一阵阵的呻吟声中清醒了过来。 坐起身就感到自己的大脑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那感觉就像是脑壳子内部长满了倒刺，稍微一点轻微的移动，就会刺的大脑生疼。 用脑过度的后遗症终于发作了，浑身无力，眼冒金星。揉了揉太阳穴，昏迷前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进了鼎羽的脑子里。 伸手摸了摸身边胖子的额头，感觉像摸到一个热水里捞出来石头，也难怪这家伙不停的哼哼唧唧。 发烧是好事，说明胖子身体内的免疫系统在对抗入侵体内的毒素。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胖子退烧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继续活蹦乱跳。 踉踉跄跄的到水边弄了点水回来喂给胖子，这家伙挣扎着睁开眼，虚弱的开口道：“哥们看见阎王爷了，他还有脸跟我要金镯子。” “逼急眼我抽了丫一个大逼兜。” 鼎羽被胖子的惊世之语吓的差点半身不遂：“啥玩意？你抽了阎王爷个大逼兜？” “那他咋把你个孙子放回来了？” 胖子嘴角上翘：“我跟他说了句外语，他惊呆了！以为外国人不归他管。” “你说了句啥？” “法克鱿！” 鼎羽：“……” “别特么的臭贫了，歇歇吧，不然回头五肢无力，落下毛病麻烦了。” 听鼎羽说五肢无力，胖子瞬间萎了，直挺挺的躺好，闭上眼睛，嘴里默念：“阎王大爷，我下回注意，再也不动手了。千万要保证我赶快恢复，实在不行只保留一肢有力也行。” 念叨了几句胖子又睁开眼，问道：“对了，你丫那小身子骨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那堆要命的红虫子是什么来路？” 鼎羽被胖子问的露出了郁闷的表情，开口道：“现在我琢磨明白了，不过你得保证不说我是马后炮。” 胖子点点头道：“别墨迹了！我最多就是在心里鄙视你一下。你丫这趟副本下的，状况出的还少？习惯了。” 鼎羽老脸一红，说道：“那红色的‘人面虫’叫做‘怪哉’。” “额！你说‘怪哉’是个虫子的名字？那句‘入黄泉，攀龙脊，怪哉！’说的是这个虫子？” “你以为呢？我是被咬了才想明白的。” “‘怪哉’这个词就是从这种虫子衍生而来的。” 胖子吞了吞口水道：“没文化真可怕，有文化更可怕。” “传说汉武帝去甘泉宫巡查，在路上遇到一种浑身是鲜红色的虫子，五官酷似人类，大家都不知道这虫子是什么虫子，于是汉武帝就把东方朔给喊来了，问他这是什么虫子。” “东方朔说这个虫子就叫做‘怪哉’，据说是先秦时期被屠杀的平民百姓的怨气形成的虫子。” “沃日的，李存义这个坑货，就不能多写一个‘虫’字在后面？写个‘怪哉虫’看见就明白多好。”胖子满脸怨怼的吐槽。 “浑身浇汽油有什么说法？你怎么知道弄点汽油能熏跑这些虫子？” 鼎羽文邹邹的说了一句：“凡忧者，得酒而解，以酒灌之当消。” “我擦，说人话。” “当时汉武帝问东方朔怎么才能够除掉这种‘怪哉虫’，东方朔回答，凡是忧愁，得酒可解，用酒能灌死这些虫子。” 鼎羽用手往上指了指，感慨道：“要不说得感谢上面各位领导的英明决策呢，给咱的汽油里兑了不少酒精，不然咱又game over一次。” 干呸了一口，继续道：“娘的，下回领导要往汽油里加水我也举双手赞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救命。” 胖子的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姥姥的，这都行？” “那啥，后来呢？为啥你丫跳水里了？这通天树上怎么会有水？那怪哉虫为什么怕水？” “我特么的跟着也跳水里差点淹死个屁的，都看见我太奶那婀娜的背影了。” “后来又遇到阎王爷来找我收帐……我一怒之下……” 实在听不下去的鼎羽扔下还想介绍阎王殿的装修风格的胖子，独自来到了“祭坛”外面转悠了一圈勘察环境。 又去水边接了点水回来，打量了一番不知什么时候“人面虫”已经退去的“脊骨拱桥”。 这条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脊椎骨，任谁也想不到，走在上面无异于在奈何桥上遛弯。 回头看着眼前的“祭坛”，这玩意还真出了鼎羽的预料，竟然是用某种生物的头骨建起来的。 回到祭坛里，又给胖子喂了点水这家伙的精神头比刚才好了许多。 开口问道：“鼎爷，哥们实在折腾不行了，再折腾小命就没了，咱这次算是到了吧？！” “这地方就是你说的祭坛？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地方嘛！”胖子行动不便，但是不妨碍他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没什么特别的？我要是告诉你，这个祭坛是一个头骨修的呢？” “(⊙o⊙)啥？头骨？” “有那么粗的脊椎骨，当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头骨咯。” “咱们两个逃过来的时候匆匆忙忙没有注意到，我刚才在外面转悠了一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猜鸡毛，没看我是病号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拐弯抹角的。” 鼎羽：“……” “通天树不知什么原因，从祭坛所在的地方断开了，上半截歪在一边但是没掉下去。” “这个头骨修筑的祭坛好像是一头扎进通天树里卡在这里的。” 胖子把流到嘴角的口水吸溜回去：“尼玛，这个东西一头把这么粗的树给干断了？把脑袋卡在里面了？” “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前些年咱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不是见过鱼骨庙么？那就是个大鱼头的骨头修的。人家鱼嘴的地方是入口，这个破祭坛后脖颈子是入口，前脸卡在石化的通天树里面。” 胖子费劲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地方是某个生物的脑壳子里面。 略带弧形的墙面很是平整，乍一看跟普通的石灰岩没什么区别。 “祭坛”并没有祭台之类的东西，只在中央有一根不规则形状的粗大钟乳石柱，上面覆盖了不少像是苔藓一般的植物。 钟乳石柱子后面似乎另有空间。 第693章 终于得到了 躺着说话不得劲，胖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冲鼎羽喊道： “唉，那边那个瞧热闹的，过来搭把手！您是准备看我这么直挺挺的躺到死是吧？！” 鼎羽将他搀起来，扶到边上靠墙坐好，还贴心的将自己的背包给他垫在身后。 胖子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道：“你丫刚才说在外边看见什么东西了？让我猜什么来着？” 鼎羽略带着点激动的说道：“除了咱们上来的那条路之外，还有其余三座脊骨拱桥，三条路。其中应该就有咱们可以出去的路。” 这破地方实在太危险了，几次险死环生以后，两人的心里都冒出了点赶紧出去的期盼。 胖子心里其实也有点小激动，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嗯，这真是个好消息。” “不过，那啥，咱要找的宝贝呢？宝贝都哪儿去了？” “王家祖上那些老逼登都埋在什么地方了？” “咱都到了地方了，还等啥？赶紧找宝贝啊？！” 这货已经伤成这个样子，还是念念不忘金银财宝。 鼎羽被胖子提醒，开始起身观察这个像庙一样的“祭坛”，倒是不为了找宝贝，而是为了找到鼎侍卫留下的遗书。 安顿好胖子，鼎羽绕过钟乳石柱往“祭坛”后面走去。 石柱后面居然别有洞天，一堵骨墙将“祭坛”分成了前后两个隔间。一个枣核型的门洞出现在“骨墙”的正中央。 鼎羽在脑子里面盘算着这个“头骨”的结构，豁然发现后面这部分空间才是这个生物的“脑室”。这个枣核型的门洞应该是脊椎连接大脑的孔洞。 枣核型的门洞下还很贴心的修筑了十来级台阶。 鼎羽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了几次走上台阶，他心里有种预感，这一次下副本所有的结果都将在这个门洞之后揭晓。 几乎是一步一顿的走向大门，脑子真设想过无数种即将看到的场景，却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缺乏想象力。 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正前方的墙壁上一个大大的“鼎”字。 “卧槽！”鼎羽不由的爆了一句粗口。 任鼎羽怎么假设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看见这个熟悉无比的字。 难道鼎侍卫曾经来过这里？ 压制住了心里的激动，鼎羽才开始观察这个略显凌乱的“脑室”。 橄榄型的“脑室”内，正中央有一个奇怪的“树桩”，像是活的又像是死的。 说它是活的吧，怎么看怎么像是公园里常见的那种水泥做出来装饰树桩。说它是死的吧，在它周围却冒出了些灵芝般的菌类植物。 在“树桩”上面摆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匣和一个钥匙扣大小青铜鼎。 在这个像是“树桩”一样的贡台四周围地面均匀的摆放着六个刻成蒲团样的石墩。 鼎羽激动的走过去，拿起那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用皮绳捆扎好的紫檀木匣。在心中暗暗思量，总算是到手了！ 拿起青铜小鼎研究了一下，以鼎羽的考古知识，实在看不出这尊布满铜绿的小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鼎的底部发现了一个金文的“鼎”字，大概是鼎侍卫留下的信物。 “脑室”以“树桩”为中心，四周的墙壁上开凿了六个壁龛，曾经应该摆放着东西，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最深处的角落里，胡乱堆放着几具风干的尸体。 就冲这里遭了洗劫的模样，鼎羽也能隐约猜到是鼎侍卫干的好事。 当鼎羽正要继续检查时，听到了外面胖子的喊声：“哥们，里面到底啥情况？这么老半天了，不会中什么机关死在里面了吧？！” “等等！马上出去！” 强忍着拆开看看的冲动，手里捧着紫檀木匣离开“脑室”。 坐在外面的胖子见到鼎羽手里捧着东西出来，一激动差点扶着墙站起来。可惜失血过多，加上中毒让生龙活虎的胖子变成了软脚虾。 等看清了鼎羽手里的东西后，这家伙比鼎羽还激动：“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我的亲娘哎，总算是没白折腾。” “那啥，还有其他宝贝没有？” 鼎羽点点头又摇摇头，扶起胖子说道：“你自己去看吧！” 来到“脑室”的胖子反应还不如刚才的鼎羽，嗓子里叽里咕噜的发出一串毫无意义的声音。 胖子指着洞壁上那个大大的“鼎”字说道：“我擦，咱鼎祖宗这是啥意思？在人家祖坟里刻上自己的姓，这是准备雀占鸠巢的节奏？还是发现这里是个风水宝地，准备受王家的香火？” “王家的那些进了祖地的老家伙呢？” 刚刚被震惊了一下的胖子才看见最里面角落里堆放的干尸：“晕！咋都跑犄角旮旯堆着去了？” “老王家的子孙太不地道了，哪有这么搞的？好歹也挖个坑埋了啊！堆一起算啥？” 鼎羽围着中间的那个“树桩”转悠了一圈，说道： “鼎侍卫肯定是到过这里，按时间推断，应该是他被老佛爷指派探查‘金属盒子’那八年时间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到这里来的经历写在他的遗书里。” “看见那些石墩蒲团没有？人家王家人估计是把祖宗的金身放在蒲团上，围着这个树桩盘坐。” “对应后面的壁龛里面要么摆放的是灵位，要么是生前比较看中的宝贝。” 胖子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壁龛，摸了一手灰什么也没摸到。 “你大爷的，太狠了吧！” “咱鼎侍卫什么时候也开始干摸金校尉的活了？人家高手不是都只拿最值钱的三样么？他可倒好，直接来个一锅端，连尸体都扔角落里了。” “好歹给咱留点什么也成啊？！” “你说这里面的东西是鼎侍卫搬空的还是李存义搬空的？” 鼎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鼎侍卫来这里的时候‘取走’的。” 鼎羽说这句话的时候用词很谨慎，接着解释道： “我不认为鼎侍卫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你想想，他能把自己的墓修在一个水晶矿里，在那里边儿随便挑几根儿成色好的水晶柱子搬出来都能值不少钱。” “另外，他在追查‘金属盒子’来历的时候，还奉老佛爷密令成立了‘志异堂’。那时候有朝廷背后支持，他可以控制的资源和人力几乎是没有上限的，需要大老远的从燕京跑到保定来盗了王家的祖坟么？” “腰山王氏就算再有钱，跟皇庭比最多也就算是个地方上的土财主。” “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秘。” 第694章 王家的干尸 鼎羽瞧了瞧那一大堆被胡乱堆在角落的干尸说道： “鼎侍卫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目的，又或者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 “你仔细看看这个‘脑室’里面的布局，如果没有被破坏，像不像王家的祖先围着中间这个‘贡台’祭拜着什么东西？” 胖子艰难的挪过去，从中央的“树桩”上面掰下一颗像“灵芝”的植物在手里捏碎，问鼎羽道： “王家祖宗傻啊？！” “几个人围着一个破树桩子，还他妈是长蘑菇的破树桩，有啥好祭拜的？” “你瞅瞅，长出来的蘑菇都干个屁的了，明显都过保质期了。” 说着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尸堆：“来，扶哥们过去，咱去看看那几个干尸是怎么回事。” “摸金校尉说了，墓里最值钱的玩意都在棺材里，棺材里最值钱的玩意都在尸体上。” “王家把自己祖上直接摆在这里供上了，连棺材都省了，值钱玩意肯定都在那堆干尸上。” 鼎羽见这个鸟人这么着急，只好又把扶过去，两人一起蹲在尸体堆旁边研究。 胖子盯着最上面那具尸体干瘪的眼球和突出的牙齿问道： “鼎爷，知道是啥情况不？怎么都成了腊肉了？王家的人嘎了以后都得做成木乃伊？” “外面就是个大水坑，湿度这么大，又有不少虫子，尸体要是放在这里不是应该早烂透了么？只剩下骨头才对啊？！” 鼎羽没回答胖子，而是直接把最上面一具干尸拽了下来放在一旁，看着挺多的一堆干尸，分开以后其实只有五具尸体。 五具形状各异的尸体在地上摆成一排，鼎羽发现这些尸体是被人像垃圾一样随意堆在这里的。大部分干尸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甚至还有一个脑袋瓜已经断了，轻轻一碰滴溜溜的滚了很远。 蹲在旁边的胖子连忙边上挪了挪，说道：“大哥，别这么暴力成么？脑袋都让你揪掉了。” 鼎羽把那个掉了的脑袋捡回来，跟无头尸体摆在一起，无所谓的说道：“咱又不是干考古的，王家都没了大几十年了。搞清楚事情要紧，用不着跟这些大粽子客气。” “最早被王家送进来的应该是腰山王家的开创人——王锡衮。这个地下世界很可能就是王锡衮发现并且带人闯进来的。”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把这里当做了王家的祖洞，也不知道这五个里面哪个尸体是王锡衮的。” “不对啊！”胖子在旁边扒拉着其中一具干尸学着鼎羽的语气说道。 “滚，别学我说话，有屁快放。”鼎羽没好气的说。 “村长不是说往这里面送了六个王家的族长么？咋现在只有五具尸体？还一个诈尸了跑了？” “那边有六个石墩子，这是六缺一的节奏，凑不成两桌斗地主了。” “……” 胖子的话点醒了鼎羽，他认真的想了想，发现自己的确把村长说过的话给忘掉了，来到这个地下世界之后的各种遭遇甚至让鼎羽连王家的事情都有选择的忽略了。 胖子受伤自己开外挂时，脑子里曾经出现过了不少跟村长对话的片段和腰山王家的相关信息。 自己救了胖子晕倒后，这些信息就像存在电脑内存里的无用数据一样断电消失，变的模糊不清。 一拍脑门说道：“你不提我还真是把这点事儿给忘了。” “村长说过，最后一任族长是嘉庆年间的人，一直活到民国死了才进的祖洞。” “腰山王家有可能在民国时期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所以最后一任族长没来得及安排在这里面。” “现在想想，你说会不会是李存义搞的鬼？又或者干脆是鼎侍卫搞的鬼？” “从鼎侍卫把这里糟践成这个样子，又取走了这里最重要的东西这两点来分析，会不会王家跟鼎家在那段时间发生过冲突？才会导致鼎侍卫潜入这里？” 胖子不屑的说道：“这空荡荡的能有啥重要东西？鼎侍卫顺走王家几个老家伙的牌位有啥用？就算是金子打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鼎羽的视线却投向了中央的那棵奇怪的“树桩”，自己取走了紫檀木匣之后，那上面变得空空荡荡的。 闭上眼睛，尝试重新开启那种“上帝视角”。 不知什么原因，这次自己的大脑出奇的听话，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随着外部环境、石蒲团的位置、干尸的骨骼形状，乃至灰尘的厚度等各项信息的输入，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人的大脑真的很神奇，记得张默曾经说过，人脑有着远超世界上任何电脑的图像处理能力。 地上的五具干尸慢慢漂浮了起来，断裂的骨骼恢复原状，变成盘膝而坐的姿势，散落在各处的破碎麻布片镜头倒放一般回到干尸身上变成白麻袍。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按照不同的方位缓缓地落到地上的石蒲团上。 五具身披白麻的干尸表情严肃的盘腿围坐在“树桩”的周围，干尸身后的壁龛里摆放着灵位，“树桩”上出现一团模糊的虚影。 突然，干尸不见了，地上的石蒲团也消失不见，墙壁上开凿出来的壁龛也消失。只剩下中央那个怪异的树桩和树桩上的一团虚影。 这时，从入口进来一群古代装扮的人，几乎各个都身上带伤。其中一个身着黑衣短衫的家伙来到近前，从“树桩”上的虚影那里取了一些东西离开。 画面一转，还是那个黑衣短衫的家伙带人进来，只是这次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白袍老者。 这些人在有序的对这里进行改造，有人在墙壁上开凿壁龛，有人在地面挖坑，挖好之后将一块石雕蒲团嵌入坑中。 白袍老者从“树桩”上的那团虚影取了一些东西，又随手折下“树桩”上伴生的“灵芝”交给其中一人。等所有人离去后，这个白袍老家伙盘膝坐在正对门口位置的蒲团上后再也没有动过，直至变成干尸。 不断的有白袍的家伙被送进来，每次送进来之后，似乎都在重复白袍老家伙的行为。 直到第五个白袍老者进来以后，再也没有白袍人出现，六个石蒲团坐着五具干尸。 画面又一转，一个身手矫健的持刀汉子进来这里，先是围绕这些干尸转悠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挪开一具干尸，将地上的石蒲团掀开，在下面搜寻了一番后，粗暴的将所有的干尸拖起来扔在角落。 在墙上用利刃刻下了一个“鼎”字，带着壁龛里的东西和树桩上那团虚影从容离开。 第695章 见着回头钱 “唉！唉！你丫魔怔了？” 胖子的声音突然在鼎羽耳边响起，脑子里的画面破碎消失。 鼎羽把胖子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手拨开，捏了捏额头，说道：“刚才一个不小心解锁了新技能。” “啊？” “先不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鼎羽把自己脑子里出现的画面给胖子描述了一番，胖子听的眼睛越瞪越大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 “那个，那个，那啥……”胖子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了，您刚才是王锡衮那老鬼上身了？还是有超能力了？可以预知未来回溯过去了？”胖子总算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不是，更像是脑子自动结合各种已知条件进行的具象化推理分析。” 鼎羽指着中央那个怪异的“树桩”说道：“那上面原来供奉着某个东西，我认为这个东西大概关系着王家长寿的秘密。” “但是因为没有任何与这个东西相关的信息，所以在脑子里的图像只有一团模糊的虚影。” “壁龛里的灵牌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鼎侍卫一起取走了。” “然后呢？” “没然后了，被你打断了。” “那赶紧的，你继续闭眼做梦！哥们给你望风。再看看除了那些干尸，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留下。” “不用，你惦记的玩意都藏在屁股底下。”鼎羽蹲在一个石头蒲团边上说道。 这个石头蒲团就是在图像中被鼎侍卫打开过的那一个，鼎羽观察了一下这个石蒲团跟地面的接缝处，的确有些许摩擦过的痕迹。这东西就像塞子一样，严丝合缝的镶嵌在地面上。 双手扣住边缘用力推了推，感觉到开始松动时，用力一拔将这个石蒲团从地面上拔了起来，露出下面的人为开凿出来的空洞。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下面洞中冒了出来。 鼎羽探头瞧了瞧，伸手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青铜盒。 大约有二十公分见方，四周趴着六只像壁虎一样的卷尾小兽。盒子顶部是一扇可以对开的小门，门钮是一对落在盒子上活灵活现的蝙蝠，竖着耳朵呲着牙齿好像在相互较劲。 胖子见真的有东西，凑过来盯着鼎羽手里的青铜盒说道：“哎？真有宝贝？” “看着挺精致，光这个盒子就能值不少钱，赶紧打开看看。” 吸溜了吸溜鼻子，继续说道：“里面装的不会是什么檀香沉香之类的东西吧？！一路上臭味闻多了，闻这个味儿还挺上头。” 不光是胖子，鼎羽也好奇这里边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能作为富甲一方的王氏家族的陪葬品，说不准是什么好东西。 捏住青铜盒盖上的两只蝙蝠打开顶部小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发了出来。 首先看到的是一方铜印，铜印下面压着一本册子，估计是因为保存不当加上环境原因，那本册子已经布满霉斑虫咬的痕迹，看不太出来原本的模样，封面上隐约能看到是《王……录》。 小心翼翼的取出那个布满铜绿的印章，翻过来凑近头灯观察。 胖子的大脑袋也凑了过来，盯着印章上的篆字念道：“什么……什么……印！” 鼎羽听了满头黑线：“给我死开，这是佐领之印！王家自王锡衮之后都经商了，所以能埋在这里的一定是王锡衮的印章。” “啥是佐领？是不是比将军还牛逼？你不是说王锡衮是跟着多尔衮入关的？立了大功才封到保定腰山？” “滚犊子，佐领是八旗的官员，搁现在最多就是个营长。要不然为啥人家都是京城里当官，把他发配到保定了呢。” 胖子擦了擦鼻子，伸手向青铜盒子里抓去，说道：“我瞅瞅这里面写的是啥！” “别！”鼎羽没来得及阻拦胖子。 盒子里那本来就不太好的册子，被胖子一把抓成了细碎的纸片。 “啊，啊，阿嚏！”一个喷嚏过后，连剩下的那点碎纸片也随之烟消云散。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苦着脸道：“得，本来还准备带回去找专人抢救一下，没准里面记录了王锡衮发现这里的经过。” “这回踏实了，啥也没了。” 胖子倒是想得开：“反正都破成这样了，即便是带回燕京去也未必能修复好。” “我发现个定律，凡是这种专门留下来的纸质的玩意上面，肯定写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要不就是那种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事。” “碎碎平安，毁了也好。省得你丫胡思乱想的瞎琢磨。” 从鼎羽手里接过青铜盒子，把里边的碎纸屑清理干净，举起来观察了一番，说道：“还行，品相不错，回头送潘家园专门倒腾这玩意儿的店里能换辆奔驰。” “呸呸呸，这股香味儿有点太冲了，这玩意儿不会是以前放香粉的吧？！” 胖子又看了看这坑洞里，发现除了底部有一层石灰样的白色粉末并没有其他东西。 “话说王锡衮这老家伙嘎了以后，只给自己弄了这么个破盒子陪葬？有点太节约了。” 鼎羽有点可惜的看着四处散落的碎纸片说道：“我觉得可能这里面，真正最值钱的玩意就是那本小册子了。” “那啥，没啥好可惜的，不是还有好几个石头蒲团呢么！都打开，绝对有好东西。” 鼎羽想了想，打消了继续搜刮的念头道：“算了，得到鼎侍卫的遗书就够了，有没有其他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那哪儿行啊，说什么这趟咱也不能白折腾了。” 胖子见鼎羽准备放弃，自己动手去推旁边一个石蒲团。因为体力还没恢复，几下就给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嵌在地面上的石头纹丝不动。 只好求助于鼎羽：“哥，你是我亲哥，咱就算不往走拿，你也让我看看王家的陪葬品到底都是什么成么？” 鼎羽被他磨的头疼，索性动手把地上所有的石蒲团都挪开了。 除了王锡衮的屁股底下是个青铜盒子之外，其余的坑洞里都是各种金银珠宝之类的玩意，最夸张的一个坑洞里居然掏弄出来一套瓷器。 虽然对于瓷器没什么研究，但是光看那“鸭蛋壳青色”和上面开裂的“蝉翼纹”就知道这一整套汝窑的盘碟碗绝对价值不菲。 胖子坐在地上，四周摆满了金银、珠宝、瓷器，摸摸这件动动那件，就跟坐在玩具堆里的两岁小孩一样，幸福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没白来，可算是见到回头钱了！” 第696章 干尸的秘密 鼎羽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理念是钱够花就行，多了容易惹麻烦。 胖子乐不思蜀的功夫，鼎羽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奇怪的“树桩”上。 在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当中，王家的人每次进来都会从上面取走点东西，应该取走的是这些“树桩”上冒出来的像灵芝一样的植物。 用手掰了一块下来研究，确实像胖子形容的，跟风干的蘑菇一样，一用力就能捏碎。 这东西会不会也跟王家长寿的秘诀有关系呢？会不会是某种中药？ “鼎爷，把你的包给我拿来，我得把这些战利品都打包。”胖子对着发呆的鼎羽喊道。 鼎羽只好提着背包走过去递给胖子，心知要是不让这家伙带几件回去，他能在这里磨蹭到死。 趁胖子挑三拣四的时候，鼎羽直接将大部分东西都扒拉回坑洞里。 “哎，我了个去，你这是几个意思？欺负哥们腿脚不利索是吧？！”胖子差点跟护食的狗一样蹦起来。 “你说我几个意思？你丫现在跟软脚虾一样，还准备把这堆玩意能都背回去？还有那几个瓷器，等带回去也都成瓷片了。” “再说了，你懂古玩么？都弄回去怎么出手？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违禁的玩意？回头肉没吃着惹一身骚就麻烦了。” “随便捡几件不起眼的就行了。” 胖子虽然贪财，但是也知道这里面水很深。想想鼎羽说的也对，自己就算没受伤也背不走这么一大堆财宝，不用说里面还有不少都是怕磕碰的物件。 含糊了一下求鼎羽道：“那啥，劳您架给哥们挑几个值钱的呗？我这鉴定水平虽然挺高的，但是跟您比还是略有差距。” 鼎羽也不懂古玩的价值，随手挑了几件小件的扔给胖子道：“大件你就别琢磨了，小东西不起眼，还容易出手。” 看着胖子依依不舍的样子，怒道：“我说多少回了，拿多了容易惹祸。”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鼎羽突然想起画面中鼎侍卫的奇怪举止，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他也发现了这些“陪葬”的金银珠宝，为什么看了看就走了呢？是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吗？ 虽然没推演出李存义来这里的过程，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存义到这里以后，也是放下东西就走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 “胖子，你说鼎侍卫来了转悠了一圈，好像发泄了一通就撤了，他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值钱的东西他没动，却带走了‘树桩’上的东西。” 胖子手里把玩着一个玉雕手把件，随口回答道：“还用问，肯定是那东西更有价值呗。” “咦？”胖子的话如醍醐灌顶，让鼎羽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 “鼎侍卫应该是奔着王家长寿的秘密来的。” “他在得到‘金属盒子’后，因为长时间接触‘金属眼球’最后落个重病而死。” “这样的话所有线索就说的通了。” “鼎侍卫得知自己生病，肯定求医未果，不知道从什么渠道了解到王家有长寿的秘诀。不管是交易也好，还是威胁也好。反正是用了手段想得到长寿的秘密。” “腰山王家富甲一方，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最后鼎侍卫只好自己偷偷摸到了这里。” “毁了王家祖上的尸体，顺走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在自己临死前，委托‘志异堂’的其他人，将自己的遗书按照指示存放起来。” “李存义留下的留言应该就是鼎侍卫交代的，毕竟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对于这里的一切轻车熟路。” “李存义按照鼎侍卫的指示和提供的线索来这里存放好他的遗书。但是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让李存义也身受重伤逃了回去。” 胖子将要带回去的宝贝都收拾好，说道： “大哥，琢磨个大概意思就行了，我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回去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 “你没发现这些坑里冒出来的那股香料味越来越大么？熏的哥们脑仁疼，现在放个屁都是香的，撤吧？” 鼎羽摇摇头，挨个将抠起来的石蒲团又原位放了回去。那股散发出来的香味淡了不少。 “不知是什么原因，鼎侍卫想要找王家长寿的秘密，他把这里东西都检查过，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啥东西？难道这里还有暗道？”胖子四处瞧了瞧，没发现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鼎羽用脚扒拉了一下地上的那五具尸体说道：“他忘了检查王家这几个老东西的尸首。” “额！你想干啥？？”胖子忽然想起鼎羽吓唬村长时候那副变态的模样。 “验尸。” 胖子坐在地上往后挪了挪：“别介啊！你丫是没玩够还是咋的？收拾完村长不过瘾，还想搞一下王锡衮？” 鼎羽掏出匕首，在手上玩了个花活，道：“这些尸体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变成干尸你不觉得可疑吗？” “鼎侍卫虽然霍霍了一下王家祖上的尸首，但估计是因为过去‘人死为大’的思想作怪没敢仔细研究。” 胖子口沫横飞的回答：“屁的人死为大，脑袋都给人弄掉了，这跟鞭尸泄愤有啥区别。” “我咋觉得你丫比鼎侍卫还过分！” 边跟鼎羽争辩，边往后退的胖子躲得远远的，靠坐在门口，抱着鼎羽的背包说道：“我还是病号受不了刺激，你丫抽风别带我。” “赶紧弄，弄完好出发。”说完把脸扭到一边。 鼎羽按照自己记忆里的画面，找到王锡衮的干尸，毫不犹豫直接用匕首在干尸胸口开了个大裂缝。 已经脱水的肋骨变得跟干脆面一样，一阵让人牙酸的“嘎巴嘎巴”声中，从脖子一直开到肚脐眼。 撑开干尸胸腔的鼎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干尸的所有内脏都消失不见，脊椎上长满了增生。一串串的“蘑菇”爬满了尸体的脊椎，蔓延至大脑里。 “这是什么鬼东西？” 鼎羽用匕首戳了戳那些攀附在脊椎上的“蘑菇”，干“蘑菇”纷纷碎裂，冒出一股白烟。这种“蘑菇”应该是尸体变成干尸的原因。 又依法炮制处理了另一具干尸，内部的情况大同小异。 据说得道高僧死后火化会出现“舍利子”，没听说人死了以后变成干尸，内脏消失脊椎长蘑菇的啊？！ 第697章 决然的胖子 鼎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王家的几个祖宗都是没死的时候就来到这里，会不会死之前身体里就开始长“蘑菇”了？难道长寿的代价就是死之前遭罪，死后成这个鬼样？ 想到这里，鼎羽再也没有勇气撬开干尸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把五具干尸并排整齐的摆好，作了个揖嘴里默念： “多有得罪！王家已经没了，你们老哥几个就在这里踏实的躺着吧！几千年以后，没准又是一个考古学大谜团，也算是给科学进步提前做贡献了。” 完事拍了拍手上的灰，冲外面喊道：“胖子，可以撤退了！” 胖子嫌弃的说道：“你丫抽疯抽完了？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鼎羽接过胖子怀里的背包，又替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那些伤口，说道：“完事了，大概知道王家长寿的秘诀，可惜关键物品让鼎侍卫取走了。” 胖子眉毛一挑，开口就是绕口令一般：“就是你说的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某种菌类，而且还是活的。‘树桩’上的那些灵芝大概是衍生出来的附属品，主体被鼎侍卫取走后都干瘪了。” “王家那几个老家伙脊椎骨上都长蘑菇了，脑壳子里指不定成了什么样子。” “菌？怎么又是这玩意？”胖子诧异的问道。 “你没觉得从山叔失踪以后，咱们碰到的奇奇怪怪的‘菌’的频率有点高了么？” “先是煤矿里的章鱼菌，又是仙岛上的水母菌，还有蜃楼号上的那幻觉黏菌，还有老梁研究所的史莱姆，这地底世界里又碰见个可以让人长寿的菌？” “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鼎羽挠挠头，简明扼要的回答道：“肯定有关联，但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线索。至少我目前没看出鼎侍卫被老佛爷发配查探‘金属盒子’来路这件事，跟咱们遇到的这些‘菌’有什么直接关联。” “徐福留下的那些符号里可能是相关的记录，可惜到现在都没破解出来。王锡衮留下的小册子里可能也有相关说明，可惜让你小子一把给毁了。” 胖子斜着眼睛对鼎羽说道：“我错了行不？回去给你跟阎王爷一起打个金镯子成么？连一起的那种！” 鼎羽那这个混不吝的家伙一点脾气都没有，暗自运了运气说道： “少废话，能走不？能走咱就撤了。” 胖子扶着墙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没问题，用不用我给你走几步瞧瞧？” 鼎羽看出这家伙现在还是在强撑着，按照胖子这个受伤程度，正常人估计得在医院里躺上十天半个月的。这么短时间就能恢复的可以和自己互怼已经很不容易。 掺着胖子往外走，嘴里还不闲着：“瞧你丫这得行，跟特么二等残废一样走路都勉强。现在浑身上下估计就只剩下嘴硬了。” “卧槽，我跟你说，要不是哥们少了半条裤子，能被‘怪哉虫’咬的这么惨？”胖子差点蹦起来。 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走也走不快跑也跑不了，不过在脊骨桥上要不是胖子一身肉吸引了大部分“怪哉虫”的侵袭，自己没准比胖子还惨。 “得，知道您劳苦功高，奉献了自己照亮了社会。” 俩人斗着嘴走出了“祭坛”，来到那让人心里发毛的脊椎骨桥。 四座桥头向着四个方向，鼎羽开口问道：“三选一，你来还是我来？” 排除了两人逃过来的南边那座桥之外，还剩下东南北三个方向可选。胖子伸出一根手指向前方，闭上眼睛原地转了几圈。 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指条明路行不行？” 等这鸟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自己手指的方向居然是“祭坛”的方向。 “我擦，几个意思？这是不想让咱俩走了？” 一赌气索性胡乱选了北边一条路，说道：“娘希匹的，哥们万试万灵的抓阄法今天不灵了，就那边吧！” 斗嘴的两人全然不知脚下的平台四周，一些更恐怖的家伙似乎被吵醒了。 再次站在脊骨桥的桥头，胖子心有余悸的问鼎羽：“哥，能行不？再给咱来一波虫潮，咱俩九成九会交代在这里。” 鼎羽把胖子留在原地，信步走上了脊骨桥，边走边观察着桥面情况。 “没事，那些‘怪哉虫’是休眠状态，只要没有鲜血的刺激，咱就算是安全的。” 回去替胖子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重点放在被自己开过刀的手臂和大腿，已经全都愈合结痂，只要不剧烈运动不会有出血的风险。 撕下自己的衣袖给胖子把露在外面的大腿简单包扎了一下，说道：“没事，走的时候小心点，出去的路按照攻略来，应该能避开大部分陷阱。” 胖子被咬怕了，犹豫的问道：“那啥，咱要不回去看看还有别的出路没有？” “我现在咋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呢？” “你瞅瞅，哥们汗毛都竖起来了。” 胖子的话顿时让鼎羽警觉了起来，这家伙的乌鸦嘴那是经过了多次实践检验的。 “卧槽！” 鼎羽只看到胖子身后闪过一道黑影，一股指尖发麻后脊梁发凉的感觉出现，那股凉气直冲天灵盖。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快过了大脑的指挥，自动开启了超频模式。 拉住胖子掉头就跑上了面前的脊骨桥。 “哎呦，娘哎，慢点成么，伤口扯破了。”胖子被鼎羽拽了一个踉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了桥往前跑去。 后面突然出现了沙沙的爬行声，光听动静就让逃跑的两人魂都吓没了。 “尼玛，我忘了还有一幅浮雕。” “(⊙o⊙)啥？你特么的又忘了啥？”胖子腿脚不好使，几乎是被鼎羽拖着往前走。 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紧张的，胖子腿上的伤口又开始出血。几步路的功夫，地上的血迹变成一条血痕。 鼎羽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已经开始冒出头的红色虫子颓然道： “完犊子，省省劲儿吧！”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把两人堵在了脊骨桥上，连后面的追兵长啥样鼎羽都没看清。 事到临头胖子倒是不紧张了。 稍微思量了一下，松开鼎羽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呲牙咧嘴的开玩笑道： “孙子，这样咱俩都走不了，你先撤！” “哥们先回去会会后面的追兵，回头去追你。” 第698章 一种新怪兽 鼎羽在回头的一瞬间清晰的看见胖子眼中的决然，一股热血混着怒气直冲脑门。 几步追过去，飞起一脚把胖子从脊骨桥上踹下水里，破口大骂道： “你大爷的！这时候你丫支楞起来了？装什么逼！” 胖子猛然被踢下水，还是大头朝下掉下去的，喝了几口水才勉强浮出水面，还没等开口反驳鼎羽就跟着跳了下来，溅起一片水花差点把胖子又砸回水里。 疲软的胖子再一次被鼎羽拽着脖领子拉上的岸边。 上了岸的鼎羽顾不上停留，拖着胖子向着其他的脊骨桥奔去。 没跑出几步在头灯的光线下，出现了一个让他始料不及的生物向两人快速爬来。 五六米长的身躯在自己遇到的怪物当中绝对属于巨无霸级别的，乍一看这个生物就像一条放大版的蜈蚣一般。 实际却跟蜈蚣完全不同，十几条细长的腿链接在一个扁圆形的身体下方，背部每隔一段距离就长这并排的两根尖锐的骨刺，骨刺的长度比腿的长度还要长，给人一种分不清上下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就像一根细长的腊肠上面插着好多根牙签。 移动起来也不像蜈蚣一样蜿蜒而行，而是借助身躯的扭动，带动那十几条细长的不会弯曲的腿扭动着前行，有一种机器人的僵硬感。 细小的圆锥形的头部直接连在腊肠般的身体上，上面布满了蚕豆大小的黑色凸起。椭圆形的口器怎么看跟那庞大的身躯都不成比例。 下巴上像胡须一样挂满了蚯蚓般的触手，在空中不停的蠕动着。 尾部挂着一颗巨大的圆球，随着身躯的移动左摇右晃。 这个古怪的生物要说恐怖倒是没有多恐怖，关键是那造型让人觉得怪诞无比。（这个生物原型就叫做“怪诞虫”，寒武纪生物，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查，确实很怪诞。） 这次胖子也看清楚了追在身后的生物的怪模样。下意识抓紧了鼎羽的胳膊，说道： “这回肯定是在做梦。哥们绝对是中毒太深产生幻觉了。” “不对，娘希匹的，我他妈做梦也梦不见这么恶心的玩意。” 胖子发牢骚的功夫，又有几只这样的生物出现在附近，慢慢的呈半包围型向两人围了过来。 鼎羽晃动手中的电筒，这些生物似乎有些害怕强光，只要光线照在脑袋上那一片黑豆上，就会从口器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退出光线照射范围。 可能是见这些东西没有明显的攻击意图，胖子脚也不软了，腰也挺起来了，嘚瑟的评价道： “这玩意个头挺大，胆子挺小啊？” 用肩膀撞了撞鼎羽说道：“貌似也没啥好怕的，刚才你至于不，吓的恨不得多出一条腿来逃跑。” “除了后背那些骨刺看着有点瘆人，仔细看看脑袋还长的有点q呢。” “你去把这些东西吓唬退开，只要稍微让出点路来，咱就直接往桥上奔。”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忘记了自己连走路都颤颤巍巍这个事实。 胖子的话音还没落，打脸的情况出现了。 扑在最前面的那只生物，从精致可爱的小嘴里吐出一根布满骨刺的舌头。 鼎羽敢肯定这玩意的舌头绝对比食蚁兽的舌头长，舌头吐出来的一瞬间，上面的贴服的骨刺就像受到刺激一般立了起来，形成一根带着尖刺的狼牙软鞭。 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舌尖上似乎有个细小的空洞，不停的往外流着粘液。滴在地上冒起一股带着酸臭味的青烟。 胖子往后退了两步：“姥姥的，这明显是要把咱融了喝汤的节奏。” 虽然还不知道这种生物是什么来路，但是并不妨碍鼎羽对那条舌头攻击力的评估。 要是让那玩意扎在身上，不把周围的肉全弄烂绝对拔不出来。再来上几滴掉在石头上都冒烟的酸液。压根不用考虑脱逃，可以直接考虑怎么才能死的痛快点了。 不过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胖子这个残疾人士算是指望不上了，他不拖后腿，自己就得烧高香。 于是鼓足了勇气，向这些生物前进了几步。 这次这些生物并没有被光线逼退，而是都“唰”的一声弹出了那让人绝望的舌头，全部笔直的指向鼎羽，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刚才鼎羽看见的胖子身后飞速闪过的黑影应该就是舌头。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胖子的脑袋现在已经串在某一个怪物的舌头上了。 前进无望，鼎羽之后缓步向后退去回到胖子身边。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鼎羽借着光芒发现至少还有三四十只围在周围，至于光线范围之外，还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在鼎羽身后的胖子已经快退回水里去了，吐槽道：“玛德，幸亏咱们来的时候怎么一直也没看见。这要是在重伤的时候蹦出一只来，咱俩就得一起去见太奶了。” 鼎羽脑子里面不断的分析着现在的局面，思索着怎么样才能够脱逃。 胖子的话让鼎羽心里暗暗思量： 为什么来的时候没遇到这些东西呢？难道是因为受伤？血腥味？ 这样的话来时候就应该冒出来攻击自己了，那时候俩人身上都是伤口和鲜血。 不是血液是什么呢？这些玩意从那里冒出来的？ 忽然一声水声传入鼎羽的耳朵里，回头一看胖子已经退到了水里。 “赶紧上来！这些东西没准都是从水里冒出来的。”鼎羽回头警告胖子。 胖子凑过来挨在鼎羽身边，一股淡淡的香味从胖子身上传来。正是那种王家干尸屁股下面的坑洞里的味道。 突然明白过来的鼎羽瞪着胖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姥姥的，你丫拿什么东西了？” 胖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串珠链：“这不是怕你背不动，替你分担一下么。” 就在胖子掏出珠链的时候，鼎羽明显能听到那些生物发出的“嘶嘶”声都变了。 鼎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味道，这个味道把这些生物唤醒的。” “草他姥姥的，王锡衮这老王八蛋也够绝的，甭管是谁拿着这些带味的东西也甭想离开这里。” 胖子傻眼了：“那咋整？还给人家？” 说着顺手把那串珠链扔进了怪物堆。 结果就像人群里扔了个手榴弹一样，怪物群里炸锅了，不少的生物似乎都被胖子扔出去的珠链吸引。 第699章 彻底没退路 鼎羽从背包掏出装在防水袋里的那些仅有的几件金银珠宝，像是给小狗投喂食物一样。选择了怪物相对较少的一个方向，找好位置和角度一件一件扔了出去。 每一件宝贝脱手，胖子心里就一阵抽搐。 这都是战利品啊！看鼎羽这个“投喂”速度，估计一件也剩不下。 好容易将围在周围的怪物吸引到了一个方向，包围圈露出了空档的功夫，鼎羽扛起胖子就往外冲。 一口气直接跑上“祭坛”的入口台阶，冲进了“祭坛”里才停下来喘着粗气。 胖子的肚皮被狂奔的鼎羽顶的差点连肠子都打结了。 “yue~~~你，你，你特么的能轻点不？”干哕了几下开口说道。 “咋不跑了？” 鼎羽放下肩上扛着的胖子，喘着粗气说道：“孙子，就你这分量实在是扛不动了。” “再说，那些怪物肯定不会追过来的。” “？” “如果是这种古怪的香味儿把怪物唤醒的，你想想，那‘脑室’里面的陪葬品虽然遮盖的严实，但也没达到密封的程度。” “这么多年下来，那些怪物早就进来把王家的祖坟刨了。” “只有把东西带走的时候，才会受到那些怪物的攻击。” 胖子一听这地方有东西能克制那些怪物，急忙说道：“还带兵种相克的？赶紧找找到底什么玩意儿克那些怪物。” 鼎羽四处打量了一下遗憾的说道：“估计是这个头骨让那些怪物不敢造次。没准这玩意活着的时候就是靠那些怪物为食的。” “我记得有个新闻，有人身上带着个狼王头骨做的挂坠，再凶残的野狼都会躲得远远的。这就是写在动物基因里的相生相克。” “那咋整？回去从墙上抠点碎骨头带出去？” 鼎羽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说道：“我劝你趁早别瞎琢磨，既然是味道吸引了那些怪物，咱俩收拾那堆干尸和财宝的时候，身上指不定沾了多少味道呢。” 重新回到入口向外面看去，有不少古怪的生物已经围在了台阶上蠢蠢欲动，光线能够照到的范围内，全部都是那些怪诞的家伙。 像是狼群捕猎食草动物一般，不紧不慢的只围不打，慢慢缩小着包围圈。好像在等着两人犯错露出破绽。 回去对胖子说道：“现在都不用看，你自己听听动静就知道，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围着呢。” “王锡衮这老家伙当年来的时候，不知道填了多少人命，在这里才摸清楚这些陷阱的作用。” “呸，别提那老王八蛋，要是搁十年前，哥们早把丫拆碎了扔外面喂怪兽了。”胖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本来这次下副本是有惊无险功德圆满，临了还整这么一出。” “困在特么的破逼‘祭坛’里面进退不得。” “没准当年李存义也是放好了鼎侍卫的遗书，不小心动了那些陪葬品才被这些玩意攻击，拼着受伤逃回去的。” “攻略也没了，提示也没了，开动你那不是正常人的脑袋赶紧想想。” “我就不明白了，几千年前的人修这么个玩意儿，到底是干嘛用的？！你口口声声的说这里又是神庙又是祭坛的，到底祭的是什么东西啊？！” “弄这么个大骨头脑袋壳放在这里就算是祭祀了？” “古人不是遇见了自己不了解的，或者特别怪的东西才祭拜的吗？这大脑袋被当成‘神’了？” “那这也说不通呀！哪儿有往自己的‘神’脑袋壳里面开个洞的？浮雕上不是画的挺清楚嘛，古人跟这些巨型怪物干了一仗，谁会把敌方当‘神’供奉的？” “咱俩折腾来折腾去，收获勉强算是有一点点，还让你给当狗粮扔出去了。” 发了一通牢骚的胖子虚弱的靠在墙上运气。 鼎羽又在脑子里重新将所有的线索梳理了一遍，猛然站起身，开始四处走动。一只手握拳下意识敲打着另一只手掌。 “不对！” 胖子张了张嘴，已经无力吐槽鼎羽的马后炮了。 “这里不是真正的‘祭坛’，这里只是五座神庙当中的一座。” “嘎？几个意思？” 鼎羽就像驴拉磨一样，在原地转筋，说道：“咱们在黄铁矿大剑的那个神庙里面看到的浮雕，不是这样的。” “你刚才说的对，不管古人修筑这里是为了祭祀什么东西，祭坛肯定是存在的。现在看这个头骨庙无论是结构还是布局都不适合祭祀用，反倒是跟前面那座黄铁矿神庙类似。” “所有来过这里的人都错了，从王家得到长寿的秘诀，还有安葬的方法来看，他们把这里当做了祭坛。从鼎侍卫的行为举动来看，他也当做这里是祭坛。两拨人都把这里当做了地下遗迹的核心。” “实际真正的核心应该在其他地方。” 胖子骂道：“我草，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要是能侥幸逃出去，你丫一定得好好检讨下自己的行为。” 一股腥臭味忽然传了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骨庙的门口露出了几个怪异的锥形小脑袋，口中长长的舌头不断的吞吐着。 “尼玛，咋还进来了？”坐在门边上的胖子用手撑地叽里咕噜的后退了几步。 “哥，亲哥，你丫的推断怎么越来越没谱了？这他娘的都打上门了。” 鼎羽扶起胖子，看着一点点逼近的怪物，果断的往头骨庙的“脑室”退去。 眼睛扫过“脑室”，除了中间那个“树桩”和几具干尸之外别无他物。把胖子放在最深处，自己将那些石头蒲团一个个起了出来，填在脑室枣核型的入口。 瞅了瞅勉强堵上的门口，对松了口气的胖子说道：“这是饮鸩止渴。” 藏陪葬品的洞穴当中那古怪的香味充斥着整个“脑室”，似乎更刺激到了外面的那些生物。 盯着堵在门口松动的石蒲团不停掉下的碎屑，鼎羽突然变得越来越冷静，不断的在脑子里推演各种解决方案。 环顾四周，猛然看见鼎侍卫在“脑室”墙壁上刻画下的那个大大的“鼎”字，胖子正好坐在“鼎”字的下方。 过去拉起胖子摸着那深深的刻痕，说道：“鼎侍卫当年的行为看似是无意义的发泄，现在想想肯定另有深意。” “这座头骨庙按照比例来计算，露在外面的部分只占了其中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还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是嵌在通天树里面的。” 握拳狠狠的砸了砸那刻字的墙面，虽然传来的是实心的声音，但是鼎羽还是肯定的说道：“出路也许就在这后面！” 第700章 不妙的预感 砸墙的活软脚虾一样的胖子是干不了了，鼎羽让他去把所有陪葬品都取出来堆在入口处，捡其中的小件，往封堵不严的缝隙外面塞。 “塞慢点，大概能吸引一段时间的注意力。”说罢自己撸起袖子，拿起登山镐、工兵铲学着胖子的样子左右开弓对着鼎侍卫刻字的地方开始猛凿。 出乎鼎羽预料的是这里的墙壁似乎格外的酥软，好像是后来被填补上的。 拼了老命的鼎羽，直接在洞壁上挖出了一个仅供一个人爬行的通道。前进了两三米，前面突然被打穿，一股散发着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时候胖子也差不多把陪葬品都从缝隙填了出去。就差敲碎那几个值几个小目标的瓷器也塞出去了。 鼎羽高喊道：“胖子！撤了！” 胖子拍拍手，可惜的看着地上放着的那几个瓷器，转身往鼎羽开出来的通道走去。 这时堆最上面的一个石蒲团滚落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吓的胖子一激灵，连滚带爬的往鼎羽那边跑。 后面露头的一只怪物吐出锋利的舌头，与胖子的屁股差之毫厘擦腚而过。 鼎羽率先从通道钻了出去，胖子钻进通道正好被不上不下的卡在里面，只露出脑袋和肩膀。 这家伙喊的跟杀猪一般：“啊！！！快快快！舔着哥们脚丫子了！” 鼎羽像拔萝卜一样，拉住胖子的脑袋死命往外拽，终于把这家伙拉了出来。 两人摔作一团看着洞口冒出来滴着粘液的“舌尖”心有余悸。 “草你大爷，挖个洞就不能挖宽敞点？不知道胖爷的腰围有多大？” 鼎羽毫不客气的给了胖子一巴掌：“挖大点好让那玩意也跟着钻过来？” 胖子瞅了瞅从洞口缩回去的舌头，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追在后面的古怪生物背后那些长枪一般的骨刺说道：“小点好，鼎爷打洞的技术是越来越纯熟了。” 暂时算是安全了的两人这才顾得上观察周边的环境。 鼎羽起身向前方走去，看着这条通道两侧那巨大的牙齿，说道：“咱们从‘脑子’钻出来了，现在应该是进了嘴里。” 胖子摸着那比胳膊还粗的牙齿，说道：“瞧着一排牙，这玩意活着的时候估计也不是个善茬。” “这到底是个什么远古物种？” 鼎羽对比了一下脑子里形成的这个头骨的模型，不肯定的说道：“我特么又不是研究古生物的，大概是条鱼吧？！咱们现在已经在鱼嘴里了，看造型这玩意应该是个尖嘴的家伙。” 没了怪物追杀，鼎羽扶着胖子慢慢悠悠往鱼嘴的方向前进。 通道两侧的牙齿越往前走越大，最后在两个像石柱一样的大牙之间，出现了一道不比“玄门”小多少的石门洞。 外面潺潺水声和黄绿色的幽光让两人感觉好像看见了希望一般。 穿门而出，外面出现了一个堪比导弹发射井一般直上直下的通道，湿热的气息从下方的深处不断的涌上来。 通道的四壁长满了头发一样的藻类，散发着幽光的水流沿着通道壁流下冲刷着那些藻类。整个通道像是被涂鸦过一样，东一条西一片的形成让人看了眼晕的古怪纹理。 一排阶梯沿着通道盘旋而上，连阶梯上都长满了那些滑腻的“头发”。 “亲娘哎，没完了是吧！咋又是这么大个洞。”胖子现在一看见这种场景就不由得腿肚子打颤。 鼎羽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说道：“按距离推断，咱们现在在通天树的正中心，这地方应该是树芯。” 拧着眉头看了看那盘旋而上的阶梯：“往上去，应该就是一直没找到的‘祭坛’。” “从其他神庙回去是没希望了，咱只能期望在真正的‘祭坛’有出去的路。”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通往地面的出路应该是跟咱们进来的时候类似，大抵是整体趋势向上的溶洞。” 胖子摸了摸滑腻的墙壁说道：“姥姥的，比陈年下水道都恶心。你说这里不会是‘祭坛’的下水道吧？！” “过去不都流行活祭什么，弄出来的内脏血液啥的直接冲下水道里了，所以这里才这么恶心。” 鼎羽伸手抓了一把黏糊糊的藻类，说道：“尼玛，多大的祭坛用得着跟导弹发射井一样的下水道？” 看着手里会发出荧光的“头发”说道：“这不像是藻类，倒是有点像菌丝。” 擦了擦手上的粘液说道：“管他的，走吧！上去就知道了。” 说着鼎羽就踏上了那滑腻的阶梯。 那些像是藻类的菌丝好像还在分泌着粘液，踩上去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细微的脚步声在这个特殊的环境结构下不断的回响。 每一步的震动都会让周围的菌丝一起随着声波发出一圈圈的光晕。 跟在后面一步一滑的胖子心虚的问道：“鼎爷，我怎么越走腿越软呢。” “又是一踩一发光，这里面不会也有什么‘陷阱’吧？！再出现点没见过的‘飞剑虫’、‘飞刀虫’之类的咱可顶不住。” 鼎羽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却一直暗暗全身戒备。 在这个地下遗迹里，不管是地质结构，建筑风格，古怪的陷阱，甚至各种生物，所有的东西都超出了自己常规的知识体系。也难怪道家管这里叫做“洞天”，自成一界。 “少说话，留点体力，谁知道上面还有多少路要走。”鼎羽提醒胖子道。 “得，残疾人没人权，您说了算。”胖子对于自己重伤到现在还无法恢复也是颇为无奈。 两人一前一后紧贴着洞壁用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向上走去。 “哎呦，歇会，哥们实在绷不住劲儿了。”胖子揉着自己又开始渗血的腿说道。 “这特么的比那船蛆洞都难爬，那里面虽然都是断头路，可是不打滑啊。” 走在前面的鼎羽也发觉心里越走越没底，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两人靠坐在洞壁上歇脚，鼎羽忽然严肃的对胖子说道：“胖子，我隐约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虾米？这时候可不兴开玩笑的。真的假的？”胖子仔细看着鼎羽，似乎在确认这家伙是不是拿自己开涮。 第701章 坠落的感觉 鼎羽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不好说，我的预感没有沈薇那么强，而且还时灵时不灵。” “与其说是预感，倒不如说是潜意识在不停的分析周围各种信息，一旦得到不利的结论就将信息传递给大脑，从而感觉到不太妙。” “具体是怎么分析出来的我又说不上来，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原理，毕竟潜意识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趟下副本，鼎羽是头一次跟胖子这么严肃的说话，还分析的这么仔细。 鼎羽的话让胖子不由的心里有点打鼓，在胖子的概念里，鼎羽说的小事可听可不听，大事要是不听一般都没啥好结果。 胖子没说话，只是冲鼎羽做了个“那咋办”的表情。 鼎羽用很少露出的无奈的语气说了句：“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前行，连体力不支的胖子听了鼎羽的话也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走着走着鼎羽就发现胖子不太对劲，本来这家伙的嘴一刻都不会消停，现在突然变得沉默，而且越走越慢。 停下前进的脚步，看着胖子已经发紫的嘴唇，鼎羽开口问道：“你丫什么情况？” 胖子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紧咬着牙根，指了指大腿，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痒！” 鼎羽连忙蹲下替他检查腿上的伤口，揭开自己胡乱包扎的破衣服，胖子逃跑时迸裂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菌丝”。 看着跟阶梯上一模一样的菌丝，鼎羽直拧眉头。 尝试着用手拔了一根下来，痛的胖子浑身肌肉紧绷直打哆嗦，牙根都咬出了血。 连忙示意鼎羽停手，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行，痒，一碰痛死。” 鼎羽看胖子的模样，紧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并没有出现胖子这样的情况。 心知这些菌丝应该是顺着胖子开裂的伤口长进去的，只是不太清楚除了痛和痒，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副作用。 不过能让胖子这种皮厚的家伙叫痛，肯定是痛到了一定程度。瞧这家伙握的咯嘣咯嘣直响的拳头和满头的冷汗，就知道忍得多辛苦。 看着胖子严肃的表情，鼎羽明白他是怕拖后腿才强撑着一直没吱声。 “你大爷的，都这么严重的还特么的装个鸡毛。” 不等胖子辩解什么，鼎羽将背包套在胖子身上扛起这个家伙，继续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嘴里自言自语道： “娘的，这破逼地方一刻都不让人消停。处处是坑到处是雷，一个不小心就中招。” 胖子趴在鼎羽肩膀上，嘴唇哆嗦着蹦出一句话：“对，对，对不起，拖累你了。” 鼎羽停下脚步往上颠了颠胖子，骂道：“别特么扯淡，你扛着我的时候也没嫌我拖后腿。下回有情况赶紧汇报什么？装逼遭雷劈知道不？” 虽然不知道这些“菌丝”对身体有什么侵害，但鼎羽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胖子那有力的心跳和混乱的气息。说明这些东西短时间不会对他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扛着胖子前进没多久，拦路虎出现了。 前面的阶梯不知什么原因断掉了，出现一个两米多宽的空隙。 要是在平时别说两米多的距离，就是三五米的距离，也是一个助跑的事儿。可是在滑腻的阶梯上，尤其是再加上一个行动不便的胖子，两米多的距离就变得很可怕了。 鼎羽放下胖子，后退了两步脚底一发力，呲溜一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差点一头栽下去。 “卧槽！”吓出一身冷汗的鼎羽喘匀了气，准备第二次尝试。 这次脚底下没敢太用力，轻轻松松的跳了过去。即使这么小心，跳过去还是脚底打滑摔了个屁股墩。 回头问胖子：“你丫行不行？” 胖子强忍着腿上的奇痒，装作毫不在意的冲鼎羽挥挥手：“小菜一碟。” 学着鼎羽的样子跳了过去，落脚的刚好是鼎羽站的位置，落地后脚下一软，向前扑去。 鼎羽眼疾手快的拉住胖子帮他稳住重心，调笑道：“小样，软脚虾是装出来的吧？！这一下蹦的难度系数还挺高。” 胖子暗暗擦了把冷汗，狠狠的拍了几下大腿解痒痒，说道：“走，走起！” 往前走了几步让开了阶梯上的豁口，鼎羽刚蹲下身要扛起胖子继续走，感觉自己脚下一空，阶梯被踩断了半截。 失重的感觉传来。 “坏了！”鼎羽心道。 胖子即使受伤不轻，反应也比鼎羽快得多，在他下落的瞬间伸手一把抓住了鼎羽的胳膊。却被他拉倒在地，顺着阶梯往下滑了几节，堪堪在豁口处止住了下滑。 鼎羽一只手臂被胖子拉着吊在半空中，眼见胖子已经止不住下滑的趋势，一点点的继续往下出溜，而且拉住自己的手也开始无力，心里明白胖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可是这家伙即使脸憋的通红，愣是咬牙坚持着。 鼎羽被突然失重搞得有点懵圈的脑子立马开启了超频模式，暗自吐槽了一句：“这场景也太他娘的狗血了。” 稍微动了动身体尝试向上，结果却让胖子又下滑了不少。 不敢继续活动的鼎羽在心里算计了一下，马上得出了结论。 语气平静的对胖子说：“别乱动！死不了！” “你丫就算死也出去以后再死，联系到罗莉再想办法。” 说完这句话，毅然决然的松开手向下落去，胖子那憋的通红双目欲裂的脸迅速远去。 “你活着，我就有希望……” 这不是鼎羽第一次体验这种没着没落的失重感，上一次是在游乐场蹦极的时候。那时候有一根皮筋连在身上，这次什么都没有。 空中的鼎羽感觉体内所有的器官似乎都不在原位了，一张嘴心脏能直接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奇怪的是自己心里并没有蹦极时候的那种恐惧，相反却有一种奇特的宁静感，似乎时间的流逝都变慢了。 潮热的气流拂过脸庞，边缘的阶梯飞速的从眼前掠过，洞壁上荧光和菌丝构成的条纹在鼎羽眼中变成了一幅斑斓的画布，就像陷入了时空隧道一般。 “这么落下去会不会穿越到异世界？会不会掉岩浆里？还是落地面上直接摔成肉泥？”鼎羽心里突然冒出无数个古怪念头。 眼一黑，一阵剧痛让胡思乱想的鼎羽彻底陷入了昏迷。 第702章 还好没摔死 趴在阶梯边缘的胖子眼见掉下去的鼎羽狠狠撞在下层的阶梯边缘，几个滚翻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直响。 翻个身躺在阶梯上，仰面朝上咽了口带血的唾沫，擦了擦眼睛坐起身。 一言不发，用力捶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将侵入伤口的菌丝一根根的拔下来。剧烈的疼痛，让胖子弯腰弓成虾米浑身抽搐。 本是一团浆糊的大脑也变得清醒了许多。 扶着墙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冲着下面的深渊大吼了一声：“哥们，可别死啊！” 抬头望了望上面的阶梯，捡起鼎羽的背包，背在身上紧了紧，好像背起了鼎羽全部的希望一样，抬腿迈出了颤抖的一步。 …… 我是谁？我在哪？ 两个似曾相识的疑问冒出来后，海量的信息涌入鼎羽的大脑。 我掉下来了？没死？还是死了？下地狱了？ 随着信息涌入大脑的还有浑身上下的疼痛。鼎羽宕机的大脑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开始慢慢的转动。 身上的痛楚让鼎羽确定了自己还活着。 可不知为什么眼皮始终不受自己控制，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双眼。 无奈的鼎羽只能使劲儿转动着眼球，透过眼皮的光线能够推断自己处在一个有光线的地方，似乎光线还不弱，不然不会穿透眼皮让自己看到隐约的光芒。 难道自己昏迷后不知不觉离开了地下遗迹？现在感受到的是阳光？ 耳朵也开始恢复听觉，淅淅沥沥的水声就像小锤一样敲打着鼎羽的耳膜。 试了无数次，鼎羽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丝缝隙。 这是天堂吗？ 酸涩的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眼前到处都是明亮的光斑，东一坨西一坨，伴随着水声不断的变化着形状。 身体的感觉也逐渐恢复，除了疼痛感之外，似乎躺在吊床上被一股力量轻轻推动左右晃动着。 不知道自己这样怔怔的躺了多久，眼睛、手指、脚趾、小臂……随着时间的流逝，全身的感觉都回来了。 尝试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居然还受自己的控制，并没有想象中的缺胳膊断腿，鼎羽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 在这么个不知深浅的地方，如果摔坏了腰椎颈椎，真的只能等安静的死了。 酝酿了许久，鼓足了力气翻了个身，撑起自己的身体。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鼎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浓郁的血腥味冲上喉头，张开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咳出几个血块，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视线也清晰了不少。 鼎羽苦笑了一下，心想：主角定律真香，伤成这样都没死。 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脑震荡”后遗症，不敢在剧烈活动，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 眼前一双发光的手让鼎羽着实吃了一惊，蜷缩了一下手指才敢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双手。随着视线的移动，鼎羽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当中。 脑袋上传来的疼痛让鼎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盔，坚硬的安全盔已经列成八块，要不是里面的内衬连着估计早就散架了。 摘下救了自己一命的头盔，头盔上内置的头灯居然没坏，敲打了几下居然又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卧槽，胖子这回真是下了本钱，烂成这样都能亮。”鼎羽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手腕上的潜水表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被表带勒破的两道血痕。这回连自己昏迷了多久都没办法判断了。 也不知道自己掉下来的过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冲击。鞋子不翼而飞，身上的衣物比乞丐服都不如，能破的地方都破了，不能破的也消失了。目前几乎是半光着的身子比缺了条裤腿的胖子还不如。 逐一检查了身上疼痛的部位，鼎羽再次松了口气。 目前来看自己受的都是皮外伤，有一些明显是新添加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形成一条条发光的瘢痕。 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和刚才呕出的血块说明自己受了内伤，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这条命就算是暂时捡回来了。 可是自己浑身发光是怎么个情况呢？甚至残存的衣物上也发出淡淡的油光，只是比自己身上的光芒要弱许多。 把双手举在眼前研究，发现身上附着了一层不明物质，掌心相对用力摩擦了一下双手，手上的不明物质光芒大盛。 缺乏经验和有效检测手段的鼎羽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些不明物质不是萤石之类的放射性矿物。不然即使自己现在活着，过不了多久也会死的很难看！ 站起身观察着四周，自己身处在一个发光的湖边。 又是一个地下湖？这特娘的是掉到了什么地方？地下的更深处？ 这里的湖水要比通天树下的湖水明亮了不止十倍，就像一池子荧光液，不停的向岸边冲刷，自己十有八九是被湖水冲刷到这里的。 即使湖水的光芒很明亮，借着光芒依然看不清四周的远处，足见这个空间的广阔。 但是让鼎羽感觉诧异的是，这个空间虽然宽广，但是高度却并不高，抬眼就能看到洞顶上嶙峋的怪石。 洞顶上有不少的裂隙和孔洞，不断的有水流滴落下来，清澈的水流滴落在发光的湖水中融为一体，有些地方的水流甚至形成了小小的瀑布。 鼎羽判断自己大概是从洞顶的某个裂隙当中掉落下来的。 回身向岸上望去，大概是被湖水常年侵蚀的缘故，靠近岸边的岩石全部都变得像萤石一样发出明亮的光芒。 又歇息了不短的时间，鼎羽蹒跚的向着岸上的某个方向走去，他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地面有些硌脚的岩石越走越平整，感觉就像走到了一个巨大发光的岩石平台上一般。没走多远就看见目力所及的范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东一堆西一堆，无法用语言形容。 来到近前鼎羽才分辨出，这些小山一样的东西全部是堆在一起的青铜器，而且绝对是人为加工的产物。 站在一块有三米高巨大的半弧形青铜器下面，鼎羽感觉自己一向灵活的脑子“嗡嗡”直响。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几千年前就能有这种工艺？看这个规模怕不是把全世界的青铜都集中在这里了吧？！ 第703章 远古的盔甲 想想号称世界上最大的青铜器“司母戊鼎”，跟这里的东西比简直弱爆了。 最小的一件都比“司母戊鼎”大十几倍。 就算是以出土奇怪物件知名的“三星堆”也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非要形容的话，这些东西与其说是青铜器，倒不如说是某些巨大机械的零件。 暗骂了一声：“玛德，这特么哪儿是远古遗迹，根本是远古时期的工地！又是‘龙门吊’又是‘挖机’的。” 穿梭在一堆堆小山般的青铜器残片当中，鼎羽逐渐发现，这些东西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的。随着走过的地方越多，鼎羽脑子里开始形成一幅布局图像。 这些大堆小堆的青铜碎片是按照八卦的形状排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阴阳鱼的“鱼眼”一定是关键。 想到这里鼎羽不再研究这些青铜残片，毫不犹豫的径直向阴阳鱼的“鱼眼”方向走去。 本身平坦的岩石平台，已经被发着光的水迹侵蚀的沟壑纵横。 一脚深一脚浅前进的鼎羽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越靠近阴阳鱼的“鱼眼”，那些看似随意堆砌起来的青铜残器体积越小。有点像走在铸造加工厂的废弃件仓库里一样。 不远处有一小堆青铜残片吸引了鼎羽的注意。 明显能看到一个类似头盔的青铜残器散落在其中。 连忙小跑过去，在那一堆残片当中又看到了一些颇为眼熟的碎片。 说是小堆的碎片，那是跟外围小山一样的残片相比而言，可是对于鼎羽来说依然是很大的一堆。 首先将那个头盔一般的玩意取了出来，抱在怀里死沉死沉的有一个大号电饭锅大小。 本以为是个头盔，可是翻过来从断裂处观察内部结构却跟头盔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里面像蜂巢一般被分成大大小小六边形的格子，每个格子之间好像还有小孔相通。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鼎羽暗暗嘀咕道。 又从堆里拽出一条青铜手臂，酷似灭霸手里的无限手套，鼎羽用自己的手臂比了比，一根手指快赶上自己的小臂粗细。 研究了一番发现这只青铜手掌的内部一定有极为精巧的结构，每一根手指都能够灵活的活动。 “难道是……” 鼎羽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暂缓了去阴阳鱼的“鱼眼”探查，浪费了不少的体力将这堆青铜碎片翻腾了个遍。 看着地上自己拼凑出来的“作品”，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虽然有许多部分残缺不全，但只要是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鼎羽拼凑出来的是一副盔甲，三米多高的盔甲。 除了头部和身体之间的比例略有不协调之外，完全就是一个按照真人比例制造出来的盔甲。 布满铜绿的平滑表面上，用细细的凹槽勾勒出各种符文一般的纹理，甚至能够看到被重击、利器划伤之类的残损。 刚才拼凑的时候鼎羽已经检查过，这副“盔甲”除了头部，其余部位的内部的确是中空的，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是由青铜铸造的某种类似于机甲的机械。 这也打破了鼎羽天朝古代就有“高达”机甲的幻想。 光是搬动摆放这些残片，自己就已经耗尽了体力。难道远古时代的真的有三米高力大无穷的“巨人”能够穿上这玩意？ 这副盔甲的出现，让另一个疑问从鼎羽的心中冒了出来。 自己在入口处看到过的浮雕上雕刻的是小小的人类和恐怖的巨型生物的战争。那这副盔甲的出现就有可能推翻自己的推测。 难道这是某个远古传说中的“巨人”用的盔甲？可是四处看了看，周围跟这一堆大小差不多的残器至少有百八十堆，有哪个神话传说的“巨人”是成堆出现的？ 盘腿坐在“盔甲”的胸口上，鼎羽开动脑筋拼命思索自己听老不靠谱讲过的各种传说。 首先得排除掉盘古、夸父、朴父这种比堪比喜马拉雅山大小的神级怪物，还有什么传说提到过很多同一品种的“巨人”呢？ 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会不会是山海经里提到过的龙伯国人呢？ 龙伯国人，长三十丈，生万八千岁而死。 也不对啊？！这尺寸还是对不上号。别说三十长了，就是压缩一下尺码三十米高也挺离谱的。 不会是传说的数字有错误？把三米高夸张成了三十丈？ 想到这里鼎羽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离谱的想法。 就因为自己在上古遗迹当中，所以一定会遇到上古传说里的巨人穿的盔甲？更何况那看似头盔的东西压根就不是个头盔。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自己没有参透的关键。 如果自己附近的这些产品可以拼凑出大号盔甲，那外围的那些巨型零件能构成什么呢？也是盔甲吗？按照那些残片的大小拼起来还真没准儿有好几十米高。 实在想不通的鼎羽只好又开始翻腾起来，试图找到其他的线索。 还真让鼎羽找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串某种纤维串在一起的黄金弹簧。纤维因为时间久远已经腐化，可是那绕成圈酷似弹簧的金属的确是黄金，当然也可能是跟黄金类似的某种金属。 另外还找到不少彻底碎成巴掌大小的碎片，正是这些碎片让鼎羽更加肯定这个遗迹的年代至少是在秦朝之前。 掂量着手里似木非木，似金属非金属的残片，这东西跟秦始皇打造“蜃楼号”用的材质几乎一模一样。 曾经让丁瑞铭送去研究所检测过，还惹出一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鼎羽对这种材质记忆极为深刻。 “玛德，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实在摸不着头绪的鼎羽愤愤不平的骂道。 随即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搞的自己脑震荡后遗症的大脑又一阵眩晕。看着自己发光的双手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勉强活下来都不容易，还有功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叹了口气，接着嘀咕道： “唉，这一身伤，衣不遮体，除了一盏马上要没电的头灯，什么装备都没有。逃出去的希望很渺茫啊……” “也不知道胖子那鸟人能不能活着出去。以他那小强般的生命力，活着出去的希望比自己高许多。” “算了，走一步瞧一步吧！” “死之前好好探索一番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第704章 真正的祭坛 打定了主意的鼎羽走的更慢了，光着脚丫子漫步在“青铜垃圾回收场”，时不时的停下研究一下自己感兴趣的“垃圾”。 不知不觉中鼎羽发现了至少十几种不同形态的“盔甲”，除了人形居然还有其他各种或大或小的古怪造型。 这些东西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一定在某个部位的零件里面是那种奇特的六边形结构。 除此之外，那些“黄金弹簧”和似木非木的碎片也发现了不少。 在这期间鼎羽做了不少的假设，都被自己给推翻了。实在想不出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残损的青铜器是做什么用的。 终于，即将抵达阴阳鱼“鱼眼”的位置，鼎羽远远的看到了与神庙浮雕上相同的场景。 “他娘的，谁要是在说金字塔是埃及人发明的，真该让那些人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金字塔。” 一座发光的“金字塔”出现在鼎羽的视野中。 这是一座由青铜修筑的金字塔，发光的水流从塔顶顺着缝隙流下来在岩板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金字塔的顶端隐约可见一个发亮的光球。 顺着青铜阶梯爬上金字塔的顶端。 顶端四棱台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发光石球。洞顶汇聚来的水流不断从上至下冲刷着这个石球。经年累月的沉积，洞顶已经形成一根粗大的钟乳石柱，几乎已经要和石球连在一起。 水滴石穿，石球在水流的冲击下，已经不是完整的球形，在水流的冲刷下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顶部形成一个碗状的凹坑。 “沃日的，这里才是真正的“祭坛”所在。”鼎羽嘀咕了一句。 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瞰四周，大半个太极图映入眼帘。正是由自己刚才路过的“青铜垃圾回收场”构成。最外围的那些“大垃圾堆”组成了八卦的形状。 “这是个阵法？还是他娘的阅兵仪式？”脚下壮观的场景让鼎羽有些失神。 回过神的鼎羽把注意力放在了金字塔顶端的那个发光石球上。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看到过的那些浮雕上描述的场景。 遗迹石人沟入口处的浮雕上，人类和巨兽进行的战争胜利之后，在地下深处取走了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物体，并且在地下修筑了规模庞大的神庙和祭坛。 人类修建的这座青铜金字塔作为祭坛，就是为了祭祀这个发光的石球？ 难不成上古时期人类和巨兽的战争就是为了争夺着那个不规则形状的物体？那东西跟这个发光石球有什么关系吗？ 冒着洞顶留下来的水流爬上石球的顶部，在发光石球上鼎羽发现了明显是人为加工过的痕迹，被水流冲刷出来的凹坑里更是看到了明显区别于石球的材质。 用手摸了摸，从触感上判断不像是岩质，倒像是某种金属。 一个大胆却毫无根据的推断出现在鼎羽的脑子里。 人类与巨兽的战争起因就是那个不规则形状的物体，人类获胜后将那个不规则形状的物体加工成了石球又放了回来。 黄铁矿神庙里的浮雕上那个自己认为是太阳的球形就是这个发光石球，那些波纹象征着散发光芒。 可是古人为什么要争夺这玩意呢？就因为它会发光？夜明珠？有辐射？ 远古……石球……金属……辐射……变异…… 开启超频模式的鼎羽得到一个可怕的结论。 脚下的石球和里面的金属恐怕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大概率是陨石，就像自己手里的“金属眼球”一样。 “金属眼球”是被加工过的陨铁，这个是原生的陨石包陨铁。 “金属眼球”能够让远古菌变异成克苏鲁那样的章鱼菌、水母菌，还能够让接触到的人身体产生变化，或者无缘无故的自燃。 这个石球会不会也让生物产生变异？那些奇形怪状的巨兽恐怕就是这样形成的。 按照这个推理，自己在这个地下遗迹当中遇到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虫子和生物大概也是这样来的。 鼎羽蹲下身用手捞了一把发光的水，让其顺着自己的指缝慢慢漏下去，脑子一直维持高速运转。 这样的话自己遇到的一切在逻辑上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些发光的水就是关键，水的源头在这里，包括下面那发光的大湖在内，几千年的时间慢慢让接触到这些水的生物发生了变化，而且在地底深处形成了以这些“水”为中心的独特的生态系统。 “水”慢慢的扩散出去，又被地下水稀释，逐渐的形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生态体系。 从最外围野人沟里异常生长的植物，到溶洞外层的“琴虫”，再到中层的“骷髅虫”，底层的“飞剑虫”，通天树里面的巨型船蛆，还有那差点要了胖子小命的怪哉虫等等。 解决了一个疑问，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人类明明打赢巨兽抢走了陨石，为什么将那陨石加工了一下又放回来了呢？是为了维持变异后的原始生态环境？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在这地下深处修建规模庞大的神庙、祭坛有什么用？想祭祀什么东西直接在地面上修个庙多好。 还有，金字塔下面那些一堆堆布阵一样的青铜“盔甲”碎片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早于秦朝的先秦时期，假定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的神话时代。 那么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寻仙，用跟这个遗迹里类似的工艺制造了“蜃楼号”，是不是说明在秦朝时期曾经有人到过这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工艺或者技术呢？ 始皇帝追求长生会不会跟这个遗迹有某种关联？ 几千年以后清末民国时期的鼎侍卫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鼎羽不得不停下了思考，越来越多的线索和疑问冒了出来，让自己本就受伤没有恢复过来的脑袋越来越痛。 但是鼎羽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表面上看毫无关联的事情，背后隐隐的有某种关联。 从发光石球上爬了下来，坐在金字塔顶端的台阶上休息。 用力搓了搓自己两条发光的腿，却发现越搓越亮。 嗤笑了一下自己：“还不如死胖子呢，想的越多越迷糊。” 举目向一个方向眺望，自己现在是在阴阳鱼的“鱼眼”位置，这里古人修筑了一座金字塔“祭坛”。 那另外一个“鱼眼”的位置有什么呢？ 第705章 躺平了等死 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脑子里的地图开始旋转变化，新开发的这个技能自己好像运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虽然还是比不得罗莉那种带有精确尺寸的脑中模拟建模，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自己的思考判断还是相当有用的。 平面地图以金字塔和太极图为中心延展开，近似于圆形的岩石平台四周都是发光的水面。 在这幅图上面又叠加了一层地图，通天树、黄泉湖，要命的幽光森林。 紧跟着又一层地图出现，东西南北四座神庙。然后是山体溶洞，菊石诅咒通道。最后是大茂山太乙峰的山体和石人沟荒村。 鼎羽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这地方应该算是地下深处的第四层了，会不会下面还有？道家典籍里的洞天是往地底下发展的？” 自己是从通天树的树心坠落的，昏迷后到底下落了多久，是不是出现了位置的偏移目前完全不知道。 算下来现在自己至少在地下深处1公里以上了。如果算上海平面以上的大茂山体，就是不到三公里的深度。 这个深度看似没多深，实际上世界最深的矿井才四公里深。 这点距离对于现在的鼎羽来说无异于天堑。 不过有一点让鼎羽想不通的，按理说在地下深度越深，温度应该越高才对。 不久前跟胖子两人在第三层的时候就已经热的汗流浃背。自己落下来的树心通道更是像空调通风管道一般热的呼吸困难。 为什么现在自己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反而有些清凉呢？ 不死心的鼎羽又在金字塔顶端细致的检查了一番。 那些破碎的青铜“盔甲”上还能找到一些纹饰线条，在金字塔顶上居然什么都没有找到。好像古人修建这个青铜金字塔的时候特意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没有趁手的工具想要从发光的石球上抠下来点渣渣带回去研究都做不到。 失望之余鼎羽只好放弃了寻找其他有用的信息，从金字塔的顶部溜下来，向着另外一只“阴阳鱼眼”的方向前进，期望能够在那里得到一些关于遗迹的有用信息。 按照太极图的形状，另外一只“鱼眼”应该跟“金字塔”所在位置对应。 到达阴阳双鱼交界的位置时鼎羽愣住了。 本来相对平整的岩面居然没有了，入眼是一汪发光的水面。 “我擦！”鼎羽爆了句粗口。 湖里有个岛，岛上有个湖，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让鼎羽十分不爽。 自己以往的料事如神在地下遗迹好像失灵了，每次出现状况都是后知后觉，就像自己的能力被屏蔽了一般。 “闹呢？有本事给爷在水里再整个岛出来！” 鼎羽盛怒之下骂了一句后，突然想想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岩台是太极图一样的圆形，如果青铜垃圾场那边是“阳”，这边是“阴”，出现一汪水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边“鱼眼”是个金字塔，这个边的“鱼眼”会不会是个岛呢？ 咬咬牙下水，按照观察好的方向游去。 在岸上感觉内伤并没有那么严重，下水后鼎羽只感觉水压让腹腔内部到处都痛的要命。 哪怕有一线生机，鼎羽也不想放弃，拼老命坚持着向前游去。 终于在体力耗尽的时候爬上了一座圆形的“岛屿”。 上岛后又吐了一口老血的鼎羽心里暗暗思量： “娘的，不能再这么折腾了，没有摔死、淹死、饿死，反而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湖里有岛，岛上有湖，岛上的湖里又有一个岛，套娃一般的情景让鼎羽颇有些郁闷。 这座“岛屿”是个青铜修筑的青铜台，圆形的台子刚刚露出水面。 青铜铺成的地面看起来极为平整，上面果然刻画了大量的未知的图形和符号。 斗大的符号被鼎羽看在眼中感觉那么的熟悉。徐福尸体上的青铜壳上是这种符号，下来的时候穿过“玄门”上面也有这种符号。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种未知的符号是先秦时期，甚至更久远的神话时期的失传的某种文字。 在这座青铜岛上，鼎羽一共找到了五六十个含义不明的符号。身上一无所有的鼎羽只好死记硬背的把所有的符号记在脑子里。 岛中心是一个倒扣的碗状凸起，这些符号围绕着凸起均匀的分布。 凸起的中央竖着一根小臂粗细、半人高、布满花纹的青铜柱。 “金箍棒？定海神针？”鼎羽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几个词。 怎么会是这么个小玩意？跟另外那一边的规模差的太多了，实在是有点不对称。一边是一个堪比胡夫金字塔的“青铜金字塔”，这边除了这个正圆形的青铜台，只有一根细竹竿一般的小柱子？ 古人在修建这么宏伟的地下建筑时会犯这种错误吗？ 鼎羽围着那根半人高的青铜柱子转悠了几圈。总算在青铜柱子的顶端找到了一些雕刻的画面，只是被铜锈侵蚀的看不太清楚。 扯下身上仅有的几块破布片用力擦了擦，大致能分辨出一两成画面的内容，剩下百分之八十只能靠蒙了。 画面表达的是一群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围着一个脑袋出奇大的人，这个人手里举着一根长矛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鼎羽用手握住青铜柱，脑子里思索着，这是古人在进行什么祭祀仪式？祭天？ 猛然抬起头向上方洞顶看去，一个漆黑幽深的巨大空洞就在头顶正上方。 惊呆了的鼎羽冒出一句话：“姥姥的，怎么这么大？我不会是从这上面掉下来的吧？！” 凝视了头顶上的空洞许久，鼎羽的心里泛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明知道这个空洞兴许能够直通地面，最不济也能通到上一层。可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以自己现在的状态，顺着这个空洞出去的几率为零。 颓然的直接躺平在那根青铜柱旁边，自言自语道：“这回是真没招了。” 虽然脑子里是这样想的，嘴里也是这样说的，但不知为什么在鼎羽的心底却有个耳语一般的声音，似乎在说还有希望，不要放弃。 刚发现“祭坛”的兴奋劲过去了，细算起来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 这一倒下浑身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的连根小手指都不想动弹。 第706章 自己疯了吧 一时间，躺倒的鼎羽，脑袋瓜子里嗡嗡直响，冒出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拌嘴。 “躺平吧，没救了，死也死的舒服点，别折腾了。” “别介啊，这才哪儿到哪儿，眼瞅着就看见希望了。” “鸡毛希望，你是用屁眼看见的吗？” “卧槽，能文明点不？” “不文明你能咋滴？” “……” 鼎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动作，就这样眼神呆滞的盯着头顶上的大洞，听着脑海里两个小人叽叽喳喳吵闹声音。 那种感觉好像在菜市场遇见的俩大妈打嘴仗。自己作为局外人，抱着手臂怡然自得的站在远处看热闹。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头顶上的大洞先是慢慢缩小，小到针尖一样的黑点，像黑洞一样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噬，有生命一般不停的跳动着，然后又猛然膨胀，越变越大，直至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鼎羽清楚的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身体出状况了。 不知为什么脑子依然清醒，两个小人越吵越离谱，声音也越来越大，语速快的鼎羽已经无法分辨，连成一片嗡嗡声在脑子里回响。 作为旁观者的鼎羽实在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都他妈给我住嘴！” 两个小人像是被吓住了，立马安静了下来。可惜只维持了几秒钟，又开始叽里呱啦的吵架。 “你叫换个der！躺着等死就完了。” “不能这么说，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 “现在已经这个鸟样了，还他妈画饼有意义吗？你丫能从这个大窟窿里飞出去？” “飞是不可能的，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抬杠是吧！别逼我抽你丫的！” “请注意你的举止，这地方又不是一次性的古墓，总会有出入口的，只是没找到而已。” “没找到？还而已？人都快死个屁的了，咋找？用神识搜索？还是等彻底死透了化成魂再找？不对，化成魂就不用找了，直接穿越了倒也省心了。” “你，你怎么不讲道理？” 鼎羽咳嗽了一声，没忍住插嘴道：“你们两个煞笔，唧唧歪歪够了没有？” “我是疯了？出现幻觉了？还是要嗝屁了？临死前还精神分裂了？” “你才疯了，你丫全家都疯了！” “素质，素质，注意素质……” “我就没素质了，你咬我啊！头上这么大个洞，古人跳下来‘祭祀’，完事再飞上去，不行？” “飞，飞上去？你飞一个我看看。” 鼎羽听到这里灵光一闪，诈尸一般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脑子里的争吵声在一瞬间消失。 盯着眼前的青铜柱想道：古人不可能沿着自己的歪门邪道下来，一定有正路可以走。 从进到遗迹以来，所有的陷阱都是各种怪虫毒虫构成的生物陷阱，从没碰到过真正的物理机关。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问道：“那啥，里面还有人没有？怎么都不说话了？” “你们说能制造这么多精密的‘青铜盔甲’，这青铜柱子会不会是个机关？” “草，该出声的时候不出声，不该出声的时候吓哔哔。” 等了会儿，脑子里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鼎羽用力搓了搓脸，起身尝试着摇动那根青铜柱子，晃又晃不动，拔又拔不出来。好像跟底座本来就是一体的一般。 反正在这个青铜台上除了地面上刻画的符号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根青铜柱最可疑。 既然拔不出来，那就往下压。 发了狠的鼎羽将青铜柱顶在胸口，不顾自己的内伤，用全身的重量压在上面。 身体往下一沉，只听“嗤”的一声，好像扎破的车轮胎的声音传来，青铜柱被鼎羽全身的重量压的陷下去一半。 坐倒在地的鼎羽连忙看向四周，刚才那“嗤”的一声就像是幻听了，四周除了轻微的水声之外，貌似什么都没发生。 忍着腹腔内的疼痛感，站起来四处走动了一圈，整个青铜台上确实没有什么变化。 是自己搞错了？还是机关因为年代久远失灵了？ 迷茫的鼎羽挪到青铜台边缘才发觉问题。 自己爬上来的时候，几乎与青铜台边缘持平的水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脑子里冒出一大片的问号，这是什么情况？那青铜棍子把湖底扎漏了？ 发光的水面越来越低，已经可以看到底部的结构，这半边太极图的水底居然全部由青铜材质铺就，边缘的地方比较浅，青铜台周围的地方深度最大，整个阴阳鱼的一边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青铜水池。 随着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青铜台周围的水面出现了一些漩涡，就像一个正在放水的游泳池，正圆形的青铜台完整的从水下显露了出来。 “卧槽，这他妈是根柱子？” 鼎羽站在边缘探头往下面看，青铜台泡在水中的部分上面整齐的刻画着一排排的古怪符号。 “这些恐怕才是真正的铭文吧？！”鼎羽心里暗自猜测道。 毕竟自己见过的类似的符号加在一起都没有这青铜台侧面的多。 可惜因为角度的原因，没办法看清全部符号，只能趴在青铜台边缘，使劲记忆自己能看清的几个符号。 漩涡消失，青铜台周围的像个大湖一样的发光液体全部漏到池底的孔洞当中。整个空间因为发光液体的消失都变得昏暗了几分。 水流声消失之后的几秒钟，鼎羽感觉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停顿了，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事情的发生快到鼎羽都没来得及思考，青铜台周围漏水的孔洞中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啸声，热浪夹杂着白烟从里面喷涌而出。 面对扑面而来的高温，鼎羽狼狈的一个后滚翻，向青铜台中央逃去。 四周的温度瞬间提高了许多，本来还感觉有点清凉的鼎羽，像是被一下扔进了蒸锅。刚才要是躲得慢一点，绝对是清蒸活人的节奏。 躲在青铜台中央，扶着那根青铜棍子，鼎羽心想：“完犊子，古人弄的这个机关不会是他娘的蒸汽杀菌用的吧？！这回真把自己折腾死了。” 感受着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鼎羽还在思量这青铜台会不会掉到地心岩浆里的时候，眼一黑，脚一软，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一股强烈的推背感传来。 “沃日！没系安全带！” 第707章 远古的电梯 青铜台的上升速度开始减慢，坐上土飞机没系安全带的鼎羽，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流向脚丫子的血液也重新回到了大脑里。 “坑爹啊！”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抓住青铜棍子站起身。 感受着四周灼热空气的流动，举头望向头顶越来越近的空洞。 鼎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爬到青铜台的边缘往下看，本以为能观察到这个“机关”的运作方式，结果却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这，这，这特么的……” 准确的说自己脚下的不是青铜台，而是一根从地下冒出来的巨大青铜柱，电梯一般稳稳的向上升起。 鼎羽虽然在心中隐约猜到这个东西的运作机制，但实在难以相信这是几千年前的古人制造出来的机关。 这玩意真的是靠蒸汽推动的？ 按照自己估算的高度，青铜柱在地下的部分最少有一公里的长度。即使只是一层外壳恐怕也得有上千吨的重量，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像胖子说的是外星科技？ 这么粗大的一根“青铜柱”，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记载，会不会是传说中撑天的柱子？擎天柱？ 那传说中的“青铜神树”、“青铜巨门”也真实存在？为什么现代人一直都没发现过远古时期曾经存在过这么一种另类的“青铜科技”？ 这个位于“阴阳鱼眼”的“青铜电梯”到底是不是古人留下的出入口呢？ 第四层的太极岛上，一只“鱼眼”是个供奉着陨石的金字塔，另一只“鱼眼”是个“电梯”？ 在鼎羽陷入沉思的时候，光线在一瞬间暗了下来，青铜台已经准确的没入了洞顶的空洞当中。 没了发光的湖水，鼎羽感觉自己的身上的光芒大盛，成了个小光人。 用手搓了搓，身上粘着的那层物质越搓越亮。 “这玩意不会进到皮肤里吧？！” 正在鼎羽琢磨以后晚上起夜用不用开灯的时候，四周的岩壁越来越近，一阵剧烈的晃动让鼎羽摔倒在地。 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碎石像下雨一般掉落在青铜台上。 不得已的鼎羽连滚带爬的躲到了青铜台的正中心，青铜台生硬的挤进了越来越窄小的山洞，边缘铲下越来越多的碎石。 不一会儿功夫，青铜台的边缘堆满了碎裂的岩石，大量的碎石开始向中心滚落。逼的鼎羽不得不全神贯注躲闪着滚落的碎石。 “草，这他娘的，哪儿有电梯井比电梯小的，这不纯纯的坑爹么。” 不断上升的青铜台速度越来越慢，却依然坚强的一寸寸的爬升。摩擦声和碎石掉落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躲在青铜台中心的鼎羽已经看到了洞穴顶部的岩石。 “到头了？” 即将到头的青铜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缓慢的匀速上升。按照这个速度，两三分钟后台子上的鼎羽就会被挤成肉泥和岩石融为一体。 尝试拨弄着青铜台上的那根柱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擦，也没个紧急制动的按钮。”鼎羽暗骂道。 这时，上方不远处的洞壁上出现了一道裂隙。本着摔死比挤成肉泥强的原则，鼎羽开启高速思考模式，在脑子里略做计算就做了决定。 心里默默的倒数，归零的时候，忍着腹腔里的疼痛，一咬牙冲向青铜台边缘。 不停计算着落下碎石的轨迹，边跑边躲闪，在青铜台经过裂隙的瞬间，一个大鹏展翅，跳了下去。 摔落在地的鼎羽不敢停留，丧家犬一般向裂隙深处跑去。 随后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脚下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天塌地陷般的动静吓的鼎羽几乎是手脚并用向前爬去。 不断的有掉落的碎石砸在身上，疼痛让慌不择路的鼎羽爬的更快，身后一连串的塌方撵着他丧家犬一般的往前逃。 在这种比八级地震还夸张的变故下，鼎羽终于被绊倒在地。下意识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抱着头缩在一块巨石旁边。 声浪、气浪、碎石就像永不停歇的流星雨一般掠过鼎羽的身体。 这时候不管你有多聪明的大脑，又或是多强壮的体魄、多迅速的反射神经都一个鸟样。在重量以吨为单位的碎石袭击下，别说正面砸到，擦一下边都得完蛋。 将头蜷缩在双膝之间的鼎羽唯一能做的就是学胖子许愿给阎王爷打个“金手镯”。 渐渐的，天崩地裂的动静小了许多，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岩石滚落的碰撞声。 鼎羽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眼前一片平整的岩石。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左臂这时候才传来一阵剧痛。 借着身上的荧光，鼎羽清晰的看到那扭曲到不合理角度的胳膊。 吐了口血痰，忍着浑身上下的痛楚嘀咕道：“草，这运气也没谁了，活着的感觉真好。” 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托起断掉的胳膊，将手掌卡在岩缝中，双脚蹬住两侧的岩石一用力，轻微的“咯嘣”一声，细密的汗珠从鼎羽脑门上渗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剧痛只有一瞬间，那种仿佛灵魂离体般的上帝视角又出现了。身上的痛觉刹那间消失不见。 “左臂骨折……内脏位移……头部重创……短时间没有生命危险……” 冷酷的像机器一般的鼎羽脑子里马上出现了自己现在身体的受损情况。 身上仅有的布片被撕成条固定好手臂，擦干净脸上的鲜血，从两块巨岩形成的夹角处爬了出来。 这是一处塌方形成的洞穴，四周处都是散落的碎石，鼎羽甚至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从哪个方向逃出来的。 大脑不受控制的开始分析现在的处境。 千百年来地质结构变化，让原本可以畅通运行的青铜台卡在了洞穴中，被堵死的洞口让青铜台这么一撞，造成岩体结构崩塌。 自己逃出来的裂隙彻底被堵死，根据青铜台的上升速度计算，现在已经处于正海拔高度，位于太行山脉的某处地下，大致不超过大茂山主峰方圆五公里的范围。 这条山体裂隙有很大可能通往远古时期人类进出的出入口。 只要能找到那条几千年前的通路，还是有希望获救的。 已经丧失了时间观念，不知道跟胖子分开了多久，也不知道他逃出去没有。 眼前走马灯一般出现了罗莉、胖子、李队、沈薇的身影。 想到这里鼎羽忽然感觉到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第708章 活着不容易 再次醒来的鼎羽，感觉身上的疼痛缓和了许多。 “姥姥的，自己怎么会虚成这个鸟样，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昏迷了。” 即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昏倒是身体的保护机制，鼎羽还是有些郁闷。自己要是有胖子那体格，现在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心里不忿的鼎羽却忘记了以他身上的伤势，普通人在通天树那里就嗝屁着凉了。后来又受了这么多次伤，脑子还能正常运转，身体还听使唤，已经可以归为“非人类”的范畴。 依然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再次醒来的鼎羽看到自己身上那些附着的发光物质暗淡了许多，尤其是手脚等部位几乎已经不再发光。 这个奇怪的现象已经无法引动鼎羽那旺盛的好奇心，在地底世界遇到了太多太多的无法解释的现象。 现在鼎羽的心思已经全部都放在了如何保住小命，如何逃出去这件事上。 更何况他连坠落到第四层时保留下来的唯一的电子产品——那盏即将没电的头灯，经历过这次天崩地裂的塌方之后也不知所踪。 只能借着身上即将油尽灯枯的微光尽快寻到出路。 不知道方向，不知道深度，不知道自己所处位置的鼎羽，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在岩缝中寻找着大体方向是向上的路径艰难前行。 洞穴探险是近年来兴起的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项目，许多的网红为了流量展开了所谓的洞窟探险，其实99.99%探索的都是那些已经探明的洞穴。 真正的洞穴探险应该算是探险界死亡率最高的行为，这还是在探险者装备齐全的情况下。 像鼎羽这样，身受重伤没有任何装备下，在刚刚塌方过的洞窟里乱钻，绝对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洞窟之所以叫做洞窟，主要源自于它的不可确定性，鼎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不小心滑落，摔倒，甚至卡在石缝中。 身上的那层物质散发的光线，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消失。 可是让鼎羽感觉到诧异的是，岩洞并不是想象当中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而是到处都有星星点点的荧光。 特殊的身体素质让鼎羽在失去光源后，短时间内就适应了这些荧光，眼睛能够勉强分辨出前进的路线。 运气不错的鼎羽甚至在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当中发现了一些发光的菌类。 推测应该是那些发光的地下水被稀释后对附近山体内的菌类、藓类生物产生的影响，所以这些生物才会出现散发荧光的特性。 身体虚弱到一定程度的鼎羽也不顾的许多，直接将岩壁上那一小丛“蘑菇”抠下来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顺带连周围的苔藓也抓下来不少塞进嘴里。 一边吧唧嘴一边自言自语道：“毒死也比饿死强！想不到我居然沦落到生吃‘狗尿苔’的地步。” “嗯，还不错，海苔味。” 吃完了没到半小时的功夫，鼎羽就后悔了。 大脑自动开启了上帝视角，刚才眼前所有发出微光的地方全部都变成了二百瓦的灯泡一般刺眼的光亮。 这些光亮不断的变换颜色，不停的扭曲，形成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岩壁上的蘑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冒了出来，那些苔藓像野草一样疯长。 脑子里那两个消失不见的小人又蹦了出来。 “哟吼，咋的了？这是穿越到奇幻世界了？还是嘎了上天堂了？” “别瞎说，我认为这不是物质世界，这应该是精神世界的某种表现。” “滚犊子，还他妈的精神世界，我看是神经世界吧？！” “能不能别抬杠？正经点！” “好吧，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死了，一种是没死。” “还一种呢？” “没死透！” “……” 鼎羽依然是静静的看着两个家伙在自己的脑子里贫嘴，而且还是带字幕的那种。 一阵无法控制的恶心和眩晕，刚吃进肚子的那些蘑菇居然翻腾着要从嗓子眼里爬出来。 连忙伸手捂住嘴，好容易吃进肚子里的，绝对不能让它们跑出来。 就这样一直到那些眼前刺眼的灯光消失，脑子里的小人也不见了踪影，鼎羽才慢慢从超频模式里退了出来。 胸腔腹腔的疼痛居然好了很多，但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窜了一泡，大腿小腿上都是那啥。 “卧槽！不带这么玩的啊！”闻着那股刺鼻的臭味。 鼎羽恨不得连自己两条腿都砍下来扔在这里。 而且在恍惚之间，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了现在这个地方。脚下平整的石板，居然有了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 不知道自己幸运还是不幸，吃了一丛蘑菇差点把自己吃成傻子。很巧合的误打误撞的跑到了古人开凿的通道里了？ 会不会自己还是处于蘑菇中毒的幻觉中？ 鼎羽不敢在乱动，强迫自己静下心试图再次开启上帝视角，可惜始终无法如愿。 只好拼命回忆在解决叮当吃蘑菇中毒出现幻觉时，研究过的那些关于毒蘑菇和中毒之后的症状的资料。 一项项的拿出来跟自己的现状进行对比，最终得出个结论： 自己已经从幻觉中恢复了，现在并不是幻觉状态。 即使这个结论得出的有些牵强，但是他还是坚信自己确实是莫名其妙的到了古人开凿的通道里。 绕过脚下自己制造的那一滩东西，继续向着向上的方向前进。 沿途鼎羽发现那些微光基本上都是某种菌类、藓类发出的，并且随着自己的前进，这些会散发着微光的菌类越来越少。 为了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蘑菇中毒，鼎羽又尝试了几次生嚼蘑菇和苔藓，结果的确会出现幻视、幻听，但却没有第一次的感觉那么强烈。 手里攥着一把幽幽发光的苔藓，在心里琢磨着： 难道是自己吃的太多，中毒中的产生抗性了？ 不对，更大的可能是这些苔藓、蘑菇的毒性变小了。 这对于现在的处境，既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蘑菇、苔藓可以管饱了吃，短时间饿不死。 坏消息是没了发光的蘑菇和苔藓，洞穴里越来越暗，甚至很多时候完全是靠趴在地上摸索着前进。 饿了找点发光的苔藓填肚子，渴了就趴在潮湿的岩壁上舔那偶尔渗出的水滴。 鼎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坚持，爬到死为止，一定要给几千年以后的考古学家留个大谜团。 第709章 有惊又有险 山中无日月…… 鼎羽已经彻底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就连自己前进了多远也没了概念。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吃了三十二次蘑菇和苔藓，舔了无数次的岩壁。 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碰见长蘑菇的地方了，倒是感觉岩壁上潮湿度增加了不少。 鼎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彻底改成摸索着爬行前进。凭着湿度、空气流动和自己的直觉前行。 长时间在黑暗中摸索，让鼎羽的眼睛对光线变得非常敏感。 翻过一块不知有多高的岩石，滚落在地的他忽然感觉到前方隐约有光线。正是这朦胧的光线给已经站不起来的他打了一针强心剂，拼了老命向着光线的方向爬去。 象征着希望的光线越来越强，就像利剑一般穿过鼎羽的瞳孔刺在视网膜上。 被光线刺激的泪流满面的他依然舍不得闭上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其实并不强烈的光线。 当鼎羽终于爬到光线发出的地方时，疲惫的倒了下去。 天空是那么蓝，那么刺眼。空气是那么的潮湿，那么的新鲜。身子下面再也不是坚硬冰冷的岩石，而是柔软的小草。 鼎羽闭着眼睛仰面躺倒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受着手掌下小草那蓬勃的生机。 “唉，这算是见光死吗？” 眯缝着眼睛望着头顶那一片椭圆形的天空。任鼎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出来的地方居然是在一个天坑的底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费力的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试图触摸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天空。 躺在坑底，隐约能看见天坑的外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 这天坑近百米的高度，自己绝对没希望爬上去。 眼睛实在受不了明亮的光线刺激，鼎羽只好又爬到阴暗处。 实在懒得动也动不了的鼎羽时昏时醒的看着天空变暗，又变亮…… 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在地下世界的经历，像一场梦一般。 恍惚间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一束光线照在鼎羽的脸上。 被强光照射的他不由得侧头避光。 “卧槽，有野人，快跑！”一声惊恐的大喊过后就是凌乱的脚步声。 鼎羽张了张嘴想要求救，干涩的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得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滚倒在地。 “不对，是人，活人！” “快，快救人！” “别动他！快报警！” 终于得救了…… 鼎羽心中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黑暗当中。 感觉就像落入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向下沉。 …… 在如梦似幻的状态中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阵嘈杂的声响激活了鼎羽的听觉神经。 我得救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大爷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杀猪一样难听的声叫声传入鼎羽的耳朵。 “小点声，别吵到羽哥。”另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 鼎羽睁开双眼却无法感觉到一丝光亮，眼前始终是一片漆黑。 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一只滑软温热的小手握住，鼎羽尝试动了动手指。 “卧槽，醒了！” “医生，医生快来！病人醒了！” 手忙脚乱的忙碌检查过后，鼎羽听到一个严肃声音问说：“确实醒了，体征平稳，但是不保证有没有其他问题。” “让病人好好休息，明天再来检查一次。” 抿了抿嘴唇，一阵冰凉舒适的感觉沾在自己的嘴唇上，就像在沙漠里断水的旅人遇到天降甘霖一般，拼命的吮吸着那一滴滴救命的水。 “羽哥？羽哥？能听见我说话吗？”罗莉哽咽着问道。 “能！”声带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 “我瞎了？” “你在地底下时间太久了，眼睛需要慢慢恢复。” 一只有力的大手拍上了自己的肩头，带的胸腔腹腔丝丝疼痛： “兄弟，真他妈有你的！哥们都准备给你收尸了，没想到你丫跟僵尸一样自己爬出来了。” 死胖子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调。 罗莉压低了声音凑在鼎羽耳边说道：“醒了就好，以你的身体素质，醒过来恢复的更快。”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现在灵丘县医院，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我想办法帮你转院，换个地方休养。” “我先去去处理点事情，今天先让胖子在这里陪你。” “好！”鼎羽目前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病房里一阵响动过后安静了下来，鼎羽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听到胖子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胖子首先开口。 “你丫太操蛋了，这回差点把胖爷吓死。” “玛德，老子就差直接给你准备个灵堂办葬礼了。” 听着胖子略带哭腔的埋怨声，鼎羽心里一阵感动。 房间里又是一阵安静，胖子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鼎羽开口问道：“东西呢？” 胖子立马知道鼎羽问的是鼎侍卫留下的东西，打开了话匣子，回答道： “下面带上来的东西都好着呢！” “放心吧！你用命拼来的东西，我死了东西也丢不了。” 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当时我好容逃出来，马上就联系了罗莉，罗莉知道你险在里面差点急疯了。” “地下有什么玩意你也清楚，这么诡异的事情我们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声张，只好偷偷摸摸私下想办法。” 鼎羽其实最好奇的是两人分开后，胖子是怎么从逃出来的。 打断了胖子的话，问道：“你，怎么，出来……” “卧槽，说起这个，哥们能逃出来全凭肚子里一口仙气撑着……” 那个碎嘴叨叨的胖子又回来了，挺简单点事情让他口沫横飞的说成了百集连续剧。 原来，鼎羽掉下去以后，胖子带着鼎羽留下来的背包，好容易顺着树心通道爬到出口，按照鼎羽交代过的路线，有惊无险的穿过地底世界，从另一座神庙的通路进入了地下溶洞。 没想到这条通路也是危机重重，有了进入地底世界的经验，胖子拼着伤上加伤，才算逃到了地下溶洞。 不用看，光听胖子激动的语调就知道这家伙现在一定是手舞足蹈的。 “哎呦我擦，你不知道，几百条大蜈蚣在后面追我。” “还有那啥，那个琴虫，我遇见活的了。幸亏是小号的，没有它祖宗个头大。” “……” “最后你知道哥们从哪儿出来了的么？” 第710章 出逃的经过 胖子抄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咕嘟咕嘟”灌了一通，接着道： “哥们从棺材山的一个废弃防空洞里面出来的。” “当时屁股后面还追着一群吸血蝙蝠，搞的胖爷逼急眼了，最后一个甜瓜手雷扔出去，直接把防空洞给炸塌了。” 虽然看不见鼎羽的眼睛，但胖子从他面部的表情胖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那啥，最后一个手雷是我偷偷藏到你包里的。” 解释了一句之后，顾左言他道：“你猜怎么着，这一炸坏事了。” “也不知道哥们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不知道炸到什么鬼地方引起连锁反应，整个防空洞全都塌了。” “要不是跑得快，差点把哥们给活埋在里面。” “后来罗莉查过资料才知道，那地方是抗战时期修的防空洞。” “可能是因为山体结构不稳定，前面挖后面就跟着塌方，最后被迫放弃了，只留下个半吊子烂尾工程在山里。” “那地方大概当年挖防空洞的时候已经快要挖到山体内的溶洞了。” “我就是从一个石缝里钻进防空洞的。” “不过那破防空洞修的质量真心不行，就是在山体上直接打个洞出来，不像后来修的防空洞都是整整齐齐浇水泥的那种。” “要不然也不会一个过期手雷就彻底崩塌了。” 听到胖子口中的“棺材山”，鼎羽的心中一凛，想起腰山王家发布的禁令： “王氏商会会长有令，所属商会商队人马不得进入石人沟，沟猛兽野人盘踞，误入生死由命。棺材山瘴气迷人，商队不得靠近方圆二十里内。黄龙峪内土匪凶残从不留活口，慎入。” 看来“棺材山”有路径通往地下神庙腰山王家肯定是知情的。换句话说，“黄龙峪”这个地方有很大的概率，也有一个通往神庙的入口。 四座神庙三个入口，还有一个入口不知道，会不会自己爬出来的“天坑”就是第四个入口呢？ “我从哪出来的？”话说多了，鼎羽的口齿越来越清晰了。 “靠，提起这个我还想问你呢！” “你丫是怎么跑到将近十几公里外的‘神仙洞’去的？这日子合着您一直在地下钻来钻去来着？” 鼎羽拧起眉头，问道：“这些日子？多久了？” “我算算啊！” “打咱俩掉进了石人沟荒村王家的祭祀通道开始算起，用了三天时间咱俩才闯到通天树头骨庙。” “你丫坠落后，我用了三天才逃出来。” “找来罗莉一起想办法，直到天坑里发现你一共是九天。这还不算你被救出来昏迷的两天。” “九天？” 直到这个时候，鼎羽才知道自己在漆黑的地下居然稀里糊涂爬了九天时间。 “我怎么获救的？” “对了，提起这个你还得感谢一下发现你的那几个驴友。” “人家是专门玩洞穴探险的，听说灵丘县这边的山里有个叫‘神仙洞’的天坑，古老的传说‘神仙洞’下面有个直通地心的无底洞。但是从来没有人找到过这个传说中的‘无底洞’。” “结果人家探险还没开始，就让你个跟僵尸一样的家伙差点吓死。” “千万别跟我说你是从那传说里的‘无底洞’上来的啊？！” 鼎羽苦笑了一下，回答道：“还真是。” “嘎？！真有个无底洞？那下面能直通地心？” 鼎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比了个数字： “九天，那地方离‘神仙洞’的出口要爬九天的路。” “而且跟你一样，也让我给搞塌方了。” “卧槽！” 胖子知道鼎羽是在什么装备都没有的情况下，能徒手搞塌方一个溶洞。 还用了九天时间摸黑在岩洞里爬出来，心里掠过过一亿头草泥马，老大就是老大。 竖起大拇指，想起鼎羽看不见，又发自内心的补了一句： “真牛逼！” “罗莉呢？”鼎羽问道。 “罗莉去收尾了，想要回去找你，石人沟那边入口是没戏，只能从我出来的防空洞往里挖。” “我俩一商量，花钱找关系把那个废弃防空洞承包下来，说要改造成特色民宿。” “用最短的时间办好手续，已经开挖三天了。” “你丫都逃出来了，那边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罗莉去做收尾工作。” 鼎羽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一条手臂可以灵活移动之外，双腿和另外一条手臂都被紧紧的固定着。 问道：“我的伤？” 听鼎羽这么问，胖子来了情绪：“你的伤？你丫知道自己上新闻了不？” “刚发现你的时候，跟他妈的野人一样，缺胳膊少腿的还沾了一身屎，吓的那几个驴友尿不湿都湿了。” “人家带着运动相机全程都记录下来了。” “发网上的时候幸亏是给打码处理了，不然太行山脉有野人的传说就得从你而起。” “要不是罗莉让二蛋随时监测着各种新闻，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过来找你。” “确认了是你，罗莉马上胡乱编了个借口，塞了点好处，又让二蛋稍微控制了一下舆论传播。” “不然已经惊动了官方，再加上你那犀利无比的造型，绝对能上头条新闻。” 随后凑在鼎羽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咱们三个用的都是假身份的名字，你是玩探险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山体溶洞里迷路的。” “知道你醒过来了，明天那几个驴友还要过来看你呢，可别说岔劈了。” 大致搞清楚了胖子的经历，这个鸟人运气实在是逆天，当时受的伤不比自己轻多少。居然能有惊无险的逃出来，现在还中气十足的坐在旁边跟自己吹牛逼。 这体格不羡慕都不行，也让鼎羽忽然有一种脑子好不如体格好的感悟。 在某些情况下，脑子再好使，也不如一个好身体有用处。 耳旁听着胖子絮絮叨叨，鼎羽安静的进入了梦乡。 …… 两天后鼎羽逐步拆掉了保护眼睛的纱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呆了！ 胖子说自己是僵尸一样，估计都是照顾自己的情绪悠着说的。 镜子里的鼎羽瘦的脱相，脑袋上一根头发没有，后脑上一道蜈蚣般的疤痕，估计是自己坠落时候磕伤的。 一条胳膊打着石膏，两条腿也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据胖子说，自己的有一条腿已经磨的能看见膝盖骨，身上也都是擦伤。 全身上下只剩下仅有的几块破布把小兄弟保护的不错，没有被磨没了。 连急救的医生都感叹，在这样的情形下，受到这么严重的身体创伤，够坚持八九天，并且活下来，已经与身体素质无关了，绝对是靠意志力造就的奇迹。 第711章 班师回朝了 医生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鼎羽却有点迷茫。 现在想起起坠落之后的这些日子的经历，自己都觉得有点科幻。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回忆，鼎羽一度都以为自己在地下深处的经历是在溶洞里吃了有毒的菌类产生的幻觉。 所有的疑惑一直都憋在鼎羽心里没有说出来。 因为鼎羽被发现的经过太过于离奇，作为发现者的那几个驴友即使收了几万块封口费，还在不停的蹭热度将发现鼎羽的事情到处散布，越传越离谱。 甚至已经有一些好奇的网友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了医院附近。 在听到鼎羽醒来之后，那几个家伙居然开着直播来探访鼎羽，恰巧被胖子给堵在了医院门外。 知道自己和鼎羽的经历和编造的谎言经不起推敲，胖子找了个继续付封口费的借口将人诳出了县医院。 没想到这几人狮子大开口，上下嘴皮一碰要一百万封口费。 气的胖子耳朵眼里都冒烟出来，差点一手一个掐死这几个所谓的探险界的大v。 闹到这个地步胖子不敢私自处理，生怕惹出更大的麻烦。 借口准备筹钱，用言语稳住了几人，灰溜溜的回去找鼎羽商量。 鼎羽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成了别人的取款机。 本质上来说这几个人跟自己以前做自媒体时候做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寻幽探密，但自己真还干不出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 自从从远古遗迹逃出来后，那个睿智的鼎羽好像又回来了。 听了胖子添油加醋的描述，鼎羽也是被几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搞的目瞪口呆。 有点郁闷的说道：“靠，这都什么人哪！” “罗莉当时处理的时候就欠考虑，估计是让这几个家伙误会咱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着急用钱遮掩。” “晕，你丫是哪头的？你就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吧？！” “趁现在还没发酵起来，赶紧处理了踏实。万一上了热搜，被人肉了，那可好久都不得安宁了。” 胖子自从上次误食黏菌差点被弄到精神病院关起来以后，对类似的事情实在有点犯怵。 鼎羽眼里精光一闪，说道：“多大点事儿，以咱们现在实力，收拾几个小卡拉蜜还不是手拿把攥么？” 见鼎羽有了主意，胖子又恢复了那事不关己的表情，感慨了一句：“日子不玩自媒体了，怎么冒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 鼎羽却没什么反应，轻描淡写的说道： “自媒体本身就是个没有门槛的行业，是个人只要豁出去自己的脸皮都能搞。” “消费者在迭代，网络上的受众也在迭代。已经不像我最开始搞自媒体的时候那样了。” “就像现在的网络小说一样，你要不开挂，没有金手指，不装逼打脸，绝对没人看。” “现在做自媒体，要的就是没下限，你要是不搞怪，不出格，不擦边，想赚到钱难于登天。” 说到这里，鼎羽表情纠结的叹了口气，总结了一句：“他们跟咱不是一路人。” “想要他们放弃这个热点，你就……”鼎羽压低了声音耳语了一番。 “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把那几个家伙弄死？” “算了，听你的……” 胖子离开去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时，罗莉也处理好了收尾工作。 用最快的速度将鼎羽转到了燕京郊区的一个私人疗养院里。 不为别的，主要是鼎羽的身体恢复的太快了，即使是在小县城的医院里，还是引起了医生的注意。 作废了一套二蛋给定制的假身份之后，三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从这个小县城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至于那几个想要讹诈鼎羽的网红，被二蛋连续监视了很多天，不停的在几人的手机、电脑上制造灵异事件。 将几个家伙的注意力从鼎羽身上转移到了“灵异事件”上，后来从探洞博主成功转型成灵异博主。 那些已经散播出去的关于鼎羽的视频，能处理的就处理一下，不能处理的也就听之任之，不久之后就被别的更劲爆的热点取代。 …… 三天后，燕郊私人疗养院。 鼎羽站在镜子前，活动着拆掉石膏的手臂和拆了绷带的双腿。 用手不停的摸着已经长出短短头发的脑袋。 “哎！我说你臭美完了吗？”胖子靠着二郎腿，把手里的瓜子壳扔在鼎羽身上。 “已经彻底检查过了，你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恢复的很好，小伤口都看不见了，大伤口过段时间也会消失的。” “明后天就可以回家了。” 胖子说着撸起袖子和裤腿，让鼎羽看着自己身上当时被鼎羽开刀放血的地方，吐槽道： “你丫倒是没事了，你瞅瞅哥们，到现在还是一绺绺的疤呢。” “当时下手的时候也不说轻点。这个造型让胖爷以后怎么泡妞？” 这时候罗莉拿着一堆检查报告推门而入，胖子连忙放下自己的裤腿，问道： “结果出来了？” 罗莉将报告递给鼎羽：“你俩的全身检查，包括血液化验没有任何异常。” “除了羽哥稍微有些营养不良，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比普通人还健康。” “羽哥特地留下的他身上那些破布片也化验过，除了一些真菌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说完坐在胖子身边，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问鼎羽道： “说说吧！” “问了你几次，你都没说自己是怎么脱困的。” “现在没外人了，可以聊聊了吧？！” 鼎羽消瘦的脸庞经过几天的修养，奇迹般的胖起来不少。穿着病号服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又伸伸胳膊蹬蹬腿，才一屁股坐在两人对面。 开口先问罗莉道：“胖子带出来的东西收好了么？这货太没谱，丢了坏了咱就白折腾了。” 胖子炸毛了：“草，我都说了交给罗莉保管了，再出啥问题跟我没关系啊！” 罗莉眯着眼睛瞟了着急甩锅的胖子一眼：“垃圾都扔了，重要的东西我保管的很好。放心，出了问题你唯我是问。” “对了，那几块玉你打算怎么处理？” “玉？” 鼎羽记得当时情况紧急，所有的揣包里的东西都扔出去吸引怪虫了。 胖子干咳了几声申辩道：“咳咳咳，那啥，我还稍微保留了一丢丢战利品。” “……” 第712章 遗迹的来历 鼎羽对于胖子顺手牵羊的行为已经无力批评，瞪了这家伙一眼对罗莉说道： “那些东西不能留着，你想办法去处理掉。” “完事打两个金镯子，找个供奉阎王爷的阎王庙替胖子捐了，这是他许过愿的。” “要是还有剩下的钱直接充公。” 胖子听了鼎羽的安排，眼都蓝了：“大哥，不能这样啊！辛辛苦苦带回来，咋又没我啥事儿。” 鼎羽一挑眉毛：“怎么个意思？你还想欠阎王爷的东西？没让你用自己的小金库就不错了。” 胖子低着头嘴里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被旁边的罗莉掐着腰上的肉拧了个七百二十度，瞬间老实了。 小身板挺的直溜溜的坐等鼎羽训话。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把自己在坠落以后发生的事情仔细描述了一遍。 “你丫摔坏脑子了吧！通天树下面还有一层空间？”。 “下面还有几千年前的‘机甲’？都是古人留下的？几十米甚至几百米大小？” 胖子小眼睛瞪得溜圆，打死也不相信鼎羽说的这些话。 鼎羽要过罗莉手中的平板电脑，一边回忆一边把自己看到了那些古怪的符号记录了下来。 罗莉看过之后确认跟以前发现的那些符号属于同一个类型，但即使是在二蛋的帮助下，还是无法破译。 二蛋推断这些古怪的符号有可能是地球的上一代文明留下的。 对于二蛋这个结论胖子嗤之以鼻：“上一代文明有没有还不好说呢。” “即使有，凭什么几千年前的人知道什么意思，甚至知道怎么用。现在连最先进的人工智能都无法破译？” “还有你说的那些‘青铜垃圾’，排队一样整整齐齐的堆在下面是啥意思？” “古人没事干了？摆阵呢？” 罗莉的关注点永远跟胖子不一样。 鼎羽将自己还有印象的青铜垃圾在平板上画了出来，开口问道：“二蛋，我说的话你能听到吧？！” 二蛋那熟悉的声音从平板电脑传了出来： “鼎先生请吩咐。” “结合我刚才讲述的，在坠落后失陷的地下四层的经历，分析其中的疑点。” “重点放在那个位于地下深处的‘祭坛’的作用是什么，那些‘青铜垃圾’是什么东西。” “抱歉，没有检索任何有关你描述的地下遗迹的相关信息，有一些信息与你见过的物件描述类似。”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鼎羽急切的问道。 “1978年发掘的‘曾侯乙国君墓’当中，出土文物当中有一件至今用途成迷。该文物出土时摆放在正东的墓室的一件雕琢华丽的长方形漆案上。” “一共有二十个，其中十八个纺锤状的圆柱形的木桩子上杂乱的缠绕着‘铅锡合金弹簧’，另外两个上面绕着‘黄金弹簧’。” “现今陈列在湖北省博物馆，相关介绍只有12个字‘出自东周，形似弹簧，用途不明’。” “另有记载，在全国其他地方的战国时期，甚至更早期的古墓当中，也陆续发现有一些类似的东西，只是材质略有不同，有青铜、铅锡合金、黄金、白银材质。” “这些描述与您在探索‘祭坛’过程中，找到的那些‘黄金弹簧’描述相似度最高。” “具体用途在没有更多资料前无法判断。” 二蛋的介绍让鼎羽想起自己差点忘掉的“黄金弹簧”和那些疑似徐福沉船材质的碎片。 整个地下遗迹的修建年代自己只能推断是在先秦时期甚至更早，怎么会跟战国时期的古墓里出土的文物产生关联呢？ 虽说年代相近，但是在风马牛不相及的地点，出现了类似的东西，让自己的推理像拼图一样，少了整幅图上最关键的几片。 “草，说了跟没说一样，又是一个未解之谜。”胖子气的把手里的瓜子都摔在地上。 可能因为罗莉是女孩子，她的视角跟胖子这种粗枝大叶的家伙不同，开口问道： “羽哥，你认为那个‘青铜金字塔’上供奉的是个‘陨石’？跟咱们手里的是一样的材质？” 鼎羽想了想回答：“不敢肯定，那玩意儿在地下不知道放了几千年，还不停的发光。” “说真的，跟咱们在煤矿里遇到过‘陨石碎片’，还有咱们手上的‘金属眼球’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我说的那些都是猜测。” “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人类当时战胜了巨兽取走了陨石后，又把这陨石放回地下供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平板里突然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胖子被张默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老张同志，能有点谱吗？下回说话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行不？” “抱歉啊！二蛋把你们的对话直接放了出来，我不小心听到的。” “我倒是对于鼎羽在地下世界看到的东西有些想法。” “哦？说来听听。”张默的话吊起了鼎羽的胃口。 “你不觉得你看到的场景像是个军械库么？假定那些摆放整齐的‘青铜垃圾’都是完整的，都像你拼凑出来的那个盔甲一样。” “我换个说法来描述一下。” “在地下深处的一个神秘空间里，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机械装甲，机械装甲围绕着一座宏伟的金属塔，塔的顶端摆放着一个散发柔和光芒的圆球。” “亘古不变的水流不停地冲刷着这个光球，洗涤过光球的水流被染上了金芒，慢慢的汇聚，形成一个光亮的地下湖泊。” “我擦，妥妥的科幻大片！绝对是星球大战级别的科幻片！”胖子听张默这么一描述，激动的叫出声。 张默被胖子打断，差点一口唾沫噎死：“咳咳咳，让我说完成么？” 胖子双手捂嘴不敢在言语，急的小眼睛滴溜滴溜的转。 “我是搞计算机的，什么东西都喜欢往自己的专业领域思考。” “抛开什么‘上古遗迹’、‘几千年历史’这些不可考的因素，把你描述的场景从科幻的角度来分析……” “不对，不对，咋是‘科幻’的角度呢？你不是搞计算机的吗？咋不从‘科学’的角度分析？” 胖子还是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鼎羽伸腿踢了胖子一下：“就你话多，咱们在地下遗迹遇见的东西，哪个能从科学的角度分析？” 第713章 祭坛的作用 张默很赞同鼎羽的话：“鼎羽说得对，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猜测’。” “你继续。”鼎羽让张默继续说。 “从‘科幻’角度来看，那个青铜金字塔上的陨石最大可能只有一种功能——能源。” 罗莉皱着眉头问道：“能源？你想表达的是，那些青铜零件在完整的时候是某种机械吗？需要能源？几千年前的青铜机械？” 张默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罗莉的问题： “其实我想说的是，那个圆球有可能是整个地下遗迹能够几千年如一日的运转的‘核心能源’。古人正式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才会放回去充当‘电池’的。” “就像鼎羽曾经分析过的，整个地下世界的生态平衡都是靠这个光球来维系的。” “二蛋，结合我刚才说的和鼎羽细节描述，建立模型进行分析。” “好的，模型正在建立……” “二蛋，除了地下四层的‘祭坛’之外，将我们在上面三层的经历，还有遇到的所有生物都作为模型参数一起分析。”鼎羽补充道。 “请稍等……” 这次等待的时间稍微有点长，大约三分钟之后，二蛋的声音响起： “根据目前参数进行模糊推演，鼎先生在地下世界遇到的各种生物已经形成完整的生态系统，地下最深处的第四层的发光陨石，应该是某种远古菌类的生产中心。” “目前已知的生物发光现象，大部分源自一种携带发光基因的特殊的藻类。这种藻类推测在寒武纪时已经灭绝。” “能在地下世界存活至今，最大可能那个发光陨石导致。” “地下世界存在的所有发光现象都是都是由这种携带发光基因的变异藻类造成的。” “这些藻类是引起其他生物变异的根本，包括你们遇到的各种巨型昆虫。” 鼎羽和罗莉若有所思，胖子却一脸迷茫的问：“能说人话不？” 罗莉解释道：“二蛋的意思是那个发光的陨石在不停的制造某种变异藻类，或者其他类似的微生物。” “这些微生物大量存在于你们见到的湖水里，造成湖水发光的同时，顺着地下水系扩散开，也造就了以湖水为中心的生态系统。”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植物吸收水分，植物死了以后又成了其他生物的食物。一环扣一环的形成了整个发光的地下世界。” 胖子翻了个白眼道：“草，说白了跟那啥贝尔的核污染区一样呗。” “俺们下去那么久，那发光的水也没少喝。咋没变异了？” 鼎羽接口道：“你当漫威的电影呢？变异有那么容易？这套生态系统是不知道经过了千万年才形成的。被古人发现后加以利用。” “二蛋，你继续说，你分析出来的‘祭坛’存在的作用是什么。那些‘青铜垃圾’是什么。” “好的，鼎先生。” “古人建立这个‘祭坛’的最大作用是通过这种类似‘生态圈’的手段，培育某种东西。” “加上鼎先生提到过腰山王家拥有长寿的秘诀这个条件，古人培育的东西有很大可能跟延长寿命有关系。” “那些‘青铜垃圾’是古人与巨兽战争当中使用的‘工具’。” “战争的起因与那个‘发光陨石’有直接关联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五十。” 鼎羽恍然大悟道：“知道了，下面我来说说完整的推测。” “人类发现‘陨石’能够产生大量体型巨大的变异生物，甚至在地下形成特殊的生态系统。” “与这些生物进行了一场大规模战争，使用的是作用未知的‘青铜机械’作战。” “战胜后，取得‘陨石’，发现‘陨石’会造成变异，这种变异人类本身无法承受，变异的同时又有某种能够延长寿命的副作用。” “于是人类将‘陨石’又放回了原位，建立了‘神庙’、‘祭坛’等庞大的地下建筑。” “同时通过人为干预地下世界的生态系统，制造或培育某种人体能够承受的变异，以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这点通过腰山王家的那些干尸的特殊之处不难推断出来。” “二蛋，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鼎先生的身体状态也佐证了这一点。” “在地下世界那么极端的条件下，能够活着逃出来，而且几天的功夫身体就能够恢复。说明鼎先生在地下世界受到了某些正面的影响。” 鼎羽：“……” 二蛋的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了鼎羽。 鼎羽摸了摸脸，说道：“看什么看，我还能变成僵尸？” “即使二蛋的推测有道理，那我也不认为这副作用是普通人能享受的了的。” “要不是咱们跟普通人不一样，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成问题。” “至于古人利用那地下世界的特殊环境培育的东西，一定是供奉在‘五座神庙’里的东西。现在也消失无踪了。” 胖子呲了呲牙：“屁的消失无踪，要我说十有八九是让鼎侍卫给拿走了。” “完事还顺道借人家的地盘藏一下自己留下的遗书。” “至于腰山王家，在这里面完全就算是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我跟你说，鼎侍卫十有八九没发现地下还有第四层，还供着个发光的陨石。不然他连那陨石也得顺走了，你信不？” 鼎羽点点头，附和胖子道：“嗯，鼎侍卫奉老佛爷的命，一直在搜罗各种奇珍异宝，这神庙里的东西，还有地下四层的那个发光的陨石，绝对是在他的搜罗范围之内。” 似乎不太愿意讨论鼎侍卫的行为，鼎羽话锋一转： “二蛋，我们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昆虫，你资料库当中有类似的吗？” “有的，在头骨庙里遇到那种围攻你们的怪虫与资料库当中记载的叶足动物门泛节肢动物‘怪诞虫’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五。” “怪诞虫？现在真有这么个玩意？”胖子问道。 “目前在加拿大布尔吉斯页岩矿坑发现该生物化石，在天朝澄江也有该物种化石发现。” “经检测，怪诞虫在5亿年前的寒武纪生活在海洋里，发现的化石只有一厘米大小。” “扯犊子，我们遇到的最小的那只也得有两三米大。”胖子吐槽道。 第714章 收尾的工作 二蛋也不跟胖子生气，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遇到的其他虫类也能在古生物中找到相似的原型化石，最大的区别在体积上。” “在我的模型中，这些寒武纪生物，能够一直存活在地下，并且体积发生变化，跟那颗发光的陨石有直接的关系。” “而且根据目前已知的资料来看，世界上存在着这样独特的生态系统的环境，并不仅仅只有大茂山底下深处。” “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传闻。” 二蛋的话连胖子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火急火燎的问道： “哪儿呢？赶紧说说哪儿还有这样的地方？” “喜马拉雅山区、神农架林区、百慕大三角、西伯利亚平原、亚马逊雨林、南极洲……” 二蛋一刻不停的连着报了好几个耳熟能详的地名。 “卧槽，你说这些地方的地下深处都有地底世界？” “根据能查到的一些绝密资料、坊间传言、奇闻异事综合判断，可能性大于百分之十。” “沃日的，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你就一起都说说呗？” 张默好像不愿意浪费时间听二蛋讲故事，说了一句：“你们聊，我下线了。” “对了，提醒你们一下。” “鼎羽看到的那些‘青铜垃圾’我认为可能是某种比现代科技更高级的‘科技’。值得深入研究探讨一下。” “罗莉，这段时间给你放假，休息够了就回来吧！我们的新项目正在紧要关头。” 张默说完这些也不等罗莉回答就没了声息。 在二蛋的参与下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地下世界的来历和情况推断出七八成。 唯一留下疑惑的就是张默提出来的那些“青铜垃圾”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古人制造的某种“机械”，那就说明历史上的“青铜器时代”并不是现在认为的那么落后。 至少到了秦朝的时候，还有着某些传承，不然始皇帝造不出“蜃楼号”，也不会出现船上那“青铜蛋保险柜”和徐福保存记忆的“水母菌”。 还有那个把鼎羽从地下深处送上来的“青铜台”，就这个制造工艺，绝对要比工业革命时候的英国要牛逼的多，往少了算也要早两千年。 鼎羽对这次冒险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出了很多小插曲，自己跟胖子也险些命丧“黄泉”。 但是光算鼎侍卫留下的“遗书”就回本了，更不要说还弄清楚了那地下遗迹的前因后果。 鼎羽拍了拍手，打断了正在研究下一次探秘是去“百慕大”还是“神农架”的两人。 “两位祖宗，这一趟差点把小命丢了，下次去哪儿咱过些日子再商量成么？” “最起码等我稍微恢复一下再说吧？！” 罗莉对于鼎羽的关心是毫无保留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羽哥，说真的，身体检查报告虽然显示你健康的很。你真的没什么事情？” “你不是说在地下一直靠吃毒蘑菇什么的才活下来吗？” “按照二蛋的说法，会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副作用什么的？” 鼎羽对二蛋的分析还是认可的，自己所以能够这么快恢复，肯定是身体有某种变化。 安慰罗莉道：“放心，身体是自己的，我比你还怕有问题。” “短时间还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总的来说，这次下副本有惊无险，圆满成功。” “剩下的收尾工作你们两个处理一下。” “等我出院咱一起开启鼎侍卫的遗书，看看这次能给咱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胖子嘴里嘀咕了一句：“不要求惊喜，别是惊吓就行。” 鼎羽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 “二蛋，帮我查一个人。” “好的，请说……” “桑树堰的村长‘郑退役’，还有一个他邻居家的小孩子，十来岁的男孩。” “郑退役，保定市唐县桑树堰的村长，一周前家属报案称其出门办事三天未归，目前没有其他信息，暂定为失踪人口。” “桑树堰村只有一个十岁左右男孩，姓名：张峰飞，单亲……” “很好，通过电子设备监视一下这个叫张峰飞的孩子，看看郑退役失踪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两个月内没有异常表现的话放弃监视。如果有任何异常表现，比如提到‘王氏、王家、萨满’之类跟地下遗迹或腰山王家有关的信息，及时通知我。” 说完之后摆出一副领队的威严，冲发呆的胖子说道： “胖子！” 胖子已经把坑爹郑村长的私生子给忘了个干净，猛然听鼎羽提起，脑子里正在琢磨鼎羽监视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鼎羽喊了一嗓子，立马站起来回答了一声：“到！” 鼎羽愣了一下，安排道：“还有个艰巨任务非你莫属，一定办的妥妥的。” 听鼎羽说艰巨的任务，胖子立马就拉垮了：“那啥，等你好了咱一起去成么？我自己去心里没底。” “没让你自己去，你联系一下李队。” “想办法弄点水泥也好，炸药雷管也好，回去石人沟荒村，把那个祭祀用的入口彻底封死。” 胖子一听乐了，搓了搓手说道：“这活我接了。” “别的不行，搞破坏哥们可是行家里手。不用联系李队了吧？！” “说什么也得让李队请个假跟你跑一趟，你个孙子搞事情动静太大。最好悄声无息的让那祭祀入口消失无踪。” “得，您是领导，听您的。” 鼎羽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安排道： “罗莉！” 罗莉也学胖子的样子，立正回答：“到！” “胖子带回来的我的背包里有两份样本。” “当时通过菊石诅咒通道之后，我在那片头发一样的草原上搜集的样本。这估计是唯一从地下世界带出来的可以检测的东西了。” “如果没被胖子搞丢的话，你拿着样本联系一下叶医生帮忙检测一下。” “上次梁家研究所的事，她欠了咱们个人情。告诉她万一要是查出点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保密。” 罗莉见鼎羽说的严肃，正色道：“没问题！” “还有其他安排吗？” “暂时没了。明天给我办出院手续吧，这里待着浑身不得劲。” 罗莉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胖子离开了鼎羽的房间。 第715章 李队给帮忙 鼎羽听俩人边走边嘀咕： “我觉得羽哥这次回来好像是有点变化，但是哪儿变了又说不上来。” “没啥变化吧！减肥减过头了？！” “哎呀，我不是说身体上的，我说的是一种感觉，尤其是安排工作的时候，我隐隐能感觉到有种气场压迫感。” “屁的气场，他是掉坑里摔坏脑袋了。” “对了，我跟你说，好像咱鼎爷的大脑又解锁新功能了，老牛逼的那种。” “回头问问他是怎么开挂的，咱俩也给自己升升级，不然拍马都撵不上那孙子了。” “……” 两个嘀嘀咕咕的家伙离开后，鼎羽算是消停下了下来。 其实这些日子鼎羽一直都在复盘这次的冒险经历，虽然嘴上说的是圆满解决，但实际上还是留下了许多疑问。 习惯性的找来一张纸，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一条条的写了下来。 第一，腰山王家，王锡衮到底是怎么知道地下遗迹的事情的？ 从王锡衮随着多尔衮入关，顺治年间被封到保定腰山。以一个小小的武将身份，莫名其妙从商发家，还能赢得“北有王锡衮，南有胡雪岩”的戏称。 如果仔细推敲，这个故事本身就很不合理，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无论正史野史，对于王锡衮的记载少之又少。只知道他祖上很牛，可能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外祖父。不知道是爷爷还是太爷还追随过太宗皇太极征战四方。 这么看来王锡衮祖上一家子都算是开国功臣，为什么到了王锡衮却成了小小的佐领？为什么佐领却得了一块封地？ 根据资料记载，王家的经营项目除了主营棉花、棉布的“棉行”之外，最着名的就是王家的“老酱园”，被乾隆爷钦点成为宫廷御膳。 虽然乾隆爷喜欢到处溜达，又好吃又好喝，到处留名赏封，为什么对小小的酱菜、香油这么上心？ 王家家主自王锡衮开始代代长寿，按照坑货村长说的，起步都是百岁老人，这些事情跟地下遗迹人工培育的“长生之物”有关联？ 想起自己在头骨庙里开挂看到的那些片段，一条线索在鼎羽脑子里逐渐成型。 王锡衮——王家——地下遗迹——某种菌类——长生之物——酱菜园——乾隆爷御赐——传承至今。 王家赖以发家的酱菜是需要经过菌类发酵的，这个“菌”会不会是取自地下遗迹？有某种特殊的功效？ 看来想要揭开这个谜题，还得往上追查，看看王锡衮祖上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第二，地下遗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二蛋和张默的分析虽然合理，但是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这个地下遗迹有点像古人研究什么东西的试验场，实验失败之后废弃封存。 所以无论在历史还是在传说中都没有留下一点关于这座地下遗迹的蛛丝马迹。 那么依照这点继续往下推理，古人在研究什么？长生之术？ 王锡衮得到的算是半成品？还是失败的作品？ 第三，似乎这一切都跟“陨石”有着直接的关系。 结合自己以往的经历来分析，始皇帝的“东渡寻仙”，吴家煤矿里的“章鱼菌”，地下遗迹的“陨石”，乃至臧泰、张默的研究，好像都跟“陨石”、“变异菌”有着某种隐约的关联。 目前的线索实在是难以将这些上下相差几千年的事件关联在一起。 第四，鼎侍卫在这件事情当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按照时间推论，鼎侍卫可能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地下遗迹的秘密，甚至还进入过地下遗迹里。 他的行为与奉命查找“金属盒子”的来历，有什么关联吗？ 写到这里，鼎羽扔下手中的笔靠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冒险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只能期待鼎侍卫留下的遗书上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了。 …… 胖子和罗莉的行动很是迅速，鼎羽出院回家的第二天两个人就回来了，连许久未见的李队都冒了出来。 三人来的时候，鼎羽正挥汗如雨的做着体能训练。 这次冒险差点嗝屁的经历让鼎羽心里敲响了警钟，虽然这么多次冒险都逢凶化吉的侥幸脱逃，但是自己不可能永远走运。再遇到一次类似的经历，保不齐自己就交代了。 所以一向自律的鼎羽回家后什么都没做，第一件事先把客厅改造成了小型的健身房。 胖子进屋看到一身臭汗的鼎羽，扇着鼻子嫌弃的躲开，自来熟的往客厅走去。 当他看到自己专用的沙发没了，茶几也没了，只有满地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时，开口骂道： “卧槽，你丫吃饱了撑的？小区门口就是健身房，弄一堆铁疙瘩堆家里干啥？” 随后进来的李队丝毫没有嫌弃鼎羽的汗臭，狠狠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打量了一下鼎羽，除了瘦点没看出什么变化，满脸埋怨的说道： “你们哥俩这回这点事儿办的可不地道啊！” “这是拿我当外人了是吧？！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事情也不说通知我一下，豁出去脱了这层皮，我也得陪你们去走一遭。好歹也有个帮衬对不对？” “你小子倒好，擦屁股想起我来了。” 鼎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你都知道了？” “屁话，胖子那话唠，连你跟野人一样满身屎的视频都给我看了。” 鼎羽尴尬的咳嗽一下：“不是不找你，我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凶险。” “本以为流落‘仙岛’已经很危险了。谁知道地下居然更离谱，好在平安逃出来了。” 李队扫了一眼客厅的健身设备：“然后呢？准备发奋图强了？” 鼎羽看了看家里这点地方，只好把三人让进客厅，直接腾了块地方在地垫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胖子就急不可待的开始汇报工作。 “哎呦我去，我觉着找李队去帮忙简直太英明了。要不说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呢。” “李队跟着我去看了看那几根祭祀活人用的大石柱，我把目的一说，人家没吭气直接带着我溜了一圈，找了个建材工厂连夜偷了一包无声炸药出来。” “在山体上找好位置打了几个洞，塞好无声炸药，分分钟的功夫来了个人造泥石流，石柱子连带下面那关人的石室，全都埋里面了，顺道连咱们停车扎营的荒村都被埋了一小半。” “跟人家李队这种专业搞破坏的比，我那两下子都不好意思出手。” 第716章 新的青铜器 鼎羽抱着一瓶盐水慢慢的喝着，打断了胖子眉飞色舞的讲述： “得了，人家是真牛逼！你是吹牛逼！” “水平压根都不在一个位面上。” 李队让鼎羽夸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拱了拱手：“雕虫小技，以前在部队学了点皮毛。”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胖子比较擅长运用夸张的语言修饰，那我也觉得你们这次绝对算是命大。” “其实，其实我也挺后悔的。” 李队带着点羞愧解释道：“你们两个出发前邀请我被我拒绝了，那时候我是真的有案子在身。” “早知道……” 胖子挥手打断了李队的道歉，无所谓的说道：“李哥，李爷，打住吧！咱们几个好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犯不上道歉来道歉去的。” “作为人民公仆，您有您的工作俺们都理解，没有一点怪罪你的意思。” “要不然这回擦屁股不会找你亲自出马的。” 李队面色一正，语气严肃了许多：“对了，不怕你们笑话，最近闲下来那是有原因的。” “我一直暗自追查的一个案子走进死胡同了，想听听您的意见。” 胖子翘起二郎腿端着手臂，大言不惭的说道：“行，算你看得起俺们哥俩。” “哎呦！卧槽！” 打掉罗莉掐在自己腿上的手，改口道：“说你瞧得起我们三个人。”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没接口，示意李队继续说下去。 “我最开始接触这个案子是南边一个城市的兄弟单位发过来的协查。” “最近半年，他们在缉私的时候很偶然的发现了一些‘青铜器’。” “但是因为对手很狡猾，除了抓到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喽喽，缴获几件‘青铜器’之外没有一点其他线索。” “后来经过专家鉴定，这些青铜器很可能是春秋时期的。” “不过专家团里也有争议，认为春秋时期的‘青铜器’不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而且没有传世记录，甚至有几件专家都说不上来是做什么用的。” “当我见到这些‘青铜器’的照片时候吓了一跳。”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鼎羽。 手机上的相片也让鼎羽吃了一惊，这几件青铜器实在是太像自己在地下遗迹里见到的“青铜垃圾”了。 李队接着说道：“但是经过好几波专家用现代仪器检测，青铜器表面缝隙中存在不少只有海水中才有的元素。” “所以最后专家们统一了意见，大致确定了这些东西是‘海捞货’，有很大可能是沉船上打捞起来的。” “沉船？”鼎羽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也想到了吧？！你看看这几件东西的造型，上面的纹饰和那些符号，跟咱们见过的‘青铜蛋保险柜’上的如出一辙。” “这些东西会不会是徐福的‘蜃楼号’上捞起来的？” “可惜我们这边只是简单的协查，没有权利也没有插手的借口。” “那段时间我只能偷偷的私底下调查。还要应付明面上的工作，所以没能给你们帮上什么忙。” “去你大爷的！”胖子狠狠的给了李队一拳。 “你还有脸说我们？我们当时在山里遇险没有求助你，你丫遇到困难不是也没联系我们？” “实在走投无路了，你丫才交代？” 鼎羽对于李队的行为也略有不快，但并不影响他对李队的看法，作为人民公仆形式，行事的时候总会缚手缚脚，有些顾虑也是正常的。 制止了胖子继续发飙，问道：“你这段时间查出什么没有？” 李队摇摇头，郁闷的说道：“什么线索都没有。” “那几个被抓的小喽啰，甚至都不知道这几件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动用了很多关系，只是隐约感觉到这些‘青铜器’的出现似乎跟‘象山六爷’有关系。” “遇上‘六爷’这种老江湖，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没有证据，没有手续，连人我都见不到。” 这时候罗莉看着鼎羽手机上的照片，问鼎羽：“哥，这些东西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是不是跟你在地下遗迹里看见的那些‘青铜零件’类似？” 鼎羽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也不太确定，看着有点类似。” 李队听胖子讲过鼎羽坠落后的经历，但是并不知道他看见的那些“青铜碎片”长什么样子。 “你还见过类似的青铜器？地下遗迹里？” “会不会秦始皇就是在那地下遗迹里得到的？放在了‘蜃楼号’上，让徐福带出海的？” “这怎么可能？” 鼎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队的疑问，地下遗迹的东西牵扯的线索实在太多了。 “那地方太神秘了，除非破解了那些鬼画符一般的符号，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 “不过我的确在那里面捡到过类似徐福沉船的残片。只能说是同一个类型的工艺制造的。” “毕竟地下遗迹的建立年代比秦始皇的年代还要早，甚至可能是早几千年。” 李队：“……” 鼎羽咂吧了一下嘴，说道：“这样吧，六爷这个人实在是不好对付。” “毕竟他曾经跟我爹和张默合作过。我想办法联系一下他，也许他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对你们兄弟单位缴获的‘青铜器’能有点说法。” “不过我劝你一句，最好别指望从这个老家伙嘴里得到确切有用的线索。” 李队也没想到自己的追查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告一段落。接下来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只能等联系上“六爷”再说了。 “罗莉，六爷给你留下的那暗网的联系方式还有吗？” “有，需要我通过暗网联系一下六爷？” “什么也别说，就告诉六爷说我想搞些不太合规的装备，问他有路子没有。” 罗莉掏出个“大号手机”，鼓捣了几下以后，冲鼎羽点点头。 “哎？这又是啥玩意？张默给你搞的新装备？”胖子好奇的伸手想要抢过来玩玩。 “死开！”罗莉躲到鼎羽身后，又掏出两个小一号的手机给了鼎羽和胖子一人一个。 “这才是你们的。” “你俩的装备都毁在地下遗迹里了，我又重新搞了两个。功能跟以前的一样，电话卡换了新的匿名号码。” “这回你要是再弄坏了，一百二十万一台，赔钱给我。” 胖子听了罗莉的话，手一哆嗦，差点把新到手的手机给扔在地上。 “那啥，给我换个普通的成么？能玩游戏就成。” 这鸟人的话连向来严肃的李队都逗的笑了出来，拿着个价值一百二十万的黑科技手机，啥也不想先问能不能玩游戏。 第717章 卧底李存义 罗莉对旁边一脸羡慕的李队摊了摊手，说道：“没了，这回就弄了两个来。” “下次见面给你也带一个。我还给沈姐准备了一台。以后这就是咱的标配，人手一台。” 李队倒是没有胖子那么不要脸：“没事，下回再说。” 让胖子一打岔，鼎羽差点忘了正事，开口问罗莉：“我带回来的样本检测了么？” 罗莉肯定的点点头：“这次叶医生特地找了一家私人研究所，亲自动手检测的。” “结果是某种菌类的菌丝，品种未知。” 胖子张大嘴反驳道：“啊？那长得跟头发丝一样玩意是蘑菇？你见过跟他妈的大草原一样的蘑菇？” 罗莉鄙视了一下胖子：“菌类分为细菌门、真菌门、黏菌门三类，你们带回来的样本属于真菌门，目前已知的就有十万种以上，未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你们带回来样本当中，富含铜铁锌等金属。” 其实对于罗莉带回来的结果鼎羽早有预料。 那玩意生长在铁矿脉上，甚至有可能就是靠吸收铁矿脉里的某种元素生长的，要是不含金属元素那倒奇怪了。 以自己目前的经验判断，凡是跟远古的几千年几万年甚至上亿年有关的事物，多少都跟“菌”扯上点关系。 各种各样的“菌”，隐藏在人们从未探索过的地下深处，这到底说明什么呢？ 鼎羽想了想问李队：“你跟钱教授还有联系吗？我有些问题想咨询他一下。” 李队一听就知道鼎羽想做什么，隐晦的提醒道：“你想问他有关那个地下世界的问题吗？” “我劝你还是算了，凡是搞地质勘探的要是知道在大茂山的地下深处有那样一个世界，绝对忍不住想要下去看看。” “那我的扫尾工作就算是白做了。” “你让我把那入口封死不就是为隐瞒这个事实么？” 胖子一拍大腿插嘴道：“我赞同李队的说法，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太早的暴露在普通人眼里未必是好事。” “咱们现在一脑门子官司，一屁股骚都处理不干净，再惹出别的麻烦就惨了。” 难得胖子说一回人话，鼎羽也就不再纠结有关地下遗迹的事情。 “好啦，废话都说完了吧！” “磨磨唧唧这么久，赶紧把鼎侍卫的遗书拿出来。” “哥们从地底下爬上来就等这一天呢！拼了老命弄来的东西，你丫也能忍的住到现在都不看。” “正好李队也在，除了沈薇之外人都到齐了，赶紧开箱验货。”胖子搓了搓手急不可待的道。 趁鼎羽取东西的功夫，胖子挠挠头问罗莉： “哎，说起来，沈薇失联了？多久都没消息了？你最近联系她没有？” 罗莉回答道：“最后一次联系沈姐还是咱们找到张默之前呢！” “她说要跟团去爬雪山，等回来再联系我们。” 说话的功夫，鼎羽郑重的捧着那个紫檀盒子来到客厅。 四个人坐在地上围成一圈，中央摆着那个黑红色的紫檀盒子。 “鼎爷，动手吧？”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拉断绑着盒子的皮绳，打开盒子。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一叠工整的罗纹洒金纸出现在四个人眼前。 胖子刚要伸手，却被鼎羽狠狠一巴掌抽在手背上，警告他道： “你丫要是再急头白脸的伸爪子，信不信我给你剁了？” “忘了王锡衮留下的记录是怎么没的了？” 胖子被鼎羽一巴掌抽的直搓手背，嘴里嘟哝道：“王家那小门小户的能留下点啥记录？肯定都是狗屁倒灶的烂事。” 鼎羽懒得跟胖子较真，让罗莉来小心翼翼的把记录取出来，先是拍照存档，然后开始阅读上面的内容。 胖子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瞅了两眼就开始吐槽： “鼎爷，你家祖宗这两笔字实在是有点抽象，咋越写越难看了。” 罗莉对翻了个白眼，又瞅了瞅比胖子强不到哪去的李队，说道：“看落款，前两页是李存义李老写的好吧！” “咳咳咳，那啥，李老的字金钩银划，绝对是纵横江湖的高人，这字写的刀光剑影、杀气凛冽。”胖子赶紧找补了一句。 这家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倒是把李队弄了个大红脸。 看着那比鼎侍卫写的还难看的字，胖子索性直接放弃。伸手拍了拍李队肩膀，下巴向着凑在一起的鼎羽和罗莉努了努，小声说道： “我劝你也别看了，有那俩家伙，咱也甭装文化人了。” “来，那谁，给胖爷翻译一下，李队的祖宗都说了点啥，有没有鼎侍卫留下的宝藏的消息。” 鼎羽和罗莉头都没有抬，细细的看着李存义留下的记录。 李存义留下的两页纸上，虽然没有明确的写出来，但是字里行间的都说明他跟鼎侍卫关系不浅。 结尾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说清楚了他去王家祖洞里是受人之托。 李存义几次提到鼎侍卫用的都是“师侄”的称谓，无论从董海川的辈分算还是从年龄算，他叫鼎侍卫一声师侄绝对不为过。 李存义留下的两页纸上还道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当年李存义作为自由人走南闯北扬善除恶，到了燕京后跟董海川兼职学习八卦掌，赶上京城招考武士，不小心得了个第一名，被封了个军队国术总教习，算是入了官场。 后来与尹福等七人结义，合并了八卦、形意两门，号称“七侠结义”，也正是那时候结识了尹福两个在宫里当差的徒弟，宫宝田和鼎鸿。作为武术大家的他，也曾受邀入宫教过武术。 光绪二十四年，各地都掀起义和团运动，而且愈演愈烈，朝廷迫于压力不得不派兵镇压。 老佛爷对于义和团是又爱又恨，想要招安义和团，又怕被反噬，只好派人进去无间道。这个人必须没有特别深的朝廷背景，而且还得武功高强，最后经鼎侍卫推荐，选出来的人就是李存义。 李存义加入义和团后，凭借高强的武艺和江湖名头很快就获得了“大师兄”的称号。 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运动终于成了八国联军入侵天朝的借口，联军从天津租界出发直取燕京。 李存义在老佛爷授意下，带领义和团夜袭天津老龙头火车站，一柄单刀杀敌近百，成就了“单刀李”的赫赫威名。 后来义和团被镇压，“单刀李”被通缉，在鼎侍卫（老佛爷）的财力支持下，避祸至保定府开设了万通镖局，与鼎侍卫在张家口开设的三合店镖局互通有无。 第718章 珍妃家老奴 胖子听到罗莉的说明比李队还激动： “尼玛，你家李祖宗居然还搞过无间道当过卧底？不对，古时候不叫卧底，古时候叫啥来着？” “细作！”李队无语的回答。 “对，就是细作！牛人啊！” “瞧瞧你家祖宗，比你牛逼多了，武功厉害不厉害咱不知道，反正那时候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给老佛爷当卧底的。” “切~” 李队冲胖子比了个中指：“你以为替老佛爷办事是好事儿？看看鼎羽的祖上，看看那些老佛爷身边的人，包括光绪在内，有几个好下场的？” “也对，咱李祖宗还说什么了？” “嘉禾里一别，再见之日已天下大乱，鸿亦病入膏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君遗愿，强闯腰山王家……”罗莉一字一句的读着。 罗莉话音落下，在场的四人都沉默不语。 李存义的字里行间都流露着一种淡淡的伤感和浓浓的遗憾。 良久。 胖子自作聪明的开口道：“那啥，嘉禾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有点耳熟呢？这地方好像在香港？” “滚蛋，你说的那是“嘉禾影视”，是香港电影公司。”鼎羽没好气的说道。 “厦门过去叫嘉禾里。咱们还真没猜错，鼎侍卫（鼎鸿）确实去过厦门，而且还是跟李存义一起去的。” “听李存义的意思是鼎侍卫隐退后两人见过面，没准是在鼎侍卫临死前见的面，他嘱咐李存义务必到腰山王家一趟，不惜发生冲突也要强闯王家祖洞留下鼎侍卫的记录。” 李队好奇的问道：“李存义和鼎侍卫去厦门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地方在清末被八国联军占领当租界了吧？！” 鼎羽这才想起来，得到鼎侍卫第一份记录时，离开华山遇到车祸后李队才加入的。 后来胖子曾经跟他简单提过鼎侍卫第一份记录里的内容，并没有详细讲述其中的内容。 “这样的，当年鼎侍卫奉老佛爷的命，偷偷潜回燕京……”鼎羽正准备给李队讲讲第一份记录的内容。 胖子不耐烦的打断鼎羽，说道：“卧槽，前头那半截回头你在给李队补课，赶紧先看看鼎侍卫这回说了啥。” “急死我了，跟特么说书一样，且听下回分解，这‘下回分解’哥们等了小一年。” 罗莉把上次留存的鼎侍卫第一份记录的电子档找出来，递给李队让他自己慢慢啃。 三人把注意力放在鼎侍卫第二份记录上。 …… 鼎侍卫当时查到了珍妃的娘家一家子往上数几辈子都莫名其妙失踪，觉得这一支他他拉家族很可疑。 毕竟老佛爷手里的翡翠白菜是珍妃的嫁妆，还是珍妃祖上留下来的东西，这都说明“他他拉家族”不简单。 最后在翰林院里找到了珍妃祖父“他他拉裕泰”留下的一道奏折，上面提到“查勘科尔沁蒙旗荒地，奏禁私垦。”也很可疑。 在上一份记录的末尾，鼎侍卫留下了“离京探查”。 实际上他并没有冲动的离京，毕竟兵荒马乱的时候，直接离开自己最熟悉的四九城心里实在没底。 在鼎侍卫的预计中，直接抓个珍妃娘家的重要人物严刑拷打总会得到点信息的，至少能搞清楚“翡翠白菜”到底是怎么来的，然后就可以回去找老佛爷交差了。 结果这一查，珍妃娘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失踪的失踪。唯一有点线索的是珍妃的哥哥，结果人家头两年就变卖家产跑松江府（上海）去躲灾避祸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智商人才的鼎侍卫一看线索要断了，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寻了个安生的地方和跟在身边的小太监商量。 要么是被鼎侍卫给削的不敢反抗了，要么就是本来智商就比鼎侍卫高那么一丢丢。 小太监倒是给出了个靠谱的主意。 “大人，小的觉得珍主子娘家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咱现在去不了松江府，可以在京城查查啊！” “您想想，好歹长叙也是在户部当过差，在四九城里总会有些门生故吏的。” “再说一个大活人，大小都是个官，即使家道中落，也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对不对？就算是死了也会有个说法的。” 鼎侍卫转念一想，小太监说的也对，反正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一头扎进科尔沁荒原或者南下松江府要省事的多。 况且珍妃娘家的情况也成功的勾起鼎侍卫的好奇心。 兵荒马乱的时候在四九城里奔波，身边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实在不太方便。 想起广储司沈郎中在昌平那栋宅子，虽然让自己一把火烧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残垣断壁随便收拾收拾藏个人问题不大，而且火烧后荒废的宅子还不那么引人注意，相对安全的多。 把小太监安置在沈郎中的荒宅里，又给他准备了充足的物资。 临走的时候交代道：“我这次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老佛爷交代的这趟差事本以为是个美差，没想到生出这么多波折。” “如果我要是十天没回来，你就自寻活路。” “不过要是敢在十天之前偷溜，后果你自己琢磨吧！” 给吓呆了的小太监扔下这么一句话后，鼎侍卫又返回紫禁城。 紫禁城那时候依然是被洋人搅和的乱成一锅粥。 满朝文武除了脑袋上官帽子太大逃不了的，剩下的小卡拉米和芝麻官人人自危。大部分都像广储司的沈郎中一般躲的躲，逃的逃。 鼎侍卫连着找了几个曾经有过交情的小官，都是人去楼空。 硕大的紫禁城几万十几万的兵丁，居然让几千个洋兵给折腾成了人间地狱，越是家财万贯的富户，越是高墙大院的官吏被折腾的越惨。 义愤填膺的鼎侍卫连着出手解决了几个烧杀抢掠洋兵，却被软骨头的家伙暗中举报给了洋人。引起了洋人领队的注意，派兵在四九城内对他展开了围追堵截。 差点命丧洋枪之下的鼎侍卫，仗着武功高强连逃带躲，总算是出了包围圈。 事情没查明白却因为仗义出手搞的在四九城里无处容身。 不得已的他只好又返回了长叙的老宅子。 把那个伺候过长叙一家的老奴抓了起来，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他他拉家族的隐秘。 结果却从这个老奴嘴里听到了另一个版本关于他他拉家族的故事。 第719章 师爷讲故事 那老奴被凶神恶煞让洋兵撵的一肚子火的鼎侍卫胁迫，吓的直接尿了裤子。 搜肠刮肚的将自己知道的听到的各种他他拉家族的异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交代了。 据老奴描述，他他拉家族并不像鼎侍卫查到族谱上描述的那么简单。 最早是以扈伦四部汗王乌尔古岱的萨满巫师身份归顺的努尔哈赤，后来与同为归属部族的瓦尔喀部族联姻，“他他拉”这个满族姓氏正是瓦尔喀部族的姓氏。 不知什么原因珍妃祖上莫名其妙的就改姓了他他拉。 族内直到裕泰老太爷那一代还流传着真正祖上是白山黑水萨满大巫师的传说。 “我晕死，怎么又冒出来个萨满大巫师的故事。”看到这里的时候，胖子突然蹦了起来。 李队见胖子这么大反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个意思？你对这玩意有研究？” “那啥，就是腰山王家，也是有个萨满巫师跟着，还有那鸟毛村长……” 见自己连说带笔画的越解释越乱，胖子干脆的说道： “鼎爷，快给李队说说。要不要这么巧，这里面要是没关系我倒立吃屎。” 当鼎羽看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关于腰山王家和自己所知的珍妃家族的资料信息，对比发现实在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已经超出了巧合的范畴。 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王锡衮祖上就是归顺努尔哈赤的建州女真，珍妃的祖上居然也是跟着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征战的。” “区别是一个带着萨满巫师，一个压根就是萨满巫师。同时跟着顺治入关，一个跑到了保定腰山开始经商，一个突然改名换姓偃旗息鼓销声匿迹。” “而且这两个家族好像又同时在乾隆时期冒出头。” “对于王家来说，乾隆爷特地跑到保定腰山给王家的酱菜御赐了宫廷御膳。而珍妃家的先祖五色达在乾隆时期突然起家，后三代开始入朝堂做官，还越做越大。” “这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某种关联就不好说了。” “现在我们知道的清史很多都是修撰过的，许多内容当不的真。” “如果我是鼎侍卫，发现珍妃娘家的秘密，肯定要下功夫查一查的。鼎侍卫曾经进过王家祖坟一定也跟这些不是巧合的巧合有关系。” 心急的胖子就差动手抢了：“赶紧的，看看鼎侍卫到底发现了啥。” …… 鼎侍卫听到老奴说他他拉家族祖上是跟随清太宗的萨满巫师，颇有点不以为然。 跟在老佛爷旁边时间久了，鼎侍卫深知天朝大清入关后，对于其他宗教的包容和对于萨满教的削弱。 心里还在寻思：都什么年月了，小洋人都进城烧杀掠夺了，还扯到几百年前的萨满巫师头上了。 直到老奴又说出了另一件事情才让他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坊间相传，他他拉家族到了裕泰这一辈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是因为先祖是在白山黑水守护大清龙脉和宝藏的萨满传人。 前几代人一直隐匿身份，直到乾隆年间才出山。 老太爷就是自行回了先祖的发源地，老爷如果不是犯了忌讳出事，早该回去了。一直拖到头些年才回去。 至于少爷去了到底是不是变卖家产去了松江府，他也不知道。 “等等，这个故事情节我知道！”胖子急忙开口道。 “那啥，是不是留下了八本四十二章经！里面记载了清王朝的宝藏？” “这个什么他他拉家族是守护宝藏的人？” 胖子好容易发现个自己知道的知识点，赶紧炫了一把。 罗莉和鼎羽被胖子惊的一脸愕然，连李队都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胖子：“你说的是《鹿鼎记》里情节吧！” “卧槽，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 “知识太渊博，听岔劈了。你们继续！”胖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 鼎侍卫听了老奴越来越离谱的言语，掐着他的脖子怒道： “你就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在皇上、老佛爷身边见惯了大世面的鼎侍卫，还真没拿户部侍郎这种三品官当回事。 “从一个户部侍郎身上，你能扯到太宗太祖的头上，也算是能言善辩见闻广博了。”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在鼎侍卫这种心黑手狠的宫廷打手面前，老奴扛不住几下，还没来及的上其他手段，他就如实交代了。 “老奴一家三代，都是他他拉家族的幕宾。” “师爷？” “这么说你刚才讲的都是道听途说咯？！” 老家伙估计是看鼎侍卫不好糊弄，为了免受酷刑，连忙出言解释。 他其实是孤儿，从小被搜罗进府开始培养，稍微大点以后，有的后来就成了府内的管家杂役，他因为天资聪颖被上一任师爷相中，培养成了师爷。 后来大清废除师爷制度后，他就兼职了管家。 他所知道的关于他他拉家族祖上的隐秘，大部分是上一任师爷传下来的。 “关于老太爷的事情我确实是道听途说的，关于老爷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被打的满脸血的老家伙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裕泰不是病故的？诈死之后回了东北？你说长叙犯了忌讳？他犯了什么忌讳？” “唉，老爷与山西布政使葆亨结亲，大小姐嫁给与葆亨之子，婚期定的是圣祖宾天的日子，被小人上折子弹劾，老爷和葆亨一起被罢免。” “老爷急怒攻心，大病一场。病愈后没多久就自行离开了。” “老爷离开前，小的不小心听到老爷在书房嘱咐大少爷，离开后不要去找他。” “一旦世道有变，马上离开燕京，可去投奔京西南腰山王家，亦可南下松江府。” “所以小的在您头一次来打探消息的时候，才说大少爷南下松江府了。” 果然，鼎羽几人对视一眼。他他拉家族的确跟腰山王家有某种关系。 罗莉在自己的手机上摆弄了几下看着上面的资料说道： “根据史料记载，长叙的大儿子，珍妃的哥哥确实是去了上海，而没有投奔王家。后来改姓唐，七个子女死了三个，剩下四个都是民国时期大大有名的人物。” 第720章 可疑的师爷 罗莉语带鄙视的说道：“长叙的二女儿唐石霞甚至还跟末代黄帝溥仪的亲弟弟溥杰结婚。后来还偷偷勾搭上了张学良，不要脸的给人家当了小三。” “啥玩意？谁给谁当小三了？给我瞅瞅！” 胖子对于这种民国时期的八卦兴奋度很高，伸手抢过罗莉的手机。边看边评头论足道： “卧槽，这女人算起来应该是珍妃的侄女了吧？！没想到啊！一向保守的天朝，民国时期居然还出了这么个海王。” “你瞅瞅，当了亲王夫人还不过瘾，又勾搭少帅，完事还搞上浙江督军的儿子。” “这你找谁说理去？不服都不行。” “恋爱脑？还是渣女病？居然还敢把偷亲王府的财物，连房子都卖了。” “啧啧！” 罗莉抢回手机，给了胖子一巴掌：“有点正行成么？” “多大点事把你给兴奋成这样！这点破事搁名人头上叫八卦，搁咱们普通老百姓头上就见怪不怪了。” “现在为了房子、车子、票子、小三、小四闹的妻离子散的少吗？” 胖子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你有理成么？继续往下看行不？” 鼎侍卫的记录仍在继续。 那个自称管家还是师爷的老奴，说完这些依然是多利多索的跪在鼎侍卫身前。 “听你的意思，你家老爷还挺有远见啊！能提前知道世道会变，老早就给儿子安排好后路了？” “不满您说，小的听闻老爷家传有萨满法师的秘法，在特定的时刻施法能得到天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鼎侍卫听了老奴的话不由的冷笑了起来，一脚踢在他的肩上，把他踢了个跟头。 过去就是两个大逼兜，抽的老家伙后槽牙都飞了出来。 “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长叙要是有这本事，他他拉氏还至于落到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 “你是觉得我好骗是么？嘴没把门的是吧？！信不信我连你满口牙都打掉？” 老家伙默默地把嘴里的血咽到肚子里，磕头求饶道： “小的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大人当不的真。” “我问你，长叙失踪前还说了什么？” “除了刚才那些，小的是真不知道其他事情了。” “我看您也是当过差的，应该知道好多事情主子是不会告诉下人的。” 鼎侍卫见从这个奇怪的家伙身上实在得不到更多的线索，只好作罢准备离开。 就在鼎侍卫起身离开的那一刹那，他敏锐的感觉到身后冒出一股针对自己的杀意。 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不停磕头的老奴，纵身离开了侍郎府。 鼎侍卫也不傻，习惯了刀口舔血生活，又在老佛爷身边当差，不光对于杀意敏感的很，对于察言观色也有一套。 鼎侍卫认为这个老奴绝对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师爷？管家？ 现在四九城里兵荒马乱人人自危，跑都来不及，怎么会还有人闲的没事守在旧主府上看家的？ 佯装离开的鼎侍卫隐匿了身形，又兜了个圈子悄悄潜回侍郎府，想看看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师爷”是什么来路。 高来高去的鼎侍卫躲在屋顶，眼见“师爷”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不知道从干什么地方摸出一件破棉袄，将自己打扮成乞丐的模样，慢慢悠悠的出了门。 跟在这家伙身后，一路上走街串巷向北前进。 鼎侍卫发现这家伙对于四九城的熟悉程度不比自己差多少，许多小路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小洋人搜刮的最厉害的区域，沿着护城河到了位于紫禁城北边的中老胡同，熟门熟路的来到一栋很不起眼的宅子前。 停了几秒回身瞅了瞅，见四周没人就进了院子。 殊不知鼎侍卫一直远远的在后面吊着他，见他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鼎侍卫也悄悄摸了过去。 远远看去，这座宅子大敞四开的正门里面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宅子，连大门都缺了一半。完全是被小洋人打砸抢以后的样子。 门上没挂牌匾，也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识，看长方形的门墩上雕刻的如意祥云，鼎侍卫知道这大概是某个文官的宅院，按规矩来说，这种规模的宅子绝对不是什么重臣。 鼎侍卫正寻思着这到底是谁的宅子时，那蓬头垢面的“师爷”从里面又出来了。 自从鼎侍卫奉命回京这些日子下来，四九城里该杀的杀，该抢的抢，该逃的逃，八国洋人也划分好自己的占领区安定了下来。 中老胡同附近区域被小日子占领，基本上已经见不到活人，老家伙从院子里出来之后，鬼鬼祟祟溜着墙根一路往西边景山的方向而去。 被勾起好奇心的鼎侍卫顾不上跟踪可疑的“师爷”。 确认了“师爷”已经走远后，小心翼翼的进了这个宅子。 宅子就是四九城常见的两进的院子，所有值点钱的物件全部被小日子搬一干二净，连雕花的门廊窗框都被拆走了不少。 这种场景回到紫禁城以后见到过无数次，鼎侍卫已经麻木到可以视而不见。 这到底是谁的宅子？“师爷”在这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来这里？ 鼎侍卫带着满脑袋疑问，耐下心仔细探查一番。还真让他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几具尸体。 发现这口枯井的时候，上面盖着大石，如果不是那股尸臭味鼎侍卫也找不到这里。 尸体已经腐烂的看不出样子，从服饰分辨像是宅子里的杂役丫鬟。被人活活扔进井里盖上大石闷死的。 这些尸首十有八九是小日子抢劫时候做的孽，可这跟“师爷”有什么关系呢？ 那可疑的“师爷”不太可能大老远跑到这里，就为了看看几具腐烂的尸体。 两进的院子本来就没多大，没多大功夫，鼎侍卫在东厢房南侧低矮的耳房里，发现了一些新清理过的痕迹。 鼎侍卫心里暗自嘀咕了一下：“这家伙跑伙房来干什么？还挺谨慎，知道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 要不是自己眼睛毒，还真发现不了。 鼎侍卫清楚的知道，老燕京四合院里，作为伙房的耳房附近一般都有个地窖，冬暖夏凉是个存储东西好地方。 寻摸了一圈才在夹墙里发现宅子地窖的入口。 在宅子里找了盏油灯，艺高人胆大的鼎侍卫直接钻进了地窖。 乍一看很普通的地窖下面居然别有洞天，一扇隐藏的很好的石门出现在鼎侍卫面前。 第721章 神秘的地窖 鼎侍卫虽然是一介武夫，但见识还是有的，看这石门上规规矩矩的九个排列整齐可以旋转的铜钉，像是曾经听说过的九寰机关门。 这种机关门据说是从洋人手里学来的，里面装有金属机关零件。 如果不知道正确的打开方式，靠尝试是绝对打不开的。 胖子抠着鼻子问道：“啥玩意？那种铁丝做的九连环我知道，这叫什么九寰门还真没听说过。” “是不是弄错了就机关发动，毒烟密布，万箭穿心了？” 罗莉给胖子科普道：“屁的万箭穿心，这玩意说简单点就是清末从西方传来的保险柜门，还是非常低端的那种转盘式的。” “没机关？按理说一般不都是弄错了就机关爆发么？” 鼎羽没好气的说：“你丫盗墓小说看多了？你知道现实中挖掘出来的古墓最大的机关陷阱是什么吗？” “(⊙o⊙)啥？” “自来石，翻板，就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东西。” “沃日，那还防个屁的盗啊！” “现实当中古墓最好的防盗就是‘深埋，不树土，不立碑’。” “让人找不到才是最正经的防盗。成吉思汗的墓到现在都找不到就是这个原因。” “哪儿有那么多小说里的火龙顶、铜人阵、驽矢、毒烟之类的手段。这些玩意别说几千年了，埋在地下几年就失效了。” “还有一种就是往山里修，开山凿岩巨石封门。一般人还真弄不开。” “我擦，又上当了。” 罗莉想了想补充道：“其实还有一种，就是你们经历的那种靠特别的生态圈来防盗的。以你俩经历的那些东西，要是让个普通人下去绝对是十死无生。” 胖子干咳了一声：“说正经的，这种跟保险柜一样的破门有啥用？钻个眼轻轻松松就弄开了。” “放在现在肯定是没什么用处，稍微高明点的小偷就能弄开。” “别忘了，那是100多年前。” “有这么个玩意装在门上，就算是顶级保险了。” 鼎侍卫一看这破门自己肯定是弄不开，忽然想到那可疑的“师爷”。那家伙肯定是为了门后的东西来的。 这种门后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要么就是这户人家专门修建用来藏宝的。 不过这宅子到底是谁家呢？ 按理说能弄到洋人的手艺，应该官职不会小。又或者是造办处的哪个芝麻官？ 有这么一扇门杵在这里，后面不管有什么东西，“师爷”十有八九还会再来，拿下了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鼎侍卫把自己来过的痕迹都处理好，直接就躲在了厨房的房梁上。 这一躲就是三天。 就在鼎侍卫闲的无聊，已经把房顶都快抠个窟窿的时候。“师爷”终于露面了。 还是那副鬼鬼祟祟的欠抽样，在鼎侍卫的注视下，这家伙熟练无比的进了夹墙钻进了地窖里。 约么一炷香的功夫，“师爷”像老鼠一样又从下面钻了出来。把伙房里该归位的归位，该遮挡的遮挡好，自己的脚印扫掉，四处瞅了瞅，满意的拍拍手离开了伙房。 这时候鼎侍卫早就悄悄躲在了伙房门外，在师爷心满意足出来的时候，直接一拳凿在这家伙的太阳穴上。 “师爷”没料到有人埋伏，应声而倒。 鼎侍卫拖着死猪一样的“师爷”进了伙房，先找了点东西把这家伙捆了个结结实实，又仔细搜了身。 从这家伙的破衣服里搜出几十锭官银。 “呸，我说怎么死沉死沉的。”往师爷那被自己打肿的脸上啐了一口。 在伙房角落的破缸里找到点不知是尿还是水，散发着怪味的黄绿色液体，先是补了几个大嘴巴子，然后一瓢水浇在“师爷”脸上。 “师爷”悠悠转醒，当看清楚眼前的鼎侍卫时，眼里的恐惧怎么也掩饰不住，吓得光张嘴说不出话来。 被耍了一遭的鼎侍卫伸脚踩住师爷的手，问道：“说说吧！这几天又想起点什么没有？” “大，大，大人，小的知罪，不该欺瞒大人。” “嘎巴”一声脆响，“师爷”的手被踩出了骨裂声。 还没等他喊出声音，眼疾手快的鼎侍卫直接把水瓢把手塞进了“师爷”的嘴里。 “呜呜呜！” 又是一声脆响，这次断掉的是胳膊。 鼎侍卫冷着脸问道：“还叫不叫？我可警告你，万一引来小洋人，我跑得了跑不了不好说，反正你是必死无疑。” 冲着挡住夹墙入口的柜子努了努下巴：“下面的东西你一样保不住。” 一股骚味从“师爷”的裤裆窜了出来，拼命的点头又摇头，似乎有话要说。 鼎侍卫把水瓢从“师爷”嘴里拔出来，带出一丝带血的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师爷也不说话。 “大银，我揍了，咬了窝吧！” “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说错一句，送你去外面院子的井里乘凉。” 面如死灰的“师爷”点点头。 “这是到底是谁的宅子？” “是老太爷好多年前置办的。” “做什么用的？”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那下面是个藏宝库，很有可能是老太爷给后人留下的退路。” “老太爷？你说的是裕泰？珍主子的爷爷？” “是的，老爷以前偶尔会来这里，自从出事被罢官后，来的次数多了点，被我偷摸跟着发现的。” “我以为是老爷藏娇的地方，老爷家道中落以后，这地方除了我就没人知道了。” “洋人进城以后，我寻思这里面可能有些值钱的东西，就溜进来打打秋风。” “偶然发现了下面的地窖和藏宝库。” 听了“师爷”的描述，鼎侍卫脑子里稍微一琢磨，就发现这家伙说的话漏洞百出。 不过并没有拆穿他，而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后面该怎么演。 目前鼎侍卫对这个“师爷”的好奇心已经大过了地窖里的藏宝库。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你知道下面的藏宝库？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官银？”鼎侍卫说着用脚踢了一下旁边堆着的那一小堆银锭。 “大人，只要你饶小的一命，长叙大人留下的雪花银都给您。” “实话实说，小的已经捞了不少。” “现在世道太乱，多了又拿不了，小的每次下去都偷偷带点出来，埋在景山上。” 第722章 又被忽悠了 鼎侍卫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师爷”的表现。 因为已经被“师爷”骗过一次的他，这次格外小心，从师爷充满恐惧的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愤恨。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鼎侍卫说道：“那行，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里面不管有多少财宝，允许你拿走十分之一，剩下的都是我的。” “谢谢大人饶命，谢谢大人饶命。”师爷忙不迭的满口子道谢。 鼎侍卫抽出钢刀给他松了绑，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前面带路，别玩花样。你绝对快不过我手中的刀。” “师爷”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耷拉着一条胳膊，满头汗水的往夹墙地窖走去。 可能因为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师爷”老实了很多，进了地窖直奔那隐藏的不错的石门。 二话不说伸手扭动着石门上的铜钉。 鼓捣了几下回头说道：“大人，门开了。小的胳膊受伤推不动。” 鼎侍卫冷冷的扔下一句：“推不动就用头撞！撞开了算，撞不开就直接撞死！” “……” “师爷”只好用全身力气抗住石门往里推去。 一阵摩擦声中，石门缓缓的打开。 “师爷”被钢刀顶在后心，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藏宝库”。摸黑取出了火折子点亮了墙上插着的火把。 火光照亮了这个规模不大的“藏宝库”，一眼望去大约十几平米的“藏宝库”四壁上分两层开凿的墙洞壁龛，每一个墙洞里都有一口巨大的红木箱子。 最靠近门口的一口箱子已经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的雪花银。十几口大箱子里估计都是这些东西。 面对这么多的白银，曾经进过内务府银库的鼎侍卫没有丝毫心动。这时候他的注意力却被“藏宝库”尽头的一个门洞吸引。 门洞上挂着一块蓝布门帘，门帘上绣着一张怪脸。 两条一字眉，双目瞪得溜圆，倒三角形的鼻子下面一张呲着獠牙的血盆大口。有点像京剧里面的鬼怪脸谱，但是却没有那么艳丽多彩。 黑色的脸谱配上深蓝色的布底子，在这个环境下显得格外瘆人。 鼎侍卫推了一把站在身前的“师爷”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师爷”结结巴巴的回答：“小的不知，小的看门上的帘子吓人，从没敢进去过。每次下来都是揣几锭银子就上去。” 用刀剑捅了捅“师爷”的后心：“你去把那帘子掀开看看！” “师爷”被刀剑刺的生疼，愣是不敢挪动脚步，嘴里不停的求饶：“大人，有了这些银子就够了，小的实在是不敢去。” “不敢去也得去，再磨磨蹭蹭信不信你在心口能看见我的刀剑？”鼎侍卫把钢刀又往前送了送。 在鼎侍卫的淫威下，“师爷”一步一蹭的来到门洞前，颤抖的伸手向门帘摸去。 门帘掀开的一瞬间，神经紧绷全神贯注的鼎侍卫被里面的东西吓的后退了一步。 一个沾满鲜血的头骨出现在门帘后，两个骷髅眼睛正对着门口。 “师爷”被吓得脚一软，抱头瘫坐在地上，门帘又落了下来，挡住了鼎侍卫的视线。 刚才那一瞬间的确被突然出现的头骨吓了一跳，当门帘落下后，浑身是胆的鼎侍卫就回过劲来了。 咂吧了一下嘴，伸出钢刀将门帘挑了起来。这次看清楚了，那个头骨是某种动物的头骨，上面被撒了红漆或者朱砂。 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师爷”，骂道：“起来，一个骨头，至于吓成这样么？” 倒在地上的“师爷”慢慢爬起来。 猛然回头，劈头盖脸的冲鼎侍卫撒了一把“灰尘”，嘴里念叨了一句：“￥@…&*@！@#%@#￥！” 鼎侍卫的注意力正在门洞的那个头骨上，被“师爷”差点得逞。 好在习武之人的反应快得很，闭眼、闭气猛向后跳去。 可惜鼎侍卫情急之下忽略了当时的环境，后腰直接撞在了装满银锭的木箱上。 还没站稳身子，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摔倒在地。 目不能视的鼎侍卫在摔倒的同时，凭着感觉将从不离手的钢刀甩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脚步声消失在了地窖中。 不知道被“师爷”撒了一脸什么东西，鼎侍卫只好扯着自己的袖子胡乱蹭了蹭脸。勉强睁开眼睛向外面追去。 看着地面上大滩的血迹，根据经验判断，那一刀绝对伤到了对方要害。 情急之下，蓄满力量的一刀威力有多大自己清楚的很。 鼎侍卫知道这家伙绝对跑不远，顾不得清理自己被撒上的“灰尘”，钻出地窖就看见地面上蜿蜒的血迹。 果然在院子里找到了只剩下半口气的“师爷”。 一柄钢刀从后心刺入，直没刀柄，从前胸扎出来。 嘴里冒着血沫子的“师爷”扭动着身体，在地下徒劳的挣扎着。 鼎侍卫慢慢走过去，蹲在“师爷”身边，开口道：“你刚才说的是女真语对不对？” “师爷”的眼睛一亮，吐了几口血，只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 “￥@#…￥#@%&” “师爷”狠狠的瞪着鼎侍卫，开口强行努出一个词之后彻底咽气。 眼瞅着即使咽气都还死死瞪着自己的“师爷”，鼎侍卫肚子里的邪火就不打一处来。 连着让这家伙戏耍了两次，到了都没搞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踩住尸体的后背，双手一用力，将自己的钢刀拔了出来。在尸体上擦了擦钢刀上的血迹，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你家鼎爷有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用这种方式死在我手上算你命好。” 说完将师爷的眼睛合上，把他翻了个身，再次检查尸体。 常年行走江湖的鼎侍卫知道，“师爷”不可能从地上胡乱摸了两把灰撒自己。 既然他能隐忍到自己失神的瞬间，敢用那些“灰尘”撒自己脱身，那这些“灰尘”绝对不会是“面粉”。 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目前没有中毒之类的症状。 但是这种时候稍微的疏忽都可能送了自己的小命。 检查过那破破烂烂的外衣，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一不做二不休的鼎侍卫索性沿着被钢刀刺破的地方，直接将“师爷”内衬撕成两片。 还在缓缓流着鲜血的胸膛上，一双金色的双眼虎视眈眈的瞪着鼎侍卫。 第723章 师爷是萨满 “停一下，让哥们缓口气。”胖子叫出声。 “哎呦我擦，这段武侠片段太刺激了，缓缓！”这鸟人摸着胸口瘫在地上。 “那谁，赶紧给爷来口水，补充一下消耗的脑细胞。” 罗莉没好气的瞪了胖子一眼，认真的说道：“这个师爷有问题！” “瞧您这话说的，有点忒没水平。连我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把鼎侍卫耍了好几圈，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李队不愧是干刑侦的，像分析案情一样分析道：“师爷肯定没说实话，他是怎么知道这宅子是裕泰留下的？” “藏得这么严密的一个地下藏宝库，他是怎么找到的？” “还有那九什么的石门，作为一个下人，他是怎么知道如何打开的？” “看他的表现和行为，进藏宝库比自己家都熟络，说明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进去。” “得了，继续往后看就知道了，分析个鸡毛。”胖子跑去冰箱里拿出几罐饮料一人一罐。 …… 鼎侍卫伸手擦了擦“师爷”心口的血迹。 “师爷”的胸膛上是一个血红色的鬼脸纹身，唯独眼睛是金红色的。 看纹身的样式跟藏宝库里那门帘子上的鬼脸如出一辙。 虽然满清从努尔哈赤开始就刻意的淡化“萨满”的影响。入关后开始推行多宗教，老佛爷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真正的女真族根深蒂固的认知还是信奉萨满教。 “妈的，还真是个萨满。” 其实鼎侍卫在听到那句女真语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可疑的“师爷”即使不是萨满巫师，也跟萨满教有关系。 知道“师爷”是萨满以后，鼎侍卫索性直接将他扒了个精光。在“师爷”的后背又找到一副古怪的纹身。 纹身上，一根粗大的柱子插在在地上，周围表面长满了干枯的小树，这根柱子直达天际，左右两侧各伸出一根长长的枝桠，枝桠上方像天平一样，左侧放了个太阳，右侧放了个月亮。 柱子的顶端是日月叠加在一起的圆形头部，没有耳口鼻只有两只漆黑的眼睛。 左侧枝桠的下方，纹着河流、树木、小草、小动物，右侧的枝桠下方纹着一些有大有小各种姿势的小人。 鼎侍卫估计是怕语言描述不准确，居然还单独用一页纸把这个纹身画了下来。 “这是画的什么玩意？幼儿简笔画？”胖子看着这幅潦草的纹身图案吐槽道。 “一边去。”鼎羽把胖子的大脑袋扒拉开。 “这绝对是萨满教的图腾纹身，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图案。” 罗莉找出一幅图片跟鼎侍卫留下的图案对比了一下，两者大同小异。 “这是六千年前的红山文化遗址当中出土的岩画。” “尼玛，咋又整回几千年前去了。最近动不动就是几千几万年前，地下遗迹也是，秦始皇的沉船也是，就不能有点离得近的吗？几百年也成。” 罗莉实在不想给胖子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解释“红山文化”的来历，只好将查到的资料保存下来，继续往下看鼎侍卫的记录。 鼎侍卫通过纹身弄清楚这个“师爷”可能是萨满，开始琢磨这家伙到底在珍妃娘家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难道真像“师爷”自己说的，珍妃的祖上是关外的某一支部落的萨满巫师？ 虽然在宫里没见过真正的“萨满巫师”出手，但还是道听途说的知道这些“萨满巫师”确实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本领。 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即使是心狠手辣的鼎侍卫也突然冒出一股心惊胆战的感觉。 忽然发现尸体胸口上的鬼脸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鬼脸金红色的双眼像刚睡醒一般开始左右移动，继而双目圆睁死死的瞪着鼎侍卫。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的鼎侍卫下意识用刀往那双眼睛刺去。 谁知道那鬼脸纹身就像活了一样，开始在尸体上移动，躲过了钢刀，从胸口快速移动到尸体的脸上。 尸体的五官就像鬼脸一样开始变得狰狞扭曲。 一股黑烟慢慢升起，鬼脸活了一般挣脱尸体的束缚浮向空中。 地上的尸体随着“鬼脸”的脱离，变成了一具没有五官尸体。冒出黑烟的鬼脸在空中不断的上下浮动，“师爷”血肉模糊的身体也开始在地上扭动挣扎。 鼎侍卫被眼前的恐怖情景搞的头皮发麻，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砍向空中漂浮的鬼脸。 没想到的是一分为二的鬼脸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两张鬼脸。 几刀过后，鬼脸一分二，二分四越砍越多。 只见那具在地上不停蠕动的尸体以反关节的姿势爬了起来，无脸的脑袋上也裂开一个大口子，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 艺高人胆大的鼎侍卫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吼了一声： “老子能弄死你，就不怕你的鬼魂耍花样。” 闪身躲过飞扑向自己的鬼脸，直接向“师爷”的尸体动了手。 一抹银光，钢刀闪电般划过了“师爷”尸体的脖子。 裂开大嘴的头颅即使滚落在地，还在不停的开合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手起刀落，反扒在地上的四肢也被鼎侍卫斩落，彻底变成了一条只会原地蠕动的蛆虫。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尸体被斩断的伤口中稀里哗啦掉出无数黑色的甲虫，这些甲虫一落地就张开双翅向鼎侍卫飞了过来。 这时候面对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黑雾一般的甲虫，什么武功招式都不管用了。 鼎侍卫被撵的掉头就跑，往院子里窜去。 可惜的是跑的永远没有飞的快，还没跑到门口，就被那些飞在空中的甲虫子弹一般击中了身体。 只感觉身上被击中的地方一麻，胸口就出现了一个血洞，那甲虫迅速的顺着血洞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脚下不敢停步，咬牙切齿的伸手往自己身上的血洞里抠去。 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手指尖传来，就好像直接抠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这阵剧痛让鼎侍卫脚下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地昏迷了过去。 第724章 命差点没了 再次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鼎侍卫隐约发现自己趴在一堆碎尸当中，胸口的疼痛比起脑子里面的剧痛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勉强爬起身，身下“师爷”的尸体已经变得七零八落。 钢刀已经被干涸的鲜血粘在自己的手上。 呆呆的坐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心中冒出一句疑问：“我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的鼎侍卫脑子里都是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依稀记得自己被“师爷”身上的鬼脸追杀，斩掉师爷的脑袋以后，冒出来的甲虫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低头看看自己疼痛的胸口，发现布满了血痕，那条条的血槽像是自己用手抠出来的一般。 再看看眼前被砍的稀碎的尸体，鼎侍卫明白自己中了“萨满”的巫术，不知道在这里发了多久的疯。 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 万幸的是自己昏迷又清醒了过来，不然还真有可能不知不觉把自己的胸口挖开，落个惨死的下场。 找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把自己胸前的伤口处理好。 打量了一下到处都是鲜血尸块狼藉一片的伙房，鼎侍卫只好强忍着恶心将那些尸块都捡起来扔进了伙房的水缸里。 处理完了“师爷”的尸首，鼎侍卫才想起地下的藏宝库还没来得及探索。 想起“师爷”的作为和自己受的伤，让他不由得有些打退堂鼓。 藏博库里门帘后面的东西大概是跟萨满教有着直接关联。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师爷”戏耍了自己一番不说，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天知道那蓝门帘后面有什么东西等着自己。 不过作为习武之人，心中的使命感和百折不屈的信念不允许他临阵脱逃。 重新回到藏宝库的鼎侍卫打起十二分精神，依旧是用钢刀小心的掀开了门帘。这次清楚的看到那个挂在门帘后的头骨。 这是个猿猴之类的某种中型动物的头骨，像是人头骨但又略有不同。上面用朱砂画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符文。 刀锋一转，轻松的割断了吊着头骨的绳子。头骨应声而落，掉在地上滚落一旁。 这间房间比外面的藏宝室还要小一圈。到处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条，布条上同样也用鲜血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 每一根布条的尾部拴都着一个小铃铛。走进房间即使没有碰到布条，也会因为空气流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叮铃”的响声。 两侧的墙壁上对称挂着不少牛头面具，尖锐的犄角统一指向房间最里面。 正对着门口的方向最里面是一个神龛，神龛两侧是两根雕刻着飞禽走兽的图腾，神龛前面的地上用人头骨围了一个半圆。 神龛正中央供奉着一块长方形的玉牌，看这块玉的成色和包浆厚实的样子，估计已经有些年头了。 玉牌上雕有一副秋山图，一头猛虎在山林中追逐一头鹿，山林的深处隐约可见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墓。 除了秋山图之外，边缘刻着一串串满文名字，按照顺序分别是：长叙、裕泰、萨朗阿、五达色…… 其中“长叙”的名字能明显看的出是近几年刻上去的。 玉牌前面是一个铜香炉，里面堆积不少的燃尽的香灰，说明这里是他他拉家族供奉先祖的祠堂，而且香火不曾断过。 整个祠堂的布置在鼎侍卫的眼里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可具体什么地方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按理说他他拉家族在天朝也算是大家族了，除了前几代都是在朝当官之外，这一代还出了两个王妃，在哪儿建个祠堂不行？为什么要私底下偷偷弄这么个藏在地下的祠堂呢？ 既然这个地方跟他他拉家族有关，而且长叙的名字列在玉牌的最后，那这个地方会不会与珍妃祖上几代主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有关呢？ 心细如发的鼎侍卫又仔细搜索了一下这间布置在藏宝库里的祠堂，没发现什么暗格密室，却在神龛下面的地底下发现了一小箱子金条。 于是取走了那块玉牌和金条，花了点功夫将祠堂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捣毁破坏。 外面藏宝库里大堆的银子自己是带不走了，出来的鼎侍卫索性彻底封死了夹墙入口。 毁尸灭迹这个活他最近做的是轻车熟路，一把火烧了这栋差点让他丧命的宅子，借着夜色悄声离去。 返回昌平跟小太监会合的路上，鼎侍卫一直在琢磨着从那不知道是师爷还是萨满的口中得到的信息。 其中有几点让他很是疑惑。 首先就是“萨满”的出现，本身作为宫廷侍卫，鼎侍卫清楚的知道，大清王朝绝对属于多文化信仰并存。 各代皇帝既在天坛祭天，又在堂子里祭祀（堂子祭祀，是满洲特有的萨满祭祀方式，其祭祀场所称为“堂子”）。 可是自己听说，从四十年前小洋人开始在天朝闹事，宫廷里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过“萨满”了。反倒是紫禁城里多了不少教堂，出现了很多洋人教士。 连皇家都不在注重的东西，在一个被罢免的官员家里怎么可能还供养着“萨满”？ 会不会“师爷”说的是真的，珍妃祖上是某个萨满大巫师的传承？后来借着联姻的方法自己弄了一个“他他拉”的姓氏？ 其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爷萨满”跟自己要追查的“金属盒子”有什么关联吗？ 自己从老佛爷手中接过“金属盒子”的时候，曾清楚的听到老佛爷说这东西是藏在“翡翠白菜”里面的。 现在只知道“翡翠白菜”是珍妃进宫时候的嫁妆，是他他拉家族的祖传之物。 从地窖藏宝库里的情况看，“他他拉家族”肯定跟萨满教有关系，家里甚至隐藏了一个萨满巫师。 会不会“金属盒子”与“萨满巫师”有某种关联？ 那么长叙、裕泰、萨朗阿、五达色这几个他他拉家族的直系莫名其妙失踪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明面身份是官员，暗地里的身份都是“萨满”传人？ 老佛爷出行前，让自己动手把珍妃扔在井里溺死。按时间来算，珍妃死之前两年他爹长叙就失踪了。 珍妃死以后，大少爷也拖家带口的逃跑了。 家都没了，留下一个会点手段的鸡贼“师爷萨满”留在家里有什么用？ 第725章 玉牌的秘密 满脑子问号的鼎侍卫带着一身伤回到了祁太监藏身的宅子。 见到浑身是血的鼎侍卫，小太监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差点哭出来。 先是帮鼎侍卫重新清理伤口，然后又忙前忙后的干起准备吃喝这些伺候人的活。 瞧着忙碌的小太监，鼎侍卫就算在冷血，心里也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感动。思量了一下，现在世道这么乱，自己独身查案，身边能够依靠的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太监。 随后把自己从藏宝库里顺来的一小箱金条取了出来。 见到鼎侍卫取出金灿灿的小黄鱼推到自己跟前，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 “鼎爷，求您了，千万别把我扔下，也别赶我走。” “老佛爷让我跟在您身边，盯着点您的举动。” “我发誓，关于您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就算老佛爷问我也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小太监怕鼎侍卫甩开他，情急之下把自己是老佛爷的卧底都抖搂出来了。 鼎侍卫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两人都是给别人卖命，活的都挺不容易。自己这趟回燕京，老佛爷交代的事情没查出什么眉目，反倒是顺手牵羊捞了不少的好处。 一方面看小太监着实对自己不错，想匀点给他；一方面拉他下水，省得将来他嚼舌根子给自己惹出麻烦。 没想到这番好心好意的举动，却让小太监误会了。 “哎，罢了！”叹了口气，把取出来的小金鱼收起来。 尽力用自己认为最和蔼的口气对小太监说道：“你不用这么害怕，咱俩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把你弄丢、弄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回头老佛爷问起来，我身边还少个说话的人。有些事情浑身是嘴我都说不清。” “你明白了吗？” 小太监很聪明的点点头，知道鼎侍卫是让自己站队。 况且现在外面的环境这么乱，俩人能不能活着回去复命都不知道。于是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以后您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鼎侍卫很满意，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痛快，继续说道： “老佛爷交代的事情咱必须要办，看目前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好。” “这些日子查到的线索越来越古怪，知道你小子脑子伶俐，赶紧给我参谋一下。” 说完鼎侍卫把自己在珍妃娘家遇到“师爷萨满”的经历完整的给小太监讲述了一遍。 小太监岁数虽然不大，但是眼睛里透出的那股机灵劲儿却瞒不住鼎侍卫的眼睛。 “鼎爷，我还是那句话，珍妃娘家那些人不管是失踪了还是死了，都得有个去处是不是？” 指着那玉牌上的秋山图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线索吗？这玉牌上刻着的一定是他他拉家族的祖坟。” “那些失踪的人会不会都埋在祖坟里了？关于‘翡翠白菜’的秘密会不会带到地下去了？” “废话，我也知道那地方可能是珍妃这一支的祖坟，他他拉家族起家是在满洲，祖坟肯定也在那边。”鼎侍卫没好气的道。 “东北硕大的地方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咱俩上哪儿找去？” “再说现在老毛子也在满洲那边闹腾的欢，危险系数又高了好多。” “别说满洲，就是在燕京周边随便找个山沟躲起来咱都不见得能找到。” “还不如去松江府抓长叙的儿子靠谱呢！” “算了，先休息吧！” 鼎侍卫赌气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啊，现在跟着老佛爷的那队人马估计已经快到山西了。咱俩还困在京城生不如死。” “珍妃也是，人都没了，还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这几天他的神经紧绷一直没休息好，说着说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鼎侍卫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小太监坐在炕桌边点着油灯，背对着自己研究着什么东西。 “嘛呢？” “鼎爷醒了？我发现这个玉牌不简单。” 鼎侍卫听了小太监的话，马上睡意全无，凑过去紧盯着他手里的那块玉牌。 玉牌上雕琢的秋山图上的密林深处的那座坟墓他拨弄的活动了，似乎是用特殊工艺镶嵌在玉牌上的，只是无法取下来。 鼎侍卫眼前一亮，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玉牌，观察了几下说道： “我曾经在荣宝斋见过类似的东西，是个和珅和大人曾经用过的笔洗。” “笔洗侧壁上的有一只金蝉可以取下来，里面内有乾坤。” “据说前朝玉雕大师陆子冈的作品，里面雕有机关结构，需要用特殊的手法才能取下来。” 伸手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玉牌，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尝试着扭动了几下很轻松的将那块嵌在玉牌上的坟墓一般的淡黄色玉取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空间。 一指厚的玉牌去掉上面镶嵌的那块雕琢着坟墓的玉，下面露出的空间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啊！如果这块玉牌上隐藏着他他拉家族的秘密，应该会有东西的。”小太监有点傻眼。 鼎侍卫却神秘的一笑，用两个指头捏起取下来的那块淡黄色的玉说道： “你看看这个！” “当时和大人的笔洗取下来的金蝉是个笔架，这个一样也是个连环套，这块玉是个‘印章’！” 小太监找来印泥和宣纸，鼎侍卫表情严肃的将印章印在纸上。 印出来的是一幅地图和一些两人都不认识的文字。 “鼎爷，您看这是满语吗？写的是什么？” 鼎侍卫本身也是个半吊子学渣，让小太监一问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信口胡诌了几句： “这不是满语是蒙语。” “蒙语我也认识的不多，这都是地名不好辨认，明天找个懂蒙语的人来问问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鼎侍卫带着印章印出来的地图出门。 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在已经关门谢客的“会有镖局”里找到一个精通蒙语、满语的“趟子手”。 那些地图上的文字居然真的是蒙文，经过“趟子手”的翻译，搞清楚了这幅地图大致位置是在大兴安岭的深处。 其中还有一句蒙语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背靠不勒格地，沉睡在阳光普照的珠格德力河畔。” 看到这里罗莉和鼎羽停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在手机上查找着相关的资料。 第726章 珍妃家祖坟 鼎羽开口道：“二蛋，帮我查一下不勒格地在什么位置，附近是不是有一条河叫做珠格德力河。” “查到了，珠格德力河是毕拉河的支流，属于嫩江水系。发源自鄂伦春自治旗，在诺敏河镇注入诺敏河，全长二百七十多公里。流域面积七千多平方公里。” “在流域面积内，没找到有关不勒格地的相关信息。请确认不勒格地这个名称是否准确。” “没有？”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 罗莉提醒道：“可能是翻译的时候是音译产生的错误。” “根据发音检索，最近似的地名为‘巴拉嘎提’是一座山脉。” 鼎羽点点头，说道：“嗯，这就说的通了，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也知道墓葬一般都是靠山望水。” “这个区域应该就是鼎侍卫那地图上标注的地方了。” 胖子拍了拍手说道：“你俩少废话，刚才还研究萨满巫师呢，咋又跑题了？” “鼎侍卫这是挖人家祖坟上瘾了？腰山王家的祖坟不是也让他给挖了？谁知道那些年鼎侍卫顺道挖了多少大墓私藏了多少宝贝呢。” 这家伙紧跟着话锋一转： “要不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回来再研究挖坟盗墓的事儿？” 鼎羽摸了摸已经咕咕叫的肚子，顺从了胖子的建议，四人决定先去吃饭。 还是小区后门的火锅店，还是老配方。 包间里热气腾腾的火锅，鲜嫩的羊肉片一上来，胖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动。 鼎羽和李队对视了一眼，看这孙子的觅食速度，再矜持怕是汤都喝不上了。 两人也就放下心思甩开腮帮子开造，只有罗莉不紧不慢的吃着涮菜。 七八盘子肉下肚，吹了一瓶啤酒，胖子打了个饱嗝，才顾得上开口说话： “那啥，我看鼎侍卫的故事也没剩几页了，聊聊呗？！” “要我说你们都想多了，还是先紧着眼巴前的事做，是不是都把鼎侍卫封存在中老胡同的大笔官银给忘了？” “多好的机会啊！那十几口箱子的银子现在要是弄出来，值老鼻子钱了。” 鼎羽一口啤酒没下肚差点被胖子的话呛的从鼻子喷出来： “我擦，那是你能惦记的么？紫禁城边上你敢随便动土？” “就算让你偷偷挖出来，怎么处理？” “你不知道咱们天朝地底下挖出来的都是国家的么？你就算挖出来坨恐龙屎，也得如实上交，知道不？” 罗莉拿起手机翻出一条老新闻递给胖子：“看看吧！” “1983年2月，中老胡同四合院改造工程，地下发现大量银锭，据考证是清末官员埋藏，已交由故宫博物院收藏……” 胖子接过来开口读了几句，吐槽道： “靠，白激动了。四十年前就让人给挖出来了。” “鼎侍卫好容易留下点值钱的线索，这回又白瞎了。” 罗莉用筷子敲了胖子一下，说道：“你快省省吧，你这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得，你们继续，我也是为咱小团伙好。” 罗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开口道：“我觉得珍妃的娘家不简单！很不简单！” 鼎羽一挑眉毛，往锅里扔了点菜叶，似乎在等着罗莉的下文。 “鼎侍卫从玉牌上找到的地图指向大兴安岭深处，那地方从位置看，大致属于内蒙的鄂伦春范围，即使现在依旧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有人说天朝最危险的几个无人区当中，就包括大兴安岭无人区，也是唯一的森林地貌的无人区。” “那片地方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 “能在把自己的祖坟修建在那里，说明珍妃的娘家来历绝对没有清史当中记载的那么简单。” 李队跟胖子碰了一下杯，打断了罗莉的话： “我赞同你说珍妃娘家来历很可疑。但是提醒你一下，可别被胖子这家伙带偏了。” “首先，玉牌上取下来的地图印章标注的地方未必是个坟墓。其次，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那地方是他他拉家族的祖坟。只能说跟他他拉家族有关。” “鼎侍卫的记录上的信息，只能说明两点。” “第一，这个地方对他他拉家族很重要，不然不会偷偷置办的宅子藏在地下，还搞的这么隐秘。” “第二，这地方跟‘萨满教’有关联。那个被鼎侍卫宰了的‘师爷’说的话未必都是胡编乱造的。” 鼎羽点上一支烟，靠在椅背上开启高速思考模式闭目沉思。 过了一会儿，开口道：“目前从鼎侍卫记录的内容分析，已知的几个条件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蒙古！萨满！”鼎羽斩钉截铁的说道。 “尼玛，又开始扯淡了，满族和蒙古族虽然都是少数民族，但是这两个民族根本不搭边好嘛！”胖子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嚼的嘎嘣响。 鼎羽却严肃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他拉家族的发源可能根本不是满族，而是蒙古族。” “这么说吧！现在我们查到的有关他他拉家族的历史，大部分都是所谓的专家考证出来的。” “包括清史里面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记载也可能是人为篡改过的。” 罗莉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鼎羽含糊其词的回答道：“胖子跟你说过我又解锁新技能了吧！” “新技能？说来听听！”李队也被鼎羽的话勾起了兴趣。 说实话，他看着鼎羽三人再加上一个沈薇多少都有点过人之处，说不羡慕是假的。 “虽然现在还没时间研究是怎么回事，但我一进入某种状态的时候，潜意识会自动进行一些不受控制的分析。” “要么会得出类似预感一样的感觉，要么会出现电影片段一样的具象化的视觉片段。” “我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感觉’一定是这样。” “次奥！跟没说一样。”胖子翻了个白眼。 鼎羽想了想解释道：“这么说吧！我尽量把事情说简单一点。” “鼎侍卫最开始跟小太监在皇史宬里查到的‘他他拉家族’的玉碟家谱有问题，大概率是人为修改过或者干脆是捏造的。” “上面说珍妃家族是女真的瓦尔喀部族的，归顺努尔哈赤后跟着入关。” “后来从‘萨满师爷’的嘴里得知，珍妃祖上是乌尔古岱的萨满巫师身份归顺的努尔哈赤。跟瓦尔喀部族联姻后改姓的‘他他拉’。” “我认为这两个说法都不对。” 第727章 不是满族人 鼎羽翘起二郎腿，满意的看着胖子、罗莉着急等着听下文的表情。 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没正行说道：“哎呀，说的嘴有点淡。” 胖子一看罗莉眉毛都竖起来了，赶紧给鼎羽倒了杯啤酒，取出一支烟放在手上。 憋着笑说道：“您看我这服务行不？到位不？” 鼎羽吐了个眼圈，说道：“还行吧！以后得有点眼力劲儿知道吗？” “学学祁小太监是怎么服侍鼎侍卫的。你们祁家家族传承可不能丢啊！” 胖子：“……” 玩笑开够了，鼎羽正色继续道： “我认为‘他他拉’很可能是蒙古姓氏‘塔塔尔’的音译。在成吉思汗之前，塔塔尔曾经是东部草原最强大的部落。” “直到后来蒙古崛起，蒙古族还是被当时的阿拉伯、俄罗斯，泛称为塔塔尔（鞑靼）。” “塔塔尔部落曾遍布整个蒙东草原，但追溯根源的话，这个部落真正的发源地在呼伦贝尔。” “那这又说明什么呢？”罗莉等人被鼎羽旁证左引的给喷蒙圈了。 “上面这些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如果再加上下面这些条件之后，你们感觉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萨满师爷’身上的纹身——出自红山文化岩画——红山文化主要发源东北西南部内蒙东北部。” “玉牌上发现的地图和文字是蒙语雕刻的。很可能是珍妃祖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现的这块子冈玉后，刻上去的。” “玉牌里的地图直指大兴安岭无人区——那地方归属内蒙，在大兴安岭的西麓，且离呼伦贝尔高原并不远。” “腰山王家，王锡衮的祖上是海西女真的首领——再往前查就会发现这部分女真居然是大兴安岭里出来的。” “这些还不够的话，想想‘师爷’偷袭鼎侍卫说的话。” “我认为‘师爷’偷袭鼎侍卫时，还有临死时喊的话，不是满语、也不是女真语，而是蒙语。” 这时候李队绷不住发问了： “知道了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假设你的‘感觉’都是对的，说明珍妃家族其实是蒙古族？是萨满巫师出身？ “那又能怎样？这些跟鼎侍卫追查的‘金属盒子’有什么关联吗？” 鼎羽笑了笑，解释道：“别急嘛，后面还有呢！” “不管是我们还是鼎侍卫一直都是在研究‘金属盒子’到底是谁传下来的。” “如果要是来个逆向思维呢？” “逆向思维？” 罗莉的大眼睛一眨，一下子明白了鼎羽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不去分析‘金属盒子’到底是谁传承下来的，而是研究‘金属盒子’本身，对不对？” 鼎羽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嗯，正着推没什么结果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反着来推。” “我们首先肯定这个‘金属盒子’绝对不会是珍妃娘家祖上自己制造出来的。” 胖子剔着牙口齿不清的说道：“屁话，不光是‘金属盒子’本身，里面装的‘金属纽扣’、‘金属眼球’最早都能追溯到秦朝了。” “你不是在‘仙岛’上看见了徐福的记忆碎片，秦始皇手里里有许多跟‘金属眼球’类似的东西么？” “那时候甭管是蒙古还是女真，没准还茹毛饮血呢。” “要我说，最大可能是秦始皇留下的。” 鼎羽否定了胖子道：“只能说有可能，最开始我也有类似的想法。” “可是自从我们进了大茂山的地下遗迹后，我倒是觉得这些东西有可能出现的更早。” “还记得二蛋说‘金属盒子’表面上的那些纹饰是‘八思巴文’吗？‘八思巴文’是忽必烈让人创立的。” “‘金属盒子’上既有‘八思巴文’，也有‘汉字’这两种文字同时出现，有可能都是得到‘金属盒子’的人根据自己对这东西的认知刻上去的。” “这样就两头都能对上号了。” “蒙古、萨满、八思巴文，这些足以说明这个‘金属盒子’在元代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存在了。” “另外，珍妃娘家还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前几代基本都是默默无闻，一直到了乾隆年间才冒出来的。” “后代还出现了‘萨郎阿’、‘裕泰’这种很厉害的人物？” “现在咱们知道‘金属眼球’曾经是装在‘金属盒子’里的。” “为什么到了乾隆年间落在了乾隆爷手里？西征准格尔的贡品？” “这个跟珍妃祖上那个突然发家的叫做五达色的左领有直接关联。毕竟他曾经参与过乾隆爷西征准格尔的行动。” “我大胆的推测一下，‘金属盒子’在元朝成吉思汗那个年代就存在。后来落在了珍妃祖上手里，‘金属眼球’被取出来当做了贡品。” “而‘金属盒子’被藏在翡翠白菜里，被珍妃当做嫁妆带进宫，直到被老佛爷不小心打碎。” “鼎侍卫让自己的师傅（尹福）和师兄（宫宝田）去法国盗宝这件事说明，他一定是查清楚了十二生肖铜首的‘金属眼球’与‘金属盒子’的关系。” “而且‘金属眼球’、‘金属纽扣’、‘金属盒子’这三样成套的东西，应该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所以后来鼎侍卫才在老佛爷的支持下，拼命的追查‘金属眼球’的下落，试图凑齐二十四只‘金属眼球’。” “这么算下来，鼎侍卫查到珍妃娘家的那块玉牌隐藏的地图时，一定是从那个地图指明的地方知道了‘金属盒子’的来历。” “远了不敢说，但是至少他是弄明白了‘金属盒子’是怎么落在他他拉家族的手里。” “那不对啊！”罗莉疑惑的问道。 “当年朗诗宁修建海晏堂的大水法的时候，是参考《永乐大典》里的先秦工艺残卷制造的。” “‘金属眼球’是乾隆爷得到的贡品，用在十二生肖铜首上突然出现了‘异象’。才会引起法国、英国人的注意。” “先秦时期留下来的工艺，元朝时就存在的金属盒子，清中期时候拿出来的金属眼球，三个条件都满足才行，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巧合。” “还有最让我理解不了的是，英国人在1860年从圆明园跟法国人一起火急火燎的抢了十二生肖铜首之后，又在四十年后的1900年跑到皇宫里找什么‘灵蛇’。” “还说里面包含了天大的秘密和无穷无尽的知识？” 第728章 不当活死人 李队从胖子手里抢了一支烟，点上说道：“鼎侍卫第一份记录我刚才看完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英国人知道了关于‘金属盒子’更多的秘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想要得到所谓的‘灵蛇’？” “毕竟当年《永乐大典》被英国人抢走的最多，按照鼎羽所说，英国人还可能得到了朗诗宁留下的记载。” “这两样加起来有没有可能考证出天朝古人留下来的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鼎羽淡淡的说道：“很有这个可能。” “只有‘长生不老’、‘青铜科技’这类颠覆性的东西才会让小洋人跟火上房一样撵着屁股后面追查。” 李队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许多，说道：“这么说来，我们遇到的危险，监视你们的人，乃至给你父亲带来危险的，有可能是英国人？” 鼎羽垂头丧气的说道：“可能是英国人、法国人、八国联军里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可能。也可能是二战后的某个势力、家族。” “其实到现在咱们都没跟这个背后的势力真正交过手，就已经被折腾的欲生欲死。” 胖子可能是看场面有点沉闷，咳嗽了一声安慰大家道： “也不用太杞人忧天，毕竟咱们现在还有主场优势。” “再牛逼的小洋人也不敢在天朝的土地上乱来，最多就是搞搞小动作。只要折腾不死，咱们总有还回去的一天。” “咱就顺着线索往下查，也许等找到了山叔，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呢。” 大家收拾好心情，也没回家直接去了沈薇的“猫眼咖啡”。 继续研究鼎侍卫留下的记录。 鼎侍卫在得到了玉牌上的地图和“背靠不勒格地，沉睡在阳光普照的珠格德力河畔。”这句话后，知道这次想不离京都不行了。 在小太监的哀求下，鼎侍卫心一软，没有把小太监留在燕京，而是带着他一起上路。 开启了“离京探查”之旅。 两人扮作乞丐，离开人间地狱一般的四九城，一路向北。 当时1900年的东三省已经被老毛子搅的天昏地暗，几乎到处都是烽烟四起。 尤其是当老毛子知道联军已经攻陷了紫禁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早就丧失了斗志的八旗兵面对老毛子的军队就差主动缴枪投降了。 除了八旗兵之外，整个东三省全部加剩下仅有的三五万的正规军。想靠这点人马防守两千多公里的国境线简直是白日做梦。 且战且退，今天丢座山，明天丢条河，后天丢座城。 即使出了几个汉军镶黄旗的“凤翔”这类主战官员也于事无补。 老毛子的军队在东三省烧杀抢掠无不用其极，那场面简直就是四九城的放大版。 个人在国家级的战争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再加上又带了个小太监拖油瓶。 两人只好尽量避开战略要地，在人烟稀少的山区前进。一路上风餐露宿。 好在鼎侍卫身手高强除了最开始几日不适应，很快就习惯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沿着山区北上避开了大城市的战争，在山里倒也不缺吃喝。 没想到小太监的素质还不错，居然能跟得上顶侍卫的脚步。 躲开了兵荒马乱的战争，人烟稀少的荒山显得格外清静，小太监甚至提议两人就这样找个深山老林，躲上几年等战事过了以后再出山。 可是小太监的提议却被颇有远见的鼎侍卫否定了，深知自己处于战争遍地开花的年代，躲在那里都不安全。 这场小洋人欺负天朝人的战争，可能会延续很久。 鼎侍卫想起自己师傅“尹福”的教导，对小太监说道： “人，要有活着的意义。天朝就是太多的‘活死人’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次离京虽然凶险万分，可能咱俩都会交代在路上。” “我宁可死在路上，也不要躲起来当‘活死人’。” 被鼎侍卫的话惊到的小太监，总算是看清了他的本心，这也是之后小太监一直忠心耿耿跟在鼎侍卫身边一直到死的原因。 因为他也不想当“活死人”。 两人把话说开了以后，慢慢的关系也开始从主仆向朋友过渡。翻山越岭的路途也变得有趣了起来。 从九月初离开的燕京，抵达“布特哈”（今扎兰屯）的时候已经到处是皑皑白雪。 期间遇到过土匪、溃兵、流民甚至被老毛子的小股部队在山里追逐过，最终都靠鼎侍卫高强的身手躲了过去。 过了“布特哈”继续往北就彻底进入了大兴安岭密林无人区。 两人在“布特哈”附近休整了几天，鼎侍卫连夜偷来了不少的物资后，毅然决然的进入了深山老林。 “卧槽，鼎爷尿性！”胖子拍案而起。 见鼎羽瞪着他，赶紧坐下，小声说道：“看什么看，说的不是你，是你家祖宗。” “且不说鼎爷带着个拖油瓶从燕京走路到东北这个壮举。就冲那句‘不当活死人’，我提议咱们一起敬鼎爷一杯。” 四个人举起手中的咖啡，轻轻碰了一下。 穿越无人区里的经历鼎侍卫没有详细介绍，只用了“穿山越岭，狼狈至极”来形容。 两人不知道找了多长时间，才在深山老林里找到玉牌上提到的“珠格德力河”。 最终，被运气不错的小太监发现了端倪，找到了已经被山体滑坡掩埋了一多半的“大墓”。 这地方与其说是“坟墓”倒不如说是一个相当隐蔽的“洞穴”。 鼎侍卫带着小太监进入洞穴后，发现这个“洞穴”与想象中的不同。 在洞穴的深处，鼎侍卫确实找到了几座坟墓，包括珍妃娘家往上好几代人都葬在这里。 至此，鼎侍卫的第二份记录就完结了。 “你大爷的，不对，你祖宗的！” “什么玩意！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么？非要得得瑟瑟的弄成好几份。一到关键时刻就断片！” 刚才还提议敬鼎侍卫一杯的胖子，看到关键时刻没下文了，不由的破口大骂道。 “这不是坑爹呢么！” “他咋不写上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下一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想知道下文咱上哪儿找去？” “……” 突然断片的记录气的胖子恨不得连鼎侍卫挖出来鞭尸，想想鼎侍卫人家直接火化了，留下一盒子骨灰，有气都没地方出。 “得了，好歹也算是有了新的线索。”李队安慰胖子道。 第729章 沈薇遇难了 李队说完贴心的递过来一瓶啤酒，胖子接过啤酒用习惯性用牙嗑了半天愣是没啃开瓶盖。 一赌气将啤酒顿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娘的，鼎爷，明天咱就出发，直接杀奔大兴安岭无人区。” “我倒要看看鼎侍卫在那破‘洞窟’里发现啥了！” “咱俩在王家祖洞里收拾那坑货村长的时候，你不是就想研究一下萨满的事吗？这回去东北深山老林里让你研究个够。” 鼎羽其实也动了心思，想了想说道：“去可以，不过需要好好筹划一下，那地方可不比大茂山。” “大茂山好歹也算是个半开发的景区，咱俩都差点葬在地底下。” “大兴安岭，那是真正的无人区。不知道多少人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这样吧！给你一个月时间，筹划好了再动身也不迟。” 胖子没想到鼎羽真的会答应，而且还答应的这么痛快，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确定让我负责筹划这次行动？” 鼎羽肯定的点点头：“对啊，你个孙子不是老早就想单飞了吗？这次行动让你负责。罗莉和李队可以给你提供支持。” “我们都有事儿干，你干啥？” “我？当然是锻炼身体。” 所有人：“……” 胖子看了看罗莉，又冲李队挤了挤眼睛，带着点揶揄的口气问道：“李爷，您给个痛快话。” “别磨磨唧唧的，这回你参加不参加？” 李队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去，必须去！” “上回我没跟着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这回进无人区我说什么也得跟着。” 随后又很没底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提前请今年的年假领导应该能批准吧？！” ……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下午，午饭和晚饭连在了一起，在胖子的建议下，包括罗莉在内，都放开了胸怀，又补充了点啤酒红酒白酒。 几人定下了大方向后，红头涨脸的李队先撤了，鼎羽三人溜达着往家走。 鼎羽问简单的询问了罗莉在张默那里学习的情况，还有最近她和张默神神秘秘搞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罗莉咬死了不肯告诉鼎羽，只是交代他好好休息明天她会过来跟鼎羽一起锻炼身体，顺便监督鼎羽有没有偷懒。 说完这些小脸通红的罗莉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小窝。 胖子这顿饭吃的又有点多，拉着鼎羽在小区的院子里边转圈。 满嘴酒气的问鼎羽：“鼎爷，你说让我筹备这次行动可以，能给点提示不？到底咋整？” 鼎羽苦笑了一下，知道胖子是心里没底，所以才腆着脸跟自己求教，耐着性子给他分析道： “如果要是我，我会先收集相关的资料，包括地理、气候、当地风俗等等一切有关的信息。” “根据收集来的资料和鼎侍卫的记录把要去的地方确定了，至少要有个大概的范围。” “现在不是几百年前要什么没什么的时代，卫星地图，gps定位，还有很多公开的资料都可以查到线索。” “而且大兴安岭林区跟咱们去过的地方都不一样，那地方估计车是够呛能开进去了。” “到了地头全靠两条腿了，咱们四个人满打满算能随身带多少准备？” “还有……” 胖子打断了鼎羽的话，掏出手机怼在鼎羽的嘴边：“您继续！我录下来回去慢慢学习研究。” “滚！有什么不知道的去问李队，他曾经待过的部队丛林求生这个项目很牛逼。”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胖子突然在自己家门口站定，手里举着开门的钥匙回头问鼎羽： “对了，你说沈薇回来要是知道咱的历险经历，会不会羡慕死？” “有日子没见这混血大妞了，还挺想她的。” “要不我联系一下她，问问这次东北她去不去？” 鼎羽摊了摊手无所谓的回答：“你负责行动筹划，谁去谁不去你来决定。” 说完也不等胖子回答就关上了房门。 洗个热水澡去了去身上的酒味、火锅味。 倒在床上的鼎羽望着天花板开始胡思乱想。 这次得到鼎侍卫第二份记录的危险系数比上次华山要高好几倍，下一份记录不知道会不会更难？ 第二份记录上的内容又让自己搞清楚了不少曾经留下的谜团，看似朝着目标又更进了一步，可是又引出了更多的问题。 有点期待第三份记录能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心里一边琢磨着鼎侍卫的记录，一边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毕竟嘴上说交给胖子来计划行动，可不能真撒手不管。不然这鸟人非得干出点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安静下来的大脑慢慢的运转着，鼎羽感觉自己这次在地底下出事后，甚至可以稍微控制大脑的思考速度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淡淡的不安萦绕在鼎羽的心头。 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吗？带着满脑子的疑问，鼎羽稀里糊涂的进入了梦乡。 本以为能踏实消停几天的鼎羽，连一晚上都没熬过。 凌晨三点接到了罗莉的电话。 “羽哥！不好了！” 听见罗莉带着哭腔的声音，鼎羽一下没了睡意。 “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沈姐遇难了。” “啥玩意？”鼎羽脑子一时没回过劲儿。 “沈薇咋了？遇难了？死了？” 话音还没落，听筒里就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刚才听电话里的动静，就知道罗莉在下楼，最多三分钟就能到自己家。 鼎羽只好爬起来洗了把脸，水还没擦干就听见“咣咣”的凿门声。 打开门就看见胖子举着手机进了屋，拧着眉头，嘴里说着：“好的，鼎爷家集合，等你！” 挂了电话又跑回门口，打开门。 小罗莉旋风一般冲进门，扑在胖子身上，泪眼婆娑的说道：“沈姐出事了。” 胖子少见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拍了拍罗莉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你沈姐跟咱们一样，吉人天相，大吉大利，逢凶化吉，吉星高照。” 第730章 麻爪的四人 鼎羽虽然在电话里知道沈薇出事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 只好咳嗽了一声，催促罗莉道：“先不忙哭，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 见到鼎羽，罗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推开胖子扑进了鼎羽的怀里，哽咽着说道： “晚上散场回家，我想起很久没联系沈姐了，以她那闲不住的性子，我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咱们这次大兴安岭无人区的行动。” “结果电话无法接通，卫星电话也是无信号状态。” “上次联系的时候她还在哈密准备跟朋友一起爬天山，她告诉我说从天山下来想去格尔木看看咱们经历过的天坑和盐湖。” “赶上我手头项目忙，有一段时间没联系她，紧跟着就是你们在大茂山出事。” “好容易得空联系她的时候，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一着急，跟二蛋一起黑了沈姐的卫星电话，查到她gps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可可西里的太阳湖。” “经过二蛋的检索，知道最近有个队伍在布喀达坂峰遇难，沈姐有可能是队伍其中一员。” “这个队伍九个人，只有三人生还，死了三人，还有三人失踪。” “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 “我已经让二蛋时刻监测有关新闻，有发现立即提醒我。”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鼎羽见罗莉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冷静的问道：“首先，你确定消息属实？” 罗莉肯定的回答：“我敢肯定，沈姐一定是出事了。” “我有种感觉，虽然模糊不清，你相信我，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鼎羽的目光看向胖子，胖子也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难道自己睡觉前的那种不安的感觉是针对沈薇的？胖子也隐约感到了沈薇出事，才会在回家前提起她？ “罗莉通知你的？”鼎羽问胖子。 胖子搓了搓脸回答：“次奥，罗莉一个电话，直接给哥们吓的醒酒了。” “你刚给李队打电话呢？” 胖子这时也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很严肃的回答道：“嗯！咱们一共就这么几个人，沈薇这回出事，李队说不准能帮上大忙。” “刚电话里他说喝酒了不能开车，现在正打车往咱们这边奔呢。” “最多半小时就到。” 三个人在客厅的餐桌前坐好，鼎羽让罗莉去沏了壶浓茶，一人一杯醒醒酒。 鼎羽开口分析道：“罗莉说的感觉我也有，连胖子这么迟钝的人都觉得有不对劲儿的地方，那就说明沈薇真的出事了。” “罗莉定位到沈薇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太阳湖，那地方就在布喀达坂峰南边一点点。” “罗莉，二蛋是怎么查到沈薇布喀达坂峰遇难的？” 提到沈薇小罗莉眼一红：“有一队玩‘穿越’的人，在自媒体上发布的消息。” “说他们在路过可可西里五道梁保护站时，听说正在组织搜救队伍，有一队人在爬布喀达坂峰时遇难。” “他们还特地停留了一下问了问基本情况，得到的信息是九人的队伍，三死三伤三失踪。” 罗莉见鼎羽没说话，只是皱眉沉思，又解释了一句： “沈姐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太阳湖，二蛋得到的消息是有人爬布喀达坂峰遇难，在加上我们三个人的‘感觉’，我肯定沈姐遇到危险了。” “不忙，就眼前这点消息，实在不足以确认沈薇的情况。” “更何况我认为就算是她出了状况，也未必会有生命危险。”鼎羽摸了摸罗莉的脑袋说道。 这时敲门声响起，李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一进门就开口道：“沈薇出事了！” “胖子刚才打过电话以后，我托关系联系到了在可可西里那边的战友。” “那边的消息是一队八个外国人自驾穿越路上非要去爬布喀达坂峰，向导没经受住金钱攻势，只好带着上山了。” “其中有两人因为身体原因没跟着上去，结果连向导在内七人失联两天。两人不得已用卫星电话求援。” “搜救队抵达的时候，正好赶上天气异常，耽误了十几个小时才上山搜索。” “最终在半山腰临时营地里找到一个活的，三个死的。还有三个没找到尸体，只能暂定为失踪。” “八个外国人分别是北外，浙大，上交的留学生。” “还好，还好，沈薇不是留学生。”胖子拍着胸口长出了口气。 罗莉突然开口道：“沈姐定居燕京以后，曾经去北外的留学生班里当过一段旁听生。” 李队补充道：“确实，我拿到的资料八名留学生当中就包括沈薇在内。” “从知道消息开始到目前为止，已经超过48小时，碍于气候恶劣，搜救队已经撤回来暂时放弃寻找了。” 胖子破口大骂：“沃日，什么玩意，还有三个失踪的不找了？” 李队解释道：“这还是看在有外国人失踪的面子上，不然早放弃了。” “次奥，太不负责了，人命关天，怎么能这样。”胖子嘟囔着。 李队被胖子嘟哝烦了，一拍桌子生气的吼道：“你知道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那他妈的是昆仑山！万山之祖的昆仑山脉上的一座山！六千八百多米高的雪山！” “迄今为止只有小日子的登山队成功的登顶过，而且2001年昆仑山口发生过8.1级的大地震。不但在地震中心区域造成了300多公里的大裂缝，而且还让布喀达坂峰北侧的冰峰断裂，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能登上那座山峰了。” “一群半吊子跑那地方爬山，不是纯纯的找死么？！” 李队发泄的差不多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运气。 “那啥，您有脾气也别冲我发啊，我给您道个歉，陪个不是成么？”胖子给李队作了个揖。 李队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 鼎羽这时候开口问李队：“你是不是也有点不好的感觉，才会这么躁？” “是，从接到胖子电话开始就莫名的烦躁。” 李队抄起桌子上的茶水，也不问是谁的，咕嘟咕嘟直接喝干。 三人就这么坐着，死死的盯着鼎羽，等着他给个说法。 第731章 出发去救援 鼎羽琢磨了一下，冷冷的开口道：“不管沈薇有没有遇难，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们作为一个团队的必须得去一趟。” “何况她没有了家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 “我知道你们心里急，我也急。” “即使再着急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出发，不然下一个葬在雪山顶的可能就是我们。” “客观一点说，从燕京到可可西里三千多公里，我们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也需要二十四小时。”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拼命赶过去也于事无补，该发生的已经都发生了。” “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出发，至少救援沈薇的概率会多那么一点。” “目前已知的在失联情况下在雪山上最长的存活记录是二十天。” “我相信沈薇还活着，在那座雪山的某处坚强的活着，等待我们去救援。” 三人听鼎羽说完后也明白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几人抵达布喀达坂峰最快也要在三天后，就看沈薇有没有命坚持在雪山上活五七八天了。 鼎羽拍拍手说道：“现在听我安排！” “胖子一会儿联系一下西安的吴老头，让他给准备一些爬雪山的救援装备和车辆。” “燕京没有直飞格尔木的飞机，况且飞机上有些装备不能带。我们先飞西安，从西安开车过去能节省一半的路程。” “罗莉继续让二蛋用所有的方式监测这件事情的相关信息，哪怕需要入侵米国国防部也要找到更详细的信息。” “李队跟你在那边的战友保持联系，尽量获得第一手信息。顺便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合适的向导。” “爬可可西里的雪山跟上回咱们去格尔木的盐湖不一样，那可是真正的无人区。” “这次就当去大兴安岭无人区的提前预演了。” 罗莉很快查到早上六点多有一趟飞西安的飞机，四人连行李都没带，定好机票就匆匆忙忙出门。 飞机睡了两小时补了个觉，鼎羽即使睡着的时候脑子也在不停的思考，这件事情该怎么应对。 实际上他很清楚，根据已知信息来看，沈薇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鼎羽心中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似乎还有什么隐情。相信跟几人一样被“金属眼球”改造过的沈薇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掉。 落地后，四个人直接走吴守义提前安排好的vip通道，来到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里，三台灰不溜秋很不起眼的陆巡一字排开。 吴守义坐在其中一辆的车头上，旁边还站着一个脸上带点高原红的中年男人。 见到四个人过来，跳下车激动的给鼎羽来了个拥抱。笑呵呵的学着京腔道： “孙子，你丫又给我搞突然袭击是吧！” “这回急头白脸的要去无人区干什么？有大行动？看在我连夜给你找了这几辆车的份上，带我一个呗？” 胖子围着三辆车转悠了一圈，吐槽道：“你才是孙子呢！虽然时间紧了点，你弄这么几个破车糊弄事儿？好歹也弄个奔驰悍马什么的吧！” 那个中年男人开口给胖子解释道： “别看这几辆车不起眼，都是特别改装过的，你们要去的地方是三大无人区交界的地方。豪车就算了，那东西太精贵，出了问题修都没法修。” “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格桑，我特地请来的专业向导，有多次带队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的经历。”吴守义看胖子脸色不好，连忙打圆场道。 鼎羽走上前跟格桑握了握手，对方粗糙的大手很有力度。 “格桑？你的运气一定不错咯！希望这次行动我们也能有好运气。” 鼎羽的话让格桑一愣神，大笑道：“鼎羽是吧！你是第一个见到我就知道名字意思的人。” 格桑攥住鼎羽的手用力摇了摇：“我喜欢你！合作愉快！” 其余几人也跟格桑打了个招呼相互介绍了一下。 只有李队没有跟格桑握手，而是拥抱了一下：“当过兵？” “在西南待过几年！” 背对着大家，两人不知道比了个什么手势，格桑笑的更欢畅了，小小的个子却伸手勾住李队的肩膀冲吴守义说道： “吴总，你也不提前说，都是自己人！” 罗莉见介绍的差不多了，急不可待的说道：“可以出发了吧！路上再聊！” 李队对于车的研究比胖子和鼎羽这俩半吊子要强得多，简单看了看车况就知道三辆车都是专门改装穿越用的。 鼎羽和罗莉一车，李队被格桑拉上了引导车，吴守义只能跟胖子上了最后一辆车跟在后面。 三辆车鱼贯驶出停车场。 这次吴守义估计是听了格桑的建议，所有的物资都是按照格桑的要求准备的，甚至还包括了爬雪山的专用装备，让鼎羽很满意。 车队驶上京藏高速的时候，手台里传出吴守义的声音。 “鼎羽，这都出发了，该给我解释一下了吧！” 鼎羽这才忧心忡忡的停下思考，用最简单的话给吴守义解释了一番。 “啊？”吴守义被惊得半晌没说话，只有手台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 格桑开口问道：“这件事在我们的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失踪的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你们的朋友？” “恕我直言，以我对布喀达坂峰那边的情况了解，我们现在赶过去了，找到找不到都不好说，即使找到了那失踪的三个人，估计也是冰冷的尸体。” “类似的情况，最近这这些年我听多了也见多了。” “去年一个半吊子向导带队穿越死亡之海，包括向导在内一车人全都死在里面，发现的时候都晒成人干了。” “现在这个季节，虽然说是最合适登山的季节，但也会因为温度太高，布喀达坂峰上的冰舌会发生位移和断裂，给攀登增加很大的危险系数。” “你们确定还要去登雪山找人吗？” “去，必须去。”鼎羽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好吧！那咱们需要在西宁停一下，我需要补充一些装备。” “没问题。” “对了，能在你的圈子里帮我打听一下事发的细节吗？现在我们听到的都是二手消息，大部分都模棱两可。” “好！”格桑答应的也很干脆。 第732章 留学生作死 歇人不歇车，几人在天黑前赶到了西宁的一个户外用品店。 姓武的老板跟格桑很是熟络，听说几人要去爬雪山寻人，价钱都没提，而是直接打开仓库让他们进去随便挑。 鼎羽和胖子俩人的户外经验在专业的户外专家面前完全是不值一提，至于呆立在旁边的吴守义更是跑来当背景的。 格桑和李队精挑细选的很多装备，大包小包的被搬上了车。 所有人包括罗莉在内都被要求更换了从内到外全套衣服。 登雪山经验等于零的几人耐下心来，边准备装备边听格桑给科普各种注意事项和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小诀窍。 胖子依然是搬弄着装备一脸无所谓的鸟样。鼎羽却听的格外认真，还根据自己的想法自己找了些可能用到的装备放在车上。 在西宁耽误了三四个小时，看着几乎被搬空的仓库，武老板热情邀请大家吃了一顿手抓羊肉。 临走前胖子还顺了人家一箱青稞酒放在自己车上。 离开西宁没多久，格桑从参与了救援的人口中，得到了相对准确消息。 沈薇所在的队伍一共九人，除了一位在格尔木聘请的黑向导之外，剩下八人是各国的留学生。 据说这些人都是一个什么同学会的成员，约定好时间准备一起探索可可西里。 其中一个俄罗斯人，一个荷兰人，一个英国人，一个日本人，两个韩国人，两个法国人。 不知道是因为找的黑向导搞的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一队人进入无人区并没有向保护区报备。而是在向导的带领下，从不为人知的小路直接进了无人区。 “次奥，这特么一队人完全是现代版八国联军啊！” “沈薇也太缺心眼了吧！找个黑导游就算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敢往无人区里钻。” “好歹提前打个电话，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坑里跳。”胖子气的咬牙切齿的骂道。 四辆改装越野车组成的车队穿越无人区，前半段行进的很顺利，虽然偶有陷车之类的小问题，但是并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 在太阳湖露营的时候，听说在布喀达坂峰的南麓半山腰有大量的温泉。 几人动了心思想去看看，其中一个韩国人因为感冒高反，另一个留下照顾没去成。 向导曾经到过那处温泉，于是带着其中剩下六个人一起出发，预计两天两夜就能返回，没想到直接失去联系。 格桑介绍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脏话连篇骂个不停： “这是什么狗屁向导，这个季节一个人敢带着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外国人爬布喀达坂峰。” “虽然说只爬一半比较平缓的山地，那也是危机重重。” “冰川，融雪，暗河，塌方，雪崩，一步走错了就万劫不复。” “前几年那个号称‘西藏冒险王’的家伙，即使已经有很丰富的经验，不是也是一个失足掉冰河里把自己葬在了大雪山。” “他娘的，一群外行人，还都是外国来的傻老冒，这绝对是勇闯地狱的节奏。” 胖子接口道：“是呗，为啥外国人少呢。人家就好这一口，就喜欢自己作死，你找谁说理去。” 到第三天的两个等在山下营地的韩国人才发觉不对劲，想起通过卫星电话求援。 接到求援电话后，救援队马上组织人马出发，知道是个没报备的探险队遇难，还全是留学的小洋人，都觉得很特别无语。 但是该救人还得救，不顾突然变得恶劣的天气，紧急出发赶路，到山脚下的营地俩韩国留学生已经快不行了。 安排把这俩幸运的家伙送回去，剩余的人顶风冒雪上山寻人。 没爬多高，在山腰冰川一侧的背风处找到个露营地，可是营地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救援队不得已扩大了搜索范围，在营地附近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找到了向导和一个荷兰留学生的尸体，另一个英国留学生的尸体是在将近一公里外发现的。 靠近冰川的一侧，一道裂隙下找到了日本留学生。 这家伙命大居然还有一口气，救上来连同两个身体高反的韩国留学生一起紧急送到格尔木。 剩下的一个俄罗斯留学生和两个法国留学生至今仍未找到。 罗莉就在格桑介绍情况的时候，已经通过二蛋找齐了这八个人的基本信息，还有一张他们出发前在格尔木机场门口留下的合影照片。 照片上八个人年龄都不大，大约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三女五男。 可能外国人长到一定程度老的快的原因，看起来只有沈薇和一个韩国女孩显得小。 罗莉举着手里的平板给开车的鼎羽介绍道： “沈薇，女，法籍华人，北外留学生，失踪。” “乔治，男，法国人，北外留学生，失踪。” “伊凡诺夫，男，俄罗斯人，北外留学生，失踪。” “玛格丽特，女，荷兰人，交大留学生，死亡。” “约翰，男，英国人，交大留学生，死亡。” “朴智贤，女，李圣豪，男，韩国人，浙大留学生，获救。” “工藤雄二，男，日本人，北外留学生，获救。” “马志国，男，穿越无人区的向导领队，死亡。” “失踪的是伊凡诺夫、乔治和沈姐三人……” 胖子愤青病又发作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手台里响起： “他娘的，老天爷怎么让小日子和棒子活下来了！忒不公平！” 等胖子发完牢骚鼎羽开口问道：“现在活下来的三个人都在格尔木？” “对，把日本留学生救上来时，他已经昏迷了不知道多久，无人区保护站只有个卫生室，处理不了这种情况，只能把三个人一起送格尔木了。”格桑回答。 “你帮忙联系一下看看这三个人现在格尔木的什么地方。” “我觉得进无人区之前最好先见一下当事人，亲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没问题。” 李队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最好快点，据我的战友说，因为这次失踪的人都是外国留学生，影响很不好。” “上面压着消息不让发，说要找齐了所有人或者尸体，再把这起‘非法穿越’造成的重大事故发布出来。” 鼎羽右脚加重了力度，车子在京藏高速上越开越快。 第733章 审问小棒子 歇人不歇车，六个人三辆车赶到格尔木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找了个路边摊糊弄了一口早饭直接杀奔人民医院。 格桑打听到那三个活下来的留学生被送到这里救治了。 李队的身份起了很大的作用，虽说是休假状态，但是官方身份一摆出来，本来趾高气昂叫嚣着要维护小洋人隐私的护士立马怂了，灰溜溜的跑去找医生和领导汇报。 胖子不管不顾的往地上吐了口痰：“呸，势利眼，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喜欢舔洋人腚眼子的娘们。” 罗莉嫌弃胖子说的难听，瞪了他一眼：“说话别这么难听成么？人家也是工作需要。” “对，是‘工作需要’。” 估计罗莉是没听出胖子的弦外之音，没再理会胖子。 等了有一会，走路带风的医生模样的家伙从电梯里出来，径直来到几人面前。 见到鼎羽这几个人的组合有点奇怪，客气的说道：“哪位警官要见我的病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跑这里逗你玩来了？”心急的胖子一听医生的话有点窜秧子。 李队表情严肃的说道：“例行询问。” “病人还没……” 鼎羽见医生似乎有点不买账，用脚尖碰了碰胖子，胖子立马心领神会。 凶巴巴的吼道：“没什么没？没睡醒也给我喊起来！该问的问，不该问的轮不到你问。” 医生被胖子唬住了，期期艾艾的说道：“不过你们只能上去一个人，而不能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 连鼎羽都想过去扇这个磨磨唧唧的医生一巴掌，扫了一眼这家伙胸口的铭牌，佯怒道： “廖杰，廖医生是吧！你什么时候见过人民公仆问话是一个人问的？” 指了指站在前面的李队和身后的罗莉：“我们两个一起上去，这小女孩是翻译。” “别废话，情况紧急，赶紧在前面带路。” 留下胖子三人，跟在廖医生后面进了电梯。 走在后面的罗莉掏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两个耳机递给李队和鼎爷，小声说道： “虽说能跑天朝留学的中文一定差不了，但咱有备无患，二蛋会给同声传译。” 估计是因为几人到的实在有点早，整座医院里都冷冷清清的。 走在前面的廖医生，铮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卡卡的响声。 鼎羽望着这货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犯嘀咕。 从刚才见面开始，就对这个医生的感觉不太好，他那看似和煦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丝高傲的阴霾，有点像被几人修理过的给丁铛看错病的海龟医生。 给罗莉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点这个家伙。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位于顶楼的住院部，看样子那三个活着回来的留学生住的还是医院里的“特殊病房”。 廖医生在一间豪华病房门口停下脚步，介绍道：“这里是两个韩国留学生的病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起床没有。” 伸手敲了敲门，一个小鼻子小眼的家伙打开门，用生硬的语调打招呼道： “廖医生，今天查房有点早啊！这几位是？” 鼎羽抢先开口道：“我们是警察，关于这次遇难的事情，有些问题要问你们。” “你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 “可以，请进来说。” 廖医生看自己没什么事了，交代了一句：“你们先聊，我晚点过来查房。” “我先去通知一下另一个留学生。” 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却跟身后的罗莉撞了个满怀。手忙脚乱的把摔倒在地的罗莉扶起来，道了个歉急匆匆的离开。 罗莉嘴角上翘，眼中闪过得逞的光芒，隐晦的冲鼎羽做了个ok的手势。 这个病房是标准的两室一厅格局，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都有。要是放在燕京的医院，估计不够一定级别还住不进来。 将三人让进病房的客厅，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礼貌的冲三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来这里见当事人是鼎羽的提议，危襟正坐的李队，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鼎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你们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做个简单的询问。” 接过罗莉递过来的小本子，打开看了几眼，假模假式的提起笔询问道： “李圣豪，朴智贤，浙大xx届留学生，本月五日抵达格尔木机场……十一号你们一行九人乘坐四辆越野车前往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 “我们掌握的情况对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回答：“是的。” “想必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你们私自穿越自然保护区没有进行相关报备，这种极度不合理的行为，酿成了三死三失踪的惨剧。” “不光有人身亡，而且还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次事件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乃至可能产生的国际影响。” 鼎羽开始打官腔，套话张嘴就来，听的旁边的李队一愣一愣的。 心里寻思：这家伙哪儿学来的，官腔打的比我都利索。 看到两人稍微有些紧张，鼎羽说道：“你们放心，今天我们来不是来追究责任的。” “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重新确认一下。” “请尽量回忆你们从格尔木出发以后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都行。” “这对我们后期展开的救援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 那个叫朴智贤的女孩用韩语问了李圣豪一句，两人当着鼎羽的面交争执了几句。 似乎笃定了在场的几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却没想到二蛋作为一个合格的同声传译，将两人的对话清晰地翻译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问？不是已经被盘问过一次了吗？工藤不是说我们没触犯天朝的法律吗？私自穿越无人区最多就是罚款口头教育对不对？” “我怎么知道，这次出了意外，虽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死了好几个人多少会有点麻烦。” “那怎么办？好好的旅行怎么会变成这样。当时我说咱俩自己走的吧！你非要跟着工藤那家伙一起。” “别提他了，出了这样的事儿，多少他都要负一定责任。等收到那笔钱，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离开天朝有什么问题也找不到我们头上了，不然总这样被盘问早晚会露馅。” 第734章 棒子说谎了 李队听到耳机里的翻译有点意外，很明显事情另有隐情。而且跟那个叫工藤的小鬼子有直接关系。 侧头看了一眼危襟正坐面无表情的鼎羽，发现他似乎在思考。 只好装作没听懂两人的对话，问道：“说句题外话，请问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情侣，这次是我们的毕业旅行。” “我们已经被xx集团录用，本打算这次旅行之后，马上就回国开始工作的，没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李圣豪用略显生涩的汉语回答。 朴智贤露出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说道：“要不是我突然发起了高烧，圣豪留下在营地照顾我，可能我们也在失踪名单上了。” “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简直太渺小了，我们也希望失踪的同伴能够尽快的获救。”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 鼎羽似乎没看到她的眼泪，依然是表情平淡的问道： “能给我详细说说整个事情的经过吗？” “包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决定去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的。当你们在太阳湖露营的时候，怎么会突发奇想去爬布喀达坂峰的？” 朴智贤又跟朴智贤对视了一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 八个留学生是在留学生同学会里面认识的，正好赶上毕业季假期，有人想组织一趟旅行。 于是那个叫玛格丽特的荷兰妹子提议到青海、西藏转悠一圈，看看无人区的美景。 凑来凑去，凑足了八个对活动感兴趣的留学生。 大家约好了在魔都集合一起飞往格尔木。 八个人里面，除了他们这一对情侣之外，好像只有沈薇和另一个法国留学生乔治是认识的，两人结伴一起到的魔都。 其余的四个人在先前连面都没见过，大家都是在线上沟通。 直到在魔都集合的时候才算是所有人第一次线下见面。 在青海玩了一圈，大家都绝对不过瘾，英国留学生约翰提议最后来一趟无人区穿越，完事就散伙各回各家。 这个建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精挑细选了可可西里无人区，租车、找向导，然后马不停蹄的出发。 走到半路在太阳湖露营时，向导介绍布喀达坂峰的半山腰有常年不断的温泉，氤氲缭绕仙境一般。 这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大家都想去看看仙境一般的温泉。 本来向导不肯带他们上山，可是架不住留学生们出的价钱越来越高，最后无奈答应带大家去看看。 但是因为山上的冰川无时不刻都在移动，而且山上的气候多变，他不敢保证能找到温泉。 一旦出现极端天气变化，必须得迅速返回营地。 留学生们当然是满口答应，至于有没有人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向导准备带队出发，可惜的是朴智贤身体不适，李圣豪只得留下照顾她。其余六人在向导的带领下离开营地。 本来预计两天返回的七人，第三天都没回来，等在营地的两人傻眼了，只好用卫星电话求救。 …… 朴智贤补充道：“救援队来的时候我已经病的很严重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稀里糊涂的被送到了这里救治直到现在。” 李圣豪接口道：“对了，在刚获救的时候，你们已经有人盘问过我们一次，为什么又来？是有什么新发现吗？还是我们违反了什么法律法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求联系大使馆和律师。” “在大使馆的人到之前，我们不会再发表任何意见。” 李队也有点发愁，明知道这俩棒子没说实话，还装模作样的拿起手机准备联系大使馆。 偏偏自己没什么证据，人家把所有的事情解释的很清楚，所有的疑问一推二六五，来个一概不知情。 这事儿闹的，让习惯了公事公办的李队有点挠头，再加上他这趟本身就是私人身份过来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情况难的住李队这有些忌讳的人民公仆，却难不住向来不走寻常路的鼎羽。 事关沈薇本来就让鼎羽和罗莉心里有点躁，让两个棒子唱了这么一出瞬间破防。 罗莉早就忍不住了，从听到两人用韩语对话的时候，就安排了二蛋开始不计后果的调查。 眼见场面僵持住了，罗莉拉了拉鼎羽的衣服，把手上的平板递给他。 鼎羽看到屏幕上的内容之后，默契的冲罗莉点了点头。 神色冷峻的盯着面前的两个棒子，听着耳机里传来的二蛋的翻译，照猫画虎学着开口就是一句流利的棒子话： “你们说谎！” 鼎羽这句话让两个棒子带着点得意的神色瞬间僵在脸上。 立马想到两人刚才说的话对方都能听懂。 “李圣豪，x年x月x日，汉城人，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弟弟，家庭状况一般……” “朴智贤……” “两人于x年x月初到天朝浙大留学，李圣豪的银行账号xxxx，二十四小时前曾有一笔五万美刀入账。不到十小时的时间，该账户又转出一万美刀至账户xxxx，这个账户是谁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李圣豪干咳了一声刚要出言解释，却被朴智贤拉住，大声质问他： “你不是说有一万美刀吗？还说全部让我来保管。” “这五万美刀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智贤，不是你想的那样，最开始的确说的是一万，后来我又跟工藤谈了谈，他给加到五万的，我还没来及的跟你说。” “没来及？还是你想拿着多余的钱贴补你家里？” “卧槽，这俩棒子咋开始撕逼了？电影里不是这么演的啊！”李队敲了敲耳朵，估计是听到了二蛋给他翻译的内容。 本打算靠着二蛋查到的信息，胡编乱造几条他们违反的规定，诈一诈俩个棒子。 没想到居然炸出个大雷，还惹出这么戏剧的一幕。 鼎羽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吓的两个撕逼的棒子一激灵。 指着李圣豪对李队怒吼道： “李队长，马上把那小子以涉嫌谋杀的名义控制起来！带走单独审问！” “这女孩留在这里，我来审问！” “一旦要是确认了两人谋财害命的事实，马上通知他们大使馆。” “我还不信了，在天朝杀了人，别说大屎了，大粪也管不了！” 鼎羽这一系列的表演，加上谋财害命的三板斧，彻底把两个棒子给吓蒙圈了。 刚才还泼妇骂街的朴智贤腿一软差点出溜到茶几下面去。李圣豪也抖的跟只鹌鹑一样。 罗莉见鼎羽演的这么假，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第735章 内讧的棒子 鼎羽这招也就是对付两个心里有鬼，而且不熟悉天朝情况的棒子管用。 换个普通天朝人也不至于被吓成这个样子。 见两个棒子怂了，鼎羽招呼李队把李圣豪提溜到另一个房间审问。鼎羽则是配合罗莉开始对朴智贤问话。 用电影里学来的姿势，翘上二郎腿点起一支烟，冲朴智贤吐了一口烟： “说说吧！那笔钱是怎么回事？” 朴智贤下意识仰头想躲开，当听到鼎羽问道钱的事情时，忍住没敢躲开。 本来是夹在膝盖当中的手变成了紧握的拳头放在膝盖上，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李圣豪这家伙……” 朴智贤开口就被鼎羽无理的打断了，不停的给她施加压力。 “我劝你开口之前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想想作伪证的后果，想想你们两个的口供如果有一点不同，还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你如实交代，该知道的我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我肯定不知道，比如那笔钱的事情……” 朴智贤听鼎羽这么说，眼睛一亮本来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侧耳听了听隔壁屋里似乎没什么大动静，只好开口把她所知道的事实讲了出来。 “我知道的不多，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当时几个留学生在格尔木玩的不尽兴，想换个地方继续旅行。 英国留学生约翰提议去西藏看看，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集体认可。 可是队伍里的工藤却提出想去可可西里无人区看看，说他从小就一直很向往那里的美景。 从可可西里无人区穿越出来可以直接到西藏那曲，达并且愿意负担这一段路的费用。 大家对于工藤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本身大家出来就是为到自己没见过的地方看看，去哪儿都一样，更何况还不用自己掏钱多玩一段路程。 行程就这样定了下来，车辆，向导都是工藤负责联系的。 一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经历了所谓的各种“美景、历险”。 到了布喀达坂峰南侧的太阳湖露营时，向导讲了不少关于布喀达坂峰的美丽传说，让一帮没见过世面的留学生心生向往。 在工藤同学的金元策略下，本来不愿意的向导同意了几个人的请求。 准备带他们在半山腰转悠一圈，如果能找到温泉最好，找不到也算是爬过昆仑山的雪峰，将来回国也好有牛逼可以吹。 八千多米的珠峰不敢爬，也爬不起。爬过六千多米的布喀达坂峰也算是小小的壮举，反正谁也不知道大家只是在半山腰转悠了一圈。 至于朴智贤和李圣豪没去成，完全是因为身体跟不上劲儿产生的意外。 让朴智贤庆幸的是她的身体不好反而救了两人一命。 被救援队救回来的路上，工藤小日子提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无法拒绝的要求。 工藤请求他们两个帮隐瞒，是他提议出资闯可可西里无人区，也是他建议大家去爬雪山这件事。 给出的理由很充分，如果官方知道这次活动是他出资组织的，肯定会追究相关的责任。 为此他愿意支付一万美刀的封口费。 只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死掉的队员身上，对于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工藤不用承担相关责任和可能触犯的法律法规，两个经济条件不好的棒子得了实惠，你好我也好。 三人简单的对了下口供，就达成了这笔看似无关痛痒的交易。 自己没什么损失反倒白得了一万块，让朴智贤有点小兴奋。 至于小日子为什么愿意花钱组织活动，为什么出事以后还愿意花封口费则是被她选择性忽略了。 反正自己是病倒在山下营地里，其余的人上山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确不知道。 可让朴智贤无语的是李圣豪居然把工藤给的封口费隐瞒了五分之四。 就跟棒子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愤怒朴智贤索性把工藤直接卖了。 反正自己已经一万块落袋为安，只要鼎羽他们不追究这笔钱，明后天直接回国谁也拿她没办法。 穷留学生组团非法穿越无人区遇难，作为幸运活下来的人，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谁也无法追究她什么。 朴智贤跟李圣豪这一对鸳鸯在面对可能存在的危机时，自私自利的一面在鼎羽和罗莉的面前显露无疑。 对于她一边讲述整个过程把李圣豪和工藤出卖的干干净净，一边抹泪把自己包装的跟个受害者一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却让鼎羽感到一阵心寒。 就连一向感性的罗莉都觉得阵阵恶心。 鼎羽又表情严肃的诈了她几句后，发现实在从这个心机婊嘴里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让罗莉去把隔壁房间的李队喊了出来，丢下两个你出卖我，我出卖你的棒子让他俩自己去掰扯。 警告了两人几句后，三人离开去找心里有鬼的小日子工藤。 出门李队说道：“玛德，真挺憋屈的。” “明知道活下来这三个鸟人有鬼，还不能上手段。要不是被鼎羽吓唬住了，还问不出什么东西。”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是那小日子有问题。” “不过从官方角度来说，咱们刚才问到的那些并不能够成为证据。” “回头回过劲儿了，马上就翻供，咱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算俩棒子指认小鬼子出钱收买他们做假口供，小鬼子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推的干干净净，还是没招。” “别说我现在是以私人身份出面，就算是官方的身份，活下来的这三个家伙只要提前串供，最后一定是不了了之。” 鼎羽倒是比李队想得开，走了几步回头提醒李队： “不要陷在误区里，你得搞清楚，咱们现在不是办案，而是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去救援沈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咱又不是想收拾棒子跟小鬼子，给他们定个罪什么的。” “时间紧，任务重，至于用什么手段了解到的事实都无所谓。如果必要的话，我不介意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 李队看着面色冰冷的鼎羽，突然冒出一种千万别惹现在这种状态的他的感觉。 第736章 小鬼子可疑 罗莉拽了拽鼎羽的衣袖，摸着自己的耳机说道： “那个叫工藤的家伙一定有问题，现在正在跟姓廖的医生商量着怎么能尽快出院。想让廖医生证明他可以随时离开。” 鼎羽心里一沉，果然自己预料的没错。 虽然刚才在两个棒子身上，把能诈到的信息都诈出来了，除了发现小鬼子有些可疑之外，没什么卵用。 那一对估计还在为钱撕逼棒子确实是没跟着上山，剩下的可以了解到在雪山上发生了什么的只有这个叫工藤熊二的留学生了。 现在这种情况，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家伙心里有鬼。 自己这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时间。要是让他跑了，想追回来就难了。 “在哪个房间？”鼎羽问罗莉。 “308！”罗莉指了指楼道的尽头。 三人急忙往楼道尽头的房间走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廖医生跟工藤熊二已经达成了协议，以到魔都继续治疗的名义，尽快替他办理出院手续。 “李队，一会儿把廖医生单独叫走，吓唬他一下。” “了解一下小鬼子的病情和廖医生可能知道的其他情况，顺道把罗莉放在他身上耳机顺回来。” “没问题。”李队没有一点犹豫，干脆的回答。 三人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廖医生从房间里面出来。 “廖医生是吧！跟我来一下，我有些问题需要单独问你。”李队上去直接把廖医生拉走。 罗莉和鼎羽也没敲门顺势就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比俩棒子住的房间还要宽敞一些，工藤同学貌似正在急急忙忙的收拾行李。 听到门声，头也没抬的问道：“廖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有些简单的问题需要问你。” “啊？” 工藤同学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闯进来的鼎羽和罗莉。 这家伙身高没多高，但是长的眉清目秀细皮嫩肉，颇有点练习生的感觉。 只是被冻伤的红脸蛋、紫鼻尖，护目镜留下的印记破坏了整体的形象。现在这个样子跟罗莉找到的照片上对比显得有些可笑。 一只手挂在脖子上包的严严实实，只能用一只手收拾行李。 宽大的病床上散落着各种装备衣物，显得颇为凌乱。 “你们是？” “我们是人民公仆，关于这次探险队遇难的事情，有些情况想要找你了解一下。” 工藤挤出一个笑脸，招呼两人道：“请坐，请坐。” “这里条件不好，我准备回魔都去继续治疗。” 鼎羽从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里，就看出这个家伙跟刚才那俩傻棒子不一样，肯鼎不好对付。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已经跟朴智贤和李圣豪见过面了，有些情况需要跟你复核一下。” 工藤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配合的解释道： “我获救的时候已经详细说明过一次了，还想了解什么情况，您请问！” “当时你们一行九人在太阳湖露营，除了两个韩国留学生之外，其余六人都跟着马志国向导一起去爬布喀达坂峰找温泉对吗？” “是的，马向导告诉我们半山腰的温泉风景很美，大家都想去看看。” 小鬼子避重就轻的回答让鼎羽皱了皱眉。 “那么你们在半山腰的营地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昏倒在附近的冰缝里？” 工藤沉默了几秒钟，回答道： “你们应该也了解到，我来天朝前从来没爬过雪山，很向往那种勇往直前拼命攀登雪山的感觉。” “但我真没想到，雪山上的天气居然说变就变，还那么可怕。” “我们一行人在半山腰寻找温泉时，天气突然变得很恶劣，大家进退不得的卡在半山腰。” “在马向导的带领下，好容易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扎营。” “准备躲过这波恶劣的天气就下山。” “期间还联系了山下营地的李圣豪，他说那边天气情况良好。” “马向导推测山上这样的天气一般不会持续很久，我们很快就可以躲过这波风暴下山。” “最开始我们几人还把这件事当做很不错的一次体验，谁知道等了两天两夜，天气一直都很恶劣。” “还变得越来越差，后来甚至能够听到雪崩和冰川断裂的声音。” “好在马向导选的扎营地点不错，我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事情至此还算正常，怪就怪在第三天早上我醒来后。” “和我同住一个帐篷的俄罗斯留学生伊凡诺夫不见了踪影。” “我以为他提前起来出去方便没在意，等了又等不见人回来，大喊大叫了一番也没人回应。” “感觉外面天气好了一些，我离开帐篷才发现整个营地只剩下我一个人。” “所有人都不见了。” 说到这里工藤同学还打了个冷战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当时我吓坏了，以为他们都下山离开，把我独自扔在山上。” “我连忙找到卫星星电话试图联系他们，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信号，既联系不到其他队员，也联系不到山下的营地。” “吓破胆的我，只好收拾必备物资尝试自己下山逃生，结果不小心掉落冰缝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被救起来我才得知其余的队员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真的是太遗憾了，在那种天气下，我掉进冰裂当中还能能获救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冲鼎羽举了举自己包的跟粽子一样的手： “这只手有两根手指恐怕是保不住了，还有脚趾也冻伤严重，这里的医疗条件实在有限，我准备尽快回到魔都去治疗，能保住多少算多少。”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工藤同学滴水不漏的回答和沉稳的表现一下让鼎羽看出了破绽。 作为一个很普通的留学生，遇到了差点丧命的危险事件，自己的冻伤这么严重，还能保持冷静，思维清晰有条有理的描述事发经过。 要说不是提前打好的腹稿，打死鼎羽也不相信。 更何况他还避重就轻的将大部分事实隐瞒了起来。 对付这种人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当做不知道他说谎，慢慢的套话，不停的重复，总有他说漏嘴的时候。 第737章 绑架小鬼子 但事实上现在的鼎羽哪有那么多时间跟这个鸡贼的小鬼子磨叽。 思考了一下继续试探道：“当时你发现了自己的队友全部消失，没觉得奇怪吗？” “关于你的队友突然消失这件事，你作为唯一的当事人有什么想法？” 工藤抬起头看了一眼鼎羽，带着点不满情绪幽幽的说道：“你问我的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试问如果是你，一觉醒来发现队友都没影了，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 “……”鼎羽没有回答。 “我当时很害怕，怕自己也消失，怕自己死在狂风暴雪中，怕他们把我独自扔在雪山上。” “没有朋友，没有向导，没有通信，那么恶劣的天气。” “我能做的要么就是原地等死，要么就是积极自救。” “还好我选择了后者，至少我活下来了，不是吗？” “对于已经去世的队友，希望他们一路走好。” “至于失踪的队友，也愿天照大神保佑他们能够获救。” 工藤一脸悲痛的表情，在对他知根知底的鼎羽和罗莉面前显得很假。 鼎羽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小鬼子真特么的狡猾！看情况是很难用常规手段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罗莉听他提起不知生死的沈薇立马绷不住了，脱口而出：“你说谎！你为什么要给朴智贤和李圣豪钱？为什么要让他们替你作伪证？” 这话不仅让工藤同学脸色一变，也让鼎羽差点拍大腿骂娘。 工藤面露讥讽，语带挑衅的回答道： “我承认我贿赂他们了，我是怕你们知道是我组织的穿越活动，毕竟这有点违反了相关规定，说出去不太好看。” “何况我还要继续读研，怕影响了我以后的学习生涯，心里有所顾虑，所以才这么做的。” “但据我了解，这种不报备的穿越探险行为即使违反了你们天朝的某些条例，最重的处罚就是批评教育加上罚款。” “至于那笔钱，我借给经济困难的留学生朋友一些钱，大家都是留学生，甚至不是天朝公民，你管得着吗？” 说着站起身：“请问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的话我要先休息一下，下午要出院赶去魔都了。” “额……” 罗莉一时冲动被工藤几句话怼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还提前露了自己的底牌，只能尴尬的看向鼎羽求救。 鼎羽暗暗叹了口气：“那请你好好休息，打扰了。” 说完带着罗莉起身离开了工藤的房间。 跟李队汇合离开医院，一路上一直阴沉着脸，无论胖子怎么问鼎羽就是不肯开口。 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罗莉，小脸通红的坐在副驾座位上，默默的完成鼎羽交代的任务，也不敢开口询问。 鼎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行驶在格尔木的大街小巷，转悠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胖子一脚油门把车险之又险的横在鼎羽的车前面才将他逼停在路边。 这家伙怒气冲冲的冲下车，敲着玻璃对着鼎羽就是一通喷： “草泥大爷的，玩鸡毛深沉，不就是让小鬼子摆了一道么，至于不至于。” “有功夫在这瞎他妈转悠，还不如早早往可可西里去呢。” “要不就你就给个痛快话，哥们直接杀过去连那孙子从医院里绑出来，狠狠收拾一顿我不信他不老实交代。” “现在可不是抗战时期，容不得小日子在天朝嚣张。” 鼎羽打开车窗，对胖子挥挥手，让他过来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胖子小眼睛一转，露出狂喜的神色。 小跑着回到自己车上，对坐在副驾一脸懵逼的吴守义说道： “走走走，别瞧热闹了。” “大中午的先找地方吃点饭，吃饱喝足赶紧出发。” 随即发动了车子跟着鼎羽的车子驶进了路边的一个酒店停车场。 六人找了个包房，胡乱点了点吃的之后谁也没说话，似乎都在等着鼎羽发话。 连格桑都被吴守义交头接耳的交代了几句后，也静静的坐在桌边，好奇的看着比自己小了很多的鼎羽。 鼎羽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 话说小鬼子工藤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廖医生的协助下办好了手续，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出租车出了市区没多远，就在一个破败的厂房门口抛了锚。 司机师傅下车去检查车子，鼓捣了半天还没动静，工藤在车里呆的有些不耐烦，开门下车质问师傅： “我订的航班马上要延误了，能快些吗？” 满脸络腮胡子带着墨镜的死寂不耐烦的说道： “快不了，着急就找别的车，没车走路过去也行，十几公里路快点走，三四个小时也到了。” “不过走之前先把车费先给我结了。” “你，你，你！”工藤被气的脸憋通红，看了看这条往机场去的路，半天了还真没有几辆车路过。 只好掏出一叠毛爷爷，在手里甩了甩，说道：“你要是能快点让我到机场，这些钱都是你的。到了机场我在给你加一倍。” 络腮胡接过钱，吐了口唾沫，在手里搓了搓答道：“等会吧！耽误不了你赶飞机的。” 打了个电话，嘀咕了几句，对工藤说道：“正好有个朋友顺路去机场，路费一千块。” “啊？十公里一千块？” 工藤在天朝呆了一段时间的他这才明白自己是遇上载客的黑车了，想想自己孤身一人，人生地不熟的，那司机看起来又不太好惹的样子，只好憋屈的点头同意。 没一会儿功夫，一辆改装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路边放下车窗，司机探头出来喊道： “谁要去机场，快点上车，我着急赶时间。” 络腮胡司机冲车上的人点点头，推了一把工藤说道：“赶紧去吧！晚了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工藤嫌弃的看了一下络腮胡沾满油污的手，心里暗骂天朝人不讲究，嘴上却满口子道谢。 拉开车门上了越野车，刚要开口跟越野车司机打招呼准备讲讲价，却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从后面勒住，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这时路旁的废弃的工厂院子里开出俩辆越野车，络腮胡利落的上了其中一辆，三辆车扬长而去。 第738章 特别的审讯 车子行驶在无人区的荒漠，时不时的颠簸让坐在副驾驶的罗莉有点头晕。 “罗莉，监控处理好了没有？”双手扶着方向盘的鼎羽目不斜视的问道。 罗莉放下手中的电脑，打开车窗呼吸了一口冰凉纯净的空气，回答道：“放心，早让二蛋处理过了。” “现在监控显示我们刚刚离开格尔木。” “预计还有多久能到目的地？” “不到三百公里的路已经走了一半了，按照格桑规划的路线，大概天黑前差不多能到沈姐他们露营的太阳湖。” 鼎羽拿起手台，问道：“李队，小鬼子没事吧！醒了没？别让你一下子给捏死了，后面没得玩了。” 李队沉稳的声音传来：“不会的，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再有几小时就能醒过来。” “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家伙？” 鼎羽冷冷的回答：“醒了再给丫来一下，等我们到了地方在弄醒。让丫体会下睡一觉醒来故地重游的感觉。” 头车里格桑开朗的声音响起：“哈哈哈，这个我喜欢，你小子太坏了。我出租司机演的还不错吧！” “屁的不错，也就糊弄一下小鬼子。要是正宗天朝人早露馅了。”李队毫不客气的打击他。 后车的吴守义突然开口调笑道：“万一这小鬼子到地方还不肯说实话呢？他们不是流行那啥忍术么？万一忍着就不开口咋办？” “那还不好办，直接扔在无人区自生自灭呗。” “没把这孙子人道毁灭了，已经算是哥们讲究了。”胖子骂骂咧咧的插嘴。 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无人区的缘故，似乎所有人身上的束缚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每个人的本性都暴露出来的同时，也让人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可能就是很多富豪喜欢玩穿越，爬珠峰的真正原因吧。 格桑不愧是老油子，进无人区的时候就选了条不为人知的小路，带着三辆车轻轻松松的就穿越了将近三百公里的路程，在天黑前就抵达了布喀达坂峰南麓的太阳湖畔。 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停好车。 格桑下车看着前面湖边的车辙印记和各种垃圾说道：“他们应该就是在这里扎营的。” 回头望向被云雾笼罩的布喀达坂雪山，叹了一口气： “山上的气候不会太好，这时候爬这座山太危险了。” 胖子跳下车，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凑到格桑的车边，对李队说：“甭抻着了，先把小鬼子弄下来。” “哥们也练习一下新学的审讯大法。” 有些高反的吴守义手里拿着个氧气瓶，边给自己补氧，边羡慕的看着几个脸不红心不跳的家伙。 胖子这货居然还掏出包香烟，每人发了一支，轮到吴守义的时候连忙推开，说道： “娘的，你们几个别的不说，这身体素质真牛逼。连罗莉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好像也没什么反应，能跑能跳的。” 李队和胖子一起动手，拉着工藤的腿，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一路拖着走到湖边。 一桶冰冷刺骨的湖水浇在脸上，工藤跟诈尸一样坐了起来，双臂挥舞嘴里大喊着鬼子话。 胖子飞起一脚把他又踹躺下了，往他脸上吐了口痰，骂道： “草，就不能说人话？说方言胖爷听不懂。” 擦掉脸上的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或蹲或站的六个人，好像还没睡醒一般。 当眼神扫过眼露寒光嘴角上翘的鼎羽时，激动的大叫了起来：“我是小日子公民，你们天朝没权力这样对我。” “哟吼，还知道讲人权？哥们非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鬼子没人权。”胖子撸起袖子就是一个大逼兜甩在工藤脸上。 鼎羽走过来蹲下身，捏着工藤的脸“和蔼”的说道：“你仔细看看现在是在哪里？” 工藤看到远处的雪峰时，眼睛瞪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又回来了。” 鼎羽对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去扎营，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上山。” “我想单独跟工藤同学聊聊。” 格桑拉了一把还想看热闹的胖子转身离开。这家伙没走几步停下脚步回头冲鼎羽喊道： “别玩死了，留口气让哥们也活动活动筋骨。” 工藤趁鼎羽分神的功夫，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站起来飞快的向远处跑去。 鼎羽也不拦他，只是大喊了一声：“哥们，看好了方向在跑，往那边去就进羌塘无人区了。” 工藤的逃跑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听见鼎羽的喊声马上停下了脚步。 他自己亲自体会过无人区大自然的残酷。靠两条腿想要走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只好灰溜溜的又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鼎羽前面的石头上：“你们这是绑架勒索、非法拘禁。身为人民公仆知法犯法。” 鼎羽笑眯眯的说道：“知道的还挺多，还知道什么就一块说说吧？！” “为什么你要有目的来这里，为什么要鼓动大家爬雪山，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不瞒你说，失踪的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既然我们敢绑了你，把你带回来就不怕你在玩什么花样。” “人一定要找到，哪怕是死在雪山上了，我们也要找到尸体带回去。你最好期待我们能找到，不然只能把你也留在这里陪葬咯。” 工藤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在岛国他家也算是小有点实力，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狠人。 深知鼎羽这种面上带笑眼带煞的家伙最可怕，狠起来连自己的小命都不当回事。 鼎羽从口袋里摸出几条布满铜绿的“青铜龙”扔在工藤脚下： “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玩意？值得你大老远的带走？” “这是……” “对了，千万别跟我说是在河南采购的工艺品。” “……”工藤立马为之语塞。 “胖子，过来帮个忙！工藤同学皮痒痒，给他洗个冷水澡。”看工藤还想玩花样，鼎羽冲远处探头探脑的胖子喊道。 “来咯！就等您这句话呢。” 胖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捏着工藤的脖子就往湖里走。 被胖子的大手掐住脖子，有话也说不出来的工藤直接吓尿了，只得拼命挣扎，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别，千万别说话，让我玩够了再交代。”胖子的手又紧了紧，捏的工藤直翻白眼。 “噗通”一声，小鬼子被胖子扔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第739章 工藤的亲爹 “你个倒霉玩意，落在胖爷手里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扑腾了几下刚在齐腰深的水里站稳，又被胖子一脚踢倒。 两个回合下来，工藤再也不敢往起站了。半蹲在水里，哆哆嗦嗦的求饶道： “我说，我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贱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胖子悠哉悠哉的走上岸，抢过鼎羽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回去换衣服。 一身湿漉漉的工藤好容易爬上岸，连嘴都冻紫了，上下牙碰在一起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鼎羽怕他真被胖子折腾死，正好那边也搭好营地升起火，于是领着工藤坐到篝火边，还贴心的扔给他一条毛毯。 “说吧！” 工藤浑身湿漉漉的蜷缩在火堆旁，抬头看着虎视眈眈把自己围在中间的几人，下意识又往火堆前挪了挪，似乎篝火能驱散那带着寒气的压迫感。 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开口道：“我叫工藤雄二……” 胖子抬手就想再给这家伙一巴掌，被李队伸手拦住。 “算了，已经认栽了就别打了，打坏了不好处理。” “玛德，还他妈的熊二，你怎么不叫熊大呢！” 工藤弱弱的回了一句：“雄大是我哥哥！” “次奥，你爹是叫光头强是吧！”胖子没想到小鬼子没听懂过这个梗，差点闪了舌头。 “我父亲叫工藤久智，我母亲叫……” 吴守义听了工藤同学的开场，直接笑岔气，连忙拿起氧气吸了一口：“哥们，背家谱呢？是不应该先从你太爷爷开始介绍？” 格桑打趣道：“不对，应该从太奶奶开始说起。” 鼎羽看几人越来愈没谱，开口道：“别扯淡，捡正经的说！” 讲真的，工藤同学并不怕喜欢动手打人的胖子，不知道为什么对鼎羽却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见鼎羽发话，只好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 也难怪工藤同学要从爹妈开始说起，原来工藤同学现在的父亲并不是亲生父亲，而是他妈妈带着他改嫁以后的继父。 现在他的哥哥也不是亲哥哥，而是继父的儿子。 他的原名叫做清水凉介，亲生父亲叫做清水久信。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了继父，他也改名叫做工藤雄二。 一直站在后面摆弄着手里平板的罗莉，突然将手中的平板伸到鼎羽眼前。 鼎羽看到内容后，眼中冒出一丝讶异，这是巧合？还是有某种关联？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想听听工藤自己是怎么说的，会不会还跟自己玩花样。 让罗莉递给他一杯热水，说道：“你慢慢讲！不催你！前因后果讲的越详细越好。” 工藤接过热水感激的谢了谢罗莉，说道：“我的亲生父亲清水久信是个专业登山队员，曾经多次到你们天朝挑战世界级的高山雪峰。” 格桑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说你父亲叫什么？清水久信？他是不是在1991年爬梅里雪山的时候遇难了？”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格桑那见鬼的表情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啥玩意？小鬼子他爹到底什么情况？”胖子抓耳挠腮的问道。 眼见工藤把头埋在膝盖中间不开口，格桑只好把自己听说的故事讲了出来。 “当年这件事可以算得上是天朝跟岛国登山界的一件大事，传说还涉及到一些超自然神秘事件。” “快快快，赶紧说一说，哥们就爱听故事。”胖子盘腿坐好，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差来上一碟花生米一瓶酒了。 格桑也挺有讲故事的天赋，轻咳了一声开始说书。 “话说1990年……” 在当年12月份，天朝和岛国两个国家组成了一个17人的联合登山小队，准备攀登梅里雪山上的卡瓦格博峰。 行动开始前，为了保证登山行动顺利完成，两国还邀请了不少的各方面专家进行了周密的准备，甚至细致到了研究近10年的当地的气候情报。 没想到本该是万无一失的登山行动，结果却以失败告终，17名登山队员全部离奇失踪。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去尝试攀登卡瓦格博峰。 “卧槽，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胖子问道。 “少他娘的瞎打岔，你丫那时候还没出生呢。”李队给了胖子一拳。 其实近代一直有人尝试去爬卡瓦格博峰，可惜都因为某种原因以失败告终。 根据当地藏民的传说，梅里雪山的十三座海拔超过六千米的山峰是上古十三位太子真身修炼的地方，所以叫做十三太子峰。其中最高的主峰就是卡瓦格博峰。 这座山峰在藏民眼中是神圣的象征，谁要是敢斗胆攀爬，那就会触怒圣灵降下灾厄。 早在民国时候就有英国探险队偷偷摸摸的挑战卡瓦格博峰，结果全军覆没。 到了八十年代小鬼子和美国人都挑战过，也没成功。 1990年迫于某方面的压力，天朝出面组织了跟小鬼子一起的联合登山队。 当地人没办法阻止，只能警告登山队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可惜当时小鬼子猪油蒙了心，压根没人听。 扬言八千多米的珠峰都登上去了，还怕这个6000多米高的山峰。而且找了好多岛国的企业财团赞助，弄来了当时最先进的设备和物资。 人家提前两年就请了专家进行气候条件研究和地质勘测。 一路顺顺当当的爬到五千米高的地方，结果在扎营地点选择上，两边闹出了分歧。 小鬼子不听劝，认为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就登顶，非要将临时营地设置在靠近山脊的地方。 而且无视了天朝队员的警告，由五个小鬼子组织了一个先遣队开始向顶峰冲击。 还差五百米就能登顶的时候，停下来嘚瑟了一番，联系大本营号称自己创造了历史，抵达了从来没人来过的高度。 结果还没嘚瑟完就悲剧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古怪暴风雪把这五个小日子给撵了下来。 上去的时候用了两个小时，冒着风暴下来的时候却用了十几个小时。 撤回来的小鬼子不死心，还想继续搞事情，可惜天公不作美暴风暴雪持续了三天。 好容易等暴风雪停了，山下的大本营接到的最后消息就是：明天顺利登顶，等着好消息吧！ 第740章 唯一幸存者 等着他们胜利登顶消息的大本营，等了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留在大本营里小鬼子后援专家也傻眼了，手忙脚乱的求救。 因为这次活动属于半官方的行为，天朝马上组织队伍进山搜救，甚至动员了部队找了一个月都没有一点线索。 好像17人的登山队压根就没出现过一样，这最后只能遗憾的宣布17名联合登山队的队员全部遇难。 “娘哎，不会是遇到超自然现象了吧？！” “要我说，肯定是小鬼子干了什么操蛋事，惹怒了山神爷爷，把他们给收拾了。” 胖子撇撇嘴，瞪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工藤。 “没错，绝对是嘚瑟大劲儿了，落了个尸骨无存。”吴守义附和道。 格桑却补充道：“事实上没有你们说的玄乎，但是也挺让人迷糊的。这件事过了好多年后，确实把尸体找到了。” “找到了？”除了罗莉和鼎羽，其余人都很意外。 “90年出事的，过了八年时间，直到98年才把尸体找到。” “你们知道最离谱的是什么吗？” 吴守义要不是有点高反，差点蹦起来抽格桑：“别卖关子，跟哪儿学来的臭毛病。” “最离谱的是离卡瓦格博峰五公里之外，找到一本小日子登山队员的日记。” “上面说，他们尝试登顶的时候所有人都产生了幻觉，还有人看到帐篷外好几百米的地方，有人影，有吵架说话的声音。” “他认为是缺氧导致的幻觉，没想到的是随身听也出了问题，里面不断的传出莫名其妙的对话声，可是却没有人能听懂这种语言。” “后来大部分队员都开始发烧，嘴里开始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他们来了，快跑！” “最后经过调查，官方给出的合理解释：体力耗尽，大脑缺氧，出现幻觉。山下信徒的祷告声引发共振导致雪崩，队员来不及反应全部被掩埋带到冰川下面。” 听到这里胖子终于跳了起来大骂道：“扯淡！” “祷告能引发雪崩？那他娘的那群转山的信徒就没活人了，都得被雪崩埋了。” “大脑缺氧还有功夫写日记？” 拍了拍吴守义的肩膀：“看看咱吴老板，还没缺氧呢，走两步都困难。” “在山顶遇难的，那本日记是五公里以外发现的，这不是扯呢么！” 鼎羽安抚了一下胖子：“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还涉及到两个国家的友好往来，所以负责调查的人，最后只能给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论。” “至于说合理不合理，只要没人深究，那就是合理的。” “不对啊，这事儿跟工藤他爹有啥关系？”吴守义问道。 “他爹也在登山队里，也死了呗？” 格桑却摇摇头，指着火堆旁的工藤说道：“那本日记的作者就是清水久信。” “十七个人的登山队，八年后只找到十六具尸体。” “唯一没找到的尸体的就是他爹——清水久信。” “卧槽！工藤这娃他爹活下来了？后来呢？官方也没个说法？”胖子问道。 格桑说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很多都是道听途说的，毕竟这件事在登山界影响很大，号称人类登山史的第二山难。” “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得他自己说了！” 胖子走到缩成一团的工藤身边，敲门一样敲了敲埋在膝盖中间的脑壳，问道： “哎！说你呢，别装死！” “你亲爹后来又干啥了？你丫拐弯抹角的跑这里爬布喀达坂峰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 工藤抬起头，看着胖子不善的眼神，开口报出一串网址。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存在云盘里了。” 鼎羽示意罗莉去检查他说的网址，对工藤说道：“你继续往下说。” “我父亲侥幸在山难中活了下来，可也受了不轻的伤。在藏民家修养了很长时间才恢复，打听到当时的情形，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为山难死亡。觉得不好再露面，只能偷偷逃回国。” “因为在他登山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所以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又加入了岛国组织的布喀达坂峰的登山队。” “那几条‘青铜龙’就是他来天朝两次登雪山带回去的战利品。” “不过回去后没多久他就疯了，自杀了。” “再后来，无依无靠的母亲带着我改嫁到工藤家。” “一直到我成年，才收到父亲留下来的遗产。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给我留下一大笔只有我能动用的遗产和他的日志。” “得到了父亲大人的遗产，才让我知道当年那场人类登山史上的第二山难发生时不为人知的隐秘。” “父亲留下的那笔遗产就是当年他从梅里雪山上偷偷带回去的。” 不仅鼎羽有点气闷，其他所有人心里都很不爽。都九十年代了，还有小鬼子来天朝往走偷东西。 看工藤那大手大脚的模样，被他爹偷偷弄走的东西就不是个小数目。 天朝和岛国组织的联合登山队，一队人死了个干干净净，只有清水久信活着，还发了一笔小财。 偷偷溜回去消停了一年不到，又跑到布喀达坂峰来生事。 不用问肯定这座雪山上还有更多好玩意，不然工藤也不会跑到天朝留学，大费周章的跑到无人区来爬这座山。 胖子跟调教熊孩子一样，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工藤的脑袋，拍一下说一句： “你爹不是省油的灯就算了，你个王八犊子也跑来坑人。” “我让你坑人！” “老实交代！这布喀什么峰上面到底有啥！是不是有值钱的宝贝！” “那三个死了的人，是不是你弄死的？” “还三个失踪的，到底跑哪儿去了？” 这回胖子动手，没人出面拦着了，好在他下手比较轻，纯粹是发泄一下不满。 罗莉这时候也从工藤报出的网盘上弄到了清水久信留下的日记。 二蛋直接将这些凌乱的日记整理翻译完成，可是里面记载的内容却让罗莉惊诧莫名。 几人好奇的凑在一起开始研究清水久信留下的日志，越看越让鼎羽心惊，里面居然牵扯到了将近一个世纪前以小胡子为首的德国人。 …… 第741章 小鬼子反水 事情发生在联合登山队在临近峰顶扎营之后。 当时小日子不听天朝队员的劝阻，非要强行登顶，派出了五人先遣队，工藤他爹清水久信就是其中的队长。 五人先遣队在距离峰顶500米的地方，确实遇到了暴风雪。 但实际并不像他们跟大本营汇报的那样，在暴风雪当中用了十几个小时返回了营地。 即将登顶几乎没有被雪崩侵袭的风险，所以为了躲避暴风雪，已经被困死的先遣队只好进了一道巨大的冰川裂隙藏身。 没想到意外的在冰川下面发现了一支被冰封的探险队。 这支探险队连人带装备不知道被冰封在冰川下面多久了，但是依然保存的很完好。而且冰壁的透明度很高，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景。 因为先遣队里都是大老粗，没有考古相关专业的人才，大家只是根据这个队伍所带的装备判断出这队人应该是五六十年前探险队伍，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天朝的队伍。 毕竟二三十年代天朝正处在很混乱的年代，到处烽烟四起，哪儿有功夫派人到雪山之巅探险。 至于他们是怎么被冰封在这里的，小鬼子们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当清水久信带人将冰壁破开，挖到一个专门放补给的木箱时，里面出现各种金银器，让在场的先遣队员都有了些异样的心思。 继续挖到其中一个帐篷时，从里面又取出不少单独存放的青铜器，好像是有人在研究这些东西。 除此之外还发现一小袋宝石，那一小袋宝石被清水久信趁其他队员没注意私藏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个帐篷里清水久信发现了德国人留下的记录。 曾经爬过阿尔卑斯山脉的清水久信略微能够看懂一点点德文，通过留下来的记录得知这个被冰封的探险队居然是一战之后小胡子偷偷派到天朝来的探险队。 同期派到天朝的一共有十二支探险队，被冰封在这里的是其中一支。 小胡子好像刻意派人潜入天朝在青藏高原上找寻什么东西，但是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 清水久信心里清楚，这个发现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 很有敏感度的他知道被封在冰里的东西，包括那些德国尸体在内，都极具科考意义和研究价值，甚至还涉及到某些政治层面的意义。 于是马上做出隐瞒不上报给联合登山队大本营的决定，这个决定也得到了其他队员的赞同。 在冰川下面躲避的十个小时时间，五个人尽量通过挖掘搜集相关的信息和资料，准备偷偷带回去交给自己的上级。 那些金银器因为体积原因不好藏匿，取了一些小件，大件只得又被放回原处。 只留下了从帐篷里发掘出来的一条“青铜龙”和一些可以作为佐证的记录，由清水久信这个队长保管。 五个人好容易挨到暴风雪减弱，才从冰川下面打了一条通道出来回到营地。 对天朝的队员谎称因为天气原因五人被困在距离山顶五百米的地方，千辛万苦好容易才逃回来。 天朝的队员见这几个作死的小鬼子冒着暴风雪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就没再深究。 恶劣的天气一直在持续，17个人组成的登山队就这样被暴风雪困在距离山顶1000米的地方三天两夜。 大家都以为熬过这场古怪的暴风雪就万事大吉，到时候继续向上攀登也好，撤回山下大本营也好，就可以进退自如了。 十几个队员在半山腰的四号营地熬过了最猛烈的暴风雪。 天气刚刚好一点时，天朝的队员就提出撤退的要求，却被小鬼子的队长否定了。 为了这次活动筹划了好几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还拉了岛国财团赞助，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双方因此又产生了严重的分歧，这也让清水久信起了杀心。 伙同小鬼子的其他队员，搞了一出投票表决的把戏，最终天朝队员因为人少，少数服从多数，不得已同意了小鬼子继续攀登的请求。 在天朝队员最后一次跟大本营通话联络完毕准备出发的时候，小鬼子突然暴起发难。 十一个提前做好准备的小鬼子，轻松的把六个天朝登山队员解决了。 …… “小鬼子，我日你八辈祖宗！” 看到这里，一股暴戾的气息从胖子身上散发出来。 对于胖子的暴起估计工藤早有预料，也可能他早知道几人看了这份记录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话音还没落就看见本来坐在火边的工藤已经趁大家没注意，悄悄挪开了老远，正飞快的往停在一边的车子跑去。 要不是鼎羽早就嘱咐李队留个心眼紧盯着工藤，没准还真让他得逞了。 这家伙迅速的跳上一辆没关车门的越野车，摸来摸去居然没找到车钥匙，连忙又下车往另一辆车跑去。 鼎羽拉住要冲过去的胖子，冲他摊了摊手，手里明晃晃的钥匙让胖子一乐： “你丫真鸡贼，早防着小鬼子有这一手呢？” 几个怒火中烧的家伙，憋着劲不紧不慢的往车边走去。 工藤同学仍然在徒劳的拉扯着车门。 胖子从鼎羽手里接过钥匙，在手里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唉，孙子，钥匙在这儿呢！” “下回逃跑的时候，看清楚车上有没有钥匙在跑成么？” “瞎他妈蹦跶，吓了你胖爷一跳。” 除了罗莉一脸厌恶的落在后面，剩下五个人包括有点高反的吴守义在内，围了个半弧将工藤堵在车边。 这鸟人长的白白净净，勉强算是个矮富帅，可跟他亲爹比起来，还真是怂的够呛。 被五个人高马大带着煞气的家伙围上，又是一泡尿从刚烤的半干的裤腿子里流了出来。 “次奥！你丫刚才在湖里喝多了？哪儿来的这么多尿！” 胖子看到工藤的熊样已经提不起兴趣动手了。 虽然在无人区弄死个把人完全无所谓，而且自己这边几个人除了吴守义和罗莉之外，就连格桑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大概都是双手沾过血的。 工藤这娃虽然人不地道，胆子又小，但上山找沈薇他们还得靠这家伙。 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这家伙最清楚。 鼎羽怕几人把工藤逼急眼了来个鱼死网破，所以拿他出气还得控制着点度。 第742章 德国探险队 于是鼎羽开口圆场道：“你不用怕我们能把你怎样，在无人区里即使给你辆车，你也未必能逃的出去。” “你父亲在九十年代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跟现在的你没关系。” “根据我得到的资料，你只是一个在天朝的普通留学生，相信你也没胆子亲手杀人。” “我说的对吗？” 工藤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深知天朝人对岛国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恨，生怕几人一发狠给他来个碎尸万段。 鼎羽把脸凑在工藤跟前，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不过我劝你老实点别再耍花样。” “也请你相信我，一旦让我发现你还有别的心思，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让你后悔遇到我。” “听明白了吗？” 工藤被鼎羽没有一丝感情磐石一般的冰冷眼神瞪的下意识转过头，不敢跟鼎羽对视。 李队和格桑押着工藤又回到了篝火边，直接把他丢在地上，继续凑在一起看着清水久信留下的日记。 …… 清水久信组织其他小鬼子队员一起将天朝登山队员杀害，然后就开始伪造现场。 把所有尸首都装进睡袋摆出一副睡觉的姿势。 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特意编写了那些看似很“超自然”的内容。 带着所有的小鬼子登山队员清理现场离开了营地。 按照清水久信的计划，他们准备制造一场雪崩彻底掩埋四号营地。 然后带着队员回去那条冰川裂隙，将冰封在那里的小胡子的探险队挖掘出来，换个方向偷偷下山。 这样即使天朝救援队发现了异常，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东西运走，人回国，到时候直接反咬一口找天朝要人，最不济也会定性为登山遇难失踪。 而自己将会成为岛国英雄，不仅带领团队顺利将重大发现运回岛国，还间接破坏了天朝的登山行动，抹杀了发现小胡子探险队的可能性。 这小算盘打的挺好，估计是山神爷爷都看不下去清水久信的所作所为，小小的发了一下威。 在清水久信他们制造雪崩的时候选错了地点，被雪崩波及，所有的小鬼子队员都被卷了进去。 其实这也是八年后发现登山队尸体的时候距离相隔好几公里的原因，而清水久信编造的那本日志在五公里以外被发现也是个意外。 侥幸活下来的清水久信再也不敢露面，养好伤带着从冰壁里弄出来的德国探险队的物件偷偷溜回国。 原本他打算如实上报雪峰上登山队发现的秘密。 可是因为这场意外，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于是清水久信就决定自己独吞这次的登山的所有收获。 可惜了，雪崩过后冰川崩塌，估计那些金银器还有封在冰川里的小胡子的探险队遗体全都烟消云散。 回到岛国之后，清水久信怕被追查到自己还活着，只能暂时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即使岛国政府知道他还活着，没准也会给他来个人间蒸发，让他彻底消失。毕竟他带领队员在雪山上干的事实在有点见不得光。 要知道九十年代初期正是岛国和天朝之间的蜜月时期，要是让天朝发现联合登山队的小鬼子杀害天朝队员，恐怕得掀起轩然大波。 所以联合登山队遇难的事情一旦定性，谁也不会关注一个被定为遇难失踪的小鬼子队长。 也让没把自己暴露出来的清水久信稀里糊涂逃过一劫。 改名换姓的他这次小有收获，闲极无聊开始研究自己从雪山上带回来的“战利品”。 德国探险队仅存的一些记录在清水久信制造雪崩失误遇难时，被损毁了七七八八。除了一小袋宝石之外，就剩下一条“青铜龙”。 研究一段时间德国探险队仅存的记录清水久信才大概搞清楚，小胡子之所以暗地派出这么些队伍到天朝青藏高原上进行所谓的“探险”，其实真正目标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香巴拉”。 自己手上的“青铜龙”就是开启“香巴拉”大门的钥匙之一。 小胡子探险队的记录上还提到，当时发现这些“钥匙”的时候一共有八十一把。 虽然没说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但却对“钥匙”有详细描述。 八十一条“青铜龙”以某种特殊的角度和方式相互纠缠盘绕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龙球”。 小胡子的专家压根没见过天朝复杂的“鲁班锁”，花费了很长时间才从其中拆解下十二条“青铜龙”，并且组织了十二支“探险队”深入青藏高原。 还没来得及研究剩余的“青铜龙”，就被天朝来的一群会飞檐走壁的强大神秘人夺走。 好在已经有十二支探险队出发潜入天朝境内。 在梅里雪山被冰封的正是其中一支队伍，名为“九号探险队”。 这支队伍是从缅甸进入天朝国境的，一路走一路连偷带摸的，借着探险考古的名义，在边境地区偷盗掠夺了不少的文物。 因为队伍里有考古专业人士，而且运输能力有限，所以只选择价值高，体积小，有收藏价值的文物携带。 走走停停，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抵达预定地点——梅里雪山。 九号探险队的目标就是需要在梅里雪山的最高峰的某个地方，挖掘可能存在的藏传秘宝，并且通过特殊手段确认该地点是否存在某种神奇的现象。 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去确认什么现象就不得而知了。 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九号探险队被冰封在了卡瓦格博峰的冰川下。 根据清水久信的回忆，这个“九号探险队”似乎是在一瞬间被冰封住的，那场景就像时间在一刹那停止了一般。 清水久信甚至猜测，会不会九号探险队需要确认的现象就是这种“瞬间冰冻”。 而且记载当中跟“九号探险队”一起的还有一支“十号探险队”，他们两支队伍都是打着探险科考的名义，一同从缅甸的丛林进入天朝边境的。 不过另外一队人似乎还有更神秘的使命，十号探险队里还包括了人类学家、民俗学家、博物学家和不知名的神秘家伙。 十号探险队的目标就是昆仑山脉上的布喀达坂峰。 第743章 又来登雪山 这个所谓的九号探险队留下的内容，虽然说分不清真假，但是却被贪心的清水久信惦记上了。 啥也不是的九号探险队都能搜罗这么多宝贝，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秘宝”。 那强大的十号探险队岂不是更是收获满满？ 那么他们去的地方会不会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宝藏？ 后来清水久信又查到不少关于德国小胡子对于天朝西藏的痴迷和狂热的记载。 小胡子曾经不止一次派队伍明里暗里的以各种理由进藏。 而且身为鬼子的清水久信曾经听到过一个坊间传言，那就是在那一段特殊时期，岛国也曾秘密派遣精锐小队进藏。 所以他认为这个十号探险队应该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很有可能去昆仑山是为了找更多的宝物，甚至传说中的“香巴拉”。 九十年代初期并不像现在信息发达，天朝和岛国的联合登山队遇难的信息过了很久才传回岛国。 岛国人听到信息坐不住了，觉得在哪儿丢的面子，就要从哪儿找回来。输人不输阵，必须要在登山领域压制天朝一头。 于是又特地高薪聘请了美国、加拿大、瑞士的登山专家，组织了一队全部是由外援组成的登山队。 联合登山队在梅里雪山的卡瓦格博峰出事以后，短时间想要在征服卡瓦格博峰是没戏了。 经过多次探讨研究，于是将视线锁定在位于可可西里、阿尔金和羌塘三大无人区交界位置的昆仑山脉，选择了布喀达坂峰作为目标。 之所以选择布喀达坂峰作为目标，是因为那也是一座从来没有人攀登过的将近七千米的雪峰。 清水久信在留下的日记当中是这样说的： “布喀达坂峰，攀爬难度并不高，所以从没有人登顶，最主要是因为处于无人区中。无论是气候研究预测、装备运输和补给都有很大的难度和不确定性。” “后勤支持才是攀登这座山的最大挑战。” 因为刚出了联合登山队遇难的事情，天朝拒绝了岛国再次联合登山的邀请。 对于这次申请攀登布喀达坂峰，天朝索性采取了不闻、不问、不管的“三不”原则。反正是在无人区里，由得小鬼子自己折腾，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估计是打算万一真遇到了风险，象征性的救援一下就行，谁让你们自己要主动深入无人区呢。 这次小鬼子组织的登山队依然是财团出面，胡乱组织了一下就出发了。天朝也象征性的审批了一下，把小鬼子的队伍放进了无人区。 清水久信知道这是自己去寻找德国小胡子的“第十探险队”的唯一机会。 他在自己的日记上这样写道： “不知什么原因，我觉得自己好像鬼迷心窍一样，执着的认为只要去了布喀达坂峰就一定会有收获。” “我的内心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在那遥远的国度，高耸入云的雪峰上，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我一定要去，哪怕死在路上也在所不惜。”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中那种无法压抑的冲动，让我感到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梅里雪山的那件事……” “我要疯掉了，脑子里不断的有人在对我说话，似乎在梅里雪山编造的日志成真了。” “睡着之后总会看见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在愤怒的对着我咆哮。” “这一切都是幻觉吗？趁我还有理智离开吧！” “走之前，我得把老婆孩子安置好。” “如果我回不来，希望小凉介不要怪我。” “……” 于是而改头换面的清水久信以随队后勤人员的身份混进了队伍，义无反顾的跟着一起进了可可西里无人区。 毕竟是职业登山的，很快就凭借专业素养跟几个小鬼子请来的外国专家混在了一起。 这次攀登布喀达坂峰打着小鬼子国家队的旗号，实际上除了清水久信一个小鬼子之外，全都是花钱请来的外援。包括进无人区的向导都是花大价钱请的天朝本地人。 只凭着“第九探险队”留下的只字片语，清水久信本对于自己能不能找到“第十探险队”没有一点信心。 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第十探险队”跟“第九探险队”一样也遇难了。 但奇怪的是到了天朝，尤其是抵达了布喀达坂峰附近时，脑子里快要逼疯他的声音幻觉反而消停了许多。 既没有特定的目标，也没有确切的计划，仅凭着自己心里的那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和脑子里的声音，清水久信跟着一帮外援开始攀登布喀达坂峰。 “相比于梅里雪山的卡瓦格博峰，这里简直有点像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我们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已经走了预定路程的三分之二。” “这里太美了，没有狂风，没有暴雪，没有随时可能危及生命的雪崩、冰裂，只有氤氲缭绕仙境一般的温泉。” “让我想起了富士山上的温泉。” “如果这里不是无人区，相信如果开发成旅游景点，慕名而来的游客会挤破头。” “整队人一直在很轻松的氛围前进，来到这里，所有人都欢呼着跳下水，在温泉里洗去一身的疲惫。” “那个美国的家伙泡在温泉里，居然大放厥词，说我们岛国的登山队都是怂包。” “可惜这里只有我一个岛国人，不然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清水久信在日记中写道。 在其他队友泡在温泉里享受生活的时候，清水久信借着跟美国人吵架，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沿着被温泉水侵蚀出来的大冰裂探索。 心中那种模糊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像有一个声音不停的指引他。 稀里糊涂的找到了一个冰封的岩洞，在里面发现了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的“第十探险队”遗骸。 取得了另外一条“青铜龙”钥匙的同时，还真的又发现了不少有着明显东亚风格的财宝和古董。 直到这个时候，清水久信才感觉到真正吸引自己的是那条“青铜龙”。这条青铜龙跟自己随身带着的“青铜龙”好像有某种呼应的关系。 得到两条“青铜龙”的清水久信对于那些“第十探险队”留下的文物有点犯难了。 带肯定是带不走，只好先将东西隐藏好，记下方位、坐标，留下自己才知道的记号，只贴身带着那两条“青铜龙”回去跟其他队员汇合。 第744章 小鬼子自杀 看到这里李队首先提出了疑问：“这段日记怎么好像刻意写成这样的？” 所有人都有同感，这段关于清水久信怎么找到“第十探险队”遗物的日记写的简单到令人发指，寥寥几句话一笔带过。 罗莉想了想回答道：“会不会中间还有什么曲折？清水久信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才简单的一笔带过？” 鼎羽将手里拿着的两条“青铜龙”相互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的。经过过于‘玄幻’，又或者涉及到了某些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东西。” “先继续看完再说吧！” 归队后的清水久信跟着其他外援继续攀登布喀达坂峰。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登顶很是顺利，没有一点坎坷和波折，连那无时无刻都会出现的幻听都消失不见。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两条“青铜龙”得到了山神爷爷的庇佑。 这个号称“喜马拉雅登山队”的队伍，圆满的完成了攀登布喀达坂峰的任务。 外聘的登山队员们都领了大笔赏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鬼子自己的登山队成功征服布喀达坂峰的消息也散播开了。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次价格高、风险低，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登山任务。 而清水久信却对德国小胡子的“十二支探险队”有了更大的好奇。 从梅里雪山带回去的宝石被清水久信卖出了个好价钱，但是他却瞒着自己的妻儿没有声张。 私底下开始研究留下的两条“青铜龙”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找了无数的考古专家和文物专家，得到的统一答复都说这两条“青铜龙”是赝品。 用现在时髦点儿的话说就是：“一眼假。” 他甚至将照片寄给天朝的某个专家，经过专家的考证，得到的仍然是相同的结论。 明知道这两条“青铜龙”有着不凡之处，却又无法证明，还被所有人都当做现代仿品。这个结果让清水久信有点急眼。 苦于不能说出这“青铜龙”的真正来历，病急乱投医的他只能通过关系将照片到处散，希望能得到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答案。 一次次的失望后，终于收到个不一样的答复。 那是一位德国的考古教授给他的回复，上面清楚的说明了他也认为这一对“青铜龙”是臆造品。 清水久信寄去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偶然被一个亚裔的学生看到，明确的指出这是天朝最最最古老的“丹书”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 这位德国教授将这件事当做笑话一并回复给了清水久信。 “丹书”两个字还是用纯粹的中文七扭八歪的描写出来的，德国教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作为文化同源的岛国人，清水久信隐约明白“丹书”的意思。 但他那点可怜的文化水平实在搞不清楚德国小胡子的秘密探险队、西藏传说中的香巴拉、天朝远古时期的炼丹，这三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当他再次尝试联系德国教授，想通过德国教授联系那个学生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个姓臧的学生毕业回天朝失联了。 “我去你大爷的！这特么的写小说呢？要不要这么巧？” 当胖子、罗莉、鼎羽看到“姓臧的学生”直接惊呆了，三个人怎么都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臧泰”的事情。 现在想想，臧泰确实是九十年代初进了老梁的研究所的，而且也确实是在德国留学回来的，再加上这个少见的姓氏，怎么会巧合到这种程度呢？ 其他人都莫名奇妙的看着嘴都合不上一蹦三尺高的胖子。 “那啥，一会儿再说！看完了统一解释。”鼎羽给胖子使了个眼色，强压住心中的惊讶解释道。 虽然到处散发“青铜龙”的照片，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却更加坚定了清水久信的信心。 以至于他坚定的认为这两条“青铜龙”一定是天朝传下来的宝物，不知怎么落到了德国小胡子的手里。 用胖子的话说，清水久信这时候已经魔怔了。 为了不影响老婆孩子，还特地租了个房子当工作室。 恨不得天天抱着“青铜龙”睡觉的他，终于把自己折腾的神经衰弱，开始长时间的失眠。 哪怕是再强壮的登山运动员体质，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身体日渐消瘦的清水久信也知道，自己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状态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在老婆的劝说下进行了全方位检查，身体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确认了精神状态不好。医生给他开了不少的辅助睡眠调整精神的药物。 本来清水久信很反感药物，作为一个职业运动员，他很清楚滥用药物的后果。 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吃了点药，结果却将他带入了另一种奇特的状态。 在日记里他是这样描述的： “那是一种我从未有过的体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但是我感觉好像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天堂般的世界，到处都散发着华丽的光芒。” “我在那里了解到了许多惊人的知识，但是醒来后又会通通忘记。” “我努力的记忆……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会适得其反，越努力就越会忘记。” “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德国探险队在找什么。也隐约知道了‘丹书’到底说的是什么。” “可是我说不出来，那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 “我想知道的更多……” “那样也许我会成神……” 胖子随口骂了一句：“草，这不是神经病么！清水久信吃药把自己吃傻了？脑子有泡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 “这要是搁咱们燕京，老早就送安定医院去了。” “不然迟早得给自己折腾死。” 罗莉看着后面的内容说道：“他还真给自己折腾死了。” 不知道这样的二百五状态持续了多久，最后清水久信终于干了一件让胖子都竖大拇指的事。 他把家里所有能找到的精神类药物当糖豆一口气全给咪西完。 留下一句“我悟了！”直接升天去见天照大婶了。 第745章 工藤的算计 清水久信的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胖子乐呵呵的打趣工藤道： “哎，我说工藤童鞋！” “你爹怎么也算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了。吃药把自己撑死，正常人是绝对干不出来。” “还他妈顿悟成神了，你爹要是能成神，你们那天照什么的大婶该排第几位？他这是准备上去篡权的节奏啊！” “可惜尸体都臭了才被发现。” “我问你，他后来是烧了还是埋了？对于这种精神选手，烧了浪费资源，埋了浪费土地，直接喂狗得了。” “这就叫报应懂不懂？！丧尽天良的事干多了，就这个下场！” 估计是胖子骂的太难听了，被刺激到的工藤难得回一句嘴：“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 “草你大爷的，害了我们天朝六名登山队员，还不让说了？我看你爹没准早就神经了，自杀算是便宜他了。” “信不信我特么的要是早生十年，能亲手掐死他。” “你他娘的跟你爹一个鸟样，他是吃药把自己吃傻比了，你是怎么的？遗传脑子有泡？这趟跑过来又害死这么多人。” 胖子骂着骂着觉得不解恨又想过去扇工藤。 李队和格桑俩人一起才把暴怒的胖子拉住。 鼎羽让他俩把胖子拉一边去冷静冷静，压住心里对小鬼子的厌恶，开口问工藤： “清水久信的日记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然后似有所指的说道：“给你点时间再仔细想想，可千万别不小心忘记点什么。” “没了！真没了！”工藤就差磕头发誓了。 “他爬布喀达坂峰时候的地图、登山线路、坐标和他埋藏‘第十探险队’的宝贝留下的记号，都在日记的最末尾。我就是凭着后面的地图找到这里的。” 罗莉捅了捅鼎羽，表情露出一丝焦急，鼎羽明白罗莉是想尽快了解六个留学生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鼎羽咳嗽了一声说道：“那行，暂且相信你！” “清水久信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下面该交代一下你自己的事情了吧！”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工藤抬头看了看躲在远处吞云吐雾的胖子三个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从小工藤跟他那不靠谱的爹就是聚少离多，这点倒是跟鼎羽很像。 不过鼎羽还有胖子这么个死党天天混在一起，工藤小时候却经常独自一人，跟单亲家庭也没啥区别，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多少都有点心理问题。 清水久信自杀后，工藤他娘带着他改嫁到了颇有点势力的工藤家。 他那便宜哥哥工藤雄大一直明里暗里欺负他，对于这种行为他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母子还要靠着工藤家这棵大树生活。 憋屈的活到他成年，得到了来自亲生父亲清水久信的那笔遗产。 可是成年不等于成材。 刚满十八岁，压抑了那么多年的工藤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放纵的生活，在工藤家这些年别的没学会，享受生活倒是学了个十足。 工藤认为自己在花天酒地挥霍无度这件事上一定要盖过便宜哥哥一头。 毕竟夜夜笙歌的日子过久了也无聊。 于是工藤以求学的名义离开了那个让他感觉不自在的家，开始了到处旅行。 清水久信留下的遗产毕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数额，可能对于一般的普通家庭确实可以做到衣食无忧一辈子。但对于突然暴富想靠挥霍无度证明自己的工藤来说，却明显不太够用。 当他在拉斯维加斯输的裤衩子都没了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钱到用时方恨少。 在那个地方有钱你就是上帝释迦摩尼，没钱你还不如厕所里的蛆。 辗转回到岛国的工藤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种依靠工藤家族的日子。 于是就开始打起了清水久信留下的两条“青铜龙”的主意，但很让他不解的是，亲爹珍重保存起来的两件他以为很值钱的青铜器，在行内人眼里还不如普通的工艺品，一文不值。 没了退路的他在三年后才想起清水久信除了财产之外，还留下一本日记。 翻箱倒柜找出那本快散架的日记，意外的在日记本的书脊夹层中发现了几颗纯正的红宝石。虽然个头没有多大，但是胜在纯净度和火彩都不错，能换不少钱。 这些意外收获激动的工藤手直发抖，点灯熬油连夜看完清水久信的日记。 学习了一夜的工藤同学别的没记住，倒是记住了在天朝有两座大山。 一座叫做卡瓦格博峰，一个叫做布喀达坂峰。在这两座山上藏着大量德国小胡子探险队留下的金银财宝。 在拉斯维加斯吃过一次没钱的亏，这次工藤留了个心眼，将红宝石出售后，花钱给自己买了个天朝留学的资格。 抵达天朝燕京北外的那一天起，工藤就开始仔细研究两座雪山，筹划着自己去寻宝搞钱的行动。 等他把汉语学的七七八八，总算摸清楚了清水久信日记里的两座山的基本信息，结果让他十分爽。 梅里雪山自从九十年代经过清水久信亲手炮制的山难之后，好几十年从没有人再尝试攀登过。 那地方现在已经成了登山者的禁区，围绕梅里雪山的大规模旅游开发，也让工藤想偷偷去挖宝的想法彻底搁浅。 而剩下的布喀达坂峰比梅里雪山还不如，干脆就是在四不靠的无人区里，还是三片最着名的无人区交界处。 工藤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虽然自认为很帅很潇洒堪比明星，可常年灯红酒绿的生活早就掏空了身体，别说进无人区爬雪山，平时回宿舍走楼梯超过五层就喘的直不起腰。 无计可施的工藤只好耐下心，一边享受留学生的生活，一边慢慢想办法。 终于在研究生毕业的时候被他等来了机会。 留学生同学会里面有人组织毕业季去青海、西藏旅游，工藤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假模假式的加入了这个队伍。 最后在他拙劣的诱导下，一帮光长肉不长脑子的留学生都上了当。 通过网络联系了个敢带人进无人区的黑向导，联合向导一起避过了可可西里的巡逻队，偷偷进了无人区。 砸钱让向导领路先在布喀达坂峰南边的太阳湖扎营，随后抛出半山腰有温泉，风景独好的诱饵。 终于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上山，除了运气不错病的很是时候的两个棒子，其余人全部葬在了山上。 第746章 意外的变化 忍了半天没开口的吴守义发话了，估计是慢慢适应了高反，一开口中气还挺足： “你大爷的，磨磨唧唧半天，光他娘的装逼诉苦了，一点正经东西都没说。”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们上山到底啥情况？再啰哩巴嗦的信不信我亲自动手抽你丫的？” 工藤眼里闪过一抹恐惧被鼎羽捕捉到，好像工藤在刻意的回避什么。 难道在半山腰真的发生了什么让工藤惧怕到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有酒吗？”沉默了许久，工藤开口问。 罗莉跑回车上给他拿了一瓶胖子顺来的青稞酒。 见到罗莉拿酒出来，胖子连忙从车上弄下来不少开袋即食的东西。 “来来来，开饭了也不说招呼一下，边吃边聊。” 胖子在李队、格桑的帮助下一起准备好了晚饭，大家又把工藤围在了中间。 这回工藤不敢再演苦情戏，如实的把向导带队上山后的经历说了出来。 工藤手上有清水久信留下来的日记，觉得自己再不济也能按图索骥找到清水久信藏起来的宝贝。 心潮澎湃的他却忽略了一点，布喀达坂峰对于专业的登山队员来说攀登难度不高，可是对于几个半桶水的留学生就有点难度。 工藤在私底下跟那个黑向导也确认过，真正难爬的是后半段路程。 好在他们的目标是传说中的半山腰的温泉，努努力也能上去。 出乎工藤预料的是，那个黑向导其实也没真正见到过传说中的温泉，为了赚点黑心钱将道听途说的传言编撰了一下按在自己头上。 至于工藤手上清水久信留下的几十年前地图和记录，彻底成了废纸。 虽然现在这个时间是最合适登山的季节，可是半山腰连绵不绝的冰川，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即使微风也有五六级，让几个眼高手低的留学生吃尽了苦头。 几十年的时间，地质变动，气温升高，冰川融化，加上2001年昆仑山还发生过8.1级大地震，让曾经存在的温泉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千辛万苦的抵达预定地点，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风雪和山谷里蔓延的冰舌，不光留学生懵了，连带队的向导都傻眼了。 传说的温泉呢？烟雾缭绕宛如仙境的美景呢？ 本来工藤小算盘打的挺好，想学自己那死鬼老爹，安顿其他人在温泉露营，自己找借口偷偷去寻宝。 没成想是这么个让他大失所望的结果。 队伍里除了工藤和那个黑心向导之外，其他人倒是觉得没什么。 不是有句至理名言话叫做“来都来了！” 几个人一商量，反正来都来了，没看到传说中的温泉，体会一下雪山的风情美景也是好的。 更何况这里不像世界着名的珠峰那样，雪都已经成了灰白色，游客满满遍地垃圾。 这里是几十年来从没有人涉足过的，皑皑白雪万里冰川，除了风大点，稍微冷点，对于北欧和俄罗斯的留学生不算啥大事。 所以没找到温泉除了工藤之外，大家也没有太大的失落。 按照向导的指示，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扎营。还兴致勃勃的凑在一起商量要不要继续向上攀登一段距离。 这个提议却被向导义正言辞的否定了，能带着几个留学生走到这里已经是老天爷开眼。继续向上攀登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失望之余的工藤已经没了心思继续攀登，这趟旅程从他的角度来说已经彻底结束。 其余的留学生见向导说的郑重，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并且拉着向导计划好第二天下山时多绕一段没走过的路程，好让这次有点无趣的登山的旅程变得更加有趣。 …… 变故发生在夜里。 白天的登山已经精疲力竭的留学生们，天还没黑早早的就钻进了帐篷开始休息。 心里有事的工藤辗转反侧睡不着，在伊凡诺夫响亮的呼噜声中，把随身携带的两条“青铜龙”取了出来把玩，心里还暗自诅咒自己那死鬼老爹。 当初多好的机会，不管是“第九探险队”还是“第十探险队”，什么好东西都没带出来，偏偏弄了两个破烂青铜器回来。 这要是两条“小金龙”也能值点钱，要是真正的青铜器也行。 这俩破玩意假到过海关的时候人家看都懒得看。 两条“青铜龙”被郁闷的工藤摆弄来摆弄去，甚至发泄一般用力扣在一起相互敲击。 在他一个恍惚的功夫，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青铜龙”曝出一团金光。 吓得他失手将“青铜龙”扔了出去，打在帐篷内侧又反弹回睡袋上。 坐起身的工藤，傻子一样盯着睡袋上发出金光的“青铜龙”有点不知所措。 清水久信的日记里可没提到这么奇怪的现象。 手忙脚乱的摇醒睡的正香的伊凡诺夫，惹出一连串听不懂的俄罗斯国骂。 小小的帐篷里出现了两个目瞪口呆紧盯着那团金光的二傻子。 “@$@#$%*&%#!#^”伊凡诺夫一紧张已经忘了跟自己在一起的是小鬼子工藤，开口蹦出一连串的俄语。 直到工藤拉了拉他的胳膊，才改成汉语说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工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怪异的现象，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自己也不知道，醒来就发现帐篷里有个光球。 这时候已经看不见光团中心的两条“青铜龙”，只能看到一个明亮的光球。散发出来的光晕似乎像实质一般被束缚在一起，虽然明亮但是却并不是特别刺眼。 高大的老毛子也是人糙胆肥，把小鸡崽子一样的工藤护在身后，跪在地上伸手向光球摸去。 居然被他将那光球捞在了手里，他的手掌并不能阻隔那明亮的光芒，被光芒穿透的手掌变成半透明的橘红色，甚至能看清里面的血管和骨骼。 工藤潜意识里觉得这玩意有问题，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感油然而生，结结巴巴的说道：“拿，拿远点！” 神经粗大的伊凡诺夫鄙视的说道：“怕什么！在我手里我都不怕，没有危险的。” “我感觉好像是两个东西在发光。” 说完用另一只手将光球直接分成了两份，变成两个略小的“光球”。 “你看，这会不会是咱们没见过的某种发光的矿物？会不会是夜明珠？不知道值钱不值钱。” 第747章 伊凡的额头 胆肥的伊凡诺夫觉得很有意思，在手里将两个光球合并又拆开，玩的不亦乐乎。 结果可想而知，乐极生悲了。 只听见老毛子一声怪叫，像工藤一样将“青铜龙”脱手扔了出去。打在帐篷上反弹再次掉在了垫子上，惨叫着连滚带爬的逃出帐篷。 伊凡诺夫的惨叫声把营地的所有人都惊醒了。 大家一起钻出帐篷，就看见伊凡诺夫缩在雪地里，把身体蜷缩成球状，脑袋埋在双膝中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几句俄语。 伊凡诺夫逃出帐篷的时候，工藤也跟着出了帐篷，看到其他被惊醒的人就跟看见了救星一样。 指着自己的帐篷大喊着：“救命，救命！” 还是向导冷静的快，第一反应就是他俩的帐篷里钻进了雪山上的肉食动物。 一把薅住吓傻了的工藤，问道：“是狼还是狐狸？有没有被咬伤抓伤？” “不，不，不是！”也不知是穿的少冻得，还是吓得，工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向导将工藤交给其他留学生，抽出一把开山刀，壮着胆子想看看工藤帐篷里到底有进了什么动物能把俩人吓成这样。 这时候，一道金光突然穿透帐篷的顶棚直冲天际。 持刀面对帐篷的向导被这样的变故吓了一跳，坐倒在地上，开山刀也脱手而飞。 所有的留学生都被那激光炮一般的光柱搞的愣住了，连四周的寒风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大家就这么站在雪地里，愣怔的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光芒。 最多几秒钟的功夫，可是众人却感觉像是过了很久。那道金光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的消失无踪。只在众人的视网膜上留下淡淡的金色残影。 光芒消失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是什么东西？是你们天朝说的什么金顶佛光吗？”跟沈薇住一个帐篷的荷兰留学生玛格丽特小声的问她。 从她那颤抖的语气中沈薇听出了她心中的恐惧。 沈薇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作为“金属眼球”的持有者，沈薇却发现自己的脑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有种大梦初醒却不记得梦见了什么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一束古怪的光芒，两个吓的缩成一团的留学生。这个场面让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沈薇算是见多识广，最先恢复了镇定。 冲另外一个发呆的法国留学生喊道：“乔治，我们过去看看。” “玛格丽特，你和约翰去帮一下伊凡诺夫和工藤，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扶起坐在地上的向导，小心翼翼的向着工藤的帐篷凑过去。 三个强光手电照射进帐篷里，地垫、衣物、睡袋，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也没发现可以发出金光的可疑物体。 带着满心疑惑的沈薇还特地钻进帐篷里检查了一番。 除了两个曾经来时候路上见过的，工藤一直带在身上的“青铜工艺品”之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吓傻了的老毛子这会也喘匀了气，看着几个男男女女的围在自己身边，估计是觉得很丢脸，将帐篷里的光球描述了一下。 最后又嘴硬的补充了一句：“我可能是睡糊涂了，做了个噩梦。” 工藤怕自己的“宝贝”暴露，也忙不迭的跟着附和。 可是他俩却不知道沈薇的能力，本来她一路上就觉得工藤有问题，但是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次借着安抚两个人的时机，清晰的感觉到了两人都在说谎。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光球，满嘴跑火车的两个队友，虽然没出现什么的大事故，也没有人受伤。却给这个登山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鉴于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连夜赶路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决定凑合一下，等天亮就尽快出发下山，离开这个神秘的是非之地。 各自回到自己帐篷的众人都没预料到这才是真正灾难的开始。 忍住心里的恐惧，工藤和伊凡诺夫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帐篷。 工藤悄悄的将造成这一切的两条“青铜龙”收了起来，两人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谁也不敢再继续睡觉，只得钻进睡袋聊着天。 “刚才你拿着那个光球不是挺好玩的么？为什么会扔掉了呢？”工藤好奇的问。 现在只有两个人，还都是当事人，伊凡诺夫也就不再装逼，成了伊凡懦夫。 “我刚才忽然看到手里的光球中冒出一条龙，张大了嘴巴向我的额头咬过来。” “啊？我怎么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的工藤明显有点不太相信伊凡诺夫的说法。 “真的，我都感觉到那条恶龙咬在了我的额头，在上面打了个洞钻进了我的脑子里。” “不信你看看，我的额头现在还有感觉。” 懦夫同学把自己的大脑袋凑在工藤面前，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就这里，不碰有点痒，一碰就痛。” “你给我看看是不是肿起来了。” 工藤摘下帐篷顶上的露营灯，凑近了帮伊凡诺夫检查额头。 上面的确有一条浅浅的痕迹，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他自己挠的。 “没事，是不是你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额头了？休息一晚明天就好了。” “咦？”说话的功夫，工藤感觉伊凡诺夫额头上的那条痕迹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条浅粉色的痕迹就在工藤眼前蠕动着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冒出一缕金光。 工藤同学除了吃喝玩乐比较拿手，哪儿见过这种“玄幻”的场面。一把推开凑在身边的伊凡诺夫往后退去。 伊凡诺夫被工藤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额头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摸还好，他用手一摸那道裂隙像有生命一般开始向上蔓延。 提着露营灯的工藤缩在角落里叽哩哇啦的叫道：“别，别，你别过来。” 伊凡诺夫被工藤那扭曲的表情吓的够呛，还往工藤身边凑，紧张的问道：“我的头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被逼的无路可逃的工藤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手里的露营灯砸向伊凡诺夫的眉心。 一声惨叫过后，伊凡诺夫抱着头倒在了地上。 第748章 是真还是假 身高马大的老毛子确实比较抗揍，挨了一下之后马上双手捂着额头坐了起来，双目通红的吼道： “为什么要打我，%#￥%$#$!^%$%……” 当他松开捂着额头的双手，工藤吓的脚一软，瘫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哀鸣。 伊凡诺夫头上被他砸过的地方，直接开了一道裂缝，从眉心向后脑蔓延，整个头骨裂开一张大嘴，露出了里面发着金光的脑子。 脑子上长出了眼睛嘴巴，好像还在对着工藤挤眉弄眼。 面对冲自己扑过来的伊凡诺夫，工藤感觉像面对一头扑过来的裂头狗熊。 眼睛都红了的伊凡诺夫满脸暴怒，头顶裂开的大缝里面金色的大脑竟然发出“叽叽叽”的笑声。 无处可逃的工藤在惊恐到极限时终于爆发了，紧闭双眼竖起腿，兔子一样来了个夺命连环踹。 感觉自己好像踹倒了伊凡诺夫，抓起当做枕头的背包一通胡乱挥舞。 伊凡诺夫又是一声惨叫。 头也不敢回的工藤闭着眼睛冲出帐篷夺路而逃。 谁也没想到刚过了没两小时，工藤这边又出了新状况，被动静吵醒的大家纷纷爬出帐篷赶过来。 逃出来的工藤看到其他队员，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伊，伊，伊凡诺夫，出事了！” 向导和沈薇几人凑了过来，把狼狈的工藤从雪地里拽了起来。 英国的约翰很不耐烦的吐槽道：“怎么没完没了的，又出什么事了？” 脑容量本来就不太够的工藤，怎么也想不明白伊凡诺夫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可怕的“变异”。 因为接触一下发光的“青铜龙”就变异了？那自己脑袋会不会也裂开？ 工藤在向导的搀扶下好容易爬起来，还没来及检查自己的脑袋，抬头却看见所有向他围过来的队友脑门上都出现了一道冒着金光的裂隙，连搀扶他起来的向导眉心也是一样。 要不是刚刚已经见识过伊凡诺夫开裂的脑袋，工藤没吓的拉裤子里已经很坚强了。 慌乱中抡起手里沉重的背包打在向导脸上，趁向导松手的功夫夺路而逃。 顾不得黑夜里没有照明也不能分辨方向，当时的工藤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跑，不能被这群恐怖的变异人追上！ 不知道冒着风雪跑了多久的工藤终于失足滚落冰川裂隙。 还好运气不错，除了一些小擦伤之外身体没什么大碍。也亏得这家伙逃命的时候还记得一直提着自己的背包。 掉落冰川裂隙的他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想起所有队友的脑壳都开花露出大脑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寒意。 又冷又饿又害怕的工藤将背包里能穿的衣物都套在了身上，坚持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昏睡过去。 没想到反而逃得一劫，只有他自己被救援队救了起来。 他醒来从救援人员嘴里听说全队留学生都葬身雪峰，开始有些惊诧，回过神后又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实话实说，即使不被天朝警方当做疯子也会被扣下来审问。 也不知道在队友的尸体上会不会发现那种脑袋开裂的恐怖变异。 不管怎样自己身上那两条“青铜龙”绝对是保不住，还有可能被发现自己来到这里的真实目的。 于是工藤就顺着救援人员的话茬子，顺口胡编了个醒来发现队员都失踪的故事。 至于那两条“青铜龙”，获救后的工藤又壮着胆子研究了一番，就像没发生过那么可怕的变化一般。无论他再怎样摔打磕碰，再也没发过金光。 等到静下心来，工藤发现自己的谎言处处都是漏洞，一个小谎言要用更大的谎言来遮盖，于是又自以为是的买通两个活下来的棒子，让他们替自己圆谎。 结果医院还没出，谎言就被鼎羽几人识破，还大胆包天的又把他绑了回来。 讲完这些，篝火边的工藤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几人： “这次我真的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离开后再也不来天朝了，我再也不贪图那些值钱的宝物了。” 直到这个时候，工藤同学才明白，再多的钱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选择性的把工藤无视了，都在思索工藤在上山后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 鼎羽和罗莉对视了一眼，看了看自己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青铜龙”。 按理说落在自己手里又被带回无人区，工藤只要不是脑子进水，绝对不会继续编一个这么离谱的谎言忽悠人玩。 哪怕他说自己为了金银财宝把所有人都害死，也比这个离奇故事可信度高。 发光的青铜龙，脑门会开裂，金色的大脑上长着眼睛。 这种桥段如果出现在恐怖故事、悬疑故事里不奇怪，现实中真的会出现这种场景吗？ “幻觉？”罗莉试探性的问鼎羽。 “有可能，大概率是这两条‘青铜龙’造成的。”鼎羽拿着“青铜龙”比划了一下。 “唉，唉，唉，你拿着那玩意离我远一点！听见没！精神病也会传染知道不？” 胖子一听见“幻觉”两个字，感觉自己的尿道括约肌直抽搐。 李队不知不觉拿出了刑侦队的办案的套路，分析道：“现在还不能肯定工藤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 “鼎羽手里那俩玩意不一般，毕竟是德国小胡子那种极度信奉‘神秘主义’的家伙拿出来的东西。” “我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小胡子在二战期间搞的那些神秘事件，做的那些恐怖实验，研究的那些奇怪武器并非空穴来风。” “况且这东西明显出自咱们天朝，至于是什么时段的物件就不好判断了。” “清水久信的日记里不是说过，这东西小胡子得到的时候应该是一套，八十一条青铜龙构成一个整体。” “还跟传说中的‘香巴拉’有某种关联，可能是钥匙，也可能还有其他用途。” “目前根据已知的信息分析，这两条青铜龙用某种方式才能激活，能让人陷入类似精神病一样的状态。” “年代未知，作用未知，使用方式未知，工藤说了半天再加上他爹留下的日记，咱们现在对这两条龙还是一无所知。” 第749章 全都是幻觉 吴守义不满意的打断李队：“得得得，这都说的什么玩意。你们搞刑侦的那套想法在这件事上能管用？” “这都出来金光裂头了，明显是玄学上的事。” “什么叫某种方式激活，鼎羽不是拿着这东西好好的？也没见他成了精神病。” 踢了踢地上的工藤，接着说：“这家伙得到这俩玩意多长时间了？你看他像神经病么？” 鼎羽大致摸清楚了李队的意思，给吴守义解释道： “李队的意思是，这两件东西发生作用是需要特定的条件的。比如吃多了药什么的。” 停下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应该加上环境因素，比如某些特殊的环境，像雪山上那种环境。” “可惜沈薇失踪了，不然对于这种脑子受刺激出现幻觉的事情正好跟她的专业对口。” 吴守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 用肩膀碰了碰旁边的胖子小声问道：“你听懂了没？” 胖子擦了擦鼻涕大大咧咧的说道：“有啥没听懂的？不就是那两条‘青铜龙’是罪魁祸首么！” “谁不小心点背，碰上那玩意发射的辐射就变异了呗。” “难怪工藤同学吓成这个鸟样子，山上发生的事情连提都不敢提。” “就算不变异，也会被弄坏脑子，跟工藤他爹一样，成了神经病直接吃药自杀。没准工藤同学脑子也出毛病了，只是还没发作罢了。” 格桑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毕竟他对于有些事情的了解程度还不如吴守义呢。 罗莉小声的问格桑：“你联系搜救队的时候，他们都从山上撤下来了吗？” 格桑的注意力都在工藤讲的故事上，压根没注意罗莉的问话。 直到罗莉拉了拉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格桑才回答道： “早都撤回来了，确定了失踪人员没有生存希望就撤下来了。” “最近一段时间山上气候那么恶劣，为了几个自己作死的留学生，犯不上用人命去填。” “发现的三具尸体呢？都运下山了？” “怎么可能，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条件允许或者有特殊要求的才会把尸体运回来。” “没见珠峰上死的那些人，一直放在原地，冰天雪地的都冻成人干了。” “这么说救援队发现的三具尸体还在原地没动过咯？” “肯定在原地，动过没动过我就不知道了。” 罗莉指着自己的脑壳顶，问道：“撤回来的人没提起尸体有什么变化吧？！” 格桑知道罗莉指的是什么，摇了摇手：“没有，绝对没有。” “搜救队如果发现尸体脑壳子直接裂开两半能看见大脑，这么炸裂的消息，早就谣言满天飞了。” 鼎羽听到格桑的话，基本上确认了工藤遇到的情况是幻觉。 幻觉产生的根源应该就是“青铜龙”。 现在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多，这点破事就跟挤牙膏一样，总是留下点尾巴。 工藤被吓跑了掉进了冰裂当中，其余的队员呢？工藤离开后他们怎样了？ 两个死掉的留学生加上一个向导，他们是怎么死的？ 沈薇他们三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能跑哪里去？ 格桑进入无人区的时候还特地查询了布喀达坂峰附近的天气情况。据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还要持续三到七天。 自己这边顶风冒雪的上山风险也很高，而且还有罗莉、吴守义再加上一个吓傻的工藤，肯定不能带着他们三个一起上去。 思来想去，鼎羽决定还是老样子，留下罗莉和吴守义看着工藤作为后勤支援。自己和胖子、李队外加一个格桑冒险上山去看看。 离开燕京后连续的高强度赶路让胖子这种怪兽体质都有点打蔫。 格桑安排好两人一组定时轮换守夜，所有人都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休息。 鼎羽躺在帐篷里，把玩着那两条造型奇怪的“青铜龙”，脑子不由的开启了超频模式。 一个不好回答的疑问从鼎羽心里冒了出来。 如果工藤看见的那些所谓的变异是幻觉，其他人呢？会不会也看到幻觉？那么其他人看到的幻觉也是脑袋裂开露出大脑？还是别的什么？ 根据自己的经验，所谓的“幻觉”也分为好多种。 叮当误食毒蘑菇看见一只猫算是“幻觉”。 胖子吃了黏菌产生的也算是“幻觉”。 自己在仙岛上连接到水母菌看到的徐福的记忆碎片也算是“幻觉”。 除了在煤矿地下受到章鱼头“孢子雾”的影响会让受影响的人陷入同一个幻觉。目前还没发现有哪种情况会让所有人陷入同一种“幻觉”。 可是根据工藤的描述又很容易判断出，当时“青铜龙”发出直冲云霄的光芒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一种可能是“青铜龙”会影响一定范围的人，看到同样的幻觉。 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两条“青铜龙”真的在某种条件下会发出那种直冲云霄的光芒。 从材质上看，这两条“青铜龙”除了造型有些奇怪，就是很普通的青铜合金制品，这东西怎么可能发光呢？ 清水久信研究过很久，工藤也研究过很久，两条龙尾部缺失的磨损说明清水久信一定是做过材料检测，而且没什么发现，才会让他郁闷的到处找人鉴定。 还有，臧泰为什么说这是“丹书”？从他回国后加入老梁的研究所，后来又找张默合作研究人工智能，都说明他在“炼金术”上有某种突破。 “青铜龙”会跟古代的炼丹、修炼有关系？ 还有，霍霍了全世界的德国小胡子是从哪里得到的“青铜龙”？ 八十一条龙的“龙球”后来被什么人抢走了？德国小胡子最巅峰的时期已经是1940年了，二战开始都十多年了。 那时候天朝正是跟小鬼子干仗激烈的时候，还有会飞檐走壁的天朝人有闲工夫去骚扰小胡子？ 鼎羽的思路越来越乱，脑袋瓜子也因为缺氧开始发懵。想解锁一下上帝视角的新技能都做不到。 看来只有明天上山之后才能得到新的线索了。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的连续的暴风雪对于明天的行程会有多大的影响。 沈薇，你到底遇难了吗？ 鼎羽闭上眼睛尝试的感觉了一下，前几天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消失了，听着帐篷外呼啸的风声反而有一种独特的安宁。 这应该是个好现象吧？！ 鼎羽带着满腹疑问和期待，沉沉睡去。 第750章 格桑出事了 天刚露出鱼肚白，鼎羽被格桑喊醒，大家一起按照格桑的指导收拾装备。 临走前，胖子把睡的正香的工藤从帐篷里拽了出来。 工藤同学以为鼎羽他们要带他上山，吓的直接磕头求饶。 “我已经伤的很重了，求你们别让我去送死了。山上有怪物，太可怕了！” 胖子拽着工藤的头发，一个大逼兜把他抽的说不出话。 “玛德，还给胖爷装呢？你那点冻伤屁事儿没有，那个廖医生都跟李队交代了，根本都不用截肢什么。” “你丫自己造的孽，害死这么多人，还不自己上去想办法弥补一下？” “我没害人，真的没害人，他俩的死都是意外！#@￥%&……”工藤一激动鬼子话都蹦出来了。 胖子没听出工藤话里有问题，又敲打了一下工藤。 “不带你上去可以，在营地给我老老实实的，玩花样的后果比死还惨，知道不？” 说完不放心，又将工藤双手双脚捆上，交代吴守义： “昨天这货已经喂饱了，饿几天死不了，我们要是回不来你就撤退，直接把这孙子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吴守义做了个ok的手势嘱咐胖子：“放心，小鬼子在我手里翻不出花样。” “倒是你小子，一定听格桑安排，别瞎得瑟把自己小命嘚瑟没了。” 这时鼎羽也在一边跟罗莉交代着： “山上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风雪，我们要是三天没消息，你也不用求救了，等天气好了找人来给我们收尸就行了。” 罗莉给了鼎羽一个大大的拥抱，给他把骨传导耳机带好，贴上喉头麦克风，信心满满的说：“少废话！我对你比你对自己有信心，去吧！” “我能感觉到沈姐就在山上等着你去救！” 鼎羽又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轻轻弹了个脑瓜崩转身离去。 罗莉望着四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双手合十：“一定要平安回来！” …… 走在路上，格桑发现鼎羽、胖子和李队的身体素质夸张的离谱，这也让格桑感觉很郁闷。 三个看着不是特别强壮的家伙，愣是带足了七八个人的物资和各种设备。 尤其是鼎羽那小子，弱不禁风的样子背着比自己体重还大的背包，走的还很轻松。 他要是知道鼎羽刚经历了一次十几天没吃没喝的洞穴探险，不知道会怎么想。 山脚下。 全副武装的鼎羽停下脚步，严肃的问格桑： “这时候上去危险系数有点高，我们是必须上去，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已经尽到向导的职责了，可以留在营地等我们下来。” 格桑乐呵呵的回答：“少扯淡，说好了带你们上山走一圈的，别说暴风雪了，就是下刀子我也得跟着去走一趟。这是原则问题！” “得嘞，有您这句话，回头我请客，东来顺涮羊肉管够。”胖子一马当往前走去。 布喀达坂峰山脚下的一段路确实没什么难度，只是天气特别的怪异。 从四个人翻过一道山脊的时，掠过的狂风越来越大，夹杂着冰渣和雪片让连成一串的四个人几乎是贴在地面上向上缓慢的爬行。 沉重的物资反而成了最大的阻碍，不得已几人只能停下来将物资分配均匀，每人一个雪橇拖在身后。 留学生们半天时间就能抵达的半山腰，鼎羽四人用了一整天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四个人每人之间间隔七八米距离用绳索连在一起，狂风暴雪让走在第二位的鼎羽甚至看不见前面的格桑。只能凭借腰间的绳索和地面的痕迹来判断该往哪里走。 这也让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的鼎羽和胖子总算领略到了大自然的威能。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鼎羽发现格桑留下的痕迹很快就被暴风雪掩盖，于是通知大家不能再走了。 倒霉的是附近无法找到合适的扎营地点。 格桑只好领着三人又返回了一段距离，才找到个勉强能够扎营过夜的地方。 帐篷里，胖子敲碎护目镜上的冰棱，一边揉着冻硬了的面罩，一边擦鼻涕。 “尼玛，这个鬼天气，鼻涕都冻在鼻窟窿眼儿里了。这种天气爬雪山咱们哥几个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 格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判断有误，没想到这场暴风雪会这么凶猛。” “咱们明天能抵达预定地点的希望都不高，最好找个地方躲一躲。” “那不行，时间不等人啊！越耽误沈薇获救的希望越小。”胖子搓着手说道。 格桑见胖子说不通，只好提醒鼎羽：“恕我直言，这种暴风雪，别说人了，就算在雪山上生存的动物都很难活下来。” 鼎羽摇摇头：“你不知道，多了不能说，我肯定沈薇一定还活着。” “已经五天了，这种天气，你认为你的朋友还活着？”格桑瞪大眼睛。 见到连鼎羽都这么坚持，格桑摊了摊手：“那行，既然你们坚持，我就陪你们疯一次。” “反正有一顿涮肉垫底了。” 一夜无话。 鼎羽夜里还特地按照工藤的说法操作了一下“青铜龙”，什么反应都没有。 第二天跟山下的罗莉联系了一下，确认了几人的位置距离留学生扎营的地方还有不到三公里。同时还得到了一个暴风雪会更猛烈的坏消息。 即使这样也没让鼎羽几人放弃，义无反顾的收拾好装备继续上路。 更猛烈的暴风雪果然来了。 看不见天，看不见地，入眼全部都是飞舞的雪片，每前进几步就要停下来擦擦护目镜。 被绳索串成一串的几人几乎是一寸寸的向着目标挪动。 为了更好的机动性，格桑身上的多余装备已经全部由鼎羽几人分担。 即便是这样，在前面领路的他身体已经完全趴在了雪地上，手脚并用向前缓慢爬动。 目不视物的鼎羽半埋在雪里，生硬的用身体挤出一条前进的路线。 走着走着，鼎羽的耳机传来罗莉的声音： “羽哥，你们偏离了预定的路线，是不是领路的格桑出了什么问题。” 鼎羽放慢脚步感受了一下腰间绳索的拉力，瓮声瓮气的回答： “没问题，估计是前面有障碍。格桑应该……” 话没说完，腰间的绳索猛的一紧，直接将鼎羽拉倒在地。 “草，出事了！” 第751章 一道冰裂隙 鼎羽被拉倒后引起了连锁反应，后面的胖子和李队也相继被带倒在地。要不是三人拖着的物资足够分量，不知会被拖到什么地方去。 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出发前格桑给几人培训过遇到各种危机情况的处理方式。 除了胖子这个鸟人，李队和鼎羽马上反应了过来，就近找到支撑点原地不动绷紧绳索。 “李队，你过去看看情况。”鼎羽安排道。 自己跟胖子当做锚点留在原地，让李队将装备留在原地，轻装沿着绳索向前搜索。 不一会儿就传来消息，格桑踩穿冰壳坠落到突然出现的冰川裂隙。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人已经昏迷。 在三人合力下，好容易将挂在半空满脸是血的格桑从裂缝中拉了起来。 第二天还没走了三分之一，向导就差点挂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就地扎营。 将救上来的格桑安置好，粗略检查一下，明显是掉进冰裂的时候撞到了头部，好像还有一条手臂也伤到了骨头。 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伤势的鼎羽和胖子，目瞪口呆看着李队这个大老粗找出急救包，绣花一样用了几分钟时间将格桑脑袋上的伤口缝合好。 至于断掉的胳膊三个人是没办法处理了，只能简单调整好位置包扎起来。 李队摆弄格桑胳膊的时候，他就被痛醒了，皱了皱眉头愣是一声没吭任由李队摆弄。 估计他清楚自己受伤的情况，等李队停手后开口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把我留在这里你们继续走吧！” 同是部队出来的李队和格桑很对脾气，听他这么说很生气脱口骂道： “去你大爷的，我军可没有抛弃战友的习惯。” “你这点伤算个毛线，有什么好麻烦的。再客气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冰窟窿里去！” 向导受伤，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肯定是不能带着几人继续往前了。 又不能把格桑独自扔在这里，不然肯定在这座破山上又填进去一条人命。 不得已的鼎羽最后不惜翻脸，以命令的形式强迫李队带着格桑先撤回山下营地去救治。 剩下的路还是自己跟胖子两人继续走。 李队只好苦着脸，连夜带着格桑下山。 罗莉知道即使发生这种突发状况也阻挡不了鼎羽和胖子这两个家伙，只是告诉两人随时保持联络，然后就跑去开始准备接应李队和格桑。 多余的物资直接扔在这个临时营地，胖子和鼎羽收拾好必要的装备，继续向上攀登。 没了格桑带路，俩人前进的速度反而提高了不少。 连续多日的暴风雪让山上的地形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鼎羽全靠着一张卫星地图和几个模模糊糊的坐标点稀里糊涂的往前走。 按照格桑搜集到的消息，两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救援队发现工藤的坐标。 入眼白茫茫的一片，救援队和工藤描述的中的冰川裂隙的连点影子都没有。 登雪山的经验为零的两个人完全分不清什么地方是山岩，什么地方是冰川。 两人一商量，只能用笨办法，找了个坚硬岩石作为锚点，以登山绳为半径，一点点的画圈搜索。 直到天色渐暗，鼎羽还是很有耐心的一圈圈的转悠着。 心大的胖子躲在岩石下，给自己挖了个背风的雪窝，一边跟罗莉聊天，一边跟鼎羽逗贫。就差摆上一盘西瓜弄两把瓜子了。 转悠了小半天，雪坑倒是发现了不少，唯独没有找到所谓的冰川裂缝。 擦黑的时候，鼎羽体力耗尽换了胖子出去探路。 把登山绳加长了不少，遛狗一样拴在胖子身上，说道：“去，出去好好找，用心点知道不？” 胖子骂骂咧咧的拿着登山杖走冒雪进了夜幕。 鼎羽躲在胖子弄出来的雪窝里，琢磨着要不要先去留学生搭建的营地去看看，回来再找工藤坠落的冰裂。 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鼎羽，工藤这小鬼子还有没交代清楚的东西，那条冰裂肯定有问题。 还没等鼎羽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胖子那边就传来了喜报。 找到个大裂缝，不知道是不是小鬼子掉下去的冰裂。 赶到胖子身边，这家伙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往一个一人宽的裂缝下面张望。鼎羽看了看距离，发现自己刚才要是再往前走六七米就能看见这条裂缝，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如胖子。 这条裂缝是大约四十五度倾斜向下蔓延的，冰壁并不陡峭像天然滑梯一样，往下大约六七米的地方，从平整的冰壁上凸起一大片岩石。 有了鼎羽带来的强光手电，眼尖的胖子马上看到岩石靠近冰壁附近的那个破烂的背包和一些高热食品的包装纸。 “瞧见没？你胖爷的运气还在！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找对地方了。”胖子得意洋洋的邀功。 鼎羽提醒有点得意忘形的胖子：“这地方怎么跟工藤形容的有点不一样呢？！” “小心点，你在上面接应，我下去看看。” 放下登山绳，鼎羽沿着并不陡峭的冰壁溜到了那个岩石平台上。 从上往下看，感觉冰裂下面的空间并不大，实际下来后鼎羽发现这条冰裂向两侧延伸出去很远，空间有变得越来越开阔的趋势。 根据格桑培训过的经验来判断，这里应该是布喀达坂峰最大冰川的一条分支。 抬头看了看上面的裂缝，已经看不见胖子的脸，只能看到他头顶明晃晃的头灯。 狂风掠过狭小的裂缝，在这个裂隙当中形成一种让人不由自主颤栗的呜咽声。 这个凸起的岩石平台两侧不知还有多深，强光电筒照射下去只能隐约看到底部似乎也是冰层。 “唉，你丫在下面瞎晃悠啥呢！” 胖子的声音在狭小的裂隙当中产生了阵阵回音，伴随着回音传入鼎羽耳朵的是“咯吱咯吱”的冰裂声。 “卧槽！”鼎羽暗骂了一声。 敲了敲耳机压低了声音说道：“孙子，你丫不要命了我还要呢。” “忘了出来的时候格桑是怎么警告咱的？” “在雪峰冰川上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万一要是引起冰川断裂或者雪崩，咱俩死的肯定比那帮留学生还惨。” “一激动，忘了！绝对没下回了！”胖子急忙道歉。 第752章 难看的尸体 也是鼎羽他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百五傻大胆。 其实刚才胖子那一嗓子已经让远处的多日降雪的雪峰出现了小规模的雪崩，只是动静还没传到这里。 鼎羽检查了一下那破烂的背包，里面除了一些杂物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在岩石平台上转悠了一圈，另一侧的边缘一些干涸发黑的血迹引起了鼎羽的注意。 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比划了一下，这些血迹像是有人抓在岩石边缘留下的。 上面覆盖了不少碎冰积雪明显有人为掩盖过的痕迹。如果不是自己刻意检查，还真不容易发现。 盯着这个血手印，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涌上鼎羽心头。 “胖子，加固一下安全绳，再放两条绳子下来，我有事情要确认一下。” 没一会儿功夫，胖子背着一捆登山绳也从上面溜了下来。 “有发现？”胖子这鸟人终于长记性了，凑在鼎羽身边小声的问。 在鼎羽的指引下，胖子也看见了那些隐约可见的血迹。 “有人掉下去了？” “我擦，你不会是想下到冰裂最底下吧？！”胖子探头望着幽蓝深邃的冰裂下方问道。 鼎羽咬着嘴唇问道：“这里肯定是救援队发现工藤的地方。” “你不觉得奇怪吗？” “工藤那小子肯定又说谎了，他不是一个人陷在这里的。” “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没什么伤口，这些血迹是谁留下的？” “如果还有个人一起陷在这里，你觉得会是谁？会不会是失踪的那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个？” “我特么的哪知道是谁，不是沈薇就成。”胖子没好气的回答。 “我发现这小鬼子嘴里就没实话！他娘的，回去还得抽丫一顿。” 鼎羽折断一根荧光棒，站在岩石边缘松手任由荧光棒自由落体。掐着秒表，计算了一下说道：“不到二百米，一捆绳子就够了。” 收拾好手上的绳索，在岩石上找到固定的地方，将登山绳抛了下去，挂好安全扣和下降器，对胖子说： “你丫正经点，现在你可是我唯一的退路。别跟上回似的，又让哥们一个人勇闯天涯。” 说完一溜烟往冰裂深处下降而去。 一百多米的距离，很快就到头。 落到底的鼎羽感觉脚下的冰面比水泥地都坚实，摘掉绳索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两侧的冰壁在头灯的照射下泛起阵阵白雾，周围堆积了不少从上面掉落的碎石和碎冰，一层薄薄的雪花铺在底部平整的冰面上。 往左右两侧观察了一番，鼎羽果断的选择了左侧的方向，捡起自己扔下来的荧光棒随手挂在胸口，一步一停的向前走去。 只走了十几步，鼎羽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具摔的很难看的尸体。 不知道是温度还是失血的原因，尸体已经变成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青灰色。 胳膊和腿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大腿骨已经刺穿皮肤，带着血迹的白骨直直的指向上空，像是在控诉老天的不公。 脊椎也断成了两节，身体像是被折叠压缩过。流出的血液已经结冰，将尸体牢牢的冻在了冰面上。 也正是这样的低温，让尸体维持了掉下来时的样子。 二百米的高空掉下来，尸体摔成什么样子鼎羽都不觉得奇怪，但让他诧异的是这具尸体居然没穿衣服。 尸体的脸部面向冰面已经彻底被冻上，伸手把尸体头部覆盖的雪花拨开，露出亚麻色的头发，从侧面隐约能看到浓密的络腮胡子。 这难道是那个俄罗斯留学生伊凡诺夫？这家伙的衣服哪儿去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鼎羽又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尸体的头颅。并没有发现工藤形容的那种头颅裂开缝隙的变异。 反倒是在后脑，颈部发现不少像是坠落时擦伤的伤痕。胳膊、手背都有或轻或重的伤痕，甚至其中一只手已经扭曲成了鸡爪形状。 恐怕是坠落时候，拼命抓着上面的岩石造成的。 站起身心里盘算着，又找到一个，算下来还有法国留学生乔治和沈薇没有找到了。 他们该不会都死在这个冰裂里了吧？！ 尸体上得不到更多线索的鼎羽只好继续在昏暗的冰裂底部搜索。 果然，不多远的地方又找到一只登山包，包里一样是各种很普通的登山物资。除了这些居然让鼎羽翻出来一本封在塑料袋里保存完好的护照和其他身份证明。 护照上法文和照片让鼎羽一眼就认出来，是留学生队伍里的法国人乔治。 乔治的背包怎么会在这里？是跟伊凡诺夫一起掉下来的？ 想到这里，鼎羽猛然抬起头向头顶上看去，一具尸体正卡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冰壁夹缝当中。 还好这具尸体是穿着衣服的，可是却头朝下，脸部正对着鼎羽。 圆睁的双眼已经冻成两个冰球，顺着眼角流下的血液被冻结在脸上。同样是青灰色的脸上表情狰狞，嘴部大张似乎在控诉着什么，又像在向鼎羽求救。 吓了一跳的鼎羽掂量了一下高度，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乔治从上面弄下来。随即放弃了检查乔治尸体的打算。只好掏出手机将两人的尸体全方位的拍摄下来。 八个留学生，三个获救，剩下的五个已经死了四个，目前只有沈薇还没有找到。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从概率角度来计算，她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乔治留下来的背包鼎羽没有乱动，只取走了他的护照。又将这条冰裂从头到尾又走了一遍，直到变窄的自己侧身都无法移动为止。 除了伊凡诺夫和乔治的尸体，并没有看见沈薇的遗物或者尸体，这也让鼎羽松了一口气。 回到下来的地方，沿着登山绳攀绳而上。 胖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在岩石平台上四处转筋，见到绳子抖动，紧忙将鼎羽拉了上来。 “哥哥哎，您这一下去将近两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交代在下边了呢。” “是有人掉下去了吧？是不是沈薇？有什么发现？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胖子的夺命连环问让鼎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把乔治的护照取出来扔给胖子。 胖子随手接过去翻了翻：“法文？下面是那失踪的法国留学生？” 第753章 残忍的工藤 鼎羽点点头又摇摇头，打开手机给胖子看自己拍下来的照片。 “卧槽，这是什么造型？我以为这么高掉下去得摔成八瓣呢，怎么摔成一堆了。” “唉？怎么还把衣服摔没了？老毛子流行在冰天雪地光着锻炼身体？” 鼎羽喘匀了气说道：“少扯淡，下面死了两个一个光腚的，一个不光腚的，没找到沈薇的尸体。” “还好，还好，那就是还有希望！” 胖子对尸体的免疫力不如鼎羽，看了几张照片，感觉自己胃里有点翻腾，连忙放下手机。 吸了一口凉气挠挠头说道：“唉？我记得工藤的故事不是这么讲的吧！” “这俩留学生怎么会死在下面呢？” “就算工藤说谎了，瞧他那个熊样。” “你觉得他能干的过跟毛熊一样伊凡诺夫，还能把他推下去摔死？更何况还有个乔治。” “小鬼子一对二，弄死两个同伴，然后自己睡在这里装昏迷？不太可能吧！我觉得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鼎羽回答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下面那两具尸体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可惜咱见过的尸体还是太少，又不懂法医。尸体冻成冰疙瘩了，也没法进一步检查。” 胖子被鼎羽说的直呲牙：“靠，你说笑呢吧！” “和平年代想看尸体只能去火葬场或者太平间了。这俩地方是随便谁都能进去的么？” “再说了，研究点阳春白雪大胸美腿多好，脑子有泡才想研究尸体。” “哥，能正常点么？咱是来救沈薇的，不是来破案来了。” 鼎羽挥挥手似乎要将杂乱的思绪挥散，说道： “先上去吧！等李队撤回山下，把照片传回去问问他的意见。没准能从刑侦的角度看出点什么。” 胖子拉住要爬出去的鼎羽说道： “别介，你没发现这下面比上面舒服多了？风吹不到日晒不到的，温度也高不少。” “咱今儿个干脆在这里过夜得了，明天一早再上去。” “守着下面一百多米的地方两个硬邦邦的尸体你能睡着？” “有什么的！我还怕那俩冻成冰棍的大粽子爬上来咬我？” 胖子说着从背包里掏出睡袋，扔给鼎羽一个，找了个靠冰壁的角落躺了下去。 想想工藤在这里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连身上的冻伤都是轻微的。鼎羽也就放弃了摸黑爬上去喝西北风的打算。 没发现沈薇的尸体，对于这个小团队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 可惜在冰裂当中的信号不好，鼎羽只好又爬上去，将情况跟罗莉通报了一下。 挑了几张照片传回去给罗莉让她跟二蛋一起分析，看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知道了明天一早连夜往回赶的李队就能带着受伤的格桑安全回到营地，放下心的他又溜回冰缝里，裹上睡袋靠在胖子身边，闭上了双眼。 朦胧中，许久没有出现的上帝视角又出现了。 …… 狂风暴雪中，一个人在前面逃，两个人在后面追逐。 忽然脚下冰面断裂，三人一起掉进了冰裂中。 滚动的三人其中两人幸运的落在了凸起的岩石平台上，另一个直接坠落到冰缝下面，阵阵求救的哀嚎声从冰裂下方传来，一会儿就没了生息。 一个小个子先醒了过来，看见倒在一旁的人，疯了一般举起冰块向对方头上砸去。 被攻击的人挣扎了几下就被砸晕了过去。 小个子将对方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费力的推动着对方身体向边缘移动，想将对方扔到冰裂下面。 那人就在即将被推下去的时候清醒了过来，伸手死死抓住岩石边缘苦苦哀求对方饶自己一命。 小个子却不为所动的找来冰块，不停的砸着对方抓住岩石的手，直到对方彻底支撑不住脱手坠落。 干完这些事，小个子把岩石边缘的血迹清理掩盖了一下。 捡起自己的背包，想从掉落的地方爬回上面，尝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反而差点把自己也摔落到冰裂下方。 放弃继续尝试的小个子又翻出不少衣物套在自己身上，吃了点东西靠在冰壁边缘蜷缩着沉沉睡去。 …… 忽然惊醒的鼎羽知道自己又开挂了。 自己朦胧中看到的电影片段一般的场景，应该是自己看到足够多的细节线索，潜意识脑补出来的事情发生经过。 三个人，一死一伤，伤的那个还被工藤亲手砸死。这估计也是工藤在这一段内容上选择说谎的原因。 没想到小鬼子看着唯唯诺诺跟小鲜肉一样，发起狠来这么残暴。 抬头看了看头顶裂缝发白的天空，叫醒了旁边还在打呼噜的胖子。 “别睡了，天亮了！” “感觉好像天气有点好转，赶紧出发！” 胖子抠掉眉毛、胡子上结的霜，捞起一把雪沫在脸上醒了醒盹，二话没说率先往上面爬去。 一夜的风雪，把两个人昨天留下的痕迹彻底埋没。 好容易找到胖子存放物资的那块岩石，挖出埋在雪下的装备继续往山上走。 耳机里传来了罗莉的欢呼声：“羽哥，李队安全的带着格桑下来了，格桑的伤势不要紧。” “我已经把你昨天传回来的照片处理好交给二蛋去分析了，李队稍微休息一下也会帮忙。” “工藤那王八蛋没出什么幺蛾子吧？！”鼎羽开口问道。 罗莉听出了鼎羽语气里的愤怒，结合昨天鼎羽的描述隐约猜到了小鬼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回答道： “你们走了吴守义怕他跑了，闲的没事给他直接捆成了粽子。” “放心吧，现在李队回来，他就更翻不出花样了。” “保持联系，有结果通知我们。” 中断联络后鼎羽继续跟胖子往留学生的营地前进。 越过了工藤掉落的冰川裂隙没多久，两个人就抵达了当时留学生扎营的坐标点。 这个位置向导选择的不错，一边是露出岩石的山脊，另一边是从峰顶蔓延而下的冰川。 留学生的营地就扎在山脊的背风处，但是经过这些天的暴风雪，沉积的落雪几乎已经将营地完全掩埋。 帐篷都被积雪压塌，只有一顶火红色的帐篷在雪地上露出一角。 赶时间的两人分头行动，胖子负责清理被积雪掩盖的营地，鼎羽则是直接去找在营地五百米以外发现的向导和荷兰留学生的尸体。 “鼎羽，鼎羽，听到请回话。” 第754章 营地的发现 李队沉着冷静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请说！” “我看过你发回来的照片了，你描述的现场情况和尸体上的伤痕和散落血迹表明，伊凡诺夫一定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砸下冰裂底部的。” “二蛋甚至根据尸体受伤的情况模拟出了当时的场景。” “我推断是三人一起坠落冰裂的，乔治运气不好直接掉下去卡在冰缝里摔死，工藤和伊凡诺夫好运活了下来。没受伤的工藤弄死了伊凡诺夫，抢了人家衣服自己活了下来。” “刚才我又给这孙子上了点手段，这家伙开始嘴还挺硬，等看到伊凡诺夫和乔治的尸体照片，索性开始装疯卖傻。” “哥哥我有的是对付犯人的招数，可对付神经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更何况咱们天朝神经病杀人不犯法，而且这还是个外国神经病，就算他是装疯我也拿他没辙。” “看他那个要断气的鸟样，我怕再上手段直接把他弄死了。” “还是等你们回来再想办法吧！” “当然，如果你们能找到失踪的沈薇，而且她还活着，那所有疑问都迎刃而解。” 李队的推论证实了鼎羽在上帝视角看到的影像。但是并不能解决所有的疑问，更不知道工藤离开后沈薇到底是生是死，到底经历了什么。 现在只能期盼自己在这个营地里和其余三具尸体上能发现点有用的线索。 营地附近的风雪虽然有山脊阻挡小了不少，但鼎羽离开营地爬上山脊没多远就被吹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在有罗莉的远程指点，鼎羽才艰难的摸到发现向导和玛格丽特尸体的地方。 挖开脚下的积雪，看到了两个人的尸体。 玛格丽特扑倒在向导的身上，看着两人的姿势鼎羽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她一只手搭在向导的肩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向导后心的衣物。 好像玛格丽特在追逐向导，追上的时候两人摔倒了就再也没起来。但是要说向导背着玛格丽特前进，两人摔倒后没起来也能说的通。 三四天时间已经将两人的尸体冻的嘎嘎硬，两人脸上的表情比冰裂里的乔治还狰狞。 不是说被冻死的人表情会很安详吗？怎么自己遇到的这几具尸体一个比一个可怕。 也不知道当时救援队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怎么判断的，反正鼎羽觉得这些人的死因不简单。 现在又实在没条件检查冰封的两具尸体上有没有其他的外伤，更不用提解剖尸体研究真正的死因了。 又是一通拍照，尽可能的将细节拍摄下来后，鼎羽返回了留学生营地。 胖子已经冒着风雪将营地大致清理了出来。 三座帐篷背靠山脊呈三角形排列在一片平坦的雪地上。 逐一检查过三座帐篷鼎羽发现了问题，四处打量了一番嘴里念叨着：“奇怪了！” “咋了？我刚看过了，没啥值钱玩意。” “几个破包一堆破衣服，还有些翻的乱七八糟的零碎，里面的证件估计是被救援队拿走了。” 鼎羽又围着营地转悠了一圈，说道：“三座帐篷有一个单人帐篷，两个双人帐篷。” “他们上山的时候一共是七个人，该咋安排？” “切！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呢！人家就不兴双人帐篷睡三个人，单人帐篷睡俩人了？”胖子不以为然的回答。 “不对，少了一个帐篷。” 鼎羽站在一个位置停下脚步，跺了跺脚说道：“这里应该还有个帐篷。” “工藤的描述里，他跟伊凡诺夫一起睡一个帐篷。沈薇和玛格丽特两个女孩不太可能跟男人挤一个帐篷。” “还剩下约翰、乔治、向导三个大老爷们，挤在单人帐篷里有点说不通。” 鼎羽拉了拉帐篷顶上的防水布，继续说道： “这些双人帐篷明显使用次数不多九成新，唯独这个单人帐篷已经晒的褪色。这说明他们七个人大概是这样分配的，向导住一个帐篷，其余的两人一个帐篷。” “七个人最少七只背包，现在只找到三只背包。” “除了工藤和乔治的背包，至少缺了一只背包，一顶帐篷。” “而且你没发现营地里居然一点食物都没有吗？” “工藤那二百五都知道往自己的背包里装点高热量的食物，其他人不知道？” “啥意思你就直说吧！”鼎羽东一句西一句，胖子听不下去了。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觉得像是有人在大家都离开营地后，又回来搜刮了一番。” “玛格丽特这个女孩的背包也不见了。” “刚才我找到了向导和玛格丽特的尸体，看到两具尸体的样子我感觉他们好像是在追逐，又像是在逃避，而且还是很慌张的那种。” “向导的背包和装备都留在了营地，玛格丽特的背包和沈薇的背包不见了，还缺了一顶帐篷。” “除了沈薇，剩余所有人的尸体都找到了。” “这些消失的帐篷、背包、食物，最大的可能就是沈薇带走的。” “你想想，如果工藤在‘青铜龙’这件事上没说谎，那么营地里一定发生了让所有人都震惊或者恐惧的事情。” “工藤跑了，伊凡诺夫和乔治可能是在追工藤，也可能是一起逃跑。” “向导跟玛格丽特也是同样，一副紧急逃跑又没跑多远的样子。” “所有人都是匆匆忙忙离开营地，死在附近再也没回来，那时候的沈薇在哪里呢？是跟着一起逃跑了吗？” 胖子插嘴道：“会不会是那个什么青铜龙让大家都幻觉了？” “如果所有人都发神经了，冰天雪地的无论做出什么举动后果都不堪设想。” 鼎羽拍了拍身上的雪，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这说法没毛病，但是还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大家都发疯了，或者看到什么可怕的幻觉，你觉得伊凡诺夫和乔治还有功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背包离开？”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吓的什么也顾不上，一溜烟跑没影了。” “走，去找找一公里以外的英国留学生约翰的尸体，兴许能有什么发现。” 在营地里不能说没有收获，只能说沈薇还活着的希望又大了不少。 把向导和玛格丽特的尸体照片传回去给罗莉，两人又向一公里外发现英国留学生尸体的地方前进。 第755章 约翰的尸体 不到一公里的路，平时走起来十分八分就到了，雪山上的一公里愣是让两个人走了两个小时。 胖子喘着粗气吐槽道： “尼玛，这个约翰真特么能跑，冒着狂风暴雪能跑出来这么远，显得丫体格好是吧！” 留学生约翰的尸体跟向导两人的尸体完全是在两个方向。一边是山脊，一边是被冰川覆盖的山坳。 鼎羽发现两人已经走到山脊和冰川交界处，出言提醒胖子： “少说几句废话，小心看着点脚底下。” “咱现在已经走在冰盖边缘了，一个不小心要是掉进冰川裂缝，咱俩说不定还不如工藤运气好呢。” “有格桑的前车之鉴，小心没大错。” 胖子费力的把腿从积雪里拔出来，指了指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白茫茫的积雪说道： “来，你丫走前头，你给我说说前面这地形怎么个小心法？” “你信不信，要不是积雪没这么厚，救援队又上来的及时，累死他们也找不见约翰的尸体。” 鼎羽也对雪山上变化无常的天气和地形有点无语。 一场暴风雪过去，不光掩盖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线索，甚至连地形都发生了改变。 看着平平无奇的雪地，一脚下去直接没到胸口。要不为什么说攀登雪山是死亡率最高的冒险行动呢。 两人磕磕绊绊的来到救援队标记的坐标点，开始手动清理已经结成硬壳的积雪。 这里的积雪除了表面上的硬壳，下面就像沙子一样，一边挖一边往下滚落，给两人的发掘行动造成很大的困扰。 挖了一米多深也没看见尸体，胖子被搞的脾气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抡起工兵铲，刷刷的开铲，扬起的雪沙被狂风一卷，形成一股白色的龙卷风向远处飘去。 鼎羽抱头蹲在旁边躲开胖子制造的“扬尘”，说道：“孙子，你丫慢点成么？” 只见坑里的胖子突然停手说道：“这是啥玩意？” 随手扔上来一件鹅黄色的防寒服。 鼎羽捡起防寒服还没来及检查，胖子又扔了一条裤子上来。 接连挖出几件衣服让胖子不敢再胡乱下手，探出头问鼎羽： “咋回事？尸体呢？让狼拖走了？咋光剩下衣服了？” 鼎羽检查了一下从拉链处被撕裂破损的衣服，看着不太像是动物撕咬坏的。反倒像有人特意埋了两件破衣服在这里一样。 开口嘱咐胖子道：“横着挖，别往下挖了。” “得嘞！您请好吧！” 胖子又下去甩开膀子干活，横着挖比往下挖省力的多，随便一铲子下去稀里哗啦落下一堆雪块。 几铲子下去，听见“咔嚓”一声。 “次奥！”胖子从雪坑里扔上来一条被挖断的手臂。 这货从雪坑里探出头解释道：“下手有点狠，胳膊铲断一条。” “你下来瞅瞅，新鲜出炉的大粽子，嘎嘎硬。” 鼎羽捡起断掉的手臂溜下雪坑，坑底隐约可见一具断臂男性尸体。 坑壁上被胖子掏出一个雪洞，看样子尸体是他从侧面硬拽出来扔在坑底的。 “我说鼎爷，难道小洋人都流行光着腚全身心投入大自然？” “怎么又是个不穿衣服光着腚的？” 鼎羽踩了踩自己带下来的浮雪，小心的清理干净尸体上的雪沫开始检查这具尸体。 约翰的尸体呈蜷缩状，双臂环抱在胸前，看这个姿势他的衣服肯定不会是死后被脱下来的。 “救援队撤下去的时候也没提这家伙是光腚冻死的啊？！这算是灵异事件？”胖子十分不理解。 鼎羽想了想含糊的说道：“大概是幻觉热？” “你大爷的，又蹦出新名词了，‘幻觉热’是什么鬼？” “零下二三十度把产生幻觉把自己热的脱衣服冻死了？” “这也是‘青铜龙’弄出来的幻觉？？” 鼎羽想起格桑给提前讲解过的内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格桑说过大概有百分之二三十的概率会出现冻死的人脱光自己的衣服的现象。雪山救援的时候遇到的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大。” “这种怪异的现象到现在好像也没个特别确定的说法。” “反正法医学研究是这么解释的：当人体受到寒冷的刺激时，正常情况下会收缩血管减少表皮血液流动来维持核心体温。” “但是持续的低温，会让人体表的温度传感神经向大脑发出‘过热’的信号。从而导致濒死的人出现热的受不了而脱掉衣服的行为。” 胖子听鼎羽掉书袋子就烦：“沃日，费那么多话，说白了就是脑子冻‘傻’了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估计是救援队对于类似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没有特别详细的说明。” 鼎羽说着又从雪里拽出一件散落的衣物看了看。除了防寒服外套有撕裂的痕迹之外，其余的衣物也多少都有些破损。 “没听说‘幻觉热’冻死的人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撕烂了乱扔的啊？！” 招呼胖子把约翰的尸体翻了一下，调整成仰面朝天，捡起被胖子铲断的胳膊比划在胸口。 “蜷缩起来这个姿势到像是出现‘幻觉热’冻死的人。” “可他手指甲里的血是哪儿来的呢？” “血？哪有血？” 那条断臂的指尖已经被冻成黑紫色，如果不是鼎羽观察的细，这点血迹很容易被忽略掉。 胖子凑近了也看到了指甲缝里那些黑褐色的血迹。 用自己的手做了个爪子的样子比了比，说道：“不会是挠人挠的吧？！” 约翰的尸体表面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被抓挠的伤口，难道像胖子说的，他死之前抓伤了别人？ 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上山的六个留学生，排除了工藤，死在冰缝里的伊凡诺夫和乔治身上没发现明显抓伤，向导和玛格丽特衣服都穿的好好的，露在外面的脸部颈部也没有伤口。 约翰会不会死之前把沈薇抓伤了？ “难道……” “胖子，来搭把手！” 约翰的尸体因为是蜷缩着，观察不到的地方只有胸口和腹部。 “看看能扒开不能，我想看看这家伙正面有没有伤口。” “滚蛋，都冻成冰坨子了，敲碎了可以，扒开是没戏。” 鼎羽一咬牙，说道：“那就敲碎！” 胖子举起工兵铲比比划划半天不敢下手：“咱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 “哥们已经铲断人家一条胳膊了，没仇没怨的再下手成了鞭尸了。” “要不你来？” 第756章 沈薇的去向 鼎羽接过胖子手里的工兵铲，围着尸体研究了一下，一咬牙一闭眼，直接连约翰的另一条胳膊齐根斩断。 取下抱在胸口的两条手臂和手臂中间夹着的一团内衣。 尸体腹部纵横交错的血印出现在两人眼前。 “姥姥的，这是你说的那啥幻觉热的后遗症？这特么的是想把自己肠子挖出来的节奏啊！” 鼎羽看着那些明显是自己动手抓出来的血痕，有几条已经抓破肚皮露出了下面的腹肌。 “这绝对不是冻死之前的‘幻觉热’。” “那是啥？” 鼎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指着地上的破衣服疑惑的说道： “这些被撕破的衣物，加上腹部的伤口，你没感觉像某个恐怖片里的场景么？” “唉，哎呦卧槽，还真是！” “这货肚子里不会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吧！”胖子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震下一片积雪。 “这特么的咋整？要不扔这里逃吧？” 见鼎羽没回答，眼中反而冒出好奇的小火苗，连忙提醒道： “哥，大哥，亲哥，咱能干点人事不？” “你想想电影里都怎么演的？傻子主角不信邪，弄开了不该开的东西，放出来的要不就是外星异种，要不就是吃人的异形，反正都是能毁灭世界的存在。” “再说人都死个屁的了，撅了人家两条胳膊就算了，你还想给人家开膛破肚？” “赶明儿天气好了，万一有人来给这票小洋人来收尸，发现尸体让咱们弄的七零八碎了不得吓死。” 鼎羽又凑的很近观察了一番，拍了不少的照片，眼睛里的小火苗也熄灭了。 “算了，顺着工藤那些半真半假的话往下推论，约翰同学可能是产生幻觉，看到或者感觉到什么东西，才会有这么古怪的举动。” 鼎羽的回答让胖子长出了一口气，问道：“这英国进口货疯了，那沈薇呢？也疯了？” “你不是说有人又回到营地收拾走了一部分物资么？” “他们出事的时候天气比现在强不到哪儿去，沈薇一个女孩带着物资能往哪儿跑？上山了？还是下山了？” “回营地再说吧！” 鼎羽小心的把断掉的手臂又给按照原样按了回去，稍微撒了点水就冻瓷实了，也算给远道而来的约翰同学留了个全尸。 回到留学生营地，两人归拢了一下遗留在这里的物资，重新扎营。 鼎羽联络了一下罗莉，将在约翰尸体上的照片发了回去交给二蛋分析，再次嘱咐李队看好了工藤这个家伙。 李队和格桑撤下去以后，留给两人的物资足够十天八天的，鼎羽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这里的海拔已经接近5000米的高度，胖子一边生火做饭一边骂街： “大爷的，啃了两天嘣牙的干粮，好容易消停了，连点热乎饭都吃不上。” 勉强将压缩饼干煮成糊糊，又扔锅里两根冻成冰棍的火腿肠，稀里糊涂的凑合了一口。 这货打了个饱嗝，又抓起一把雪填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大雪山，纯天然雪水，鸡肉味嘎嘣脆。” 抻了抻脖子把冰冷的雪水咽到肚子里，问鼎羽：“你说沈薇会跑到哪里去？” “一队人都死光光，唯独找不见她。” “这特么的不省心的娘们，在原地等着多好，非要瞎几把乱跑。” 鼎羽思索了一下说道：“她离开营地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个天气，就算物资充足，她即使在这里待着也熬不了两天。” “那他妈的好歹留个纸条也成，让咱们知道她去哪儿了。” “漫山遍野的暴风雪，又是冰川又是雪坑，她能往哪儿躲？” “你说她会不会下山去了？在无人区里走丢了？”胖子突然冒出一句话。 鼎羽没回答胖子，只是隐隐感觉沈薇肯定还在山上。 扔下一句“我琢磨琢磨！”钻进了帐篷。 躺在帐篷里的鼎羽，又把那两条“青铜龙”拿了出来，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青铜龙”，开启了高速思考模式。 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这两条奇怪的“青铜龙”，好像工藤和他爹清水久信留下的信息太过玄幻，让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就像胖子刚才说的，沈薇有没有可能自己独自下山去了呢？会不会迷失在无人区里？ 想到这里，鼎羽感觉好像自己找到了新的思考方向。 自己曾经尝试过学习罗莉的思维方式，那能不能从沈薇的角度来思考一下呢？ 心里默念着：如果我是沈薇，我会怎样…… 如果我是沈薇，我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工藤在说谎？会不会早就有所怀疑和防备？ 假设“青铜龙”真的能造成接触者产生“幻觉”。作为“金属眼球”的拥有者，对于“幻觉”会不会抵抗？能不能像自己一样明确区分出真实和幻境？ 心理学的专家对于这方面应该比自己更厉害才对。 所有的留学生都被影响了之后，是不是只有沈薇是清醒的？ 才会出现大家都争相逃命，反而都把小命丢了，只有沈薇失踪的局面？ 又或者沈薇最开始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四散逃窜之后才搞清楚是幻觉，又回到了营地，这时候所有人都没影了。 这时候的沈薇会怎么做呢？利用自己心理学的专业知识准备去营救队友？还是想办法求救？ 按常理来说没了向导，没了队友，原地等待救援才是最好的选择，沈薇却在这时选择了带着装备和物资离开。 无论是去了什么地方，在海拔这么高的雪山上独自行动，明显是风险最大的一个选择。 也就是说在这个营地里一定有让她不得已离开的理由。 是某种危险？还是…… “羽哥，羽哥，听到请回答。”罗莉本来清脆的声音现在带着点鼻音。 “请讲！” “我把现在咱们已知的所有线索和全部细节都交给了二蛋，让它建模分析。” “二蛋分析了几千种可能性，刚刚得出了一系列阶段性的结论。” “沈姐在山上遇难的可能性最高，其次是她可能独自下山的时候遇难或者迷失在无人区，最后还有百分之五的概率遇到神秘事件无法继续分析。” 第757章 冰下的温泉 胖子也听到了二蛋的分析结果，钻进了鼎羽的帐篷盘膝坐下说道： “你要说沈薇死在山上我是打死都不信。” “这么大一座山，她要是随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咱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那这趟折腾不是白玩了？” \"就算为了不让咱们白折腾这趟，她也不能死！” 鼎羽听的满头黑线，嘴角抽搐了一下，也就胖子才能说出这么奇葩的逻辑和理由。 因为我们不想你死，所以你就没死？这算是因果论的一种表现？ “不过你说的神秘事件是什么意思？这个什么卡蛋峰真的有灵异事件未解之谜？” “是布喀达坂峰！神秘事件不是我说的，是二蛋说的。”罗莉急头白脸的解释道。 “二蛋是按照概率来分析的。因为里面涉及到它无法理解的‘青铜龙’这个条件。所以只能归类到灵异事件，结果未知的范畴里。” 胖子差点跳起来顶翻帐篷：“次奥，是我傻了还是二蛋傻了？” “别以为我没上过学，就算是按照概率来计算，要么是死，要么是活，怎么还出来半死不活呢？薛定谔的猫？量子叠加态？” “要我说这种事就不能让一个破电脑来分析，它压根就不知道人在面临生命危险时候爆发的潜力，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运气’。” “要按照概率来计算，我们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就该等着十年八年后发现沈薇的尸体。” “你就说吧，几个煞笔留学生被忽悠着跑到山上找温泉，结果温泉没找到都嘎在这里。” “国外的二傻子这种主动作死的事情发生的还少？” 鼎羽忽然拽住胖子的衣领，兴奋的说道： “温泉！怎么都忘了温泉这事儿了呢！” “二蛋分析的时候也没加上附近曾经有个温泉的条件对不对？” “沈薇如果还活着，一定是躲在温泉附近。” 胖子被鼎羽抓的有点儿上不来气，甩开他的手问道： “激动个毛线，不是二十年前的昆仑山大地震把温泉震没了么？” “肯定还有，只不过不知道被盖在哪一条冰川下面了。” “清水久信爬布喀达坂峰的时候还在这里洗过温泉。工藤按照坐标找过来，除了冰就是雪，温泉呢？” “岩浆加热地下水从地面冒出来才会形成温泉，说明这座布喀达坂峰的地下深处一定存在活跃的地质结构。” “即使地震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只要有地下水，再加上冰川雪水，形成的温泉也会从附近其他的地方冒出来。” “设想一下，如果在冰川的冰盖下面冒出来温泉，融化了一部分冰川，下面会是什么样？” 胖子一翻白眼张嘴就来：“还用问，那他妈不成澡堂子了，桑拿房？冰盖不是早化完了？” “不会，山上常年零下二三十度，最低零下四五十度的温度，亿万年形成的冰盖没有那么容易融化。” “爱斯基摩人在雪屋里面生火做饭，也没见烤化了。” 罗莉被鼎羽说的也兴奋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在旁边的这条冰川下面，有温泉，有溶洞，温度还足够高，正是躲避暴风雪的好地方。所以沈姐才会离开营地求生对不对？” 鼎羽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清水久信提到的那个“第十探险队”也应该是在温泉附近。 让沈薇遇到的表面看似简单的山难，往深了研究似乎跟这个小胡子的探险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这些毕竟都是自己没有根据的假象猜测，于是开口给罗莉泼了一瓢冷水： “这都是我们的假设，其实二蛋按照概率分析的并没错，沈薇生还的几率确实不高。” “可是……”罗莉刚开口就被鼎羽打断。 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把这座雪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沈薇。” “这样，罗莉现在让二蛋不管用任何手段，想办法搞到关于布喀达坂峰的地质资料，或者咱们天朝对于整条昆仑山脉的勘探资料。” “结合最近几年的卫星地图变化，模拟最近二十年的山体地质变化。” “我要知道现在温泉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罗莉回答：“没问题，这种有详细数据的分析二蛋最擅长了。” 在罗莉安排二蛋开始分析数据，胖子却跟鼎羽争执起来。 “你丫能有谱么？根据这里以前有个温泉你就认为沈薇还活着？就算温泉在冰盖下面，沈薇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躲下去的？” 鼎羽却没有反驳胖子，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推论都是建立在沈薇还活着的假设下。” “如果你认为沈薇已经死在了某个地方，那么咱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胖子语塞，认命的点了点头：“好吧，算你有理。” 半小时后。 鼎羽和胖子俩人正在争执“青铜龙”到底是什么玩意的时候，罗莉的消息传了过来。 二蛋入侵了某个科学院下属的地质研究所，得到了一份2001年昆仑山地震过后，地质队在布喀达坂峰勘探的资料。 上面详细的介绍了地震之前布喀达坂峰的地质结构，甚至对南坡海拔5千米的温泉群有着详细的描述。 地震前山腰处最大的温泉到1000多平方米，面积超过两个篮球场的大小。温度极高的热水从岩缝中喷涌而出，最高温度超过了5千米海拔的沸点达到90多度。 地震后南坡的冰川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山腰处的温泉消失无踪，初步判断是被倒塌位移的冰川掩盖。 因为地处无人区，所以地质队没有进行进一步勘探。 目前布喀达坂峰南坡由23条冰川覆盖，原来最大的布喀冰川断裂位移，形成了长25公里，尾宽三公里的新冰川，冰舌末端的平坦谷底距离现在山下扎营的的地方不到两公里。 融化的冰川形成了千奇百怪的塔状冰山，魔鬼城一样的结构让人容易迷失在里面。同时冰舌下方被融化的雪水侵蚀出大大小小的冰洞。这些雪水最后汇聚在山脚下的草原上，流入太阳湖。 当年的勘探队曾经尝试进入冰川下形成的冰洞，后因为意外出现的塌方打断了勘探计划。 经过二蛋的模拟分析，鼎羽所处的位置正是曾经的温泉区域，现在已经被移动的冰川覆盖。 温泉可能存在的位置向东南方向移动了至少两公里。 第758章 走下不走上 得到罗莉传过来的资料和卫星地图，两个人坐不住了。 按照鼎羽的推测，沈薇因为未知原因离开了营地，发现了可以直通地下温泉的冰川裂隙进去躲避。 于是两人离开营地义无反顾的踏上了绵延几十公里的冰川。 但是因为季节原因加上可能存在的地下温泉，现在的冰盖上可以说是危机重重。 格桑也好，工藤也好，都是陷落在突然出现的冰裂当中。 鼎羽和胖子两人如履薄冰的走在积雪覆盖的冰川上，好容易抵达二蛋推测的地点范围内。 预想当中的可以直通冰盖下方的大型冰川裂隙并没有出现。 瞧着脚下积累了不知道几万年的坚硬冰层，胖子小声吐槽道： “尼玛，这冰比水泥还硬，一镐凿上去一个白印。” “直接开个洞下去是没戏，动静大了回头再来个断裂塌方啥的，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要不附近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裂缝啥的？” 鼎羽抖了抖身上被暴风卷起来的积雪说道：“你这方案天气好的时候勉强可行。” “现在这个天气，走路都困难，咱们上山这么长时间没赶上雪崩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 “现在满打满算沈薇失踪已经五天了，即使有路通到下面也被积雪覆盖了。” “短时间内靠咱们两个绝对没机会冒着暴风雪找到可能通往地下温泉的冰裂。” “沈薇又没留下任何线索给咱们，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胖子狠狠的把冰镐砸在地上，泄气的说道： “玛德！暴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即使停了也不知道那可能存在的温泉在什么地方。” “二蛋在地图上画出来的这一片有一平方公里，怎么找？” “就算没有暴风雪，知道温泉就在脚下，怎么下去？挖是挖不动，还不能搞出大动静。一点点刨，谁知道下面有多厚的冰？真要有几百米厚的冰，可咋整。” “更何况现在咱们没那么多时间耽误，我怎么想都觉得没有一点机会。” 胖子吐槽的时候鼎羽就开启了超频模式。 二蛋的分析没问题，自己的分析也没问题，沈薇生还的几率随着时间流逝在一分一秒的减少。 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研究着罗莉发过来的地质资料，鼎羽脑子里灵光一闪。 “还有机会！微乎其微的机会。” “(⊙o⊙)啥？” “现在下山！” “下山？”胖子被鼎羽搞懵了。 鼎羽拽起胖子，回到营地把带上来的物资精简了一下，冒着风雪下山。 “罗莉，我有事情跟李队交代。” “你说！”很快李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你现在把格桑送出无人区，他的伤拖不得。” “你回去后尽快返回，想办法弄一些装备回来，包括……” “没问题，我现在出发，尽量在两天之内赶回来。”李队听到鼎羽要求准备的装备，问都没问就答应下来。 “很好，我们现在下山，正好跟你回来碰头。” 上山容易下山难，鼎羽和胖子用了两天时才回到山脚下的营地。 已经顾不上搭理被李队收拾的半死不活的工藤，马不停蹄的绕道布喀冰川下方的冰舌下查看地形。 几个人站在冰川冰舌下面，望着潺潺的流水冲刷出的千奇百怪的冰洞。 “羽哥，你打算从这里进去？”罗莉问道。 “嗯，冰川上走不通，我们就从下面走。” “这条溪流的温度比其余的溪流要高一些，有很大概率这条溪流的源头就是那个被冰川掩盖的温泉。” “顺流而上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有水流冲刷的地方会形成冰洞，顺着水流即使人无法通过的地方想要开条通道出来也不会太困难。” “不需要判断方向，不需要定位，水流就是我们最好的向导。” “你让李队弄无声炸药回来就是为了在冰川下开路用？”胖子这才知道鼎羽准备那些装备是干什么用的。 “罗莉找来的地质勘探记录里有记载，冰川下面的天然冰洞像迷宫一般，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这次我们不探路，直接顺着水流开条路出来。” “算你狠！” “那啥，冒着暴风雪登山我不行，钻洞能带上我一个不？”营地里待烦了的吴守义自告奋勇。 这趟跟着进无人区，吴守义除了给准备了几台车和一个向导之外，完全没帮上什么忙。 结果向导还因为受伤提前退场，小罗莉压根不用他照顾，自己在营地里好吃好喝休息了几天，闲得无聊就去捅咕小鬼子工藤。 好容易赶上一个自己可以参与的行动，说什么也想跟着进去看看。 其实吴守义心里还有自己的小算盘，这次他出来的时候，吴老头特地交代他，不管鼎羽他们几个有什么行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最好跟着参与一下。 还说什么吴家的气运关系在鼎羽几人身上。 一头雾水的吴守义完全没搞明白吴老头的意思，但是不管怎么追问吴老头也不肯告诉他缘由。 虽然不知道原因而且吴守义也不太相信“气运”这种“玄乎”的说法，但自家老头子的话肯定是要听的，老家伙活到这岁数说不定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传说之类的。 鼎羽见吴守义说的诚恳，加上半疯的工藤被关在后备箱也用不着专人看管，就答应了吴守义的请求。 李队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十几个小时。 鼎羽确定了冰舌下的溪流入口，甚至将营地搬到了冰舌前缘平坦的谷底，做好准备工作才盼到李队回归。 李队回来的时候又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留学生组队非法穿越无人区遇难的消息已经发布出去。 有救援队上山救援时候的视频照片为证，按照遭遇暴风雪遇难定性。 至于失踪人员的遗体需要等暴风雪过后再继续寻找。 因为涉及到“各国留学生”，所以这条消息吸引了多方面的关注，好在两个棒子在消息发出去之前顺利离开天朝，没有受到舆论的波及。 其他国家都知道是自己的留学生作死，并没有什么表示。唯独小鬼子蹦出来，工藤后爹在网络上不依不饶的表示，自己儿子在天朝失踪需要天朝拿出个交代，还配上一段工藤他妈哭天抢地的视频。 目前天朝的警方只是象征性的开始调查工藤去机场路上失踪的案件，暂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第759章 打穿的冰壁 幸亏鼎羽几人绑架工藤的时候做的很干净，短时间不虞会出现问题。 好在事发地点是在无人区的雪峰，而且最近一段时期气候恶劣，暂时不会受到打扰。 但是等天气好转就不好说了，恐怕会有不怕死的闲人往无人区里钻。 “大爷的，这点破事都是工藤那王八犊子惹出来的。” “小鬼子脸比屁股都大，还有脸找咱们要人。” “沈薇无依无靠的，要不是有咱们这帮人出头，恐怕就算真死在山上都无人过问。” 胖子被李队带来的消息惹了一肚子火，又跑去拿工藤出气。 鼎羽一边检查李队带回来的装备，一边问道：“格桑怎么样？受伤的胳膊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就是拖的时间有点长了，拍了个片子做了个正骨打上石膏，养几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有不少装备都是他通过关系帮我联系的，不然又得跟上回一样去偷去抢了。” “他还特地交代我，在格尔木等着咱们凯旋而归。” “辛苦了，赶紧去补一觉，我跟胖子先去探探路。” 李队来回奔波七八百公里都没合眼，钻进帐篷倒头就睡。 鼎羽听着工藤的惨叫声喊道：“胖子，别玩了，玩死了没得玩了。” “赶紧过来干活。” 罗莉还是在营地技术支持，这次吴守义跟着鼎羽两人，沿着冰舌下方流出的溪水来到一堵冰墙前。 溪流上方几十米厚的冰舌像一座大山一般矗立在三人眼前。 趟水来到冰山脚下，水流出的地方只有三四十公分高度，上面那长满了冰溜奇形怪状冰舌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仿佛随着水的流动在缓缓向前推进，分分钟就能把几人碾压在下面。 鼎羽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用冰镐敲了敲坚硬的冰壁，对胖子说：“来吧，咱们三个就你干体力活最拿手。” 胖子也学着鼎羽的样子，用冰镐敲了敲冰壁，发现比半山腰的冰盖要酥脆的多，稍微用点力气就能砸裂。 回头对凑的很近的吴守义说道：“你丫往后点，扑到跟前干什么？要不你来？” 吴守义这种家养的大少爷，跟鼎羽他们这种野生品种有很大差距。啥也没见过跟好奇宝宝一样，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传说中的冰川、冰舌到底是什么样。 让胖子一挤兑，拉不下脸索性接过胖子手里的登山镐咔咔开凿。 胖子抱着手在一旁，心里边默默的数着数。 果然，没搞几下吴守义就放弃了，骂道：“草，这么硬，我看你搞得挺轻松的。” “对了，要不弄点那啥，生姜汁浇上？我记得有探险界大神说过，万年寒冰最怕的就是生姜汁，撒上特别容易挖。” 鼎羽很无语的瞧着吴守义，说道：“请问你说的探险界的大神是不是胡八一胡爷？” “还他妈的浇生姜汁，你咋不说撒泡尿也能把冰壁滋化了？那是小说好吧！说的跟真的似的。” 胖子冲吴守义伸出一个巴掌揶揄道：“哥，我给数着来着，您一共凿了五下，整整五下。” “要照您这个进度，就眼前这块冰，您都能凿到来年开春。” 鼎羽找出冰钻，递给胖子一根，在溪水上方的冰壁上做好记号，两人一起开动。 有吴守义给搭把手确实加快了不少进度，打眼塞无声炸药一气呵成。 完事后一溜烟躲在提前看好的岩石后面隐蔽起来。 几分钟功夫，在一阵让人牙酸的碎裂声中，溪水上方的冰壁坍塌出一个大洞。碎裂的冰块落在溪水中被带着顺流而下。 “卧槽，搞的有点大了。” 不知道是因为鼎羽选点有问题，还是膨胀剂用多了，上方的冰壁裂开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纹。还在悉悉索索的往下掉着小块的碎冰。 鼎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沃日，真得小心点，几十米的冰山要都塌下来，估计连下面的营地都保不住。” 吴守义也被这动静吓的够呛：“要不等李队醒了在搞？人家毕竟受过正规训练，杀人放火点炮都是专业的。” “滚蛋，你丫杀人放火才是专业的！”李队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 “老子在部队是特种兵，不是他娘的矿工好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李队还是给鼎羽讲解了一下无声炸药的用法和注意事项。 有了李队这么个专业的监工，几人在冰舌下方开洞的效率提升了许多。 在李队的建议下，选择了溪流旁边几米的地方动工。能用手挖的尽量动手，手工挖不动的地方打眼塞无声炸药。弄下来的冰块直接扔进水里被溪流带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冰川下融雪形成的溪流经过多次的改道。 在打穿了一堵十几米厚的冰壁后，几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冰洞。 常年被流水侵蚀布满大大小小鹅卵石的地面，万年寒冰形成的冰壁和头顶垂下来的冰锥冰柱，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堪比鼎家祖坟的水晶洞，到处都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这才是真正的冰雪构成的宫殿！”吴守义双眼迷离的感慨道。 胖子过去一脚踹向一根半人粗的冰柱，脚底一滑差点把自己闪个跟头。 “我勒个去！看着不粗还挺结实。” 鼎羽蹲下身，翻翻捡捡摸起一块拳头大的橘红色石头，用登山镐敲了敲说道： “都说昆仑山产玉，没想到这冰盖下面居然也有。” “标准的糖皮水石籽料。” “这是玉？昆仑玉？”李队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鼎羽随手捡起来的小石头。 胖子瞄了一眼鼎羽手里的石头，兴冲冲的跑到远处，搬了一块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石头回来。 “来，鼎爷，给哥们鉴定一下，我这块牛逼不？这大家伙带出去不得值个千八万？” 鼎羽嘴角上翘，乐呵呵的告诉胖子：“嗯，不错，你这块相当不错，皮壳紧致色彩艳丽，绝对是几亿年的好货！” 胖子没听出鼎羽的话里话外的揶揄，高兴的小眼睛眯的都看不见了，连忙打开自己的背包就往里揣，心里还寻思这趟没白跑，收获不错。 吴守义赶紧把他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胖子跳着脚的冲鼎羽骂道：“卧槽，你丫真操蛋，糊弄傻小子呢！是块石头就得有几亿年！这到底是不是玉？” “标准的大理石！成色相当不错。这么一大块带回去，正好压咸菜缸。” “……” 第760章 冰川下开路 鼎羽毫不客气的打击胖子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玉石要是那么容易随手捡到，还能成为宝石？” “每年死在昆仑山的挖玉人不知道有多少，正事还没干呢，瞎特么琢磨啥。” 被胖子这么一打岔，加上鼎羽脸色不善，吴守义悄悄摸摸的把自己捡的几个石头随手扔掉。 “罗莉，我们现在大概处于什么位置？距离二蛋预测的温泉位置大概有多远？” “冰层下的信号不太好，不过从溪流的走向进行模拟，大致方向没什么问题，距离预定目标还有12公里。” “你们上方的冰盖越来越厚，我估计gps信号会越来越差。前进两公里记得布置一个信号中继器，不然很可能会失去联系。” “根据二蛋找到的地质勘探数据，你们现在是在布喀达坂峰西南侧的最大的山谷当中。头顶上的冰川最厚的地方能达到300米。” “切记别弄出大动静，这个冰川几十年前已经塌陷过一次了，现在有可能被地热温泉侵蚀更加危险。” “知道了，继续让二蛋根据我们的前进路线和搜集到的数据建模，动态更新冰川下溶洞的数据。” 胖子听到自己头顶有三百米厚的冰层，再也不敢嘚瑟了。 这地方看着美丽，实际上一点都不安全。随便塌下来点冰块就能把自己压成肉饼。 这货凑在鼎羽身边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小声的问道： “鼎爷，你说这上边300多米厚的冰是怎么来的？” “还用问么？水往低处流，山顶的融雪顺着山谷往下流，水面慢慢的冻上一层薄冰，这层冰慢慢积累越来越厚，再加上上面落下来的积雪，几万年时间过去就形成了冰川。” 鼎羽指着一侧冰壁上分层的条纹继续说道：“看见这个跟年轮一样的纹路没有？” “每一次地质变动，每一次暴风雪，都会在冰层形成这么一个纹路。你数数有多少层了？” “沃日，合着这条冰川就是个千层饼呗！” 李队感慨道：“咱不是搞地质研究的，如果钱教授在这里，估计他能对着冰层给你讲出每一层是什么年代，发生过什么样的地质变化。” 胖子挠挠头：“哪个钱教授？” “晕，你丫猪脑子啊！跟咱一起下煤矿的钱教授！大概半个月前还联系过我，说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想找咱们一起聊聊呢。” “噢！你说的是老钱啊！” “等回去一起碰个头，正好连带格桑一起来个一勺烩，省一顿饭钱。”胖子恍然大悟道。 “……” 迷宫一般的冰窟并没有阻挡了几人的脚步，压根不用考虑什么爱护环境，保护地质结构的之类问题。 用胖子的话说就是，确认安全的情况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一条路走到黑。 几人沿着溪水的一侧，不停的向着冰川深处前进。 在冰川下面前进可比冒着暴风雪登山要轻松许多，实在过不去的地方就涉水前进，装备精良的几人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冰川下探出一条六、七公里长的通路。 所过之处除了天然形成的冰窟之外，到处都是无声炸药开出来的碎冰，一片狼藉。 除了遇到过几次操作失误产生的小规模的塌方，这点危险对于鼎羽几人来说直接无视。 体力耗尽，李队找了一块紧靠着巨岩的冰窟负责扎营，吴守义被胖子拉着去溪水边缘找玉石，鼎羽则是联系罗莉进行山体数据分析，研究前进路线。 “羽哥，二蛋根据数据已经完全将山体结构模拟出来了。” “你们现在处于海拔4800多米，位于布喀达坂峰最大的山谷中段。” “整个山谷大概呈z字型，你们头顶上的冰盖厚度将近200米。” “你们经过的冰窟大致模拟出来了，根据地质勘探数据分析，前方未探索的地方有更庞大的冰窟溶洞。” “而且在水流的冲刷下，有可能出现冰封的大规模的溶洞群。” 鼎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当年清水久信留下的坐标数据是不是也在前进路线上？” “是的！你不会是想顺路去找德国小胡子的‘第十探险队’吧？！” “一切事情都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探险队而起，不弄清楚怎么回事我心里不踏实。不过有什么行动也得找到沈薇再说。” “……” 第二天，四个人又前进了几公里。 明显感觉冰窟当中的温度提高了不少，虽然还是在零度以下，但是已经能隐约看见溪流水面上冒出的淡淡薄雾。 冰窟的地形也逐渐发生了变化，除了头顶上的冰盖，时不时出现的大片斑驳的岩壁替代了冰壁。 前方出现的巨石也越来越多，逼的几人不得已多次改变前进的路线，绕过突然出现挡在前路的巨石。 在靠近山体一侧的岩壁上出现了不少冰封的岩洞，几人尝试打通了一个岩洞发现下面的洞窟居然跟大茂山的无底洞一样深不见底。 胖子往下面扔了块石头，半天没听见动静，惊道：“卧槽，这山咋跟蚂蜂窝一样到处是窟窿。” 罗莉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二蛋推测这是冰川融雪经过亿万年冲刷而成，因为地质结构发生变化改道留下的溶洞。” “越往山谷深处走，遇到这样溶洞的几率越大。” “冰川下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复杂，看起来危险，实则一点都不安全。” “……” 经历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地形，前方出现的一堵平整的不可思议的岩壁，彻底堵死了几人前进的道路。 那布满水滴的岩壁，好像山岩形成的利刃将冰窟拦腰斩断了一样。 “娘哎，这大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是啥意思？此路不通？”胖子敲打着眼前的岩壁问道。 鼎羽观察了一番，溪水是从岩壁底部的裂缝中流淌而出的。摘下手套试了试水温居然能感觉到一丝丝暖意。 遇到冰川挡路可以用冰钻打眼上无声炸药，遇上这么一堵光溜溜的岩壁怎么办？ “要不跟前面遇到的石头一样，往两边挖，看看能绕过去不？”吴守义提议道。 李队也伸手敲了敲那堵城墙一般的巨岩开口道：“我觉得够呛，试试看吧！” 第761章 谷底的奇景 胖子和李队开始沿着岩石横向移动，鼎羽却站在原地摸着墙壁发呆。 “罗莉，我们距离预定地点还有多远？” “你们离工藤坠落的冰裂缝不远，距离留学生营地直线距离两公里，距离温泉可能存在的地方不超过一公里。” “现在你们的海拔还是在4800多米，这地方也是山谷的最深处。上面的冰盖已经超过300米的厚度。” “二蛋预测再往前你们就该遇到真正的山体了。” “山体？我怀疑现在已经遇到山体了。”鼎羽瞧着眼前的岩壁心里嘀咕着 “我擦，又一个洞。”胖子大呼小叫在冰窟里带来阵阵回音，吓的这家伙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李队三人沿着平滑的巨石往旁边的冰壁上开挖了不到五米的距离，岩石上豁然出现一条裂缝。里面隐隐有水声传来。 感受着裂缝中涌出的隐约带着点硫磺味道的空气，李队兴奋的开口道： “就是这里，温泉的味道！” “温泉啥味？”吴守义吸溜着鼻子问道。 “硫磺味呗！你丫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外国留学都学的啥？没洗过温泉？”胖子总算碰见个比自己还没见识的家伙，鄙视了一下吴守义。 吴守义有点不解：“洗过，没有臭鸡蛋味。” “那你丫上当了，洗的是热水澡，不是温泉。” “走吧！甭含糊了，我都看见胜利女神向咱们招手了！”胖子甩甩手，率先侧身挤进了岩缝。 鼎羽摇摇头最后一个跟了进去。 这条裂缝远比想象中的要长许多，走在逼仄的岩缝内，不由得让鼎羽脑子里冒出一句话。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我靠！”走在胖子后面的吴守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唉？这是啥？岩画吗？”这家伙趴在地上，指着两侧的岩壁上一些古怪的线条。 “岩画？”几人停下脚步，研究着吴守义发现的那些线条。 黄褐色的岩壁上，确实有一些咖啡色的线条，只是被脚下沉积的泥土和碎石埋没了。要不是吴守义摔个大马趴，真就被几人忽略过去了。 两排连在一起的小圆点怎么看也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把岩壁下方的泥土清理了一下，又找到一些咖啡色的线条，只是几人都没看出来这是画的什么。 吴守义指着其中一个图形问道：“这个是人？手里捧着个三角形的东西？这个是个手印？那这个是啥？” “傻不傻，这不是个小汽车么？这不是旁边还有个飞机么！”胖子指着另一个图形说道。 “滚犊子，能画在这里的岩画，少说都是万年起步，你咋不说是太空飞船？”鼎羽打断了胖子信口开河。 “你看这个不像飞机？还有周围这些飞在天上的鱼，说是太空飞船也行！这些小飞鱼是那啥，舰载机。” “绝对是外星人降临地球的一手记录。” “下面这堆小人，中间围着个火球！标准的原始人顶礼膜拜外星人降临图。” “往下挖挖，看看下面还有没有。” 鼎羽觉得岩画上，一堆小人围着的这个“火球”有说不出的古怪，似乎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 “这个风格像不像咱们在大茂山地下世界里见到的那浮雕的风格？”鼎羽突然开口问胖子。 胖子经过鼎羽的提醒，说道：“你还别说，还真有点像。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那这个就不是飞机了，肯定是怪兽，巨型怪兽。那也不是小汽车，是古人弄出来的打怪兽的机器。” “不过大茂山离这里有好几千公里呢吧？！会是同一波人留下的？” 胖子嘴里不停的提问，手上也没停下，沿着岩壁继续往下清理。 可惜岩壁下方的“岩画”消失无踪，明显是被流水侵蚀，形成了几条深深的沟壑。 李队开口提醒道：“埋在下面的岩画没了，前面会不会还有呢？” 几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果然又发现了新的岩画。 只是这些岩画大多都残缺不全，勉强能分辨出的内容也是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各种物体。 最让鼎羽印象深刻的是岩画上的一个巨大的线团，太阳一般散发着强烈光芒。四周围着线团盘膝而坐的火柴人好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胖子信誓旦旦的说：“这绝对是古人打怪兽的连环画。中间这个乱糟糟的线团就是外星人留下的飞船。” 鼎羽懒得跟胖子计较，而是用心的将所有能找到的“岩画”都拍摄下来。 直到这些岩画消失，前方也看到了岩缝的出口，出口被一块不知什么年代掉落在这里的巨石堵的严严实实。 搭上人梯勉强把胖子送了上去。 爬过最后一块横在岩缝中的岩石，胖子站在岩石上面没了动静。 “你大爷的，见鬼了？赶紧把绳子放下来！” 鼎羽在地上捡起个小石头朝上面扔去。 胖子激动的浑身哆嗦的跟筛糠一样。吸溜着鼻子，抹了把眼泪，把登山绳放了下来。 爬出岩缝，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眼前仙境一般的奇迹。 怎么也不会想到冰川覆盖下的山谷最深处居然是这样一般景象。 山谷中央是一片平坦的谷底，几根粗大的冰柱直插头顶的冰盖撑起了这一片天地。 头顶的冰川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淡蓝色的光芒。 谷底的岩石上布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缝隙中长着不知名的小草。一条小溪穿过山谷，在高低错落的岩石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和小小的瀑布。 整个山谷笼罩在薄薄的雾气当中，随着雾气的涌动似真似幻。 最让鼎羽几人兴奋的是，在小溪边岩石上，树立着一顶火红色的帐篷。 胖子嘴里嘟哝着：“只恨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制止了想要大喊大叫的胖子，几人怀着忐忑的心情，从岩石上攀绳而下。 脚还没沾地，胖子就撒开绳子向那顶帐篷跑去。 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帐篷口散落的食物包装和几罐用过的卡斯炉气罐。 跑的最快的胖子奔到跟前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走吧！是死是活马上就见分晓。” “相信沈薇没那么容易就交代在这里，我还有无数的问题等着她给我解释呢。” 鼎羽越过胖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走去。 第762章 空空的帐篷 四个人来到近前，胖子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话：“有人在家不？大姑奶奶在家不？” 帐篷的门帘是拉链拉上的，鼎羽过去拉开拉链向里面望去。 睡袋、御寒衣物、背包乱糟糟的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 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鼎羽没有看到沈薇的尸体，长出了一口气。 鼎羽钻进帐篷检查一番，几人还在附近也搜索了一下，最终确认了沈薇并没有在这个小小的营地。 胖子从帐篷里拽出一个背包，打开翻腾了半天，从里面摸出一个防水袋取出里面的东西。 一本护照，一张机票，护照是荷兰留学生玛格丽特的，还有一些零碎的收据。 不用问，这个背包不是沈薇的。 胖子把护照扔在地上，愤愤的说道： “尼玛，咱们这是踩狗屎了？千辛万苦好容易看见点希望，又扑了个空。” “你们说沈薇人呢？这些物资肯定是姑奶奶弄到这里来的，她人跑哪里去了？” 李队观察了一下帐篷周围零碎的包装纸和其余的装备，分析道：“二十四小时前这里还有人。” “从扔在地上的这些包装纸和垃圾来看，沈薇最少在这里呆了一周时间。” 鼎羽围着帐篷转悠了一圈，说道： “少了一只背包，估计是被沈薇带走了。” “最大的可能是她已经没有了补给，知道在这里再等下去必死无疑，所以带着自己的背包去找出路了。” 胖子一拳砸向地面：“次奥，又晚了一步。这不是折腾人玩呢么。” 吴守义安慰胖子道：“别激动，人还能走，还知道没吃没喝的要想办法，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总比在帐篷里发现个尸体强对不对？” 想想吴守义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在几百米厚的冰盖下，沈薇能跑哪里去？ 鼎羽盘膝坐在沈薇留下的帐篷边上，开动脑筋边琢磨边分析： “如果我是沈薇，不管是怎么到了这里的，最开始几天一定会固守等待救援。” “几天以后，知道获救希望不大，会尝试寻找出路。” “这时候正常人第一反应大概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就会想办法从什么地方出去。” 看了看手中gps道：“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头顶留学生扎营的地方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沈薇能下到这里，说明咱们头顶上的冰川会有通往这里的通道。” 鼎羽用手比划着讲解：“这是山谷两侧的山脊，他们当时扎营是在山脊靠近冰川的一侧，两条山脊中间被冰川覆盖。现在咱们所在的地方恰恰是山谷的最凹陷的地方。” “如果没有冰川覆盖，下到这里需要沿着山脊才能抵达。” 指了指头顶隐约透出阳光的淡蓝色冰顶继续道：“别看上面的冰层有两三百米厚，但是这里温泉的蒸汽无时不刻都在侵蚀这片岌岌可危的冰川，所以上面到处都是裂缝空洞。” “兴许下一次地震或者其他什么情况，整个冰川就会塌下来将这里彻底掩埋，过几十年又慢慢的形成现在一样的空洞。” “咱们在冰川上的时候，有积雪覆盖看不出什么眉目，我想大概不少裂缝能够直接或者间接通到这里，只是咱们没找到而已。” “工藤他们三个摔下来的冰裂就有一百多米深，格桑坠落的冰裂还不知道有多深。” “沈薇会不会也是发现了一条类似的冰裂，滑下来以后困在这里出不去了呢？” “如果她能够顺原路返回冰川上的山脊，兴许早就被救援队找到了。” “以沈薇的聪明，她大概会选择沿着小溪顺流而下，跟咱们选择顺流而上一个道理。” “以我们的装备和体力，还用了两天时间才到达这里。” “咱们进来时候最后那块十几米高的岩石她绝对无法翻过去。” “没有合适的装备和足够体力，所以我认为她一定是困在这条温泉往下沿途的某个地方。” “赶紧的，找人！再耽误估计就真死个屁的了。” 胖子猛然站起身，就要开启找人模式。 “胖子，你和李队顺着溪流往下搜索。我跟吴守义在其他方向看看有没有出路。” “小心些！这地方不简单！”鼎羽下意识脱口而出之后，不由的愣了一下。 为什么自己感觉这个被冰川覆盖的山谷会有危险呢？ “行嘞，一小时后还会这里集合。” 胖子拽着李队离开，带的周围的雾气在他身后翻滚涌动。 留在原地的吴守义解开防寒服的拉链，用手扇了扇胸口，四处打量着说道： “这地方确实挺暖和，可惜是在无人区，要是搁在交通稍微方便点的地方，投点资就可以修成个旅游景区，盖上温泉酒店，纯冰做的酒店，想不火都难。” 鼎羽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投机的好手，什么事情都能联系到投资上。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无人区么？” “人迹罕至，没有人来呗！” “你只说对一半，没人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拼着不要命来的人，大部分都有来无回，所以才叫无人区。” “你要有本事弄个几千亿，兴许有可能修一条从布喀达坂峰直通格尔木的公路。到时候再说开发旅游的事也来得及。” “……” 鼎羽说完带着吴守义向着跟胖子他俩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两人面前就出现了沿着山脊蔓延下来的冰壁，不知是因为温泉的温度，还是有其他什么地质原因，眼前的冰壁上面千疮百孔，离地面比较近的地方干脆就全是裂隙和蚂蜂窝一样的冰窟。 随便找了个可以容人进出的冰窟钻了进去，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 两人又找了几个可以走进去的冰窟，发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死胡同，最远的一个冰窟只前进了五六十米就到了尽头。 “你说沈薇会不会是从这里掉下来的？”吴守义问道。 “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刚才咱们看过的几个冰窟尽头的不是岩石就是万年寒冰。而且按照二蛋的计算，再往前走，就出了冰川覆盖的范围到达真正的山体了。” 吴守义又往前走了几步，猫腰往另一个冰窟里看了看，问道： “都是死胡同，那沈薇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下来的？她总不能是踩了上古传送阵，传送下来的吧？！” 第763章 一只红手套 鼎羽一头黑线的回答：“你的文化水平挺高啊，刚才还胡八一呢，这么会儿又拐到玄幻频道去了？” “嘿嘿，偶尔学习一下传统文化，看看网络小说陶冶一下情操啥的，文化慢慢就水涨船高了。”吴守义挠挠头，大言不惭的回答。 鼎羽给吴守义点了个赞，随后神色一正道： “不开玩笑了！我感觉这里不简单，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秘密。” “啥秘密？” “你好好想想，咱头顶上面有几百米的冰层。能活着到这里肯定不是像伊凡诺夫那样直上直下的掉下来的。” “至少要有一个女孩子带着装备，负重冒着暴风雪可以走的通路，而且这个通路离留学生的营地一定不太远。” “不然的话只能像你说的，往玄幻科幻方面考虑了。” “那再继续找呗！” 两人又花了些功夫将冰盖下的空间探索了一多半，除了大片的冰壁岩石，靠近山脊的一侧连草都不长。 但是却意外的在温泉附近发现了一些碎石上面也画满了岩画，只是被破坏了很彻底。 鼎羽尝试了许久也没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吴守义捡起一块碎石丢进温泉里，说道：“这地方不会是古人的展览馆吧？！专门用来画画的地方？” 自从发现了那些岩画，鼎羽就开始格外注意这山谷里的一切。 除了那些破碎的无法复原的岩画，一点人工修建的痕迹都没发现。 鼎羽拨弄了一下额头热的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说道： “怎么说呢！胖子跟你说过我们在大茂山地下的遭遇吧？！” “那地方深入地下几公里，完全是人工修筑的一个规模庞大的地下遗迹。” 抬脚将一块碎石踢的远远的，继续道：“这里咱们转悠了半天，除了这些拼不起来的碎石头，没看到一点人工修筑的痕迹。” “我敢肯定这里有什么古怪，就像有人刻意抹去了这里一切人工修筑的痕迹似的。” 吴守义不解的问道：“谁会闲的蛋疼，跑到无人区的雪山冰川下面这么干？” “按照你的形容，这里要是个古代遗址什么的，规模肯定不会太小，想把一个这么大规模的遗迹毁的看不出来，绝对个大工程。” “这地方估计除了沈薇和我们几个，几百年上千年没人来过了吧？！难道是远古人类干的？” “不一定哦！还记得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不？” “清水久信的日记里提到他就是在温泉附近发现了小胡子的探险队，而且还是规模比较大的一队。他们干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照清水久信的记载，小胡子的队伍是带着‘青铜龙’出来寻找传说中的秘境‘香巴拉’的。” “除非这里曾经存在遗迹或者岩画上，有什么不得了的记载，又或者这里真有通路通往传说中的‘香巴拉’。” “小胡子不想被人发现这个秘密，才会让探险队毁掉这里的一切人工建筑。” “不然无人区，冰川下，再过几百年也不见得有人会跑到这里来。实在没有必要彻底将这些‘岩画’和可能存在的遗址毁掉。” 两人回到温泉边的帐篷时，胖子和李队还没有回来。 鼎羽联系了一下罗莉，确认了俩人没事，继续跟吴守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吴守义很认真的问道：“你说‘香巴拉’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旁听听一个历史教授讲过，传说‘香巴拉’的入口是在雪山环绕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是在冈仁波齐峰附近。” “有记载二战时期小胡子的探险队就出现在冈仁波齐峰附近。那地方是佛教、苯教、印度教徒统一认为的世界中心，是他们的圣地。” 鼎羽对吴守义的说法不是很认可，摇摇头说道：“我不这么认为。” “我们最近经历了许多堪称‘玄幻’的冒险。凡是涉及到这个教那个教的时候，很多东西就被传说的玄之又玄，但其实都有可以说的通的解释。” “我认为‘香巴拉’也是类似，被别有心机的某些人强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德国小胡子认为那地方还跟亚特兰蒂斯有关系，还有什么‘地球轴心’可以控制时间空间之类的武器，还能让人永生不死。” “如果真要有这样的东西，还是几千几万年前就有，人类早就占领火星飞出太阳系了。” “怎么会只留下一些似是而非，而且一点证据都没有的传说呢？” “要么是‘传说’有问题，要么就编撰传说的‘人’有问题。” 瞧着吴守义那似懂非懂的表情，鼎羽知道自己算是对牛弹琴白说了半天。这家伙的脑子估计都用在想办法投资赚钱上了。 一阵水声传来，李队沿着溪水边缘涉水跑了回来。 这时鼎羽的耳机里也响起了罗莉的声音：“羽哥，死胖子有发现。” 李队来到跟前把一只红色的手套递给他，说道： “我们在温泉的另一侧发现了一大片坍塌的冰壁，看样子是刚塌下来没多久。” “在坍塌的地方附近捡到了一只手套，胖子认为沈薇一定是被埋在了那片坍塌的冰壁下。” “我擦，那你还跑回来一趟干屁。”鼎羽起身顺着李队来时候的方向奔去。 李队回到帐篷旁边拎起几人的装备也跟了过去，边跑边解释： “我特么的回来拿装备！那一片塌方徒手绝对挖不开！” 鼎羽不好意思的停下脚步，接过李队手里的装备一起赶了过去。 温泉的另一侧已经靠近山体，这里的地面曾经被水流冲刷过，头顶的冰盖和山岩是连接在一的，而且越走越低。到后面已经无法站直身形，头顶的冰盖离地面只有一米多高的空隙。 大片坍塌掉落的冰块让上方出现了足够的空间，形成了一个由大大小小冰块构成的斜坡。不少冰块已经滚落到溪水边被冲刷带走。 鼎羽粗略观察了一下，堆在一起的冰块棱角分明，确实像是刚刚坍塌不久。 胖子正趴在斜坡上搬起一块块的碎冰摔在坡下任其滚落。 “孙子，先下来！急个毛线。照你这么挖，一会儿就得把自己砸死在下面。”鼎羽上去把激动的胖子拽了下来。 “先说说在哪儿发现的手套？” 第764章 沈薇还活着 胖子指了指塌方的下面离温泉小溪不远的地方气喘吁吁的说道：“在那边捡到的。” “我俩顺着温泉往下走，一直到咱们爬进来的岩缝那里没什么发现，又掉头沿着温泉对面走了没多远就看见那只手套和这片塌方。” 鼎羽看着水边那块已经摔碎并且融化了不少的巨大冰块，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冰盖。 闭目沉思了一下，提着冰镐在那堆碎冰里翻找了一下，又找出另外一只手套。 李队接过手套凑成一副，问道：“你能肯定这手套是沈薇的？” 鼎羽没回答，而是反问道： “李队，你是根据这些冰雪的融化程度判断塌方的时间对不对？我认为这个地方塌方的时间比你预计的要早很多。” 李队拧着眉头没有说话，等着鼎羽的解释。 “这地方塌下来的规模不小，而且是从温泉溪流上方开始的。这里以前应该有一条冰梁，从溪水上方掉落，蔓延到那边的山体。” “落下来的冰雪被融化了，所以看着有点像刚塌方不久。真正塌方我估计至少也得有四五十个小时了。” “恐怕还是我们自己造的孽。” 胖子拉住鼎羽的衣领激动的问道：“你丫几个意思？” “还记得刚开始无声炸药放多了不？” “……” 鼎羽蹲在溪水边发现手套的地方对李队说道：“我肯定手套是沈薇留下的，罗莉找到他们出发前的照片上，沈薇背包侧面就是挂着这双手套。” “她大概是在这里摘了手套，洗手或者取水的时候，溪水上方的冰梁突然掉落。” “将她逼的退往后面的岩壁，连锁反应造成这一片的冰盖都砸了下来，彻底把她掩埋。” “从事发到现在最少过了两天的时间。如果她要是真的被几十吨的冰雪砸在下面，肯定是没救了。” 胖子听鼎羽的解释，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吐了口唾沫，一咬牙，狠狠的说道：“次奥，挖开看看，死了我也得把她背出去。” 吴守义安慰性的拍拍胖子肩膀，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队发现鼎羽似乎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开口问鼎羽：“你丫真这么认为？沈薇就埋在下面？” 鼎羽的表情却是轻松了许多，开口道： “我没感觉到沈薇死了，是什么情况挖开看看就知道了。大概……” “没死？没死就好！” 胖子马上蹦了起来，擦了把脸，看救星一样看着鼎羽，说道： “您给个准话，怎么个挖法。” 在场的人要说对鼎羽信心最大的还是胖子，只要鼎羽说沈薇没死，那就一定还有希望。 鼎羽绕着塌方的区域走了一圈，安排道：“沿着岩壁侧面往下挖。” “沿着侧面挖？”李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觉得岩壁上有空间可以躲藏？” “肯定有！我怀疑沈薇就是从这里下来的。” 还是老规矩，胖子李队在前面开动，鼎羽和吴守义在后面把挖掘出来的冰雪清理到小溪边。 为了防止挖塌，还特地往坍塌的冰坡上洒水。 四个人接力赛，沿着岩壁打出一条勉强容人通过的冰洞。始终没有看到沈薇的尸体让胖子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重新回到了原位。 轮换到鼎羽的时候，岩壁上出现了一个被冰雪填死的洞口。 “继续挖！” 从岩洞里往出清理冰雪难度就大了很多，只能一点点的用冰镐往下凿。 好在除了吴守义，剩下三人都是怪兽体质。连续五个小时的挖掘，终于在胖子最后一镐下去，前面的冰哗啦一声坍塌出一个半人高的空洞。 漆黑一片的洞里，三点幽幽的绿光出现在胖子眼前。 这家这家伙吓得后退了几步撞在李队的身上：“卧槽，见鬼了！” 李队把头伸过去看了一下，狠狠的推了胖子一把，骂道：“你大爷的，救人啊！” 胖子手忙脚乱的彻底将冰洞打穿爬进去。 沈薇蜷缩着倒在洞口，四周摆着三支荧光棒，估计是她最后的光源。 胖子进去后将沈薇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看着她发紫的嘴唇，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沈薇冰凉的脸颊。 冲后面的李队问道：“咋办？” 李队紧忙爬了进去，试了试沈薇的体温和脉搏，紧张的说道：“失温了，但还活着。” 俩人开出来的洞口勉强能爬进去人，后面的鼎羽听到李队说法马上道： “小心点，先弄出来！” 胖子拦腰抱起已经不知昏迷了多久的沈薇，从洞里塞出去给鼎羽，鼎羽几乎是趴着将沈薇背了出去，沿着小溪直奔温泉跑去。 感受着沈薇趴在自己脖子上微弱的呼吸，鼎羽嘴里念叨着： “十几天都忍过来了！坚持住啊！你可千万要坚持住！” 鼎羽背着沈薇一路小跑，来到温泉流淌在岩石上冲刷出的小水池，连人带衣服两人一起扑进了温泉里。 刚刚没过膝盖深的温泉，只有三四十度的样子。这点温度也给不知道在那岩洞里冻了多久的沈薇注入了生存下去的活力。 顾不上避讳，鼎羽跪在水里，一只手托着沈薇的头，用另一只手解开沈薇的衣服，揉搓着已经僵硬的四肢和还有余温的心口。 “胖子，想办法弄点热乎饭。” “吴守义，去把帐篷清理一下，腾点地方出来。” “李队……李队你爱干啥干啥吧！” 鼎羽的话音刚落，怀里的沈薇发出“呜婴”一声呻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活了！活了！”胖子扔下手里的饭盆，喜极而泣。 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一阵激动，耳机里传来罗莉的抽噎声。 “鼎羽？” 沈薇睁开眼首先看见的就是鼎羽那胡子拉碴的大脸。 “我没死？” “有我们哥几个，你能死？死了也得从阎王爷手里给你抢回来！要不然我那金手镯不是白打了。”胖子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哎，说你呢！人都醒了，还没摸过瘾？手拿下来呗？” 本来还沉浸在救人成功惊喜中的几人，被胖子一句话搞的很是尴尬。 尤其是鼎羽，慌乱中差点把沈薇直接扔在水里。 吴守义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转身离开：“咳咳，那啥，我去给找点衣服。” 李队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实在没有自己可以干的事情，索性弯腰捡起个石头说：“我去洗洗这块石头，挺好看的带回去当纪念。” “……” 第765章 九股金刚杵 又在温泉里泡了会儿，沈薇已经不用鼎羽扶着可以自己坐在温泉里。 缓过劲儿来，鼎羽扶着她又往水温更高的上游走了一段，继续在水里泡着。 沈薇虽然缓过来了，自己也成了落汤鸡的鼎羽只能陪着她，等着吴守义给弄衣服来。 俩人尴尬的坐在温泉里，大眼瞪小眼。 还是沈薇红着脸先开口，细若蚊声的说道：“有吃的没？” “有，先喝点水再吃，你刚恢复不能太快进食。” 沈薇点点头，在鼎羽的帮助下颤颤巍巍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换了一身干衣服才出来。 鼎羽把湿漉漉的衣服直接扔在温泉边的石头上等着烘干。 这时候李队也开始扎营，三顶黄色的帐篷，围着沈薇红色的帐篷就像一朵刚刚开放的小花，似乎预示着一切顺利。 虽然知道现在的处境不是一个聊天的好时候，但是几人还是凑在一起把沈薇围在中间等着听她的故事。 人已经救出来了，而且还活着，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胖子也从原来那副急头白脸，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变的跟吴守义一个鸟样。 两人一脸猪哥相流着口水坐等美女讲故事。 李队倒是很一脸平静，安静坐在帐篷旁边听着胖子跟吴守义俩人交头接耳。 心里盘算着，这次行动自己完全是私人行为，而且还顶着官方身份。估计小鬼子的失踪早晚得查到自己头上。 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跟鼎羽一起行动，还干出绑架小鬼子这种事情，哪怕回去就算是被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局座革了职，有如今的结局也是值得的。 沈薇能够感受到大家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欢喜，心里也是格外的感动。 为了一个刚加入的人，小团伙的所有人不远千里，冒着生命危险硬闯无人区，登雪山，钻冰盖将自己救出来。 这份感激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起身给大家鞠了个躬，哽咽着说道：“都是自己人，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冲鼎羽挤了挤眼睛：“你们懂我，我也懂你们。” 鼎羽明白沈薇肯定是动用了能力，感觉到了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有吴守义这个外人在场，不好明说罢了。 胖子大大咧咧的一挥手：“谢个毛啊！” “知道咱鼎爷听说你陷在了山里紧张成什么样么？” “饭都顾不上吃，裤子也顾不上穿，日夜兼程，日行千里，日上三竿的赶了过来。” “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把你从冰窟窿里挖出来。” “你是不是得有点表示？” 鼎羽听着胖子不着调的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来，继续，我看你还能怼出多少个成语。” “让你这一形容，合着哥们儿是光着腚跑过来呗？！” “噗嗤”一声笑声从耳麦传了出来。 鼎羽摘下自己的耳机给沈薇戴上，说道：“有人想跟你说话！” 戴耳机的手不小心扫过沈薇的脸庞，沈薇脸上不由得飞出一朵红霞，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冲鼎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罗莉关闭了其他人的耳机，也不知道她跟沈薇说了些什么。 沈薇低下头，轻轻的擦掉眼中蓄满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开口道： “给你们看点好东西。” 回身打开被胖子取回来的背包，在里面摸出个像小哑铃一样金光闪闪的玩意。 “金子？”胖子这家伙对于古董没什么鉴赏能力，但是对于黄金珠宝这类东西格外的敏感。 从沈薇手里抢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鉴定了一番，愣是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啥玩意？感觉不像是纯金的。” 鼎羽在沈薇掏出来的时候就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金刚杵。 “这是密宗的法器，九股金刚杵。这东西的产地是藏区或者尼泊尔那边，不是纯金的，一般都是纯铜外面鎏金的。” “铜的？真没劲。” 胖子随手把鎏金金刚杵扔给了吴守义，最后传到鼎羽手里。 鼎羽摆弄了一下这个做工很是精美的金刚杵，开口问沈薇：“你发现了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 没等沈薇回答，马上又说道：“算了，先不说你是哪儿弄来的这个东西。” “我们哥几个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吧！” 胖子也跟着说道：“对对对，小鬼子嘴里没实话，忽悠了胖爷好几次，还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靠谱。” 转头对吴守义说道：“那谁，赶紧记录一下，回头但凡有一点跟小鬼子说的对不上的，出去一条条给丫来个秋后算账。” 沈薇好奇的问道：“小鬼子是谁？” “工藤那王八犊子，我们把那孙子绑来了，都是他害的，回头你可以亲自动手收拾他。” “工藤还活着？其他人呢？” “没了，你们几个留学生，不该死的都死了，该死的都活着呢。” “呸呸呸，你不该死，不算你，你活着挺好的。” “我擦，鼎爷，赶紧给哥们搭把手，我特娘的说不清了。” 鼎羽捋了捋思路，将几人从知道沈薇遇难，一直到把她救出来这个过程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特别说明了一下自己跟胖子在雪峰上找到的尸体和八个留学生的下场。 沈薇听了后，面露难过的神色，呢喃道： “玛格丽特，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我还想把她介绍给罗莉认识呢。还有约翰和乔治。可惜了……” 接着脸色忧郁的说道：“我能感觉的到工藤这小子有问题，但是在我当空姐的时候接触过许多小鬼子，他们或多或少都给我这样心思不纯谎话连篇的感觉，所以对工藤没太在意。”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胖子递给沈薇一杯热水，她接到手里冲胖子的一笑，甜甜的说了句：“谢谢。” 好像变了个人的沈薇突然这么温柔，搞的胖子很不适应。 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问鼎羽：“那啥，怎么转性了，姑奶奶不会是冻坏脑子了吧！” 沈薇眼睛里冒出一道火光，趁胖子的手还没缩回去，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胖子手背上的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胖子迅速缩回手，呲牙搓着手背道：“哎呦我擦！我确定了，没冻傻，还是原装货。” 让胖子这么一搞怪，尴尬的气氛消失了。 沈薇也恢复了以往那种外柔内火的大妞劲儿，喝了口水把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第766章 沈薇的经历 沈薇的经历并没有出乎鼎羽的意料。 她加入了寻幽探异这个小团伙以后，总是听胖子这个鸟人嘚瑟到处冒险的经历。这些添油加醋的经历也让本就喜欢猎奇的沈薇迷上了寻幽探异。 尤其是参与解决了梁家研究所的那场事故后，沈薇就爱上了这种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但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在燕京周边的山里玩点“假探险”。 有一天静极思动的沈薇突发奇想，想要重新走一次鼎羽几人走过的路，体会一下他们曾经经历的事，哪怕只是看看鼎羽罗莉他们到过的地方也行。 这一走就是几个月。 以前的沈薇都是跟团在各种开发好的旅游景点玩玩。这次完全放飞了自我，足迹遍布内蒙、新疆、西藏等各种小众的，甚至是许多未开发没人去的地方。 除了偶尔联系一下小萝莉，沈薇一直是在西北晃悠，还参加了几次车队组织的“无人区穿越”。让一直在城里待着的沈薇狠狠的长了一番见识。 这次出发纯粹是应乔治的邀请。 两人是在北外认识的，沈薇刚定居燕京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为了更好的了解天朝的文化，曾经自费去听了一段时间留学生的课程。巧合下认识了同是法国来的留学生乔治。 一个是正八经的留学生，一个是早就拿到心理学博士的咖啡店老板。 不知道是不是法国人都比较浪漫（放荡），乔治同学迷上了颇有点异域风格的沈薇，展开了各种追求。 很多次拒绝乔治的沈薇这次因为目的地是格尔木周边的盐湖，碍于情面没有再找借口推脱，而是跟着一起跑到魔都集合。 事先的队伍里并没有小鬼子的身影，只是几个相熟的留学生组织在一起的一次很普通的暑假旅行。 小鬼子工藤是最后通过群聊加入队伍的，因为大家都是北外留学生，都是异乡异客也没那么生分，很快就混熟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小鬼子的加入是别有用心。 前半段旅程很是顺利，大家玩的尽兴，只是沈薇隐隐感觉工藤有问题，但是却没太注意。 直到工藤提出他来负担费用想去无人区探险这个建议，沈薇才感觉到工藤这家伙的真实目的恐怕不是旅行。 并不是所有的外国人都是大富大贵，免费旅行对于这帮穷学生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碍于其余的人都没当回事，尤其是在乔治的怂恿下，本来不打算参与的沈薇也稀里糊涂的跟着出发了。 一路上沈薇感觉工藤似乎不太合群，除了两个棒子偶尔能跟他说得上话，对几个欧洲的留学生有点爱搭不理。 乔治还曾在私底下对沈薇抱怨过，说这是亚洲人的臭毛病。 这点小异常对于一副亚洲人面孔而从小在法国长大的沈薇来说，反而觉得很正常。没有跟乔治争辩，而是全身心投入了欣赏沿途的美景，听着向导讲各种各样的天朝传说。 一行人连玩带闹，走走停停的在心怀鬼胎的向导和工藤的引导下，到了布喀达坂峰南面的太阳湖。 听闻布喀达坂峰半山腰有大量的温泉，而且很容易就能抵达，还不需要攀爬高耸入云的雪山，大家都激动不已。 对于多日在无人区里穿行疲惫不堪浑身脏兮兮的留学生们，温泉的吸引力简直大到不可想象。尤其是几个女生，更是激动的想要连夜爬山去洗温泉。 就连沈薇的注意力也被向导描述的美轮美奂仙境一般的温泉吸引，忽视了一直跟向导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工藤。 第二天一早，留下两个突然身体不适的棒子，大家就兴致勃勃的出发了。 爬雪山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 沿着山脊向上攀登，除了漫山遍野的积雪之外，还发现了不少或深或浅的岩洞和冰川裂隙。 天气良好的情况下，用了一天的时间留学生们就在向导的带领下爬到了预定的地点，但是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温泉，为此大家还跟向导争执了一番。 在向导和工藤的劝解和安慰下，大家最终决定在半山腰扎营留宿一晚，准备第二天一早在附近转转。一起探索一下看看是不是因为20年前的地震造成了温泉的消失。 当时处于兴奋状态的大家都忘记了，一队人里没有一个是地质专业的，甚至连一点儿相关的知识都没有，更没有爬雪山的经验。 只有向导是个明白人，知道十有八九是找不到那个传说中的温泉了。 但是又不能给一堆金主爸爸泼冷水，只能从善如流的答应了留学生的要求。 天黑之前选择营地的时，留学生们很意外的在靠近冰川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岩洞。 向导介绍说这个岩洞可能是亿万年前冰山融雪慢慢的冲刷而成的。 约翰和乔治建议在岩洞里露营，却被向导否定了，认为这个岩洞存在塌方的危险，一旦要是出现这个季节常见的小规模雪崩冰塌，岩洞入口上方的冰川塌方，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向导的话也让本来还想探索一下这个深不见底的岩洞的留学生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乖乖的又向上爬了一段距离在山脊的一侧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扎营。 扎营后大家还商量着明天找不到温泉的话，要不要继续向上攀登一段距离，可惜这个提议也被向导否定了。 所有人都觉得工藤找来的这个向导太小心，私底下商量着要不要甩开向导单独行动。 天黑后，雪山上的天气发生了急剧变化。 大片飘落的雪花和越来越强的风，让毫无准备的向导和留学生都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向导还有点良心，知道带着一队半吊子再这么悠着劲儿的折腾后果不堪设想。拒绝了工藤在山上多待一天的提议，准备等天亮就带着众人下山。 半夜里，跟玛格丽特聊天聊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沈薇被一声惨叫惊醒。 众人纷纷爬出帐篷，只看到伊凡诺夫和工藤两人缩在雪地里吓的跟鹌鹑一样。 向导以为是遇到了雪山动物，勇敢的提刀冲了上去。 谁知道两个家伙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吭吭唧唧半天说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一抹幽幽的红光从工藤他们的帐篷里冒了出来。 第767章 是不是幻觉 “唉唉唉，等等，工藤当时说的可是灿烂的金光，怎么到你这儿成了红光了？”胖子打断了沈薇的叙述。 沈薇一蹙眉，说道：“金光？” “当时我确实看到的是一抹幽幽的红光，可是玛格丽特说她看到的是蓝光。” “其他人我还没来得及问，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后来咋了？”胖子急不可待的问。 沈薇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看样子她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也有点疑惑。 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说道：“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我们所有在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当时我看到的是一抹红光从帐篷里冒了出来，就像一把红色的利剑刺破苍穹，将整座山峰上的积雪都染成了血红色。” 所有在场的留学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搞的有些害怕，只好壮着胆子打开了工藤两人的帐篷。 但是帐篷里却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外国人对于这种怪事的接受程度明显比天朝人要高很多，胆子比较大的约翰和乔治干脆当自己是在雪山顶遇到了“灵异事件”。 见工藤和伊凡诺夫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被吓了一跳，大家也就没往心里去。 只有沈薇在救助工藤和伊凡诺夫的时候，通过肢体接触隐约感觉到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且正处于极度的恐惧当中。 这种现象也让沈薇心里有点犯嘀咕，难道真的像约翰他们说的，遇到“灵异事件”了？ 来的路上向导给大家科普过许多关于“昆仑山”的上古传说和各种秘闻，加上自己看到的连天空雪地都映的一片血红的光芒，怎么想都觉得不像是个好兆头。 回到自己的帐篷沈薇还想跟玛格丽特讨论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现象，却发现玛格丽特浑身都在发抖，双目呆滞嘴里用荷兰语呢喃着“蓝色的，蓝色的眼睛……” 唤醒了似乎被吓呆了的玛格丽特，从他口中得知刚才确实她也看到光芒了，只不过是一股像是青烟一般妖艳的蓝色光芒。 这时沈薇意识到好像每个人眼里看到的光芒颜色都不同。也让沈薇确定了大家好像都进入了某种幻境。 作为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沈薇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似乎也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种光芒就像是催眠一般能在人的心里种下一颗恐怖的种子。 安抚了一下玛格丽特，沈薇开始了自我诊断自我剖析。 想要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仅仅是在一瞬间看到了一抹红光，脑子里就会多出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可惜的是沈薇自己还没研究明白，工藤那边又出了状况。 听见动静的几个人跑出来，就看见工藤像疯了一般抡着自己的背包，像是在跟看不见的敌人搏斗。 向导上去想要控制住工藤，却被他挣脱，还狠狠的挨了一下。 这时候天气已经变得很恶劣，狂风夹着细碎的冰渣，吹的人都东倒西歪的。而工藤却毫不在意，在原地发了一通疯后，脱缰的野马一般冲进了暴风雪。 他这突然发疯的举动，让大家心里那颗恐惧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工藤跑了以后，伊凡诺夫才骂骂咧咧的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满头满脸的伤痕好像是被抓挠殴打过。 长得像北极熊一样的伊凡诺夫，居然被身高还不到一米七小鸡仔样的工藤给打了个头破血流。 愤怒的伊凡诺夫，吼叫着要把小鬼子抓回来抽筋扒皮。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大家也没了心思继续冒着暴风雪在原地等待天亮。 乔治和伊凡诺夫主张先去追上工藤，带着他一起下山。向导则是考虑到现在这种天气，冒着暴风雪摸黑下山实在是太危险了，最好天亮后再行动。 剩下的几个人发生了分歧，仗着自己身高体壮伊凡诺夫不顾向导的阻拦执意要连夜下山。 乔治不知什么原因也劝沈薇赶紧下山，还偷偷摸摸的告诉沈薇，说这座山是被诅咒的山，现在如果不赶快逃走，再多待一会儿肯定会全军覆没。 沈薇很清楚，没有向导的带领下，顶着暴风雪摸黑下山实在是太危险了。心里的本能直觉让沈薇决定还是留在营地。 最后只有乔治和伊凡诺夫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沿着工藤留下来的脚印向山下追去。 乔治他们刚离开没多久，沈薇也感觉到了那发自内心的恐惧。 讲到这里沈薇不由的抱起自己的双臂：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感突然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就像食草动物面对肉食动物的攻击一样，是源自基因层面的恐惧。” “眼前的一切变成血红一片，就像带着红色镜片的墨镜一样。” “我身边的玛格丽特突然向我扑了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两只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慢慢的竖了起来移动到头顶。” “啥意思？什么叫眼睛竖了起来？”沈薇模糊的形容和糟糕的语言表达，让作为听众的胖子脑子里实在渲染不出当时的场景。 “就像是les voirloups一样！”沈薇你着急蹦出一个法语单词，更是让大家迷惑。 鼎羽阻止了胖子继续问下去，说道：“不用纠结玛格丽特变成什么样子，工藤还看见伊凡诺夫的脑袋瓜子裂开，直接露出大脑了呢。” “我相信你当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了吧？！” 沈薇点点头，但还是解释了一句：“les voirloups是法国传说里的一种可怕的生物，他们会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形态，头顶上长着血红的双眼，嘴巴长在眼睛上面，漆黑的牙齿，还会吸血。” “哦，就是法国吸血鬼呗！” “行了，不用详细描述了，反正你说的再吓人，那也都是幻觉。” 胖子拍拍手起来又给沈薇倒了杯热水。 沈薇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事情发生的太快，当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意识躲避转身逃开。” “逃跑时我看到向导和约翰也变成了差不多的模样，眼睛里流出漆黑的液体，头顶上的嘴也咧开，露出漆黑的牙齿。” 第768章 雪里的佛像 “我拼命跑出去很远，等冻的浑身发抖时才隐约感觉到好像那里不太对劲。” “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慢慢的想明白自己好像是因为那诡异的光芒陷入了某种幻觉，或者是催眠的状态。” “你们也知道我的职业，经常接触到催眠被催眠，对于这种状态很是熟悉。” “当时我已经跑的找不到营地了，慌乱之中看到了早先发现的那个岩洞，于是就躲了进去。” “没有御寒衣物的我知道，就这样躲着恐怕到不了天亮就得冻死。” “知道岩洞离营地不远，而且也能大致分辨方向，于是又壮着胆子回到了营地。” “但是我低估了这次那诡异的光线对我的影响，并不像是普通的催眠一样，受到某种刺激就会清醒过来。直到我回到营地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血红。” “刚才还留在营地的向导和玛格丽特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约翰独自倒在雪地里生死不知。” “明知道是幻觉，可是看到的一切还是让我有些心惊胆战。” “倒在地上的约翰头部已经完全不像是头部，变成了一个布满了嘴巴的黑球。头顶的眼睛冒着红光，那些嘴里不断的流出一些黑色的粘液，洒的周围雪地上到处都是。”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感，检查了一番约翰，甚至将手伸进了他那布满黑色牙齿的大嘴。” “怪就怪在我的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裂开的嘴里锋利的牙齿。” “当时我还在想，什么样的幻觉能够让人的五感都发生错觉？” “用尽了心理学上的方法都无法让自己脱离这种幻觉。但是又不能就这么将约翰扔在雪地里不管，毕竟他还活着。” “费了好大力气把他塞进了帐篷里，给他盖上一些保暖的睡袋衣物。” “当时的情况，我想要去寻找失去踪影的向导和玛格丽特，可实在有心无力。” “如果大家都陷入了幻觉，对付一个昏迷的约翰可以，肯定对付不了像工藤一样发狂的两个人。” 胖子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我们发现约翰的时候他死在离营地很远的地方，还是自己把自己脱光溜溜冻死的。” “这情况跟你说的对不上号啊！？” 沈薇摇摇头：“鼎羽刚才讲述发现尸体的经过时我就考虑过，根据你们的描述和工藤看到的幻觉来看，所有人被诡异的光线影响感受是不同的。” “有点像是，像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怕什么来什么！”胖子补充道。 “对，就是这句。” “按照鼎羽的说法，约翰大概是在我离开后醒过来了，看到或感受到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幻觉，比如身体里有怪物之类的。” “才会跑出去，差点把自己开膛破肚冻死在雪地里。” “至于约翰的幻觉是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鼎羽突然插言道：“你是怎么从幻觉里恢复的？” “我？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恢复的，你信吗？” “信！你继续说下去！”鼎羽肯定的回答。 沈薇把约翰弄进帐篷以后，自己也躲在自己的帐篷里，当时的营地只剩下了他自己和昏迷的约翰两个人。 稍微缓过一口气的沈薇本来想着用卫星电话求救，但是无论自己怎么摆弄手里的卫星电话，直到摆弄的没电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好像天上的卫星突然消失了一般。 失去了对外联系的沈薇心里更是害怕，准备就这样撑着熬到天亮独自下山求援。 折腾了大半夜就在黎明将至的时候，她却遇到了更恐怖的幻觉。 帐篷外的雪地上出现了很不正常的沙沙声，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草丛。 这时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沈薇心惊胆颤的打开帐篷，看到的是平整的雪地上冒出一个个隆起的鼓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鼓起的雪包里冒出来一般。 从远至近，随着沙沙声越来越多的雪包慢慢的出现向营地靠拢。 沈薇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胖子给她说过的关于叮当陷入幻觉的故事。 虽然自己明知道是在幻觉当中，但是并不能够保证自己在幻觉当中受伤或者死亡，真实的自己会不会也一起死亡或者受伤。 想到这里沈薇连忙起身开始收拾行李，趁雪包还没蔓延到营地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带好了充足的装备离开了营地，向着自己刚才存身的岩洞躲去。 在她离开营地的那一刻，鼓起的雪包也蔓延到了附近。 讲到这里沈薇表情不太自然的停了下来，露出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哎，继续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还插播广告呢？” “把雪地顶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您倒是说呀！哎呀妈呀，可急死我了。”胖子着急的直拍大腿。 沈薇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问道：“你们都没什么信仰吧？” “信仰？” 沈薇的话连鼎羽听了都直挠头，要说看到雪地里蹦出吃人的怪兽不奇怪，怎么还跟有没有信仰扯上关系了？ 难道沈薇看到的东西涉及到宗教？ 虽然不知道沈薇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胖子还是很肯定的摇了摇头：“没信仰！” 其余的人也跟着一起摇头，在座的人里面，李队作为人民公仆不用问也知道他的信仰是啥，吴守义一个从小送出去的大海龟，这辈子估计唯一的信仰就是他爹吴老头。 至于胖子，这鸟人拿阎王爷都不当回事，敢跟阎王爷谈判给人家送金手镯的家伙。鬼知道这家伙的信仰到底是啥，反正肯定不是“释、道、儒”。 鼎羽就更不用说了，就像胖子说的，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 胖子急到：“我说姑奶奶，俺们知道是在外国喝洋奶长大的，对什么狗屁信仰比较重视。” 举起手向四周比划了一下：“现在咱是在天朝，你就是看见秦始皇从地底下爬出来，看见佛祖真身降临了，对俺们也没什么影响。” 沈薇见大家都不介意，尤其是胖子一副荤腥不戒的样子，就开口继续说道：“我看见了各种各样的人像从雪地里冒出来。” “人像？” “确切的说是佛像，就像用雪雕琢出来的佛像，通体雪白栩栩如生。” 在这里沈薇连着用了两个形容词，可见她对这些从雪底下冒出来的佛像记忆有多么深刻。 第769章 掉进了岩洞 鼎羽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疑惑的问沈薇：“佛像？你确定看到的是佛像？雪雕还是冰雕？” 沈薇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当时的场景。 “不是雪雕也不是冰雕，像是……” “像是，像是活的！有生命的那种！” “我感觉到那些佛像好像都是活的，都在恶狠狠的瞪着我，而且眼神中有种无法形容的冷漠。” 说着沈薇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身子往鼎羽身边靠了靠。 “啊？”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在昆仑山脉上的雪峰半山腰，从雪地里突然冒出一堆会瞪眼的“活的佛像”，这个情景让在座的众人脑补出来感觉身上冒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然后呢？应该还有什么变化吧？” 鼎羽觉得只是在幻境里出现一些奇怪的佛像不会把沈薇吓成这样。 “然后，然后所有的佛像都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从额头出现了一只眼睛，紧跟着开始向身下蔓延，出现像眼睛一般的密密麻麻的孔洞。” “每一个孔洞里的眼球都会无规则的乱动。” “那些眼球动着动着就掉了出来，后面拖着蛆一样的身体不停地扭动。这些头部像眼球一样的虫子的额头还有个风车字。” “风车字？”胖子没听懂。 “就是万字，就是咱们救小吴宇的时候画的那个符。”鼎羽提醒道。 “啊！”这时候吴守义也想起来了。 当时几个人救自己儿子时候，用猪血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咒，自己以身试符差点被折腾死，所以对那个大大的万字符咒记忆犹新。 “这些恐怖的虫子在原地扭动了一会儿就像潮水一般扑向营地，很短时间就把营地给淹没了。”沈薇现在似乎还心有余悸。 “你倒是跑啊！”胖子纯粹是看小说，替主角担心，着急的说道。 沈薇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姑且不论这些突然从雪里冒出来的佛像和佛像身上冒出来的虫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光看跟潮水一样的气势就知道绝对是来者不善。 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逃出生天的沈薇发现那些怪虫居然向着自己追来，吓得掉头夺路狂奔。 好在已经往返了两次，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那个岩洞。 只是冒着暴风雪还带着物资实在跑不快，被后面紧追不舍的虫子跟着进了岩洞。 慌不择路的沈薇只能玩命向岩洞深处跑。 在这情况危急的当口，隐约听见营地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嘶吼。 这一声嘶吼让岩洞口本就岌岌可危的冰雪终于塌了下来，堵死了岩洞的同时还倒灌进岩洞很多积雪。 奔跑的沈薇在被涌进来的积雪推倒，不由自主的向洞穴的更深处移动，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昏迷了过去。 讲完这一段经历的沈薇似乎耗尽了身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靠在鼎羽身上喘着粗气。 鼎羽对于沈薇的举动没有任何表示，而是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李队看了一眼鼎羽，开口问沈薇：“虽然明知道你的经历是幻觉，就连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经历某种幻觉，为什么你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一般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是在昏迷后醒来记忆变得很模糊吗？” 胖子赶紧附和道：“这个我有亲身体验，上回不小心吃了点‘狗屁菌’，经历的幻觉跟沈薇经历的类似。” “会不会是你们也不小心在无人区路上，要么是在登雪山的路上感染了什么‘菌’类？” 沈薇咬着指甲想了想，否定了胖子的猜测：“不会，这跟菌中毒产生的幻觉完全不同。” “你还记得冒出来的那些佛像都长什么样么？”鼎羽突然插嘴问道。 “不太记得什么样子，但是好像每一个都不同。” “你刚才说那些佛像都做了些不太好形容的手势？什么样的手势？你来比划一下。”鼎羽摆出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 沈薇双手灵活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做出几个手势道： “我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大致是这个样子的，我只记得这几个。” “尼玛！这个我见过！”沈薇手势还没做完，胖子就叫了起来。 “这是小鬼子忍者用的那个叫啥来着？手法？手印？火影忍者里就有，一结印就要发大招了。” 鼎羽差点闪个跟头，怼道：“滚犊子，这是佛教密宗手印。跟你说的那动画片里的不是一回事。” “小鬼子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咱们天朝偷走的，没学全自己胡编乱改的。” 这时候李队似乎想明白了鼎羽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目的。 “沈薇，这些密宗手印你以前见过吗？” 沈薇茫然的摇摇头道：“没见过，连那些佛我都没见过。我只是能看出来跟曾经见过的佛像不太一样。” “你是心理学专家，你应该清楚幻觉的产生原因。幻觉里不太可能出现自己完全不了解，甚至一辈子没有见过的东西，对不对？” 提到自己的专业，沈薇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想说我看到的不是幻觉？” “因为我没见过类似的佛像，不知道什么密宗手印，所以幻觉里不应该出现这些东西。” 李队郑重的点点头。 沈薇还没说话，胖子就插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跟鼎爷在沈薇他们留下的营地里附近转悠了那么长时间，一个什么鸟毛佛像都没看见。” “再说了，那是大雪山的半山腰冰川上。” “出现狮子老虎狗熊都比出现‘活的佛像’靠谱。” “沈薇定居天朝一共才几天？别说什么密宗手印了，估计她连‘寺’和‘庙’有啥区别都不知道。” 吴守义也发表意见道：“我虽然没听懂，这不是更说明沈薇的幻觉里不应该出现佛像和密宗手印吗？” “别争了，都对，又都不对。” 鼎羽阻止了大家的争执，转头看向沈薇，说道：“你被困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肯定对于这些幻觉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说来听听。” 沈薇直勾勾的瞪了鼎羽一分钟，开口道：“我感觉得到你也想明白了，是吗？” 鼎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又他娘的开始扯淡了！别打哑谜，赶紧给胖爷说清楚。” “你来解释！”沈薇和鼎羽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770章 恐怖的岩洞 望着沈薇眼里考究的眼神，鼎羽无奈的起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两条“青铜龙”，说道：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这两个玩意上。” “沈薇不是说自己脑子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吗？工藤在发疯之前，也提过类似的话。” “我认为他们看到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催眠，而是这个两条‘青铜龙’以某种我们不了解的形式灌输到脑子里的。” “类似于催眠，但不是催眠。” “还记得清水久信的下场么？” “他估计是因为持有这两条‘青铜龙’时间太长受到未知影响，最后把自己搞的疯疯癫癫。” “以我的角度来理解，这两条青铜龙的真正作用可能并不是德国小胡子认为的打开香巴拉的钥匙。” “臧泰曾经说过，这两条青铜龙是‘丹书’。” “从字面上理解，既然是‘书’，那就一定是记载着某些东西的载体。那么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两个东西以某种形式记载着某些内容？” “沃日，你就扯淡吧！又是‘某种形式’，又是‘某种内容’的，合着你废了半天话，得出个结论就是什么都没确定呗。”胖子很不爽的说道。 沈薇却对于鼎羽的奇怪说法表示认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当事人，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面确实是多了一些东西，但是我没办法搞清楚自己的脑子里到底多了什么东西。” “有点像是回忆很久远以前曾经经历过的某些事情一样，无论你多么努力的回忆，最终得到的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觉，或者零散的记忆碎片。” 胖子满脸的迷惑的问道：“晕死，你们就让那个什么金光、红光、蓝光七彩光给照了一下，脑子里就多了东西？” “那为什么……” 这货开了个头，就停了下来：“算了，我也不问是什么原理了，估计你也说不清。” “咱就当这两个青铜龙是外星人科技留下的u盘成么。” “清水久信是从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身上弄到的这玩意，你刚才说也看见小胡子的探险队了？” “就在我们发现你的那个冰窟里？” “去找找看看还有什么东西留下来，说不定会有线索。”胖子嘴上说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眼睛里却冒出了贪婪的光。 沈薇给胖子泼冷水道：“估计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剩下了。” “怎么个意思？宝贝全让清水久信给一锅端了？” “看来还得找工藤同学好好谈谈。”胖子恼火的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唉……去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李队看了看时间问提醒道：“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算是完成了，这是准备开支线任务？” “我建议无论接下来有什么行动，最好尽快从这里出去。” 留下吴守义在营地收拾装备，三个人带着沈薇又重新回到了发现她的地方。 李队好奇的问沈薇：“你是从这里进来的？被积雪推着下来的？又回到这里是准备找路出去？” 沈薇点点头：“我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身处这个岩洞，一头是冰雪堵死的通路，另一头不知道通往哪里。” “好在当时从营地里逃出来的时候带足了装备。尝试了一下毒死的通路实在无法打通，我就往另一头探索，想看看通到哪里。” “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 “被困在这里这些日子，我几乎已经把这里能走的路都走过了，除了这个岩洞还有一条通往更深处的路没走过，就没有找到一条能够出去的路。” “但是那条往更深处的岔路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惊胆战。有一种一旦要是自己进去，就一定会没命的感觉。” “感觉这种东西对于你们来说都是时灵时不灵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就像其他五感一样。” “所以被困这么些日子我一直没敢往下探索。” “直到前天所有的补给都已经耗尽，只能又回到这个岩洞。壮着胆子走上了那条让我觉得害怕的岔路。” “在岔路的最深处，发现了鼎羽口中的‘探险队’。” “我以为那些尸首也是曾经爬山被困死在这里的登山队之类的。” “直到我找到一个腐朽的皮包，上面用德文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恩斯特·塞弗尔，第十小队。” “我才知道这是德国人很久以前的探险队。” “确认了那是个死胡同，我就没敢在那个恐怖的山洞里久留。” “回到这里在溪边清理自己双手上的脏东西时，头顶上的冰盖突然坍塌了下来，无处可躲的我又一次被冰雪逼进了洞穴。”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李队佩服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鼎羽，沈薇描述的过程居然跟他推断的完全一样。 “姑奶奶，在岔路尽头到底有什么？能让你觉得恐怖的地方得是什么样子？” 沈薇抿着嘴回答：“一会儿你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沈薇的带领下，四个人进了那两头都被堵死的岩洞。 鼎羽摸着光滑的岩壁说道：“跟咱们在前面遇到的一样，都是冰川融雪冲刷成的洞穴，居然能走的通，上面还可以直接通往山脊，很难得。” “其实咱们要是从沈薇下来的地方开挖，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打通一条出路。” 胖子甩了甩胳膊，道：“免了，这几天光在冰川下面打洞了。有现成的路不走还要开条新路出来？脑子有泡吧！” “赶紧走，我倒要看看德国人的探险队到底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路过沈薇口中的岔路，选择了向下的一条通路。 “前面走到尽头，是一个右转弯，转过去就到地方了。”沈薇举着手电照射着前面的岩洞说道。 眼瞅着就要到地方了，沈薇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李队和鼎羽跟在沈薇身后慢慢前行，只有胖子不管不顾的冲在了最前面。 一晃的功夫，这家伙的身影消失在了前面的转弯处。 “沃日！这是岩洞？这是特么的乱葬坑吧？！” 第771章 带孔的头骨 鼎羽三人加快脚步跟了过去，看到胖子站在通道尽头的岩洞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在法国长大，沈薇的形容能力的确有点差劲。 这是一个半球型的空间，空间四壁画满了咖啡色的岩画，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红色泥巴。 半干的泥巴里，时不时的能够看见一颗颗骷髅和人骨。 也难怪沈薇挖出个金刚杵以后跑回去溪边洗手，鬼知道这里面到底埋藏了多少尸体。 那红色的泥巴就像被鲜血染过的一般，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散发着阵阵腐烂的血腥味。 胖子用脚踩了踩那被挖出来的泥坑，冲沈薇伸出大拇指：“姑奶奶牛逼，这鬼地方你都敢下手挖。” “您这胆子不去干考古真是可惜了！” 说着伸手捡起一个上面还带着腐烂皮肉的头骨，扔给鼎羽道： “鼎羽，来给分析分析，这不是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吗？这堆埋在泥里的骨头又是怎么回事？” 鼎羽一闪身躲开胖子扔过来的骷髅，嫌弃的说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自从听了工藤那小鬼子的胡言乱语，彻底给咱引到死胡同了。” “咱都看过清水久信留下的日志，那里面记载的内容如果不是那孙子发神经胡乱写的，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既然沈薇能在这里发现德国人的皮包，那有很大概率就是清水久信曾经找到过的‘第十探险队’。” “那段关于这个‘第十探险队’的记录写的很简单模糊。” “只说了他在冰封的岩洞里发现了‘第十探险队’，除了得到了‘青铜龙’还找到一些东南亚风格的文物。” “关于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整个过程却一点记载都没有。” “所以当时要么像他自己说的，发生了一些自己都不了解的‘神秘事件’，所以没有记录下来。” “要么就是当时他发现这里的时候还有什么让他更加震惊的事情。” 鼎羽摸着那平滑的岩壁，看了看满是腥臭泥巴的地面：“对比清水久信留下来的记录，现在这里的场景肯定跟他四十年前看到的场景不同。” “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在清水久信的日志里面曾经两次提到‘冰封的岩洞’。” “也就是说他两次发现‘青铜龙’的岩洞都是被‘冰封’的。” “先在这里变成咱们眼前的这个样子，恐怕是当年大地震造成的。” “这里联通温泉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几十年过去，曾经的冰雪慢慢的融化才会变成一地烂泥。” “想要知道曾经的样子，最好把这里清理出来。” 胖子跳着脚说道：“卧槽，挖冰川好歹还有无声炸药，这堆烂泥怎么搞？” “这特么的跟乱葬岗一样，里面还不知道混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人骨头什么的。要挖你自己动手。” 鼎羽好像没听见胖子的话一般，蹲在洞口的一侧在沈薇刨出来的泥坑里摸了摸，摸出一枚糊满了泥巴的金币。 擦了擦递给胖子道：“这里面都是宝贝，挖出来允许你带走。” 胖子接过金币看也不看就随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哎，你这话说的有问题啊，好像哥们贪这点财宝似的。” “作为一个严谨的考古工作者，对于古代遗留下来的文化用品进行保护性挖掘，绝对义不容辞。” 这货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也不嫌脏了，蹲在鼎羽身边直接上手开挖。 鼎羽安排李队和沈薇把胖子挖出来的东西都整齐的摆放在洞外，还特地提醒沈薇监督着点胖子不许私吞。 怕吴守义在外面等的着急，鼎羽又特地回去把吴守义叫了进来一起帮忙。 跟胖子瞄准金银财宝不同，鼎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人骨上。 一边捡拾着露在泥巴外面的骨头，一边思索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散落的人骨？自己随手捡捡就能挑出十七八个头骨。埋在泥下的头骨还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这些尸骨是当年小胡子的第十探险队留下的，这个探险队得有多少人？几十人上百人的队伍？ 虽然自己没干过考古也没盗过墓，但是在“仙岛”上也算是见过堆积如山的骸骨，难道真的像胖子说的，这里是个乱葬坑？ 见到时不时的挖出来的各种金灿灿的物件，吴守义这家伙也抛开了矜持，跟着胖子一起撅着腚挖的很起劲。 看俩人满身臭泥还兴致勃勃的劲头，鼎羽都有点想直接给这俩家伙送去乡下种地了。 很快，大家通力合作下，将洞穴底层的泥巴清理的七七八八。 虽然没有像考古现场那样精细，但是胖子和吴守义两个劲头很足的家伙几乎把整个洞里的地面都翻了个遍。 李队并没有参与清理工作，而是跟鼎羽一起研究被发掘出来的那些骨头。 “鼎羽，情况有点不对啊。” 他手里拿着一个清理干净的黄褐色头骨指给鼎羽看，说道：“这个头骨的顶门有个洞。” 边说还用手指抠了抠那个填满泥土的圆洞。 “我刚才简单分了一下类 ，目前已经发现的这几十个头骨大概能分成三类。” “一类是年代很久远的那种，怎么着也得有大几百年，几乎已经石化了。” “还有一类应该是近代人的头骨，其中大部分头顶都有个这么个孔洞，你看这些裂纹，就像是用某种工具活生生的凿出来的。” 鼎羽接过李队手里的头骨，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洞是人活着的时候凿出来的？” “我只能从刑侦的角度来判断，这些洞有可能是活着的时候被凿出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死后被凿的。” 这时候满身沾满了污泥的胖子拖着一个大包出来，正好看见俩人在研究头骨。 “我说，该挖的都挖出来了，撤吧？！” “破骨头有啥好看的？” 鼎羽蹲下身打开胖子拖出来的背包，里面全部都是形状各异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物件。 随手拿了一件圆柱型的出来，在身上蹭了蹭泥巴，说道：“这是个转经筒。你把这些东西拿去外面小溪里都洗干净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怎么看着这些玩意都像是‘法器’呢？” 第772章 到底找什么 跟在胖子后面出来的吴守义清理着身上的泥巴说道：“管他是什么玩意，只要是黄金就成，实在品相不好的，到时候直接融了也能出手。” “你说小胡子的探险队也是，就不知道弄点更值钱的玩意，挖出来的全是金器，连银的都少。” 胖子附和道：“看着挺多，没准还不够咱这趟的路费呢。” “……” 俩人骂骂咧咧的拉着沈薇提着东西离开了洞窟。 留下的李队和鼎羽继续研究那些发掘出来的骨头。 “你刚才说分三类，还有一类呢？”鼎羽开口问道。 李队指着角落胡乱堆放的一堆头骨说道：“你来看，虽然不是专业法医，但是我简单拼凑了一下，只能凑出六具尸体。” “几十个头骨，只有六具尸体？”鼎羽眉头越拧越紧，脑子也飞快的转了起来。 “六具尸体会不会就是‘第十探险队’的队员？那其余的呢？难道他们搞了几十个人头？” “有这个可能。” 鼎羽又回到了清理的七七八八的洞窟内。 刚才光顾着清理恶臭的淤泥，现在才有功夫观察岩洞里的岩画，这一看却让鼎羽有了新的想法。 岩画的风格跟来时候路上发现的完全一致，还是在描绘一群人在祭拜一个发光的火团。 火团是被一圈骷髅围在中央的，周围的每个人的头顶似乎都有一条细细的线，连接到火团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有人在人群中倒地不起。 这些倒地的人被带走，放置在一个台子上割掉头颅。被割掉的头颅又被送回去，整整齐齐的围绕着火团摆成一圈。 那些围绕着火球的人里面，慢慢的出现一些头上长着犄角的人，这些人站起来，将那些摆在火团周围的头颅拿起来吞掉。 明显的简笔画风格，虽然无法表达出某些细节，但是描绘的内容却让鼎羽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应该是古人在进行一种仪式。” “仪式？围着火团待一会儿就嘎了？然后脑袋送回来被那些长角的恶魔吃了？这不是妥妥的人祭么？”李队对于这些像是远古祭祀的东西有点摸不着头脑。 鼎羽回答道：“像是祭祀，但是又不太像。” “按照咱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理解，古人祭祀某种东西一定是有着特殊的意义的。” “最常见的就是要求某种具象化的神，或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来实现一些要求。” “这种行为就像现代人去寺庙里许愿一样，你许个愿是不是好歹得烧个香给点香油钱。万一要是愿望实现了，是不是还得去还愿？” “在这方面，古人的行为可能更直接一些，比如直接用活人的头颅来祭祀。” “但是现在这幅岩画上表现的内容并不完全是祭祀，倒像是一个筛选的过程。” “我不知道这么解释恰不恰当，如果说中央的那个火团是所谓的‘神’，在祭祀的过程中，所有人都跟神产生了某种关联，那一条条的链接在每个人脑袋上细线是一种考验方式。” “考验不通过的人，可能是倒地而死被砍头，也可能是晕倒被人活生生的把头剁了下来。” “那些头上长角的人，大概率是通过了考验，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至于他们吞掉那些没有通过的人的头颅，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我暂时没想明白。” 李队开口道：“会不会是某种象征意义？象征着智慧的延续？融为一体？” “我记得亚马逊雨林里有食人族的部落里还有这样的习俗，他们认为吃掉死去的人会继承到某些东西，吃了脑子继承智慧，吃了肌肉继承体魄等等。” “不会的，古人留下的岩画， 尤其是很久远的那种壁画，别看画的跟简笔画一样，但是99.9%都是标准的写实风格。” “也就是说看见啥画啥，不会出现隐喻、暗喻这种东西。” 李队晃晃脑袋耸耸肩说道：“那我就不懂了，难道真的会有头上长角的人吗？真的会吞掉别人的头颅？” “这个岩画跟死在这里的‘第十探险队’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的意思是这里曾经被冰封，地质变化让冰融化了，所以剩下了这么个烂摊子？” 到目前为止，鼎羽其实也很迷糊，工藤的描述，工藤他爹清水久信的记录，还有自己的所见所闻，总有对不上号的地方。 就像玩解谜游戏，自己找到了大部分线索，却缺失了关键线索。所以始终无法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得到答案。 “没听说盗墓界有句话么？” “什么话？” “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 鼎羽跺了跺脚下出现的略带潮湿的土层说道：“这地方是标准的不干不湿，几十年下来所有的东西都腐朽了。” “这也是胖子挖了半天搞出来的都是黄金的原因。” “刚才胖子他们挖掘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能挖出东西的地方大部分都是靠近入口右侧的角落里。” “除了泥巴之外还有不少腐朽的破木头渣滓，沈薇发现的那只一碰就碎的皮包也是在那个地方发现的。” “除了这些还找的一些锤子铲子之类的东西，被胖子随手扔在地上。” 鼎羽过去捡起一个巴掌大小的锤子头说道：“你看这个玩意眼熟不？” “这是……考古用的？”李队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道。 鼎羽将锤子头递给李队，又捡起个锈成铁疙瘩一样的东西说道：“这个大概是手术器械。” “玛德，小胡子派到天朝的探险队还真他娘的人才济济，除了考古专家，连医生都有。” 说着扫视了一周，继续道：“这地方大概是小胡子探险队的一个挖掘现场。” “所以咱们看到的这些尸体分成了几类，那些很久远的头骨应该是小胡子探险队挖出来的。” “刚才在外面跟吴守义一起搜索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损坏的很彻底的岩画和被刻意抹除掉的人工修筑的痕迹。” “结合岩洞里的情况，小胡子的探险队肯定毁掉这里的罪魁祸首。” 听了鼎羽的分析，李队提出疑问： “说不通啊，外面除了那幅岩画之外，一点人工的痕迹都没有，为什么偏偏保留这么个洞穴呢？” “这个圆的不可思议的洞穴怎么看也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有功夫把外面收拾的那么干净，留下这么个洞明不是明显的破绽么？” 第773章 地狱的大门 鼎羽向脚下坚实的泥土指了指解释道：“如果没挖完呢？小胡子的探险队没得到要找的东西就被冰封呢？” “没挖完？下面还有东西？”李队疑惑的说道。 鼎羽砸吧砸吧嘴继续说道： “小胡子的探险队在二战时期曾经遍布全世界，从青藏高原到南极北极，几乎只要有神秘传说的地方都有小胡子探险队的传说。” “你猜他们大老远跑到这里是要找什么？” 李队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各种传说从来都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不是来找那啥‘香巴拉’的么？你可别跟我说‘香巴拉’就在这个地洞里。” “哥们虽然读书少，也知道那个什么‘香巴拉’、‘香格里拉’的地方是传说中的存在。” “谁知道德国小胡子是不是脑子让门挤了，才会相信炼金术之类的神秘主义，相信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说。” “我跟你说，几十年前德国小胡子要不是魔怔了，把注意力都放在这种事情上，没准二战还不会输呢，也许世界格局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鼎羽对李队的说法不置可否，其实开始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相信那些纯粹的传说，但是随着自己的经历越来越多，见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才知道有些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至于德国小胡子相信真实存在的“香巴拉”，鼎羽现在也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总不能真的在雪山顶或者底下深处有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国度存在吧？！依照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包括各种先进技术的应用，雪山上地底下有什么样的存在能藏的住？？ 不是有句老话说：不是找不到，而是懒得去找。 除非传说中的“香巴拉”存在于另一个位面，不然经历了这么长时间，无数的私人探险家，国家探险队，各种勘测、探险行为，“香巴拉”早就被找到了。 即使找不到也会出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说遗迹、文物之类的东西。 但事实上在鼎羽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出现过任何跟“香巴拉”有关的实物可以佐证这个地方存在或曾经存在过。 看来这个所谓的“第十探险队”到底在这里搞什么鬼，只有继续挖掘能知道了。 “把沈薇他们找回来，咱继续往下挖挖看，下面一定还有东西存在。” “沈薇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也许会很有用处。” 李队实在想不明白鼎羽为什么非要跟这个“第十探险队”较劲，只能耸耸肩道： “得，你是领导，咱哥们今天也来个‘考古发掘’。” 鼎羽掏出一条一直贴身藏着的“青铜龙”，在手中掂量着说道：“这两条‘青铜龙’才是关键线索，只要搞清楚‘第十探险队’在做什么，就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了。” “不是我较真，在我的概念里，只有搞清楚了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会造成留学生团队的伤亡，这件事情才算是完美解决。” “……” 胖子和吴守义三人把挖出来的那些满是泥巴的金器已经清洗七七八八，即使对于考古、文物没什么研究，大家也能分辨出应该全是佛教各种用途的“法器”之类的东西。 这些玩意在有些人眼里价值不可估量，可是在胖子眼里，纯粹就是一堆可以融了卖钱的垃圾。 被李队喊回来后，听说鼎羽还要往下挖，有点挠头道： “那啥，哥，差不多得了！” “沈薇也没什么大碍，泥坑咱也挖了，虽然收获略有不足，这回也勉强算是没白跑一趟。” “还往下挖，万一要是挖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不好办了！” “我刚才问过罗莉，咱们的补给最多只能坚持三天，你在这里再耽误上几天，回去路上咱就得啃树皮吃草根了。” 鼎羽考虑了一下，回答道：“再多待一天，如果真的没什么发现我也死心了。” 胖子也是个说干就干的主，既然鼎羽做了决定，也不多说什么，开搞就完了。 洞穴里本来被胖子几人挖的跟遭了轰炸一样到处都是炸弹坑，这次鼎羽没让胖子胡乱找地方开挖，而是把让沈薇先进来“感觉”了一下。 因为一队人都在场，沈薇也就强压下了心里的那种恐惧感，缓缓踱步在这个洞穴内，转悠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指着地上一块没有被胖子光顾过的地方说道：“我感觉这地方有些不同。” 鼎羽观察着沈薇的表情刨根问底道：“你能形容一下到底是什么感觉么？” 沈薇抱着双臂打了个冷战解释道：“以前就跟你说过，‘感觉’这种东西实在不好用言语来描述。” “只要一进到这个洞穴里，我就感觉好像踩在了地狱的大门上，随时都会有无数的恶鬼扑上来。” “刚才那个地方就是感觉最强烈的地方。” 胖子本来还站在沈薇指点的地方准备动手，听沈薇这么说立马跳开两步，冲鼎羽发牢骚道： “你大爷的，这都跑出来地狱大门了，咱还挖吗？” “‘香巴拉’不是什么神之国度，天堂一样的地方么？怎么成了地狱的入口了？” “咱可说好了啊，万一要是真挖出一个见鬼的大门之类的东西，打死也不能打开。”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继续问沈薇道：“你刚才形容的这种感觉到底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 沈薇还没回答，胖子抢先开口道：“什么他妈主观客观，你干点人事成么？人家沈薇都说了，说不清楚，非要刨根问底。” “脑子里想的东西怎么区分有主观客观？” 鼎羽回怼道：“你丫不懂就别插嘴，我的意思是感觉到的，还是感觉到的。” “沃日，你丫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胖子为沈薇抱不平。 沈薇却没领情，又回到了刚才那个位置，闭上双眼站了一会儿，肯定能回答道：“是感觉，不是记忆。” 胖子又碰了碰一直没开口看热闹的吴守义：“哥们，听懂了没？” “没懂，你懂了？”吴守义摇摇头反问道。 “没……” “来，吃个巧克力，继续看热闹。” 吴守义递给胖子一块巧克力，还贴心的问一脸茫然的李队：“你来一块不？” 鼎羽见场面又被胖子搞成吃瓜名场面，一瞪眼道： “吃个鸡毛，赶紧开挖。” “得令……” 第774章 头骨铺地面 让吴守义跟沈薇离开，剩下三个啥也不信没什么忌讳的家伙就开始动手清理地面沉积的泥土。 表层恶臭的泥巴揭开后，下面露出了一层板结的黄褐色泥土。不敢大刀阔斧动手的三人轮换作业，全凭一双手生生的在地面上刨了个将近半米的大坑。 鼎羽看着坑壁的土层，说道：“这里肯定被挖开过，土层跟旁边有明显的区别。” 胖子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珠道：“少废话，就你丫能偷懒。” “说的跟真在考古一样，你咋不拿个牙刷让我俩撅在这里刷呢。” “挖了他娘的两小时了才这点深度，啥时候是头？” 李队取来两把工兵铲，扔给胖子一把说道：“上设备吧！这么挖下去，咱估计赶不上回家过年了。” 鼎羽没有阻止李队的行为，也拿起一把铲子，还是提醒了一句： “下手注意点轻重，不怕别的，怕你丫挖坏什么东西又惹出麻烦。” “真要是沈薇形容的地狱大门让你丫一铲子给捣烂了，咱仨都得交代在这里。”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胖子没轻没重的下手时，工兵铲带出来一个被铲成两半的头骨。 “日，又是这玩意，吓胖爷一跳。”以为自己闯祸了的胖子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 鼎羽从胖子挖开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发现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头骨，整个地面都是用头骨铺成的。 李队拿着胖子挖出来的头骨看了看，说道：“这些头骨跟先前发现的差不多，都的石化了。” “先前发现的头骨应该是‘第十探险队’挖出来研究用的。” 胖子狠狠的跺了跺脚下铺满的头骨，踩碎了几个才罢休，说道： “听说解放前藏区还有用人皮做东西的，搭人头架子九层妖楼啥的。没听说用人头铺地的，得多少人头才能铺这么一大片。” 鼎羽站起身环顾四周，说道：“很可能整个岩洞都是用人头铺满地面的。沈薇感觉的还真没错，这种地方叫地狱的大门绝对没有言过其实。” 阻止了胖子把人头地面打开继续往下挖的行为，指了指头顶上的岩画道：“你看这地方像不像那画里摆人头的地方？” 李队跟胖子一起抬头向上看，岩画上只有寥寥几笔构成的那“祭祀”的场面，如果非要说跟这里的场景类似似乎有点勉强。 “岩画上的那大火团不会也在这里埋着吧？！”李队问道。 鼎羽观察了一下坑底的头骨和土层，举起铲子往沈薇刚才指示的方向继续挖，说道：“挖偏了，试试这边。” 几铲子下去，“叮”的一声传来，工兵铲铲到了坚硬的东西。 两人围上来一起帮忙，清理出一个褐色岩石雕琢成的石台子。 这个石台的形状很是特别，完全就是一块不规则的三棱台形状的山岩，下半部分深埋在地下不知道有多大，顶部被整齐的切掉，形成一个平整的台面。 清理干净表面的泥土，三个人踩着脚下的头骨围着那石台子转悠了一圈。 “这玩意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块石头上面切掉了一节。”胖子用工兵铲敲了敲那平整的台面发出“铛铛”的响声。 鼎羽也敲了敲这个看似很普通的石台，疑惑的说道：“这东西不一般！” “硬度比普通的岩石要高很多，工兵铲砸上去连个印子都不留，你说古人是怎么切掉上面一段，还搞的这么平整的？？” “还有，这玩意为什么能让沈薇感觉到恐惧？咱们三个咋啥感觉都没有？” 李队这时候开口道：“我也觉得不一般，刚才一直没好意思说。” “现在站在这个石台边上有种脊背发寒，汗毛倒立的感觉。” 胖子一咧嘴说道：“我勒个去，你丫装的还挺深沉，这里又没外人，害怕就是害怕呗，还搞这么多形容词出来。” 这货说着特地把双手放在石台上感受了一下，道：“说真的，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哎，这玩意上面有个坑。” 胖子伸手一通扒拉，发现台面上有一个坑里面被泥土填的满满的。 把凹陷里面的泥土抠出来，鼎羽又取出水壶倒了些水在里面清洗了一下，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椭圆形凹陷出现在眼前。 “这是放东西的？是个祭坛？”李队又抬头对比了一下头顶的岩画上的内容，实在没看出来岩画上那个火团下面是不是跟这个石台一样，反倒是有几分像那个砍人头的台子。 胖子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惊道：“尼玛，这不会是个断头台吧？！” “这里边不知道冤死了多少小鬼，要不然怎么能把沈薇和李队吓成这样？” 鼎羽伸手比量了一下那个凹陷，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出去从外面拿了一个刚才挖出来的头骨。 放在凹坑上比划了一下，找准了角度轻轻松松的就放了进去。 虽然不说是严丝合缝，但是能看出来这个不规则的凹陷就是专门放置头骨或者头颅的。 胖子好奇的看着摆在台子上的头骨说道：“哟，不是断头台？是专门放人头的‘人头架子’？” 指了指头顶上的岩画：“画里那个发光的火团就是人头？古人祭拜老祖宗的地方？祖宗的人头供奉在这里？” “过去西藏那边不是流行天葬么？是不是把人头砍下来放在这里供上，等肉烂没了再处理骨头？” “就咱脚底下这一片，这是埋了多少先人？” 鼎羽被胖子的脑洞搞的很无语，纠结的给胖子解释道：“大爷，您这套推论也有点太那个啥了吧？！” “西藏那边是有一些用人骨做成的装饰品，三界牌、人皮鼓什么的。” “但是放眼全世界，甭管是什么地方的习俗，真没听说有拿自己先人的脑袋壳当地砖用的。” “天葬也没听说会砍了头葬身子的。” 胖子一摊手，道：“那你说是干啥的，光板石头上面弄个坑正好把脑袋搁进去。总不能是当点灯用的吧！” 胖子的话大概是提醒了李队，李队伸手摸了摸放在石台上的头骨，对鼎羽道：“你拿错了，也许是另外一个头骨。” “另外一个？” 鼎羽疑惑的功夫，李队取来了另一个头骨，替换放在了石台的凹坑里。 第775章 青铜龙变故 这是一个脑壳顶部有个洞的头骨，放在凹陷里面头顶的洞正好冲着正上方。 “给我一条‘青铜龙’！”李队冲鼎羽伸手。 鼎羽在李队摆好了头颅的时候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将早就准备好的“青铜龙”递给李队。 李队拿着“青铜龙”对着头骨顶部的孔洞比划了半天也没塞进去。 “李哥，请问您是不是拿反了？”胖子这时候都看出了端倪，出言提醒道。 调转了一下手里的“青铜龙”，将龙尾朝上龙头向下，正好严丝合缝的塞进了头骨上的洞里，留下半截龙身和龙尾露在外面。 “沃日，这是泥鳅钻豆腐啊！！！” 胖子突然冒出一句话让两人哭笑不得话。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胖子的话确实形容的很形象。如果是活人的脑袋，跟豆腐一样的脑花上面扎了一条“青铜龙”确实有点像那道名菜。 摆好了“青铜龙”李队问道：“像不像头顶长了个犄角？岩画上头顶长角的恶魔会不会就是被‘青铜龙’钻脑壳的人？” “啥？活人来这么一下早嗝屁了吧！”胖子说道。 鼎羽蹲下身从其他角度看了看那个插着“青铜龙”的头颅道：“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这又说明什么？人头上插个青铜棍子，会像岩画上描绘的变成长角的恶魔？能生吞别人的脑袋？”李队问道。 “我也不知道！”鼎羽郁闷的回答道。 胖子手贱的拿起另外一条鼎羽随手扔在石台上的“青铜龙”，说道： “换一条试试，这玩意说不定就是清水久信说的‘钥匙’。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把‘钥匙’估计跟这个头骨不配套。” 当胖子伸手去抓那条插在头骨上的“青铜龙”时，两条龙不可避免的碰在了一起。 从相撞的地方猛然间冒出一朵明亮的火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点了一个炮仗一般。 胖子敏捷的后跳，拿在手里的“青铜龙”脱手而出，向着洞口的方向扔去。 鼎羽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闪光灯晃到了一样，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双眼。即使如此眼前仍旧是一片白茫茫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刚才最后那一刹那看到的景象。 两条青铜龙的偶然碰撞好像引发了原子弹爆炸一般的连锁反应。 揉了揉双眼，感觉好受多了鼎羽才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的景象，鼎羽的第一反应就是：“坏了，中招了。” 刚刚还在逼仄的岩洞里，现在的鼎羽似乎站在雪山之巅。 在雪山包围的谷底里，有一座隐约可见的黄金修筑的城市，高大的金色拱门两侧金色的城墙延绵百里。城内的建筑错落有致，大体呈圆形的城市依山而建，三条清澈的河水从雪山上蜿蜒而下，穿过了谷底的城市。 城市周围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山石湖泊，森林、草地、花朵，将这个地方装饰的宛若仙境，一片祥和。 城池的周围环绕着八个卫城，卫城似乎也是用黄金修筑的，里面的建筑是一种鼎羽形容不上来的风格。 鼎羽甚至看到了一个类似停机坪一样的建筑，上面整齐的停放着一排排雪茄型的物体。 虽然脑子里清晰的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幻觉，鼎羽还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积雪，蹲下身想要抓起一把积雪，却感觉到自己手指触及的是泥巴。 伸着脖子用力吸了吸气，闻到的却是腥臭的泥土的味道。 鼎羽猛然站起身，嘴里嘀咕着：“这是……全息影像？只影响到视觉神经？无法影响触觉和味觉？” 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方向，抬起手向胖子刚才站的地方摸去，却捞了个空。 “胖子？李队？你们在不在？在就说句话！” 鼎羽扯着嗓子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听到的却是眼前雪山下山谷传来的空灵回音。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吼声在远处的雪山上引起了一场不小规模的雪崩。 脑子里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听觉和视觉一定是受到了影响，但是触觉和嗅觉却没什么问题。 顾不得考虑自己到底是看到了什么，鼎羽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能脱离这种被影响的状态。 如果这种现象是那两条青铜龙引起的，那么…… 想到这里鼎羽看着眼前雪峰顶端的悬崖，下面白茫茫一片笼罩在雾气当中，深不见底。 根据自己的记忆石台应该就在自己前面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个悬崖。要是自己再向前一步，会是在幻觉中跌落悬崖？还是脚踏实地悬空前进呢？ 又往前蹭了蹭，脚下的带起的积雪随风飘落悬崖，让鼎羽在视觉上完全分不出真假。 索性站在雪峰悬崖的边缘，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弯腰伸臂，凌空向前方的空气够去。 果然，指尖传来摸到岩石的坚实触感让鼎羽松了一口气。 一只手扶着石台，一只手继续向前摸去。 低头看看下面的万丈深渊，鼎羽手一哆嗦，暗骂了一句：“卧槽，明知道是幻觉还这么吓人。” 脚尖又往前蹭了蹭，总算是摸到了石台上的骷髅。 就在鼎羽摸到石台上的头骨时，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 开始像是蚊子的嗡嗡声，慢慢的越来越大，像是无数个和尚在耳边念经一般。 声音越来越清晰，音调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可是鼎羽却一个字也听不懂，反而震得耳朵眼都开始发痒。似乎有无数条毛毛虫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一般。 如果是缺胳膊断腿的那种疼痛，鼎羽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但是这钻脑仁的痒实在忍无可忍。 强忍着想抠耳朵的冲动，鼎羽连忙抓住那颗头骨，另一只手摸到了插在头骨上的“青铜龙”用力向外拔。 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鼎羽索性双手抱住头骨狠狠的砸向了石台。 “咔嚓”一声脆响，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被自己砸碎的头骨和掉落在石台上的“青铜龙”。 “哎哟，我擦！”胖子的声音很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第776章 敲晕李队长 鼎羽顺着声音一看，这家伙从挖掘出来的泥巴堆里爬了起来，满身满脸都是污泥。 这家伙看样子是摔的不轻，揉着腰被鼎羽搀扶起来，看到摔碎的头骨和落在一旁的“青铜龙”吐槽道： “这是神马情况！怎么动不动就是这一出，是不是又给哥们整做梦了？” 顾不上回答胖子的问题，鼎羽马上开始四处张望着寻找刚才还站在旁边的李队。自己和胖子受到莫名其妙的影响，李队一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转悠了一圈，总算在岩洞靠近出口的角落里找到了面冲墙壁，蹲在那里缩成一团的李队。 胖子赶忙跑过去，搀着李队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 “哥们，你咋跑这犄角旮旯里面壁思过来了？” 拉了几下都没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胖子才发现李队有点不对劲了。 “鼎爷，赶紧搭把手，李队出问题了。” 鼎羽跟胖子一起，两人一人一拽一边，试图将李队拽起来，结果即使双脚离地了，李队仍然维持着身体蜷缩的姿势。 “往那边，放台子上。” 俩人把蜷缩成一团的李队搬到石台上放好，让胖子扶好他，鼎羽开始检查李队的情况。 这个时候的李队就像羊癫疯发作了一样，全身肌肉紧绷还在微微的颤抖，双拳握的死死的抱在一起。 眼睛紧闭，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隔着眼皮能看到眼球在快速的转动。 胖子用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动脉，惊呼道：“我擦，心跳得有两百了。” “刚才那一下子，我感觉自己好像是掉到一个山沟里了，周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 “你说李队这是看见啥了？怎么还抽抽上了？” 事发的太突然，好多疑点还没来得及思考，李队就变成这个鸟样子，这种情况让鼎羽也有点麻爪了。 鼎羽还没想出怎么办的时候，胖子就“噼里啪啦”给了李队好几个大逼兜。 在鼎羽的怒视下，胖子一脸无辜的解释道：“上回在煤矿里就是这么抽醒李队的，我试试这招现在还管用不。” 李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几个通红的手印，可是还是那副发羊癫疯的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等着，我去把沈薇喊进来，心理医生也算是医生。看看她有啥招没有。” 胖子撂下这句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沈薇一脸焦急的跑进岩洞，径直走向被安置在石台上的李队。 同样是试了试脉搏，还扒开李队的眼皮看了看乱转的眼球和紧咬的牙关。 沈薇开口问道：“怎么会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的，李队这是怎么了？有啥暗病发作了？癫痫？”胖子急忙开口问道。 “不是癫痫发作，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看他有点像睡着了！” 胖子差点被沈薇的话噎死：“啥玩意？睡着了？” “你给我说说，正常人睡觉会缩成一团直抽抽？” 又扒开李队的眼皮确认了一下，沈薇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李队好像处于深度动眼睡眠！从体征表现看，大概是做噩梦了？” 沈薇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她当了几天心理医生就跑去当空姐了，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只好又问了一遍：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 鼎羽用最简短的话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们也中招了？”沈薇瞅了一眼石台上掉落的青铜龙，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你俩自己就醒过来了？李队还处于这种奇怪的状态？而且你们俩怎么看到的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呢？”沈薇很不解。 “哪儿不一样了？不就是看见天堂了么？”胖子挠着头问道。 “我们看见的都是很恐怖的那种，那种场景，而且一直都无法自主回复。” “自主回复？”鼎羽的眼前一亮。 绕到蜷缩成一团的李队背后，捡起一个工兵铲，胖子和沈薇还没反应过来，就对着他的后脑狠狠的拍了下去。 沈薇尖叫声中，胖子急忙过来看了看李队的后脑勺，骂道：“你大爷的，杀人灭口啊！” 鼎羽见李队身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将他翻过来仰面朝上，摸了摸脉搏，道：“打晕了管用，心率降下来了。” “工藤和沈薇被‘青铜龙’影响后，都是昏迷了再醒来就没事了。” “在等一小时看看情况，能醒过来最好，醒不过来咱们就赶紧出山送医院。” 刚才就跟着跑进来的透明人吴守义同志终于逮着说话的机会： “要不现在撤？反正好东西都挖出来了，赶紧把李队送医院要紧。” 胖子正心情不爽，怼了吴守义一句：“撤？李队这小二百斤肉你负责搬出去啊？！” 沈薇又检查了一下李队的身体状况，发现确实像鼎羽说的已经稳定下来，也就暂时放下心来。但还是认真的看了看被鼎羽来了一铁锹的后脑。 鼎羽连忙解释道：“没事，我下手有分寸着呢。” “说起来，敲哪儿能敲晕还不死人，这点知识还是李队亲自教我的呢。没想到第一个试验对象就是他自己。” “按照李队这体格，估计很快就能醒过来，我倒是有点怕给他敲出脑震荡来。”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一阵呻吟声中，李队挣扎着坐了起来。 没等鼎羽开口，这家伙一个利落的滚翻从石台上跳了下来，蹲在石台下面才开始打量自己的处境。 当他看清不远处的鼎羽几人后，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先是伸手揉了揉疼痛的后脑，马上又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问道：“我怎么了？” “抽疯了！”胖子没好气的回答。 “我抽疯了？”李队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疑惑。 鼎羽过去把他扶起来，带着点歉意的说道：“先说说你还记得什么？” 李队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胖子伸手去拿‘青铜龙’，然后看见一抹绿光在眼前闪过……” “然后呢？”胖子急不可待的问。 说道这里李队脸色一变：“然后那条‘青铜龙’活了过来，冲我飞了过来。我掉头就跑结果没跑了，你俩扑过来把我按在地上，那东西就从我脑瓜顶上钻进了脑子。” “我拼命的挣扎，可是手脚让你们两个按的死死的动不了。” 第777章 可怕的雪崩 “那啥，你不知道自己经历的是幻觉？”胖子问道。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反应，直到你们两个把我按在地上时，我才隐约发现不对劲儿。” “可是那条到处乱窜的‘青铜龙’简直太可怕了，直接从我脑瓜顶上往里钻。” 李队还特意指了指自己头顶，他指的位置正好是那些有洞的头骨上孔洞的位置。 “现在我依然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胀痛的要命。” “是不是感觉多了一些东西，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无法理解，也说不上来。”沈薇突然开口道。 “对！对！就是这么个感觉。形容不出来的那种感觉。”李队狠狠的点头。 沈薇和李队的话让鼎羽不由的沉思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和胖子没有这样的感觉？目前亲身经历过“青铜龙”变化的人里面，清水久信自杀，工藤还活着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留学生队伍全军覆没。 还剩下沈薇和李队，两人经历的幻觉多少还有点相似之处。 只有自己和胖子的经历完全不同，这又说明什么呢？ 难道自己和胖子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还有，这两条“青铜龙”的发作条件现在也没搞明白，像是随机发生变化，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内在联系。 李队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瞪着胖子道：“你丫是不是又趁我迷糊了，打我脸来着？” 胖子连忙高举双手，毫不犹豫的就出卖了鼎羽：“哥，真没有，鼎爷可以作证。” “我举报，你后脑勺那一下是他动的手。” 说完冲洞口指了指道：“鼎爷，我看这地方不能呆了，忒邪门！撤吧！” 鼎羽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让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岩洞，有点遗憾的说道： “哎，咱们几个人各有各的本事，看似人才济济，实际上连那帮挖坟掘墓的都不如。” “但凡有个懂点考古的人，兴许能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 “行行行，下回挖坑钻洞的时候带上丁瑞铭成了吧！” 胖子边收拾装备，不耐烦的说道。 鼎羽安排沈薇和李队把在岩洞里发现的所有东西全部拍摄下来，包括头顶的岩画也完整的记录下来。 自己则是和胖子清理几人挖掘留下的痕迹。 捡回来被胖子扔出去的“青铜龙”，将它和台子上那条合在一起又贴身揣了起来，说道： “死胖子，我可告诉你，清理干净点，尽量别留下我们来过的痕迹。” “另外想个法子把头顶的岩画毁掉。” “为啥？这破地方埋在冰川下面几百米，你还怕人发现？” 鼎羽却一脸严肃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小胡子的探险队为什么要毁掉外面所有的人工痕迹，但是我感觉这里要是保留下来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秉承跟着鼎爷混，听鼎爷的话总没错的原则，胖子索性拉着完成记录工作的李队开始到处寻摸地方。 美其名曰道：“毁尸灭迹擦屁股这种事，李队干的顺手。” 把挖掘出来的那些头骨和一些垃圾都扔回岩洞，那个石台也用泥巴填埋好，李队在洞顶和洞口的位置各打了几个孔，塞上无声炸药匆忙的撤了出去。 连滚带爬的回到温泉的小溪边上，一阵轻微的岩石崩塌的声音传了出来。 本就摇摇欲坠的冰盖又塌下来一大块，连石头带雪将那个岩洞堵了个严严实实。 头顶冰盖上掉落的碎冰和积雪砸的几人狼狈不堪东躲西藏。好容易熬这波大冰雹，头顶上的冰盖依然时不时传来冰裂声。 “赶紧撤，我怕来时候打通的路，让咱们这一搞又堵死了。”李队提醒鼎羽。 说话的功夫，头顶的冰盖的碎裂声突然消失。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宁静。 “卧槽，要完蛋！快跑！”鼎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不顾头顶上砸下来的大块大块的冰凌，拉起沈薇拔腿就跑。 “我日你大爷，你这屁股擦的，要是把咱们活埋了，那乐子可大了。”胖子嘴上不饶人，但是脚下却没停，甚至还有闲工夫拉一把气喘吁吁的吴守义。 李队被胖子挤兑的红着脸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往前奔。 几人沿着温泉小溪回到那块来时候堵路的巨岩边上，攀着留下来的绳索鱼贯而逃。 被李队搞塌的岩洞后，引起了连锁反应，头顶的冰盖慢慢的出现了一条大裂缝，大块大块的积雪碎冰从裂缝里落下来。 一路上就像死神在身后追赶，五个人拼了老命总算从冰川冰舌下方逃了出去。 罗莉在几人撤退的时候已经将车子挪到老远的太阳湖边的安全地带，只留下一辆接应的车子停在出口接应。 逃出生天的鼎羽几人已经来不及上车，干脆像挂腊肠一样，抓住行李架挂在车边上。胖子索性直接拉着车顶的行李架翻了上去。 一脚油门直接踩进油箱里，车子引擎发出的咆哮声都被天崩地裂的雪崩冰裂声掩盖。 被胖子拉上车顶的吴守义差点被惯性甩下去，鼎羽眼疾手快的拉住这个倒霉玩意，回头就看见远处冰盖上的积雪已经发生雪崩。 几人逃出来的地方彻底被崩塌的冰舌前端掩盖，那条温泉流淌出来的小溪也断流消失在冰雪中。 在大自然的威能前，改装的越野车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甲虫，冒着黑烟在布满沙石的山谷里狂奔。后面滚落的积雪推动着冰块雪块直逼了过来。 终于，崩塌的积雪在掩埋了半个山谷后停了下来，罗莉脚下的油门也松了下来，越野车慢慢的向着早先湖边的营地颠簸的行驶了一段停了下来。 “哎呦卧槽，差点交代了。”胖子从车顶跳下来，活动着过度用力已经僵直的手臂和手指。 六个人站在车边，看着依旧有零星雪块滚落的山谷，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留学生在半山腰的营地，还有那些尸体，恐怕短时间是找不到了。”鼎羽感慨道。 “这场景可不多见。我在瑞士滑雪的时候遇到过雪崩，要不是技术不错，差点没回来。”吴守义见危险已经过去了，不由的得瑟了一句。 “我发现你是真敢吹牛逼啊！” “有本事你丫再去山上给我表演一回！我豁出去这次所有的收获都当路费给你了。”胖子拍了拍身后的背包挤兑吴守义。 第778章 算完成任务 吴守义脸皮虽然厚，但这次是真吓坏了。 不过好歹也算是体会到了鼎羽他们冒险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了。 这哪是冒险，这纯粹是脑袋别裤腰上的玩命。 干咳了一下顾左言他道：“那啥，沈薇救回来了，事情也办完了，歇两天就撤吧？！这回出来时间有点太长，耽误了不少工作。” 罗莉已经和沈薇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满脸的泪水蹭了沈薇一肩膀，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用上高速不敢超过八十迈的水平在荒滩上飙出了一百五十迈的速度。 “抱歉哈，我也不知道那点无声炸药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李队冲鼎羽做了个揖。 鼎羽却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这正是我要的效果。要是我自己动手，没准咱们就埋在下面了。” 拍了拍李队肩膀：“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回去还是老地方，南门涮肉来一顿。” “正好，带上格桑，钱教授大家一块，狠狠让李队出点血。”胖子听见南门涮肉，立马顺竿爬，想把该自己请的那顿也算在李队头上。 劫后余生的几人缓过劲，坐上车准备往湖边营地赶。 胖子很自然的坐上了驾驶位，一拧钥匙，发动机舱缝隙冒出了一股蓝烟。 “卧槽，几个意思？” 李队跳下车打开发动机舱盖看了一眼，道：“爆缸了！” 胖子这才回头看向后座上的罗莉，问道：“小姑奶奶，您刚才不会是挂一档油门干到底了吧？！” 罗莉揪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细若蚊声的回答：“不记得挂几档了，一着急……” 车子废了，好在离营地不远，徒步回到营地，胖子才想起工藤那家伙。 “工藤那小鬼子呢？” 罗莉指着一辆车道：“在后备箱里关着呢！” “娘的，便宜了这孙子了。应该直接给丫活埋在冰盖下面。”胖子骂骂咧咧的去开后备箱。 “人呢？” 胖子的惊呼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凑过来一起看着空空如也的后备箱。 “跑了？不可能吧？！” 以为自己开错后备箱了，胖子一溜烟又去把剩下的两辆车后备箱打开。 可惜工藤就像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队还特地确认了一下，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工藤的人，不可置信的说道：“我送格桑去医院回来的时候工藤还绑的跟粽子一样在后备箱里关着呢。” “把他提溜出来给丫上了点手段，他就开始装疯卖傻。” “我一赌气又把他塞回去了。” 鼎羽爬上车顶，举起望远镜四处观察了一圈，也是有点懵。 “怎么会？！他就算是挣脱了束缚想要逃走，偷辆车开走多好！” “会不会是真疯了，稀里糊涂的脱身跑进无人区了？”吴守义问道。 “快，李队，赶紧勘察现场，然后根据脚印手印什么的痕迹追踪一下！”胖子突然开口道。 李队：“……” “你丫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鼎羽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扔向胖子：“这特么的碎石滩，哪儿来的脚印！还追踪，你给我追踪一个看看！” “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么？特种兵看见个脚印啥的确定方向，然后偷偷跟在后面追踪坏人，最后把坏蛋绳之以法。” 李队被胖子搞得很无语：“兄弟，我是当过兵，还是特种兵，可是我他妈不是警犬呀！” “你是准备让我趴在车上闻闻，然后顺着味儿去找工藤吗？” 这回轮到胖子语塞，吭叽了半天道：“算了，那王八犊子，就算是能跑得了，估计也活着出不了无人区。” “让老天爷替咱们收了他得了。” “兴许回去路上就能看见工藤那装疯卖傻的玩意倒在路边已经嘎了。” 鼎羽本来还想利用沈薇的能力，看看能不能从工藤口中得到一些其他的线索，实在不行可以试试催眠一下工藤，最起码能知道“青铜龙”会不会给人带来其他什么副作用。 现在随着工藤失踪，这想法也泡汤了。 胖子和吴守义把那辆爆缸的越野车拖了回来，鼎羽见发动机损坏实在太严重没有修复的可能，就将车上所有的物品清理干净，直接推进了太阳湖里。 略做休息，几个人踏上了返程。 工藤莫名其妙的失踪给这次本来算是很成功的救援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三辆车排成一队，随着车尾卷起的尘土，消失在无人区的荒漠远方。 踏上返程的鼎羽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个月后又有一队人马出现在布喀达坂峰的山脚下。 领头人旁边站着的赫然便是突然失踪的工藤熊二。 …… 回去时候的路上，大家都变得出了奇的沉默。只有吴守义跟胖子两人在车上嘀嘀咕咕商量着这次带出来的那些金器该怎么处理。 路过格尔木的时候接上了正在格尔木养伤的格桑，这次的经历也算是有过过命的交情了。 胖子激动的叫嚣着赶紧回西安，吴守义答应要请大家去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 罗莉没好气的对胖子说：“至于嘛！不就是请你洗个澡么！激动成这样。” “我觉得你们肯定是憋着坏呢！当心别招上什么脏病回来！” “不是，你不知道，吴老板准备安排咱去华清池，听说过这地方没？那是杨贵妃当年洗过澡的地方，老牛逼了。” “切！华清池现在是个景区好吧！你还以为真能到杨贵妃用过的池子里泡泡？”罗莉毫不客气的比出了一根中指。 “啊？吴守义这老小子又忽悠我，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胖子一溜烟的去找吴守义。 “次奥，一惊一乍的干啥。” 正在跟格桑和李队一起聊天的鼎羽被胖子的举动吓了一跳。 格尔木休息了两天。 因为这次带了不少绝对过不了安检的违禁品，所以只能继续开车出发。 格尔木到西安一千多公里，还是歇人不歇车，凌晨出发，凌晨抵达。 送格桑回去后，几人总算是到了胖子的大别墅。 吴守义跟着跑了这么多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吴老头那边请安。 胖子领着头一次上门的沈薇进了自己家： “那啥，别客气啊！尤其是沈薇，当自己家就行，楼上还有俩空房间自己随便挑。” 第779章 研究青铜龙 鼎羽瞧着熟悉的环境，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从听到消息开始准备出发救沈薇，直到现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么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罗莉累的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拖着疲惫的身躯跟鼎羽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沈薇上楼去选房间。 鼎羽苦笑着把被晾在原地的李队安排在楼上最后一个房间，然后回自己房间收拾好行李，洗了把脸。下楼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自己泡上一杯茶，随手将两条“青铜龙”掏出来摆在茶几上。 “哎，吴守义呢？”胖子站在二楼趴在栏杆上问道。 “给吴老头请安去了。”鼎羽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日，丫还说带我去洗温泉呢！算了，我先睡个回笼觉去。”胖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队和沈薇稍微收拾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出门来到客厅。 鼎羽将沏好的茶给两人一人一杯道：“怎么不休息会儿？” 李队大大咧咧的接过茶一饮而尽：“好茶，以前我爷爷总是喝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好茶，到了我爹就改喝茉莉花高碎了。” 沈薇也恢复了往日的风情，端起茶轻轻的喝了一口，忧虑的道： “你有心了，路上倒是不累，身体也恢复的不错。我只是有点担心工藤的失踪。” “这事情恐怕还没完。” “是啊，如果这家伙真的是装疯，然后抓住机会偷偷的溜掉，万一要是让他活着出了无人区，咱们绑架他的事情就露馅了，恐怕后面咱们都有麻烦。” “另外你打算怎么沈薇获救的事情？别忘了她可也在失踪人员里面挂上号了。”李队问道。 鼎羽给两人满上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咱们绑了工藤进无人区的时候我已经做过各种打算。” “已经提前让二蛋帮忙做过手脚了，109国道上的监控显示咱们的车队在工藤失踪之前已经进了无人区。” “就算工藤突然冒出来，我们也可以推脱的一干二净。” 鼎羽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阴阳怪气的说道：“咱天朝是法治国家，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没证据就算是小日子也不能乱咬人对不对？” 李队：“……” “至于沈薇的问题也很好解释，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你是带大檐帽的，估计你也清楚，咱天朝这么大的国家，每年几万个失踪人口，除了当事人的亲友，谁会在意？” “就按照工藤获救时候的说法，说沈薇也是醒来之后发现营地没人了，冒着暴风雪独自下山求援，结果不认识路迷失在无人区里。” “靠着自学成才的野外求生经验，坚持了几天。直到我们一堆人去无人区玩穿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才获救。” “反正官方也就是要个说的过去的说法。” “至于其他失踪的留学生，咱们走之前搞的那一出，估计没个十年八年是很难找到尸体了。” 鼎羽停顿了一下，看着李队道：“这种事情你这个系统内的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上面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 “再说了，又不是美国总统在无人区失踪了。” “几个自己作死的留学生，死了也是白死，过不了多久就没人关注了。” “你自己查查，沈薇他们出事到现在将近半个月了，只有零星的消息传到网上，要说消息没有被管制你信么？”鼎羽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推给李队。 “现在我更关心的是除了罗莉和吴守义，咱们四个人都受到了‘青铜龙’的影响。会不会也跟清水久信一样，时间长了变得疯疯癫癫的。” 沈薇伸出手，想去摸一摸茶几上的“青铜龙”却不太敢，犹豫了半晌又把手放了下来。 指着桌子上的“青铜龙”说道：“一路上回来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两条‘青铜龙’的问题。” “回来路上罗莉已经把清水久信的日记给我看了，抛开‘青铜龙’的来历，单单从它产生的作用来看，这两个东西会不会是某种‘数据存储’装置？它的作用是将某些信息直接灌入人的大脑里。” “数据存储？”沈薇的话让鼎羽陷入了沉思。 “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 “你们看清水久信留下的日记时候把最关键的线索忽略掉了。” “当然也可能是工藤刻意淡化隐瞒造成的结果。” “清水久信在日记里提到，他逃回国隐姓埋名，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在梅里雪山发现‘第九探险队’留下的记录。” “我次奥！”鼎羽猛一拍脑门。 沈薇继续说道：“我认为工藤得到的不仅仅是清水久信留下来的财物和日记，恐怕还有那得自德国‘第九探险队’的记录。” “里面会不会有一些清水久信没有在日记里写下来的东西？” “工藤爬雪山或许并不是为了钱，或者说不完全是为了钱，恐怕还是跟这两条‘青铜龙’有关系。” 鼎羽脑子里好像隐约抓住了什么，开口追问道： “先不提工藤那王八蛋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你先说说为什么会认为‘青铜龙’是数据存储装置。” 沈薇在国外长大，对于某些东西没有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和影响，思维方式和看待问题的角度跟鼎羽和李队这些人也不同。 要是提起“上帝、外星人”她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要是说起“释迦摩尼、元始天尊”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正是这种不同的视角，才让她说出“青铜龙”居然是“数据存储装置”这么科幻的推测。 沈薇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是心理学专业。” “咱们暂且将幻觉划分为‘清醒的梦境’。在心理学专业里，无论梦境分为两种。” “一种是直接表现，也就是你们大家都听说过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或者幻觉是现实的延续。” “比较有代表性的就像你们在煤矿里被孢子感染后的幻觉，甚至直接无缝从现实过渡到了幻觉当中，这种特殊的幻境很少有人能分辨出来。” “还有就是睡觉前如果经历过一些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睡着了以后还会在梦里继续经历。” 鼎羽接茬说道：“就像睡觉前看小说或者电影，睡着了以后在梦里电影还在继续，对不对？” “那另一种呢？间接表现是什么？难道是象征性的？” 第780章 密境不存在 沈薇冲鼎羽竖起一根大拇指：“从认识我以后，你没少研究心理学相关的东西吧？” “必须的，我再不补补课，每次跟你聊天都让你辩驳的语屈词穷。”鼎羽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另外一种间接表现，大部分是比较隐晦的，带有象征意义的。” “比如你梦见了掉进冰水里，实际上是因为你把被子踢开了。比如你在幻觉当中看见了怪兽向你袭来，可能只是因为你在现实中遇到过一个比你厉害的人要攻击你。” “换句话说，也就是你的潜意识会将你遇到的东西抽象化。” “我记得天朝有个很有意思的人，他会根据你的梦境来解答一些现实当中遇到的困惑。” “周公解梦？” “对，就是这个。” “虽然西方人不承认，但是我现代心理学的真正起源其实是天朝的道家思想。” “像刚才说的《周公解梦》，还有吕洞宾的《太乙金宗旨》、《道德经》，这些天朝的道家古籍影响过包括荣格、马斯洛等很多西方心理学的大师。” “甚至泡利也是东方道家学说、哲学的受益者，他曾经亲口承认神秘的东方是他研究量子力学的指路明灯。” 鼎羽打断沈薇问道：“你说的泡利，是诺奖得主沃尔夫冈·泡利？” “晕倒，说‘青铜龙’的事情怎么还跟量子力学和诺奖扯上关系了？”李队懵了。 “抱歉，提到我自己的专业，有点跑题了，咱们言归正传……” “梦境和幻觉其实在我的概念里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鼎羽似乎明白了沈薇要表达什么：“那受到青铜龙影响的人看到的幻觉到底代表什么呢？” “光线、龙、眼睛、大脑。”沈薇一字一顿的总结了几个词。 “你和胖子两个人看到的东西暂且不论，因为我发现任何事情出现在你们两个身上都跟别人不一样。” 李队虽然听两人的对话有点稀里糊涂，但还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沈薇敲了敲茶几，鼎羽连忙把她面前的茶杯倒满。 “我、李队、工藤，甚至还可能包括其他死掉的留学生和那个向导，我们遇到的幻境大致应该大同小异。” “工藤看见了伊凡诺夫的脑袋裂开，看见金龙钻进脑袋。” “我也感觉到脑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但是说不出来。李队虽然对自己经历的幻觉说的很简单，但是他看到绿光之后，青铜龙也钻进了他大脑。” “我认为大家经历的这种相似的幻觉，是有特殊含义的。” “会动的龙和我看到的佛像，代表着‘信息’；那些钻进脑子或头颅裂开这种有关大脑的幻觉，代表的‘输入’。” “每个人看到的不同颜色的‘光线’是一种输入手段。” “只是这种信息输入的不完整，所以会有副作用。” “正因为信息的不完整，又或者进行了特殊的‘加密’，所以大脑无法识别出来。” “只会感觉到存在某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又无法表述出来。” “人的心理或者大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遇到无法识别的信息，有害的信息，就会自动的屏蔽。” “如果无法屏蔽，可能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或者让人发疯，或者让人脑子里出现一些不该有的信息，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也是我们看到的幻觉的由来。” “我甚至觉得‘青铜龙’包含的信息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天命无常，有德者居之……”鼎羽默默的念了一句。 “你说的对，还有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筛选机制。”沈薇惊讶的补充道。 鼎羽拿起“青铜龙”，将两条“青铜龙” 轻轻的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顺着沈薇的思路开始自言自语道： “清水久信留下的日志当中说到这个东西有八十一条之多，还构成了一个很难解开的‘龙球’。” “如果将这八十一条青铜龙看做一个整体的话，两条青铜龙确实只能包含很少一部分信息。” “德国小胡子只取出来十二条，所以派了12支探险队前往天朝的各地。这是不是说明小胡子对这玩意了解很深刻呢？” “这家伙在二战后期的时候有点穷途末路，甚至想要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取得战争的胜利，所以寄希望于‘神秘学’和‘神秘主义’。” “德国小胡子认为青铜龙是通往‘香巴拉’的‘钥匙’，‘香巴拉’那个地方有可以左右世界格局的武器、各种知识和长生不老的方法。” “所以才会派人秘密潜入天朝寻找‘香巴拉’。” “你们看到的是要命的幻觉，我跟胖子看到的却是一片祥和的美景。” “再加上臧泰提过这个‘青铜龙’是‘丹书’这个线索。” 说到这里，鼎羽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变得很精彩，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我知道了！” “？” 李队和沈薇都被鼎羽脸上的惊诧的表情惊到了。 “卧槽，你这是知道啥了？” 鼎羽咳嗽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喝了口茶水道： “对于‘香巴拉’的传说，不光是德国小胡子，其实全世界的人都理解错了。” “‘香巴拉’根本是不存在的！！！！” “靠，是个人都知道！”李队对鼎羽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鼎羽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你们说存在于传说当中的‘香巴拉’如果不是位于大雪山的某个地方，也不是什么理想天国，也不像有些科幻小说里写的存在于某个位面。” “‘香巴拉’根本就不是一个地名，不是一个现实存在的地方。” “不是地方？那是什么？难道……”鼎羽的话让沈薇有些动容。 “‘香巴拉’是一种传承，场景的传承，知识的传承，故事的传承。” “啊？”李队长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记得胖子曾经信口开河的说‘青铜龙’是u盘，又让这小子歪打正着猜对了。” 鼎羽砸吧砸吧嘴：“我这样来形容吧！” “咱不把它当做一个古代的文物，咱就当它是一个存储载体。这八十一条青铜龙加在一起是一个存储阵列。” “里面存储的完整信息就是有关‘香巴拉’的知识、记载和传承。” “就好像把一个机密文件拆成八十一份，加密之后分别存在了八十一个u盘里面。” 第781章 光线传信息 鼎羽将手里的两条“青铜龙”合并放在一起道： “我想这八十一条龙，如果不凑在一起是无法完整的读取其中的内容。” “但是在某种条件下又会激活其中的一小部分，可又因为这一小部分是加密的，所以我们无法知道其中的含义。” “这样的话就会形成你们遇到的情况，感觉脑子里面多出了一些东西，但是又无法明确表述出来。” “还用计算机来举例子，如果技术水平高一点，可以设置一些电脑病毒、防盗系统、验证系统甚至智能系统等等。” “这也是你们看到那些要命的、恐怖的幻觉，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害怕的原因。” “因为你们的大脑无法承受这些信息。” “当然，咱们几个因为‘金属眼球’的原因，所以可以做到无伤，其余的人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像清水久信一样彻底疯掉。” “德国小胡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青铜龙’是‘钥匙’这么个说法，错误的理解成了某种打开门户或者通路的‘钥匙’。” “实际上‘青铜龙’确实是‘钥匙’，只不过‘钥匙’是一种象征性的说法。” 李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问道：“虽然我觉得你说的有点儿天方夜谭，但是我还想问这些加密的东西是怎么跑到我脑子里的？” “光！”沈薇替鼎羽回答了李队的问题。 “光？” “光线，承载着信息的光线。只要看到光线，就会将信息输入到大脑里。” 沈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人类学习知识的效率简直低到令人发指，声音和图像是最没有效率的信息交流手段。” “一个人从出生就开始学习，直到30岁才能够完成基本的知识学习储备。而更高深的知识还需要不知道用多少年的时间在实践中继续学习。” “也就是说人类花了半辈子的时间来学习基础知识。有些人甚至花了一辈子的时间都没学完。” “所以在科学界曾经有人提出过一种假设。” “如果能够通过某种手段在短时间内将一些基础知识直接传输到人类的大脑中，那就意味着人类有更多的时间进行更多的研究。” “将信息直接传输至大脑的最好的方式不是芯片植入、脑机接口之类的。” “而是通过‘光’来实现。” “人的眼睛从出生后不久睁开时，就开始不断的接收各种各样的信息，这些信息都能在很短时间内通过大脑的渲染处理成为记忆。” 沈薇指着三人面前的茶几道：“无论你看见了什么，一张茶几、一杯茶、一支香烟，本质上都是眼睛里的感光细胞接收到的光线。映射到大脑里，然后被大脑渲染出来形成记忆。” “按照这个理论，那么就有可能人为制造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夹杂着某些信息的光线，让大脑可以直接识别成记忆。” “尼玛，我已经觉得鼎羽说的就够科幻的了，没想到你的脑洞比鼎羽开的还大。”李队感慨道。 鼎羽却赞同的拍手鼓掌：“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没有沈薇说的这么详细。而且这种传输知识的手段，仅仅是一种假设，迄今为止还没能实现。” “如果青铜龙真的要是像咱们分析这这样的原理，那就会有新的问题衍生出来。” “它是怎么激活的？为什么好像每个人看到的光线都不一样？” “为什么会有恐惧感？” “为什么我和胖子没什么感觉？看到的东西也跟你们看到的不一样？” 楼上传来罗莉的声音： “你跟胖子看到的很有可能是‘青铜龙’里隐藏的真正信息。” 小丫头一身粉色的睡衣，脚下竖着两只兔耳朵的毛拖鞋，踢踢踏踏的往楼梯走去，路过胖子的房间还狠狠的砸了几下胖子的房门。 蹦蹦跳跳的从楼上走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把鼎羽挤开坐到他身边。 “你从来没仔细讲过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 “但是我问过胖子，那家伙的表达能力跟智商虽然有点差劲，但还是说出来一些东西的。” “雪山，山谷，黄金城市，一片祥和。对不对？” 鼎羽点点头，示意罗莉继续往下说。 “我让二蛋将胖子的描述进行分析，找到唯一相似的是这样一些描述。” “圆形，像八瓣莲花一般的雪山环绕，流水将雪山分开流淌到谷底，这里遍地是黄金、满山是宝石；这里花常开，水常清，甜蜜的果子总是挂在枝头。” “透明发光的金色王宫，连窗子都是水晶制作的，这里的人没有生老病死，没有尔虞我诈，用意念支配生活的一切。饿了，美食就会飞到身前；冷了，衣服就会自动增厚……” 就在大家听得入神时，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叼着烟趴在楼上的栏杆上。 顺手往楼下弹了弹烟灰，问道：“卧槽，听罗莉讲科幻故事呢？” “罗莉说的这不是妥妥的科幻小说里描述的未来世界？完全实现自动化的世界。” “现在咱的科技水平还做不到意念控制，但是声控的智能家居早十好几年就实现了。” 罗莉翻了个白眼道：“我要是告诉你，刚才说的这些描述是出自两千五百多年前，释迦摩尼时代的《时轮经》呢？” 胖子嘴里的烟蒂直接掉在了自己身上，烫的他手忙脚乱的将烟灰、火星掸干净。 “我日，你可千万别说那满头包的摩尼同志是他娘的写科幻网文的啊！” “……” 鼎羽冲胖子做了个手势让他下来：“别特么的站那么高丢人现眼行不？” 对罗莉说：“别理那二傻子，弱智容易传染，你继续！” 罗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俩看到的场景最接近的就是《时轮经》里对‘香巴拉’的描述。” “你刚才的推断不太准确，我认为那个‘龙球’包含的信息绝对不是这么一点点你们看到的景象，应该还有更多的内容。” “我俩看的电影没演完？还有啥？”胖子问道。 第782章 上一代文明 罗莉肯定的回答：“知识，远超现在的科技水平的知识。” “甚至还有可能包括长生不老的知识。” 这回胖子跟李队俩人一起挠头：“晕死，这都是哪儿跟哪儿？怎么又是长生不老？” “我发现只要一涉及到古代的或者远古时代的东西一定会跟长生不老有关系。” “合着几千年前，甚至更久远以前的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儿干，光研究怎么能活的更长了呗。” 鼎羽给罗莉倒了一杯茶，往厨房指了指，对胖子说道：“甭瞅了，给你喝茶纯属浪费，自己去弄瓶饮料吧！” “我是这么认为的，你们听听靠不靠谱。” 鼎羽说着开启超频模式道： “普遍的人们都认为‘香巴拉’是理想国度，那里有无尽的财富和知识。” “小胡子甚至认为‘香巴拉’是‘地球轴心’，里面住着‘雅利安神族’，只要找到‘香巴拉’就可以获得改变世界格局的能力。” “不知道这家伙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青铜龙’的原始体‘龙球’。” “尝试拆解成功，因为错误的解读‘钥匙’的含义，派人带着拆散了的‘青铜龙’潜入青藏高原寻找‘香巴拉’的入口。” “由于我们未知的原因，带着‘青铜龙’的探险小队行动的时候，不小心激活了‘青铜龙’导致全军覆没被永远留在了雪峰上。” “几十年后，探索梅里雪山的‘第九探险队’被清水久信发现。这鸟人根据得到的线索又在布喀达坂峰找到了‘第十探险队’。清水久信发疯自杀后，被他儿子工藤得到了所有记录和‘青铜龙’。” “这才在机缘巧合下引发了沈薇被困的事件。” “那啥……” 胖子要开口说话却被罗莉制止。 “咱们再来说说这个神秘的‘第十探险队’。” “根据在岩洞里发现的场景分析，‘第十探险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或者遗迹。” “很可能跟‘青铜龙’的使用方式有直接关系。” “所以才会花费大量的功夫把所有人为的痕迹都消除，只保留了咱们最后发现的‘岩洞’里的岩画、石台、头骨，悄悄进行研究。” “那些胖子捡回来的法器可能也跟他们的研究有关系。毕竟‘香巴拉’这个词出自梵语‘和平的地方’，很多古典经文都有提及。” “结合我们刚才讨论的‘青铜龙’的用途，加上我跟胖子看到的幻觉，岩洞顶部的‘岩画’所代表的内容就关联上了。” 讲到这里，罗莉贴心的递过来平板电脑，上面赫然是经过处理的岩画的内容。 “这上面众人祭拜的大概就是那个‘龙球’，在洞里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这不像是一个击败过程，而像是一个筛选过程。” “‘龙球’被激活时，链接到每个人头顶的细线可以认为是在传输数据。” “能够接受数据的人就像在座的各位一样，人没事，只是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 “接收不了数据的人就会被淘汰，就像清水久信和工藤一样，没等发疯的就被宰掉了，割掉头颅又放回去。” 胖子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那这些长犄角的是咋回事？完事儿还把那些没通过的人脑袋吃了？” “咱们哥几个会不会过些日子也脑袋上长个犄角出来？”说着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不会，你不要忽略了一点，就是古人跟现代人的区别。” “不用说几千年前放在几百年前的人看见天上的飞机，地上的坦克，水里的潜艇，也会觉得不可思议。稍微忽悠一下引导一下，就可能会被当做神迹。” “如果‘青铜龙’里真的存有远超时代的科技和知识，对于古人来说绝对无异于神迹。” “根据咱们两个的经验，我认为青铜龙传输出来的知识很可能不完整。” “所以他们才会吃掉其余人的头颅，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完整的信息。” “草，这不扯淡呢么！”胖子骂了一句。 沈薇开口问：“你的其他推论我都认可，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你没解释。” “‘青铜龙’到底是谁留下的？谁制造的？里面的知识到底是怎么来的？” 鼎羽示意沈薇稍安勿躁，接着说道：“留下岩画的这些古人，一定是知道获取‘青铜龙’内信息的方式。可能是传说、神话流传下来的。” “但是又不完全知道，只是处于似懂非懂的半吊子状态。就跟小胡子一样，有些地方理解错了，所以才会有吃掉脑子的行为。” “他们看到了我们两个看到的那些幻觉，认为‘香巴拉’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才会有时轮经里记载的‘香巴拉’的传说流传下来。” 鼎羽递给胖子一支烟，问道：“还记得咱们在大茂山的遗迹里看到的那些浮雕吗？” “还记得我在地下深处看到的那些巨型青铜零件吗？那都是很久远的神话时代留下的。” “我认为这些东西存在着某种关联。” “这就要区分一下时间段。” “应该是远古人、古人、现代人。” “修建大茂山地下祭坛的人，如果归于神话时代甚至更早时期，那‘青铜龙’很可能也是那个时期的远古人留下的。 “这中间与画下岩画的古人，不知道差了多远。” “古人和远古人，很可能差出来一代人。” “上一代文明？”沈薇马上理解了鼎羽的意思。 “对，上一代文明。” “这也是为什么关于‘香巴拉’的传说里，经常会提到亚特兰蒂斯？经常会出现‘神族’、‘高科技’等等。” “画下岩壁的古人则是现代人的前身，到了古人的时代，已经失传了很多很多东西。” “能干死那些稀奇古怪体型巨大的‘怪兽’，能在地下深处建设规模庞大的‘神庙’、‘祭坛’，能留下那庞大的青铜垃圾，甚至能用蒸汽动力推动巨大的青铜柱，这怎么也得算是‘高科技’了吧？！” “如果是这一代人留下‘青铜龙’，将他们生活的场景，具有的科技水平都通过某种形式保存起来，并且留下使用说明书，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只不过说明书因为年代久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只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 第783章 千年的谜团 沈薇若有所思的说道： “古人按照传说，想要获取青铜龙里面的信息，又得不到完整的信息，于是留下了关于‘香巴拉’传说的传说。” “现在我们听到的传说，其实是传说的传说的传说。” 李队郁闷的说道：“咱知道的东西连二手消息都不算？是不知道倒手多少次的八手消息？” “难怪好些古代传说都似是而非呢。” 鼎羽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在这一点上，我们甚至连古人还不如。” “人家最少能够有一些一手资料。咱们等于完全是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可能知道的也是错的。” “不过不用灰心，我们有一点比古人强。” “我们有更高的科技水平，有容易接受新事物的大脑。” “不会像古人那样残酷。” “残酷？怎么残酷了？”李队问道。 “记得那些头顶上有个窟窿的头骨吗？这帮还没开化的古人，大抵是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所以开始搞活体试验。” “既然‘青铜龙’里可能存在着某些信息，索性直接脑袋上开个洞，龙嘴向下塞进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作用。” “我们看到的那些铺地的骷髅就是试验品。” “按照那岩洞的椭圆形的结构，下面也许埋葬着千千万万的头颅，可能比料想的更多。” “靠，说到头还是个乱葬窟呗。”胖子吐槽道。 鼎羽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在组织语言。 “先说好了，我不是针对谁或者某些宗教，但是早年间青藏高原那片地方，确实存在着残酷的用活人制作各种东西的恐怖习俗。” “而且传说还有更离谱的更残酷的行为。” “都有啥传说，说来听听？再残酷能有小鬼子的731部队离谱？能有德国小胡子的集中营离谱？”胖子好奇的问道。 “可能更夸张。” “有时间你自己去查查各种传闻就知道了。” “另外，你以为731部队和小胡子的集中营为什么要搞活人实验？为什么要研究超能力？这么做是跟谁学的？” “啊？你要这么说可离谱了啊！”胖子打死也不相信小胡子、小鬼子会跟高原雪域扯上关系。 李队也开口说道：“是啊，你这推论就有点太那啥了。” 鼎羽并不介意大家的反驳，而是简单的抛出了自己推论的证据： “臧泰说过，天朝古时候用炼丹术骗了全世界的人，尤其是欧洲的人，让他们开始研究炼金术，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搞成了黑暗的中世纪。” “他还说过，‘青铜龙’是‘丹书’，既然他能这么说，十有八九是见过类似的东西，咱们手里的这个虽然未必是真正的‘丹书’，但是同样是存储数据用的东西未必只有一个‘龙球’。” “历史上出现的莫名其妙的青铜器多了去了，会不会都有类似的作用？” “我在大茂山地下青铜垃圾里捡到的那些‘黄金弹簧’，不是在春秋时期的墓葬里也有出现过？” “包括现在挖的都不敢继续挖的‘三星堆’，里面出土的怪玩意还少吗？” “虽然还没搞明白这些玩意的用途，但是绝对不能否认的是曾经在很久远的过去，存在着某方面极为发达的文明。” “这个文明的特征就是大量运用青铜器，科技水平有可能远超出我们的理解。” “甚至直到先秦时期还有传承，毕竟秦始皇派出去的寻仙的船队就不是我们现在能造出来的。船上的青铜蛋保险库，徐福的青铜面具、青铜盔甲，还有咱们得到的那棵作用不明的青铜树。” “而且还有……” “还有啥？”不光是胖子奇怪，大家都好奇的看着鼎羽。 这家伙的脑洞再次震惊了所有人，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把以往的经历串联在了一起。 鼎羽摸了摸胸口的坠子，说道：“传承。” “传承？谁的传承？” “鼎侍卫的传承，他曾经到过大茂山的地下遗迹，取走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小胡子手里的‘龙球’也被武功高强的天朝人抢走。” “你们不觉得这场景有点耳熟吗？” “抢走小胡子手里‘龙球’的一定跟‘志异堂’有关系。二战的时候鼎侍卫已经去世了，但是他创立‘志异堂’肯定还有活动。” “别忘了叮当师傅的师傅留下的‘志异堂’的名单，那名单一直到李队的爷爷和我爷爷那年代还有传人。” “我有时候在想，有没有可能‘志异堂’现在还存在于我们不知道的角落，偷偷的活动着。” “总而言之，‘龙球’落在‘志异堂’的手里可能性很大。” “毕竟这个组织成立之初就是以搜集奇闻异事和奇特物品为目标的。” “虽然隔了这么久，但是现在传承到了我们的手上。” 鼎羽的话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带着的“金属眼球”。 罗莉犹豫的开口问道：“你这些推断有根据吗？” 鼎羽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完全没有一点根据，我只是突然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 “青铜、长生、变异菌、金属眼球。” “这是几个关键的东西，虽然现在我还没搞明白跟‘变异菌’有什么关系，但是从吴家煤矿里那长的跟克苏鲁一样的‘章鱼菌’里看到的二叠纪生物大灭绝有关的景象，有没有可能那才是一切的‘开始’？” “乱了，乱了！”胖子把自己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你们谁能跟得上这鸟人的思路谁就在这里待着吧！我是不浪费这个脑细胞了。” 说完胖子抄起鼎羽放在茶几上的香烟转身离开。 “我去找吴守义分赃去！” 罗莉对于鼎羽的表现已经免疫了，沈薇和李队是头一次见识到鼎羽把自己的想法敞开了说出来，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 沈薇眼睛一转试探道：“还有么？我想听听你的脑洞还能开多大。” 鼎羽表情认真的盯着沈薇，直到沈薇秀丽的小脸开始发红，才开口道：“我猜到你想问什么了。” “你的神秘身世恐怕跟这些事情也有牵连，这很可能是一个延续了千年万年的谜团。” “早晚咱们大家得去一趟法国，把你的身世彻底调查清楚。” 第784章 鼎羽进化了 “既然‘志异堂’曾经牵扯到了小胡子的探险队，抢走了关键的‘龙球’，咱们已知的线索又说明这个组织触手居然能在清末就伸到国外，那你的祖上大概率跟‘志异堂’有某种关联。” 鼎羽看着欲言又止的李队说道：“还有你，你家祖上，包括你爷爷和你太爷李存义的事情，都是‘志异堂’的人，我认为鼎侍卫一定会在下一份记录里有交代。” “哥们跟你一样，我家祖上三代都没影了，连我爹也没影了。顺着线索查，一定能弄清楚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鼎羽干脆利落的说完，拍了拍手，从发呆的李队口袋里摸走一包烟，往楼梯上走去。 “行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都说了。” “我先去睡会儿，谁要是敢吵醒我，生孩子没屁眼！” “……” 鼎羽离开后的半晌，李队才回过神来，问罗莉道： “这家伙平时就这样？娘的，他说的简单，我觉得肯定还有许多事情他想到了没说出来。” 罗莉摊了摊手道：“平时不这样，只有他主动开挂的时候才会这样分析事情。” “最近我发现羽哥只要一开挂，很多时候我都跟不上的他的思路，非要形容的话，我觉得他越来越像二蛋，几乎将能利用上的线索都考虑到一起推论出最大可能。” “鬼知道这家伙脑子里现在形成的树形图有多大。” “虽然心理学的知识不如沈姐，刑侦和部队的知识不如李队，计算比不上我，但要是比脑子里的逻辑推理，咱们几个加一起都不如他。” 沈薇抬头看向楼上鼎羽房间紧闭的房门，喃喃道：“他进化了……” “那我们呢？”罗莉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我们？我们严重缺乏刺激，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生死一刻才会进步到现在的样子。” “我们有着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好基础，却原地踏步。” “再这样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被鼎羽甩的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 罗莉和李队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开始反思自己。 …… 回到房间的鼎羽并没有休息，而是把自己扔在舒服的大床上，枕着双手闭目养神，脑子依旧保持着高速运转。 刚才看似轻松的聊天，其实鼎羽一直在刻意引导话题，让大家淡忘突然消失的工藤同学。 工藤的消失让鼎羽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隐隐觉得这家伙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这家伙从最开始在格尔木的医院就把自己给骗到了，这需要多高的演技水平？而且能将李队这么个刑侦专家玩弄于股掌，甚至无法分辨他到底是真疯了还是装疯。 他对自己说的话，九分真话一分假话，却让自己误认为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老底。 实际上呢？自己到现在都无法分辨他交代的内容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有没有可能他提供的清水久信的记录都是伪造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小胡子的“第十探险队”？ 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惊天的布局，目的是为了接触到自己这个小团队？ 还有，他是什么时候脱逃的？怎么脱逃的？是有人救走他的？ 现在静下心来仔细分析一下，工藤唯一的破绽就是扛下了胖子和李队一连串的折磨身体居然没什么大碍。 设想一下，如果他要是按照自己说的是个身体被掏空的二世祖，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爬了六千米高的布喀达坂峰，遇难后三天才获救，居然是轻微冻伤。 被自己绑回去以后，又泡冷水，又挨打，折磨了一通，还能悄声无息的逃走。 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破绽，只是所有人都没发觉。 真不应该把罗莉自己扔在营地看着这个危险的家伙，现在想想有点后怕。 越来越疲惫，想着想着鼎羽进入了深度睡眠。长时间超频的大脑也停止了高速运转进入休息状态。 直到第二天下午整整睡了三十个小时的鼎羽才神清气爽的起床。摸着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肚皮，洗洗涮涮离开房间。 罗莉不在，却多了个吴守义，四个人围在楼下餐桌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胖子口沫横飞的跟吴守义争执着，喷出来的菜渣子差点落到吴守义的脸上。 “我告诉你，没门！跟吴老头说，那玩意就是融了，也不能留在手里，绝对没商量。” “哎！鼎爷活过来了？赶紧先垫吧一口。” “吴老头也忒不是东西了，咱们辛辛苦苦带回来的玩意，他瞧上一件，非要留下自己玩。” 胖子见鼎羽醒来，连忙给鼎羽让座。 鼎羽屁股还没沾椅子，这家伙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交代了。 说好了带回来的那些“法器”还按照老规矩交给吴守义处理，没想到吴老头看上了那个九股金刚杵，想要留下来自己玩。 胖子怕东西走光给几人带来麻烦，非要融了直接换钱，这才跟吴守义争执了起来。 听明白原委的鼎羽安抚胖子：“先吃饭，一会儿我去找吴老头说道说道。” 在胖子催促下急匆匆的凑合了一口饭，鼎羽跟着吴守义去前面的别墅找吴老头。 走在院子里的石板路上，鼎羽问道：“什么情况？吴老头怎么突然开始玩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了？” “你们家也不差那俩个钱，真想玩‘法器’什么的，拍卖会上淘弄一个，送深山老林里找个好地方找个牛逼大师给‘养起来’多好。” 吴守义无奈的回答：“我怎么知道老爷子又抽哪门子筋。一会儿你自己问他吧！” 似乎知道鼎羽要来，吴老头早就吃完饭坐在茶室泡好茶等着他了。 那个做工精致的金刚杵就放在茶桌上，清理干净的表面散发着金芒，流露出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 挥手赶跑一起来的吴守义，给鼎羽倒了杯茶，拿起放在茶盘边上的金刚杵问鼎羽：“这东西是你们这次急匆匆的跑无人区的收获？” 鼎羽翻了个白眼：“多新鲜，吴守义估计连路上吃了几碗饭，上了几趟厕所都跟你汇报了。” “我刚吃饱，血都供了胃，脑子现在不好使。” “咱爷俩也甭玩这套云山雾罩，您就说非要留下这么个玩意干啥吧！？” 吴老头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来路你知道不？” “知道！都是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从东南亚弄来的高级货。” 第785章 各奔东西了 吴老头神秘兮兮的问：“知道这是谁用过的法器不？” “您只要甭跟我说是释迦摩尼用过的就成。爱谁谁！反正我是不信这东西。您就说为什么想留下这玩意吧？！” 吴老头让鼎羽噎的够呛，顾左言他道：“这东西要是漏出去，至少值一个小目标。” “其他几件品相好的我看了看也是价值不菲。” 鼎羽作势起身要走：“没完了是吧！都给我拿回来，回头我让胖子找个地方融了打几条金链子带着玩。” 吴老头没脾气的道：“我留下有什么用真不能告诉你。” “但是其余的我可以帮你找个渠道出手，总比融了卖黄金划算。” 鼎羽知道从吴老头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只好退求其次：“那咱说好了，这玩意你真要留下没问题，我也不要一个小目标，半个小目标就成。 “另外，走了光惹出麻烦来您自己扛。” “其余几件品相好的我也用不着您出手，我自己有渠道。” “剩下的那些直接留给吴守义吧！这次他出钱出力不能跟着白跑一趟。” 吴老头听了鼎羽的话，哈哈大笑道：“行，你小子，我没看错你！就这么办，账目我来替你处理。” “不过我建议你在国外弄个空壳公司，不然很多账目不好处理，成本高还容易被查。” “成，回去我想办法。” 正事说完了，懒得跟吴老头磨叽，喝了杯茶回到胖子的别墅。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胖子跟吴守义又干了起来！ 推门进去看到罗莉也醒来了，正跟沈薇凑在一起嗑瓜子看热闹。 胖子跟吴守义俩人一人一条“青铜龙”拿在手里，隔着餐桌对峙着。 “你赶紧给我放下！” “你放下！” “你让我放下我就放下？我就不！” “知道啥叫神器不？这就是神器。就算不是神器，也是外星人留下来的高科技，有啥好检测的。” “我跟你说，我他妈现在烦透了那些狗屁专家了。” “不是，你不懂，人家是专门研究青铜器的专家。” “我也是好心，好歹咱弄清楚到底这玩意有啥不一样的。” “屁的好心，我看你丫是想看看值多少钱是吧！” 鼎羽眼瞅着胖子要拿手里的“青铜龙”去戳吴守义。 连忙阻止道：“哎，哎，哎，什么东西你俩也敢这么拿着玩？” 伸手抢过两人手里的“青铜龙”递给沈薇：“你俩就这么看热闹？万一不小心又冒出点光什么的，吴守义不死也得疯。” 回头抄起茶几上的一对茶宠，给胖子和吴守义一人一个道：“拿这个去外面院子里打！不打的头破血流别回来。” 吴守义掂着手里的金蟾茶宠解释道：“我是想送去找个专家给鉴定一下。听你们说这两条‘青铜龙’那么玄乎，我这不是有点好奇么！” “什么专家？” “西安交大考古专业的老教授，跟我们吴家有点交情。” 鼎羽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道：“行，去检测一下也好，交大的考古专业还是很牛逼的。” “啊？这就同意了？”不光是胖子惊讶，连吴守义也挺惊讶的。 “工藤他爹检测过，我估计工藤没准也找人详细研究过，但是都没研究出结果。” “现在我怕工藤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你拿去鉴定一下，也好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再说，咱们回燕京就没有这么好的资源了。丁瑞铭搞考古挖掘还行，但是让他真正搞鉴定还是缺点底蕴。” “让胖子跟你一起去，就说朋友送的东西，想看看真假。” “好吧！”胖子只好跟着得意洋洋的吴守义一起离开。 两人走了以后，屋里瞬间安静了许多，鼎羽发现李队有些坐立不安，就开口问道：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沈薇安全的回来了，接下来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罗莉最先开口：“我得回去找我师傅了，最近几次联系感觉他的身体不太乐观。” 听罗莉提起张默，鼎羽才想起这倒霉的家伙。上次一别，接连的事情让罗莉一直没时间回去照顾他。 “张默他没怎么样吧？！” 被鼎羽一问，罗莉的眼睛都红了：“师傅也看开了，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 “虽然他隐瞒的很好，但是我离开的时候感觉他想自己坐起来都已经很困难了。” “那你尽快回去吧！带一条‘青铜龙’回去，用张默的设备研究一下，看看能有什么发现。我有预感吴守义和胖子这次肯定是无功而返。” 李队这时候也说道：“我这次出来跟上面闹的很不愉快，回去估计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不管怎样，我也得先赶回去，我一直暗中追查的那批突然出现在世面上的‘青铜器’碎片，还需要继续查下去。” “万一要是被人找借口踢出了队伍，你还得想办法给哥哥找个出路。” 鼎羽知道李队说的是这次跟着出来之前，追查到一批海捞青铜器的来源，貌似跟“象山六爷”有关系。 怼了李队一拳道：“你的事情我回去和你一起办！这回你丫别想着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正好我有个新想法。” “……” 说完看向沈薇问道：“李队这边我有安排。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这一次要不是你们，小命就没了。” “短时间我是不打算在到处跑了，有些地方真的很危险。” “我准备跟罗莉去杭州待些日子，也见识一下神乎其神的‘二蛋同学’的本体和它的制造者。” 鼎羽见大家都有自己的打算，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短期之内恐怕很难有时间去大兴安岭探险了。 “那行，不管胖子那边检测出什么结果，咱明天就出发。” 罗莉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沈薇回房间去了。 剩下李队坐在鼎羽对面，搓了搓手问道：“我们都有安排了，你自己是什么打算？” 鼎羽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样一样办。” “循着鼎侍卫留下的记录去东北大兴安岭，这件事情倒不着急。毕竟他他拉家族的祖坟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也不会凭空消失不见，什么时候去都行。” 第786章 还是一眼假 “现在正好有一个契机能帮你解决一下一直追查的关于‘海捞青铜器’的事。” “六爷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肯露头，这回弄点重量级的‘鱼饵’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沉得住气。” 李队瞪大眼睛的问道：“你不会想用这次带回来的那些‘法器’吧？！那些东西可都是真正的国宝级别的文物。交给个走私头子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了？” 鼎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没外人就咱俩，我就有话直说了，你别介意啊。” “你丫就是个死脑筋，什么特么的国宝级文物？你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的物件？” “那些东西往大了说算是文物，但不是咱们天朝的文物。往小了说，那就是点外国工艺品。还是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搜刮来的东西。” “信不信明儿个你就是捐出去了，最后也就是得一个奖状了事。” “完了还得追查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些物件。” “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落在咱们手上，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卖是卖不出去，留着也没屌用，捐出去容易惹麻烦。” “还不如物尽其用一下，不能都便宜了吴老头那老狐狸。” 身在体制内的李队对鼎羽形容的这种事情，听过见过许多，但是不管鼎羽怎么说，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总觉得鼎羽这么干有点无法无天的感觉。 但是想想实际情况还真的像鼎羽说的那样，甭说这些物件没法交代来历，就算真的实话实说估计也没人相信。最后搞不好还得给自己扣一顶走私文物的大帽子。 “算了，你看着处理吧！权当我什么也不知道。” “只要能联系上六爷，从他嘴里得到更进一步的线索就行。”李队只能摆出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晚上八点，几人正围着餐桌吃饭。 吴守义和胖子一起回来了，看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就知道鼎羽的预测没错。 一进门，胖子就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青铜龙”摔在鼎羽身上。 “哎，白折腾一趟。” “专家说了，这玩意啥也不是，纯纯的一个现代工艺品。” 回头瞪了吴守义一眼，道：“咱们吴大少爷还当绝世宝贝一样，给那老专家献宝呢。” “张嘴就来，说这是胖爷在潘家园淘换来的宝贝。” “结果他倒是没事儿，我让那老头给狠狠鄙视了一顿。” “人家都说是一眼假的东西，他还非要抠下点渣滓再化验一下。” “你猜怎么着？” 罗莉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奇的问：“检测结果很出人意料？” “屁的出人意料，老专家说了，古代的青铜器因为铸造工艺的原因，铜锡合金的比例根据用途不同会有区别，但是一般锡的含量都在3%到百分之25%之间。” “咱这宝贝龙的里面锡的比例已经接近40%还有一定比例的铅和锌。” “还说这东西在河南那边要多少有多少，全村都是干这个的，一勺清两勺唐三勺回到秦始皇。” 沈薇捂着嘴一边偷笑一边说道：“你怎么没要求那老专家再给做一下碳14检测呀！” 这时候吴守义哭笑不得的插嘴道：“我就提了一嘴，人家差点连我打出来。老头说有那钱做碳十四鉴定，还不如给他多带几包好茶叶。” 这下连李队都没憋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鼎羽憋着笑，严肃的说道：“这倒是证明了清水久信确实对这玩意做过检测。” “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两条青铜龙的特殊之处，很可能靠现代的科学检测是无法得出结果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按照古董或者文物的方式鉴定，这个方向就有问题。” 趁胖子吃饭的功夫，鼎羽给吴守义交代了一下几个人接下来的安排。告诉他留下了一部分“战利品”当做酬劳。 吴守义倒是没当鼎羽是外人，毫不客气的接受了鼎羽的好意。 “那啥，下回还有寻宝的事儿记得喊我。” “青藏高原，无人区大雪山玩了一圈不说，收成还挺不错，至少抵得上我辛辛苦苦工作半年的收益。” “滚蛋，每次都是用命拼，你有多少条命能拿出来拼的？”鼎羽没好气的说道。 说完还特地嘱咐吴守义：“对了，吴老头留下那金刚杵肯定是有特殊的用处。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总觉他得留下个‘正牌法器’不会是为了欣赏盘玩。” “你最近注意着点吴老头，真要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尽快联系我。” 吴守义见鼎羽说的严肃，赶紧郑重的点点头，心里寻思要不要回去逼问一下老头到底想干啥。 “吴老头这次又欠了我一笔，估计肯定会安排你来处理这笔账，回头你帮我看看这院子里还有别墅要出手的没有，有就直接拿下。” “这点事你放心，回头我给你办的妥妥的。到时候要挂在谁名下，你就安排谁过来办个手续。” “不用，这回直接挂你名下。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很难有时间再过来了。” 吴守义做了个ok的手势，急匆匆的离开找吴老头刨根问底去了。 送走吴守义的鼎羽回来看见满桌子残羹冷炙，一个个家伙都是翘着二郎腿剔着牙，怒道： “你们太操蛋了，两句话的功夫，要不要这么离谱？好歹给我留点菜汤也成啊！” 所有人齐刷刷的望向胖子，异口同声的说道：“菜汤都让他拌饭了。” 鼎羽：“……” 又在西安休息了两天，罗莉终于联系到了六爷。 按照约定，见面地点还是安排在了那个坑爹的“海上布达拉”农家乐。 沈薇跟罗莉两人直飞杭州，李队自己回京销假等着鼎羽的好消息。 鼎羽、胖子俩人从吴守义手里弄了辆不起眼的帕萨特，装着几件品相不错的“法器”离开了西安直奔象山。 高速上，胖子打开天窗，直接双手离开方向盘，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咋样，哥们这技术还行吧？！” 这鸟人的一连串动作惊的鼎羽连忙抓紧安全带，骂道：“大爷的，你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 “上回离开华山时的车祸还没吸取点教训？” “什么时候想不开了，您自己开一辆车，用脚开我都不带说一句话的，还得给您拍手鼓掌叫好。” 第787章 越说越迷惑 胖子被鼎羽的话噎的咳嗽了好几声，从天窗缝隙里把烟头扔了出去。 见鼎羽又摆弄着那条“青铜龙”说道： “你丫怎么又开始摆弄这破玩意了，跟工藤他爹一样也魔怔了？” “你不懂，这东西虽然有多少人都检测过，就是一个现代的赝品。那神奇的效果是你我亲身经历过的。” “可惜从工藤那家伙手里得到这两条‘青铜龙’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没想明白这玩意是怎么激活的。” “清水久信的日志里没说，工藤的经历里没有，甚至我们自己还亲身经历过，就算是这样，那样本也太少了。” “只能判断出这两条‘青铜龙’发生变化是跟青藏高原的大雪山有关联。” “海拔、温度、天气气候，气压，变数太多了。” “我让罗莉带回去尝试从其他角度分析一下试试看。如果这东西里面真的以某种形式存储着大量的数据，那一定会有方法能够读取出来。” 胖子将车开进服务区找了个车位停稳了说道：“我就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这东西较劲。” “真要是按照你说的，咱们手里这两条龙即使存储着某些数据，那也仅仅是很少的一部分，别忘了外边还有七十九条龙不知下落呢。” “就算让你知道了里面十分之一的内容，能有什么用？” 鼎羽不耐烦的回答：“那用处可大了，跟你说不明白。” 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真要我说，直接丢给罗莉让她去研究吧！有二蛋这个划时代产物的帮衬，怎么也能研究出点眉目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认为远古时代就有咱们都搞不明白的科技存在了？” “那时候猿人还在树上摘果子呢吧？！哥们虽然不是文科生，对历史没研究，但是哥们刷小视频 啊！” “网上有多少专家都论证过，人类有历史记载的才多久？往远了说也就几千年，再久远的就是神话了。” 听了胖子的话鼎羽沉默不语。 胖子见鼎羽又不知道开始琢磨什么，开门下车前扔下一句话：“我去弄点东西吃……” 鼎羽把副驾的椅子放倒，直接躺在车上闭目养神。 心里却琢磨着，大茂山的遗迹、布喀达坂峰的遗迹、始皇帝的寻仙，就像胖子说的，貌似都跟长生不老有关系。 最近这些日子，已经让二蛋重点帮忙检测有关工藤这家伙的信息，直到几人散伙各忙各的还是没得到任何信息。 工藤这小鬼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也让鼎羽总感觉道好像有一只野兽躲在暗处，偷偷的监视着自己的所有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蹦出来，狠狠的咬自己一口。 打了个盹的功夫，胖子吃饱喝足回来，敲了敲车窗玻璃： “醒了没？醒了你丫开一段，我吃饱了容易犯困。” 说完递给鼎羽一提六瓶的咖啡。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喝了一罐咖啡，鼎羽开车继续往东走。 在胖子的呼噜声中，帕萨特一路穿州过省，很快就进了安徽地界。 胖子也醒了过来，躺在副驾双手枕在脑后，脚丫子搁在仪表台上晃悠着问鼎羽：“哎，哥们问你个问题哈！” 鼎羽稳稳的扶着方向盘，说道：“有屁就放！脚丫子拿下去，忒味儿。” 胖子直起身子盘腿坐在副驾上，道：“那啥，你丫好几次都没细说，在雪山的岩洞里到底看见什么。” “是不是看见外星飞船了？” “你也看见了？” 胖子一拍大腿，激动的说：“我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做梦。” “那金灿灿的城市，不会真的是黄金建造的吧？！房顶子上停满了好些飞船。” 鼎羽下意识点点头，知道胖子肯定跟自己看见的景象一样。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幻觉里的地方好像，好像，怎么说呢？” 胖子连着用了几个好像，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对了！好像死了！” “死了？” “对啊，有山，有水，有河，有城市，绿树成荫花果遍地，一个活人都没有。” 鼎羽踩着油门的脚轻轻的抬了抬，放慢了车速，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在想，咱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是传说中的‘香巴拉’的景象？还是外星人的老家的情景？” “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么？外星人在远古时期来到地球，帮助了猿猴进化成人类。然后留下一些知识和资料，等地球人进化到一定程度才能搞明白自己的来历。” 鼎羽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胖子的遐想：“行行行，你这个桥段是烂大街的科幻小说的段子，现在科幻小说要是这么写铁定扑街。” “我倒是觉得咱们看到的地方是‘虚拟现实’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数据不完整，所以该出现的活物都没出现。” “不知道你听到没有，最后我还听到了类似梵音的声音。” “按照你的思路肯定是外星人的留言。要是我说，可能是某种远古失传的语言。” “滚犊子，你才扯淡呢。远古失传的语言跟虚拟现实有鸡毛关系。” “你不觉得咱们看到的那场景有点‘假’么？” “还记得二蛋给咱们翻译‘青铜盒子’上的‘八思巴文’么？我感觉当时二蛋的发音有点像我最后听到的声音。只是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你要知道，现在通过考古得到的各种文字，无论是我们天朝的甲骨文，还是埃及的楔形文字，还有一些失传的文字，我们即使能够破解其中的含义，也无法知道这些字真正的读音。” “毕竟留下文字容易，留下声音简直是天方夜谭。” 胖子泄气的说道：“算了，不跟你讨论这个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感觉咱们俩好像越来越和人不一样。尤其是上回在大茂山，我都以为你嘎在下面了。没想到你他娘的摸黑用爬的还爬出来了。” “这回也是，看见‘青铜龙’变化的普通人直接发疯，咱们这伙人的副作用都是看见恐怖的幻觉，只有咱俩屁事儿没有。” “肯定跟咱俩的‘金属纽扣’有关系。”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金属纽扣’跟‘金属眼球’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788章 三次到象山 胖子从衣服里掏出吊坠在手里把玩着说道： “罗莉、沈薇他们的‘金属眼球’可能是远古陨石制作的，有让人体产生变化特殊的功效。那‘金属纽扣’呢？这俩玩意是哪儿来的？除了让人恢复快点，让脑子灵光点，就没别的作用了？” “这些东西也是你说的那个‘远古文明’留下来的？后来是怎么跑到老佛爷的翡翠白菜里的？” 胖子的疑惑其实也是鼎羽一直以来的疑惑。 从鼎福山那老不靠谱失踪以后，好像突然就发生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自己和胖子的生活变化不说，隐隐好像还影响到了周围的相关人的命运的轨迹。 如果老家伙没失踪，兴许自己还开着心爱的房车到处浪荡，胖子依然在家混吃等死。罗莉还在对面楼里偷偷摸摸的当隐形人。 沈薇也许还在法国开心理诊所，李队还在刑警队里稳稳的办案，老吴家没准也不会碰到那么多坑爹的怪事。甚至张默可能会像他的名字一般，默默的死在某个地方。 “唉，唉，孙子，开车就看着点前面的路，别特么的走神什么？”胖子见鼎羽的眼睛有一段时间没在前面的路上，连忙提醒他。 鼎羽晃了晃脑袋，似乎要将脑子里的这些疑惑都甩出去一般。 胖子忽然开口问道：“对了，这次你为啥主动给李队搭把手？” “你不是一直都不主张掺和李队的案子么？官方的事情少掺和这还是你跟我说的。” “先来根烟！娘的，开迷糊了。” 胖子点燃一支烟递给鼎羽，鼎羽叼上烟吐了个烟圈才开口解释道： “目前我们的线索几乎全部都断了，除了大兴安岭无人区里的他他拉家族的坟墓之外，有关鼎侍卫的第三份遗产线索一条靠谱的都没有。” “刚从可可西里无人区出来，我是不打算马上往大兴安岭无人区跑。” “另外李队太讲究，碍于官方身份，很多时候不好意思找咱们这种野路子出面。” “这次他是真遇到麻烦了，线索卡在六爷那边无法继续，那条老海狼绝对不好摆弄。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情联系一下六爷，至少建立个基础的合作关系。” “也不怕你笑话，工藤的失踪再次给我提了个醒，咱们得准备一些后手。不能老麻烦吴老头和吴守义。” “六爷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有些‘能力’的人，以后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他。” “还有，你记不记得李队口中的案子发现了一些疑似徐福沉船上打捞出来的‘青铜器’么？” “如果是别的什么小卡拉米从海里捞出来的文物还好说，万一要真的是徐福船队里面出现的物件，那这问题就大了。” “最大的可能是那‘仙岛’又出水被人发现了，也有可能是在我们登上‘仙岛’之前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会牵扯到那一直在咱们背后使坏的隐藏势力。” “有一丝可能摸清楚这个势力，哪怕只是多了解一点点信息，对咱们也是利大于弊的。” “这次不光是帮李队，也是帮咱们自己。” 胖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沃日的，总被人在暗中惦记着实在有点不好过。说不定这回小鬼子工藤也是那背后势力搞的鬼呢！” 胖子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鼎羽脑中宛若雷击。 确实，如果工藤也是一枚棋子，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留学生的死亡，沈薇的获救都是刻意制造出来的。 那自己的思考方向就被误导了，不应该研究工藤的目的是什么，而是需要思考背后势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好像一切都说的通了，背后的势力目标集中在“仙岛”上，徐福的沉船上，还有阻挠老家伙的行动，制造车祸抢夺鼎侍卫的遗书，会不会都跟‘长生不老’有关系？ 这需要多大的能力，才能布下这么大的场面？ 一时间鼎羽的脑子里又开始冒出无数条线索的分支，不断形成的树形图还在扩张。 “卧槽！停车我开吧！” “你丫再继续恍惚下去，咱哥俩绝逼活着到不了象山了。”胖子大叫道。 停车换了胖子开车，鼎羽索性钻到后排，横躺在座椅上继续思索。 自己最早知道背后隐藏势力应该是在老家罗莉名下的那套房子里。 虽然早有感觉，但是第一次正面交锋就是在那房子里，到处都是监听设备。 第二次是华山回来的路上差点把三个人的小命交代了。 第三次是开游艇的艾伯特那老逼登，加上死在“仙岛”上的张家父子和一队武装人员。 这次工藤的事情是不是第四次呢？难道背后的势力已经开始想办法靠近自己身边的人了？ 想到这里，鼎羽拼命的开始回忆自己和胖子接触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几乎能想到的人好像都没什么破绽。 吴老头、吴守义？李老头和叮当一家子？张默？叶医生和梁家父子？ 一时间，好像人人都有可疑让鼎羽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急躁。 前面开车的胖子好似感受到了鼎羽的急躁情绪，问道： “哎，你丫又抽什么疯呢？”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儿呢？” 要说起来鼎羽最信任的人，胖子绝对是第一位的。于是揉了揉太阳穴，把自己的担忧跟胖子说了一遍。 “切！多大点事儿啊！” “爱谁谁，只要小心点，在天朝这一亩三分地不会出什么大幺蛾子。” “不过哥们把丑话说前头，别让我发现是谁在背后搞鬼，也别让我知道谁特么的是咱身边的无间道。” “真让我知道了，哪怕是亲娘老子，我也得给丫来个满清十大酷刑，然后弄死扔化粪池里捂上。” 说完还打开车窗狠狠的吐了口痰。 “对了，已经快到地方了，咋办？” “直接上岛，还是到‘海上布达拉’住下，到时候会有人联系咱们。” “得嘞！” 二十多个小时的赶路，两人终于赶上的末班船登上了六爷的老窝檀头山岛。 破破烂烂的“海上布达拉”表面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车子开到院子门口两声喇叭，随着狗叫声，看门的时髦大娘披着个外套幽灵一般出现在门口，打开铁门让车子开进去。 扔给鼎羽一张门卡说了句：“老规矩，房间给你们准备好了。” 第789章 出海见六爷 来过两次的鼎羽已经习惯了，接过门卡连声谢谢也懒得说，提着背包就往里走。 站在原地的时髦大娘看着鼎羽和胖子的背影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哎呦额滴娘哎，累死你胖爷了。” 胖子进门直奔厨房，先从冰箱里摸出预备好的啤酒花生放在茶几上，踢掉鞋子舒舒服服的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 打开啤酒先咕嘟了一瓶，打了个酒嗝道：“累死胖爷了！” “这鬼日子过的，天天不是在玩命，就是在玩命的路上。” “咱哥们在这里多待些日子成么？吹吹海风，吃吃海鲜，休闲上几天。” 鼎羽也打开瓶啤酒，跟胖子碰了一下道：“我是没问题，不过你手上这瓶啤酒兴许就得千把块。” “依着那时髦大妈的尿性，一晚上住宿费不收你个万八千的都对不起这住宿环境。” “那还是算了，住上几天吃点海鲜，直接给哥们吃破产了怎么办。” 胖子往嘴里扔了几颗花生米，咬的咯嘣咯嘣响。 “你说明天能见到六爷不？这回下这么大的本钱，哥们拼了小命带回来的那点宝贝都用上了有点不划算吧？！” 鼎羽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你丫有点远见成么？你以为六爷就是个走私头子这么简单？” “不然呢？” “现在营销上流行一个概念，叫做‘打通上下游玩供应链’，六爷就是典型的玩‘供应链’的老手。从源头抓起，直接对接目标客户。” “为什么他敢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弄不到的？你想想他需要多大的黑的白的关系网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么大的关系网，你说他能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 “多年在海上飘荡，包括前段时间把咱们从海上救回来，我估计连徐福的沉船和仙岛他可能都或多或少知道点什么。” “这次李队不知道用了多少关系和资源才查到事情跟六爷有关，现在想想会不会是这条老海狼特地放出去的消息，就是为了引咱们上钩。” “至于他在境外的关系网，也许是咱们想象不到的庞大。” “这次带回来的物件本来就算是意外收获，就是都舍出去只要能得到有用的线索也是值得的。” 胖子见自己偷偷弄点私房钱的愿望落空，也不再瞎琢磨。 索性跟鼎羽你一瓶我一瓶的喝了起来。 两人把所有能找到的酒都喝的干干净净才各回各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心中有事的鼎羽就起床去找前台大妈。 交了两万块房钱一万块海钓包船费用，跟上次一样什么话都没多说，只是约了一个出海海钓的时间。 天擦黑的时候，带着胖子来到了那停靠渔船的小码头。 这次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年渔夫，一条破的除了船底不漏哪儿都漏的渔船。 鼎羽觉得这条船也许开不出去多远就得葬身海底。 胖子把墨镜推上头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我擦，这就是您交了一万块包的海钓船？” “这他娘的离开港口要是不沉没天理了。” “咱是不是得先穿好救生衣再上船？” 中年渔夫听到胖子的话，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笑呵呵的说道： “两位客人，海钓想有大收获，不是看船好不好，主要看在什么地方下钩，对不对？” 鼎羽听中年渔夫的话里有话，推了胖子一把：“走吧！” “赶紧上船，没听人家说么，晚了连泡热乎屎都抢不着了。” “……” 磨磨唧唧的上了船，胖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哝这趟出海亏大了。 鼎羽却站在中年渔夫身边貌似聊的很愉快的样子。 海风，海浪，浓重的鱼腥味。 小小的渔船慢吞吞的离开渔港后，胖子才发现这条破破烂烂随时要沉的渔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堪。 中年渔夫站在船头，冲絮絮叨叨的胖子说道：“这次你们给的价格合适，我豁出去带你们去一趟从没带游客去过的地方。” “那地方，经常遇到各种鱼群，运气好了碰到金枪鱼群，两天两夜能让你们白玩一趟还略有小赚。” “有这种地方？我看短视频上说海钓不都是骗钱的？拉着出去转一圈，钓上几条小卡拉米就回来了。”胖子好奇的问道。 这货喝点酒睡一觉就忘了正事，真当自己是出来海钓的了。 鼎羽干咳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背包，胖子才想起自己是干啥来的。 “那啥，听说这边出海经常能碰到同行的海钓爱好者，这回咱有希望能碰见不？” 中年渔夫回答道：“那可不好说，海有多大你们燕京来的客人接触的少，我这条小破船就是跑跑近海，如果是远洋渔轮除了自己的船队，或者是刚好在航道上，想碰到别的船只几率太小了。” “那他娘的……” 胖子刚要开骂，中年渔夫狡黠的一笑又说道： “这次我们去的地方要路过一片锚地，那地方估计能碰到不少熟人。” “锚地？” 鼎羽不耐烦的解释道：“就是海上停车场。” “……” 小渔船离开港口一直往东南方向行驶，几个小时后来到一片海域，这里停泊着大大小小不少的船只。大概就是中年渔夫口中的“锚地”。 “你们先在这地方下几杆试试看，这附近比较浅，属于礁石区，经常能钓到好货。”中年渔夫停船下锚。 “啊？真钓鱼？”胖子傻傻的接过中年渔夫递过来的鱼竿。 “屁话，不钓鱼这么多钱出来干啥？喝西北风看别人钓大鱼？”鼎羽恨铁不成钢的挤兑胖子。 说完也取了一根鱼竿开始下钩。 还别说，这个中年渔夫给选的这个地方的确有好货。 两人从天亮一直玩到后半夜，看着鱼仓里满满的收获，胖子感觉自己又行了。 一阵阵的大呼小叫，抱着钓上来的鱼，摆着各种造型。 “回去剪辑一下，给咱的自媒体账号添上一套海钓专辑，不火没天理了。” 相比于胖子的兴奋，鼎羽却略微有些心不在焉。 “得了吧，咱的自媒体账号都多久没更新了？我都准备停更注销账号了。” “别介啊！做博主好歹也算是个职业，咱不能总全国到处跑着玩命对不对？明天鼎侍卫的事儿了了，总要有个营生是不是？” “买游戏辅助不是个正经买卖，我看以后还是当个旅行博主更靠谱。” “日，你丫想得还挺远。” 第790章 六爷的口风 俩人说话的功夫，远处有一条差不多大小的渔船靠了过来。 船头的灯光毫无规律的闪烁了几下，鼎羽知道没准是正主露面了，放下手里的鱼竿站在船舷边观察着来船。 一会儿的功夫，六爷那张保养的不错的老脸出现在来船边缘。 “哟，又碰见你们哥俩了？” “半宿了，鱼获怎么样？” “切~门缝里看人是吧！我们哥俩号称水库小霸王，野河大魔王，人家是爆护，咱们是爆仓。”胖子满嘴跑火车。 六爷毫不介意胖子的无理，对中年渔夫挥了挥手，说道： “上我的船，带你们去个没有游客去过的地方，肯定有好货。” “卧槽，你们都是经过培训的吧！咋都是一个口气？” 胖子嘴上瞎得瑟，但还是跟着鼎羽上了六爷的船。 哥俩爬雪山钻地洞没啥问题，一到了大海上就完犊子了。茫茫大海连个参照物都没有，胖子甚至连方向都分不清。 六爷的这条船明显要档次高很多，虽然外表依然是那种毫不起眼略显破旧的渔船， 但是船舱里的豪华程度绝对不比星级酒店差。 “喝什么自己去拿，随便坐。” “行嘞，就等您这句话呢。” 胖子屁颠屁颠的跑到吧台后面翻找起来。 “胖子，先办正事，办完了再喝。”鼎羽提醒了一句。 胖子只好取了两瓶饮料，扔给鼎羽一瓶。 鼎羽接过来没喝，随手放在桌子上，摘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一件件掏出防水袋包装好的物件。 “最近出了趟远门，从偏远山区的农村里收了几件家传的物件。” “您也知道我们不是搞这个的，劳驾您给掌掌眼，看看能找个下家不能。” 六爷看着鼎羽突然掏出来的物件，面部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有伸手，而是点了支烟问道： “你们怎么开始搞这个了？这里面水可深挺深的，不怕淹到？” “怎么着？您能搞我们不能搞？多大点事啊？！怕淹到就不下水了？”胖子听六爷的口气有点不善，回怼道。 鼎羽没搞明白六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好解释道：“这回纯粹是意外，水边溜了一圈，随手捡到的。我们虽然水性不错，跟您可没得比。”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我懂！” 六爷满意的点点头，喊来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也没给鼎羽两人介绍，而是对青年耳语了几句。 “东西我让人验一下不介意吧？！” 鼎羽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青年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一样样的打开了防水袋包装。 当一卷脏兮兮的泡沫棉里面包裹的纯金转经轮露出来的时候，不仅是青年面色一变，连六爷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一件件简单清理过上面还沾着泥巴的“法器”被小心翼翼的摆在桌子上。 整个过程没人说话，六爷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吸着烟，鼎羽则是翘着二郎腿观察着鉴定物件的青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冲六爷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六爷掐灭了手里的香烟，仰头靠在沙发里，半天都没有开口。 鼎羽也不着急，安安稳稳的坐着，视线一刻都没离开六爷的脸。 终于在六爷睁开的眼中看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沙哑的嗓音，飘忽的眼神。 “我跟你父亲有旧，作为长辈提醒你一下，有些东西可不能碰。真要惹出麻烦来谁也救不了你。” 鼎羽没说话，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掀起了滔天骇浪。 看来张默说的没错，六爷果然跟自己家那老不靠谱有交集，能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怕自己下水太深淹到，说明六爷跟老家伙的交情应该是相当不错。 自己能不能从六爷口中得到一些老家伙过往的信息呢？ “听说我父亲当年跟您一起出过海？回来的时候出事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六爷笑了笑，回答道：“你会找到答案的！” “哎呦我去，六爷，六祖宗，有话就不能直说？您要是知道点啥告诉我们不成么？”胖子急的直拍大腿。 六爷没有回答胖子的问话，指着桌子上的物件说道：“成色都不错，嘎嘎开门，弄到东南亚去肯定不愁出路。” 伸出个两根手指：“我给你这个数！” “别啊，您好歹再加点，我们哥几个拼死拼活弄回来的玩意，还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这点哪儿够？”胖子舔着脸开始讨价还价。 六爷乐呵呵的将举在空中的两根手指甩了甩，道：“加不了，就这些。” “要不你们商量商量？” 胖子还要开口，鼎羽却抢先一步：“不用商量了，东西您拿走，回答我个问题就行。” “啊？”胖子没说出嘴的话被堵回去憋的够呛。 六爷眼里的笑意更甚，看着胖子问道：“两个小目标啊！” “咳咳咳！”胖子终于咳了出来，这货一直以为是二百或者二千，真没想到是两个小目标。 鼎羽面不改色的说道：“您就是给二十个小目标，这么烫手的东西我也不准备要了。” “实话告诉您，这回要是谈不成，回去路上我都准备找个水深的地方直接扔下去了。” “不错！跟你爹一样！”六爷拍了拍手。 “这买卖我接了，不过丑话说前头，别指望能从我这里问出关于你父亲的任何事情。” “为啥？”胖子见六爷又强调一遍这个事，好奇的问道。 鼎羽叹了口气：“不为啥，肯定是老不靠谱干了啥丢人事，不让说呗。” 胖子：“……” “我家那老不靠谱的事情，回头我再找时间来请教您。 ” “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这次上赶着找您，是想了解一下关于一批‘青铜器’的事情。” “听说您最近经手了一批‘青铜器’，能稍微给我们点消息吗？” 说着鼎羽打开手机将李队搜集的那些“青铜器”图片递给六爷。 六爷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鼎羽递过来的手机，斩钉截铁的说道：“没见过。” “呃！” 连鼎羽也没想到六爷会是这么个回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我倒是听说最近东南亚缅甸北边，流出来一批精美的‘青铜器’，有不少的欧洲的客户很感兴趣。” “好像是运输的时候走了光，走陆路的那批失手了。” 鼎羽瞪着六爷开口道：“走陆路？那就是还有一些走水路咯？” 第791章 林峰有问题 看六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鼎羽算是明白这老家伙绝对是接了走水路的这批货，而且还成功的弄出去了。 犹豫了一下，问道：“您的人面广，消息比较灵通，知道这批‘青铜器’来路么？” 六爷指了指仓外平静的海面道：“海捞货。” “以前专门有一伙干这个的小卡拉米，前段时间让官方给一锅端了。有传闻说是遇上海难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批货就是从那帮家伙的漏网之鱼手里流出来的，辗转被倒腾到了缅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胖子一蹦三尺高，差点撞到船舱顶棚。 “哦？这事儿你们也有份？”这次轮到六爷惊讶了。 鼎羽按住蹦起来的胖子，摆摆手说道：“没有，只是从官方的朋友口中听说过。” 六爷听了鼎羽欲盖弥彰的解释也不追问，而是伸了个懒腰道： “不早了，我休息去了。” “还想钓鱼去船尾，船上的人你们上次见过，不用跟我客气，明天送你们回去。” 六爷离开后，胖子又跑去吧台拿了瓶酒出来，说道： “我靠，真不地道，也不给安排点节目，把咱俩晾在这里叫什么事儿。” 目光扫过桌子上放着的那几件古董，问鼎羽：“你说六爷真的肯出两个小目标收这批货？” 鼎羽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可能么？” “你以为这条老海狼是吃素的？且不提这几件东西值不值这价钱，就算真值这个价钱，你以为是咱们能拿到手的？” “要不是咱们跟六爷打过交道，而且他跟我家老不靠谱还有点关系，一般人就这么傻乎乎带着货跑过来，早让他黑吃黑了。这会儿没准尸体都已经沉海底了。” “还好，从那老滑头嘴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六爷说的能有谱么？你不会真的认为是张家父子那帮人还有余孽吧？！” “咱们当时在岛上可眼睁睁的看见那帮人的尸体了，张家父子也嗝屁在那‘仙岛’上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水母菌’消化的差不多了。” 鼎羽眼睛盯着船舱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顶灯，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 自己最开始接到李队的求援，几个人循着线索在张默的帮助下找到“仙岛”，张家父子连带船员被“孢子雾”感染，全部失陷在“仙岛”上。 好容易从“岛内”脱困，在蓝洞里打捞“蜃楼号”，发现确实被人捷足先登从“蜃楼号”上带走了不少物件。 还包括最后被丁瑞铭确认过的最最重要的“秦王照骨镜”。 自己为了“秦王照骨镜”还特地跑了趟象山又见了六爷一面，结果除了张家父子那条船被未知买家买走的信息，只得到了找不到任何信息的nova实验室这一条没用的线索。 现在这些可能是出自“蜃楼号”上的物件终于现世了，这又说明什么呢？ 一直没有线索的“秦王照骨镜”会不会也在这批东西里？ 可是根据李队的描述和后来的调查，张家父子那波人都栽了，剩下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是老弱妇孺了。 难道除了张家父子还有其他的亲友参与这件事情？ 为什么要把东西弄到缅甸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出手？是怕了国内的有关部门？还是另有隐情？ 胖子见鼎羽一直没动静，没话找话的问道： “你说张家父子会不会还留下什么后手？这父子俩自己嘎在仙岛上，最开始打捞的一部分物件却早就运走了？” 鼎羽理了理脑子里的思路回答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当时咱们推断张家父子是受人之托去打捞‘蜃楼号’的。” “如果买家早就运走了捞上来的物件，现在何必大费周章的把东西运到缅甸出手？” “最近几年缅北的局势有多混乱你不知道？牛魔王去了那边也得跪，当天就得打的丫主动下地耕田。” “这些捞出来的‘青铜器’一旦要是出现在那边，你说货主能有好下场？” “除非这个货主早就跟那边有关系，甚至本身就是那边高层的‘一员’。” “再说了，青铜器这种东西，在识货人眼里是宝贝，在不识货的人眼里，哪有白粉值钱？” “白粉想出手全世界有的是倒腾这玩意的人上赶着接收。青铜器要出手还得找合适的买家。” 胖子郁闷的嘀咕道：“次奥，那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个路数？” “现在都不确定这批青铜器是不是‘蜃楼号’上打捞出来的。” “咱就假定是蜃楼号上的东西，当时有关部门在海上把张家父子的船截获的时候，除了被关起来的林峰，在船上什么都没发现。” “六爷后来不是也证实了，那条船他倒手以后都拆成零件了，连张纸片都没找到。” “等等！”鼎羽的脑子忽然冒出一种可能。 在胖子好奇的眼神下，鼎羽在脑子里重新将所有的已知线索梳理了一下，默默的念叨着： “如果是这样，那也说得通……但要真的是这样，恐怕李队会大失所望……” “次奥你大爷的！有屁大点声放，没听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么！”胖子抄起个烟灰缸砸向鼎羽。 鼎羽的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失望和郁闷： “在‘仙岛’和‘蜃楼号’这件事情上，咱们都把王牌无间道选手‘林峰’给忽略了。” “他咋了？” “咱们当时在那关神经病的疗养院见林峰的时候，如果他跟咱们说谎了呢？” “不能吧？！林峰跟咱们交代的东西，跟咱们后来的经历不是都对上号了么？” 鼎羽掏出罗莉给重新搞来的电话，也不管白天黑夜，直接拨通了李队的电话。 开口直言不讳的问道： “最近你联系过林峰吗？” “林峰？”李队显然被鼎羽问的有点懵逼，愣神了几秒钟才想起鼎羽问的是谁。 “没联系，再说我就是想联系他也联系不上啊！” “按照我们系统内部的规定，这种无间道成员如果暴露了身份，一般都会另行保密安置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安置他的，估计我的上级也不知道。” “想知道必须通过更高层，而且还要有合适的理由。” “他有问题？” “从你知道有一批被截获的‘青铜器’怀疑这批‘青铜器’是‘蜃楼号’上的东西，一直追查到跟六爷有关，你就没怀疑过林峰有问题？” 第792章 附赠的消息 李队显然明白了鼎羽的意思，但是又有些不愿意相信鼎羽的推论。 “不可能！林峰没有理由这么做！” “理由？”鼎羽嘿嘿一笑。 “自己如实汇报不被当回事，还无缘无故被关精神病院里不闻不问，这算不算理由？出院后可能彻底被当做弃子，任其自生自灭，这算不算理由？” “不可能，我们系统内部有类似事情的处理规章，一定会有妥善安置的。” “得，当我没说！”鼎羽能感觉到李队有些动摇了。 “过两天等我们回燕京见面再聊吧！” “听你的口气，李队不相信‘林峰’有问题？”胖子问道。 见鼎羽点点头没说话，胖子继续说道： “我也没觉得林峰有问题啊？！” 鼎羽长叹一口气，给胖子解释道：“林峰这种金牌无间道，说谎对于他们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上次跟咱们见面的时候，确实没说谎。” “没说谎你丫怀疑人家？！” “但是如果他只交代了一半呢？” “额~” “张家父子的全体船员被‘孢子雾’感染，死在了‘仙岛’上。那条船上唯一的活口就是林峰自己一个人。” “在他被打晕一直到被有关部门登船救出来这中间至少有三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如果他在这段时间醒过来了呢？” “在他被张家父子关起来以后，有没有可能已经捞上来一部分东西？” “林峰醒来后，‘仙岛’肯定是消失了。茫茫大海上，船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还有那些捞出来价值连城的‘青铜器’，你说他会怎么选择？”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胖子想当然的开口：“还用问？当然……” “额！算了！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鼎羽继续道：“这种情况大抵是对人性的最大考验。” “无论林峰有没有私藏这批‘青铜器’，无论当是不是有其他特殊情况发生导致他会这么做，我认为这件事一定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而且我相信刚才这个电话过后，李队就算不相信林峰有问题，肯定也会在燕京那边展开调查的。” “有没有结果等咱们回去就知道了。” 胖子露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冲鼎羽做了个ok的手势，开始翻腾六爷在船舱里的藏货。 “那啥，咱还钓鱼么？” “钓个鸡毛，事情都办完了，赶紧眯一会儿，等上岸就抓紧回燕京。” 鼎羽躺在沙发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色刚蒙蒙亮，鼎羽就被胖子给喊醒了。 走出船舱就看到了自己来时候坐的那条小破船，中年渔夫在船上不停的跟两人挥手。 六爷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站在鼎羽身后，说道： “看你这么大方，我也不好出手太小气，附赠你一条消息。” “昨天我又特地帮你问了问，你追查的这批货，好像跟日本人有关系。” “哦？” 鼎羽被六爷的话勾起了兴趣，挑了挑眉毛问道：“怎么又跟日本人扯上关系了？” “听说接货的时候，出面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小鬼子。” “你也知道，那生硬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瘪犊子，离开的时候听见有人叫他凉介。” 这个名字让鼎羽平静的心里再次产生的巨大的波动，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了一个猥琐的面孔。 可能吗？小说里也不敢这么写吧？！会有这么巧？ 不过鼎羽还是压住了心中的诧异，面无表情的冲六爷拱了拱手道： “您这回可是真的帮了大忙。”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从我爹那论起你也是前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您知道怎么联系我。” 六爷拉住鼎羽的手握了握，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虽然这些年缅甸已经安定许多了，但我劝你们能不去还是尽量别去。” 六爷说着比了个手枪的姿势，把刚才的话又还给了鼎羽：“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这时候胖子已经跳上了那条小破船，冲鼎羽喊道：“别他妈的磨叽了，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鼎羽对六爷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跳上小船离开。 回到“海上布达拉”，在时髦大妈毫无根据的计算下，急着出发赶路的鼎羽又补了一部分海钓包船的费用，才带着愤愤不平的胖子离开。 回去的时候，因为身上没有什么“违禁品”，把从吴守义那里借来的车子直接扔在机场，两人坐上了返回燕京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百无聊赖的胖子调戏了一下空姐，发现人家压根对他不感冒，只好跟鼎羽搭腔道： “你丫刚才跟六爷那老逼登依依不舍的聊啥呢？！看你那热乎劲儿，别跟我说你准备认个干爹啊？！” 鼎羽脸都黑了，用胳膊肘狠狠的捣了胖子一下，说道：“六爷又附赠了两条消息，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撼，一时没回过神儿来。” “六爷又说啥了？” “凉介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胖子小眼睛转悠了半天，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凉介？头文字d里面的飙车小王子？我的偶像冠希哥演的那家伙？” “滚犊子。” “不是高桥凉介，是清水凉介！” “卧槽，工藤那鸟毛露面了？落六爷手里了？” 听到“清水”这俩字，胖子才想起工藤他娘没改嫁之前就本名就叫做“清水凉介”。 “六爷说缅甸流出来的这批‘青铜器’的货主好像是个叫‘凉介’的日本人。” “啊？”胖子的嘴长的可以塞进去俩鸡蛋。 用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道：“会不会是重名？工藤那鸟毛才失踪几天？从无人区直接瞬移去了缅甸？” “我怎么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小鬼子工藤、金牌卧底林峰、蜃楼号上的青铜器再加上乱成一锅粥的缅甸北。这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鼎羽放下小桌板，接过空姐递来的饮料放在上面，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哎！我的呢？！我咋啥也没有？”胖子一脸懵的看着推车离开的空姐。 “该，谁让你一上飞机就调戏人家来着？没给你丫直接撵下飞机算是人家素质高。” 胖子拿起鼎羽的饮料一口喝完，恶狠狠的说道： “卧槽，拿村长不当豆包！投诉，必须狠狠的投诉。” 第793章 李队被停职 鼎羽一手托着腮帮，另一只手在空杯子边缘滑动着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丫有点正行，这事处处都透着邪门。虽然听着有点天方夜谭，但是你想想咱们认识的人里怎么就那么巧有个叫凉介的日本人？” “这家伙还被咱们绑架折磨了一通，然后突然失踪杳无音信。” “林峰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好说，理论上来讲，那批蜃楼号上的‘青铜器’从他手里流出去的概率最大。” “后来李队也确认过，当时张家父子船上的人都芭比q在了‘仙岛’上，连艾伯特那老逼登也挂了。跟这件事有关的活人，除了我们四个就剩下‘林峰’最可疑。” “不是你，不是我，罗莉更不可能，总不能是李队监守自盗，自导自演的吧？！” 胖子想了想道：“排除掉咱们4个还真就剩下一个林峰最可疑了。” “但是林峰怎么会跟工藤那王八犊子扯上关系的，这里面可能还有咱们目前不了解的典故。” “说真的，其实对于别的‘青铜器’我一点也不关心，爱咋咋地，就算被倒腾出去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打从明清时期开始，咱们天朝被小洋人倒腾走的好玩意还少么？不是有个说法，如果大英博物馆把所有天朝文物都还回来，就剩不下什么玩意了，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 “我担心的是那个跟‘青铜树’配套的‘秦王照骨镜’。” “那镜子才是最关键的东西，很可能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要那面镜子也混在里面被倒腾出去了，这辈子别想找回来了。” “另外六爷的话里还有个线索，他说这批货是欧洲的买家，” “记得咱从‘仙岛’上逃出来，后来让李队炸沉的梵高号打捞船不？罗莉不是在那船上找到了关于一个nova的实验室的信息么？” “后来通过六爷，把张家父子留下来的那条船弄走的也是这个nova的实验室。” “从六爷的语气和表情推断，我认为这回弄走这批‘青铜器’的没准还这是这个nova。” “我曾经设想过，这个神秘的nova可能只是个代号，也许是个实验室，也许是某个组织，甚至有可能是某个人，所以才会这么神秘一点相关信息都找不到。” “而且这个nova到底为什么要跟徐福的沉船较劲，换着花样的想从沉船上弄点东西，我也没搞清楚，只能说最大的可能是跟‘长生不老’有关。” “上回咱们是吃亏吃在信息获取渠道不足，这次咱们有二蛋这个外挂帮忙，大概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到了燕京有两件事需要做：一方面配合李队去追查一下林峰的下落；一方面得想办法搞清楚六爷口中的日本人‘凉介’到底是不是工藤。” “如果能找到林峰，这次必须带上沈薇，好好审一下他，兴许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如果找不到林峰，最坏的打算是咱们亲自去一趟缅甸那个鬼地方。看看这个凉介到底是不是工藤，相信从他嘴里也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胖子显然也知道缅甸那是个是非之地，挠了挠头靠在座椅里，沮丧的说道： “哎呦我去，这点糟心事儿！” “国内还没折腾利索呢，又特么准备往国外折腾。要是夏威夷马尔代夫啥的也成，偏偏是缅甸那么个乱成一锅粥的破地方。” “对了，我听说那边可以娶四个老婆，你说是真的假的？” “……” 鼎羽被胖子这话锋拐的差点出溜到地上，索性不再理他闭目养神等着飞机降落。 燕京，依旧是那么乌烟瘴气。 可无论离开多久，只要呼吸到那带着雾霾的空气，总会让鼎羽的心绪慢慢的安静下来。 大概这就是天朝人镌刻在dna里的故土难离在作怪。 跟李队约好了在鼎羽家集合，打了个车回家。 路上鼎羽就联系了罗莉和沈薇，得知沈薇居然跟张默相处的不错，也就放下心了。 罗莉听说走私蜃楼号上的“青铜器”居然有可能是工藤，也是惊讶的不得了马上着手安排二蛋不惜一切代价开始大规模的在网络上进行筛查。 其实罗莉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当时为了接应鼎羽他们撤退，她把工藤单独扔在营地很长一段时间。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内给了工藤可乘之机让他逃之夭夭。 摩拳擦掌的罗莉心里打定主意，这次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把工藤找出来。 胖子和鼎羽到家的时候，李队已经一脸晦气的等在了单元门口。瞧他脚底下的烟头数量，恐怕已经到了很长时间。 “艾玛，大哥，您这是相亲失败了？咋灰头土脸的呢？” 李队打起精神跟鼎羽击了一下掌，道：“娘的，被停职了。” “啥玩意？谁能把你这么个业务尖子给停职了？因为啥？” “别站在门口碍事，进屋聊。”鼎羽打开自己家，把两人让进去。 有日子没回家，屋里面又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简单收拾了一下，三个人围着餐桌坐下，李队在胖子没皮没脸的追问下，才简单解释了自己被停职的原因。 这次为了救沈薇，李队直接跟领导拍桌子红了脸，领导看在他业务能力很强的份上，也就默许了李队脱岗私自行动。 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把救人过程中李队的私人行动还打着官方身份这件事给捅了出来。 再加上直到现在，除了好运逃过一劫的两个棒子留学生之外，其余的留学生全都推断遇难失踪。 可是工藤的家人还在网络上不依不饶的制造各种舆论。 要不是咱们天朝这方面管理的比较严格，对于舆论控制也有自己的一套系统，这件事恐怕还不好收尾。 如果这件事要是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沈薇也跟着一起失踪，得出一个遇难而亡尸骨无存的结论也就算完事了。 偏偏沈薇活着从无人区出来了，而工藤却失踪了。恰巧这时候李队又跟着几个没身份的家伙，以官方身份在格尔木活动过。 鼎羽后来编的谎言看似天衣无缝，实则细想想也漏洞百出。 第794章 停职的原因 系统内的老大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这次事情跟李队这几个人有关系，偏偏没什么证据。只好给李队施压让他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包括他们几个什么关系，沈薇是怎么从无人区出来的，为什么几人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着生命危险进无人区。 李队对于领导的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只能推说跟鼎羽的关系是从那次吴家的矿井下救人结下的交情。 这次是受朋友邀请，出面帮忙协调一些关系。 看李队这种态度，最后领导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扔下个停职等通知的处理结果。 “我擦，你们领导到底是混哪儿的？还讲不讲道理了！”胖子按捺不住直接拍案而起。 “多大点事，就是给哥们出面帮了个小忙，至于吗？这种鸟事在系统里还少么？屁大点事情怎么搁你头上成了大事了？还给整停职了？” 鼎羽知道李队的难处，也知道他最近这阶段在工作上的压力，安抚炸毛的胖子道： “胖子，算了！” “李队他们那系统的事情确实比较特殊，咱们小老百姓还真帮不上忙。” “不过李队，你也是当局者迷。”鼎羽看着李队开口道。 “？” “你没发现从咱们哥们认识，靠着‘金属眼球’凑在一起后，你的工作好像越来越不顺心。” “虽然有关工作的事情你说的不多，但是作为局外人我觉得会不会有人在刻意针对你？” “针对我？” 李队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真没什么感觉，只是本来顺风顺水的工作，突然变得不顺了。” “是不是有种干啥啥不成，弄啥啥糟糕的感觉？”胖子插嘴道。 李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胖子继续说道：“本来吴家煤矿里救人是个天大的功劳，即使不升官发财，也不应该被贬，结果呢？你丫大过年的时候直接派街上巡逻去了。” “我那是人手不足临时被抽调，其他同事都拖家带口的，只有我孤家寡人。”李队争辩道。 “得得得，算您有理成了么？” “上回出海去找‘蜃楼号’也是，要不是你发现疑点，能从张家父子盗捞的案子里牵扯出这么个大谜团。” “结果你丫还得自己请假跟我们一起出海。回来莫名其妙的被安排了一堆狗屁倒灶的工作。” “这回更离谱，压根不叫事的事，还给你扣了个大帽子安排个停职。” “这中间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憋屈事，您觉的这一切发生的合理么？” 估计是一直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李队被胖子嘴炮轰的眉头紧皱，一只手不停的敲打着餐桌的玻璃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良久。 李队的眼睛越来越明亮，那个睿智的刑侦大队长又回来了。 “从你们的角度来看，确实不合理。” “但是仔细一琢磨，我在工作上经历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那么很自然的就发生了，也可能是稀里糊涂的就被排挤了。” “话说回来，如果我在工作上遇到的情况是有人刻意为之，那这件事情可有点棘手了。”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老大，肯定是更高层的人。”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折腾我呢？” “能摆出这么一个局面，对付我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有点高射炮打蚊子了吧？！” “把我排挤出系统外有什么好处吗？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罗莉的声音从鼎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中传了出来：“会不会跟你爷爷、父母有关系？” 胖子一拍脑门道：“哎？还真有可能！” “你不是说过，在你的印象里，咱爷爷不是搞研究的科学家么？咱爷爷失踪后，咱爹妈还背了黑锅。有没有可能是咱爷爷捅的篓子事发了？” 鼎羽否定了胖子的说法：“可能性不大！” “咱们天朝流行一个‘人死账消’说法，是对系统内的人尤为适用。” “李队的爷爷、父母现在都没了，即使n年前他们有什么问题，犯不着拿他们的子女说事儿。” “更何况如果真的有什么陈年旧账翻出来，直接一个‘开除’就完事了。要是再严重点直接给李队抓起来找个借口关上几年多好。” “用得着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布下这么个局，就为了把李队从系统里逼走？” 沈薇的声音想起：“我赞同鼎羽的说法，这么做不符合逻辑。” “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有关方面开始关注咱们这个小团队了？” “鼎羽做自媒体的最后几期视频有点高调，有些视频片段虽然处理过，也多少能看出点问题。会不会因为这个吸引了官方势力的注意？” “天朝不是有个749局，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单位？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 鼎羽一脸无语的表情，给沈薇解释道：“大姑奶奶，咱们说归说，闹归闹，可不兴受死胖子的影响。那什么749局什么的都是小说好不好。” “天朝真有这么个处理灵异事件的单位，你觉得可能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么？” “我情愿认为是一直藏的很深的那个势力偷偷摸摸搞的鬼。” “我擦，咱们天朝的有关部门被渗透了？”胖子连忙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鼎羽摊了摊手，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自从老家伙失踪之后，我们面临的局面越来越混乱，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大，面积越来越广。” “本来我就是想找到失踪的老家伙，结果现在把你们都牵扯了进来。” “咱顺着时断时续的线索越挖越深，时间跨度已经从百年前的鼎侍卫，扩展到了上古时代。” “似乎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脱离了我们能控制的范围。” “感觉我们就像一片树叶飘在孤零零的大海上，稍微有点海浪微风就被推的失去方向到乱转。” 鼎羽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想想最近大家的经历，的确有些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的感觉。很多时候都忘了自己的初衷和目标是什么。 张默那独有的沙哑的嗓音从手机当中传了出来：“关于你们的现状我有个建议。” “说来听听。”鼎羽回答。 第795章 钱教授求援 张默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应该说是一个想法一个建议，我认为李队现在的处境很大概率是由你们引起的。” “针对的不是李队个人，而是你们这个团队，或者说是咱们这个团队。” “除了李队之外，剩余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无家无业，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如果有个隐藏在暗中的势力要用手段拿捏咱们这群人，属实是不太容易。” “唯独李队有个官方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公安系统，要是我也会先从李队下手。” “原因？目的？”鼎羽简明扼要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也可能是促成咱们去做某件事情，也可能是想要从咱们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别看咱们一帮人都是孤家寡人，可是咱们身上却有着普通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秘密和能力。” “虽然现在咱们自认为还没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有没有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 鼎羽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道：“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说明有更高层的力量参与进来。” “我们暂时不需要疑神疑鬼的杞人忧天，毕竟咱们是正宗的天朝人，做的事情虽然偶有擦边，但是并没有损害天朝的利益。” “你还有个建议没说呢？” 手机里隐约传来张默似乎在跟罗莉和沈薇讨论着什么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张默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的建议就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寻找山哥这个目标不要变。” “至于其他的线索，能顺手查一下就查一下，搞不明白的就全当没发生过。”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下棋，我们是棋子，想要跳出棋盘最好的方式就是忽视其他线索的影响。” 胖子把烟头直接扔在地上踩灭，嘟哝道：“次奥，说来说去又特么的绕回去了。” 鼎羽嫌弃的踢了一脚胖子：“捡起来，敢情这不是你家！” “李队稀里糊涂的被停职，工藤有预谋的出现在沈薇身边，蜃楼号上的青铜器突然出现。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还说不好。 “隐隐能感觉到有人在针对我们，跟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玩阴的，而现在的手段越来越直接了。” “这样吧！咱们还是分头行动。” “李队尽量想办法弄清楚你在系统内被排挤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你们那系统太特殊，我们实在帮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了。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二蛋帮忙，现在毕竟是信息化时代，兴许也能从系统内部搞到些线索。” “另外还要想办法偷偷调查一下林峰的下落，甭管他是被另行安置了，还是又换了身份开始无间道了。蜃楼号上被捞走的物件多少都跟他有关系。” “罗莉和沈薇用张默那实验室的东西继续研究那条青铜龙。同时让二蛋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 “咱俩呢？”胖子见所有人都有了安排，问鼎羽。 “咱俩按照张默的建议，还按照原先的计划，直接去大兴安岭，去找他他拉家族的墓。” 安排好一切，鼎羽严肃的问道： “这么安排你们有意见吗？” “我有！”胖子举手表示反对。 “大哥，咱歇几天不成么？” “在大茂山差点没了小命，又紧赶慢赶的跑无人区爬雪山。这特么的气还没喘匀，又要去大兴安岭无人区。” “好歹休息上个把月的，容功夫让我把咱那房车收拾收拾。” “这回又不上赶着去救人，筹划筹划也需要时间你说对不对？” 想想最近确实有点连轴转的感觉，况且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到巅峰状态，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 一个星期时间，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鼎羽又回到了往日的作息规律，没有人干扰的他每天除了为去大兴安岭无人区做准备，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大强度的锻炼身体。 闲暇时甚至还拉来李队做陪练，学习一些特种部队的技击和锻炼方法。 可惜天朝实在没有条件玩枪，不然鼎羽还想好好学学枪支的使用方式。后来听李队说枪支弹药这种东西不经过实战，光去射击俱乐部练习鸟用没有。鼎羽也就放弃了在这方面强化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这么拼命的锻炼自己，是因为鼎羽自从大茂山地下遗迹回来后，总感觉到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和紧迫感。 李队虽然被停职了，但是在系统内的关系还在，没找出来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但在二蛋的帮助下却意外的从系统内部找到一些零星的关于林峰的资料。 经过几人的分析，林峰在离开了疗养院以后，很可能改头换面又干起了无间道的老本行。 二蛋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大规模排查，终于确定了一些被摄像头拍摄到林峰出现过的地点，这些地点的分布几乎遍布全国，而且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敏锐的李队却从这些分布的地点推测出林峰大概是参与倒腾白粉的行列。极有可能是卧底进了某个贩毒组织。 如果李队推测的没错，一下让众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可恶的是不管林峰是不是真的卧底进了某个贩毒组织，追踪他，可能面临让他暴露的风险。不追踪他，关于蜃楼号的那些青铜器，尤其是“秦王照骨镜”的下落短时间是无从知晓。 不过李队的推测也让鼎羽将那批青铜器从缅甸流出来的事实跟林峰关联到了一起，毕竟那边生产的白面在全世界范围内流通。 还是那句老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一天，就在大家凑在一起研究有没有必要冒险去一趟缅甸的时候，鼎羽接到了钱教授的求援电话。 “鼎羽？你小子换电话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李队告诉我你的新号码，还真找不到你。” “哥哥这里有点事，十万火急，你能过来给我帮个忙不？” 钱教授语气里隐隐露出的焦急让鼎羽有些好奇，按理说自己跟钱教授的交情就只有煤矿遇险那一次。 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到自己头上呢？李队冲鼎羽做了个心知肚明的表情，鼎羽才想起出发救沈薇之前李队曾经说过钱教授有事情找自己。 救了沈薇就开始忙活，完全把这件事给忘到了脑后。 第796章 丁瑞明遇难 鼎羽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免提，道： “咱们这关系你也用不着客气，先说说到底什么事？” 钱教授才开始解释自己最近的遇到的怪事。 最近云南玉溪的某条高速公路，修穿山隧道的时候打穿了一个溶洞，奇怪的是施工前的地质勘测居然没发现这么个溶洞。 经过初步勘测，这个溶洞实在太大了，大到不知道有多深，在山体内蔓延了多广的范围。正因为如此使得工程被迫停工。 施工方只能一边调整施工方案，一边联系专业的勘测人员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溶洞进行勘测。 联络了专业的探洞队伍的同时，还求助于燕京地质大学，结果这个破任务就落到了钱教授的头上。 钱教授日夜兼程的赶到云南的时候，整个工程的修改方案已经完成又开始动工，准备直接在溶洞内通过架桥的方式通过这段地方。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号称天朝最专业的探洞队伍在洞穴勘探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处人工修筑的地下遗迹。 按照施工方私底下的意见，就当没看见，直接就地埋了也不能耽误了工程进度。 不知道是哪个方面走漏了发现古代遗址的消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有文物价值，是否值得保护。上面直接来了条没有考察清楚不允许开工的行政命令。 这下又让已经开工的工程被迫停了下来。 继续从燕京抽调精兵强将，京大考古研究所也派人参与进来。 听到京大考古研究所，胖子惊呼出来：“娘哎，派过去的不会是他娘的丁瑞铭吧？！” “哎？你们认识丁老师？”钱教授也懵了，世界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巧？ “我擦，你就说出什么事情了吧！” “丁瑞铭这家伙就是个倒霉蛋，我有预感肯定他惹出麻烦了。” “呃，还真是丁老师出事了。”钱教授顿了一下说道。 “头几天一直都没事，前两天他带着两个学生跟着一起下去的，结果三个人一个都没上来。” “后来救援队下去把人弄上来，一检查发现是因为安全绳出了问题，人摔坏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没醒过来。” “跟他一起下去的两个学生不知所踪。” “救援队前前后后进去好几次，除了昏迷的丁瑞铭，愣是没找到失踪的人。” “现在这边负责施工的甲乙丙丁各个方面、还有好几个‘有关部门’，再加上当地的村民，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我想着上次煤矿里面你们的救援行动很有经验，还有这次的事情有那么一丢丢‘不科学’，所以才着急联系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兴趣来参与一下。” “没想到你们还跟丁瑞铭认识。” “卧槽，我说这么来着！”胖子激动的直拍大腿。 “哎，不对啊，这么大的事情，丁铛怎么不联系我们？” “不行，我得赶紧通知罗莉，问问情况。” 李队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前段时间钱教授打电话找他并没有细说，只能看着鼎羽等着他的决断。 鼎羽跟钱教授确认了丁瑞铭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不醒，并没有直接答应钱教授： “这样吧，我们先跟丁瑞铭的女儿很熟，先确认一下情况，然后再做考虑要不要过去。” “劳驾您在那边在待几天，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我们这边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就能确定行程。” “好吧！尽快啊！”钱教授挂了电话。 胖子那边也通知了罗莉，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对鼎羽说： “小叮当马上就到，罗莉和沈薇也往高铁站赶了，天黑前就能到家。” 丁铛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得多。 进门就扑在鼎羽怀里哇哇大哭：“羽哥，我该怎么办啊！救救我爸爸！” 好容易安抚住了失声痛哭的丁铛，让她冷静下来胖子贴心的递给她一杯水说安慰道： “别哭，你爹不是没事儿么？我听说人不是已经救出来了？现在好好的躺在医院里。” “不就是昏迷不醒么？早晚能醒过来！又不是嘎了，你怕啥！” “你羽哥前段时间也昏迷了好几天，现在不也好好的？” 丁铛擦掉眼泪，注意力终于被胖子转移，好奇的看着鼎羽问：“什么情况？你怎么也昏迷了？” “从知道我爸出事，我联系你们好多次都联系不上，在你家门口等了好久都没人回来，电话也没人听。” 鼎羽心里一盘算，丁瑞铭出事的时候正好是他们进无人区的时候，大茂山回来后，自己跟胖子几人联系方式都换了，也难怪丁铛联系不上自己。 “你爸什么时候出事的？你是怎么知道的？现在那边什么情况？” “十天前，我妈接到的通知，说我爸在云南执行考古任务的时候出事了，把我交代给师傅，连夜就走了。” “我只是知道我爸好像是探洞的时候摔到了脑子，生命没有大碍，只是一直昏迷不醒，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丁铛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赶紧联系一下把老丁同志弄回来啊！” “燕京的医疗条件总比云南那边要好的多吧？！”李队开口问道。 丁铛解释道：“我妈说伤到腰了，暂时还经不起折腾。” 看来钱教授得到的信息也不太准确，到底现场发生了什么，而且过了这么多天，工地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 “姥姥的，你妈脑子进水，你也脑子进水了？”胖子想给叮当来一下，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李老呢？你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赶紧让李老出马？” “甭管是受什么伤，李老就算自己救不了，总归是医疗系统的，联系几个大拿出手不是分分钟的事？” 丁铛瞪了胖子一眼：“不许你这么说我妈。” “我师父给联系了‘专家’，得出的都是差不多的结论，脑外伤造成的昏迷不醒，什么时候醒不知道。” “师傅已经亲自出马过去了。” “我妈也好，师傅也好，他们都不让我跟着过去。” “又联系不到羽哥，我只能天天在家里等消息。” “哇……”小叮当说着又哭了起来。 第797章 遇难的疑点 哭够了，抹着眼泪靠在鼎羽身上继续说道： “还有，我爸研究所那边也乱成一锅粥了，所长突然心脏病发作没了，所里还有人上门找我爸了解情况，结果我爸也出事了。” “嗯？”听丁铛这么说，鼎羽忽然一怔。 “你详细说说！” 丁铛得知老丁在云南出事，她妈急匆匆的赶往云南。见到昏迷的丁瑞铭马上联系了李老，李老也赶了过去，只把丁铛一个人留在燕京等消息。 谁知道没两天就有帽子叔叔上门想要找丁瑞铭了解情况，知道丁瑞铭在云南出事就没有多说。 这群人走之前丁铛听到他们提到所长暴毙会不会跟丁瑞铭出事有某种联系。留了个心眼的丁铛私底下打听了一下考古研究所的情况，了解到老丁的直属上级突然心脏病发作死在家里。 鼎羽严肃的问道：“你说的所长是不是那个姓周的白毛老头？” “是啊，你认识周爷爷？”丁铛不明所以的回答。 顾不得回答丁铛的问题，鼎羽对李队说：“赶紧用您系统里的关系了解一下情况。那姓周的老头我见过，他跟丁瑞铭前后脚出事，说不得有什么关联。” 李队起身离开去了解情况。 胖子不满意的问鼎羽：“咱俩天天混在一起，你丫什么时候认识的周所长？” “从‘仙岛’回来咱不是带了不少东西找丁瑞铭给鉴定么？那些从‘蜃楼号’上抠下来的碎片交他带回去研究了。” “转天丁瑞铭约我去研究所见面，我才知道他把那些碎片交给这个姓周的老家伙了。” “老家伙为人处事有点不地道，好像是研究出了什么成果，威胁我想要更多的碎片，我没搭理那老帮菜。” “后来我怕丁瑞铭因为这些碎片惹上麻烦，还特地提醒了他一下。” “没想到才几个月的功夫，果然出事了。” 鼎羽说话的功夫，李队回来了，说道：“事情有点麻烦，貌似涉密了，我的关系也了解不到太多信息。” “目前我能知道的是专门搞材料学研究的周所长有个突破性的研究成果。” “成果没来得及发表，就因为突发心脏病死在自己家里，研究成果莫名其妙丢失。” “在现场只找到一份被撕碎的论文封皮，上面的署名是周所长和丁瑞铭两人。” 李队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现在这个案子不是我这种小卡拉蜜能过问的了，估计已经交给其他兄弟单位了。” “虾米情况？老丁这回捅破天了？”胖子扫了一眼还在抽噎个不停地丁铛。 鼎羽一脸无奈的说：“看来去大兴安岭无人区又得往后拖了。” “只能先去看看丁瑞铭到底怎么样，然后再做打算了。” 好容易安抚好丁铛的情绪，看时间差不多了，鼎羽让胖子拉着她去接罗莉。 剩下李队和鼎羽两人在家里待着气闷，索性跟着一起出门去了猫眼咖啡。 两人在老位置坐好，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鼎羽点上烟吐了个烟圈开口问道：“你认为丁瑞铭遇险跟周所长突然心脏病发作，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李队指了指墙上的禁止吸烟的标志提醒道：“公共场合，你丫注意点影响成么？” 鼎羽伸手把墙上那禁止吸烟的标志抠下来，大大咧咧的冲服务员招了招手：“给我拿个烟灰缸！把这玩意收走。” 一个很面熟的服务员小跑着送了个烟缸过来，接过鼎羽手里的标志，客气的说道：“您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沈姐交代了她不在您就是老板。” 李队：“……” “看什么看，临时老板在自己店里抽根烟不行么？” 鼎羽说着递给李队一支烟，李队无奈的摇摇头，点上烟说道：“如果从表面上看两件事情没什么关联。” “不过跟咱们几个扯上关系的事情，就不好判断了。” “俩人出事有可能真的是冲我们来的，尤其是你交给丁瑞铭检测的那些沉船碎片。” 鼎羽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丁瑞铭告诉我那些沉船碎片是‘金属细胞’构成的。甚至这些‘金属细胞’还有可能包含完整的dna结构。” 见李队一脸茫然，鼎羽只好继续解释道： “这么给你解释吧，假设你造了条木船，用的木头是活的，包含完整的细胞结构，还会生长的那种。建造‘蜃楼号’船体的材料也是‘活的’，只不过细胞结构是由金属构成的。” “沃日，也就是说那船如果破了坏了自己会长出来？” 鼎羽低下头平静的说道：“你可以脑洞开的在大点。” “再大点？” “如果那些金属细胞拥有完整的dna结构，那蜃楼号有没有可能是通过某种特殊手段‘种’出来的呢？按照设定的图纸‘人工培育’出来完整的一条船。” “啊？”李队被鼎羽的话惊麻了。 “你说这样的‘特种材料’如果研究明白，甚至仿制成功了，能有多大用处？” “我草，那用处可大了去了。永远用不坏的枪械，受损自动恢复的坦克飞机。无论是军事还是民事的用途简直不可想象。” 刚才还让李队开脑洞，现在却按住李队的遐想：“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 “要是凭借几块碎片就能研究出这么牛逼的材料，咱天朝的科技早就起飞了。” “我估计是姓周的那老棺材瓤子对些碎片刚有点认识，还没研究出个子卯寅丑就急吼吼的准备发表争功。” “如果当时我警告老丁的话他听进去了，在这件事上早应该抽身摘干净了。” “但是论文第二作者是他，那说明丁瑞铭贪功，没听我的警告。” “姓周的老家伙突发心脏病绝对不可能是意外，不然不会惊动安全方面的部门。” “现在还没找到我们头上最大的可能是周所长为了自身利益隐瞒了材料的来源。” “连你这种小卡拉米都能看出来这种材料巨大的潜力和应用范围，有关部门不可能不重视。” 第798章 沈薇会开挂 鼎羽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继续道：“现在咱们只能祈祷这件事别把咱们牵扯进去。” “不然咱们有可能就要流亡到国外去寻幽探异了。” 李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你说的我都赞同。” “现在麻烦的是到底是谁把周所长弄死偷走了研究资料。还有周所长的死和在云南溶洞考古的丁瑞铭出事有什么关系。” 鼎羽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忧虑：“有些话没法跟胖子他们说，只能跟你聊聊。” “记得在逃出‘仙岛’时候，咱们发现的那个nova实验室吗？咱们曾经讨论过，这个藏在背后的势力一直在暗中做一些事情，或是阻挠我们的行动，或是推动我们的行动。” “我感觉这个一直隐藏在背后的势力，最近这半年越来越肆无忌惮。” “最开始只是一些安装窃听器监视器这类小打小闹。后来发展到直接制造车祸弄走了我们在华山得到的鼎侍卫的遗书。” “现在呢？出现在沈薇身边的工藤，稀里糊涂出事的丁瑞明。” “那个势力已经开始从咱们身边的人开始下手了。” “搞不清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那种紧迫的压抑感越来越明显。” “不怕你笑话，我甚至都开始感到一丝丝恐惧。” “不怕你明着来，真刀真枪的干，大不了咱同归于尽。我就怕暗地里耍手段，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隐患一定要尽快的解决，至少要弄清楚我们面对的是谁。” “再这样下去，可能下一个出事的就是你，也可能是我、罗莉、胖子，更大可能是其他的跟我们认识，对我们有所了解的相关人。” 鼎羽的一番推心置腹让李队这才知道现在大家的处境的确不乐观。 掐灭手中的烟头，想了想说道：“我看这样吧！现在丁瑞铭的事情刻不容缓，你们去处理钱教授和丁瑞铭那边的事情。” “追查林峰、工藤这两个人的事情交给我，虽然哥们被停职了，但是好歹在系统里也有点人脉。” “另外，这隐藏的势力既然盯上了周所长的研究，惊动了有关部门插手追查，对于我们有很大的好处。” “很可能会让对方露出破绽，也许我们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挖出背后的黑手。” “还有，丁瑞铭在溶洞里的事故，现在还说不好是不是跟周所长的死有关系。” “你们过去要万分谨慎，照丁铛说的，云南那边的事情有可能安全部门也掺合进来了，千万别暴露了自己。” “你们面对的情况肯定会很复杂，小心没大错。” 鼎羽撇了撇嘴：“甭特么的说我，你丫也一样，别他妈老私自行动，真要查到什么也说一声，有哥几个给你压阵，安全系数也大一点，对不对？” 对于李队的安全，鼎羽是一万个放心，毕竟是曾经的兵王还干了好些年刑侦，自保能力比自己跟胖子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另外这种“追查人”的活，李队是最合适的。 也没细问李队准备怎么做，反正对于鼎羽来说只要有结果就行。让鼎羽没想到的是，后来李队居然自己一个人搞出了好大的动静。 两人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李队带着二蛋提供的资料离开。 鼎羽的一杯咖啡没喝完，胖子也接了罗莉和沈薇回来。 李队离开后，又补充进来一个丁铛，五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鼎羽又联系了一下李老，可居然连李老都说不清丁瑞铭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告诉鼎羽短时间没有生命危险。 这下可愁坏了丁铛，钱教授的言语不详，李老的不明所以，加上不肯说出实情的丁铛妈，让鼎羽决定必须尽快赶过去了解情况。 …… 飞机上…… 胖子对窃窃私语的罗莉和丁铛说道： “瞎紧张个啥！赶紧睡会儿，四个钟头就到昆明了。赶紧眯一会儿，睡醒了就到地方了。” “要你管！” “晕，你个黄毛丫头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哼！” “……” 过道另一边的鼎羽和沈薇也在轻声细语的聊天。 “鼎羽，这次我有点不太好的感觉。”沈薇压低了声音说。 “有谱么？” 沈薇上次爬雪山稀里糊涂的差点把自己坑死，也没听她说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这次让鼎羽不由的有点怀疑。 毕竟“预感”这玩意，十次有十次都是扯淡，偶尔有一次准确的大概也是巧合。 虽然沈薇在这方面有点特殊，但是鼎羽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见鼎羽没拿自己说的当回事，沈薇也就不再多言。而是放倒座椅的靠背，闭目养神。 临到下飞机的时候，鼎羽发现沈薇依然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弹，但是紧闭的双目和额头渗出的汗水让鼎羽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轻轻推了推沈薇：“姑奶奶，您这又是闹哪样啊？！” 沈薇睁开双眼，眼神中有一瞬间很是迷茫。当看到鼎羽一脸紧张，微微冲他一笑，道：“没事，有点用脑过度。” “嘎？你也会用脑过度？” 沈薇刚才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开挂时候的模样。 听见广播响起，沈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系好安全带说道：“快落地了，一会儿跟你说。” “……” 另一边，胖子一路嘴就没闲着，逗了罗莉逗丁铛，总算是让两人焦急的心态有所缓解。 飞机落地后几人有说有笑的下了飞机。 后勤工作还是罗莉在做，在机场提前租好了一辆商务车。胖子开着车，几个人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机场直接杀奔玉溪。 汽车行驶在昆磨高速上，鼎羽才得到功夫问沈薇： “飞机上你到底是虾米情况？” 沈薇拢了拢头发，骄傲的回答道：“就只允许你开挂，我们就不会开挂了？” “啊？” “你，你，你……”虽然知道沈薇、罗莉、李队跟自己和胖子不太一样，但是一直不知道沈薇也会开挂，搞的鼎羽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799章 预感准不准 眼见罗莉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鼎羽忽然想到，会不会两人去张默那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那啥，你们都行？” 罗莉和沈薇一起点头，几人的对话搞的丁铛茫然的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鼎羽几人在说什么。 沈薇看了看丁铛，开口道：“丁瑞铭的伤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我‘感觉’咱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团乱麻。” 在前面开车的胖子一直支楞着耳朵在偷听，这时候插嘴道：“姑奶奶，不用去我也知道是一团乱麻。” “等到了地方咱就来个兵来将挡，以你胖爷我的运气绝对是屁事儿没有。” “您先给我们说说您开挂是怎么回事？” 寻幽探异小团队里面，除了鼎羽动不动就能开挂，其他的团队成员虽然或多或少有些跟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但都没有鼎羽离谱。 这时候沈薇跟罗莉突然也能开挂，让胖子心里感觉有点不平衡了。 “其实我也是在雪山上出事被你们救出来以后才有些感触。” 沈薇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鼎羽，继续道：“我的‘感觉’是很敏锐的，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虽然咱们是一个小团队，但是作为核心的鼎羽现在变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非人类’。” “以前他只是脑子比普通人快一些，但是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存亡的刺激之后，他现在的能力可能已经发展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厉害了。” “我说的对么？” 鼎羽肯定的回答道：“对，坦白的说，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随时进入开挂的状态，甚至还有了许多我自己都没搞清楚的功能。” “只是最近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实在腾不出功夫静下心来搞清楚。” “其实不只是我，你们也在一点点的进步，至于进步了多少相信只有自己最清楚。” “沃日的，啥情况，意思就是你们都成了‘超人’，就我原地踏步呢呗。”胖子不满意的叫嚣道。 “你死开，如果懒也是一种能力，你早已经是‘超人’了。”罗莉毫不客气的埋汰胖子道。 胖子：“……” 被罗莉挤兑了一下，胖子不再发表意见，而是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铛很早就知道鼎羽几人不一样，只是支楞着小耳朵好奇的看着沈薇，等着她继续解释为什么说丁瑞铭的伤不简单。 没了胖子的打岔，鼎羽对沈薇做了个你继续的手势。 沈薇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因为‘感觉’这东西无法用语言表达，即使我‘感觉’到了某些东西却说不出来，这点一直让我很郁闷。” “可能是被鼎羽的进步刺激到了，跟罗莉在张默那里呆着的日子，我们一直在想办法研究自己所谓的‘能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你们听说过‘集体潜意识’没有。” 鼎羽有一段时间曾经在心理学上狠狠的下了一番功夫，虽然没有沈薇这种心理专家那么深刻，但是对于这种很普通的概念还是一说就懂的。 “大爷的，啥情况，跟你们在一起我特么的感觉自己跟弱智一样。” “这‘集体潜意识’是什么名堂？” 胖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有预感自己要是再不开口提问，接下来沈薇无论说什么自己绝对听不懂。 罗莉从后面窜到前座给胖子解释道：“我用最简单的说法给你解释一下。” “‘集体潜意识’是荣格提出来的一个概念。他认为人的意识分为三个层次：自我意识，个人潜意识，集体潜意识。” “就像一个小岛，露出水面的是‘自我意识’，涨潮退潮偶尔露出水面的那部分是‘个人潜意识’，永远不会露出水面的那个庞大的基座就是‘集体潜意识’。” 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大概明白了，可这他娘的跟沈薇开挂有鸡毛关系？” 沈薇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我在集中精神的状态下，可以连接到‘集体潜意识’，从而‘看到’一些特定的东西。” “这什么鬼‘集体潜意识’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你能看见啥？” “我咋感觉越说越玄乎了呢？怎么跟请神大仙附体一样？” 鼎羽实在不想给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解释心理学的概念，敷衍的说道：“你还真说对了，就当沈薇是大仙附体吧！” “‘集体潜意识’回头再讨论，我认为这东西应该是个‘场’，而不是某种底层意识。” “哈哈哈！沈姐，你输了！一百块拿来。”罗莉激动的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沈薇苦笑了一下，掏出一百块递给罗莉。 “罗莉跟我打了个赌，她赌鼎羽也认为集体潜意识是‘场’。” “你俩还真是心有灵犀！我输的不冤。” 沈薇调笑了一句，把罗莉搞的小脸通红，那一百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鼎羽却大大咧咧的伸手接了过来，揣进自己口袋道：“你继续。” 沈薇纠结了半天，继续说道：“怎么形容呢？关于丁瑞铭的事情，我‘看到’有好几种颜色的线条纠结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一样。” “线条？是某种轨迹吗？” “是，也不是，我形容不出来。” “有几种颜色？” 沈薇托着下巴，闭着眼睛想了想道：“嗯，嗯，应该是五种颜色，纠缠在一起乱成一团。” 鼎羽也是同样的表情和姿势，脑子开始超频，问道：“我能不能理解为，关于丁瑞铭的事情，有五个势力参与进来了？” 虽然鼎羽的推断有些牵强，但这句话还是让在场的人都一愣，没想到他能从这么个奇特的角度来理解沈薇的“预感”。 没有理会其他人怎么想，鼎羽自顾自的说：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我们这边可以算作一个势力，钱教授那边搞勘探的可以算作一个势力，丁瑞铭如果不是意外，害他的算是一个势力。” “丁瑞铭昏迷不醒如果真的惊动了安全部门，将他与周所长的死合并调查，那安全部门可以算作一个势力。” “还剩下一个是什么呢？” “难道是造成丁瑞铭现状的诱因？这也算是个势力？” 第800章 总算抵达了 不得不说，鼎羽这种将所有东西强行联系在一起分析的能力的确很厉害，他的话把所有人都带入了思考。 一时间，热闹无比的车上变得安静了许多。 “到了！” 胖子一个急刹将车子停在玉溪中医院门口。 只有丁铛的母亲荣弈秋站在停车场出口等着几人。 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憋了好些日子的丁铛再也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跳下车梨花带雨的扑向了妈妈。母女俩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停好车的几人从车上鱼贯而下，荣弈秋见到鼎羽连忙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对鼎羽点点头，客气的说道： “先前丁铛的事情麻烦你们，现在老丁的事情又麻烦你们几位了。” 鼎羽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座颇具古风的医院，中式风格的建筑群体，环境优美绿树成荫，即使在停车场就隐隐有中草药的香味传入鼻孔。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这里不像燕京的医院，到处人头涌涌，熙熙攘攘，反而显得颇为清净。 “有的是时间叙旧，先去看看老丁同志再说。” 荣弈秋领着几人从一侧的通道绕过正门直奔后面的住院处。 “李老呢？” “我师傅呢？” 鼎羽和丁铛异口同声的问道。 荣弈秋爱怜的摸了摸丁铛的脑袋说：“你师傅这个时间肯定是在跟院长聊天。” 丁铛小鼻子一皱嘟哝道：“哼，小徒弟来了，也不说出来迎接我。” “不许这么说李老。” “李老那么大岁数赶过来看你爸，如果不是李老强烈要求把你爸接到这里来调养，多耽搁些日子，恐怕你爸就真的成植物人了。” 说好的功夫，几人居然穿过了医院，医院后面一个小四合院门口。 李老和一个看着好像更老的老家伙，两人站在院子门口笑眯眯的站着。 丁铛像极了看见食物的小猫，一溜烟的跑过去，扑在李老的身上。 “师傅，师傅，我爸爸……”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没事，有我在，你爸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鼎小子，你们可算是来了！”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师侄，你得叫师兄。” 李老跟鼎羽打了个招呼，给众人介绍旁边那个更老的老头。 “啥玩意？师侄？”胖子抠了抠耳朵，看着旁边那老老头脸上写满了不信。 “您也是，都多大岁数了还开玩笑。” 很没礼貌的指着那一直没开口的老老头，说道：“这模样，拉出去走大街上，说他是我太太太爷都有人信。” “咋成了您师侄了？差辈了吧？！” 丁铛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旁边的“老师兄”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老头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解释道：“我师傅跟李老头是同辈，我这个便宜师侄是当定了。” “我姓贾，喊贾师兄也行，喊贾老你也不吃亏。” 丁铛不像胖子那么肆无忌惮，而是乖巧的喊了一声：“贾老好！” “别在门口站着了，先去看看你父亲吧！” 荣弈秋连忙领着几人进了小院，往西厢房走去。 “鼎小子，先不忙去，我想先跟你聊聊。” 鼎羽被李老叫住，带着他往正房走去。 “丁瑞铭的情况你了解多少？”李老边走边问道。 “不瞒您说我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燕京地质大学的钱教授联系我……” 鼎羽将自己知道的前因后果跟李老复述了一遍。 “哟，你跟小钱也认识？” 李老瞥了鼎羽一眼，道：“我怎么感觉什么怪事好像都能七拐八绕的跟你们扯上关系。” 鼎羽干咳了一声：“咳，我们曾经跟钱教授一起解决过一件棘手的事，关系还算说的过去。” “听您的口气，丁瑞铭的事情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古怪？” “到底什么情况让您劳师动众的把人搬到这个地方疗养？” 李老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没有开口，贾老却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 “我们怀疑丁瑞铭现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脑死亡，而是被下了蛊。” “蛊？就是那个‘蛊’？”鼎羽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又问了一遍。 “还他妈有哪个蛊，就是那个‘蛊’，蛊术的‘蛊’。”李老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这个神秘的词汇，鼎羽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关于‘巫蛊之术’的传闻，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玩意不是传说么？而且还是南边云贵川的苗疆才有么？” 随后立马想起来现在正是在云南，还是少数民族聚集区。 拍了一下脑门，道：“额，当我没说。” 贾老在前面领着鼎羽进了一个不大点的房间，房间四壁全都通顶的木质药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屉和浓重的中药味让鼎羽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房间除了四周的药柜算得上是空无一物，只有正中央的摆放着一个棋盘，上面一局没下完的残局，看样子李老跟贾老两人刚才还在对弈。 “你对这个感兴趣？”贾老见鼎羽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上的残局问道。 鼎羽连忙摆摆手：“没，我连跳棋都不会下，别说围棋了。” “坐吧！”李老顺手打乱棋子将棋盘收了起来。 “哎！你个老不休！算了……”贾老见李老耍赖，当着鼎羽的面又不好发作。 “算我输还不行！不就是一瓶酒么！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李老倒是坦荡，大大方方的认输。 “说好了啊！鼎小子做见证！” “我要你那瓶六十年的宝贝，别拿不到年份的玩意糊弄我。”贾老怕李老赖账，居然小孩子一般想拉鼎羽给作证。 鼎羽怕俩越老越小的老家伙又掰扯出别的事儿来，连忙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两位爷，咱说点正事成么？小的现在还稀里糊涂呢。” “对对对，救人要紧，别的事回头再说。” 李老说完这句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又看向贾老。 贾老吹胡子瞪眼的抱着手臂死都不开口。 “两位祖宗，先说说丁瑞铭的病情行不？我光知道他差点成了植物人。刚才贾老又说他中了蛊术，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李老见贾老跟自己置气，只好自己开始解释。 第801章 是巫蛊之术 两个老顽童师出同门，贾老因为出身和所在地的原因，接触过不少有关巫蛊之术的案例， 尤其是又在玉溪这个地方负责运营中医院这么多年，多少对这些方面有点了解。 这次丁瑞铭的昏迷不醒，就是贾老看出来有问题的。 丁瑞铭到底是怎么出事的，李老没顾上细致了解。 只是相关人士介绍，执行考古任务的时候不慎坠落溶洞摔伤的，尤其是腰部和头部的外伤格外严重。 那帮救治丁瑞铭的医生根据他的外伤判断，他是因为坠落摔伤造成脑部出现问题有可能是积血压迫脑组织，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结果各种检查做了个遍，除了腰椎错位，脑部一点问题都没发现。 于是自作主张根据脑电波判断丁瑞铭已经脑死亡，给匆忙赶过来的荣弈秋下了个病危通知书。 而李老从燕京赶过来的时候就提前联系了贾老，见到丁瑞铭的第一眼就根据多年的经验判断出，他的外伤不至于让人昏迷不醒。 贾老不一样，毕竟他比李老还要大几岁，活的年头久了什么都见过，中医院的院长也不是白当的，简单给丁瑞铭检查了一下，觉得丁瑞铭的症状跟自己听闻过的一种“蛊术”很相似。 毕竟这些东西现在属于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只能私底下给李老和荣弈秋讲解了一番。 但是对于这种“传说级”的蛊术，贾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贾老的建议下，荣弈秋把丁瑞铭转到了中医院，直接安排进了贾老自己家的小院。 虽然说医蛊不分家，可无论是李老还是贾老，按照传统中医的手法对丁瑞铭进行了一系列的救治，并没有什么效果。 毕竟现代社会发展这么多年，连中医都快没人信了，就不要说那传说中吓人至极的“巫蛊之术”了。 想找懂点这个人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 动不动就是苗家大巫无声无息下蛊置人于死地，各种蛊虫蛊毒那都是小说、电影里的场景。现在即使是最古老、传承保存最完好的苗族、瑶族估计也找不出几个会使高深蛊术的人了。 目前丁瑞铭身体上的伤经过贾老和李老的救治基本已经没有大碍。 西医全套的检查都用了，血、尿甚至皮肤、头发能化验的都化验过，所有的结果一切正常。 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就是没法让他醒过来。刨除其他外在因素，他现在的生理状态完全跟植物人一样，原因未知。 李老几句话就把丁瑞铭目前的情况讲述清楚了，可是关于他是不是中了“蛊术”这件事，还得看贾老这个当事人给讲。 “贾老，您行行好，给说说呗。” “好歹您也是地主，又主持这么大个医院这么些年，在邪门歪道方面您老的见识绝对是这个。”鼎羽竖起大拇指，换着花样拍贾老的马屁。 “要不李老欠您的账我负责催收，反正我也住燕京，天天住李老家里替您要账。回头完不成任务任您处置成么？” 贾老翻了个白眼，道：“鼎小子不错，我就给你说说。” 这俩加一起快二百岁的老家伙，跟小孩子一样，稍微逗几句贫给个台阶就糊弄过去了。 贾老在六十年代跟师傅一起进山行医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类似的病例。 那是一个被汉化的苗寨，有个年轻小伙子突然一睡不起，寨子里的老人看过以后说这是中了蛊毒，要沉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生机断绝在睡眠中死去。 当时家属病急乱投医，四处找关系托人求医，最后找到了贾老师傅的头上。 贾老的师傅多少知道点传说中“巫蛊之术”的神奇之处，也是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答应出手试试。 中医讲的是望、闻、问、切，前三样检查过没看出什么问题，完全就是个熟睡不醒的人。结果一上手摸到就是“鱼翔之脉”的脉象。 这种脉象又称作“死脉、绝脉”贾老的师傅行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只是在医书上见过。一般遇到这种脉象，也就是病入膏肓的节奏。 用现在的话解释就是：身体好好的，啥毛病没有，但是脉象却显示活不了几天了。 这种强烈的反差一度让贾老的师傅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是不是摸错了脉，研究了好些日子，后来连贾老这个当徒弟的对这传说中的“鱼翔绝脉”都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查了不少的医典对于这种脉象都没有解决方法，结论都是可以提前安排后事了。 碍于家属的请求，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汤药、针灸能用的招数都用尽了。 贾老的师傅甚至一狠心直接下了不少剧毒的猛药，诡异的却是患者服用后石沉大海一般，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睡的依然很安稳，脉象还是那“绝脉”没有任何变化。 最后师徒两人实在没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到了第四十九天，就像定好了闹钟一般准时，患者在众目睽睽下没了呼吸。 后来贾老的师傅又特地跑去寨子里寻找那位提醒过家属这是“蛊毒”的老人家。 在老人家口中得知了这种蛊毒叫做“长眠蛊”，只知道中蛊后五脏俱腐，且会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气绝，可惜解救的方法已经失传。 了解到这些情况，贾老的师傅又对死去的患者进行了一番检查。 终于在患者身上发现了“五脏具腐”的表现，患者身体上出现了五个大小不一的红斑，正好对应五脏的位置。 从那以后的好几十年，贾老再也没见过类似的案例，直到丁瑞铭的出现。 贾老说完了自己的过往经历之后，鼎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也就是说现在丁瑞铭身上已经出现了您描述的所有症状？是不是跟您当年见过的症状有不同的地方？” 贾老被鼎羽问的眼睛一亮，看向李老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李老一脸笑意的回答：“别看我，这小子一点中医都不懂，我也没教过他任何有关中医的知识。” “你说也邪性了，他每次总是能抓住重点，还能总结出一套我都无法反驳的似是而非的理论。” 第802章 死脉和绝脉 见贾老似乎起了爱才之意，李老泼冷水道： “不过我劝你别想了，我求着他当我徒弟他都不同意。” “你辈分不如我，水平也不如我，能行么？” 贾老眼睛一瞪：“教徒弟你没我厉害！” 鼎羽一看眼瞅着又要跑题，马上又问了一遍：“别的咱容后再聊，您能先回答我的问题么？” 贾老瞪了李老一眼，说道：“那小子的脉象不是‘鱼翔之脉’，而是‘釜沸之脉’，也是绝脉的一种。” “而且目前身上出现的红斑并不是对应五脏，只是‘心、脾’两个位置有些红斑。” “能给我说说那‘鱼翔之脉’和‘釜沸之脉’的区别么？” “这个我给你解释吧！”李老接过话头说。 “所谓‘鱼翔之脉’……” 李老刚说了个开头，就听见胖子那大嗓门，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进来： “卧槽，你们这是研究什么呢？” “吃火锅还是打边炉？又是‘釜沸’又是‘鱼翔’的。能不吃‘翔’么？鱼粪那玩意能吃么？” 话音没落，胖子就领着一堆人推门而入。 荣弈秋紧忙很不好意思的给贾老道歉：“打扰您了！” 贾老没在意这个，淡淡的说了句：“我这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胖子一看只剩下一个座位了，赶紧先一屁股坐下，冲贾老头作了个揖：“打扰了，你们继续研究吃翔。” 罗莉红着脸恨不得给这不学无术的家伙一脚踹出去。可是对于胖子这种防高血厚的家伙实在缺乏有效进攻手段。 只能伸手捏住胖子后腰的肉拧了一圈。在他张嘴呼痛的时候将手里的病例塞了进去。 “呸呸呸，什么玩意你都往我嘴里塞，万一有啥病菌怎么办？” “老实点，听李老说完再嘚瑟。”鼎羽正听到关键时刻被胖子打断有点上火。 胖子一看鼎羽发威了，连忙捂上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 李老继续给鼎羽讲解道： “鱼翔之脉，头定而尾摇，如鱼之翔。即脉浮极微，至数不清。主三阴寒极，亡阳之候。” “釜沸之脉，如釜沸中空，绝无根脚。即脉浮无根，如水沸腾。主三阳热极，无阴之候。” 这几句话，在场的人估计只有丁铛、李老、贾老门清，剩下的人只能听个模棱两可。 “我爸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怎么办？还有办法吗？”丁铛刚才已经去看过老丁同志，估计荣弈秋已经把老丁的身体情况如实的告诉了她。 李老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给丁铛解释道：“你父亲的情况我们是没办法了，现在只能着落在鼎小子身上。” 鼎羽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您可真瞧得起我！您要让我上山下海搬砖盖房体力活行，让我救丁瑞铭这不是扯淡么！” “说起中医我还能跟你瞎掰扯几句，现在丁瑞铭是被下‘蛊’，这东西现在还存不存在都不好说。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李老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现在丁瑞铭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无论是中医、西医都瞧不出一点毛病，也没有处理方法。” “你不一样，你小子从来都不走寻常路。丁铛当时的问题是不是你解决的？你觉得你的解决方案跟医学沾边么？” 罗莉这时候开口道：“老爷子，这不是一回事好吧！丁铛当时算不上是病，只能算是，算是……” “脑子搭错线了！”胖子补充道。 鼎羽思索了一番，突然冒出一句：“瞧你这模样肯定是有备而来，我猜您肯定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我来跳。” “虽然人命关天，可是你和贾老好像并不着急。” “咱这么熟了，您也甭藏着掖着，直说吧！就冲丁铛的面子，甭管多大的坑我们也得跳。” “师傅，您就别卖关子了，旁边那屋躺着的是我亲爹！”丁铛拉了拉李老的衣角，红着眼睛央求道。 快入土了，好容易得到个称心如意的徒弟，李老对于丁铛的要求几乎言出必从。 “知道为什么让你们一起过来么？” “我出来的时候找到老友给起了一卦，得到了卦辞：夏后氏失之，殷人受之；殷人失之，周人受之。夏后、殷、周之相受也。” “丁瑞铭命不该绝，他的生机需要着落在卦辞上。” “明白了么？” “这他娘的跟我们有鸡毛关系。”胖子很不满意李老掉书袋子。 罗莉摸出手机查了查，给胖子解释道：“这句话出自《墨子·耕注》，说的是大禹铸九鼎，夏朝传商朝，商朝传周朝。” “这明摆着是说羽哥才是救老丁同志的关键人物。” 鼎羽郁闷的说道：“您还信这个？随便弄几句古文，就把事情按到我头上了？” 李老理所当然的回答：“自古山、医、命、相、卜不分家，你说我信不信？” 丁铛和荣弈秋才算是明白李老和贾老俩人把人接过来不闻不问，天天悠哉悠哉下棋的原因。合着老家伙早就做好坑鼎羽一把的准备了。 事已至此，鼎羽只好起身道： “行吧，这活我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您只要能保证我们搞明白之前老丁同志别嘎了就行。” “这你放心，他还没到日子，肯定不会出问题。” “老丁还有几天？” “最多四十天，保守点按照三十五天算吧！”贾老回答道。 既然答应下来，鼎羽也就不客气了：“那啥，院子里给我们安排好住的地方，另外伙食也不能太差，不然没力气干活。” “我先去看看老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去给他们安排。”荣弈秋连忙跟了出去，她来了有段时间，对四合院很是熟悉。 留下俩老头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分钟。 “我靠，这小子我喜欢，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创造奇迹，解决我多年的疑惑。”贾老脱口而出。 “还下棋不？”李老乐呵呵的把棋盘又摆了出来。 “不下了，等你先把账结了再说！” “……” 鼎羽一边往丁瑞铭的病房走，一边在心里思索刚才李老说的话。 难道真的有“命数”这么一说？ 自己跟老丁一家子到底有什么关系？救了闺女救她爹，难道下次该轮到荣弈秋了？ 第803章 到底病没病 丁瑞铭的病房一点都不像是病房，反而有点像是普通的酒店标间，只是床换成了医院的病床。 这家伙胡子拉碴的躺在病床上睡的很香的样子，面色红润呼吸平稳，一点也没有马上就要嗝屁的样子。 手上埋着针头，旁边输液杆上吊着个三联包营养液，正在一滴滴的输入血管。 丁铛站在床边，轻轻的揉搓着丁瑞铭打着吊瓶的手，嘴唇轻微的蠕动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胖子自来熟的跑到另一边指着丁瑞名的光头给鼎羽介绍道：“脑袋这边有点破皮，已经拆线了。” 掀起搭在丁瑞铭身上的被子指给鼎羽看：“腰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上出现了两片红斑。” “这两小片红斑我怎么看都像是胎记。” “要我说那贾老头别是危言耸听，自己治不了，整出个‘蛊术’吓唬人。” 丁铛这时候手指已经扣在丁瑞铭的手腕处，说道：“我师傅肯定不会骗我。现在的脉象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种脉象。而且我爸爸以前身上绝对没有什么红斑。” 鼎羽凑到跟前，看了看那两片指甲盖大小的红斑问丁铛：“按照贾老说的，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会长出对应五脏的红斑？” 丁铛点点头，说道：“应该是，我妈说发现了这两片红斑还特地取样做了化验，结论是很常见的色素沉积。” “如果要是五片红斑都冒出来，那就代表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恐怕是！”丁铛不知道是因为有了鼎羽这个主心骨，面对躺在床上的丁瑞铭平静了许多。 鼎羽仔细研究了一下两片红斑，又问道：“你们学中医的，有没有这种身上突然出现斑点之类的病案？” 丁铛想了想回答：“有是有，不过好像跟我爹的情况没什么关系。” “不然以我师傅和贾老的经验早就发现问题了。” “如果五片红斑都长出来，都是在什么位置？”鼎羽用手在丁瑞铭胸口比量了一下问道。 丁铛伸出小手在丁瑞铭的身体上又指了三个位置。 “我擦，这不是个五角星么？” 胖子站在床头，从他的角度看那五个对应五脏的点位确实构成了一个五角星。 “不是五角星，这歪歪斜斜的一边长一边短的怎么会是五角星？”鼎羽否定了胖子的说法。 胖子开了一路的车，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脊梁了。 “我觉着老丁同志一时半会不会出问题，先吃饭去吧！我饿了。” “等等，沈薇，你来‘感觉’一下。”鼎羽把一直没开口的沈薇喊过来。 沈薇似乎有点怕离得太近，往前挪了几步说道：“刚才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时而阴冷时而燥热，压抑，孤独……一片漆黑。” 鼎羽做了个ok的手势准备离开。 “你们先去吧，我想再陪老丁待会儿。” 留下丁铛，三个人离开去觅食。 荣弈秋颇有点管家婆的风范，已经给大家安排好了晚餐。 可能因为跟贾老不太熟，餐桌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各有心事的默默吃饭。 “鼎小子，人你也看了，有什么想法没有？”还是贾老先开口。 鼎羽放下手里的碗筷，擦了擦嘴回答道：“目前没有想法，但是有个疑问。” “说来听听？” “我记得您说过，丁瑞铭的身体状况无论中医还是西医，用尽了手段都检查不出问题对不对？” 贾老点点头：“你继续！” 鼎羽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咱们换个角度来思考呢？” “有没有可能大家都陷入了思维小巷，都从医生的角度考虑问题，认为一个人沉睡不醒，还有可能直接睡死过去，这是某种未知的‘疾病’、‘巫术’、‘蛊术’什么的。” “如果丁瑞铭真的没毛病呢？” “啊？” 鼎羽的惊人之语不光把在座的李老和贾老惊得够呛，荣弈秋更是连筷子掉地下都没察觉。 “提起‘蛊术’，咱们大多都想到的是‘毒’和‘虫’，有什么样的‘毒’或‘虫’能让现代科技都无法检测到？” “有什么样的病菌、细菌现代科技都检测不出来？” “你们都是学医的，我不是。” “我只能从非医学的角度考虑问题。” “咱们抛开什么中医西医号脉化验，从其他角度考虑一下。”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人体会没有任何症状的前提下一睡不醒？直接睡死过去？” 鼎羽的话让李老和贾老陷入沉思，浸淫传统医学几十年的两人，眼前好像突然打开了另一扇门。 胖子突然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知道了！” “人只有在不想醒过来的时候，才不会醒过来。” “你给我死开！你说的是人话么？”罗莉举起手准备给胖子来一巴掌。 沈薇却拧着眉头说道：“胖子说得对！我还真听说过类似的案例。” “不过是属于‘心理学’范畴的案例。” “法国有个人确实一睡不醒，直接把自己睡死过去了。心理学上认为可能是现实的压力、恐惧等负面原因造成的一种逃避心理。” “还有个案例，有个小孩子肚子疼，去医院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只要一上学就发作，不上学就没事。” 胖子激动的接茬道：“我靠，这招数我上学时候也用过，挨了几个大逼兜，肚子一下不疼了。” 沈薇听了满脑门黑线，特别想给胖子几个大逼兜，可惜隔着桌子够不着。 还是罗莉贴心，沈薇一个眼神，巴掌落在了胖子后脑上，说道： “你那不是心理有问题，你是皮痒痒欠收拾。” 沈薇对罗莉拱拱手，这一巴掌打的她感觉很满意，继续说道：“经过系统检查发现这个小孩子是真的疼痛，因为肌肉和神经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生理上没什么问题，只能从心理角度找原因。” “研究发现这孩子在学校受到霸凌，潜意识想逃避，于是出现了身体上的疼痛反应。” “后来父母给孩子换了个学校，解决了心理问题，生理上的反应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第804章 赶往戛洒镇 其实沈薇开了个头，鼎羽就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这种情况有可能，但是并不高。” “明显不适用于丁瑞铭身上，我实在想象不到丁瑞铭一个成年人有什么需要靠睡觉逃避的。” “还有其他可能么？”鼎羽环视了一下其余的人。 “还有一种可能。”说话的还是沈薇。 “？” “催眠！高级甚至超高级的催眠术，也能做到这一点。” “……” 一桌子人不是家庭主妇就是学中医的，外加一个啥也不是的家伙。提起心理学估计只有鼎羽能跟沈薇掰扯一下。 “这倒是有可能，但是能把人催眠到这种程度的高手，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吧？！” “况且不能忽略了‘动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丁瑞铭折腾成这样？” “想弄死他，随便制造个意外就行。就算不制造意外，用什么招不比这个省事？‘蛊术’也好，‘催眠’也好，都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吧？！” “另外，丁瑞铭的事情是不是跟周所长的事情有关联还不确定。” “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李老这个老人精，一听鼎羽的话茬子，立马拉上吃饱喝足的贾老起身离开。 “那啥，你们随便折腾，其他的事情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掺合了，用得着我们两个老家伙随时说话。” 鼎羽突然开口问李老：“对了，您老最擅长的鬼门十三针在丁瑞铭身上用过吗？” “鬼门十三针是治癔病的，你刚才都说了，没病我治个鬼。”李老没好气的回答。 “鬼门十三针也不管用？那就又排除了一项。”鼎羽默默思索着。 荣弈秋这时也很识时务的收拾碗筷离开。 鼎羽脑子高速的转了转，道： “丁瑞铭的事情还得分两步走。” “先搞清楚他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到底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蛊术’。这原因暂时还不能排除，毕竟天朝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东西谁也说不准。” “另一方面，还得从丁瑞铭本身入手，就像沈薇说的，如果不是生理问题，有没有可能是心理问题造成的现状。” “罗莉，你跟二蛋负责搜集关于‘巫蛊之术’的所有资料，包括传说、神话等等，筛选一下有没有跟丁瑞铭情况类似的传说和典故。” “重点研究一下丁瑞铭身上突然出现的红斑，让二蛋综合分析一下，看看有什么结论。” “沈薇，你尽量克服一下，看看还能从丁瑞铭身上‘感觉’到什么。” “多跟贾老沟通，现在只有他见到过那什么‘长眠蛊’的患者。当初的患者和丁瑞铭是有着明显区别的，尤其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脉象，我感觉那两个老家伙还有所保留。” “我跟胖子去见一下钱教授，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弄清楚了事发经过，估计能得到一些更详细的线索。” “老丁出事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学生呢，那俩人也失踪了。” 丁铛见大家都被安排了任务，问道：“我呢？我有什么任务？” 鼎羽摸摸她的脑袋：“你就看好了你爹就行，有空就给我去磨你师傅，磨叨到他把所有知道情况都交代出来。” 分配完任务沈薇却提出了不同的建议：“我不想在这里待着。” “我感觉自己跟着你们去见钱教授，到事发现场看看可能会更有用。”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薇还特地加重了“感觉”两个字。 鼎羽摸了摸下巴：“又是感觉吗？” “那好，沈薇跟我们一起走，罗莉和丁铛在这里做后勤支援。” ……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鼎羽就带着胖子、沈薇一起出发赶往钱教授所在地——戛洒镇。 从燕京出发的时候鼎羽就联系了钱教授，让他务必在离事发地点最近的戛洒镇等着。 戛洒镇是玉溪市下属的一个旅游小镇，地处三州、五县的交通交汇处，紧挨着哀牢山原始森林，不仅旅游资源丰富，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 历史上素有“滇中草皮街”之称，现在仍是商贾云集，是周边地区商品和物资流通的重要集散地。 那条打穿山隧道发现溶洞的那条高速公路就在高洒镇西边不到十公里的地方。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就是一脚油的事儿。三人赶到戛洒镇钱教授提前预定好的酒店时，还不到八点钟。 钱教授正在酒店大厅等着几人。 见面又是一番熟络，介绍沈薇给钱教授认识后，几人索性就在酒店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许久未见的钱教授好像沧桑了不少，脸上的褶子也比上次见面多了，但是眼神依旧明亮精气神相当不错。 鼎羽还没来得及开口，钱教授却率先发难： “鼎羽，你小子太不地道了。” “这次来云南我还特地找叶医生见了个面，从她嘴里听说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没谱，说好了还欠她一顿饭就失踪了，联系不上不说，手机换号也不说打个招呼。” 胖子扔给钱教授一根烟道：“老钱，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平时没事儿也不见你联系俺们。” “这回突然冒出来就算了，还他娘的甩了这么一个大雷给我们。” “我跟你说，要不是我们哥几个跟丁瑞铭是老相识，你这雷甩给谁都能炸死人。” 老钱听了胖子的话开口问道：“丁老师到底怎么样了？他家里把燕京的李老都请过来了，人给转到玉溪去了，你们见到他了？现在醒过来了么？” 鼎羽摇摇头语气凝重的说道：“不乐观。” “老丁那边的情况虽然不乐观，但是有李老看着估计短时间问题不大，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先不说老丁的情况，我从老丁家属嘴里没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在电话里也说的不清不楚，现在我急需了解整个事发的经过，这对于救丁瑞铭应该会有很大帮助。” “啊？老丁不是撞了脑袋昏迷了？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钱教授的脑子很灵光，一下抓住了重点。 “现在还说不清楚，但是多了解点信息总不会错。”鼎羽回答道。 第805章 美丽的溶洞 钱教授忽然脸色一变，挪动了一下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啥，不会跟咱们上次在煤矿里遇到的一样吧？！” “卧槽，你可真会联想，跟上回的事没关系。嗯，不对，也可能有关系，反正挺复杂的。”胖子开了个口，又不知道该怎么给钱教授解释。 钱教授：“……” 鼎羽看钱教授脸色不太好，干咳了一声解释道：“老钱，你也不是外人，有些事儿咱们哪儿说哪儿了，您就当听了个故事。” 钱教授想起上次煤矿里的事情鼎羽也是这么跟自己解释的，只能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我们怀疑老丁是中了‘蛊’。” “蛊？就是苗、瑶、彝族的那个‘蛊’？” “对！” “我靠，我就觉得哪儿有点不太对劲么！”钱教授拍了一下大腿。 “？” “你们来之前，我听说老丁的两个学生找到了，一个摔死在溶洞里，另一个救出来已经疯了。” “为了不耽误施工进度，现在那边已经下了封口令，对外统一口径就是勘探事故。” “所有的勘探救援都被清退了，工地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你们再晚来几天，估计那溶洞已经被施工方封死了。” 胖子不满意的嘟哝了一句：“尼玛，又特么是这么个说法。” 鼎羽听到事情又有波折心里一突突，问道：“把你经历的，听说的所有事情都给我们说说，最好能想起来的细节都别放过。” 钱教授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开口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讲了出来。 有点像上次吴守义的煤矿发生的事件，他在燕京的时候接到了某企业的求援任务，请求派专家支援，对一个突然出现的溶洞进行地质勘探。 其实类似这样的事情经常遇到，学院里上了年纪的老家伙都不爱动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任务只能落在钱教授这种中青年身上。 最开始钱教授也没当回事，自我安慰权当公费到云南旅游一趟。 可是到了现场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出现这种情况严格意义上讲应该算是重大工程事故。 虽然云贵川的山体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修路开山的时候出现个溶洞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根据拿到手的数据看，这么大的一个山体溶洞居然前期勘测的时候没有勘测出来，这里面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想想不管最后事情怎么处理，跟自己也没有半毛钱关系，钱教授也就踏下心来，老老实实的按照工作流程办事。 本想着早一天弄利索就可以早一天在周边玩玩，结果却出了更多的麻烦。 一般隧道施工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改变施工路线，要么进行地质处理，但这都是建立在将洞穴勘探清楚的基础上。 一天不勘测清楚，施工方案就无法确定。 可能因为工期的原因，施工方有点急眼，采取了广撒网的手段，直接大笔一挥，请了好几队人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溶洞进行勘测。 大老远跑过来的钱教授仅仅是被任命为随队地质专家，跟着一个号称天朝最专业洞穴探险队伍下洞进行勘测。 让钱教授没想到的是这帮洞穴探险的专业人员一点也不专业，也给后来发生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那是一个比较罕见大型山体溶洞群，已经探明的部分分为两层，高差能达到五十多米，长度目前未知。 两层洞道沿山体呈东西向分布，下层洞道深处还有一个深度未知的竖井洞道，第一次下去的时候探险队居然没携带足够的绳索器械，也就没往更深处探索。 洞内被打穿得部分，呈阶梯状平台，阶梯上面错落的分布着各种钟乳石堆积物、石膏结晶体。 钱教授讲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拿出手机将自己拍摄的照片给鼎羽几人看： 感慨的形容道：“你们绝对没见过的奇景，将近两千平米的大面积的石膏花、文石花、方解石花。” “那地方要是开发出来绝对比咱们燕京的石花洞牛逼的多。” 胖子随便看了看钱教授拍下来的照片，大言不惭的说道： “切，谁没见过个石花啊！千把平米把你美成这样，你见过跟他娘的大草原一样的石花么？” “啥？石花的形成需要极为特殊的地质环境，目前已知的最大面积的石花就是这次发现的溶洞。” 钱教授认为胖子明显是信口胡诌。可当他看到鼎羽的脸上平淡的表情，瞠目结舌的问道： “真有？在哪儿？”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敷衍道：“先说正经事，回头再聊这个，那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老钱同志只好压抑住心中的好奇，继续往下说。 第一次探洞因为设备不足，只探索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却取得了不少影像资料。 坏事就坏在号称专业人士，其实在钱教授眼中的余人士手里。 一个危险的未知洞穴，还没探索完毕，按理说应该对洞穴情况进行保密，毕竟施工方因为“某些原因”对于洞穴情况有保密的要求。 结果却被某些人直接给发布到了圈子里。 奇异的洞穴，美轮美奂的石花，一下子吸引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力，短时间内蜂拥而至一大批“洞穴探险家”。 本来工程停工就让施工方焦头烂额，现场管理松懈混乱。 加上隧道打通溶洞的地方并不止一处，这些慕名而来的人稀里糊涂的进了洞穴。 结果可想而知，连挖带凿，加上各种垃圾，这个罕见的天然溶洞入口附近就被破坏殆尽。 这些情况都是老钱后来才知道的。 本来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经过初步勘测，负责勘探的队伍应该根据勘测结果对洞穴的处理拿出初步解决方案。 依照老钱的经验，这个洞穴完全可以依托隧道与戛洒这个旅游经济为主体的小镇，联合开发成一个景点。 不推翻原有施工计划的基础上，只需要在洞穴内修建跨度三十多米的桥梁，并且预留好后继开发的空间即可。 老钱埋头苦干好几天，整理好自己的方案和建议准备提交给施工方。 这样自己在这里的工作就算提前完成，让他没想到的是…… 第806章 已经被毁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回到施工地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苦心准备的计划彻底泡汤。 洞穴已经被慕名而来的“探险队”糟蹋的满目疮痍，遍地垃圾。 而这时候洞穴勘测进度还不到百分之五十。 郁闷的老钱只能先收起手上的计划，继续跟着专业人士展开“洞穴探险”。 这时候钱教授就想联系鼎羽来着，毕竟跟着一帮不知所谓的“专业人士”进洞太危险，实在不如有个自己熟悉的团队。正好赶上沈薇在雪山遇难，鼎羽一帮人进了无人区。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施工方请来的另外一波“专业人员”在洞穴深处那条深度未知的竖井里面发现了几条新的洞道，而且貌似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老钱自己还没来得及下去看看，这个消息就被“洞穴探险队”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怎么被越传越离谱，成了溶洞里发现财宝和古墓。 本来最开始吸引的都是稍微有点经验的“洞穴探险家”。 结果发现古墓的传闻扩散开，引来更多的人，包括各种九流媒体，网红选手，有搞直播的，还有不少“热心网友”和“当地村民”。 施工方这下坐蜡了，这么多无关的人进了施工现场，甚至有些本地的施工人员开始创收，收钱带人偷偷下去。 眼见捂盖子捂不住了，这才报了上去。 上级响应的倒是挺快，责令封锁施工现场，向上级的上级求援，这才有了后来丁瑞铭带队来科考的事情。 “晕倒，合着您也没见过那个什么古迹遗址？”胖子突然插嘴道。 老钱同志摇摇头，吐槽道：“我后来进入溶洞的时候，那里面都快成了菜市场了。还是他娘的是大集结束后的菜市场。” “最早那波七搞八搞的‘专业探洞队伍’在事情发酵起来的时候就偷偷溜了。后来听说是某个总工的关系户，这总工现在也被拿下了。” “再后来现场封锁，包括施工人员都不能进入停工的隧道，成立了个指挥部，想进去需要打申请。” 说到这里钱教授还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他妈的，简直跟上次煤矿救援一个鸟样。” “我一个小卡拉米也懒得往里面掺和了，里面到底啥情况我也不清楚。” “全体参与的人员得到的通知就是原地等着接下来的命令。” “这一等就是好些日子，最后得到个封口令。” 鼎羽问道：“那你跟丁瑞铭是怎么认识的？” 钱教授回答道：“我跟丁瑞铭很久以前曾经合作过一次。” “当年是一个考古任务，需要地质专家对地下结构进行分析，我也是跟现在差不多，被踢到现场做了地质分析，见过丁瑞铭一次。后来这些年都没打过交到，直到这一次又在现场见到丁瑞铭。” “这次他带着两个研究生一起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跟我见了一面，了解到溶洞下面的基本情况后，就被安排下去进行‘考古研究’。” “头一趟丁瑞铭上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过，真有可能是古代少数民族留下的制硝遗迹。到底是什么年代什么民族留下的遗迹需要进一步考证。” “不过让他生气的是，已经被人为破坏了九成，严格意义上说已经没有考古价值了。” “我现在还记得丁瑞铭那愤愤不平的语气。”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什么年头了，没金没银，一堆破石头也有人挖，挖不走的还都给毁了。” 沈薇好奇的问道：“什么叫制硝？” 鼎羽替老钱解释道：“硝酸钾、硝酸钠知道吧？！” 沈薇点点头。 “硝石主要成分就是硝酸钾，可以制造火药；朴硝主要成分是硝酸钠，芒硝主要成分是硫酸钠；用途可多了去，还可以用来制作颜料、玻璃，亚硝酸钠可以当做食品防腐剂等等。” “天朝的古人很早就对硝的用途有研究，还诞生了‘制硝匠’这么个职业。” “目前有人说制硝可以追溯到七百多年前，我认为远远不止。” “其实最早的硝是炼丹术制造出来的，毕竟‘炼丹术’这门技术轻轻松松就能追溯到两三千年前。” 当鼎羽说到“炼丹术”的时候，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了雪山上带回来的“青铜龙”上。 胖子敲了敲桌子：“哎，哎，哎，不带这样的，又他娘的神游了？” 回过神的鼎羽晃了晃脑袋，对钱教授说：“得，您继续，说说后来丁瑞铭是怎么出事的？” 钱教授不明所以的瞧着鼎羽，心里嘀咕：这小子自从上次煤矿救援分别后，肯定又有不少离奇的经历，回头非得好好拷问他一下，哪怕当故事听也挺有意思的。 丁瑞铭作为考古专家的身份，进溶洞不用申请随时可以下去。 老钱怕麻烦，再说里面值得他研究的东西已经被破坏的不用研究了，他也就懒得申请跟着下去。在隧道外面的板房里踏踏实实住着，反正等丁瑞铭上来也会和他聊聊天说说下面的情况。 连着几天都没什么事，但是也没什么更大的发现。 最后一次见丁瑞铭的时候，从他口中得知：基本已经确定下面没有更大的发掘价值，可以考虑直接封死溶洞。 老钱自己还琢磨，估计等丁瑞铭的报告出来也就解禁了，还有工夫在附近景区好好玩玩。 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一早就听说丁瑞铭最后一次下去的时候出了事故，打听了一下说是不小心滑坠摔伤。 人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老钱亲眼见到丁瑞铭满头满是血，被紧急送到了戛洒的医院。 丁瑞铭虽然受伤不轻，但好歹是被救出来了，可跟着丁瑞铭一起下去的两个学生却没了踪影。 有人失踪可不是小事，“指挥部”也顾不得封锁了，紧急组织不少当地的村民和施工人员下去找人。 这时候钱教授想起鼎羽几人当初在煤矿救援时候表现的“专业”，紧急联系鼎羽却联系不到。 好容易通过李队联系到鼎羽，等鼎羽赶过来工地那边又出了新状况。 第807章 老钱的消息 丁瑞铭的两个学生找到了，比丁瑞铭还惨，一个死一个疯。 死的那个是摔死的，疯的那个看样子是吓疯的，嘴里一直叫唤着：“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也正是这句话，让钱教授想起煤矿救援时的事情。虽然鼎羽一直都没亲口承认过，但通过鼎羽后来讲的“故事”钱教授还是隐约猜到点什么。 等老钱同志把知道的都讲完，胖子破口骂道： “我日他大爷的，不就挖个隧道这么点事么。你要说挖出个千年古墓，出点幺蛾子不奇怪。挖出个破溶洞还能惹出这么一串麻烦事。” “多少人都下去了，连挖带偷的都没事，怎么丁瑞铭这个倒霉玩意一下去就出事。” “还弄个一死一疯一昏迷。” 老钱也跟着感慨道：“谁说不是呢。” “我还去医院看过他，正好遇到了李老和他老婆，他们正商量着转院呢。” “结果你们几个一来，给我弄出个更大的惊喜。” “话说‘蛊术’这玩意真存在？你们能确定老丁就是中了‘蛊术’？虽然咱们在云南这个地方，但也不能因为在这地方，就认为是那啥了吧？！” 鼎羽给老钱解释道：“老丁的病情不是我说的，是李老说的，你信不信？” “李老说的？那怎么办？”老钱听说是李老给确诊的，瞬间从一点不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鼎羽思索了一下说道：“你不用怎么办，这事儿麻烦你已经够多的了。” “只需要帮我们打听一下工地那边的情况就行，最好能想办法帮我们找个名堂混进去。” “说实话，不下去一趟，咱几个光坐在这里想是想不出解决方法的。” “不管是不是什么‘巫术’、‘蛊术’，去事发地点看看多少能有点收获。” “另外那一死一疯的两个学生，现在在什么地方？” 钱教授拿起电话道：“稍等，我找人打听一下哈！” “鼎爷，老钱刚才可说隧道已经开始施工了，我觉着老丁没准出事前已经汇报了下面所谓的‘古迹’没有考古价值。” 钱教授前脚刚离开，胖子马上开始吐槽。 “那帮搞工程的都特么没屁眼子，绝对是不管是死是活只要人都找齐了，不担责任就万事大吉。” “至于什么天然溶洞，狗屁制硝遗迹，哪儿有工程顺利进行重要？没准这会已经把下面给填上了。” “至于死没死疯不疯的，跟人家施工方有屁的关系。全国每年那么多工程，死伤的施工人员绝对不是个小数，这点事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叫事。” “我看这一死一疯一昏迷的雷，八成是老丁研究所自己扛了。” “也就剩下咱们几个还在为救老丁上蹿下跳了。” 聊到这天朝这方面的事情，沈薇是完全插不上嘴，鼎羽则是摸着下巴琢磨下一步的行动。 从丁瑞铭转院到了贾老那边，一直没听说京大考古研究所有什么动静。 现在那两个失踪的学生找到了，估计也是按照工作意外赔钱了事。 既然施工方已经放话出来让老钱他们这些当事人都封口，统一口径定性为勘探事故，那就说明人家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处理方案。 严格意义上讲，这件事还真的只能算是勘探事故。 罗莉一直让二蛋监测着网络舆情，目前官方消息只有一条不超过一百字的新闻： xx高速施工挖掘隧道过程中发现天然溶洞，洞内景观奇特，由于附近村民大量涌入，造成溶洞景观被毁。另外，经过系统勘测在溶洞深处发现有先人制硝的痕迹。目前xx高速施工已经重新展开…… 一条避重就轻的新闻，将施工方摘的干干净净，对于发生的事故只字未提。 那个最先被找来的“专业探险队”自媒体账号上没有任何相关信息，相信是收到了有关方面的警告。 鼎羽甚至暗自琢磨，如果自己没掺和进来，这件事情没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翻篇了。 老丁的下场不言而喻，最多一条二十个字的新闻：京大考古研究所xxx参与考古项目因操作失误滑坠摔成重伤，抢救无效不幸遇难。 至于他那俩学生估计上新闻的资格都不够。 现在这种局面自己这几个人能不能进得了溶洞都不好说。 更不要提研究明白神秘莫测的“蛊术”了。那玩意除了传说就是神话，连个思考的方向都没有，开脑洞都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开。 难道李老和贾老真的这么有信心自己能救丁瑞铭一命？就靠某位“大师”那玄之又玄的几句偈语？ 还有，以自己对沈薇的了解，她在飞机上开挂得到的“预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自己的推断没错，这次面临的情况肯定比现在表面上看到的复杂的多。 钱教授举着手机回来说道：“问清楚了，俩消息都不太乐观。” “工地那边已经将打通的溶洞封死，直接修了条桥穿过溶洞，这些日子还在没日没夜的加紧施工赶耽误的工期，想要进溶洞怕是没戏了。” “另外，那丁老师的那两个学生，摔死的那个家属直接接走了，没听说闹事什么的，估计是来的时候就谈好了。” “疯了的那个现在在玉溪二医院住院，具体情况不知道。” “我说老钱同志，您这消息有谱么？别又弄点过期消息糊弄人。刚从玉溪杀过来，您告诉我人又被弄去玉溪了，这不是折腾傻小子呢？” 老钱听胖子质疑他有点不痛快，拉着脸子解释道：“我有朋友现在常驻工地那边，都是一手消息好吧！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看，反正现在开车过去就是一脚油的事儿。” “得，您说的都对成么，我错了，回燕京一顿南门涮肉行不？” 老钱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嘿嘿，这还差不多。” 鼎羽鸟悄的寻思，他要是知道死胖子已经欠了好多人好多次南门涮肉没兑现，不知道还笑不笑得出来。 有了钱教授的消息，鼎羽心里盘算了一下，安排道： “我看这样吧，趁时间还早，麻烦老钱你带我们到工地上转一圈。” “偷摸看看溶洞是不是彻底被封死了，真要是进不去了那就只能另想办法。” 第808章 鲍工包黑子 鼎羽又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还有，我们的身份问题，就说我们受丁瑞铭家属委托过来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准备跟上面要赔偿。” 接着换了个口气，严肃的提醒钱教授：“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别提，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容易惹麻烦。” 老钱被鼎羽说的一愣，马上醒悟过来：“我懂，你以为我傻呀！” “那行，还有件事的麻烦你。”鼎羽接着道。 “你一口气说完成么？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如果不违反规定，你前期对洞穴勘探的详细资料能给我一份么？实在不行给我口述一下也成，好让我心里有点底。” 老钱也是个痛快人：“屁的规定，又不是什么涉密资料，就是个破溶洞的资料，现在我就发给你。” “走，既然你想去看看，咱现在就出发，到地方我再给你详细介绍，兴许还能赶上回来吃午饭。” 心动不如行动，几人在钱教授的指引下，驱车前往xx高速的隧道开掘工地。 出了戛洒镇，路就难走了许多，沿着坑坑洼洼的乡道来到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这次是鼎羽开车，钱教授坐在前面给鼎羽当向导介绍情况。 坑洼的路面把后座的胖子连早饭差点颠出来：“卧槽，这哪像刚发生过事故的工地。” 远远望见那两条巨大的穿山隧道，这货又开始嘚瑟：“哎呦我去，最近没少钻洞，人工挖出来的大洞还是头一次钻。” 沈薇给了胖子一胳膊肘，恶狠狠的道：“手往哪儿搁呢？再乱摸我就不客气了。” “净说废话，一路来没少钻隧道，都是人工开出来的，也没见你这么多感慨。” 车子停在一排活动板房边上，里面走出个胡子拉碴套了个黄背心的健壮中年人，身上没有长时间在工地的那种邋遢，反而显得颇为干净。 这个表面上看像是工地的普通技术人员的人，却带给鼎羽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古怪感觉。 鼎羽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后座上的沈薇，只见沈薇也是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那个中年人。 打开车门跳下车，钱教授给几人介绍道： “这是鲍英发，人称鲍工，叫他老黑就成，也是咱们燕京人，鼎鼎有名的地矿局101队的专家，我的学长。” “暂时被派到这里当个小小的监理，对那个溶洞的施工进度进行调查评估。” 胖子自来熟的伸出手跟鲍工握了握：“我的娘哎，终于有幸见到青天大老爷！幸会！幸会！” 鲍工被胖子的话搞的尴尬的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随即马上自嘲道：“可不敢当，老乡见老乡当面来一枪，你丫调子起的太高，我特么的都接不下去了。” 几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几位是？” 老钱咳嗽了一声，给鲍工介绍：“这是几位是丁瑞铭家属委托过来了解一下现场情况的。” “老丁这回可能不太好，他们研究所里想甩锅，家属委托人过来看看事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疑点。” “我曾经跟这几位打过交道，探洞都是高手，曾经还救过我的小命。” 面对这个不知深浅的鲍工，鼎羽怕老钱走嘴，赶忙自我介绍道： “没有钱教授说的那么夸张，上回是适逢其会。” “也不怕您笑话，我妹妹跟丁瑞铭的女儿关系不错，两家走的挺近的，正好又跟钱教授有交情，这回就赶鸭子上架被拉过来了。” “噢！幸会幸会！” 鲍工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鼎羽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想去丁瑞铭摔伤的那个溶洞里看看行么？” “额，我没问题，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鲍工犹豫了一下才答应下来。 钱教授有点不乐意了：“老黑，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知道你个高工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着受窝囊。话说那破洞我下去好几次了，别拿哥们开涮成么？” 鲍工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完领着几人就往隧道口走去。 鼎羽落后了一步，跟沈薇并肩，小声问道：“姓鲍的这家伙不简单。” “嗯，我感觉到他身上有股戾气，而且没说实话，但是似乎没什么恶意。” “你让罗莉抓紧调查一下这家伙，他应该是你‘感觉’到的五波势力其中一波。” 沈薇点头表示明白。 带着沈薇这么个人形测谎仪，的确是方便不少，至少对自己有恶意马上会被感觉到，团队的安全系数一下提高了好几个百分点。 鼎羽和沈薇交代完，紧走两步也跟着进了灯火通明的隧道。 “这是‘二衬台车’用于隧道内壁施工……”鲍工似模似样的给几人介绍着各种没见过的机械设备。 期间有不少施工人员都在跟他打招呼，鲍工都礼貌的一一回应。 “前面就到溶洞的地段了，小心脚下。” 原本是打穿溶洞的地方，短短几天时间已经修通。四壁光滑的混凝土墙壁，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个溶洞。 钱教授也惊到了：“这也太快了吧！才多长时间就修过去了？” 鲍工平静的介绍道：“这还快？不知道咱们天朝在国际上有个称号叫‘基建狂魔’？” “二三十米跨度的溶洞，定好施工方案只要一开工那还不是分分钟就修过去了？” “这他娘的都封死了，从哪能进溶洞去？” 鲍工带着几人径直来到隧道边缘洞壁上一个不到两米宽的半圆形洞口。 “只有这里还通往溶洞。” 胖子把头凑过去，一股刺鼻的骚臭味直接给他熏了个跟头。 “卧槽！下面是溶洞还是化粪池！” 鲍工苦笑了一下回答：“这里施工方留了个口子，被工人当成废物处理的地方了。” “反正空间很大，什么都往里面倒。下面我记得大概有十几米的高度，你没看现在都快堆满了么！” “……” 难怪鲍工刚才提前打预防针，让做好心理准备。 胖子捏着鼻子问鼎羽：“还下去不？” 鼎羽摇摇头，对鲍工说道：“麻烦您了，我们也是受家属委托不得不跑一趟。下面这个鸟样，我看算了吧！” “哎，怎么能算了呢，丁瑞铭咋办？”胖子脱口而出。 “要去你去，我特么的才不往屎尿堆里跳。” 第809章 一桌虫子宴 鼎羽一只手扇了扇鼻子，另一只手拉着沈薇，满脸嫌弃的往外走去。 钱教授也只好跟鲍工打了声招呼一起开。 回到车上，钱教授疑惑的问鼎羽：“怎么回事？不是可以下去么？为什么不下去看看？探洞的装备都是现成的，老黑那里就有。” 鼎羽没有跟他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而是反问道：“你乐意钻那化粪池一样的通道？” “再说鬼知道那帮施工的往下面倒了多少垃圾，按照你的形容那溶洞虽然足够大，也架不住建筑垃圾和土方往里堆啊？” “才多久没来人家直接把那里修通了，不用想也知道溶洞里肯定能填的地方都填死了。” “我觉得丁瑞铭的‘病’最好还是另外想办法靠谱。” 胖子一听，直接瘫坐在座位上：“哎，又他娘的白折腾一趟。” “撤吧？！灰头土脸的在工地上待着也没吊用。” 鼎羽发动了汽车，对钱教授说：“我们先回玉溪去，想办法见一见老丁疯掉的学生，您看……” 钱教授对鼎羽过河拆桥的行为心里略有不满，但倒是知趣。 “正好我去看看丁老师，直接从那边回燕京了。反正这边的工作也完成，没我什么事儿了。” 鼎羽感觉到了钱教授言语里的怨气，真诚的跟老钱用力握了握手解释道：“也行，这事情算我不地道。” “主要是里面水太深，淹死我们几个不要紧，要是把您给殃及了，那就更不地道了。” “我保证，等回燕京一顿南门涮肉跑不了，外加一个详细版的‘科幻故事’。” 从上次煤矿事件后，加上钱教授后来从李队嘴里得到的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隐约知道鼎羽这群人的背景不简单。 他自己也没那么强的好奇心，跟丁瑞铭也仅仅是认识而已，没必要刨根问底。 得到了鼎羽一个道歉外加一个口头承诺，也就不再气闷。 “南门涮肉必须有，不过到玉溪先得来一顿大餐，不然白瞎我在这地方等你们这么久，嘴都淡出鸟了。” “妥了！” 鼎羽一脚油门，驶上了返程的道路。 回到玉溪，果然没让钱教授失望，胖子这个吃货在最大的酒店专门定了一桌“虫子宴”给钱教授饯行。 这一餐饭把号称燕京老饕的钱教授吃的直干哕。 直到见过还在沉睡的丁瑞铭，被送到机场的时候，感觉嘴里还是一股子怪味。 临走前恶狠狠的拍了拍胖子肩膀：“死胖子，你等着，这顿‘招待’我算是记住了，感谢你八辈祖宗。” “等你回燕京的时候，看我怎么‘招待’你！” 胖子呲牙一笑：“那啥，哥们也算是皇城根长大的胡同串子，我还真不信燕京有什么吃的能拿捏得了我。” “只要您不给我上粪汤子煮屎壳郎，来啥哥们都不怕。” 就这一句话，让钱教授又干呕了半天，急忙拖着行李走向候机大厅。 胖子在后面喊道：“老钱！候机厅有买方便面的，先吃口再上飞机。” 倒霉的老钱脚下一个踉跄，头也不回的冲胖子比了个中指，身影消失在候机大厅。 胖子潇洒的一甩头得意的说道：“切！跟胖爷斗，还得再练几年。” 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后脑勺挨了沈薇一巴掌。 被打蒙的胖子回头问道：“姑奶奶，这一巴掌有什么典故？” “你头皮屑甩我身上了！” “……” 送走钱教授，鼎羽几人急匆匆的赶回贾老的小院。 一进门，就被罗莉拽到了客厅，胖子这家伙知道又要说正事，借口虫子吃多拉肚子，直接溜了。 罗莉把平板电脑递给鼎羽介绍道： “羽哥，我查过了，你说的那个鲍英发鲍工，背景资料没什么问题，至少我是没看出什么疑点。” 鼎羽拧着眉头看完罗莉查到的资料，将平板递给沈薇，开口道： “没看出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份资料里面有几个漏洞：首先，这份资料太完整了，比某个招聘网站上填写的个人简历都要完整。” “没什么事谁会弄一份这么完善的个人资料？好像是刻意做好了等着你来调查一样。” “其次，老黑同志在社交媒体上的资料少的可怜，几乎没有。” “这年头但凡是个人，只要用手机，只要接触过互联网，或多或少的都会在网络上留下一些痕迹。” “除非你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从来没有接触过网络。” “最后，一个牛逼的地勘单位的高工，跑到边陲的一个破工地上蹲着，名义上是监理，可实际上在工地他带着我们几个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了隧道，居然没人问没人管。” “这对于一个发生过事故而且刚解禁的工地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这说明要么是他的后台很硬，要么是他的来路不简单，能让工地上的红帽子都点头哈腰。” “所以你就演了一场戏？放弃进洞的打算是做给鲍工看的？”沈薇问道。 “不光是鲍工，还有咱们老钱同志。” “现在还不能排除老钱是不是有问题。” “鲍工属于哪方面的势力暂时还说不好，不过我更倾向于是安全方面的部门派过来调查丁瑞铭的和他学生的事的。” “所以咱们以后的行动无论如何也要避开他，尤其是不能被有关方面注意到，不然我们以后寸步难行。” 沈薇将一缕垂下来的头拢到耳后：“好吧，不过我有点不满意。” “？” “你演的好假，连胖子都能看出来你丫是装模作样。也亏的是老钱和鲍工跟你接触的少才会上当。” “……” 罗莉捂着小嘴乐呵呵的看鼎羽被怼。 鼎羽一瞪眼：“别笑了，老丁那两个学生的背景查了没？” 罗莉又打开一份资料，道：“查了，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按照你刚才的理论，有一个学生的资料有点太‘完美’了。” “可惜是死了的那个学生，现在死无对证，想要调查都没法进行了。” “哦？” 鼎羽的眼睛一转，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问罗莉道： “那疯了学生联系上了没有？老钱不是说在二院住着呢？” 第810章 疯了的学生 罗莉痛快的回答道：“你们回来的路上我就联系上了！” “疯了的学生叫做邵成文京大考古专业研究生，目前他父母在研究要不要转回燕京的专科医院进行治疗。” “我还让荣弈秋以师娘的身份去探望了一下，顺便做了点铺垫工作。” “家属知道有个国外回来的心理学专家会来帮忙会诊，千恩万谢的等着咱们大驾光临呢。”罗莉冲沈薇眨了眨眼睛，吐了一下舌头。 鼎羽满意的刮了一下罗莉的鼻子尖，夸奖道：“不错！” “沈专家，咱出发呗？！” 沈薇伸出一只手，摆出个太后起驾的造型：“鼎小子，起驾出宫！” 鼎羽瞪了一眼笑的前仰后合的罗莉：“不许偷懒，在附近再找个临时据点，这次过来什么装备都没带，你跟胖子负责用最短的时间把行动装备筹备好。” “搞不好又要偷偷摸摸的钻洞了。” 按照罗莉给的地址，鼎羽跟沈薇来到了老丁学生住的医院。 亏的沈薇心细，路上拉着鼎羽找地方置办了一套行头。人靠衣服马靠鞍，换下了运动服的沈薇立马气场变得无比强大。 鼎羽穿上了一身让自己浑身别扭的休闲西装，给沈薇当起了司机。 这个叫邵成文的学生家属一见面就被沈薇的气场压制，简单交谈表现出的专业素养也让人很是信服。 要说起对人心的把握和拿捏，沈薇绝对是大师级的，三言两语让家属把她当成了救星。上赶着带着两人去探望关在医院里的患者。 邵成文并不属于那种有极强攻击性的病人，医院没有对他进行太多的限制。 当鼎羽等人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蜷缩在活动大厅的角落里，脑袋不停的轻轻撞击着自己的膝盖，嘴里念叨着：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这种场景对于鼎羽来说很是新鲜，这些年寻幽探异什么都接触过，唯独没进过精神病院，没接触过所谓的精神病。 好奇的鼎羽四处打量了一番，感觉并没有小说里形容的那么恐怖。 大厅的环境很温馨，大部分病人都是凑在一起玩耍，下棋的、画画的、聊天的都有，只有少部分病人各忙各的，还时不时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沈薇对这种场合已经见怪不怪，让随行的医生和家属都留在门口，自己信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邵成文旁边，自顾自的开始说话。 要不是沈薇拿出了国际认可的心理医生执照，而且邵成文父母强烈要求，加上贾老在背后给使了使劲儿，医院打死也不会让沈薇在自家地盘自由发挥。 但是沈薇这一系列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却让负责邵成文的主治医师很不满意。 嘴里小声嘀咕着：“神经病要是这样能治好，还要医院干什么。” 当他看到鼎羽冰冷的眼神，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摊了摊手：“得，你们是家属，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虽然听不到沈薇坐在邵成文旁边说的是什么，但让所有人吃惊的是，从最开始沈薇自言自语，邵成文头也不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变的有问有答。 一盏茶的功夫，沈薇起身回到众人面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病人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需要院方安排个安静的场所，进行进一步治疗。” “啊？这就行了？这不可能！”邵成文的主治医师惊呼了一声。 见到家属不善的眼神，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需要我们医院怎么配合？” “一间足够舒适的心理咨询室。” “好吧！我需要请示一下领导。”主治医生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医生离开后，邵成文的父母拉住沈薇的手，紧张的问道： “我家成文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已经住进来有段时间了，各种检查、测试没少做，那主治医生除了车轱辘套话什么结果也没有。” 沈薇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缓缓摇头的鼎羽，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您家成文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是在溶洞那种阴暗的环境进行考古工作受到环境影响。” “加上见到自己的同事摔死在眼前，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又独自在溶洞里迷失了几天，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放心吧，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不治之症，过一段时间会慢慢恢复的。” “当然，时间可能会很长，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好把他接回家慢慢调养。” “相信考古研究所也会负担一部分治疗费用的。” 邵成文父母激动的老泪纵横，千恩万谢的说道：“能恢复就好！能恢复就好！” 沈薇又给两人吃了个定心丸：“放心吧，我一直常驻燕京，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随时联系我。” 院方不知道是不是迫于贾老那边的压力，又或者是压根没拿这个病人当回事。很痛快的安排了一个心理咨询室。 沈薇回去拉着邵成文的手，在几人目瞪口呆中平平稳稳的走进了咨询室。 “鼎助理一起进来，其余的人在外面稍等一下，用不了一小时就结束。” 房间门一关上，沈薇打了个响指，本来两眼无神坐在椅子上的邵成文直接倒下睡了过去。 “卧槽！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这次鼎羽真的被惊到了。 沈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解释道：“刚才在外面我就已经把邵成文催眠了。” “……” 沈薇还要继续开口说话，鼎羽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绕到办公桌后，嗤笑了一下，伸手关掉办公桌上的正在运转的录音设备。简单检查了一遍这间咨询室，顺手处理掉两个摄像头。 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放在办公桌上，道：“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 沈薇好奇的看着鼎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鼎羽解释了一下：“罗莉的新一代产品，多了个新功能，可以屏蔽一切信号传输。” 沈薇掏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下，郁闷的说道：“罗莉也给我一个，还没来得及研究呢。” 鼎羽指了指躺在椅子上睡的开始打呼噜的邵成文。 “罗莉的新鲜玩具还多呢，有空再研究。” “这个比丁瑞铭还倒霉的孩子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不知道？” “你个心理专家都看不出来他什么毛病？” 第811章 催眠出状况 沈薇眉头紧蹙，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他不是心理上的问题。” “怎么形容呢？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像你给我形容的丁铛曾经遇到过的事情。” “其实他现在的大脑对于外界信息的接收和处理没有任何问题，不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催眠。” “脑子搭错线了？”鼎羽围着睡的正香的邵成文转悠了一圈。 “可以这么说，科学点的说法是他的脑子现在无法区分意识与潜意识。” “潜意识一般是以梦境的形式出现。但是邵成文不知什么原因在清醒的状态下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潜意识。” “说简单点就是他现在感受到的是梦境与现实的叠加。” “人类的大脑自主保护机制不允许出现这种状态，所以他会时不时的宕机。也就是你说的脑子搭错线经常死机。” 鼎羽检查了一下邵成文的头部，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又伸手拍了拍邵成文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问道： “假设你是对的，那造成这种症状的原因你有什么推测？” “没有，从业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类似的案例。” 沈薇回答的倒是很干脆，接着说道： “他会不会跟丁瑞铭遇到的情况一样？也中了‘蛊术’？毕竟是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件事情。” 鼎羽连忙伸手拉起邵成文的衣服，果然在胸口看到了一个淡淡的红斑。 “这特娘的到底是什么鬼！真有这么邪性？同样的‘蛊术’还能让两人表现的反应不一样？一个疯一个睡不醒？” “你不是已经催眠了他么？能不能通过催眠让邵成文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说句丧良心的话，现在治好治不好都没关系。” “只有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线索，才能有机会彻底治好他和丁瑞铭。” 沈薇无奈的道：“我尽量试试吧！你要知道，现实里的催眠并不是小说电影里那么神奇。” “而且你不是已经亲身体会过吗？” 鼎羽想起了上次被沈薇催眠之后，让自己清晰的回忆起二十多年前那场大火发生时的真像。 看了看手机说道：“时间不多了，尽快开始吧。尽量引导邵成文回忆获救之前发生的事情。” “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薇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邵成文身边：“你看着就行，什么都不用做，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打断我。” “他现在的状态跟正常人不一样，跟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也不同，我也不敢保证能得到什么样的信息。” 鼎羽退到门口靠在门上，做了个请开始的手势。 以鼎羽的眼力愣是没看出来沈薇到底做了什么，就见到本来是蜷缩着侧躺在躺椅上的邵成文，翻了个身平躺在躺椅上，僵尸一样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 沈薇像好朋友聊家常一样开口问道：“好久不见了，最近工作顺利吗？” “很顺利。” “是在那个溶洞的深处有什么考古发现吗？” “太可怕了！绝对是颠覆考古界重大发现！” 邵成文的回答不仅让沈薇一愣，连鼎羽都觉得是不是搞错了。地下不是个古人制硝的遗址么？而且还被毁的七七八八了，怎么会可怕？怎么称得上是颠覆性的的考古发现？ 沈薇只好顺着话茬子问道：“是啊，太可怕了！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古滇国的王墓！” “你们考古的发现个墓葬不是很平常么？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候邵成文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平躺的身体又蜷缩了起来，在躺椅上显得很是怪异。 “可怕，太可怕了，滇王不是人！” “他来了！他们来了！他要杀掉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快跑！” 猛然间邵成文开始挥舞着双臂，双腿不停的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坐在旁边的沈薇吓了一跳。 从躺椅上滚落到地下的邵成文像受了惊吓的老鼠一样到处爬动。 鼎羽见状连忙跑过去，一个泰山压顶扑在了邵成文的身上，可他即使被压在地上还在不停的挣扎，力气大的出乎鼎羽的预料。 两人一起都按不住这个突然发疯的家伙，这时候鼎羽有点后悔没带着胖子一起来了。 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沈薇居然还能保持平稳的语调试图唤醒邵成文： “不要怕，你看到的不是真实的。相信自己，你可以冷静下来！” 不管沈薇怎么说，被按在地上的邵成文就像聋了一样，完全听不进去。 眼瞅着就要压不住这家伙，鼎羽索性一只手掐着邵成文的脖子，另一只手蓄足了力气，狠狠的给他的后脑来了个手刀。 挨了一下的邵成文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也不知是被鼎羽敲晕的还是撞晕的。 两人合力把摊成烂泥的邵成文抬回躺椅上安顿好。 鼎羽整理了一下衣服，擦了擦惊出的冷汗，这才小声说道：“大爷的，没把子力气，还真干不了这个活儿。” “你这催眠有点不灵光啊！怎么把傻子搞成疯子了。” 沈薇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甩给鼎羽一个卫生眼，过去摸了摸邵成文的脉搏，又翻开眼皮检查了一下，道： “还好人没事，你出手太重了。” “晕！” “我说姑奶奶，刚才要还让这瓜娃子闹腾，被家属和那鸟毛主治医生知道，咱俩可彻底抓瞎了。” “还有，刚才他说的事情到底是潜意识？还是真实发生了？怎么跟盗墓小说一样。” 沈薇看了看瘫在躺椅上的邵成文严肃的说道：“目前还不好说，严格意义上说这次催眠过程很失败！” “现在怎么办？” 沈薇将手搭在邵成文的手臂上，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道：“现在能做的只能先把他唤醒，找时间还得重新来一遍。” 说完也不见她有什么特殊动作，只是在邵成文的耳边又打了个响指。 几秒钟的功夫，这倒霉的娃就睁开了双眼。 沈薇在他睁眼的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温柔的语气问道： “你醒了？” 邵成文本来那呆滞的眼神恢复了灵动，转了几圈四处打量了一下，聚焦在沈薇那漂亮温和脸上。 “我这是在哪？” “你现在在医院里，你在溶洞考古的时候出了些小小的意外，现在没事了。” 第812章 一巴掌拍醒 邵成文挣扎着坐了起来，满脸疑惑的看了看鼎羽，又看了看沈薇。 “这是医院？” 沈薇估计是怕他又受到刺激，没让鼎羽开口，而是主动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委婉的给邵成文讲了一遍。 “你是说我疯了？现在是在精神病院？” 鼎羽见这小子比料想中的要冷静的多，信口开河的试探道： “我们是你父母特地请来的专家，刚才给你进行了催眠疗法，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这说明你的心理状态远比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信息，你是在一个隧道溶洞里跟着丁瑞铭老师进行现场考古发掘时候遇到的意外。” 沈薇冲鼎羽使了个眼色问道：“能说说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能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对你的病情判断会有很大的帮助。” 邵成文眉头拧的紧紧的，一只手不停的抚着额头回忆道： “我们是收到施工方和当地文化部门的邀请来这里做考古评估的……” 虽然不知道是鼎羽那一巴掌的效果，还是沈薇的催眠效果，刚恢复神志的邵成文显得有些拘谨，但是表达能力没有受到影响。 相反思维很清晰，而且很有逻辑。 一边回忆，一边把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他们师徒三人来到这里的原因有点类似老钱，都是接到了施工方的广撒网的求援，考古研究所里的老人摆架子不爱动，就把这个苦差事扔给了“年轻力壮”的丁瑞铭。 丁瑞铭只得带着两个跟自己做课题的研究生一起出发来到了云南。 他们抵达的时候，虽然溶洞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但是从没有出过考古现场的邵成文还是被那溶洞里瑰丽景象惊讶的够呛。 后来的工作就相对简单了许多，在丁瑞铭这个老油条的带领下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所谓的“古代遗迹”。 经过初步考证，确认了那地方曾经是古人制硝遗留下来的遗迹。 但是因为前期进洞的人员太过于杂乱，这个遗迹已经被打砸抢破坏的没什么研究价值了。 后来几天时间就是按照工作流程把那些被人为破坏的遗迹进行复原。 丁瑞铭确定了这里没什么挖掘价值，索性将这项工作当做是两个研究生的实习考核。每天指导两个研究生亲自动手实操。 经过几天的考核，基本上也将这个制硝的遗迹恢复了八九成。两个研究生在丁瑞铭的指导下顺利完成了实习考核。 眼见工作基本已经完成，丁瑞铭也将自己的评估报告交了上去。 最后一天的收尾工作却有了新的发现。 讲到这里，邵成文苦笑着说：“也是我手贱，临走的时候在洞顶敲了一镐，坍塌下来一大片泥土。” “没想到泥土下面居然露出了刻满文字的石刻。” “什么样的文字？” “从没见过的一种古怪文字，也可能是符号，至少以我的知识水平无法判断是什么。” “丁老师见到那些古怪的文字却显得很激动。” “我问他是不是认识这些文字，他却说这是一种失传的文字，有可能会追溯到先秦时期。” “他最近正好见过类似的文字，但是无法破解其中的含义。” 鼎羽和沈薇对视了一眼，想起徐福在那“青铜壳”和“青铜面具”上刻画的那些神秘符号。从“仙岛”逃回来，罗莉特地默写下来找丁瑞铭帮忙看过。 “有了新的发现也就不着急撤走了，我们两个帮着将发现的这些符号记录了下来。” “丁老师留下我们两个继续清理现场，他自己说要上去一趟联系一下见过这些符号文字的朋友。” 听到这里，鼎羽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丁瑞铭当时肯定是急匆匆的想要把这个发现告诉自己，可是没来及把消息传出来自己就滑坠受伤。 “你们当时是怎么记录那些新发现的符号的？” “当然是拍照咯，丁老师还特地让我把那些符号一笔一划的临摹在本子上。” “哦~你继续！”鼎羽若有所思的说道。 就在邵成文他俩继续清理工作的时候，突然听到溶洞里传来一声惊呼。 两人急忙循着声音跑出去，就看到丁瑞铭摔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样子是绳索出了问题摔伤了。 老师摔伤昏迷，俩人当时就麻爪了，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们工作的地方是在溶洞深处的一条垂直洞道的下方，每天都上下好几趟一直都没事，不知道怎么突然会这样。 不过好在还算是有点看小视频学来的经验，知道不能乱动摔伤的丁瑞铭。 俩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邵成文上去求助，另外一个留下看护丁瑞铭。 “接下来呢？”鼎羽意识到马上重头戏就要来了。 邵成文的表情越来越纠结，眉头也越拧越紧，结结巴巴的说道： “接下来，接下来我就不知道了。” 沈薇将手搭在邵成文的手上，引导他道：“不着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你的状态很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或者经历了某些自己接受不了的变故。你的大脑启动了自我保护的机制，将你的经历都封闭了起来。” 鼎羽突然插嘴到：“你对‘古滇国’有什么概念？” “滇国？” “滇国和滇王！” 邵成文茫然的看着鼎羽，开口就是标准的教科书式的回答： “滇国大约存在于公元前278年到公元前前109年，天朝西南的一个以滇池为中心的少数民族构成的国家，历史学家惯称为滇族。汉武帝征讨云南时投降归顺。” “这跟我发疯有什么关系吗？” 鼎羽没回答他，而是又问道：“能给我说说跟你一起的另外一个研究生吗？” “你问的是老白？” 邵成文对鼎羽这种跳跃性的提问很不适应，但是看鼎羽坚持的表情，只好说道： “老白叫白永年，跟我同级，比我大一岁，很好说话的一个老好人。” “对了，老白呢？丁老师呢？他没事吧？！”这时候邵成文才想起来问同窗和老师的下落。 第813章 安顿邵成文 鼎羽叹了口气：“白永年死了，丁瑞铭目前还是昏迷不醒。” “当时在溶洞里的三个人只有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清醒的跟我们交流，也只有你才知道到底在溶洞下面发生了什么。” “……” 邵成文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我想不起来了，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薇给鼎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逼的太急，安抚邵成文道： “没事，想不起来很正常。” “聊聊你能记得起来的，兴许慢慢就能想起来了。” “那些像是符号的文字你还记得么？” 邵成文想了想，转身从桌子上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了几个符号出来。 “我只记得这两个。” 鼎羽接过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像是头朝下的“倒五角星”，另一个像是横过来的中国结。 这两个图形在鼎羽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印象，不管是在“仙岛”还是在大茂山地下遗迹发现的符号都没有类似的图形。 难道跟自己想的不同？丁瑞铭发现的符号不是那种无法破译的符号？ 现在丁瑞铭昏迷不醒，邵成文又失去了那段记忆，看来还得找机会亲自下去一趟才能确认。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问吧！” “你对白永年了解的多吗？当初丁瑞铭为什么选择你们两个跟着一起出差？” 邵成文想了想回答：“老白虽然为人不错，但我对他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好像原来是学历史的，参加过工作，后来考进了京大考古系读研。” “丁老师出差的时候本来打算只带上我，因为老白学分不够就跟着一起来了。” 鼎羽回忆了一下罗莉找到的资料，发现这个死去的白永年似乎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嫌疑。 毕竟能读到研究生的智商情商都不低，邵成文见鼎羽总是问起白永年，开口问道： “刚才你说老白也出了意外？你们不会认为老白的意外身亡跟我有什么关系吧？！” 鼎羽敷衍的回答道：“没有，我相信跟你没关系。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更多的信息。” “知道的越详细对丁瑞铭的帮助越大。”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鼎羽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收起桌子上的手机关掉屏蔽，打开门把邵成文的父母让了进来。 见到恢复过来的儿子，两个老人自然喜不胜收。 所有人没有理会那个自视甚高目瞪口呆的半吊子医生，在沈薇的建议下，不顾院方的阻拦，直接办理了出院。暂时将邵成文也安置在贾老的中医院里调养。 出了院的邵成文这才搞清楚鼎羽几人是丁瑞铭的好友。 看过自己母亲录制的自己犯病时候的视频，知道自己能恢复神智全靠沈薇几人，加上能跟自己的老师一起调养，对鼎羽几人更是千恩万谢，言听计从。 见过邵成文身上的红斑，贾老和李老这俩老顽童，更是像得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贾老更是大笔一挥免去了邵成文的全部费用。 俩人讨论了许久也没搞清楚邵成文身上的红斑到底是不是中了“蛊术”。 安顿好了邵成文一家三口，鼎羽来到罗莉在附近找的临时基地。 罗莉和胖子俩人直接在郊区临近国道的地方砸钱租下了一个即将倒闭的汽修厂。地方倒是清静的很，还附赠个几百平的院子，平时铁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四个人在汽修厂碰头，罗莉得意洋洋的给鼎羽炫耀着自己紧急弄来的各种装备。 “这回就算你们要是再探洞，被困住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大问题。” “幸亏找到这么个破修理厂，不然这堆装备摆在贾老那里确实挺惹眼的。” 胖子也跟着罗莉一起献宝：“我跟你说，整个玉溪算是让我给搜刮完了，用得上的用不上的东西都准备齐了。” “就等着您老一声令下麻溜的往地底下钻了。” 鼎羽简单看了看罗莉准备好的装备，夸奖道：“行，你弄的东西我放心，只要别跟老丁同志一样倒霉，相信这次行动的问题不大。” “沈薇，邵成文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希望再催眠他一次么？”鼎羽问沈薇。 沈薇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可别，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千万不要尝试再催眠邵成文。” “他现在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的状况我们都不了解。” “实话实说吧，从心理学的角度看，我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明白邵成文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最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区分意识和潜意识，现在看来又不像，反而让鼎羽一巴掌给拍好了。” “以我接触过的患者和心理学的经验来判断，邵成文遗忘的部分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的催眠激活了他自身大脑的保护机制，也可能是因为鼎羽那一巴掌将出问题的部分暂时修复。” “但是在未来的某一时刻，特定的条件下很有可能会被再次激活。” “所以我不建议再尝试对他催眠，万一要是不小心碰巧把那个炸弹引爆，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彻底疯掉无可救药的邵成文。” “到时候我是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他了。” 胖子摇头晃脑的吐槽道：“你们这些搞心理学研究的也有点太扯淡了，修理人怎么能跟修电脑一样呢？” “哥们以前那破电脑开机没反应，踹一脚机箱就好。合着咱鼎爷那一下，直接给邵成文脑子里搭错的线给拍回去了呗？！” “我记得修理神经病不是还有个什么‘电击疗法’？好多年前不是出了个鸟毛教授，号称能治疗网瘾少年，就是靠‘电击’的么？” “只要是脑子不好使就‘过电’这是什么操蛋方法？治好治不好全靠碰运气？” “咱这唯一的线索邵同学现在连碰运气都不能碰，万一过些日子又他娘的疯了咋办？” 胖子一连串的吐槽让沈薇的脸庞有点发烧，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倒真不是胖子信口开河，而是现代心理学研究，对于精神领域的疾病治疗连门都还没摸到。 罗莉看出了沈薇的尴尬，从后面踢了胖子一脚：“一边去，讨论正经事儿呢！又没完没了的东拉西扯。” 第814章 胖子有发现 鼎羽也知道沈薇确实是尽力了，毕竟“精神”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切实的能够跟物质产生作用。 “胖子说的话糙理不糙，邵成文如果要是再发作起来，我估计全世界最顶级的心理医生看了，最后也是个‘吃药、电击’的结果。” “暂且不论精神层面的问题，单从生理层面上来看，邵成文也出现了跟丁瑞铭一样的那种红斑。” “如果贾老判断的没错，那就说明他也中了‘蛊术’。” “可是他跟沉睡不起的丁瑞铭却完全不一样，能吃能喝智商在线，如果是中了同样的‘蛊术’，怎么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呢？” “这个问题至少我暂时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除非他俩压根就不是中了传说中的‘蛊术’。” “那会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钱教授预料的，这边的溶洞里有‘变异菌’？”罗莉边思索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鼎羽想了想，掏出了邵成文画的那两个符号递给罗莉，说道： “先不讨论这个，你去调查一下当时营救丁瑞铭的时候，他携带的装备那里去了。还有，发现邵文成和白永年的时候，两人身上有没有记事本一类的东西。” “另外，让二蛋检索一下这两个符号在咱们见过的那些未知符号里有没有出现过。” 罗莉还没来得及伸手，那张纸却被胖子抢了过去。 冲她摆摆手道：“你先去办鼎爷交代的第一件事，让哥们也开开眼，这是又发现什么宝贝符号，让邵同学疯了，让丁瑞铭激动的差点把小命交代了。” “我跟你一起去！”沈薇跟罗莉一起离开汽修厂去找丁铛和荣弈秋确认情况。 胖子嘴里叼着烟，用手呼扇着那张纸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说道： “我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玩意？看着有点眼熟呢？！” 鼎羽对胖子这个不着调的鸟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懒得搭理他，坐在一边用手机连上了二蛋，将这两个图形发给了二蛋，让它对比数据库里保存的那些符号，看看有没有相似的符号。 二蛋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没一会儿的功夫鼎羽就得到了二蛋的回复：“抱歉，数据库内没有找到相似的符号。” “没有？”对于这个结果鼎羽早有预料。 “不对，你是说数据库内没有找到相似的符号，那数据库外呢？” “数据库外，互联网上能找到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图片超过百万张。” “晕，超过百万张相似的图片，那跟没找到线索有什么区别？” 鼎羽在心里寻思，二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傻”。 “但是跟罗莉小姐近期让我分析的一张图片相似度能达到百分之80%。” “卧槽！你别大喘气成么！” 刚骂完二蛋“傻”，这家伙就补了这么一句，让鼎羽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国粹。 “罗莉让你分析什么图片了？” 话音还没落，一张照片就出现在了鼎羽的手机上。 鼎羽愣愣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脑子不由自主的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摄下来的，正是丁瑞铭身上的红斑，一条动态的线段，将丁瑞铭身上的红斑串连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歪歪斜斜的“五角星”。 这个“歪五角星”和邵成文画出来的那个“五角星”叠加在一起可以说是严丝合缝。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溶洞里的遗迹真的和两人身上的症状有某种关联？是“蛊术”？还是“诅咒”？ 这情节怎么那么像某本盗墓小说里的故事呢？一群人到了某个地方，沾染了“诅咒”，身上出现了“眼球状的红斑”。 不可能，先不说诅咒这东西存不存在，现实中发生这种巧合的概率也太低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貌似贾老见到邵成文之后都开始不那么笃定是“蛊术”了。不然也不会拉着李老两人没日没夜的研究。 还有那个死掉的白永年，他会不会也是因为中了“蛊术”而死的呢？ 鼎羽不由的把自己思考的内容讲给了胖子听。 胖子不耐烦的回答：“滚犊子，你丫比沈薇还扯淡！‘蛊术’还没搞明白，又弄出个‘诅咒’来。” “要真有这玩意，走近科学能特么的拍十几集。” “最后解密的结果不都是让人哭笑不得怀疑自己的智商么？我就怕你研究半天发现那红色印记是不小心压出来的。” “我刚刷到个视频就说的是有个房子很古怪，遭雷劈了到处都有电，传说是‘雷神殿’什么的，神秘兮兮的研究了好几集。最后得出个结论，原来是他妈的房子遭雷劈以后墙里的电线漏电了。” “哎，哎，哎！卧槽！” 这家伙突然跳了起来，激动的喊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鼎羽赶忙起身离这个一惊一乍的家伙远点，问道：“想起啥了？拉完屎忘了擦屁股？” 胖子顾不上回答鼎羽，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个app开始翻找。 “就这个，我就说在哪看见过嘛！” “就这个图形，绝对没错，你看看是不是一毛一样。” 鼎羽接过胖子的手机，上面播放着一个小视频，内容类似自己做的寻幽探异的视频。 故作神秘的介绍一个关于哀牢山宝藏的传说，说是有个土司曾经在哀牢山里藏了许多宝藏，在自己家里留下两张藏宝图。 这两张藏宝图是刻在土司家里的墙壁上的，打眼一看跟邵成文画出来的两个符号确实很像。 把手机扔还给激动不已的胖子，鼎羽又连线了二蛋，说道： “二蛋，帮我检索关于哀牢山宝藏的信息，尤其是一个叫做李润芝的土匪头子，重点对比他留下来的‘藏宝图’上的符号。” “好的，鼎先生。” 几乎是瞬间，几十页整理好的资料和图片对比就发送到了鼎羽的手机上。 “鼎先生，目前在网络上找到的图片清晰度不够，经过还原处理之后对比您刚才发来的符号，相似度能达到73%。” “另外，您距离该图像的所在地‘陇西氏族庄园’不到二百公里。” “如果您能提供更清晰的图片和其他相关数据，我能得出更准确的结果。” “你想让我去实地看看？” “是的！” “这个什么庄园到底在哪儿？” 第815章 丢失的装备 二蛋发送了一个位置到鼎羽的手机上，还很贴心的标注好了前往的路线。 盯着终点目标一闪闪的那个小红点，鼎羽隐约感觉到了整件事情背后隐藏的那条脉络。 “卧槽，这不是戛洒镇那边么？这地方到戛洒镇有十公里没有？”凑过来的胖子惊讶的看着鼎羽手机上显示的位置。 “拿过来我看看？怎么会这么巧呢？” 胖子直接从鼎羽手中抢走了手机，不断的放大缩小二蛋发过来的卫星地图。 这时候鼎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吓的胖子差点脱手扔在地上。 见到是罗莉的来电，顺手接了起来打开免提：“咋样，两个姑奶奶去调查出什么结果？” “死胖子，告诉羽哥，没结果。他们几人的装备都没了，什么时候丢的不知道，丢哪里了也不在知道。” “那行，先回来吧，胖子走狗屎运，有了新发现。”鼎羽隔空喊道。 听着电话那边罗莉嘀咕着：“又是狗屎运，二傻子才总出门踩狗屎呢！” “唉？怎么说话呢！”胖子还想争辩两句，对面的罗莉却挂断了电话。 罗莉和沈薇两人很快就赶回了汽修厂，还贴心的打包了不少饭菜回来。四个人索性在院子里的一张工作台上摆开架势边吃边聊。 “我问过丁铛妈，她也不知道那些装备哪儿去了，连老丁同志遇难前穿的衣服都找不到了。” “贾老还特地给打电话询问了一下，据说患者转院以后，衣物已经焚烧处理了，没发现有相机手机之类的贵重物品。” “邵成文的父母也一样，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一身病号服在精神病院里了。玉溪二院还保留着他入院时的衣物，他的手机还在，但是那所谓的记事簿却没有找到。” “所有的重要物证好像都突然消失了。” 鼎羽点点头：“不见了没关系，只要知道结果就好。” “让胖子给你说说他的重大发现！” 胖子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拍在工作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跟说书的一样开始口吐莲花。 “话说我那时候正闲的无聊刷小视频，突然有一条视频从我眼中一闪而过……” 罗莉和沈薇不知是被胖子运气惊到了，还是被他喷出来的口水吓傻了。 两人张大嘴巴，伸向菜肴的筷子悬在空中半天都没有动作。 “死胖子！说就说你的口水辐射面太广了吧！这菜还能吃？”罗莉恨不得把手里的筷子捅进胖子的嗓子眼。 见沈薇也横握筷子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胖子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那啥，鼎爷那边还干净，没受污染，吃那边的。” 罗莉歪头一看，原来鼎羽早就端了两盒菜一盒饭躲得远远的。 就在胖子口沫横飞的功夫，已经吃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俩空盒摆在面前。这会儿正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剔着牙。 罗莉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扔下手中的筷子道：“你俩给老娘等着！” 最终，面对罗莉和沈薇的双重威胁，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后半生的幸福，胖子只能又出去给两人弄了份外卖回来。 吃饱喝足，罗莉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道：“这次饶死胖子一命。” “对了，胖子发现的这个叫李润芝的家伙跟丁瑞铭遇难的事情有关系吗？” “你不会是想说丁瑞铭他们发现的那个制硝的遗迹就是李润芝藏宝的地方吧？！” “要是真的有宝藏，这么多年没准早就让人找出来了，现在只留下个都市传说。至于那两幅‘藏宝图’跟邵成文画来的符号相似，也可以归为巧合对不对？” “毕竟‘五角星’、‘中国结’这种图形太常见了，并不不是什么复杂到不好模仿的图形。” 鼎羽沉默了几分钟，将自己脑子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有某些内在的关联。” “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和疑问。” “丁瑞铭遇难这件事可以分成两条线路来考虑：一条是他受伤昏迷，重要物证消失。另外一条就是贾老判断的‘蛊术’。” “从邵成文的描述和你找到的资料来看，那个叫白永年的学生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主动参加了这次出差，在发现丁瑞铭摔伤后又主动留下来，负责看护丁瑞铭。” “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他的死亡。但是丁瑞铭和邵成文丢失的相机、记事簿要么是被白永年取走了，要么就是遗失在溶洞里了。” “白永年这个家伙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但是他背后的人或者势力就不好判断了。” “您就因为这个就判断他有问题？人家人都嗝屁了，还能有什么问题？”胖子的问题也问出了罗莉和沈薇的疑惑。 鼎羽嘴角上扬，继续道：“单单从这种表现上，是不足以判断他有问题的。” “但要是把周所长的暴毙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呢？” “啊！”罗莉惊呼出声，满眼不可置信，沈薇也若有所思。 鼎羽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虽然没经过更深入的调查，但是我觉得白永年很大可能有着‘兼职间谍’之类的身份。” “先是窃取了周所长的研究资料，通过下毒之类的手段伪造心脏病发作。” “这种手段搁几十年前特别好使，但是放在现在就有点小儿科了，因为那份研究成果的重要性和潜在价值，惊动了有关方面，所以白永年就成了惊弓之鸟。” “知道早晚会查到他身上，于是他就主动跟着丁瑞铭离开燕京那个是非之地。” “当然他这么做的还可能跟那份成果有丁瑞铭的署名有关系。或许想要从丁瑞铭身上得到更多的资料，或许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潜逃。” “还有一种可能让我不太容易接受，但却是最大的一种可能。” “哪种可能？”胖子问道。 “灭口！”沉默的沈薇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 “……” 短短的两个字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许久。 设计人，害死人这些事情在电视、电影里看到没什么感觉。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时，的确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错位感。 第816章 土司的宝藏 胖子和鼎羽也不是没弄死过人，上次在大茂山把那村长亲手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但那毕竟是个不相干的人，而且还是想置两人于死地的人。 这次不一样，这次差点被人弄死的是朋友，这种感觉让人感觉很憋屈。 鼎羽没有理会别人是怎么想的，自顾自的继续分析道： “白永年跟着丁瑞铭到云南来，应该是想通过制造一些意外干掉丁瑞铭，然后想办法脱身离开。” “云南这地方地处边陲，山高林密很多地方人迹罕至，还紧邻缅甸那中三不管地界。从这里脱身潜逃比从燕京潜逃要容易的多。” “我估计有关部门可能已经怀疑到白永年的身上，所以才会派了同样有其他背景的‘鲍工’来这边当个小小的监理。” “到了地方，白永年筹划了一段时间总算找到了置丁瑞铭于死地的契机，而且也成功实施了。” “没想到没摔死丁瑞铭，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鼎羽说完摊了摊手：“这样的话就把前面我们了解到的线索比较完美的串到了一起。” “我之所以这样判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从工藤出现在沈薇身边，我就推测会不会咱们周围的人身边已经被某个方面渗透。” “而白永年的出现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测。” 沈薇似乎更关心的是那神秘莫测的“蛊术”，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的两条线，一条是丁瑞铭摔伤昏迷的线，另外一条‘蛊术’的线你怎么解释？” 鼎羽回答道：“有关另一条线，我还有很多没想通的地方，基本全都是假设。而且跟他们最后一天发掘出来的‘神秘符号’有直接关系。” “正常来说，如果顺利的按照接下来的发展，丁瑞铭意外死掉，白永年潜逃，这件事情没准就告一段落跟咱们没关系了。” “谁知道在最后一天的工作，邵成文意外的发现了‘神秘符号’。” “我觉得当时丁瑞铭的表现肯定引起了白永年的怀疑，认为这些‘神秘符号’跟周所长的研究有关系。” “于是制造意外没有弄死丁瑞铭时，白永年主动留下照顾丁瑞铭，估计是在这个时候将三人搜集到的资料偷偷顺走藏了起来。” “甚至还有可能跑回去将那些原始石刻毁掉。” “反正要是我肯定会这么干，这样我手里的就是独一无二的一份资料，价值会更高。” 鼎羽抑扬顿挫的声音就像讲故事一样，让胖子几人欲罢不能。 “后来呢？白永年是怎么死的？邵成文又是怎么发疯的？” “不知道！” “次奥！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了？你特么学什么不好，学那帮做电影解说的‘一剪梅’。”胖子一着急站了起来。 罗莉把胖子按在椅子上道：“傻不傻！你发现的‘重要’线索羽哥还没解释呢，急个毛线。” “得，您先喘口气喝口水再继续！要不我给您沏点茶去？”胖子服软道。 鼎羽还真借坡下驴的到停在院子里的车上取了瓶水，慢悠悠的喝起来。 “次奥你姥姥的，赶紧的，俺们都等着听故事呢。” 扔掉手中的瓶子，鼎羽继续开始自己的推断。 “另一条线从邵成文发疯就断掉了，但是可以从丁瑞铭中的‘蛊术’开始分析。” “还记得贾老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的病例吗？我后来又找贾老追问过，他说曾经他遇到的病例就是在哀牢山山区的一个寨子里。” “这就跟胖子发现的线索对上号了。” “虽然对于‘蛊术’、‘巫术’咱们一点研究都没有，甚至无法证明这东西是否真实存在。” “但是咱们可以假设‘蛊术’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有它特殊的作用。权当是某种现代化验检测不出的病毒在起作用。” “哀牢山跟咱们去过的大茂山类似，并不是一个孤零零的山峰，而是一条山脉。” “修建高速打通的溶洞、土司的宝藏、贾老当年的病例、中了‘蛊术’的丁瑞铭和邵成文，这些线索几乎全部集中在这一片方圆二十公里的区域。” “而这一片区域里，有许多少数民族的聚居区分部，这些少数民族普遍都有‘蛊术’的传说流传下来，而且有许多人也相信‘巫蛊之术’是真实存在的。” “接下来的分析就有意思了。” “丁瑞铭和邵成文身上的‘蛊术’不可能是在燕京招惹上的，那么他们‘中招’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那个溶洞里工作期间。” “怎么中招的不知道，中招的时间不知道，但是发作时间可以推断为丁瑞铭摔伤之后。” “邵成文是在丁瑞铭摔伤之后不久发疯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白永年在之后不久也发疯了呢？会不会正是因为他也发疯了，才会摔死在溶洞里？而邵成文运气好，才被救援人员找到。” “你分析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举双手双脚赞同。” “宝藏，宝藏，赶紧说说那土司的宝藏是怎么回事。”胖子急不可待的问道。 鼎羽瘪了瘪嘴，继续道： “土司的宝藏，其实也是个‘都市传说’。” “二蛋给我的资料详细的很，我就简单说说这个‘末代土司’到底是什么来路……” 胖子口中这个藏宝的土司叫做李润芝，有着“哀牢山之王”的称号。 就像“腰山王家”一样，家族从清朝开始一直延续到解放后，实力庞大，在当地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这家伙祖上李显智也个武将出身，因为征讨叛乱立了大功在乾隆三年的时候被乾隆也钦封为“岩旺上把总”。传承了六代直到李润芝都是当地的土皇帝，世袭六代的土司。 直接或间接的控制了哀牢山周边大部分产业，还通过官商勾结掌控了哀牢山茶马古道的税收权。而且在昆明也有大量的地下产业和实业。 有钱有权的李润芝，巅峰时期手底下有几千上万人为他卖命，要枪有枪，要人有人。 凡是从他地头经过的商队，必须的交过路费，挂上他李家“富昌隆”的旗帜，不然保证你是人货两空。 明面上李润芝还有官方身份，联防指挥官、禁烟协办等等。暗地里就是个割据一方的土匪头子外卖车匪路霸。 第817章 不是藏宝图 直到解放后1950年的时候，这家伙还敢组织土匪公然反抗，被正规军打残了之后带着大量的黄金、鸦片、银元、古玩逃跑了。 跑就跑了吧，结果这家伙贼心不死，躲在昆明还准备打个翻身仗。 结果不言而喻，在1951年的时候被抓起来赏了一颗花生米。 拿下李润芝的庄园以后，对他的庄园进行了仔细的搜索。在墙壁夹层、隐秘地窖和暗格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枪支弹药。 但是他逃跑时候带走的两百多驼马的财宝从此以后下落不明。 李润芝被处决以后，他那些下落不明的财宝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毕竟那是传说整整三百箱黄金。 有人说他的财宝到现在还是藏在土司府里，也有人说土司府被攻陷后他早就把财宝转移了出去，藏在哀牢山深处，甚至还有人说他的财宝被埋到祖坟里了。 虽然也有人质疑李润芝这个末代土司宝藏的真实性。但是许多他生前的保镖和随从证实确实有这么一笔天大的财富，只是不知道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口口相传，这个传说越传越邪乎，直到有人在李润芝的庄园里发现了两个特别的符号。 于是就有人分析，认为这两个特别的符号是关系着李润芝埋藏宝藏的线索，也就是所谓的“藏宝图”。 几十年过去了，无数人都曾经打过这批财宝的主意，没办法破解“藏宝图”的寻宝人，把主意打到了李家祖坟上，直接把李家祖坟挖成了筛子，也没找到所谓的“宝藏”。 现在李家祖宅跟腰山王家一样，成了旅游景点。 那所谓的“藏宝图”也直接对外公开让游客参观。 但是至今为止还没听说有谁能够破解这个谜题找到李润芝藏起来的“宝藏”。 “晕倒，这他娘的就是腰山王家的翻版啊！算时间的话得有二百多年了吧？！” “你说当了二百多年的土皇帝，能攒下多少家财？”胖子听见鼎羽提到三百多箱黄金，眼里已经开始放金光。 沈薇一脚把胖子的椅子踹倒，摔了他个屁股蹲： “你听了半天光听见‘黄金’了是吧？！” 然后很不满意的看向鼎羽：“你浪费了半天口水，除了一个尽人皆知的故事。还是没提李润芝留下的那两幅藏宝图跟丁瑞铭中的‘蛊术’有什么关系？” “这两件事除了地理位置相近，貌似没什么关联吧？！” 鼎羽伸手把胖子拉起来，解释道：“如果传说是错误的呢？” “啊？错了？没有金银财宝？”胖子甩开鼎羽的手，一骨碌站起来开口问道。 “财宝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那两张图绝对不是‘藏宝图’。” “不是藏宝图是什么？”胖子不解的问道。 “大概是跟传说中的‘蛊术’有关的东西。” “你们想想，李家能在当地称王称霸屹立不倒二百多年，靠的是什么？” “有钱有权？官商勾结？”沈薇试探性的回答。 “这是一方面，现在有钱有权的家族也多了去了，有哪个家族能从乾隆年间屹立不倒一直延续到解放后的？” “而且居然还挺过了天朝最混乱的民国时期，经受住了一战二战的战火，建国后还那么猖狂。” “但从这一点上看，连历史更悠久的‘腰山王家’都没做到。” “那还能靠什么？”沈薇奇道。 “无数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想要在一个地方长久的立足，必须得有足够的威信。换句话说就是让当地百姓又爱又怕。” “李家整个家族也好，李润芝这个末代土司也好，在当地还是干过不少好事的，修建学堂，拓宽道路，遭灾了还给捐款等等，这些都属于怀柔政策的一部分。” “至于另一部分，我认为跟‘蛊术’有关。” “虽然公开资料上没有显示，但是在二蛋搜集到的资料里面，解放后在李家庄园里发现了不少奇怪的物件，因为‘专家’研究不明白，所以这些物件目前并没有公开展示。” “但是根据二蛋的推断，这些东西有可能跟‘巫蛊之术’有关系。” “这也说明李家之所以能够在当地立足，就像腰山王家的藏起来的萨满巫师一样，要么是圈养了许多精通‘巫蛊之术’的‘人才’，要么就是李家本身就对这的东西有很深的研究。” “而且资料上还有一部分内容提到：李润芝在1937年的时候扩建了庄园，动用了百万劳工，在原有土司府的基础上修建了现在我们看到的‘陇西氏族庄园’。” “当时参与修建庄园的人曾经见过不少‘奇特的人’出现在施工现场。” “有传言说那是专门请来的‘风水大师’，更有甚者说是深山老林里请来的‘蛊师’，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罗莉这时候抬起头，停下了研究二蛋发过来的那些资料，问道： “所以呢？你认为‘蛊术’是真实存在的？丁瑞铭和邵成文中的‘蛊术’很可能跟李润芝有关联？” 鼎羽认真的回答道：“事出必有因，很多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凭空冒出来的。” “你想想，一片神秘的山区，一个延续了二百多年的家族，多少都应该有点特异之处。” “对比一下不难发现，腰山王家就是靠大茂山的地下遗迹里的某些东西，才能让自己的家族延续几百年。” “李家会不会也有一些‘神奇的底蕴’存在，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土皇帝’这么肤浅？” 罗莉眯起眼睛，一脸坏笑的问鼎羽：“那你能解释清楚‘蛊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额，这你可难倒我了。” “我刚才只是假设‘蛊术’是存在的。不然你说丁瑞铭和邵成文的身体情况怎么解释？咱们该怎么救他？” 鼎羽反将了罗莉一军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道： “李老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到现在还是那副一切交给‘咱们’的模样。” “现在如果否定了‘蛊术’的存在，那就得眼睁睁的看着丁瑞铭到了时间会不会死，所以我情愿相信‘蛊术’是真实存在的。” “我相信你也不想看见丁铛没爸爸吧！” 第818章 古滇国蛊术 罗莉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们该咋办？” “我打算先去李润芝的府邸看看，那地方不是开发成景区了么？好歹也得感受一下几十年前的‘土豪’家族到底能豪到什么程度。” 胖子连忙赞同道：“对对对，必须得去看看，顺道研究一下土司的宝藏，以鼎爷的脑袋瓜说不定能破解那‘藏宝图’的秘密呢？” “屁的秘密，我只是想顺路去拍个照，让二蛋再对比一下。虽然这回时间很充裕，但是能不耽误就不耽误，救人要紧。” “重点还是丁瑞铭出事的那溶洞，还是得想个办法不引起注意的偷进去。” “不实地看看，光假设一点用都没有。” “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带齐了装备出发。” 离开的鼎羽回头跟罗莉交代道：“你把钱教授留下的关于溶洞的资料好好研究一下，不清楚的去问问邵成文，务必要做出个溶洞的结构图。” “你干啥去？”胖子看着鼎羽的背影问道。 “我睡一觉！” 沈薇拦住要跟着去的胖子道：“让他去吧！我觉得他肯定又在算计着什么，这时候最好别打扰他。” “……” 躺在修理厂宿舍的破板床上，鼎羽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但是心里总是莫名的烦躁无法入眠，于是又起来打开手机连接上了二蛋。 “二蛋，把你检索到的所有有关‘巫蛊之术’的资料去掉内容相似的部分，整理一份给我发过来。” 二蛋那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好的，鼎先生，不过资料有些多，预计两分钟之内传输完毕。” 靠在床头的鼎羽默默的翻动着二蛋传过来的资料，脑子不停的在琢磨着一个问题。 所谓的‘蛊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东西的原理和作用机制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现在人们猜测的某种微生物？寄生虫？又或者是某种毒素？ 可是从丁瑞铭的身体检测结果来看，它的体内并没有存在毒素、寄生虫或者某种微生物。 世界上真的会存在现代科学无法检测出来的毒素吗？ 另外邵成文在发疯时候所说的“古滇国”、“滇王不是人”到底是看到了潜意识里的恐怖景象？还是受了“蛊术”影响产生的幻觉？ 想到这里鼎羽不由的将“古滇国”、“滇王”、“蛊术”、“诅咒”作为关键词输入浏览器。 可是得出的结果却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搜索引擎检索到的前三页，全部都是关于某本盗墓小说里的情节。 仔细想一想，现在自己已知的线索，确实跟小说里描述的情节有些相似。但是自己绝对不认为现实当中会发生小说里面那样的故事情节。 根据二蛋提供的资料，最早在古文献中提到滇国是在《史记·西南夷列传》当中。 “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 可是在《史记》当中有关古滇国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百字，而后世的文献史书当中并没有提到“滇国”。 一直到上个世纪40年代在昆明出现了一批精美的青铜器，才让考古专家们开始重视这个在史料里只有几百字描述的“古滇国”。 1956年出土的“滇王金印”算是彻底证实了这个国家曾经是真实存在过。同时在抚仙湖等地又出土了，上万件造型生动、工艺复杂的青铜器。 可是即使出土了这么多青铜器文物，对于“古滇国”的研究依然有许多分歧，而且大部分属于揣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甚至连“古滇国”到底存在了多久都众说纷纭。 至于提起“古滇国”让人想到的更多的却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实际上“蛊术”并不是“古滇国”首创的，更不像小说里说的“痋术”以人饲“蛊”那么恐怖。 在商周时期的甲骨文当中就已经出现了“蛊”字，可见“蛊术”也许能够追溯到远远早于“古滇国”的时期。 历史记载当中所谓的“蛊”是将很多毒虫放在一起让其彼此吞噬，最后剩下的就是“蛊”，是一种人工培育的毒虫，这种说法也是现代普遍的认知。 可是真正的“蛊”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 曾经有人做过研究，将各种毒虫混在一起封在罐子里，最后只得到一滩臭烘烘的烂泥和一些毒虫的尸体。 这些残留的东西经过检测确实有些轻微的毒性，但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混合型的剧毒，甚至对身体产生的危害都是微乎其微的。 而且一般的生物毒素保质期极短，而且长期保存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所以在现代生物学的研究中，“蛊”的存在是一种违背了原理的东西。 可是如果真的像“科学”验证的结果，那些有关于“蛊术”的神秘传说是怎么来的呢？ 曾经的自己确实对于很多传说嗤之以鼻，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由不得自己不相信某些“传说”真的存在过。 只是因为时间久远，以讹传讹被后来的人们错误的解读了。 传说中的“蛊术”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众说纷纭的古滇国、大量有待考证的青铜器、神秘无比的蛊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当鼎羽翻查资料翻出那些出土的可能是“古滇国”留下的青铜器时，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些有待考证的“青铜器”，似乎跟自己在大茂山遗迹和仙岛上见过的青铜器有细微的相似之处。 真要让鼎羽明确说出什么地方相似却又无法形容，好像这些东西出于同源，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只可惜上次失陷在大茂山里的时候，没能将那些“青铜垃圾”带几件出来。 “二蛋，将‘古滇国’出土的青铜器跟现在世界上能查到其他‘青铜器’图像资料进行对比。看看是不是有相似之处，哪怕是风格类似也可以。” “鼎先生，经过粗略对比，‘古滇国’出土的青铜器跟现在‘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存在某种关联。” “一些装饰性的纹饰和符号存在递进演变的关系。” 第819章 跟沈薇夜谈 二蛋给出答案的时候，甚至将“三星堆”出土的比较有争议的类似“眼睛”的符号进行演变，变成了另外一个类似“荷鲁兹之眼”的符号，很明显的能看出其中的过程有些像汉字从甲骨文到篆书的演变过程。 “根据分析结果推断，这是一种类似于文字的演变过程。” “文字？你能判断出这些文字的含义吗？”鼎羽问道。 “不能，样本太少，没有足够的原始数据支持这样的计算。” 鼎羽叹了口气，本来想着通过二蛋的分析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结果却将远在四川的“三星堆”牵扯了进来。 虽说提起云贵川，大家公认的存在一些近似的文化传承，但按照现代的考古界的认知，“三星堆”和“古滇国”那可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 首先，在时间上就差着几千年；其次，地理位置上更是差着上千公里，这两者难道还有其他自己没想到的关联？ “二蛋，对比‘三星堆’和‘古滇国’所有相关资料，分析两者之间的关联。” 这次二蛋的回答没有以往那么痛快，稍等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只分析出一条可能的结果。” “说来听听！” “两者都与‘彝族’存在联系。” “从目前的考古发现来看，普遍认为三星堆文化是一个复杂的综合体，融合了巴蜀本地文化，外来文化，古羌族文化等等元素。” “也有人认为是反过来的，三星堆曾经存在一个高度发达的文化，后来分裂经过很久的传承演变成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古羌族文化、古彝族文化、巴蜀文化等等。”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古彝族文化当中有许多跟三星堆文化有不谋而合的部分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说的这些我以前听说过，有人认为三星堆跟古彝族有关联，那彝族跟‘古滇国’又有什么关系？” “按照记载，古滇国所在区域与你们这次探索的目标区域高度重合，迄今为止，附近的聚居区仍然是以‘彝族’为主，新平、镇沅、景东、南涧都是彝族自治县。” 二蛋的分析让鼎羽有些失神，难道古彝族有什么特殊之处？ 正在鼎羽满脑子乱成一团麻的时候，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 沈薇推门而入，见鼎羽靠在床上摆弄着手机，开口道：“就知道你还没睡。” 鼎羽抬头看见沈薇的神色有异，放下了手里研究的资料开玩笑道：“你大晚上的来找我，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沈薇脸一红，索性一咬牙直接坐在鼎羽的床边：“确实有点想法！” 这举动直接把鼎羽给整不会了，连忙把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 “你可别乱来啊！我开玩笑的，真是开玩笑的。” 说着还假意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半个胸肌：“三更半夜的，你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你要是敢乱来，我可就喊了啊！” 沈薇被鼎羽的举动搞的愣了一下，作为一个从小在法国长大的人来说，有点不太理解天朝这种欲拒还迎的梗，反应了一下才笑出声来。 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你跟胖子那鸟人真是两个极端，要是死胖子估计早就把门锁死，然后开始宽衣解带了。” “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俩不管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但是内心里确是一样的。” 鼎羽知道沈薇半夜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索性起床拿了两瓶水扔给沈薇一瓶，正色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薇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鼎羽盯着沈薇那吹弹可破的脸，说道：“没用？这从何说起？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我感觉干活不如胖子，计算又不如罗莉，逻辑思维又比不上你。” “出去旅个游还得你们全体出动去营救。” 鼎羽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嗐，原来是这个啊！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告诉你咱们小队里，你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一个。” “而且你还有可能是最厉害的一个！” “那……”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 “你的‘预知’也好，‘感觉’也罢，从某种角度上说是凌驾于现实之上的一种能力。” “从咱们认识开始到目前为止，我经常琢磨你的这种能力的根源是什么。” “这件事情跟其他人我都没有聊过，我觉得可以跟你开诚布公的聊聊。” “你觉得我们这个小团队到底是什么原因凑在一起的？” 沈薇沉思了一下回答：“金属盒子？金属纽扣？金属眼球？” “那是表象，如果往更深层次思索，我感觉隐隐有一条线在背后，你可以说是‘宿命’也可以说是‘天道’。” “我甚至感觉我们就是为了揭开这个尘封的谜团而凑在一起的。” “所以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你纠结的自己‘能力不足’这都是表象，并没有看的更深更远的那条脉络。” “从最开始接到我那不靠谱的老爹留下的线索，后来慢慢的机缘巧合把咱们这个小团队搭建起来，直到现在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古怪的事情。” “你没发现大家的都变得越来越‘强’了吗？” “现实世界并不是爽文小说，不是你一出生就咔嚓一下给你个外挂系统带着存储空间可以呼风唤雨。” “所有人的每一点一滴的进步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甚至拼命得来的。” “你，并不比我们任何人差……” 沈薇被鼎羽突然冒出来的推心置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其实想问你，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们还在为了丁铛那小家伙奔波，还在研究‘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可以做到用这么少的线索，分析出那么多的东西。” “虽然你嘴上总是强调你说的这些是没有根据的瞎想。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吃完饭说的那些推论跟事实已经无限接近。” “这个我还真说不清，就像你的‘感觉’一样，兴许这就是我的‘能力’吧！” 说着鼎羽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用‘科学’点的话来解释，就是脑子用多了，越用越灵活。” 沈薇眼睛一亮说出一句外国人喜欢用的说法：“大脑潜能的开发？” 第820章 游览土司府 鼎羽被沈薇的回答搞的很无语，怎么给姑奶奶就说不明白呢！ “没你说的那么悬乎，所谓的大脑潜能、大脑利用率这种东西，现在已经被证实是‘伪科学’了。” “你想想，人的大脑毕竟是一个整体，每一个部分都有不同的作用跟功能，不可能存在还有90%的区域没有用上。只要人活着，大脑就是全功率运转，没有那个地方是空闲的。” “在我看来，只有运行功率的区别，没有使用率的区别。” “以我自身的感受来说，所谓的‘开挂’，出现新的‘功能’，只是运转速度提升的副产品。而且还都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刻‘逼’出来的。” “你想让自己的‘能力’更强，我只有两个建议。” “一个是搞清楚能力的‘基本原理’和‘运行机制’。” “另一个就是拼命的用，就当自己用完这次没下次了，当你忍受住超负荷使用大脑带来的副作用，可能就会出现副产品。” 沈薇点点头，虽然神色当中还有一丝茫然，但是眼睛却清明了许多。鼎羽的一番话虽然说了跟没说一样，但至少指明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对了，你帮我琢磨琢磨，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鼎羽连忙把二蛋帮忙搜集的资料和自己的思考过程讲了出来。 “古彝族？三星堆？” “抱歉，对于天朝的历史我知之甚少，连天朝有多少个民族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推理过程我虽然大致听懂了，但是实在没什么想法和建议。” 鼎羽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想想就觉得可笑，自己居然跟一个法国长大的“外国人”讨论天朝的古民族和淹没在历史当中的一个曾经存在的古国，确实有点扯淡。 沈薇把水扔回给鼎羽说道：“虽然我不懂天朝的历史，也不知道天朝的民族，但是我记得你在研究‘青铜龙’的时候曾经说过，远古有个‘未知文明’，主要特征是‘青铜器’的大面积运用。” “会不会跟这个有关联？” 说完，扔下陷入沉思的鼎羽，悄悄起身离去。 …… 第二天，天还没亮，鼎羽就被咋咋呼呼的胖子喊了起来。 “走走走，赶紧走！” “今儿个不是要去那末代土司的家里参观么？回头去晚了黄金让人挖走了。” 胖子开车一路按照导航沿着曲折的省道乡道来到戛洒西南的耀南村。李润芝的故居也就是“陇西世族庄园”就位于耀南村的北面。 找地方停好了车，四人就像普通游客一样，溜溜达达的来到这个号称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末代土司府”。 胖子站在门口大放厥词道：“我靠，我还以为这地方有多牛逼呢，这小里小气蛋大点地方也敢号称‘庄园’？” “四九城里随便找个三进的院子都比这个大好吧！你瞅瞅，还弄几个太阳贴门头上，这东西也是少数民族的标志？” “滚，不懂就少说话，李润芝在解放后效忠蒋光头，跟军统的关系很‘特别’，弄几个青天白日放在自己庄园门口奇怪么？”罗莉一边看着介绍一边给胖子科普。 “卧槽，敢情这鸟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最后被灭了拉出去喂了花生米呢。” “走吧，先去看看那传说中的‘藏宝图’，不是说镶嵌在墙上还是地上了？”说完一溜烟的进了院子。 这座“陇西氏族庄园”并不完全是典型的中式建筑，可能由于历史原因，或多或少的还是能看出一些少数民族的建筑风格和西式风格掺杂其中，也让这座“土司府”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大理石修葺的院门有点中西合璧的意思，不到三千平米的占地面积确实像胖子说的有点小气。 院子里的建筑大部分是木质，雕梁画栋的，看工艺还说的过去，能完好的保存几十年也挺不容易。院子内部还有不少翻修过的痕迹，可能是被当做旅游景点开放之前专门整修过。 整个院子没有想象中的“庄园”的那种恢弘气势，反而让鼎羽感觉到有点暴发户的“土气”。 传说院子里边有不少暗格、夹墙和地牢，但是现在不知是被封死了，还是不对游客开放。 胖子像好奇宝宝一样在里边转悠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传闻当中的“藏宝图”。 “唉唉唉！这里，看看是这个不是？” 在院子的四个角落，发现了嵌在墙上的四块岩石，上面留有四幅浅浅刻痕的图像。 其中的两幅正好是邵成文在溶洞里见到过的“倒五角星”和“歪中国结”，另外两幅已经被彻底损毁完全无法分辨。鼎羽只好先把符号拍下照片发给二蛋进行对比。 眼见在这破败的“庄园”无法得到更多的线索，鼎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院子中央不断的四处打量。 “鼎爷，嘛呢？”胖子过去拍了拍鼎羽的肩膀问道。 “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 “说不出来，我再看看。” 鼎羽完全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三人，像傻子一样在院子里踱步，时不时的停下东摸摸西看看，甚至还跑到角落里伸手抠下一块院墙的墙皮。 胖子心虚的四处瞅了瞅，没发现摄像头，小声提醒道： “卧槽，你丫这是破坏文物。往轻的说罚点款，往重的时候给关你丫几天，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鼎羽神神叨叨的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连犄角旮旯都没错过。还一溜烟钻到邻院两堵墙的夹缝中看了看。 好在并不是旅游的旺季，这个“庄园”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旅游景点，鼎羽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胖子一直跟在鼎羽身后：“大哥，差不多得了，这特么的墙缝里有啥好看的，一股尿骚味儿。” 转悠的差不多了，鼎羽冲远处给打掩护的罗莉和沈薇一挥手，离开了庄园。 “这就走了？”见鼎羽走了，胖子只能一头雾水的跟着离开。 “废话，你还想住这里？”罗莉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 回到车里，胖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薅着鼎羽的脖领子问道： “孙子，你丫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子卯寅丑，我就举报你破坏文物。” “羽哥，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有点发现！” 第821章 北斗七星阵 在几人的追问下，鼎羽打开卫星地图。 把“庄园”的图像放大，发现实在不够清晰，只好打开个绘图软件，直接在卫星图上边画边讲解道： “咱们都搞错了，那四个符号既不是胖子认为的‘藏宝图’可能也不是我推断的跟‘蛊术’有关。” 胖子咽了口吐沫问道：“那是啥？” 鼎羽在卫星地图上简单的勾勒了几笔：“你们看，这是‘庄园’的结构，能看出来这地方是按照标准的四合院修建对不对？” “四合院的特点是什么？” 罗莉不知道鼎羽要表达什么，下意识回答道：“方块的？” 鼎羽给了罗莉一个脑瓜崩：“是对称！” “你去燕京的四合院看看，真正的四合院作为咱们天朝传统建筑的代表，讲究的就是对称！” “这‘土司庄园’不是也方方正正的么？我看挺对称的。” 鼎羽又在图上画了四个圈，道：“这是那四个符号所在的位置，发现了什么没有？” 胖子撇撇嘴，吐槽道：“你大爷的，不就几个雕着符号的砌墙石头没放对称？放歪了咋了？” “1937年李润芝扩建土司府的时候，动用了几百上千人，还有传闻出现了不少‘奇人异士’。” “你觉得这些人会干这么没屁眼子的事？特地雕了几块石头，胡乱砌在院墙里？” 说着又在图上的其余位置补上几个圈：“我标注的另外那几个地方都有破坏修补的痕迹。” 这下连胖子也能看出来了，惊呼道：“北斗七星？”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他娘的根本不是藏宝图，是个‘阵法’！” “我勒个去！你再说一遍！” “阵法？北斗七星阵？干啥用的？” 鼎羽遗憾的回答：“不知道。可能是风水上的讲究，也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这玩意光听说过，实在没见过。” “七星阵是一种古老的风水布局，具有聚气纳财、调理身体、驱鬼辟邪、挡灾免祸、促进姻缘等作用。”罗莉把检索到的介绍读了出来。 胖子探头探脑的看着罗莉手机上的资料道：“尼玛，这玩意妥妥的万能阵啊，摆上这么个阵，那还不是要啥有啥？” “来，资料给我，回家我也去摆一个。” 沈薇忽然弱弱的说道：“我虽然不懂风水阵法什么的，但是也听说这东西不能乱摆吧？！是不是得根据季节、方位、五行什么的。” “摆错了会怎样？” “招灾引祸，横死街头，死不瞑目！”鼎羽狠狠的说道。 “那算了，哥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见胖子不再捣乱，鼎羽继续讲解道： “这到底是不是‘风水阵法’咱们姑且不论，也论不下去。” “我只是很奇怪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李润芝的土司府里，而且明显是被破坏掉了。” “在宅子里弄了几块雕刻有未知符号的石头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作用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这东西出现在其他地方，可能会有什么说法在里面。” “别忘了咱李大官人祖辈都是‘土司’，在少数民族聚居区的‘土皇帝’。这地方的人也信风水？他弄这么一出是受到祖上的影响？还是他身边有‘高人’？” “咱们假设这个‘风水阵法’真的起作用了，那李润芝的倒台是不是因为这个阵法被‘破坏’了？” “而且这个所谓的阵法跟‘蛊术’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罗莉插嘴道：“这个我知道！” “你刚才瞎转悠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关于‘土司府’的介绍，里面有一段异闻小故事，提到李润之的先祖从被乾隆爷封到这里之后，迎娶了当地彝族的姑娘。” “后来呢？”胖子问道。 “没了！” “沃日，这又说明啥？” 鼎羽脑子一转，开口道：“这就说得通了。联姻这招确实屡试不爽。” “李家祖上是个聪明人，扎根在这里立马迎娶了本地姑娘。咱们分析李家几百年在这里屹立不倒恐怕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联姻。” “别扯了，娶个本地姑娘，就站住脚了？”胖子不服气问道。 “如果他娶的是大有来头的姑娘呢？比如首领的女儿？‘巫师、祭祀’的女儿呢？” “李家在这里当了六代土司，如果每一代人都这么做，你想想百年后会是怎么个结果？” “我靠，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还真成了土皇帝了。” “这样，‘庄园’里发现的那些跟‘蛊术’有关的青铜器，出现跟‘蛊术’有关的图形，就不言而喻了。” 胖子在大茂山让“怪哉虫”给咬了差点没命，提起跟虫子有关的东西就直起鸡皮疙瘩。 强壮镇静的说道：“切！说了半天还是搞不清楚‘蛊术’到底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黄金藏在什么地方。” 鼎羽嘴角上翘，坏坏的一笑，道： “‘蛊术’到底是什么玩意咱现在还没搞明白，但是你想想，如果你有好多金银财宝，自己又会‘蛊术’，你会不会在自己藏好的财宝上下蛊？” “必须的！多好的防盗手段。就算是找到了也白瞎，眼瞅着不能摸，谁摸谁死……” 胖子自己说着说着突然跳了起来，脑袋顶在车顶上发出砰的一声： “卧槽，丁瑞铭和邵成文中招那地方不会就是埋黄金的地方吧？！” “那还等啥，赶紧去那要命的溶洞看看。就算他娘的用水泥封死了哥们也得给挖开看看。” 罗莉和沈薇都捂嘴偷笑着，眼瞅着胖子被鼎羽忽悠的上了套。 “别着急，还有件事情。”鼎羽安抚了一下胖子。 “还有什么事儿，您尽管交代，小的立马去办。” “你看武侠小说不？” “啊？”胖子被鼎羽问的一愣神，不知道他怎么又蹦出这么一句。 “看啊，金庸、古龙、梁羽生，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哥们都熟的很。” “书里一般跟天罡北斗阵一起出现的还有什么？”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罗莉先喊了出来：“北极星！” 紧接着一通手忙脚乱的在鼎羽标记的地图上操作，按照“土司府”里北斗七星的位置找到了对应的北极星的位置。 这个位置已经出了“庄园”的范围，在庄园后身紧靠着的“白虎山”上。 第822章 搜索白虎山 “白虎山”虽然名字很霸气，但实际上就是个小小的不足100米高，很不起眼的山头。和北方的许多山头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林。 在附近村子里找上岁数的人打听了一下，李家“庄园”后面的这座小山头很久以前被附近寨子里的人叫做“蛤蟆山”。 因为山上有一眼泉水蜿蜒而下，传说每年到了特定的时候，小溪里到处都是癞蛤蟆，所以叫做“蛤蟆山”。 打从李家祖上被封到这里做了“岩旺上把总”，修建了“土司府”之后，那座小山上的泉水就断流了，依水而生的癞蛤蟆也都消失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蛤蟆山”也被改成了“白虎山”。 一种说法是因为山上有一块大石头形似虎啸山林的白虎，所以改名成了白虎山；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整座山的形态酷似蹲坐的白虎。 这两种说法，不管是哪一种说法，都与李家脱不开关系。 胖子还特地询问了有关“土司宝藏”的传闻，当地人都笑而不语。 没想到胖子在这件事上特别的执着，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又递烟又作揖的追问人家“白虎山”跟“土司宝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好容易得到几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回来贱兮兮的跟鼎羽讨论。 “依我看，那宝藏是肯定不可能藏在‘白虎山’。” “据说1951年李润芝被枪毙以后，许多人都在打‘宝藏’的主意。有传言说土司府里有直通后面这座小山头的密道，黄金就被埋藏在山体里。” “结果这些人几乎把整个土司府都拆平了，也没发现所谓的‘密道’。于是又把目标集中在了‘白虎山’上。” “当年多少人将这个小山头掘地三尺，连山上的千年古树都连根拔起，除了石头和泥巴，一个铜板都没找到。” “不光是‘白虎山’，庄园里里外外凡是附近有点特点的标志性建筑和地点都被翻腾过了，连根毛都没找到。” 鼎羽笑眯眯的盯着口沫横飞的胖子，问道： “后来呢？你丫费那么大功夫，不会就问出来点早就知道的消息吧？！” 胖子吐了口痰，沮丧的说道：“还有一种说法。” “说当年负责攻打‘土司府’的两个团的队伍，早就把府里能找到的宝贝都偷偷搬空了。因为革命需要，所以这件事一直被隐瞒了下来。” “还贴心的放出假消息，任由心怀鬼胎的人靠几个符号在附近瞎折腾。完事靠这个玩起了钓鱼执法，抓了一批动机不纯的人。” 说到这里胖子这家伙自己就笑了出来：“你还别说，钓鱼执法的招数还挺管用的，这都好几十年了过去了，还有人上当。” “前些年有个逃犯，还特意带着金属探测器到‘白虎山’上寻宝，结果黄金没找着，自己让警方抓了个正着。” 罗莉也乐呵呵的对胖子说道：“我看你就跟那被抓的逃犯差不多，张嘴‘宝藏’闭嘴‘黄金’的。” “没准当年还真是这样，真的要是在‘土司府’里发现了大量黄金和巨额财物，被部队偷偷运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胖子擦了一把额头跑出来的热汗：“那咱们还用得着上‘梁山’不？别回头把咱们也给抓了。” “这宝藏传说如果真的是当初攻打土司府的部队搞出来的陷阱题，咱就直接撤吧！” “破地方忒他娘的热。” 鼎羽站在原地远眺着那郁郁葱葱的小山，安排道：“罗莉，带无人机了没有？” “飞上去看看，发现可疑的地方咱在行动，省得爬上爬下了。” “嗡嗡”声响起，无人机像在罗莉熟练的操作下，闪电一样划过，直奔百十米后的小山头。 几人凑在一起紧盯着屏幕上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 因为山上的植被过于茂盛，整个山体的形状只能分辨个大概出来，反正鼎羽没看出这个小山头什么地方像“白虎”。 俯瞰看不出什么眉目，罗莉索性一咬牙将无人机飞进了树林中。 快速掠过的树木和杂草让鼎羽都感觉有点眼花缭乱，集中精神操作无人机的罗莉更是额头渗出了汗水。 唯独胖子这个鸟人，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包瓜子，像看电影一样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紧盯着屏幕。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屏幕上掠过的画面吸引，谁也没注意到胖子那小眼睛里面闪烁着的光芒。 “停！”胖子突然一声大喊。 这一声大喊吓得罗莉一激灵，操纵无人机的手一抖，眼瞅着的无人机径直撞向了一棵大树坠毁了。 好在罗莉自用的装备还是比较耐造的，坠毁的无人机摄像头还在不停的工作着。 摄像头底朝天正对着一棵粗大树木的树冠，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撒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没注意罗莉已经小脸憋的通红的胖子吐了一颗瓜子皮评价道： “你别说，从这个角度看还挺有韵味的。” “啊！！！！！死胖子！赔我无人机！”罗莉扑过去把胖子按在地上一通蹂躏。 “谁让你咋咋呼呼的吓人！罚你去给我捡回来！” 胖子拢着被揉成鸡窝的脑袋解释道：“我刚看见‘白虎’了，没忍住喊了出来。” 鼎羽诧异的看着胖子，自己刚才全程紧盯着屏幕连眼都没眨，怎么没看见所谓的“白虎”呢？ 罗莉顾不上跟胖子争执，操作电脑将刚才记录下来的画面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果然在即将坠机前的几秒钟，屏幕的一侧闪过一个黑灰色的影子。可惜因为无人机的速度太快了，即使将画面定格逐帧播放，也仅仅看到是一团影子。 “死胖子，这就是你说的‘白虎’？” “来，你给我说说这黑乎乎的一片你是怎么看出来是白虎的？”罗莉指着屏幕问道。 “唉？我刚看到的不是这样啊！”连胖子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 “算了，我俩上山看看吧，顺便把无人机收回来。” 鼎羽做了决定，拉着胖子跳下车，沿着草丛里隐约可见的一条小路往山上爬去。 在罗莉不停根据定位指路的前提下，两人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坠毁的无人机。 第823章 石头上的坑 鼎羽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将无人机收起来塞进胖子的背包。 这次是鼎羽跟在胖子后面，按照他的指引找到了一块奇形怪状爬满青苔的巨大山岩。 罗莉的声音也适时的在耳机中响起：“羽哥，你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北极星’大致的位置，误差不超过十米。” “这里是北极星的位置？一块大石头？” 鼎羽看着眼前的山岩有点疑惑，围着山岩检查了一圈问胖子道： “这大块三角形的石头你是怎么看出来像‘白虎’的？你确定刚才无人机掠过的时候拍到的就是这块山岩？” 胖子后退了几步，不断移动着脚步调整自己的位置。 “来，站我这里看！” 鼎羽好奇的站在胖子身后，踮起脚视线越过胖子的肩膀向那块巨野望去。岩石的面上果然隐约可见一片像是老虎形态的纹路。 可是略微移动角度，这只白虎就消失在视线里。 这种现象一下吊起了鼎羽的好奇心。 不断尝试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岩石，研究了一番总算大概搞清楚这块石岩的秘密。 这块石英岩参差不平的表面包含有许多蓝闪石、石英晶体和其他杂质，在特定的角度光线反射形成一副类似老虎的图形。 不过又一个疑问，从鼎羽的心里冒了出来。 刚才无人机掠过的一瞬间，连摄像头都没来的及拍摄下来的图像，胖子这鸟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偷偷向北冲自己的胖子砸了过去。果然，鼎羽用尽全力扔过去的石头被胖子一晃胳膊就接在手里。 “草，别这么玩成么？” “你妈没教过你别乱扔垃圾么？砸坏了花花草草无所谓，打着你胖爷咋办？你丫赔的起？” 鼎羽心中若有所感，没有再试探胖子，而是对他道： “这地点除了树就是草，再不就是蚊虫蛇蚁，就这么一块破石头有点意思。” “赶紧的，再开动你那聚光的小眼睛，给扫描一下除了能看出‘白虎’，还能看出点别的什么玩意不？” 胖子将背包扔在地上，嘚瑟道：“赶紧死开，你那点水平不行，让胖爷给研究研究。” 这家伙就跟吃撑了的大马猴一样，围着石头上窜下跳，还时不时的凑近了，把手拢成圈趴在石头上用自己的绿豆大的小眼睛瞄。 折腾了小半个钟头啥也没找着不说，还搞的满身是汗。 鼎羽坐在石头顶上幸灾乐祸的说道：“大哥，您这套拳法打的挺流畅啊。” “我刚才居高临下仔细研究了一下，有点像第八套广播体操跟跳大神的综合项目。回头抽空在咱们团队内部传播一下，相信对减肥很有效果。” 胖子脱下湿漉漉的t恤，骂道：“次奥你大爷的！” “这么热的天，有本事你丫折腾半小时试试看！” 狠狠的踢了石头一脚：“这破逼玩意儿，啥也不是！那什么狗屁白虎估计都是天然形成的巧合。” 胖子的话提醒了鼎羽，从石头上跳下来，抄起工兵铲顺着石头的边缘往下挖了几铲子。 “还真不是天然的，这下面的岩石结构明显跟上面不同，恐怕是被人特地搬到这里的。” “你丫躲开点，我看看下面是不是压着什么东西。” 胖子麻溜的爬上岩石，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鼎羽在下面挥舞着工兵铲。 “哎呦我去，这地方还真不赖，不光风景好，小风一吹简直了！” “那谁，赶紧干活，别偷懒。” 鼎羽检查岩石下方的时候，胖子在上面不断的说着风凉话。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贫嘴，没一会儿功夫，鼎羽也搞得自己满身大汗。 石头依旧是石头，挖开下面还是石头。 鼎羽擦着汗说道：“我算是知道当年那帮子在山上寻宝的人是什么感受了。” “这石头怎么搬到这里的不好说，但是现在已经肯定下面绝对不会埋藏着什么东西。” “兴许就是那看着像‘白虎’的图形，在风水上有什么说法，所以才被弄过来镇压什么东西的。” 胖子四平八稳的躺在石头上给自己降温，开口说道：“会不会石头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要不您想想办法弄开看看？” 鼎羽望了望小山下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庄园”，回答道：“我倒是也想把这个石头破开两半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不过那动静可大了去了。” “上回新闻上不是说有个攀岩的家伙在景区里爬山，打了几个岩钉在山体，还没下山就被抓起来了，按照钉子数量赔的钱，还得给人家想办法恢复原样。” “现在可不是无人区里，这石头好歹也算是景区范围内，胡乱动手的结果估计比那几个攀岩的家伙好不到哪儿去。” “算了，撤吧！” 俩人郁闷的往山下走，鼎羽忽然看见胖子t恤后面有几个泥点。 “停！千万别动。” 这一嗓子，让胖子抬起的一只脚愣是没敢落地，就这么金鸡独立站在原地。 颤巍巍的回头问鼎羽：“咋了？进雷区了？” 鼎羽站在胖子雄壮的后背，打量着他后背沾上的泥点。 这些泥点看似杂乱，但是细看又好像是有某种规律。大概是胖子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岩石顶上沾到的。 想明白这一点的鼎羽马上掉头向岩石跑去。 “别特么的杵着了，石头上面有东西。” “艹你大爷！”还在犹豫脚丫子要不要落地的胖子知道自己被鼎羽涮了，也跟了过去。 两人回到那块岩石顶部，鼎羽掏出一瓶水，在胖子刚刚躺过的地方均匀的撒在表面。 被水打湿的岩石上果然出现一片土黄色的泥点。打湿颜色变深的岩石跟上面的泥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鼎羽伸手抠出点黄泥，每一个泥点都是一个浅浅的小坑。 搓了搓指尖的黄泥，对胖子说道： “这些小坑里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浮尘。石头也是土黄色，要不是你丫浑身汗水躺在上面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些小坑要么就是一条新的线索，要么就是把石头运到这里时候留下的痕迹。” 从不同角度拍摄下来发给罗莉，安排道： “发现一块石头，石头上一片小坑，你研究一下这些小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俩现在往回走，一会儿见！” 第824章 古道的疑点 当两人灰头土脸的从小山上下来的时候，车里屏幕前的罗莉正兴奋的跟沈薇聊着什么。 “羽哥，你们在石头上的发现，已经分析出结果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快？”胖子连忙凑了进来。 罗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 “这些小点也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形式排列的，是由七组大小不同的北斗七星嵌套在一起。” 说着把那些小点在鼎羽发回来的照片上标注出来，继续解释道： “这组是最核心的北斗七星，其余的七组是在这一组上衍生出来的，也就是在外面套了一层更大的北斗七星。” “最核心的这组北斗七星中的每一颗星，对应着外层七组北斗七星对应的星宿。” “一共有四十九个点位，其中七个是重叠的，所以岩石上的小坑一共是四十二个。” 屏幕上那些看似毫无规律密密麻麻的小圆点，被一条条线段连接在一起，不同颜色的线段勾勒成的七个勺子形状，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四不像的图形。 胖子盯着那乱糟糟的图形吐槽：“这是什么鬼？北斗七七四十九星阵？” 鼎羽佯装生气的揉了揉罗莉的脑袋：“小姑奶奶，别卖关子。赶紧给你胖哥解释一下！” 罗莉吐了吐舌头，把这个图形叠加在卫星地图上，调整好比例说道：“你看哈，最核心的这个北斗七星就是你在‘土司府’里发现的那个。” “外面这些嵌套的大的北斗七星对应着的地点是这些地方！” 地图上四十二个闪烁的光点，让胖子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看到最远的一个光点都跑到景洪去了。开口问道： “小姑奶奶，这就是你分析出来的结果？确定没弄错？” “你瞅瞅，这个光点都跑到景洪去了，你这比例要是搞的再大点，直接干出国了。” “你觉得几十年前的李大土司，能有本事把自己的宝贝运到几百公里外的边境地区藏起来？” “再说了，这他娘的四十多个地方几乎覆盖了整个云南，贵州和西藏也有分布，你觉得靠谱么？” “谁跟你说这就是结果了，现在这才是！” 罗莉不慌不忙的在地图上又标注了几个点出来，同时抹去了其余的亮点，解释道： “嵌套着的七组北斗七星对应的北极星的位置才是关键！” “你没看出来什么吗？” 鼎羽的眼睛一亮，嘴里说了一句：“茶马古道！” “对，就是茶马古道，这些地点均匀的分布在茶马古道滇藏线的附近。” “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罗莉放大地图，指着其中有一个亮点。 “这地方距离丁瑞铭出事的溶洞很近，几乎就在那穿山隧道的正上方。” 胖子问道：“这又说明什么？就算只有七个地方，这些地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每个地方都有个溶洞？丁瑞铭不是在溶洞里啥也没发现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有亲自去看看才行。”罗莉冲胖子翻了个白眼。 沈薇这时开口问道：“我有个疑问！咱们破解这个谜题似乎有点太容易了吧？！” “‘土司府’里留下的线索如果这么容易被人破解，应该早就被人破解了吧？！” 鼎羽摆弄着地图回答道：“不会那么容易。” “一方面，当年的寻宝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研究那几个未知符号所代表的含义上了。另一方面，‘土司府’里的七星阵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人为毁掉了。” “没听附近村民说，当年为了寻找‘宝藏’，差点把李润芝的庄园给拆平了，很可能就是那时候毁掉的。” “另外，当时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测绘和定位技术，外加人工智能帮忙……” 说着鼎羽还瞥了一眼罗莉，罗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我擦，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出结果了呢！原来是让二蛋帮忙分析的，你这是作弊！”胖子急道。 “有了这几个条件，我们才能这么快的分析得出结论。” “不然就算是把白虎山上的那石头正正的摆在庄园中央，也未必有人会注意到那些杂乱的小坑。” 胖子搓着手道：“这么说那七个位于茶马古道上的亮点就是‘藏宝’的地方？” 鼎羽给胖子泼冷水道：“未必，至少在丁瑞铭出事的溶洞里什么都没有。” “到现在为止，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没有一点跟所谓的‘土司宝藏’有直接关联。” “如果非要生拉硬套的往一起联系，当年这条‘茶马古道’曾经被李家霸占了好多年；还有，李润芝被围攻的时候，逃亡昆明也是走的这条茶马古道，只有这两点联系。” “这里面最大的bug就是：如果你有很多财宝偷偷埋了起来，你会像傻子一样弄一个藏宝图嵌在自己家墙上？还传扬的众人皆知？” “这跟你有个保险箱怕记不住密码，直接把密码贴在保险箱门上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情愿相信李润芝的这种做法是风水上的要求，甚至‘巫蛊之术’的要求，绝对不可能是藏宝图。” 胖子郁闷的叹了口气：“哎，说来说去还是白折腾。” “上回拼死拼活从无人区弄了点东西出来，你丫送给六爷当人情了。剩点残次品也不说留下，白送给吴守义当辛苦费了。” “这回好容易有点希望，三百箱金条啊！那是什么概念？得值好几个小目标了吧？！” “让你这盆冷水泼的，希望的小火苗又破灭了。” 罗莉拍了拍胖子肩膀，安慰他道：“毕竟有七个地点等着咱们去探索，也未没有所谓的宝藏。” “从目前已知的记载上来看，有传说李润芝老早就开始做打算，将自己的金银财宝分别藏在了冬瓜岭、大坪嶂、山门口、南达等地。” “回头办完正经事，咱抽空把这几个地方都探探不就得了？说不准有能找到点什么值钱玩意呢？也算了了你一桩心事。” “神州行，我看行！”被罗莉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胖子又来了精神。 坐在驾驶位上，兴高采烈的吼道： “gogogo！出发，先去把老丁那点破事解决了，然后去挖宝。” …… 第825章 穿林去探路 车子以二十迈的速度缓慢的行驶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 不愧是古时候的最难走的茶马古道，即使修通了公路也不好走。 直线距离还不到10公里，愣是绕了两个小时的路才抵达离工地最近的“土锅寨”。 到了这里鼎羽没让胖子继续往前，毕竟老钱回去以后，几人对工地上的情况一无所知，更何况工地还有一颗叫做“鲍工”的暗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这次鼎羽让没露过面的沈薇和罗莉出马，装成自驾游驴友在寨子里打听消息。 得到的结果很不容乐观，根据寨子里在工地上干活的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这些日子隧道的修建进度越来越快，鼎羽见过的那个用来往下扔垃圾、大小便的孔洞已经被垃圾填满了，现在彻底用水泥封死。 半个月前炒的很热的“溶洞”也已经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工地上貌似也安生了许多。 寨子里的人还特地安慰两个女生，那个“溶洞”没有传说中那么好看，想要爬山露营，寨子附近有的是风景不错的地方。 罗莉多了个心眼，特地拿出地图询问了其中哪个离隧道最近的点位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得知了那地方是紧连着隧道穿山的那条无名山脉，名字叫做“大石头”。据说很久以前有一块大石头凭空出现嵌在山体中央。 顶上有个寨子叫“上大石头寨”，山谷里有个寨子叫做“下大石头寨”。 “卧槽，这名字也有点太那啥了吧！”胖子听了罗莉的介绍有点无语。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你以为燕京的大栅栏、六里桥、八王坟、十里河这些名字好听？还不是听习惯了。” 不过想从隧道偷偷摸进溶洞是没戏了，只能另想其他办法。 鼎羽对着地图研究了一番，发现那个“大石头”就在隧道所在山岭上，往西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对比了一番钱教授留下的资料，说道： “按照老钱的估计，这条山岭下面的溶洞应该是相互贯通的。就像大茂山下面的溶洞一样，很可能不止一个出口。” “而且这条、这条、这条，一共六条山脉都是沿着红河谷的两岸，那地方是曾经的茶马古道所在地。”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跟大茂山一样，下面存在的溶洞直接从‘土司府’那边贯穿过来的？” “走盘山道需要几个小时，直线距离才五公里不到。” “这样，咱们可以先去那个大石头寨扎营，毕竟那边离工地还有段距离，做点什么也不太显眼。” “然后仔细打听打听附近的山里有没有天坑、溶洞之类的地点。” 正所谓领导张张嘴，下属跑断腿，一脸不情愿的胖子只好又开车绕了几小时的山路，到了罗莉口中的那个“上大石头寨”。 依然是自驾游的博主身份，租下了寨里唯一的一个民宿。 凑合住了下来的四人开始分头行动打听消息。 山林中，小小的寨子，几乎处处是美景。 罗莉拉着沈薇化身游客，到处打卡拍照，还时不时的飞个无人机航拍。 两天的功夫，就将附近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四人聚在电脑前，听罗莉讲解着搜集来的情报和信息。 一幅3d画面构成的山体出现在屏幕上，甚至山体内部溶洞的结构也清清楚楚的显示出来。 “怎么样？我的工作成果不错吧？！”罗莉献宝一样跟鼎羽炫耀着。 “咱们现在这里，寨子位于整条山脉的西侧山坪上，往东一公里就是那传说中的‘大石头’。” “过了大石头继续往东不到一公里就到了穿山隧道上面的山顶。” “按照钱教授的分析资料，这条山脉下面大概率都存在天然溶洞且相互联通，由于地质变动原因，这些溶洞慢慢的被分隔成了独立的洞穴。” “靠近寨子这边，‘大石头’附近过去有个天然的山体裂缝存在，里面并不深，但是有不少毒蛇盘踞，寨子里曾经有人靠捕蛇为生。” “2012年附近曾经发生过轻微的地震，那条裂缝被滑坡的山石彻底堵死。” “我用无人机飞过去看了，那地方现在已经塌陷成了个大坑。以咱们现在的装备，不想弄出大动静绝对没办法挖开进去。” “我认为只能从‘大石头’的另一侧靠近隧道施工地的那边，选择山体的薄弱处，想办法打通下面的溶洞。” “不过希望很渺茫，一旦动起来，就是开山挖石的大动静，很难不被附近的工地和寨子里的人发现。” 仔细观察了一番罗莉精心绘制的结构图，鼎羽开口道： “我跟胖子明天一早先去探探路，毕竟咱们缺乏有效的探测手段，只能靠无人机飞来飞去的粗略观察山体结构。” “云南这破地方，山上的树比草都多，不实地去看看，谁也不知道那茂密的树丛下面会是什么样子。” 这两天在寨子里，吃也吃够了，喝也喝美了，第二天一早两人天没亮就出发，沿着山脊往隧道上方的山顶走去。 穿梭在遮天蔽日的密林里，虽然听了民宿老板的警告做好了防护，两人还是被各种叫不出名的虫骚扰的够呛。 脚下的小路在进了林子以后就消失了，踩在腐烂的枯叶上就像踩进了棉花堆，时不时的钻出来的蛇蚁蚊虫，让两人不得不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在几乎看不见天空的密林里，鼎羽已经彻底丧失了方向感，只能靠着gps定位沿着山脊缓慢前进。 胖子倒是轻松的很，身上背着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背包，依然走的稳稳当当。 好容易找了一片空地，鼎羽停下脚步摘掉头上带防蚊罩的帽子，喘着粗气道： “他娘的，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寨子里的赶山人啥不带，穿的还特单薄，轻轻松松的穿行在森林里，也不怕喂了虫子。” “咱俩都特么的捂成木乃伊了，三公里路走的这么费劲。要是搁燕京周边的荒山，这时间咱俩怎么也走出去十来公里了。” 鼎羽手里的开山刀已经被树汁草叶占满，包成了一根绿色的棍子。 “你瞅瞅，一路砍过来，特别定制的开山刀都成这鸟样子了。” 第826章 用脸开石头 胖子把身上的沉重的背包放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跟着一起吐槽道： “是呗，也难怪过去的马帮驮队都是沿着河谷走，主要是山上他娘的压根没路。” “这鸟地方，你今天开出来的路，过几天一场雨过去就得消失。” “还有那蚊子，那尺寸还能叫蚊子？我特么的一开始以为是蜻蜓呢！三只蚊子一盘菜绝对不是传说。” 好在两人的体质都不错，抵抗力又那么夸张，被各种虫子咬过完全不当回事。普通人要是进了林子，用不了一天就得拉出来往医院送。 稍微歇息了一下，俩人继续往前赶，终于看到了寨子里的人口中的“大石头”。 神奇的大自然，造就了神奇的景象。 两人仰着头站在“大石头”下面向上看。 胖子感慨道：“尼玛，这‘大石头’也忒大了吧！电脑上看无人机拍回来的有这么大吗？” 这块叫“大石头”的石头，根本就是个石头山，斜着插在山脉上，露出来的部分布满了细小的裂缝和风化的痕迹，裂缝里长满了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植物。 绕过“大石头”就到了罗莉形容的坍塌堵死的地方。这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小号火山口一样的碎石坑，坑边缘长满的植物让这个碎石坑看起来好像没多大。 要不是知道这里曾经有个裂隙，根本看不出来下面一片堵的严严实实的碎石下面曾经有个洞。 站在坑边，胖子抱起一块大石，说了一声“fire in the hole！”将手里的石头滚了下去。 山摇地动的轰隆声，惊起远处林子里的一片鸟雀。 “卧槽！”胖子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鼎羽在坑边找了个锚点，拴上安全绳，对胖子说道：“我下去看看，你丫可千万别往下扔石头了。” 胖子做了个ok的手势，看着鼎羽消失在坑边茂密的树丛中。 半小时不到的功夫，鼎羽飞快的爬了上来，满身沾满了蜘蛛网和大大小小的蜘蛛。 胖子向后退了几步惊呼道：“大哥，您这是下了盘丝洞了？有蜘蛛精没有？” “少废话，帮我弄弄。” 胖子向四周寻摸了一圈，直接撅下一棵小树，带着树叶子当扫把，给鼎羽来了个全身大扫除。 鼎羽摘下帽子，清理着上面的蜘蛛丝说道：“娘希匹的，我怎么知道下面那么多蜘蛛网。” “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蜘蛛，这回算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下面靠近坑底的一层全部都被蜘蛛网盖满了，不清理干净蜘蛛网，就算是有没堵死的地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要不你也下去看看？” 胖子又往后退了几步，摇摇手说道：“别，盘丝洞的待遇咱们团队里只有您老有幸享受。” “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下去，我看还是另寻出路吧。” 见胖子说的坚决，俩人只好收拾东西继续往东。 走了没多远，鼎羽带着的gps发出警报，看了看gps上的定位，说道：“咱现在已经在隧道穿山的正上方了。” 跺了跺脚道：“这下面直线距离150米就是穿山隧道。” “按照老钱和罗莉的说法，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山体薄弱的地方，先转转再说吧！” 胖子看了看四周密不透风的树林有点傻眼：“次奥，又上了小姑奶奶的当。” “我就说天上飞的不靠谱。从天上看到处都是绿色，地面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这么密的林子，你给我说往哪儿转悠？” “找溶洞的入口？找薄弱的地方？这不是扯淡呢么！” 鼎羽也觉得希望有点渺茫，扔下背包喝了口水道：“咱们天朝有一句亘古不变的老话：来都来了！” “碰运气吧！你丫不是号称运气天下第一么！拿好了gps随时保持联络，别傻乎乎的钻进林子跑丢个屁的。” 说完随便找了个方向钻进了林子没了踪影。 胖子本想偷个懒，但是想起罗莉给每人都装了个定位器。万一自己大半天没位置没变动，回去肯定得挨削。 于是拿起自己的登山杖轻轻的插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叨着： “各种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各种土地爷爷、爸爸、孙子，我劝你们识点相，赶紧给胖爷指条明路，不然胖爷一把火烧了这破山。” 不知道这孙子的大脑是怎么长的，真要有土地爷爷，非得给丫给带沟里去。 胖子一通求神拜佛后，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树林被吹的沙沙直响，插在地上的登山杖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倒向一个方向。 “行嘞，就是那边了。” 胖子握拳给自己鼓了鼓劲，捡起登山杖钻进了林子。 就像鼎羽说的，胖子这家伙估计把天赋点都加到体力值和幸运值上了。 刚钻进林子的胖子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顺着斜坡来了个七千二百度前滚翻，好容易到头了，还没停稳。直接用脸刹车，成功着陆。 “哎呦我去。”胖子本来就不大的鼻子差点被怼2d的。 趴在地上的胖子感觉一股又湿又冷的风吹到自己脸上。定睛一看，自己着陆的地方正好是个开裂的石缝。 “呼叫鼎爷，呼叫鼎爷！哥们这里有发现。” “原地别动，马上就到！”鼎羽回答。 几分钟的功夫，鼎羽就顺着gps定位找到了摔的七荤八素的胖子。 看着胖子脸上蹭出来的血印，鼎羽憋着笑开口道：“兄弟，说你多少回你都不听，又用脸开怪来着？” 胖子揉着脸没好气的朝旁边一指，道：“那有个石缝，下面好像空间挺大的。” 鼎羽过去观察了一下胖子指着的石缝，不到十公分宽的缝隙，看样子好像是最近刚形成的，开裂的部分几乎没有风化的痕迹，而且很是干净，并没有青苔泥土附着在上面。 回头问胖子：“你丫越来越牛逼了，这裂缝是你用脸怼开的？” “滚，你特么才用脸开石头呢。” “我这是意外！意外！懂不懂？” 鼎羽将裂缝和周边环境拍了下来，说道：“罗莉，图像传给你了，精确核实一下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让二蛋帮忙分析一下，这个裂缝通往山体溶洞的概率有多大。” 第827章 罗莉的玩具 罗莉没说话，二蛋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鼎先生，根据分析，这个裂缝可能是山脚下开挖隧道时爆破作业震动造成的，下面的深度未知。” “目前数据不足，通往山体溶洞的概率无法计算。” “好了，知道了。” 鼎羽踢了一脚满脸伤倒在旁边装死的胖子：“起来干活吧！一个巴掌宽的裂缝你能进去？想办法往大了扩扩。” 两人取了装备返回，接上户外电源就开始打孔塞无声炸药。 挖坑放炸药这点事在无人区雪山下面干多了，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三两下就将一个巴掌宽的裂缝拓宽成了直径半米的洞。 下面漆黑一片，隐约可见是个挺大的空间。 就在鼎羽绑好安全绳准备下去看看的时候，沈薇突然说道：“鼎羽，先别下去，撤回来我们一起去，这个洞里我感觉有点别扭。” 鼎羽可以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绝对不会怀疑沈薇的感觉，立马停止了接下来的行动。 “大姑奶奶，您这是要闹哪样？”胖子一边收拾装备一边问道。 “没怎样，回来再说！” 鼎羽索性将两人带来的装备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轻装返回，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回到了寨子里。 吃过晚饭，四个人又凑在一起。 “两位姑奶奶，说说呗！” 胖子摩挲着自己脸上已经结痂的血印说道：“你俩可千万别说我豁出去用脸开出来的洞有问题啊？！” 罗莉无辜的看向沈薇：“沈姐强烈要求你俩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薇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太好，鼎羽知道她那天晚上跟自己聊过后，可能又尝试着自己主动开挂来着。 于是开口问道：“你隔着我俩这么老远都能感觉到问题？” 沈薇表情为难的回答：“还是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那个洞不太对劲，又危险又没有危险！很奇怪的感觉。” 胖子一脸懵逼的问道：“你这话说的哥们都接不下去了。又危险，又不危险，到底是几个意思？” “娘的，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这么纠结过。行不行就不能给个准话么？” “搞得人家小心脏噗通噗通的，都不知道该不该正常的跳了。” 鼎羽观察着沈薇的表情，见她也不是那么确定，说道：“要不这样吧！明天集体出发，到了洞口再做决定，ok不ok？” “我看行！明天要是实在觉得那破洞太危险，咱就换个地方继续开个洞。” “我还不信了，就凭胖爷这运气，大不了再来个用脸开石头。” 沈薇让胖子逗的噗嗤一笑，放下了心里那说不出来的感觉。 转天…… 还是天没亮就出发，这次不光把所有的装备都带上了，队伍里还多了两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拖油瓶。 沿着鼎羽开出来的路，磕磕绊绊的总算在天大亮才抵达了预定地点。 找出头天藏起来的装备，四个人围在洞口准备进洞探索。 罗莉打开胖子背过来的几只防撞箱，看着箱子里整齐摆放的几排小号无人机，胖子好奇的取了一台出来，问罗莉： “不是有两个大飞机么？又弄这么一堆小玩意干什么？这么小飞不了多久吧？！” 罗莉神秘兮兮的回答：“这回让你个土包子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高科技。” 随着罗莉摆地摊一样的操作，洞口周围的装备越堆越多。 一只箱子打开就是一台三连屏的三防电脑，另一只箱子打开是一台卫星接收器，上面赫然印着starlink的字母。 那些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无人机被取了出来，下方的摄像头被罗莉利索的替换成了一个半球型的小东西。 带好耳机，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二蛋，让蜂群出发！” 随着罗莉一声令下，十几台无人机发出了“嗡嗡”的响声，真像一群蜜蜂一般，一股脑的冲进了昨天开出来的洞穴中。 电脑屏幕上从一片黑暗开始慢慢的出现图形。 “这是……”鼎羽的眼睛越瞪越大。 胖子怕打扰到罗莉操作，从后面轻轻碰了碰鼎羽，小声问道：“这不会是那啥吧！” 鼎羽点点头，小声回答：“激光雷达！高精度测绘！” “……” 几分钟的功夫，飞出去的无人机如燕归巢一般依次从洞穴里飞了回来。 一幅洞穴内的3d图像赫然出现在屏幕上，甚至连各种尺寸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胖子凑过去，舔着脸问罗莉：“那啥，小叮当，小姑奶奶，有这么好玩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你那无人机上搭载的是激光测绘模块？能换成别的模块不？比如透视模块啥的？” “一边去！这东西最多能飞五分钟，通讯距离也成问题，现在只是个半成品，而且只有二蛋能这么精确的操纵蜂群，等我有时间做个单机的给你玩。” “有你这句话就成！”胖子退到一旁开始琢磨无人机除了透视还能怎么玩。 罗莉给满脸好奇的鼎羽解释道： “我跟师傅一起搞了很久才勉强把东西做的这么小。” “其实可以更小的，但是能源和功率限制，目前只能这样了。” 鼎羽想起罗莉在张默那里有一段时间一直说自己在忙新项目，开口问道：“这就是你前段时间一直忙的新项目？” 罗莉得意的点点头：“怎么样，惊到了吧？！这也算是师傅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出来的时候他有了新想法，也许这次回去就能解决远距离信号传输的问题。” “知道这次可能会用上这东西，我特地让师傅给发过来的。” 看着一排排安稳回归箱子里自动充电的无人机，鼎羽心里不由得感慨道：张默确实是个天才，跟罗莉这个不弱于他的天才碰在一起，天知道还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罗莉调整着屏幕上的图像，说道：“下面是个不规则的梨形空间，越往下越空间越大。到最深处大约有四十米的落差，中间有一个凸起的平台可以用来歇脚。” “二蛋，将刚探测出来的空间和已有的山体模型合并，计算距离隧道溶洞的距离。 第828章 胖子的不幸 随着罗莉的命令，图像发生了变化，经过重新渲染的山体内结构图出现在屏幕上。 “根据粗略观察的山体结构，加上这个空间，下面距离隧道溶洞最近的地点不超过五米。” 胖子听到二蛋的答复，兴奋的说道：“才五米？哥们用手抠都能抠出个洞来！” “这回谁也别跟我抢，我先下去看看。” 在鼎羽和沈薇的帮助下，胖子带好全套装备，顺着绳索溜了下去。 胖子停在二十米处的歇脚平台，往上看去，半米大的洞口已经成了乒乓球大小。视力不错的，他还能看见洞口沈薇那带着担忧的脸。 也不管沈薇看见看不见，冲上面来了个飞吻，说道：“再放一条安全绳下来，我继续往下面去。” 鼎羽隐约能感觉到沈薇的紧张情绪，脑子里快速检索了一遍可能遇到的危险，提醒胖子道： “别着急，先把空气探测器放下去，这是个死洞子，万一要是有有害气体，哥们还得下去救你。” 没当回事的胖子只好摘下肩膀上的空气探测器，吊在绳子上往洞穴深处放去。 “滴滴”的警报声响起，收回来的空气探测器显示含氧量略微不足，但是对人体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没问题！略微有点缺氧，影响不大。空气流通一会儿就行了。哥们继续下了！” “小心点！”鼎羽跟罗莉盯着胖子头盔上的摄像头传回来的图像嘱咐道。 很快胖子就下到了洞穴最底部。 在头灯的光线照射下，洞穴底部不知何年何月淤积了厚厚一层泥巴，平整的泥巴上满是被落石砸出来的炮弹坑，甚至洞壁也有大小不一的开裂痕迹。 以胖子的体重，踩在泥巴底上直接没到了膝盖，要不是这家伙反应快，恐怕只能原地等救援了。 “卧槽，怎么跟沼泽一样。” 胖子拉着安全绳，脚下丝毫不敢用力，一点点的探索，好容易在边缘找到一块坚实的地面。清理了表面那层泥巴算是开拓出一片落脚地。 鼎羽将要用到的装备拴在绳索上给胖子顺了下去。 自己也绑上安全绳准备下去，在洞口对上面的沈薇交代道：“目前看这个洞里没什么危险，你一旦要是感觉不对，马上通知我们。” 说完一缩脖，消失在了洞口。 下面的胖子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装备箱上，用登山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岩壁。 见到鼎羽下来，说道：“祖宗，您可算是下来了，磨叽这么半天。” “说说往哪个方向动手？”掏出冲击钻，按动开关发出“哒哒”的声音。 鼎羽取出平板比划了一下方向，指着不远处的岩壁说道：“往那边，只要罗莉没计算错，那边横着挖五到十米，就能打穿隧道溶洞。”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重复的打眼塞无声炸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碎石被胖子填进了洞底的泥坑里。 这个地方的岩石似乎是地质运动后期形成的，有时候甚至用不到无声炸药，一镐下去塌落一大片。斜向下的通道在两个人形机器的辛勤劳作下越来越长。 只是越往后遇到的大石越多，进展越慢。 “他娘的，要是盗墓的打洞都这么费劲，早就没人干这行了，累死胖爷了。”胖子抱怨了一句。 鼎羽也累的够呛：“省点力气吧！” “要不是看在丁铛的面子上，加上老丁跟咱还有点交情，用得着这么拼么？” 俩人在下面打洞的功夫，上面的罗莉和沈薇也待不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变得阴沉沉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老天爷都见不得几人好过，压在头顶的乌云里道道闪电时不时的闪烁一下，似乎憋着劲儿要发泄一下。 罗莉那一套精贵的装备虽然能防水，可是不防雷劈。不得已的她只好带着装备跟沈薇一起也下到了洞里。 没多会功夫，天空就暗了下来，上方的洞口已经开始有淅淅沥沥的雨水夹杂着草根树叶流下来。 “艾玛，咱这是招谁惹谁了？” “这回出门哥们特地查了黄历啊！上面说的是宜出行。”胖子翻出手机打开黄历研究着。 罗莉凑过去看了一眼，脸都黑了，提醒道：“您查黄历就看前面三个字是吗？没看后面还有四个大黑字？” “哪儿呢？” 胖子顺着罗莉的手指一看：“卧槽！不宜动土！” “咱这不算是动土吧？！挖石头也算？” 这边胖子跟罗莉俩人还在争论挖石头算不算动土，鼎羽那边还在挥汗如雨的干活。 沈薇看不下去了，只好过去帮忙搭把手。 鼎羽扔掉一块搬出来的石头，怒道：“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有那闲工夫赶紧干活！” “罗莉，你要实在闲得慌，重新计算一下位置，这他娘的都挖了七八米远了，什么时候能打通下面的溶洞？” 胖子见鼎羽发火，赶忙过去帮忙：“那啥，鼎爷辛苦了，您先歇会儿。” 顾不上搭理胖子，鼎羽凑在罗莉身边一起研究着那3d山体结构图。 鼎羽忽然感觉脚下一颤，打通的洞道里传来“咕咚”一声，隐约听见胖子说道： “好悬！差点开瓢了。” “咦，这是什么鬼？” “沃日的！！！！！鼎爷救命！！！！！” 鼎羽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挖出来的洞道。 只见胖子倒在一块磨盘大的岩石边上，身上爬满了毒蛇，正在拼命的扭动挣扎。 沈薇跌坐在一旁束手无策的看着胖子。 眼见四散爬开的毒蛇即将爬到沈薇身上，鼎羽感觉浑身的血液一下就冲到脑子里，那种似真似幻时间变慢的感觉再次出现。 每一条毒蛇的样子和运动轨迹在一瞬间映入了鼎羽的脑子里。就连竖起的蛇头和不停吞吐的信子也看的清清楚楚。 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的做出了判断。 冲过去踢开了几条靠近的毒蛇，看到沈薇腿上的血迹，二话不说拉住她的胳膊直接扛起她向外跑去。 扛着沈薇的鼎羽跟才冲进来的罗莉差点撞个满怀。 将沈薇轻轻的放下，让罗莉扶住她，交代道：“检查伤口！千万别进去！” 掉头迅速来到胖子身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胖子已经被包裹成了一个“蛇球”。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还在撕扯着身上抱成团的毒蛇。 经历过大茂山的怪哉虫的鼎羽知道胖子和自己对于普通的毒基本已经免疫，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始撕扯胖子身上的毒蛇。 第829章 哪来的毒蛇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打蛇打七寸，伸手就抓，拽住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即使被蛇反口咬住，也没有停手。 滑腻的毒蛇攥在手里冰凉的感觉，就像是捏着一条条会蠕动的魔芋果冻，区别就是腥臭的味道有点上头。 见到被远远甩开的毒蛇又飞速爬了回来，鼎羽只好抽出身上的匕首，拽下来一条斩断一条，扑过来一条砍死一条。 一股浓重的夹杂着腥臭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两人身上沾满了蛇血，四周到处都是剩下半截还在蠕动的毒蛇。 胖子身上的毒蛇在鼎屠夫的屠戮下越来越少，这家伙的哼唧声也越来越响亮。 “卧槽！卧槽！” 拽掉最后半条紧紧咬着胖子胳膊的毒蛇，这家伙自己扶着那块磨盘大的石头坐了起来。 擦了把脸上的血，迅速把手伸到裤子里掏摸着。 从这个动作的流畅度来看，估计这鸟人平时一定是经常练习。 “？？？” 鼎羽被胖子雷人的举动搞的满头黑线。 只见胖子满脸狰狞的表情，一咬牙一闭眼，生生从裤子里拽出一条拇指粗细的毒蛇。 捏住蛇头，凑在眼前恶狠狠的骂道：“你不是牛逼么！你丫不是往爷裤子里钻么！要不是爷缩得快，咬坏了你赔的起？” 看来这条蛇是真把胖子惹急眼了，劈手夺过鼎羽手中的匕首，先是将这条蛇的眼珠子活活挑了出来，又把匕首捅进蛇嘴，直接连两颗毒牙掰了下来。 完事还不解恨，又把蛇按在地上，像剃鱼鳞一样想给这条倒霉蛇刮刮鳞，结果没成功，反而把蛇身斩的七零八落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最终惨死在胖子的手中。 两人瘫坐在地上，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满身满脸的血污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估计刚才是肾上腺素的作用，现在泄了气胖子才开始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矮油，矮油，甭瞧热闹了，拉兄弟一把！脚软了站不来了。” 胖子跟软脚虾一样，踢腾了几下都没站起来。 鼎羽心知这是被毒蛇咬了的后遗症。还能踢腾已经说明胖子有多抗造了。 “别乱动！” 安抚住挣扎的胖子，鼎羽撕下半截衣袖，蹲在旁边开始给胖子检查伤口。 好在这次捂的比较严实，除了露在外面的部位被咬了不少的伤口，其余部位基本没有受伤。 至于裤子里那条蛇到底咬了胖子什么部位，鼎羽连想都懒得想，留给这鸟人自己去检查吧。 “等着，我去把急救箱拿来。” 罗莉和沈薇躲的远远的，见鼎羽满身血污出来，身上还挂着半条死蛇，被吓得够呛。 鼎羽咧了咧嘴，安慰两人道：“没事，放心吧！等会就好。” 从装备堆里找出急救箱，拎着又进了洞道。 给胖子把身上的伤口都清理了一下，还顺道从胳膊上拔下一颗断在肉里的毒牙。拿起手术刀就准备给胖子放血。 “哎，大哥，开刀就算了吧，上回你丫差点给我放血放嗝屁了。” “这回没上回严重，我感觉过不了多久就好。” 鼎羽摸了摸胖子烧的通红的额头，知道这家伙那强大的免疫系统已经开始起作用。收起了手术刀，把伤口给他胡乱包扎上。 “羽哥，羽哥，我这里有药，贾老给带了蛇药。” 听见罗莉的呼唤，鼎羽又出去拿药。 “贾老知道咱们要进山，特地给准备了蛇药。”罗莉递给鼎羽一个光滑的小瓶子。 “吃的还是抹的？” “吃的。” 回去从瓶子里倒出几颗有点腥臭的药丸，放在胖子嘴边道：“贾老给的特效药。吃了能好的快点。” 胖子吸溜了吸溜鼻子，说道：“那啥，这是药么？过期了吧？！咋一股臭味呢？！” 鼎羽不管三七二十一，捏住他鼻子，趁他一张嘴，半瓶子药丸都灌进了胖子嘴里。 胖子被呛的眼泪都下来了，嘴上还不消停。 “咳咳咳，呸呸！” “你丫这是公报私仇！” 鼎羽给了胖子一巴掌：“你还是老实一会儿吧！缓缓劲我扶你先出去。” 说着站在原地看向头顶出现的一个空洞，又瞄了瞄胖子身后那块磨盘大的石头，问道： “那堆蛇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屁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要不是哥们反应快，早砸成肉泥了。” 两人光顾着斗嘴，都没注意到胖子身后那磨盘大的石头被他靠的微微晃动了几下，地面也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刚才挖坑的时候也没注意到上面这块石头要掉下来，掉下来也就算了，你说这堆蛇是他妈哪里来的？” “都说云南深山老林那边蛇多虫子多，林子里钻了好几趟也没碰见这么多蛇。敢情这东西还扎堆？” “这回哥们算是彻底信了。” “敢情云南的事不论‘条’，而是论‘堆’出现的。” 鼎羽刚救胖子的时候也没少被蛇咬，现在身上的感觉比胖子强点有限，已经明显感觉身上开始发烫，脑袋也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虽然对于生物学没什么研究，但是瞧了瞧地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各种死蛇，鼎羽知道哪一条单独拿出来大概都不是什么善茬。 明知道靠体质能够硬扛过去，有些不放心的他还是拿出贾老给的蛇药，往自己嘴里倒了几颗，捏着鼻子咽到肚里。 “能站起来不？哥们也开始软手软脚了，你丫要是使不上劲儿我自己可弄不动你。” 胖子撑着身后的石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还特地蹦哒了两下，示意自己能跑能跳。 鼎羽摇摇头苦笑着过去扶起胖子，俩人勾肩搭背的往洞道外面走。 走的时候胖子还伸脚使劲儿跺了几下，踩扁两条还在抽搐的蛇尸，骂道： “玛德，一会儿再来收拾。” “蛇胆可是好东西，尤其是毒蛇胆那可是大补。” “走吧，刚才这一出，罗莉她俩差点被吓死。” “不行，我得弄一条熬个汤补补。” 这吃货说着蹲下身子在蛇尸堆里挑挑拣拣，准备弄一条肥点的。 “羽哥，羽哥！” 胖子给自己准备晚餐的时候，罗莉和沈薇等不及一起进了洞道。 第830章 栽进了泥坑 见到满地蛇尸的罗莉惊呼了一声，连忙躲在沈薇的身后。 “怕什么，都是死的，这可都是咱的晚饭。对了，卡斯炉带下来了没？” “恶心不……”鼎羽看自己满手的血迹，伸手在胖子后背抹了几下。 蹲在地上的胖子却突然做出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只见他双腿用力猛然站起来，用肩膀将身后的鼎羽顶了个大跟头。 被胖子撞到的鼎羽这时候可扛不住胖子突然爆发的怪力，本来就有些手脚发软，一下摔成了滚地葫芦。 “次奥！你大爷的……不就往你身上抹点血么。”鼎羽捂着撞破的额头骂道。 罗莉想要过去搀扶鼎羽，却被沈薇一把拉住： “别过去，胖子不对劲。” 胖子脸色铁青的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想开口说话，可是嘴都瓢了。 “那……那啥，千万别……别动。” “这，这，这……”用手指了指地面。 鼎羽调整了一下头灯的角度和光圈，聚焦到胖子的脚下，刚才散落在地上的蛇尸已经被他扫到了一边，露出鳞片一样的地面。 “云母片岩！” 瞬间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这不是鼎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岩体结构了。 在格尔木天坑自己跟胖子就差点掉进火山口。当时脚下一碰就碎的就是这种“云母片岩”。 刚才两人折腾了半天愣是没发现脚下的居然是这种岩层。 虽然只是胖子脚下不足两平米小小的长条，但是这可让鼎羽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刚才要不是胖子给自己来了个铁山靠，估计自己也被困在那地方了。 先是观察了一下自己身下，并不是一碰就碎的片岩，生怕震动让胖子那边产生连锁反应，只好手脚并用一步一停的往罗莉那边爬去。 嘴上还交代着罗莉和沈薇：“先去拿绳索，在外面找个结实的锚点拴好，动作轻点！” 边爬边问胖子：“撑得住不？” 胖子已经维持了时间不短的半蹲姿势，眼见那两条大粗腿都开始哆嗦了。 低头看看已经出现裂纹的脚下，强装镇定的回答：“没事，撑得住。” 平时摆这么个姿势，以胖子的体格坚持半小时一点问题都没有，很可惜这家伙刚被一群毒蛇围攻，还吃了那臭烘烘的解药。 这才几分钟的功夫，胖子已经浑身发抖，额头上的汗已经顺着两腮滑落到下巴壳上，一滴滴的往下落。 鼎羽顺着胖子脚下出现的裂痕观察，发现那些裂痕是从那块磨盘大的石头下蔓延出来的。 心里暗自嘀咕，这鸟人绝对是黄历看叉劈了，要不就是得罪哪路神仙倒大霉了。 要不是上面落下来的石头，也不会被蛇咬，要不是被蛇咬，也不会软手软脚。要不是石头刚好砸在那一小片云母岩上，以自己的估计就算是在上面蹦迪都未必会开裂。 直到两人带着登山绳回来，鼎羽才爬了一小半的距离。 罗莉小心的将绳子扔给鼎羽，鼎羽接过绳子，打了个救援结，在手里抡了几圈向胖子扔过去。 可惜力度没掌握好，离胖子很远就落到了地上。 “我擦，大哥，您使点劲儿成么！” 胖子说句话产生的动静让脚下又传出一阵轻微的碎裂声。 鼎羽屏息凝神，再次扔出了绳子，没想到胖子的反应居然慢了半拍，绳子又落空了。 “哎呦，我的亲哥！我算是服了。” 本来这家伙就是背冲着众人，为了接住绳子，上半身和脖子一直是很拧巴的姿势。 “别往回收了，我试试能抓住不能。” 胖子制止了鼎羽往回收绳子，盯着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绳圈，暗自运了运气，弓起身子蓄足了力气，双腿用力往前一扑。 绳子没够着，脚下却出现了一个大洞。 “胖子\/胖哥！”三人的呼喊声中，胖子连带那块磨盘大的石头一起向下坠去。 “啊！！！！！！” 胖子的惨叫声在洞中激起阵阵回声。 鼎羽只来得及将绳子在自己手腕上绕几圈，飞身冲向那个空洞。 当自己腾空而起的时候，鼎羽就有点后悔了。 自己不是超人，电影里演的那种飞身跳楼救人在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发生。如果真的那么做，唯一的后果就是两人一起摔成烂泥。 感觉手腕一紧，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岩壁上，同时还隐约听见“噗通、噗通”两下落水的声音。 回过神的鼎羽将多余的绳子挂在腰间的保险扣上，对上面喊道： “在准备条最长的绳子下来，胖子好像落水了！” 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另一条绳索从上面被抛了下来。 用最快的速度扣上索降器，一溜烟往下滑去。 很快就看到了下层洞窟的景象，头灯的照射下一片黄褐色的水波粼粼。那块磨盘大的石头树立在水中只露出四分之一，跟石头一起掉下来的胖子却不见踪影。 水面上的波纹还在一圈圈的荡漾，洞中安静的可怕。 “胖子！胖子！听见给点动静。”鼎羽一边往下滑一边呼喊着。 鼎羽马上就要降到水面的时候，看到石头旁边的水底下突然冒出了一串气泡。 双脚沾到水面的时候，鼎羽解开安全扣跳进了水中。 猛然间感觉有点不对，一头扎进了水下的淤泥中。还好反应够快，又拉着绳子把自己从泥里拔了出来。 这汪水潭的水并不深，大概也就是两米多深，可是下面的淤泥有多深就不好说了。 好在冒泡的地方离自己不远，拉着绳索在水里连游带走，扑腾了半天才到那块大石头跟前，水下的黄泥被鼎羽搅的越来越浑浊。 忽然脚下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向水底下抹去。 胖子居然还活着，一下抓住了鼎羽的胳膊，拼命向下拉扯着鼎羽。 污浊的泥水彻底变成了泥汤，可见度几乎为零。 鼎羽憋着气在水中也向上拉扯着胖子，可是这家伙就像是镶在泥里面一样，用尽了力气都无法把他从泥里拔出来。 摸到胖子身边的巨石才发现，这块磨盘大的石头，将胖子的下半身直接压在了淤泥里。 耗尽了力气的鼎羽被胖子拉着没法换气，连着呛了几口黄泥汤。 不得已，只好踩住胖子的脑袋用力一踹，才算挣脱胖子的魔爪拉着绳索浮出水面。 第831章 怎么救胖子 鼎羽浮出水面换了口气，把绳索一端攥在手里又潜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缺氧了，还是没力气了，这次胖子没有挣扎，任由鼎羽摸索着将绳子绕在他的胳膊上。 抓住绳索的胖子已经明白了鼎羽的意图，双手拉着绳子一用力，水面上的绳子瞬间绷紧。 同时鼎羽还潜在下面，不停的清理胖子周围的淤泥，试图推动压在他身上的巨石，可是收效甚微。 细腻的污泥加上水变成了非牛顿流体，像吸盘一样牢牢的把胖子粘在淤泥里。 在水里，脚下又是淤泥，没有受力点，想推动压在胖子身上的石头难于登天。 可怜的胖子被压在淤泥里，只有双臂和脑袋露在外面，更是使不上力气。而且随着胖子的挣扎，压在身上的石头反而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已经五六分钟过去了，即使这家伙肺活量再大，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摸到胖子的脑袋，在他脑门上轻轻的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再浪费力气，将胖子拉着的绳子又紧了紧。 挖开些淤泥勉强将多余的绳索穿过他的腋下紧紧捆住，算是暂时止住了胖子被巨石压的下沉的趋势。 浮出水面的鼎羽想起好像装备堆里有件救生衣，顾不上喘息就对着上面大喊道： “罗莉，快把救生衣扔下来！” 噗通一声，卷成一团的救生衣被扔了下来。 鼎羽利落的从水里捞起救生衣，拆掉救生衣上的气瓶又潜了下去，将气瓶嘴塞进已经要溺亡的胖子嘴里。 一连串的气泡冒了出来，用力握了握手胖子的手，感受着胖子回握的力度，鼎羽知道胖子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救生衣上的气瓶，最多维持两分钟，浮出水面的鼎羽脑子里拼命思索怎么才能把胖子弄出来。 在心里吐槽胖子这次装备带了挺多，没一件能用上的。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大喊道：“把煤气罐扔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次等了很长时间，扔下来的确是一条盘在一起的软管。 看来聪明的罗莉已经猜到了胖子的处境。 将刚才的救生衣吹上气，把管子一端绑在救生衣上让它一直浮在水面上，叼住管子的另一端试了试，潜入水中把管子摸索着塞进胖子的嘴里。 感觉到他的鼻子咕噜咕噜的开始出气冒泡，鼎羽的心才算回到肚子里。 鼎羽这一通争分夺秒的折腾，貌似过了很久实际上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本来还露出水面四分之一的大石，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个尖角在水面上，而且肉眼可见的还在压着胖子一点点的下沉。 鼎羽浮在水面上对着胖子的方向大喊道： “千万别挣扎，死不了，坚持一会，听见了给个信号。” 见咕噜咕噜一连串的气泡从水下冒了出来，鼎羽才顺着绳子往上爬。 “次奥，这都什么事儿啊！死胖子也不知道怎么准备的装备，早知道带个压缩气瓶过来也好。” 等鼎羽顺着被胖子踩裂的洞口爬上去，罗莉和沈薇已经满脸担忧的等在上面了。 听到外面的暴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鼎羽明白必须赶紧想办法，下面那大泥塘的水位要是再继续上涨，胖子估计就交代在下面了。 从洞顶的大石坠落，蛇群偷袭，到地面碎裂胖子扎进泥塘里，接连不断的“意外”让他来不及思索。 现在暂时保住胖子不被淹死鼎羽才冷静了下来，肾上腺素退去，紧张到卡壳的大脑才开始重新恢复工作。 忍着被蛇咬后的后遗症，深呼吸了几下，开启了超频模式，那个脑子好使的鼎羽又回来了。 “胖子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我只注意到下面是个泥塘，周围情况不明。” “罗莉，把你的‘蜂群’放出去。” “用最短的时间搞清楚下面的溶洞是什么结构，确认是不是隧道打通的溶洞。” “沈薇，准备必要的装备，现在跟我一起下去。想办法先把胖子弄出来再说。” 鼎羽准备装备的时候，罗莉的蜂群再次起飞，将整个下层溶洞的空间探测了一番。 “羽哥，初步探测结果出来了，下面的空间实在太大洞穴分支太多，无人机飞不了那么远。根据二蛋的推测，下面与那个隧道贯穿的溶洞相连接的概率超过90%。” 鼎羽看了看测绘出的结构图，虽然还有很多没有探明的分支部分，但是根据溶洞走向来判断，整个山下的溶洞根本就是一个连在一起的阶梯形结构。 山顶进来的地方是一层，胖子跌落的是第二层，按照海拔高度来推断隧道贯穿的那个溶洞是第三层，丁瑞铭他们“考古”的地方是第四层。 据邵成文曾说下面好像还有一层，白永年的尸体就是在下面一层发现的。 至于溶洞的更深处会不会还有第六层第七层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这座山脉底下深处比大茂山的地下结构还复杂。 胖子陷在泥潭里已经超过十多分钟了，虽然自己给他接了根通气管不虞有窒息的危险，但是在目不视物的泥水里，外加身上大石的压力，绝不是正常人能顶得住的。 毕竟普通人只要埋到胸口，呼吸都很困难了。 鼎羽在图上不停的画着线，算计着能不能通过绳索把胖子从泥里拉出来。 旁边的罗莉紧盯着鼎羽的操作，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小脑袋瓜不断的出现各种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据。 “羽哥，你的计划行不通……”紧跟着小嘴开始啪啦啪啦的计算了起来。 “从上面下去的距离是48米，如果锚点设计在洞口，考虑到胖哥的体重，他身上携带的物品，还要加上下方淤泥对他施加的压力，最主要还是那大石头对他的压力，想把他拉起来恐怕要我们三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都不够。” “加上两个以上的滑轮结虽然能够让拉力翻倍，但是必须要考虑胖哥身体的承受力。” “曾经有过案例，陷在流沙里的人被套上绳索直接用卡车拖拽救援，后果就是直接被拉成了两段。” “就算是胖哥的身体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即使将绳子固定在他的腋下，估计也很难承受超过四百公斤的拉力。” 第832章 想到了办法 鼎羽略微一合计就知道罗莉的计算没错，按照自己的计划实施，恐怕拽出来的就是半截胖子了。 犹豫了一下，索性将平板扔给罗莉： “给你10分钟，尽快找出最可行的方案。” “现在外面这场大雨很可能会让水位不断的上升，水越深拯救胖子的时间越短，难度越大。” “我跟沈薇再下去看看，无人机探测出来的，毕竟比不上自己亲眼看到的。” 很快，沈薇跟鼎羽带上必要的装备顺着绳索滑降下去。 吊在绳索上，盯着脚下的泥潭，沈薇轻轻说了一句：“鼎羽，对不起！” “姑奶奶，你这又是闹哪样？” “胖子是为了救我才掉下来的！” 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沈薇，鼎羽回答道：“救人要紧，要道歉回头你自己跟他说！” 鼎羽解开绳索跳进了水中。 几分钟的功夫，明显感觉泥潭里的水位上升了不少，那块石头已经完全沉入了水中，检查了一下浮在水面上的救生衣，顺着通气管向下摸去。 胖子几乎已经全部沉入了淤泥中，就剩下脑袋在外面。那大脑袋被鼎羽摸到似乎是吓了一跳，一连串的气泡从嘴里冒了出来。 安抚了一下胖子，鼎羽浮出水面对沈薇说道：“你守着胖子，我去去就来！” 说完向泥潭的一边游去，那里隐约有水声传来。 离得近了，鼎羽看到顺着岩壁上的一些裂隙稀稀拉拉流下来的水不断的汇入泥潭中，而且明显流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估计是外面的暴雨造成地下水上涨，开始从岩石的裂缝当中汇聚到这里。 鼎羽爬上岸，沿着泥潭的边缘边走边观察，因为雨水和地下水的灌入，泥潭另一侧被冲刷出一个v形的豁口，在边缘形成了一条小型的瀑布，黄褐色的泥水顺着瀑布流向洞穴的更深处。 蹲在豁口边缘看了看泥潭的水位，只要进水量不超过这个出水量，水位就不会上涨的很快，一直维持在这个深度。 而且这个豁口一看就是经年累月被冲刷出来的，大概每次下雨或者地下水位上涨，泥潭都会被灌满，从这个豁口溢流而出。 “罗莉，想到办法没有？”这次下来鼎羽和沈薇都带上了耳机。 “还没！” “沈薇，胖子现在情况怎样？” “暂时还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仿佛天上漏了个大洞，大瓢大瓢的雨水肆无忌惮的浇下来，冲刷着附近的一切，好像要把周围的所有山头都冲洗干净。 鼎羽发现不光是最开始的出水的位置，现在连周围的岩壁也开始往外渗水，洞顶上方也开始滴水。 再这样下去，恐怕给胖子收尸都来不及了。 滴在鼎羽头盔上的每一滴水，都像是给胖子送行的丧钟。 滴答、滴答…… 鼎羽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敲在自己头盔上那催命的滴答声。 这时候鼎羽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无数的信息涌入大脑，不断的组合，不断的形成一个个解救胖子的方案，又不断的被推翻。 那个冷酷的像机器一般的鼎羽出现了。 毫无感情的说道：“罗莉，你计算一下去除那巨石的压力，单靠绳索能不能将胖子从淤泥里拉出来？” “应该可以！” “那你听好了，拆掉所有的防水帐篷做成四个气囊。” “羽哥，我算过了，水深不够，没法产生足够的浮力，而且吹起四个气囊也要很久。” “少废话，你照做就是！” “沈薇，无论如何看好了胖子，别让他淹死了，不然你只能下地狱跟他道歉了！” 说完这些，鼎羽又跳入水中飞快的游到沈薇身边。 在沈薇诧异的表情中，面无表情的拉住绳索，飞快的向上攀去。 罗莉已经将四顶防水帐篷都拆做成气囊。 “羽哥，接下来呢？” 鼎羽顾不上给罗莉解释，指示她将所有的装备，包括带来的装备箱、背包能装石头的装石头，不能装石头的就直接搬到洞口，用绳索将所有东西串在一起。试了试分量觉得不太够，又搬了几块大石绑在一起放在洞口边。 聪明的罗莉虽然不知道鼎羽为什么变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但是看他的行为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找了个合适的石柱作为固定点，将绳子绕过石柱和吊着胖子的绳索链接在一起。 鼎羽做好这一切，毫不停歇的卷起一捆防水天幕，带上罗莉做好的气囊，顺手往背包里塞上无声炸药，液化气瓶，又沿着绳索溜了下去。 见到沈薇第一件事就是把气囊和液化气罐丢给她：“绑石头上，充气！绑的越靠下越好。” “胖子！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了！” 大喊一声后，扔下沈薇带着其余装备向岸边游去。 来到刚才看到的v字出水口，鼎羽冲着找好的位置跑去，选择岩石的裂缝将无声炸药塞进去。 这时候耳机传来沈薇的呛咳声：“咳咳，充好气了，浮力不够。” “等着！”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一阵“卡啦卡啦”的碎裂声中，大大小小的碎石堵在了v字型的出水口。 泥潭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随着水位的上升，仍有不少掉落的石头被冲走，缝隙中也在不停的漏水。 打开带下来的天幕，铺在堵住一半的出水口上方用石头压住，拉住其中一角跳下水中。 固定好一角的鼎羽浮出水面拉住另一角拼劲全力抵抗着水流冲击向下潜去，终于将整张天幕封堵在出水口。 力竭的鼎羽爬上岸，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水位上涨的速度。 好在天遂人愿，这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大雨越下越大，也让水位上涨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一串串数据在鼎羽的脑子里闪过： 通气管的极限长度是……胖子那怪兽体质加上肺活量，不剧烈活动的时候大约能在水下5分钟左右。五分钟水面上涨的速度是…… 最后定格在一个数字上——7分钟。 “这次胖子的小命堪忧啊！活下来的几率68%，脑缺氧造成不可逆损伤几率50%。” 鼎羽那毫无波澜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第833章 又玩一次命 即便预计到了这样的结果，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还是在不断的计算着时间和水位上涨的速度。 “罗莉，听我信号，一样样往下扔重物。” “沈薇，情况怎么样？” “沈薇？？？” 喊了几声没有回答，鼎羽心里一惊，跳入潭水拖着疲惫的身体向胖子所在之处游去。 这时候脑子里的倒计时也归零了。 “罗莉！扔！” 在水里扑腾的鼎羽听到头顶上传来轻微的响动，知道罗莉已经开始往下丢东西，紧忙加快了速度。 水潭中央拴住胖子的绳索像紧绷的琴弦一般微微颤抖着，而沈薇却不知去向。 鼎羽拉住绳子向下潜，这时候的水深已经超过三米，还在慢慢的上涨。 浑浊的水中，鼎羽的行动只能靠摸索。 沿着绳子摸到胖子，也摸到了沈薇，两人都已经失去知觉，但是沈薇的手还是紧紧的拉着胖子。 感觉到手上的绳索传来的拉力越来越大，知道罗莉还在不停的往下扔重物。 又摸索到巨石和四周捆绑着的气囊，发现石头已经有松动的迹象即将从淤泥中拔起，但是还是不够。 已经无计可施的鼎羽拉住胖子的双手，用脚抵住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猛拽。 动了，又动了。 随着巨石的移动，胖子的身体一点点的被鼎羽拽了出来， 因为缺氧体力即将耗尽的鼎羽连着喝了好几口泥水，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一种像极了传说当中灵魂脱离了肉体的感觉出现，窒息的痛苦消失了，缺氧带来的头痛也消失了，肺部火烧火燎的感觉也没了。 曾经感受过的上帝视角又出现了，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能“看见”身体依旧在机械的用力。 猛然间，胖子的身体就像被弹弓发射出去的弹珠一般，带起一片气泡飞速消失在鼎羽的眼中。 同时鼎羽感到腰上一股巨力传来，身不由己的被拖动，上帝视角消失。 哗啦一声，三个泥人一起被绳子拉出水面，晃晃悠悠的吊在半空中。 鼎羽是最先回过神来的，背着手摸了一下，算是知道原来自己是被胖子腰间的挂着的登山扣勾住带上来的。 勉力转了个身，看见失去知觉的沈薇手臂不知怎么的跟胖子身上的绳索绕在一起，死鱼一般挂在胖子身上。 “羽哥，羽哥，我看见你们了。” “放条绳索下来给我。”鼎羽有气无力的说道。 接过罗莉放下来的绳索，把沈薇和胖子捆在一起，下面留下足够的长度，鼎羽才解开勾住自己的登山扣。 噗通一声摔落在水里，幸亏当时绳索留的够长，离水面只有不到三米高。 罗莉丢下来的重物已经沉到水底，喘了口气，将重物上多余的石块取出来，直到重量达到平衡，慢慢的将胖子和沈薇从上面放了下来。 拉扯着绑住两人的绳索游到岸上，用力将两人贴着水面拉到岸边。 交代罗莉在上面将绳索固定好后，割断胖子身上的绳索将两人放在地上。 这才得空开始救援两个失去知觉的家伙。 因为实在提不起给胖子做人工呼吸的勇气，鼎羽只好将他拖到岸边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脸朝下狠狠的给后背来了几下。 两声咳嗽过后，这家伙吐的跟喷泉一样。 依法施为，把沈薇也翻过来一通敲打，只不过沈薇的待遇比胖子高了许多，被鼎羽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等沈薇也开始吐黄泥汤的时候，鼎羽就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瘫软在地上。 “罗莉，下来救人！”鼎羽沙哑着嗓子喊道。 四个人里三个差点淹死在大泥潭里，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就剩下罗莉一个人了。 不一会儿功夫，罗莉也下来了，看见倒在地上的三个泥人吓的不轻。 检查了一下胖子和沈薇发现都活着，来到鼎羽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鼎羽，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眼神里又闪烁着千言万语。 鼎羽吐了吐嘴里的沙泥道：“娘的，又一次差点全军覆没。哎？为什么我要说‘又一次’？” 这句玩笑话让罗莉脸上露出三分笑意，连忙放开鼎羽又去把沈薇和胖子扶起来。 “咳咳咳，太奶，是您老人家吗？您来接我了？”胖子稀里糊涂的拉着罗莉的小手又摸又拽。 “啪”的一巴掌。 “哎？我没淹死？太奶呢？” “啪”又是一巴掌！ “哎呦，是罗莉啊！你下手轻点成么？沈薇呢？我梦见沈薇亲我了，狠狠的亲我来着！” 胖子这贱人连着挨了两巴掌，总算清醒了一些。 好巧不巧的是沈薇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听见胖子的胡言乱语，强撑着想要起身过去再给丫来一巴掌。 估计是大家都被“金属眼球”改造过，歇了半小时不到就恢复了六七成体力，完全不像刚从鬼门关门口走过一遭的样子。 罗莉给每个人分了点高热食品，三人算是又活了过来。 尤其是胖子这家伙好的最快，让石头压住在泥里闷了将近一个小时，还缺氧断气好几分钟，现在跟没事儿人一样。 凑在沈薇身边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亲我来着？” 这回没用罗莉动手，沈薇眯起眼睛，微笑着伸出手指对胖子勾了勾，小声的说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胖子不虞有诈，侧头把耳朵凑近沈薇。 “哎呦呦！！！！沃日的！！！” 捂着通红的耳朵，连滚带爬的逃到鼎羽身边，说道：“卧槽，大姑奶奶还是这么狂暴。” “该！让你嘴贱，要是我直接给你丫耳朵拽下来。” 没想到沈薇却在罗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来到胖子跟前，深深的给胖子鞠了个躬，诚恳的说道： “对不起！” “谢谢你救了我。” 胖子被沈薇这举动搞的有点不知所措，毛手毛脚的准备拦住沈薇给自己鞠躬，也不知道这货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脏爪子恰巧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诡异的是沈薇居然没有躲，而是红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又甩了胖子一个大逼兜。 淡淡说道：“咱俩扯平了！” “哎呦我去，这账是怎么算的？怎么扯平了呢？那我这下不是白挨了？” 第834章 蛇团的成因 鼎羽拉住胖子，凑在他耳边悄声的说道：“差不多得了，要不是沈薇嘴对嘴给你换气，你个孙子早嘎了。” 胖子两眼瞪得溜圆惊呼道：“卧槽！” 心虚的往沈薇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鼎羽道：“合着哥们不是做梦？那啥，俺俩真的那啥来着？” 这货看了看自己刚才摸错地方的手，又舔了舔嘴唇，说道：“哥们决定了，这辈子不刷牙不洗这只手了。” 鼎羽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沈薇警告胖子： “有本事再大点声！你丫就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吧！早晚有一天沈薇能亲手掐死你！” 胖子对鼎羽比了个中指：“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知道不？” “这不是大难还没结束，哥们就提前享受了‘后福’了。” “话说你是怎么把哥们弄出来的？刚被压在泥里我都觉得这次真完犊子了。” 鼎羽简单把经过给胖子解释了一遍，特地强调了一下，水位上涨没过通气管之后，要不是沈薇玩了命给他换气，估计丫就交代在这里了。 胖子听鼎羽说的轻巧，可是看到几人狼狈的模样就知道，要不是沈薇和鼎羽，自己真就芭比q了。 想要过去跟沈薇说点啥，又扭扭捏捏的有点不好意思。 鼎羽知道胖子骨子里就是个闷骚货，开玩笑问他道：“沈薇为啥拼了小命救你？难道你俩早就勾搭上了？” “没，没有！可不敢瞎说，哥们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大概是因为……” 在上面的洞穴时，沈薇跟在胖子后面在洞道里干活，突然有种强烈的不详预感。 按照鼎羽的吩咐，只要感觉不对劲马上就说出来，提醒了一旁的胖子。胖子听说不对劲，拉着沈薇就往回跑，可惜还是没能躲过巨石压顶。 要不是胖子反应快，先把沈薇甩了过去，估计就那一下泰山压顶，沈薇已经香消玉殒了。 虽然没砸到沈薇，可是却把她吓了一跳，愣神的功夫，头顶就掉下一大团毒蛇。感觉敏锐不等于反应迅速，沈薇明知道有危险却来不及躲开。 结果又是胖子手急眼快心里明白，一脚把沈薇踹飞了出去，自己却被“蛇团”覆盖。 鼎羽总算是明白了，胖子连着两次救了沈薇小命，以她那要强的性格，胖子陷在泥里才会拼命营救。 “得，虽然表面上看你俩是二比一，实际上你丫占了大便宜，咱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 胖子忽然想起个问题，开口问道：“对了，说到这哥们想起来了，那堆毒蛇到底是他娘的哪来的？没听说云南这边毒蛇还有扎堆的习惯啊！” 胖子的问题也吸引了沈薇跟罗莉的注意，俩人也凑过来，想听听鼎羽的解释。 鼎羽冲头顶上指了指，道：“大概是因为这场莫名其妙来的暴雨。” “暴雨？” “蛇是冷血动物，对于温度、环境、气候的变化特别敏感，尤其是对于突变的自然灾害，比如大降温、地震、洪水什么的，会有预知能力。” “其实很多动物都有类似的能力。” “就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才让这些不同品种的蛇凑在一起，抱团取暖。” “让‘不宜动土’的咱们赶上了。” 罗莉知道鼎羽有说一半留一半的臭毛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没说完，于是追问道： “老实交代，你还知道什么？” 鼎羽摇摇头只得继续说道：“虽然没研究过生物学，但我知道还有几种可能会出现‘蛇抱团’的现象。” “一种是‘交配’，另外一种是‘冬眠’。” “我以前经常钓鱼，曾经遇到过一个南方钓友讲过，他钓鱼的时候就遇到过‘蛇团’吓个半死。后来家里老人告诉他说那是到了季节，蛇‘交配’抱团。” “现在明显不是‘交配’季节，也不是‘冬眠’的季节，而且也没听说不同品种的毒蛇凑一起那啥的。所以排除了这两种可能，就剩下环境骤变的原因了。” “我估计附近山脉的毒蛇都提前聚在这里了，按照这个推论这场大雨没准还会持续很久，甚至有可能出现其他更极端的天气。不然不会把蛇群惊的凑在一起形成那么大一团。” “好吧，算你厉害。”罗莉满意的点点头。 胖子擤了擤鼻子道：“话说咱们也够点背的，这么个百年不遇的极端鬼天气都能赶上。” 鼎羽接着道：“其实咱们也算是运气不错了，如果不出这么个意外，也不会砸出下面这层溶洞。” “如果不是胖子发现上面那层溶洞，现在咱们面临的可能就是暴雨、滑坡、泥石流、甚至更极端点的雷暴等等。” “那才是真要命呢！万一要是赶上山体滑坡，地面塌陷跑都没地方跑。” “现在躲在溶洞里，装备充足，至少短时间没有危险。就算是遇上塌方，也有机会重新打洞逃出去。” 说着用肩膀顶了顶胖子，指着被当做重物现在还在半空吊着的装备道： “歇够了没有？歇够了咱俩先去把装备弄过来。帐篷还在水里飘着呢，也得捞回来。” “……” 疲惫不堪的四个人折腾了好几趟，总算把上层的、水里的、吊在天上的装备都收了回来。 除了损失四个液化气罐，其余装备基本完好。 在附近探索了一下，鼎羽选择了一片没有那么潮湿的地方安营扎寨。 阴冷潮湿的溶洞中，湿哒哒的衣服套在身上难受的要命，连帐篷都是水里捞出来的暂时没法住进去。 沈薇已经被冻的嘴唇发紫，可碍于燃料有限又不能长时间点火。鼎羽只得带着胖子在周围寻找可以点火的东西。 两人忙活了很长时间，才搜集到一堆不知何年何月冲进洞穴的湿漉漉的破木头。 胖子得意洋洋的掏出一个不锈钢桶，道：“瞧见没有？哥们多有先见之明！” “知道这是啥玩意不？” 罗莉好奇的抢过来看了看：“炉子？” “什么炉子，这叫柴气炉……好吧，就是炉子。” “据说湿柴放里头也能点着，咱今儿个取暖全靠它了。” 第835章 胖子的梦境 鼎羽以前自驾游的时候听其他驴友说过柴气炉，也知道柴气炉的原理，还真没见过实物。 示意胖子给大家演示一下。 可惜胖子这货也是个嘴会了手废了，眼高手低的家伙，摆弄了半天给自己熏的满脸是黑也没点着。 最后还是按照罗莉查到的攻略，把装备箱里的海绵和泡沫取出来当做燃料，勉强引燃了火焰。 小小的火炉居然冒出蓝色的火焰，发出呼呼的声音。湿柴填进去过不了多一会儿就被烤干引燃。 胖子将找来的湿柴围成一圈堆在周围，放上一个小锅煮了一锅压缩饼干。 一边摆弄着干粮，一边吐槽道： “娘的，那么多蛇全搞丢了，要不然现在咱们吃上蛇羹了。” “不行，一会儿我得回去看看，没准还有剩下的呢。” 罗莉嫌弃的说道：“别想了，那些死蛇我都踢下来掉泥潭里了，想吃自己下去捞吧！”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胖子嘴上说着，又往锅里扔了几块牛肉干。 四个人围着一个小小的火炉，在阴暗潮湿的溶洞里，就像围着一团希望之火。驱散了身体上的寒意，也让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下来。 烘干了不少柴火，鼎羽索性点起了一堆篝火，将湿透的衣物、帐篷、装备逐一烘干。 吃着胖子煮的半生不熟的军粮糊糊配牛肉干，鼎羽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还没等到帐篷烤干就倒在防水布上沉沉睡了过去。 胖子比鼎羽强点，强撑着安顿好了罗莉和沈薇，也倒在了鼎羽身边，一分钟都没到就开始响起均匀的呼噜声。 任谁也想不到，睡着才是胖子噩梦的开始。 梦中的胖子脑中突然出现自己在水中差点淹死的场景。 那种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全身轻飘飘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周围越来越暗，直至变成一片漆黑的虚无。 “你来了？” 一个声音在胖子的脑子里响起。 “来了？来哪儿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做梦了？” 过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回音，胖子只好开口问道：“你是谁？回答我！” 可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胖子本身就是个急性子，从来没遇到过类似情况的他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次奥！你丫到底是什么玩意？把你胖爷弄到这里干什么？” “我可告诉你，要是再藏头露尾的我就……我就……” 想想自己确实没什么能制约对方的手段，本来恶狠狠的威胁一下变得软弱无力，甚至连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态都不清楚。 虽然听鼎羽和沈薇聊过类似的场景和事情，那时候的胖子压根就是当鬼故事来听了，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回突然一片漆黑，搞的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你！” 终于，那个声音再次幽幽的响起。 可惜以胖子的脑回路，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个回答的意思。 以往胖子被孢子雾感染也好，吃了变异菌遇到的幻觉也好，全都是以现实为基础的，这次黑麻麻一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是我，我是谁？” “你是我！” “你他妈的能说人话不能？折腾人好玩是吧！你是我，我是你的瞎哔哔，啥玩意！” 对方来来回回就是三个字，彻底惹怒了胖子。 “啥玩意？”对方又是三个字。 这时候胖子已经生不起气了，自我感觉一定是累坏了又经历过濒死体验，睡着之后开始做梦。只是这个梦跟平时的梦好像不太一样。 不知道什么原因，胖子那混混沌沌的脑袋里，好像突然看到了淹在水里的自己心跳已经停止，而且那种空虚感越来越清晰。 自言自语道：“我靠！我不会是死了吧？！” “难道刚才被鼎爷从水里捞出来，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死后的幻觉？” “不应该啊？！电影里不是说临死的人都会看见自己一辈子的精彩片段回放么？我的精彩片段呢？就是一片黑暗？” “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要不就是水里泡时间长了，脑子进水了。” “进水了！”这时候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胖子最后三个字。 想到自己很可能没死，而是在梦境当中，胖子索性懒得搭理那时有时无的声音，默默的念叨道： “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醒过来！赶紧醒过来！” 无论他怎么嘀咕，眼前的场景都没有一点变化。 “对了，听说做梦的时候可以自己控制梦境的场景。” “我要阳光，我要沙滩，我要比基尼美女……” “比基尼！”鹦鹉学舌的声音响起。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胖子身上那股跟鼎羽一样的玩世不恭的劲头被勾了起来。反正也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问道： “你是傻子吗？” 这回对方干脆的回答道：“我是傻子！” “……” “你舅妈的老姨夫的小舅子的孩子管你叫啥？” “……” “今天的气温比昨天高五度，明天气温比今天低五度，昨天气温高还是明天气温高？” “……” “上厕所拉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 “我还能醒过来不？” “能。” “我有多少私房钱？” “.21” “我擦！你怎么知道的！” “……” “你到底是谁！别藏头露尾的，能露个面不？” 这时候胖子有点觉得跟自己对话的就是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难道跟自己的濒死体验有关？差点嗝屁了就精神分裂了？ 于是集中精神聚焦在自己的提问上，慢慢的问道：“如果你是我，赏个脸露个面成么？” 这回终于有了反应，漆黑中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刺眼的光芒让胖子下意识想闭上眼睛，可是没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洁白的沙滩上。 碧海、蓝天、白沙。 光着膀子穿着沙滩裤的胖子原地起跳： “我去，这玩意还能延迟发作？” “光有沙滩，我要的比基尼美女呢？这海水咋蓝的这么假？糊弄人玩呢？” 第836章 梦里的小孩 眼前除了一波波的海浪，沙滩上什么都没有，给胖子的感觉有点像某个游戏里的3d场景，是个还没有建模完成的半成品。 看似很真实，细品又觉得格外的假。 “美女呢？”那个声音突然在胖子身后响起，吓得胖子扑倒在沙滩上，一个前滚翻。 回头看见一个光着腚流着鼻涕的小屁孩站在自己身后。 胖子打量着这个小屁孩，看着好像有点眼熟，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 “你，你，你……你是谁？是人是鬼？” “我是你！”小屁孩约莫有三四岁的样子，擦了擦鼻涕回答道。本来很自然的动作却给人感觉很僵硬。 “滚犊子，你觉得我是傻逼么？” “对了，你丫怎么知道我有多少私房钱的？”胖子显然对这个很关心。 小屁孩伸手向着胖子一指，胖子头一昏，眼前闪烁过无数的片段，虽然速度很快，但还是能够清晰的看清楚这些片段的内容，都是自己曾经偷藏私房钱时候的经过，甚至有些情景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沃日，你能读取我的记忆？” 小屁孩真的像个缺根弦的弱智一样，似乎没听懂胖子的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维持着刚才伸手一指的姿势。 “别特么装傻！问你话呢！”胖子恨不得过去伸手掐死这个光腚的小屁孩。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于是学着鼎羽命令二蛋的样子，开口道：“检索我看动作大片的记忆。” 一时间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坐在电脑前配上一包纸巾，各种美好的夜晚，让胖子有点沉醉其中。 晃了晃脑袋驱散被爱情片激起的遐想，又问道：“我怎么才能醒过来？” 小屁孩伸直的手臂调整了一下角度，向前面波涛汹涌的大海指了指。 “你让我下海？” 在内心里挣扎了半天，一咬牙走向海里。就在他接触到海水的一瞬间，沙滩，海浪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深邃幽蓝的海水。 浑身再次失去了控制僵硬在当场，慢慢的向深处沉去，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卧槽，在自己的梦里还能又他娘的淹死一回？” “……” 即将失去知觉的胖子忽然感觉脸上一痛，猛然睁开双眼，就跟离了水的鱼一样张大嘴不停的喘息。 鼎羽拍了拍胖子的脸问道：“你丫撒癔症了？怎么还抽搐上了？浑身哆嗦的跟特么筛糠一样。” 胖子双眼聚焦在鼎羽焦急的脸上：“啊？我醒了？” “我到底醒没醒？你要不给我这边再来一下？”胖子摸着火辣辣的脸说道。 鼎羽懵了，伸手试了试胖子的额头。 “没发烧啊！蛇毒入侵神经发作了？脑子进水了？” “你丫才脑子进水了呢，让你打你就打！废特么什么话！”胖子做出一副打了左脸给右脸的表情。 “行，这可是你让我打的！” 鼎羽也没跟胖子客气，反正早就想抽这货了。 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胖子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我擦，不是梦，真他娘的疼。”胖子捂着脸猛然坐起身。 “屁话，你以为呢！” 俩人这边扇逼兜的动静把睡在帐篷里的罗莉和沈薇也吵醒了。 罗莉从帐篷里探出头，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鼎羽无奈的指着还有点愣神的胖子道：“还能怎么，抽疯了呗！” 看了看时间，发现几个人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不到。 鼎羽伸手在胖子眼前晃了晃，问道：“哥们，到底啥情况？睡个觉睡傻了？” 胖子回过神解释道：“没，我刚才做‘梦’了，特别奇怪的‘梦’，有个小屁孩在‘梦里’跟我说话来着。” “说实话，那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做梦’。” “然后呢？梦见啥东西了？跟你说了什么？”鼎羽挑了挑眉毛道。 胖子没有回答鼎羽的话，而是双眼无神的呆愣住了。 “哎？怎么个情况？”鼎羽晃了晃胖子的肩膀，这家伙才又回过神来。 “他又说话了。” “睡一觉睡成间歇性痴呆了？小屁孩跟你说什么了？” 鼎羽一开始以为胖子纯粹是睡糊涂了，现在才发现他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胖子想了想把自己刚才“梦里”遇到的情况娓娓道来。难得的是居然很有条理，甚至一些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鼎羽眼神奇怪的盯着胖子：“你还是我认识的胖子么？” 胖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意识问道：“我不是胖子？那我是谁？” “过来，我看看。”鼎羽凑过去扒开胖子的眼睛瞅了瞅，然后再次确认了这鸟人有没有发烧。 “没看出脑子有病啊！难道是在水里缺氧时间太长造成脑损伤了？” 冲刚钻出帐篷的沈薇招招手：“大姑奶奶，你来给这货检查检查，咱们几个唯一有点医学背景的就是你了。” “怎么睡一觉还能睡成这样？是刚才在水里淹坏了脑子？还是水里有什么东西把这孙子感染了？” 沈薇简单的给胖子检查了一下，问了他几个很平常的问题后，皱眉思索着，自言自语道： “人格分裂？精神分裂？” “啊？胖哥得神经病了？”罗莉对人格分裂的认识还停留在“神经病”的阶段。 “滚犊子，你才神经病呢！”胖子不满意的咧咧着。 “大姑奶奶，你瞅我这病还有救吗？”胖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沈薇问道。 沈薇为难的摇了摇头。 “不会吧？看在咱俩是过命的交情上，您给想想办法呗？！好歹咱也那啥过，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这鸟人越说越离谱，沈薇的眉毛越挑越高，眼睛掠过一抹寒光，酝酿起了大招。 鼎羽趁胖子注意力在沈薇身上，冲后脑勺给胖子又来了一巴掌，打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到沈薇怀里。 “卧槽你大爷的！打上瘾了是吧！” “就算是脑子没问题，让你这左一下右一下的也打傻了。” 沈薇甩开胖子的咸湿手道：“你本来就没什么事。” “我晕，你不是说我人格分裂了么？” 沈薇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刚才那是我的初步判断，现在看看又不太像。” “你在梦里看到的可能是潜意识具象化的表现，也可能是轻微的人格分裂。还有可能是吃饱了撑的。” “……” 第837章 人格分裂了 沈薇提醒胖子道：“按照你刚才的形容，你不觉得‘梦里’看见的那个小孩子跟你很像吗？” “哎？还真是，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胖子说完这句话又愣住了，双目无神的呆坐着。 “怎么个意思？又傻了？”鼎羽刚要推动胖子，被沈薇拦了下来，示意他等等看。 果然，过了两分钟，胖子回过神来，尴尬的说道： “那二傻子小屁孩又在我脑子里说话了。” “这次说的是什么？”鼎羽问道。 “还是那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屁话，让我教育了一顿老实了。” 胖子抬头满脸期望的看着沈薇，问道：“你确定我真不是人格分裂了？” 沈薇仔细想了想，回答：“真不是。” “真正的人格分裂，应该叫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也叫做多重人格障碍。” “简单的说就是患者显示出两种或者更多的不同身份或人格状态，这些不同身份的人格交替出现，控制着患者的行为。” “而且每一种人格都有自己相对持久的感知、思考环境和行为方式。” “狭义上理解，就是你自己会表现出两种以上的不同人格状态，名字、性格、甚至有可能连性别都不同。” “哎？你这说法我听着怎么也有点熟呢？”胖子挠挠头。 “你也研究过心理学？” “不是，我听着你这说法，怎么感觉好像是鬼上身呢？” “难道这个溶洞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我不小心招惹了什么东西？”胖子紧张的四处看了看。 沈薇明显对于天朝的这种普遍的认知说法了解的并不多，疑惑的看向鼎羽。 鼎羽咂巴了一下嘴解释道：“就是一个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通过某种方式强行介入的，一般这个多出来的灵魂都会带有某种目的，并且能够压制住本体的灵魂。” “不过我感觉胖子这症状不像是‘鬼上身’，你听他描述的那个小孩的样子，完全就是个弱智。真没听说鬼还有低能儿的。” 鼎羽言简意赅的解释让沈薇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是精神分裂？”罗莉围着胖子转悠了一圈，还敲了敲他的脑袋问道。 胖子理了理被罗莉弄乱了头发：“你给我死开，这不是一回事儿吗。” 沈薇说道：“还真不是！” “很多人都会把分离性身份障碍和精神分裂症混为一谈。” “分离性身份障碍可以理解为两个或者多个人格不停交替的控制患者的行为。” “精神分裂症的人并不具备多重独立人格，大部分都会有妄想、幻视、幻听等症状，并且坚信自己是某个人物。” 胖子按照自己的理解总结了一下道：“我擦，说白了就是精神分裂是被‘魂穿’了，人格分裂是‘鬼上身’了呗。” “那您说我这症状属于啥？” 沈薇被鼎羽和胖子一通“鬼上身”、“魂穿”给带跑偏了。明显脑子已经不够使了，满肚子的心理学专业术语用不上，生气的回答道： “你啥也不是！” 鼎羽理了理自己的思路说道：“那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o⊙)啥？？？” “那就是个普通的梦。” “不对，我能感觉到胖子有些变化，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沈薇否定了鼎羽的说法。 “怎么形容呢？对了，有点像天朝的一个传说。” “就是天朝的一个古神，通过锻炼然后把自己分成三份的那个……” “一气化三清？” “对，就是这个！” “别介啊！越说越离谱了，哥们儿怎么能跟太上老君他老人家比呢！你们到底有谱没谱？！” 胖子已经开始怀疑沈薇的专业性了，还没怎么地，就给自己诊断出人格分裂。现在倒好，直接把自己给推上神坛了，这哪儿受得了啊。 “羽哥，会不会是胖哥中了大量蛇毒，又在水里经历过生死考验，然后也出现了一些‘能力’？”罗莉突然开口问道。 “我记得你说过每一次‘能力’产生变化，都是经历了极端的生死考验。” “会不会胖哥这次也是？” 鼎羽开始思考罗莉说的这种可能性。 胖子一直以来除了身体素质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虽然动态视力，反射神经之类的比普通人要强很多，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家伙从在“土司府”的时候，就给自己感觉有些不一样，难道真的是他的能力受到生死刺激有什么变化？ 胖子这时候却嚷嚷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凭什么你们几个动不动就开挂，都是那么牛逼的技能，到我这里一开挂啥也没得到，脑子里还多了个二傻子？” 沈薇见胖子急眼了，抓住他的手，安慰他道：“你这也算是个好事儿。总比得了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分裂强吧？！” “我现在能清晰的‘感受’到，你有一些变化，而且是好的变化。” 说到这里瞪了一眼鼎羽继续道：“咱们不讨论心理学，因为心理学实在不适用于你现在的状态。” “从玄学角度出发，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你脑里出现的那个小孩子，有很大概率是就是你的‘能力’的体现，可能是你‘复制’出来的一个自己。” “你这个应该是一气化两清。” “卧槽，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怎么就两清了？”胖子郁闷的嘟囔道。 沈薇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你想想，‘它’能记起你不记得的事情和数字，还能检索你过往的记忆，这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本领，已经约等于‘过目不忘’了。” “至于还有什么变化或者其他功能，那就需要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毕竟我们所有人的能力都不同，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目前来看对你没有太大的影响。” “你可以集中精神，尝试看看能不能控制这种状态。至少要做到别动不动就发呆。” “等出去以后再想办法研究一下你的情况，毕竟现在的处境实在不适合做研究。” 胖子本来就属于那种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性格，听到沈薇说对自己没影响，也就想开了。 第838章 胖子也开挂 一直以来胖子看见大家都能开挂而且都很厉害，自己只能干点体力活，要说不羡慕才怪。 这回自己终于也莫名其妙的开了挂，甭管有用没用，怎么说也算是一大进步。 反正就是脑子里偶尔会听见有人说话，真想开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暗自窃喜的胖子乐呵呵的说道：“只要不是缺氧弄坏了脑子就成，放心吧，没事儿了。” “要不我再接着睡会儿？” 着急研究自己“能力”的胖子，干脆又躺下了，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 几个神经大条的家伙，经历过那么多古怪的事情后，对于胖子突然“发神经”已经见怪不怪。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新“能力”出现，还是压根就是脑子进水抽筋，并没有放在心上。 罗莉见胖子咋呼了一通又睡过去了，也打了个哈欠钻回帐篷。 鼎羽将即将熄灭的篝火又添了些干柴点的更旺，盘坐在火堆边上。 沈薇没跟罗莉一起去休息，而是凑到鼎羽身边，开口小声的问道： “你觉得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像你说的，我们每个人的‘变异’都不一样，不过我倒是真希望他也能‘进化’点什么能力出来。” “你不怕他出什么问题？” “怕什么？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想过，咱们几个跟普通人肯定不一样，走的路也不同。我们身上出现再奇怪的‘现象’、‘能力’也不足为奇，甚至在未来还有可能变得更夸张。” “你觉得我们以后会变成电影里那样的‘变异人’、‘超级英雄’？” 鼎羽嘿嘿一笑：“我可没想的那么远，现实不是电影，更不是科幻小说，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实中逞英雄的人，下场基本都惨不忍睹。” “你想想，万一要是让人发现了我们的与众不同之处，而且这种与众不同还有可能‘批量生产’，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鼎羽晃了晃自己脖子上的挂坠说道。 “能把你抓起来切片研究，那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大的可能是直接给你来个人间蒸发，然后你就会变成某个‘不存在’的仓库里的某一份‘不存在’的纸质档案上的一个名字。” “天朝有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纵观在世界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哪个能有好下场？” “所以我情愿选择悄悄咪咪苟且的活着。” 沈薇背靠背和鼎羽坐在火堆边，又往后挪了挪让两人的后背贴的更紧，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认为我们活着的目标是什么？” “活着的目标？” 鼎羽拿起一根木条捅了捅篝火道： “胖子曾经问过我类似的话，我告诉他，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长久的目标，现在我活着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我失踪的父亲，搞清楚鼎侍卫留下的千年谜团。” “至于以后，谁也说不好。” “而且你没发现吗？随着我们顺着线索离真相越来越近，遇到的危险也越来越多！” “所以这条路是很危险的，更大的可能是死在找寻真相的路上。” 沈薇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道：“我也曾经迷茫过，尤其是认识你们以后，知道的事情越多，了解的真相越多，我就越迷茫。” “所以你才会全国到处跑对吧？！你不是在旅游，你是在寻找自己的目标，寻找活着的意义对不对？” “嗯，现在我有目标了，我想学你一样，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至于未来谁说的好呢？” 沈薇抱着膝盖，将下巴放在胳膊上，紧紧的盯着燃烧的篝火，瞳孔中映射出跳动的火苗。 “鼎羽！” “嗯？” “你刚才关于‘人格分裂’是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的观点我很感兴趣。” “虽然在正统的心理学上还没有类似的讨论，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有个相通的说法，都认为‘灵魂’是真实存在的。” “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说会不会所有的心理学问题，精神类疾病，都是‘灵魂’出了问题？”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从‘不科学’的角度来说，有这个可能。” “不过想要证明这点，必须要先证明‘灵魂’的存在，哪怕是理论上的推测也可以，不然聊这个话题纯粹是瞎扯淡。” “就像丁瑞铭和邵成文身上的‘巫蛊之术’一样。反正我是不相信弄一些毒虫、微生物、寄生虫就能在人体上达到这么神奇的效果。” “但是这种效果又是真实存在的，无法用现有‘科学’理论能解释的了的。” “我认为世界上任何的未解之谜、灵异事件、远古传承都会有底层的理论基础。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又或者找到了却无法用现代‘科学’进行验证。” “现在我只希望这次冒险能有个好结果，不然丁瑞铭小命肯定不保。” “休息一会儿吧！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危险等着咱们呢！” “神秘的蛊术……嘿嘿，还真是有点期待。” “……”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靠着在火堆旁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 鼎羽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变的昏暗了许多，篝火已经熄灭，只有帐篷的角落挂着的露营灯像个萤火虫一样轻微的闪烁着。 看了看手上的潜水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也难怪篝火都熄灭了。 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靠在鼎羽身后的沈薇也醒了过来。 鼎羽把烤干的木柴架起来，重新点燃篝火。 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发现手臂上被毒蛇咬过的伤口已经彻底复原，抠掉血痂露出粉色的嫩肉。 过去踢了两脚还打着呼噜的胖子：“猪，该起床觅食了！” “吃啥？”胖子刺棱一下坐了起来，擦着嘴上的口水问道。 “小伙睡的挺香啊！” “没做梦？没继续抽疯？小屁孩没在脑子里给你找麻烦？”鼎羽蹲在胖子身旁凝视着胖子的双眼。 胖子欲语还羞的说道：“那啥，没抽疯，也没做梦。” “不过我好像研究出点眉目了，等搞清楚在跟你汇报成么？” 第839章 总算到地方 这边罗莉也被沈薇叫了起来。 昨天被雨水地下水灌满的泥塘里，水已经退去大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变清澈了许多。想来外面的大暴雨应该已经过去。 凑合捞了点水洗漱了一下，边吃东西，鼎羽边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胖子，暂时先不给你安排行动，你主要是把你那抽筋的毛病搞清楚。” “什么时候不发呆抽筋，什么时候再行动。” “别啊，哥们已经没事儿了。”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壮的肌肉。 如果不提智商这个硬伤，这家伙的恢复能力太让人羡慕了。满脸的伤口睡一觉基本已经消失了，一堆各种各样的毒蛇咬在身上，要是放普通人身上早不知道嗝屁多少次了。 “一边去打坐参禅去，别耽误我干正事。”罗莉一把推开摆造型的胖子。 这家伙在鼎羽的压迫下只好灰溜溜的找个角落继续研究适应自己的“能力”。 鼎羽帮罗莉重新把设备摆弄好，看着箱子里的“蜂群”不由得感慨道： “高科技真好，在大茂山的时候要是有这玩意，我跟胖子估计也不会那么惨，几次险死还生。” “开始吧！先把能探索的地方都搞清楚，最好尽快找到隧道穿山的地方，有了那地方做为参照，就离丁瑞铭中招的地方不远了。” 可惜洞里的信号太差了，即使能连接上二蛋也因为信号延迟无法操纵无人机群。 不得已的鼎羽只能又沿着原路返回，将罗莉带来的“星链”带回上一层洞穴中，并且沿途放好了中继设备。 沈薇摆弄着烟盒大小的中继器问罗莉：“在张默家里没见过这东西，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小能保证信号强度和传输距离吗？” 罗莉不以为意的说道：“早就做出来了，这个是最早下煤矿救人时带的升级版。” “基本原理都一样，唯一的区别用了师傅独有的‘压缩’方法。同样的传输速率，经过压缩的信号能够承载更多的信息。” “晕，张默把那种惊人的压缩方法和编码方式都用上了？”鼎羽想起张默在斯洛特的基础上研究出来的e进制编码方式。 “早就用上了，你以为给你的手机信号传输用的是什么样的方式？不然怎么可能在一条卫星通讯线路里加载那么多数据？” “好吧！我都忘了这茬了。” 这次没有了其他干扰，罗莉的“蜂群”经过数次起飞，用了半天时间才就将溶洞没有探索的分支部分探索了出来。 果然从山顶开始溶洞呈现阶梯型结构，越往深处分支结构越少。而且已经找到了隧道贯穿山体的部分，两条水泥浇筑的隧道有点像在盘根错节的蚂蚁洞里横着插进了两根铁钉。 看着‘蜂群’测绘出来的3d结构图，鼎羽有些头大。 天朝基建狂魔的称号真不是白来的，隧道贯穿山体的那部分溶洞已经完全被毁坏殆尽。填满了各色建筑垃圾不说，隧道下方修建支撑结构时不知道灌了多少水泥渣土在下面。 好在通往丁瑞铭当时工作地点的那个垂直洞道没有受到波及。 既然找到了准确位置，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耽搁。 留下胖子在营地里“修行”，沈薇也主动留下看着胖子，鼎羽只携带必要装备带着罗莉沿着探测出来的洞道前进。 顺着水流冲刷出来的路径经过了两条落差达到20米近乎于垂直的洞道，越过几座高矮不一的瀑布，两人安全抵达了前段时间引起了一番风波的“溶洞”。 老钱提供资料视频当中的“瑰丽溶洞”如今已经是遍地狼藉。 那些漂亮的“石花”要么被人偷偷挖走，要么被敲碎，就连一些体积不大的钟乳石也被拦腰折断散落各处。洞壁上随处可见的人为刻画的“到此一游”打卡痕迹。 鼎羽不由得感慨道：“这场面要是让搞了一辈子地质研究的老钱看到，绝对会欲哭无泪。” 两人来到穿山隧道的下方，就像两条巨大的水泥管子横在洞道半空中，隐约还能听到挖掘施工的声音和轻微的震动。 鼎羽和胖子看过的那个隧道上的开孔已经封死，下方是堆积如山的散发着恶臭的建筑垃圾。 “卧槽，不会整个工地的人都跑这里拉屎了吧？！娘的，一群造粪机器。” 鼎羽吐了口唾沫，带着罗莉绕过“垃圾堆”来到隧道的另一侧。 罗莉看着手上的平板电脑，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前面三百米，就是另一条垂直向下的洞道。” “因为超出了遥控距离，下面我的蜂群还没探索过。” 鼎羽径直向前走去说道：“亲自下去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站在洞道的上方向下看，黑漆漆的洞口就像是地狱的大门，等着两只小飞虫自投罗网。 这边被人破坏过的痕迹也不少，洞道边缘鼎羽就看到十几处打好的岩钉和锚点，还有两条垂下去的绳索。 鼎羽将湿漉漉的绳索拉上来检查了一番，道：“老丁同志肯定就是从这里下去的，这大概是救援他的时候留下的，没来得及收走。” 扔了一块石头下去，罗莉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说：“不到六十米！” “那没问题了，你怕不怕？”鼎羽边整理绳索边问罗莉。 罗莉眼睛都没眨回答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探过洞。” 说罢扣上绳索率先向下滑去。 鼎羽看着罗莉熟练的动作和标准的姿势，嘴角上翘露出满意的微笑。 洞道下方是一个相对平缓的斜坡，到处都是凌乱的碎石，鼎羽捡起一颗棱角分明的碎石看了看道：“断口都是新的，估计是隧道施工的时候震落堆积在这里的。” 凌乱的碎石堆上很难留下脚印之类的线索，两人在不远处找到一团被胡乱扔在地上的破旧绳索。周围散落着不少止血棉、一次性注射器等急救垃圾。 略做思索鼎羽的脑子里就出现了救援队帮丁瑞铭处理伤口的场景。 捡起绳索发现绳索的另一端有明显磨损断裂的痕迹。 抬头往上看了看，说道：“看来咱们推断的没错，老丁摔下来不是意外。” 第840章 事实的真像 鼎羽指着断裂的绳头道： “以老丁的经验，上下往返那么多次，绳索磨损成这样他绝对不可能没注意到。” “他大概是有了新的发现着急回去联系我们，刚往上爬了没多高，被做了手脚的绳索断裂摔了下来。” “也亏的是没爬多高就摔下来，他要是爬到顶上摔下来即使摔不死也残了。” “只是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的状态。是中了蛊术疯了然后摔昏迷的，还是直接陷入昏迷然后蛊术才发作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这一团破旧的绳索，鼎羽发现居然还有条半条绳索掺杂在其中，找到断口的一看，明显是被利刃割断的。 这个发现让鼎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还有一条？难道是救援队割断的？” 把绳子扔在地上，往四周打量着：“不管怎么说，先去找找丁瑞铭他们的发掘地点，我想离这里应该不远才对。” 很快两人就在一侧十几米的地方找到一个被沉积泥土半掩埋的喇叭口洞道，就在洞道入口处有明显的人为发掘的痕迹。 邵成文的表达能力确实不怎么样，这个横向的喇叭口洞道一眼就能看出曾经有大量的地下水流冲刷过，水流带来的泥土慢慢的沉积在这里形成了喇叭口形状。 大量的泥土被清理了出来堆在洞口两侧，一个灶台一样的石头堆砌出来的结构倚着岩壁修筑，上方几乎已经挨住了洞顶。想要靠近的话，需要半蹲着身子才能来到跟前。 “这就是老丁他们修复的古人制硝遗迹？”罗莉看着那玩意奇怪的问道。 鼎羽伸手在附近的洞顶摸了摸，带着白色粉末的泥土纷纷掉落。 “对，这里的泥土当中的沉积物内富含硫酸盐和硝酸盐，在溶洞中选择这样的地方制硝事半功倍。” 石头堆砌的制硝台上方，泥土结成的硬块已经全部被剥落了下来，裸露的岩层上布满凌乱的划痕。所有的符号都已经被破坏，只剩下最大的几个符号能够隐约看出本来的模样。 “这个是白永年毁掉的？”罗莉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这地方除了最开始到来的那批‘游客’，溶洞被封锁后，只有丁瑞铭三人在这里工作。” “按照我的推测，如果那个叫白永年的学生有问题，” “他一定是在丁瑞铭坠落昏迷，邵成文上去求援的时候将这里毁掉的。但是估计因为心情紧张，时间紧迫这些原因，并没有毁的很彻底。” “这么说来，丁瑞铭失踪的记事簿、手机这些装备一定就藏在附近。” 罗莉听闻，猫下腰准备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制硝台子。 “先别过去，丁瑞铭他们很可能就是在发掘过程当中成招的，先不忙研究这个制硝台，在附近看看再说。”鼎羽喊住了罗莉。 两人来来回回从制硝台到丁瑞铭摔伤的地方走了好几圈，除了地面上沉积的泥土和形态各异的钟乳石之外，似乎附近没有什么特殊的值得注意的地方。 况且这个“制硝遗址”附近，不知道曾经来过多少人，虽然被破坏的程度比不上上一层的溶洞，但还是留下许多杂乱的痕迹。加上丁瑞铭他们三人在这里遇难的时候，不知道又下来了多少救援搜索的人员，即使有什么线索留下也被破坏了。 以鼎羽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愣是没看出来白永年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罗莉指着洞穴另一侧黑暗的深处，提醒道：“白永年不是坠亡的吗？按照邵成文的描述，那边应该还有一层直上直下的洞道。会不会在那边？” 两人放弃了在附近做无用功，而是向着罗莉指着的方向探索。 前进了四五十米，终于在几个钟乳石的后边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垂直洞道。如果不是地面上凌乱的脚印两人很可能就忽略掉了这个隐藏在阴影里的洞道。 盯着眼前这个大小刚刚好下去一个人的洞道，鼎羽再次陷入了沉思。 “你说白永年是怎么从这里掉下去的？” “根据邵成文的表现来看，如果他们两个人都中了‘蛊术’而发疯，在洞道里乱跑迷失的可能性更大吧？！” “怎么会这么巧，绕到这些钟乳石后面，好巧不巧的失足掉进了不大点的洞穴里？” 罗莉扔了一根荧光棒下去，发现这个洞道远没有想象中的深，只有十几米的深度。 按照这个三层楼多一点的高度，除了大头朝下栽进去脑袋先着地，只要是姿势稍微有点不同，恐怕想直接摔死都难。 这个洞口也是被打了几根岩钉，大概是搜寻队伍发现下面白永年的尸体，往上弄的时候留下的。 “你等着，我下去看看！”鼎羽试了试岩钉的牢固程度，拴上绳索溜了下去。 落到底的鼎羽环顾四周，潮湿的岩壁不断的在往下滴水，下方沉积的泥土看似平整，实际上被水泡成了沼泽。一脚踩下去直接没到膝盖。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死洞子，倒扣的喇叭口洞口，滑腻的石壁，加上洞底的淤泥，根本就是天然形成的陷阱。 白永年要是掉在这里，还真有可能大头朝下扎进泥里窒息而死。 下面的淤泥虽然并不像胖子摔落的泥坑那么深，但是如果不小心掉下来的话，没有人救援想要上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惜的是时间太久了，包括救援队下来捞尸体的痕迹都已经随着淤泥的恢复而消失，只有自己刚刚留下的几个深深的脚印。 难道又是死路一条毫无线索？ 想要知道把白永年被发现的经过和尸体打捞上来的过程，恐怕还要等出去找到当时参与救援的人才行了。 不死心的鼎羽费力的将自己的脚从淤泥当中拔出来，一步一个脚印的沿着周围的洞壁进行搜索，期望能找到可能存在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细心的鼎羽终于在一块岩壁的缝隙当中发现了新的线索。 这块岩壁沾满了泥巴，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抠掉泥巴从里面拽出一条卷成卷的黄色布条。 在这么个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到过的洞穴当中发现了被隐藏起来的布条，除了死在这里的白永年还有谁会这么做？ 第841章 鼎羽上当了 鼎羽小心翼翼的将布条揣进怀里，沿着绳索爬回了上面。 清理了身上的淤泥，带着罗莉回到制硝台附近。 自从发现了这个小小的布条，鼎羽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羽哥，你这表情有点不太对，在下面发现了什么东西？” 鼎羽取出那个已经被岩壁上的渗水沾湿的布条递给罗莉，说道：“在那竖井一样的洞里发现个布条。” “白永年留下的？”罗莉边问边打开卷成一圈的布条。 鼎羽点点头道：“我错了！恐怕我们都上当了。” 表情严肃的鼎羽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丁铛的电话：“哪位？” 一路上的信号放大器没白放，即使深处山腹当中，丁铛的声音依然很清晰。 “我是鼎羽。” “羽哥？” “我问你，最近见过邵成文没有？” “见过啊！昨天他还来看过我爸爸呢。” “最近他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吧？！” “特别的举动？没有啊，他最近这几天就是偶尔过来看看我爸爸，跟我师傅聊聊天。” “李老在不在？赶紧找他，急茬儿！” “你等等……” 丁铛可能也听出了鼎羽言语中的急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过后，贾老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鼎小子，这些日子都没露面，跑哪儿去了？别忘了正事啊！” “鼎羽，小叮当说你有急事？”李老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鼎羽也顾不上给李老详细解释，开口直接说道：“邵成文有大问题。” “哦？为什么这么说？”李老沉默了一下，不紧不慢的问道。 “一时半会说不清，他还在中医院里住着呢吧？！您给我盯死了他，既不能让他发现，也别让他靠近丁瑞铭一步。” “一切照旧最好，等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处理。” “丁铛，你在听没有？” “我在！” “如果要是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马上联系李队长，他知道怎么处理。” “我刚才说的听懂了么？” “听懂了！” “千万别露了马脚，知道不？尤其是不能告诉你妈妈！” “知道了。” “鼎小子，你就放心吧，先办正事要紧，丁瑞铭的时间不多了！” “有我跟老贾坐镇，那姓邵的小家伙翻不起大浪来。”李老虽然对整件事情了解不多，但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那麻烦您老了。” 挂断电话的鼎羽见罗莉疑惑的看着自己，长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上当了，咱们都上当了。” “这布条你都没看就知道上当了？邵成文说谎了？” “我大概能猜到布条上写的是什么，你打开看看。” 罗莉看着巴掌宽的布条上，三坨黑褐色的污渍，道：“血书？” 鼎羽接过布条，摊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晾着，说道：“大概是白永年临死的时候留下的，可惜被洞中的污水泡的无法辨认了。” “谁说无法辨认？让我来！” 罗莉将那三坨深浅不一的污渍拍了下来，发送给二蛋： “二蛋，模糊计算，分析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字。” “没有参考数据，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没事，你尽快就行。” 给二蛋安排好任务，罗莉索性坐在地上，好奇的问鼎羽：“你猜这个布条上写的是什么？” 鼎羽解释道：“白永年写的一定是谁害了自己。至于是什么字那就可能太多了。” 见到罗莉眼睛一转，露出思索的表情，鼎羽知道她大概也发现问题在哪里了。 罗莉盯着鼎羽不太肯定的说道：“邵成文才是真凶？白永年和丁瑞铭才是受害者？” 托着下巴双眼半闭，学着鼎羽的口气自言自语分析道： “白永年失足掉进洞里的时候还是活着的？不对，白永年是被扔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邵成文制造意外想害死丁瑞铭，结果却不尽人意，可能是被白永年发现了端倪，于是两人产生了争执。” “白永年被邵成文打晕之后，找了个隐蔽的洞穴扔了进去。” “清理了自己留下的各种破绽，还把制硝遗址发现的符号毁掉。” “逃离现场的时候‘蛊术’发作，变成了半疯状态，直到被救援队发现获救。” “邵成文没想到的是，被扔下坑里的白永年居然没死，还在坑里留下了线索。很可惜的是那个陷坑太隐蔽了，加上邵成文在一旁误导拖延时间，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死掉了。” 鼎羽听完罗莉的推断，满意的点点头：“跟我想得差不多。” 罗莉嘟着嘴回应了一下说道：“不对，还有说不通的地方。” “邵成文如果没说实话，在沈姐给他催眠的时候，还有他醒来的时候，按理说应该多少能感觉到点问题，她的‘感觉’可比测谎仪准确的多。” “而且作为一个学习过微表情的心理专家，对于人说没说谎有很强的判断力。” 鼎羽乐呵呵说道：“这也是我跟你推测的过程的不同之处。” “在沈薇这个人形测谎仪面前，邵成文是绝对藏不住的。但是别忘了，如果邵成文那时候没说谎呢？” “没说谎？难道他真的失去了那一段记忆？”罗莉犹豫的问道。 “我认为他应该是想害死丁瑞铭失败，准备留下白永年照顾摔伤昏迷的丁瑞铭，然后找借口开溜，被白永年发现了破绽。” 说到这里，鼎羽将手里的强光手电照向丁瑞铭摔伤的岩壁： “在邵成文准备爬到上一层开溜的时候，被白永年发现了端倪。” “有可能是丁瑞铭的记录被带走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他索性顺着绳索直追了上去，两人在向上爬的时候发生了争斗，最终邵成文略胜一筹割断了绳索，白永年跟丁瑞铭一样跌落重伤或者昏迷。” “那边扔着的被割断一半的绳索就是这么来的。” 鼎羽伸手揉了揉罗莉的脑袋，继续说道：“后面就跟你推断的一样了。” “见两个证人暂时都被解决，丁瑞铭伤势过重，被邵成文误以为没救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没有痛下杀手。” “反而将发现了他有问题的白永年直接扔进了那个很隐蔽的陷坑里。” 第842章 邵成文算计 “当时整个溶洞只有一个出口，而且还被封锁了，我估计邵成文的打算是逃出去装作遇难求援。” “丁瑞铭昏迷，白永年失踪，工地肯定会乱成一团，他想找机会溜走很简单。” “即使万一跑不了，也问题不大，毕竟知道他有问题的白永年已经‘死了’，丁瑞铭被他做手脚弄了个半死。” “如果没人发现疑点，那就一了百了，有的是机会脱逃。” “一旦要是有人发现疑点，索性都推在死掉的白永年头上，死无对证同样是一了百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三人在挖掘工作莫名其妙的中了‘蛊术’，没等他逃出去就发作了，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疯了’。” “被沈薇催眠后，误打误撞让我一巴掌打清醒，却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所以沈薇这个人形测谎仪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即使感觉他什么地方不对，也会被误认为是‘蛊术’造成的失忆效果。” “至于我们把他弄到贾老那里住下的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恢复了记忆，现在还不好说。” “我怕他趁丁瑞铭昏迷的时候再次下手，更怕这家伙恢复记忆直接逃掉。” “你别忘了，如果我们的推论正确，这家伙身上有可能还背着考古研究所周所长的一条命呢。” “算上丁瑞铭和白永年，三条人命的官司，外加各种重要的研究成果和资料。” “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孙子得逞。” 罗莉奇怪的问道：“如果邵成文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为什么还留在玉溪不逃走呢？” 鼎羽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想看看丁瑞铭的下场，如果侥幸没死醒过来了，恐怕他还会下黑手。”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他很可能想从丁瑞铭身上搞清楚那些未知符号的事情，毕竟当时丁瑞铭对这些符号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熟悉。” 这时候，罗莉的平板发出了二蛋的声音：“模拟分析已经完成，请接收结果。” 屏幕上那三团无法辨认的血污，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原样，最后出现了三个歪歪扭扭用手指沾血写出来的字。 “邵害人” 屏幕上三个血淋淋的字，彻底坐实了鼎羽的推断。 罗莉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先回去把邵成文解决了？” “不用，那小子也中了神秘的‘蛊术’。” “如果贾老没老糊涂搞错了，我们想不出解救办法，他即使跑了也活不长。” “而且当时把他交给贾老和李老的时候，我特地留了个心眼，让他们不要给邵成文透露有关‘蛊术’的事情。” “本意是不想让他那老实巴交的父母跟着担心，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成了一步好棋。” “邵成文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不用怕他跑了。” “但是我也不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邵成文已经成了咱们的一个鱼饵，我想钓一钓他背后的‘大鱼’。” “最重要的是先把‘蛊术’这个玩意搞清楚，最好能找到解决方案。既能救了丁瑞铭，还能有手段拿捏邵成文。” “而且，还有个事情你忘记了。” 罗莉很不满意的瞪着鼎羽，道：“我忘了什么？” “丁瑞铭丢失的记事簿、手机、相机。” “虽然岩壁上的符号被邵成文被毁了，但是丁瑞铭一定有岩壁上符号的所有记录。这些东西肯定落在邵成文的手里了。” “你说他会把这些东西藏在哪里？难道一起带出去了？”罗莉好奇的问。 “藏在哪里？”鼎羽嗤笑了一下。 “如果是我直接一把火烧了，绝对不会留下证据。” “那他岂不是白折腾了？” “啊！邵成文的手机！”罗莉突然一拍脑门。 调查丢失的装备时，其余两人的东西全都没了，唯一保留下来的就是邵成文的手机。 鼎羽惋惜的说道：“我估计他会把那些符号相关资料留在自己手机上，甚至周所长被盗的论文可能也在他的手机上。” “现在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删除掉，是不是已经泄露给了他的接头人。” “可惜我们知道的太晚了。” 罗莉用拇指蹭了蹭鼻子，说道：“不怕，有二蛋在，只要那文件在他手机上存在过，就一定能找出来。” “二蛋，马上入侵邵成文的手机，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检索他手机里是否存有我们要的资料。” “等等，如果发现了相关资料，能不能知道他是不是发送出去了，发送给谁了？”鼎羽问了一句。 “可以，如果资料存在的话，能够追踪到接收人。”二蛋回答道。 “很好，他手机上的资料如果没有被发送出去就不要惊动他。先将那些资料关键部分进行篡改修饰，等他发送出去的时候，想办法追踪接收人。” “好的，鼎先生。” 几秒钟后，二蛋回答道： “发现一份已删除的论文，名为《植物细胞金属化的可行性研究》，没有被通过网络发送出去的痕迹，但是检测到复制操作的痕迹。” “找到有关岩壁上的符号雕刻照片，没有通过网络发送的痕迹，也没有复制、移动的操作痕迹。” “已经完成关键信息篡改，等待进行下一步处理。” 罗莉摸着下巴思索道：“没通过网络发送？那就是复制出来，以实体形式交接咯？” “可能是直接复制出来以u盘，闪存卡之类的实体进行转移。通过邮寄、快递，或是当面交接。” “周所长的资料估计是被泄露了，剩下那些岩壁上的照片十有八九也会被邵成文通过某种形式传出去。” “二蛋，你尽最大可能通过网络对邵成文进行监视。一旦他有异常举动，或者跟陌生人接触，马上通知我们。”鼎羽安排道。 “好的！” 鼎羽自认为对于邵成文的安排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还是大意了，后来惹出了不少的麻烦。 …… 随后两人将注意力放在了不远处的“制硝遗迹”上。 鼎羽蹲在地上从不同角度打量着这个毫不起眼的跟灶台一样的“制硝台”。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第843章 彝族的史书 从表面上看，除了上方的岩壁上刻绘了那些无法翻译出来的符号，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跟自己曾经在贵州的溶洞里见到的制硝遗址也没什么区别。 可就是挖掘修复了这么个在云贵川的溶洞里很常见的玩意，让丁瑞铭三个人出现“中了蛊术”的症状。 所谓的“蛊术”到底是怎么产生作用的？ 按照普遍的认知理解，蛊术是需要施法条件和触发条件的，是因为三个人的某种行为被触发了吗？ 相信邵成文在修复“制硝台”这件事上没有说谎。 他们就是根据考古经验，把那些被破坏的石块重新找到原位放回去。难道是因为这个行为才中招？ 二蛋提供的关于“巫蛊之术”的资料当中，除去那些玄之又玄无法考证的内容，提到最多的是不能接触会蛊术的人，不能吃对方给的东西，不能碰对方的物品，甚至不能直视对方，否则就会中招。 假设蛊术可以通过某种手段下在物体上，碰到的人就会中招，有谁会吃饱了撑的在一个制硝的遗迹上下蛊？ 况且资料中还提到，下蛊的“成本”并不低，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没有深仇大恨“蛊师”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出招的。 这一点上有点像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随便给恶人看相道破天机是要折寿的，随便救该死的人也是要付出极端的代价，随便给十恶不赦的人看风水会遭雷劈等等。 无论是哪一门术法好像都存在着某种诡异的“平衡”，这种平衡并不是不能打破，但是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弥补。 “巫蛊之术”似乎也遵循这个规律。 “蛊术、蛊毒”下在某个东西上，一般都是起到“保护”的作用。 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蛊术”的运用，难道是为了“保护”岩壁上刻画的那些“符号”？ 侧头看了看岩壁顶上的那些被毁掉的怪异的符号，鼎羽对罗莉说道： “把邵成文保留下来的原始图像给我看看。” 从罗莉手中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已经经过二蛋简单处理过的符号。 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些符号，跟自己在“仙岛”、“大茂山”所见到过的符号只能说是极为近似，但是在细微之处还是能看到一些区别的。 这些密密麻麻的符号是围绕着七个比较大的符号篆刻的。那七个符号正是自己在“土司府”里发现的对应北斗七星的七个符号。 “让二蛋将符号的原始图片进行对比分析，看看跟我们曾经发现的符号到底有没有区别。” 很快二蛋就得出了分析结论，在“制硝台”附近出现的文字确实跟曾经看到过的符号有细微差别。 “鼎先生，经过对岩壁上图像的初步分析，风化程度不同显示这些符号并不是同一个年代刻画上去。” “最后一小部分的符号有着极为明显的变化，更接近现在已知的‘古彝文’。” 罗莉凑在旁边跟着一起研究那些可能是“彝族文字”的符号。 “二蛋，这些‘古彝文’你能够翻译出来么？” “这一小部分可以识别的‘古彝文’讲的是一个传说。与彝族现在流传的《勒俄特依》里的部分内容近似。” 两人对于天朝少数民族古代文化的相关知识几乎为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茫然。 罗莉开口问道： “《勒俄特依》是什么？” 二蛋贴心的给两人科普：“《勒俄特依》是彝语音译，‘勒俄’的意思是‘传说’；‘特依’的意思是‘书’。也就是‘关于传说的书’。” “说白了就是古彝族的史书呗？！” “可以这么理解！” “岩壁上最后那段古彝文大致描述了一个人类起源的故事。” …… 很久以前苍天上落下了神灵的果子，燃起烈火、白烟…… 经过……的磨难，终于发芽，……长成了“杉树巨人”。 可是“杉树巨人”一直似人非人，似树非树的……，并不能成为……始祖。 直到……的时代，山神得知请毕摩祛除……三秽，才能成为人祖。 派遣蜘蛛……邀请毕摩，带着竹竿制作的法器，……三人，为“杉树巨人”祛除三秽。 雪族十二支，其中一支……人祖。 …… 看了二蛋翻译出来的内容，两人心头剧震，虽然很多地方因为残损翻译的断断续续的，但这个听着神乎其神的故事让鼎羽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羽哥，这会不会是……” 鼎羽这时候也有点懵逼，还没从这个断断续续的故事里回过味儿来。 “确实有点像。” “跟我在煤矿深处被那个巨型章鱼菌吞到肚子里以后看到的景象有七八成相似。” “只不过这个故事添加了许多神话色彩。” “天上落下了神灵的果子，大概说的就是陨石。落在地面，引起了烈火白烟，说的就是造成二叠纪生物大灭绝的火焰和爆炸。” “所谓的‘杉树巨人’应该就是菌类变异之后催生出来的巨木。在大茂山地下的那棵树简直超出人类想象的极限。” “但是后面的那部分‘毕摩带着法器祛除污秽’怎么理解呢？” 罗莉问道：“二蛋，‘毕摩’是什么意思？” “毕摩，彝族传说当中的大祭司，以祖先崇拜为核心的古彝族文化当中，毕摩是当之无愧的核心灵魂人物。主要负责祭祀、治病、传承知识等内容。” “这个毕摩在彝族文化体系当中，类似于巫师的角色？毕摩会不会‘巫蛊之术’？” “目前已知的古彝族文献记载当中有一些相关内容，但是描述很模糊；近代是否还有相关的传承未知。” 二蛋解释过后，鼎羽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开启高速思考模式。 目前已知的线索变成一个个浮动的“关键词”不停的在脑子里徘徊。 慢慢的，三条若隐若现的线将这些关键词链接到了一起。 古彝族、古滇国、彝族史书、毕摩、巫蛊之术…… 末代土司、彝族媳妇、七星阵、宝藏…… 溶洞、制硝遗址、岩壁刻字、未知符号、古彝文、中了蛊术…… 第844章 一个骨灰罐 想到这里，鼎羽睁开双眼，半蹲着挪到那个“制硝台”旁边，用力踹了几脚，将丁瑞铭他们恢复好的制硝台又给踹塌了。 “哥，你这是……” “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鬼‘制硝遗址’，下面一定还埋着一些东西。丁瑞铭可能就是发现了这点，才急匆匆的想要联系我们。” 鼎羽一边往外搬石头，一边解释道。 罗莉坏笑着阻止鼎羽的动作：“别自己动手啊！咱不是还有个壮劳力呢么？” “沈姐，沈姐听到了吗？”罗莉呼唤道。 沈薇那慵懒的带着点沙哑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鼎羽抢着道：“你跟胖子一起过来，带上挖坑的家伙，告诉他有重大发现。” “ok！” 鼎羽跟罗莉一起回到隧道打通的那层溶洞去迎接“壮劳力”的到来。 半小时不到，胖子扛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的来了，远远的看见鼎羽和罗莉的头灯就开始大呼小叫： “什么情况？发现土司的宝藏了？” 鼎羽憋着笑，严肃的点点头：“有可能！不过需要往下挖挖看。” 胖子得意的撸了撸袖子说道：“多大点事儿，别的不行，挖宝贝必须看哥们的。” 回到“制硝台”，鼎羽先介绍了一下刚才的发现。 还没说完胖子就怒了：“我日的，合着那白白净净的邵同学才是大boss？” “我就说怎么总感觉那小王八犊子有点假呢！等回去再收拾丫的，非给丫腿打折不行。” “还有，你说这石头垒起来的灶台子下面有宝贝？” 鼎羽摊了摊手：“我认为丁瑞铭肯定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以才会急匆匆的准备找咱们商量。” “没想到自己带了俩学生里面有个白眼狼。” “那还等什么，干活呗。” 四个人干活比俩人效率高多了，没一会儿功夫就把那“制硝台”拆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下面沉积的泥沙层。 两工兵铲凿下去，果然下面曾经被挖开又填埋回去的痕迹。 清理掉上面的泥土，下面露出一小块半米见方的石板。石板上模模糊糊的刻着一个“歪五角星”，正对应头顶岩壁上刻着的“歪五角星”图案。 胖子伸手就要去掀石板，却被鼎羽拦住。 “你可想好了，丁瑞铭他们没准就是掀了这块石板才莫名其妙的中了‘蛊术’的。” “下面有什么玩意现在还说不好。” 胖子手上的动作没停，嘴里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切！吓唬谁呢，别以为哥们不知道，那个蛊术什么的不就是‘有毒’么？” “咱哥们天生魔法免疫，还会怕小小的‘蛊毒’？” 用手又扒拉扒拉石板上的灰尘，道：“再说了，这上面画的就是土司府的里的藏宝图形，保不齐下面就是李大土司埋起来的金银财宝。” 让罗莉和沈薇躲远点，鼎羽和胖子扣住石板的边缘，一起发力。 一块方方正正的石板被掀了起来，下面露出一个泥土填满的方形空间。 石板下面的边缘居然还有一圈凸起的棱子，就像一块特地雕琢好的盖子死死扣在下面的空间上。 胖子伸手捞了一把赤红色的泥土出来，问道：“怎么有股子药味？” “这下面到底埋的是什么玩意？怕不是古人藏起来的中药……” 话还没说完，这货就双眼无神的愣住在了原地。 “卧槽！”鼎羽心里暗骂了一句，这货抽疯发呆的毛病还没好。 又不敢轻易的弄醒他，只好待在原地等着他自己醒过来。 好在这次时间很短，大概也就十几秒的功夫，胖子就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里捞起来的那把红土，歪头吐了好几下口水。 “呸呸呸！这玩意有毒。” “有毒？你怎么知道的？” “你丫闻闻就知道了！放心，死不了。” 鼎羽将信将疑的也捞起一把红褐色的泥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有点轻微的药味。 难道是朱砂？ 这时候鼎羽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一滞，浑身就像是陷进了沼泽一般，又像是在老梁研究所被困在“史莱姆”的身体里一样，想要移动一下手臂都困难无比。 但是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无踪，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算什么？‘蛊术’发作了？”鼎羽下意识开口问道。 胖子晃悠了一下脑袋，看着眼前的方坑道：“你丫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这堆红沙子都搞出来看看呗。” 胖子一点都不在乎那“有毒”的泥土，挖了几下就从坑里掏出一个陶罐。 举在耳边使劲晃了晃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这又是什么鬼？” 陶罐递给鼎羽继续往出挖泥土，鼎羽则是研究着这个罐口被彻底封死的陶罐，思索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陶罐。 “啥玩意，这就没了？”这时候胖子已经把坑里的泥土都掏了出来。 留下一个很规整的正方体坑洞，里面除了泥土和一个陶罐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去，我想起来了！这特么的是骨灰罐！”鼎羽将手里的罐子轻轻的放在一边。 “啥玩意？装骨灰的？合着咱把人家的坟给挖了？” 鼎羽严肃的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这里恐怕真的是古彝族的坟墓。” “我在二蛋搜集的资料里读到过古彝族的丧葬习俗。” “最早彝族是以火葬为主，死去的人不用棺椁，直接点堆火烧了，骨灰撒在荒郊野岭。” “还有一种是把尸体火化后骨灰装在罐子里，让小孩子带着进入深山岩洞里面秘密埋起来，据说是为了防止冤家盗掘。” 胖子将挖出来的红泥土填回坑里，吐槽道：“屁的盗掘，就一个破罐子，一有毒的泥坑，有啥值得偷偷挖的？” “再说，埋在深山老林的溶洞里，还是这么小个坑，连块碑都没有。” “过不了几年我怀疑祭拜先人的时候还找得着不？” 罗莉和沈薇远远的见两人嘀嘀咕咕的，问道：“你俩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没有危险我们过去看看行么？” 鼎羽怕两人对于所谓的“蛊毒”没有免疫力，拒绝了罗莉的请求。 第845章 蛊毒的幻象 没想到沈薇完全不拿鼎羽的警告当回事，拉着罗莉就来到了跟前： “没事，我‘知道’肯定不会有问题。” 罗莉看着撒的到处都是的红褐色泥土，问道：“这就是丁瑞铭他们中招的根源？” 捏起一点，两根手指搓了搓，放在鼻子尖闻了闻：“这是朱砂混在泥土里了？里面还掺有别的什么东西？” 罗莉“愣神”来的比鼎羽预料中的快许多。 只见她忽然维持着一个姿势呆呆的蹲在原地，比胖子和自己“沉迷”的时间要长的多。 过了许久罗莉才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她四处看了看，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好像看见了一群人在水边祭祀的场面。” “想要仔细看，又看不清。” “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就跟4k的视频在800*600分辨率的老显示器上播放，解析度不够一样。” “这就是中了‘蛊术’的感觉？”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我怎么啥也没看到？”听罗莉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胖子恨不得吃一口地上的泥土重新感受一下。 这货又想起旁边的沈薇，挑了挑眉毛道：“要不你也试试看有啥反应？咋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呢？” 沈薇深吸了一口气，也学着罗莉的样子捏起一撮泥土闻了闻。 …… 沈薇“失神”的时间比所有人都要长许多，原地不动的她眼见额头开始冒汗才睁开双眼，呢喃的说了一句让鼎羽惊掉下巴的话： “滇王不是人！” “卧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是邵同学发疯时候说的话么？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胖子张大嘴又差点惊的原地起跳。 鼎羽见到沈薇现在的表情跟邵成文发疯时候如出一辙，似乎真的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是沈薇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比邵成文要强的多，也可能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有关系，至少没被看到的东西逼疯。 眼睛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顺手捞起一把泥土劈头盖脸的向胖子撒去。 胖子恰巧被沈薇的话惊的张大嘴巴，结果鼎羽撒出去的泥土有一半都进了胖子的嘴里。 “呸呸呸，你丫几岁了？还玩这个！”胖子一边擦脸一边往外吐唾沫。 鼎羽紧紧的盯着胖子的表情，见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用手指沾了点泥土，在罗莉的惊呼声中，伸舌头舔了舔。 除了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味，自己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连刚才一瞬间的身体失控都没有了。 胖子一把拉住鼎羽放在嘴里的手，急道： “大哥，你没事儿吧！什么玩意你都敢往嘴里舔？” “这特么的是放骨灰罐的东西，貌似还有毒，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怎么的？” 鼎羽笑了笑，推开胖子的手，淡淡的说道：“没事，我就是做个实验。” “先让沈薇说说她到底看到什么了，一会儿我再给你们解释。” 沈薇的确是受了不轻的刺激，脸色发白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罗莉拉住沈薇冰冷的手安慰道：“就当是中了蛊术产生的幻觉，咱们这么多人呢，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会儿让胖哥放把火把这地方烧个干干净净。” 沈薇想了想开口道：“我也看见了一堆人在水边祭祀的场景。” “但是我比罗莉看的更清楚，那是一个大大的湖，湖边有一座像是祭坛一样的石头垒起来的建筑。” “许多的人，打扮很奇怪的人，围在祭坛周围。” “有人从擂台的下面抬出一个人形的青铜棺材，接力一样将青铜棺材放到擂台上。” “一个服饰古怪，戴着面具像是祭祀的人，围着‘棺材’跳舞，然后打开了棺材。” “棺材打开以后里面有个……有个……‘变异人’。”沈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的人。 胖子好奇的问：“变异人？怎么个变异法能把你吓出一头冷汗？” “就是恐怖电影里的那种变异人，缺胳膊少腿，到处黏糊糊的那种。” 胖子：“……” “这人有好多条手臂，两条粗的比较正常，其余七八条大概是发育不良，有的没有手指，有的只有两根手指。” “脖子上的脑袋像是压扁了被砸回胸腔里了，只剩下半个在外面。” “胸口长着两张脸，四只眼睛。肚皮上有个洞，透过这个洞能看见内脏，里面长着锋利的牙齿，下面是两条发育不良扭曲在一起的腿。” “我感觉这个‘人’大概是活的，甚至还能看到它胸口慢慢的起伏。” “这些人应该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在棺材周围摆满了各种贡品，金属的罐子、盘子上装满了血淋淋的内脏和肉块。” “载歌载舞过后，这个不是人的‘人’，被祭祀直接在棺材里剁碎了，我甚至能听到斧头砍在骨头和肉上的声音，还有棺材里那个人桀桀的嘶吼声。” “尸体被分成好几份扔进了祭坛周围的火盆里。” 说到这里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陶罐：“烧成灰装在这样的罐子里，被几个人分别抱在怀里离开。” “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我晕，您醒的也太是时候了。” “多看一会不成么？” “好歹弄清楚了那些罐子被埋在什么地方了，到底咱挖出来的这个罐子是不是你看到的罐子。” 沈薇没理会胖子的吐槽，而是看向鼎羽，等着他给个说法。 鼎羽这时候的脑子其实也在一刻不停的飞速运转，不断的将沈薇看到的内容里面的关键信息提取出来。 开口追问沈薇道：“你确定看到的那个变异的‘畸形人’是人？还是活的？” 沈薇想了想肯定的回答：“嗯，是活的。” “但到底是不是人我就不敢肯定了，反正那东西长得没有一点像人，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是一个‘人’。” 鼎羽点点头，继续问道：“仔细形容一下你看到的‘青铜棺材’是什么样的。” “我去，棺材还能是什么样？一头大一头小呗，就算是青铜造的，那也是棺材。”胖子觉得鼎羽这问题有点多余。 第846章 畸形人刑天 沈薇琢磨了一下回答道：“‘青铜棺材’的形状大概跟那个‘人’是一样的形状，外形略有区别。但是里面的形状刚好把那个‘畸形人’放进去。”。 鼎羽似乎还不想放过沈薇，继续追问道： “再说说你看到的那些放贡品的青铜器是什么样？” “盘子、碗、碟子、罐子、壶，各种形状都有，金灿灿的看着挺精美。就是里面装的东西一点都不美。” “金的？古滇国还是有点值钱玩意的。”胖子这家伙光听见个“金灿灿”。 “死胖子，沈姐说的是青铜，不是黄金。” “啊？青铜不都是灰绿灰绿的么？” “死一边去，别打岔，青铜放时间长了才变色的，新的就是金灿灿的。” 罗莉鼎羽的问题搞的有点晕，加上胖子乱打岔就更懵了。但是她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默默的思索鼎羽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见鼎羽不再提问，沈薇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马上就想到了邵成文口中的‘滇王不是人’。” “所以醒过来后，脱口而出这句话。” “难道我看到的那个棺材里的‘畸形人’就是天朝历史上的‘滇王’？” “如果邵成文也看到了同样的场景，甚至看到更多，被吓疯了也不奇怪。那东西确实不像人。” 接着沈薇学鼎羽追问自己的样子连续问道： “关于这个‘畸形人’，你怎么看？” “我跟罗莉刚才的经历真的是中了‘蛊术’？” “我们看到的是幻觉？还是你说过的‘诅咒’？” 鼎羽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慢慢的说道： “要说起来既复杂又简单，我暂时还没搞明白其中有关‘蛊术’的关键信息和原理。” “还是老规矩，先假设‘蛊术’会让人死亡，也能让人进入某种特殊的‘状态’。” “造成这种现象的契机可能是味道，也可能是所谓的‘蛊毒’，甚至可能是‘鬼魂’、‘诅咒’之类我们不了解的东西作怪。” “这些掺杂着朱砂的泥土就是‘载体’或者‘引子’。” “刚才之所以冒险尝了尝，一方面是想体会一下你跟罗莉的感觉，一方面是想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是通过嘴巴进入身体产生作用的。 “结果并没什么卵用。胖子吃了没反应，我吃了也反应。” 胖子这才明白鼎羽扬了自己一脸泥土的目的，怒道：“你大爷的！下回做实验用自己成么？” “你确定？”鼎羽嘴角上翘，露出一副下次你会更惨的表情。 吓的胖子立马偃旗息鼓，小声嘀咕道：“算了，下回提前说一声就成，搞突然袭击哥们不是有点不适应么！” 鼎羽继续解释道：“看样子真的像胖子说的，我俩‘魔法免疫’。所以无论是闻还是吃，都没什么效果。” “你跟罗莉不一样，你们好像也免疫‘蛊术’，但是需要时间来适应。” “所以你们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我现在有点佩服李老了，他就这么放心，大撒手交给咱们出来给丁瑞铭找解决方法。要么就是真的有高人给算出来，提点过李老；要么就是他知道咱们对‘蛊术’免疫。” “就现在这个处境，普通人来了绝对比丁瑞铭他们三人好不到哪儿去。没准现在也疯疯癫癫了。” “至于沈薇比罗莉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可能跟她的‘能力’有关系，有关这方面我就没法判断了。” “而且你看到的内容，其中有一部分已经可以跟现实联系在一起。” “那个湖边应该就是‘滇池’，古滇国的发源地。” “那些围在棺材周围的华丽青铜贡品，大概就是四十年代在‘滇池’附近出土的那一批精美的青铜器。可惜没留下几件，大部分都让‘大英博物馆’给收藏了。” “也正是这些青铜器加上‘滇王金印’佐证了‘古滇国’的存在。” “目前有一种考古上的说法，这个在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记载的‘古滇国’就是古彝族人建立的国家。” 见鼎羽又开始掉书袋子，胖子急不可待的问道： “赶紧说说那能把人吓疯的‘畸形人’，那玩意真的是‘滇王’？” 鼎羽想了想，反问道：“你们不觉得这个‘畸形人’有点熟么？有点像传说中的人物。” “(⊙o⊙)啥？没脑袋，肚子上长嘴，根本就是个怪物好吧？！怎么还成了传说中的人物？”胖子反问道。 “哎呦！小姑奶奶，怎么又打人。” 罗莉给了胖子一巴掌，然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能想到的类似这种造型的只有一个！不过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吧？！” “小姑奶奶，请问你说的是那个传说人物？”胖子好奇的问道。 “刑天！” “刑天？那个号称上古魔神，跟蚩尤称兄道弟的家伙？” “你还别说，硬要往上靠，也算是有点像。” 除了沈薇这个外国人，胖子也想起那个上古神话中的战神。 罗莉给一脸懵圈的沈薇科普道：“刑天也是个天朝古代传说里的神，打仗的时候被更厉害的神砍了脑袋，结果这家伙胸口长出两只眼睛，肚脐长出嘴，继续上战场大战。” 沈薇的小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问鼎羽：“传说也能当真？是不是有点……” 对于天朝的神话故事知之甚少的沈薇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鼎羽。 胖子却说道：“大哥，你这扯淡扯的有点不合逻辑吧？！” “咱就算黄帝蚩尤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人物，那至少也是好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前的事儿了。” “古滇国才多久？使劲儿往远了说也就两千多年吧？！这中间差着七八千年让你吃了？” 鼎羽淡淡的回答：“谁能确定远古传说是虚构的？谁规定的‘刑天’是个人了？” “屁话，不是人是啥？是鬼？” “我的意思是，‘刑天’不是个人，是个称呼，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称呼，凡是长成这副模样的都叫做‘刑天’。” 胖子满脸黑线：“卧槽，你这脑洞开的，哥们五体投地了。” “合着‘畸形人’也有传承呗？！漫画看多了？隔代大遗传？” 第847章 神进化失败 鼎羽解释道：“这并不是我开脑洞，是有真实案例的。” “你知道‘扁鹊’吗？” 三个人俩人点头，一个人摇头。 “扁鹊见蔡桓公，小学就背过这课文。你丫赶紧说重点。”胖子不耐烦的说道。 鼎羽干咳了一声，简明扼要的解释道：“过去咱们一直以为扁鹊是一个人，但是历史上有关扁鹊的行医记载跨度达到二三百年，甚至出现了至少三个不同的‘神医扁鹊’。” “直到2012年成都老官山汉墓挖掘出来的《天回医简》，上面记载了许多‘神医’的行医记录，跨度也是达到几百年，而且‘神医’经常同一时间出现不同的地方。” “最终在《天回医简》上找到了答案，传说的神医‘扁鹊’实际上是个被称为‘敝昔’的称号，而‘扁鹊’只是音译。” “这可能是一个组织，也可能是一个传承有序的称号。” “既然‘扁鹊’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称号、一群人，那‘刑天’是不是也可能是一类人的统称呢？” “几百年不知道出了多少代‘扁鹊’，几千年下来不知道出了多少代‘刑天’。” “……” 三人无语的看着鼎羽，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有传说‘刑天’是蚩尤的手下，俩人同属于九黎首领，换句话说也就是两人同宗同族。” “而且基本上西南的少数民族，包括瑶族、苗族、彝族等等都将蚩尤视为自己的祖先。那么有关‘刑天’的传承出现在‘古滇国’、‘古彝族’有什么奇怪的吗？” 胖子一咬牙，说道：“行，就算你说的对。” “那沈薇后面看到的是啥意思？” “咱暂且不提‘刑天’是‘古滇国’的王，一个怪物当做滇王合不合理。” “后面呢？祭祀把自己的王给砍死了？烧成灰装罐子里埋起来了？” 鼎羽看了看沈薇，道：“如果那棺材里的‘畸形人’不是滇王呢？” “啊？” “沈薇和邵成文都搞错了，那‘怪物’不是滇王。” “一般情况下，古代少数民族大部分是王权和神权是集于一身的。也就是说那个装扮像‘祭祀’的家伙没准才是真正的‘滇王’。” “你大爷的，又绕回来了，给我们解释了半天‘刑天’的由来，它不是滇王是啥？” “祖神！” “哥，你能说点人话不？彻底给我绕迷糊了。”胖子终于告饶了。 鼎羽指了指头顶的岩壁： “那上面有记载，古彝族的史书《勒俄特依》里面都说了，最早没有人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个祖灵，是棵树。” “后来经过不知道多久的演变，上天派来个毕摩一番操作，搞出来个‘雪族十二支’，其中一支是‘人祖’也就是人类的先祖。” “这故事里的‘雪族’代表什么目前还不清楚，但是一支是人类的祖先，剩下的十一支呢？都稀里糊涂的消失了？” “剩下的会不会是其他变种？会不会是‘祖灵’到人之间的过渡形态？‘刑天’会不会是其余十一支当中的一支？蚩尤会不会也是？” “古代传说中奇形怪状的神，是不是都是这么来的？” “尼玛！照你这么说，女娲伏羲盘古这些古神，都是进化失败的人类？” “大哥，求你了，别再开脑洞了，科幻小说也不敢这么写！” 鼎羽却摊了摊手：“这是在有限的线索上进行合理的推断，不是瞎编出来的。” “‘刑天’也好，‘变异人’也好，总归是有点象征意义的。” “至于在棺材里剁碎了，可能是某种献祭的仪式，也可能是一种传承，老的死了，新的才会产生。” “关于这种行为我倒是有个更离谱的猜想，回头再给你们细说。” 鼎羽越说越兴奋：“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或许远古时代有个很发达的文明存在，特征就是使用青铜器，科技水平远比现在要高。” “现在出土的青铜器大部分都是祭祀器、观赏器、小件生活用品，还没出现过其他用途的东西，别忘了我在大茂山可是看过比龙门吊还大的青铜器残片。” “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历史上从没有出现过？只有秦始皇陵出土个青铜马车，还是件陪葬品，并没有实际用途。” “你没发现‘古滇国’曾经出土了很多精美的青铜器？包括沈薇看见的那个所谓的‘青铜棺材’我都不认为那是个棺材。可能是某种容器，甚至有可能是载具。” “会不会古彝族真的是‘上古遗族’？继承了那个未知文明的某些东西？所以也会大规模使用青铜器。” “我们不妨脑洞开的再大点，曾经存在过的那个远古文明，因为未知的原因传承出现了断层，但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遗产、遗迹和半吊子传说。” “在先秦时期还存世一些‘技术’传承下来，比如我们接触过的秦始皇造的‘蜃楼号’，徐福搞出来的‘仙岛’，乃至德国小胡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青铜龙’，大茂山地下的先秦遗迹等等。” “还有‘夏商周’甚至更早的时期被称为‘青铜器时代’，这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纵观历史，似乎原始人直接从‘石器时代’就进入了‘青铜器时代’，虽然中间‘某些专家’强行加入了一个‘铜石并用时代’，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中间的过度不仅时间很短，而且有些太突兀。” “会不会像末日科幻小说里写的一样，那个远古文明断绝之后，古代文明是在这个远古文明少量遗迹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这样很多上古神话就有了理论基础和相对合理的解释。” “比如青铜器的大量运用，比如某种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玄学五术’，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各种上古的传说。” 鼎羽停下慷慨激昂解说，扫了一眼三个被自己喷蒙圈的家伙： “那啥，有点扯远了，回归正题。” “我想说的是，既然古彝族的史书对于二叠纪生物大灭绝和‘菌类’变异都有记载，那古彝族会不会也继承了一部分远古未知文明的‘技术’？” “所以才会有青铜器的运用，才会有玄妙的‘巫蛊之术’？” 第848章 蛊术的用处 “按目前考古界主流认知推断出来的时间，‘古彝族’建立的‘古滇国’的存在时期恰好是‘先秦时期’。” “传说中的‘巫蛊之术’会不会就是继承自远古文明的‘某种不完整的技术’？除了让人莫名其妙的中招，有各种各样的死法之外，还有真正的使用方式和作用？” “我们甚至可以反过来理解，‘巫蛊之术’就是远古文明留下来的，因为缺失了某些关键信息，真正的用法已经失传，让人‘中蛊’离奇死亡的效果仅仅是副作用。” 沈薇是完全跟不上鼎羽的思路和节奏，本来聪明的脑子里被鼎羽灌满了水，现在全是浆糊。 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问道： “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天朝的‘巫蛊之术’还有西方神话传说中的那些‘巫毒’、‘诅咒’，就是通过献祭生命而达成某种目的？” 鼎羽回答道：“可以这么理解，其实无论西方还是东方，这些类似的东西可能都是出于同源。” “不管什么样的术法，邪恶的也好，不邪恶的也好，其实最核心的就是通过某种现代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达到通过正常手段无法达成的目的。” “现在的普遍认知，‘蛊术’是一种很可怕的巫术，施展的载体是‘毒’，一旦中招会有各种奇怪的死法。” “但是你们想想，施展‘蛊术’置人于死地的目的是什么？除了能制造‘恐慌’、‘震慑’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想要弄死某个特定的人，有无数种更简单的方法，为什么非要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 胖子举手提问道：“小说里不是说了，古代讲究杀人于无形，比如刺杀特别厉害的高手，或者防护严密的人，用无形无色的动静特别小的‘蛊术’比直接动手容易？” 鼎羽摇摇头：“你说的这仅仅是一种想象中的可能性。况且能有多少值得用这种手段刺杀的人？” “所以在我的概念里‘蛊术’这玩意实际应用的范围其实很窄很窄。” “用在防盗或者大规模战争上，也比用于单独弄死某个人要划算的多。但真正的历史记载当中，还真没有听说哪个国家靠‘蛊术’打赢仗的。” “西南边陲的少数民族或多或少都有‘巫术’或‘蛊术’的传承。” “在这片区域曾经诞生过多少政权？夜郎国、哀牢国、滇国、南诏国、大理国等等这么多国家。如果‘巫蛊之术’真的那么厉害，还能轻易让汉人灭了国？” “所以‘巫蛊之术’的作用绝对不是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而是另有他用。” 罗莉举手问道：“有什么用？” 这回鼎羽的回答非常干脆：“不知道！” 所有人：“……” “不过沈薇和罗莉看到的那些场景大概是‘蛊术’的作用之一。” “既不是诅咒，也不是幻觉，而是一种记录形式，就像是我在‘仙岛’上看到徐福的记忆碎片一样，这种形式的副作用就是离奇死亡。” 罗莉喃喃的道：“要这么说的话，老丁同志岂不是没救了？” 鼎羽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的，就跟丁铛中招一样，只要搞清楚‘蛊术’的底层逻辑，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胖子拿起放在地上的罐子用手掂了掂：“要不砸开看看？没准里面装的是‘解药’呢？”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都说了是装骨灰的，我看你是想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吧？！” 胖子被罗莉道破了心事，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索性又将罐子使劲儿晃了晃，想听听里面有动静没有。 沈薇看着地面岩石上方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邵成文说过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 “为什么那群‘探洞专家’没人挖到这个东西呢？” 胖子跺了跺脚，脚下发出瓷实的咔咔声： “这你就不懂了，你是不知道天朝这帮闲杂人等的尿性。凡是金属，一律弄走；凡是有花纹的，一律弄走。” “这玩意埋在下面将近一米深，还都是瓷实的砂岩，除了丁瑞铭他们专业搞考古的，谁会注意一个溶洞里很常见的‘制硝台’下面另有乾坤？我估计修制硝台的人也未必知道。” “一堆常见的破石头，有搬石头的功夫还不如挖点‘石花’凿几颗‘钟乳石’出去来的容易。” “在天朝，修个地铁都能挖出不知道多少大墓，里面值钱的玩意多了，谁稀罕这个啊！” 沈薇：“……” 外国地下没有那么多遗迹和文物，沈薇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鼎羽看着平板电脑上的那些符号，对着洞顶研究了半天，开口道： “制硝台明显是后来的制硝匠修建的，并不知道下面的地方其实是古彝族的墓葬。” “哎，可惜丁瑞铭中招要完犊子了，要是他在场兴许能发掘出更多的关于这个墓葬的细节。” 鼎羽说着撒了点水，将那块挖掘出来的石板表面清理干净，露出上面模糊不清的“歪五角星”图形。 算计了一下说道：“我推测下面除了这个方坑，应该还有至少六个。大概位置应该是跟头顶岩壁上的符号是对应的。” 说完眼睛瞟向坐在旁边抽闷烟，时不时愣神的胖子。 胖子掐灭手里的烟头，赖赖唧唧的说道：“您的意思是该干活了呗？” 其余三人一起点点头。 好在鼎羽有良心，没让胖子自己动手，四个人一起沿着挖出来的那个半米见方的骨灰坑，向四周扩展。 没多远就挖到另外一块石板，鼎羽没让胖子直接打开，而是继续向一个方向挖掘。 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将附近三十平米沉积的泥土都清理了出来。 地面上被挖出一个大坑，四周挂着大功率露营灯，到处堆积的挖出来的泥土，瞧着比头顶隧道工程的工地都热闹。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胖子坐在土堆上，用匕首尖抠着指甲缝里的泥土满意的说道：“瞧瞧咱这效率。” “要让丁瑞铭他们来挖，这么大个坑没个一年半载挖不出来。” 鼎羽给了他一巴掌：“能比么？人家考古队用的是掏耳朵勺和牙刷挖坑，你丫就差上电镐炸药了。” 第849章 大毕摩古墓 挖出来的大坑下面露出一整片平整的岩石。 岩石上除了被打开的那个之外，还剩下一排六个正方形的坑洞，上面镶嵌着严丝合缝的石板，那道缝隙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无法分辨出来，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把石头抠出来又嵌回去的。 每一块板上都有刻有一个符号，大部分符号都因为风化的原因变得模糊不清。 胖子在岩石上走来走去量度着距离，时不时的停下跺两脚：“这他娘的跟量好了尺寸的下水道井盖一样。” “还真没听说那个朝代那个少数民族，给自己先人修坟修成这样式的。” “没有坟头，没有墓碑，连个墓志铭都没有。在光溜溜的岩石上可丁可卯的凿这么几个洞，就把骨灰埋进去了？还填的这么严实。” “要不是丁瑞铭他们手贱打开一块，这他娘的就是一整个石头。” 罗莉跳进挖出来的坑洞，把胖子撵了出去，将其余盖板上的符号都拍了下来，交给二蛋分析。不一会儿二蛋就得出了分析结果。 “羽哥，二蛋说这些‘墓穴’并不是同一时间修建的，根据表面岩石的分化程度和符号的磨损程度，大概持续了千年之久，最近的一个也有千八年了。” “这只是初步简单的分析，估计误差会很大。” “有多大？” “几百年……” “几百年的误差？这跟没分析有啥区别？”胖子在一边吐槽道。 “你给我死开，你以为是碳十四检测呢！二蛋凭几张照片能分析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鼎羽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最早埋下去的那个能有三千年以上了……” 二蛋分析出来的年代，让鼎羽陷入了迷茫。 这到底是不是古彝族的墓穴？是不是罗莉他们中了“蛊术”后看到的“畸形人”的墓？又或者是“滇王”墓？ 按理说滇王也好，其他什么王也好，大小也是个王，给自己修个墓不应该这么寒碜啊？！ 就算是古彝族有火化死人、洞藏骨灰的习俗，在岩石上掏个洞将骨灰严严实实的封在里面，这算什么葬？ 是为了防止盗墓？又没金又没银，唯一的陪葬就是那有毒的“泥土”，也没必要啊？！ “鼎羽，就像你提醒我那畸形人不是滇王一样，有没有可能这些被封死的坑洞不是‘墓穴’？”沈薇抱着双臂站在坑居高临下的观察了一番提醒道。 “不是墓穴？埋骨灰的地方，不是墓穴是什么？”胖子问道。 “弄成这样不单单是为了埋葬尸骨，会不会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封印什么的东西的？” 胖子正坐在一块盖板上，让沈薇一说，立马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 “卧槽，大姑奶奶，咱可不带吓唬人的啊！” “都烧成骨灰什么也不剩了，还有什么东西能跑出来？” 让沈薇一提醒，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马上将各种信息重新组合在一起，边思索边自言自语道： “不是古墓，而是‘蛊墓’！” “什么玩意？这地方到底是不是古墓？你丫说清楚点。”胖子发牢骚道。 鼎羽严肃的回答：“这大概是古彝族‘巫师、蛊师、祭司’这类人的墓穴。” “相传彝族的‘大毕摩’也就是大祭司并不是每一代都有，真正有本事的‘大毕摩’隔不知道多少代才会出现一个。” “至于‘大毕摩’到底是怎么传承的，没有明确的记载，但是可能传承条件极为苛刻，所以不知道过多久才会出现一个。这大概也是这里的几个‘墓穴’间隔很久远的原因。” “古彝族信奉灵魂不灭，人死后灵魂会分为三份，一个由毕摩指路送到祖先的发源地，一个信守自己的坟墓，剩下一个才会被请回家中供奉。” “所以古彝族并不会大兴土木给先人修建坟墓，并且准备丰厚的陪葬品。” “人家直接在家里供奉就行。” “现在的彝族对于这些‘古老的传统’随着时间的推移遗失了，被慢慢的汉化，才会出现‘土葬’修建坟墓这种跟汉族差不多的习俗。” “如果是放在几千年前呢？” “普通彝族人火葬之后，骨灰一撒就完事。” “‘大毕摩’去世后的怎么处理？也是烧了把骨灰扬了？” “我想古人应该不会这么草率的处理‘大毕摩’的葬礼。” “精通‘巫蛊之术’的‘大毕摩’被火化后，通过‘蛊术’封印在这么个隐秘的地方就说的通了。” 胖子的脑子转的还挺快：“不对啊，你刚不是说咱‘毕大法师’权利很大吗？咋死了还被封印了？” 鼎羽好像想通了什么，说道： “这就跟沈薇他们看到的‘祭祀仪式’有关系了。” “那‘畸形人’很可能就是‘大毕摩’的前身，滇王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利，将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大毕摩’封印也说得过去。” “毕竟古彝族信奉灵魂不灭，隔几代就会冒出一个‘大毕摩’，隔几代就这么搞一次，几千年下来，这里才挖了七个坑已经算是少的了。” 罗莉突然问道：“沿着茶马古道还有其余六个地方呢？”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尸体分成七份，分开埋在七个地方。那七个地方恐怕都跟这里一样，是‘古代毕摩’的封印之处。估计是怕‘毕摩’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翻身’吧！” 胖子打了个冷颤，打断了鼎羽和萝莉的对话：“咱先别扯那什么分尸什么的，怪吓人的。” “我就想知道这些地方跟李润芝这个末代土司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土司府里会有个‘北斗七星阵’？为什么隐晦的标注了这么七个邪门的地方？” 鼎羽有点郁闷的回答：“当年李润芝扩建土司府的时候，请来的那些‘奇怪的人’大概率是彝族的‘毕摩’，可能还是知道点什么的‘毕摩’。” “不过那时候已经民国晚期了。” “李润芝找来的这些‘毕摩’恐怕也断了传承。就像守在大茂山那老逼登村长，作为入关的萨满巫师的传人，传到他这一辈兴许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在扩建土司府的时候留下关于‘蛊墓’的线索，我也不清楚。” “大概真的跟那些消失的‘黄金’有关系吧！” 第850章 摔碎的陶罐 胖子一听到“黄金”两个字，立马双眼放光： “卧槽，说来说去土司府留下的‘符号’还是藏宝图呗？！” “还剩下六块石板，都给丫掀了，看看有没有黄金。” 罗莉反驳道：“不可能，没听二蛋说剩下的石板不知道风化了几千年，要是有打开的痕迹，还能看不出来吗？” 鼎羽这时候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做了个手势让罗莉不要阻拦胖子，道： “先打开看看再说！” 胖子兴冲冲的拿起登山镐：“得嘞，你们都往后退退，让你们看看胖爷是怎么‘考古’的！” 这货举着登山镐，随便找了个一块封口的石板开始较劲儿。 嘴里还嘀咕着：“这特么的跟开盲盒一样，老天保佑里面有点值钱玩意。” 可惜那石板就像封好后缝隙里又灌了水泥一样，虽然算不上严丝合缝，但那细线一般的接缝连张纸都插不进去，就像直接在岩石上刻出来的一样。 胖子抠了半天，只弄下一些碎屑：“次奥，这是用结构胶做的美缝？老丁他们是怎么弄开的头一块？” 急眼的胖子直接抄起打岩钉用的电钻，对着接缝就是一通突突。 上了电动工具果然简单了许多，在一阵刺耳的吱吱声中，石板四周的缝隙慢慢在震动中开裂。 “嘎巴”一声脆响，石板上居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紧忙停下手的胖子一脸纠结的看着鼎羽解释道：“意外！纯粹的意外！” 鼎羽倒是想得开：“没事，咱又不是搞‘考古’，烂就烂了呗。” 掀起裂成三块的石板，下面果然还是一层红泥。 抓起一把红泥闻了闻，再也没有那“中蛊”的感觉让鼎羽有点失望。特地让罗莉和沈薇也接触了一下这些红泥，她俩也没了先前的感觉。 “哎！看来咱们彻底‘免疫’了。” 正方体的坑里跟前一个一模一样，除了那些红泥就剩下一个陶罐。 心里不爽的胖子发泄般的又将剩下的五个“盲盒”全都给开了。 平整的岩石地面一排七个整整齐齐的方格，跟掀开的一排下水道井盖一样，除了挖出来的“毒泥”一个硬币都没见到。 在强光露营灯下，七个一模一样的陶罐摆在一起，拉出七条长长的影子时不时的随着露营灯的晃动轻轻摇摆着。 胖子满头大汗的蹲在地上抽着烟，瞥见陶罐的影子，骂道：“玛德，费劲巴拉的，差点小命都没了，就特么的弄了七个葫芦娃出来。” 鼎羽看了看时间，几人被暴雨逼进溶洞已经超过60个小时，外面的狂风暴雨大概已经过去了。 眼见这里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说道：“撤吧！” “这地方大概率是没什么线索了，把这几个陶罐子带回去研究。” 说完这些，取了一点“红泥”样品，剩下的直接用挖出来的泥沙填死，相信只要上层的隧道不塌方，不会有人能发现这里还埋藏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和秘密。 四个人沿着原路灰溜溜的撤了出去。 这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大致搞清楚了丁瑞铭的真实经历。 最失望的是胖子，黄金没找到不说还差点淹死丢了小命，也正因为这个，意外开启了他的“能力”。 虽然这鸟人到现在都不肯说自己到底有什么新外挂，看他那时不时发呆的样子加上脑子里出现个“二傻子”，就知道兴许他的“能力”跟他本人一样不靠谱。 来时候的路，经过一场暴雨以后已经彻底消失，只能重新在丛林里开路出来。 愣是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回到了“上大石头寨”。 来不及休整，罗莉就开始继续让二蛋帮忙分析岩洞顶部的那些古怪符号。鼎羽和沈薇则是凑在一起研究那七个小陶罐，犹豫要不要打开看看。只有心大的胖子一头扎进被窝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胖子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这家伙神清气爽的来到隔壁，看见鼎羽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摸起一个摆在桌子上的小陶罐，准备藏起来恶作剧一下。 没成想摸到陶罐的一瞬间，心里莫名奇妙的涌起一股无名火，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砸了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胖子神情一窒，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捧着陶罐的手一松，陶罐落向地面。 “次奥！”本来趴在桌子上的鼎羽突然有了动作，扑向即将落地的陶罐。 因为坐着发力姿势不对，距离又有些远，鼎羽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碰到了陶罐。 “啪嗒”一声，鼎羽和陶罐几乎同时落地，陶罐应声而碎。 落地的陶罐爆起一团灰色的烟雾弥漫在四周，胖子这时候才回神，拉起鼎羽退出了房间。 猛吸了几口灰雾的鼎羽站在门口咳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日你大爷的，你丫就不能省点心？”擦着鼻涕的鼎羽骂道。 沾了鼻涕眼泪的灰被鼎羽一抹，成了满脸黑色条纹。 “沃日，中毒了？快快快，洗洗！”拉着鼎羽就往隔壁跑。 鼎羽被胖子踉踉跄跄的拖进了卫生间，一照镜子满脸的黑线果然像是被“孢子雾”感染的模样。 拧开龙头洗了把脸，把自己清理干净，仔细检查了一番，还特地感觉了一下身体没什么异样，这才使劲儿漱了漱口。 站在门口的胖子看鼎羽的表现不像中毒，挠了挠头问道：“没事了？没中毒？” 鼎羽嘴里的牙膏沫子喷了这货一脸：“屁的毒，没中毒。” “没中毒？那灰是什么玩意？” “你丫吃一口骨灰试试看！” “……” “我说你个孙子能有点谱吗？七个罐子眨眼的功夫就给摔碎一个，幸亏里边真的是装的骨灰，要是装点别的剧毒物质什么的，咱俩得组队一起去见太奶了。” “不是，我不是不小心。不对，我是不小心。也不是，卧槽，我说不明白了。”胖子吭吭唧唧的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 “哎？不对啊，合着我刚才进屋的时候你丫就醒了？装睡呢？” “我想看看你个孙子准备出什么幺蛾子，真没想到你丫帕金森犯了，连个巴掌大的罐子都拿不住。” 第851章 远古进化论 看胖子红头涨脸支支吾吾的，鼎羽撞了撞他的肩膀宽慰道： “算了，反正哥们早想打开看看了，又怕里面装的是什么有毒有害的东西。” “这回碎碎平安，不用纠结了。” 这边的动静把罗莉和沈薇也吵醒了，一起回到了鼎羽的房间。 这么会儿功夫，房间的灰尘已经散去。 一堆碎裂的陶片里，露出了金属光泽，原本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完整无缺的陶罐，它内部竟然还嵌套着一只圆滚滚的青铜罐子！ 将碎裂的陶片清理干净，一个被摔瘪的青铜罐子出现在几人眼前，顶部的盖子因为罐体变形脱落，里面的骨灰撒的到处都是。 青铜罐子的外皮上还贴敷着不少陶片，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倒出里面的骨灰，将罐子表面清理干净。 研究着手中的青铜罐子鼎羽开口道： “这罐子大概是装上骨灰之后又用陶土在外面包裹了一层后烧制成型的。” “我说怎么都找不到陶罐封口的地方呢，这他娘的压根就是一体成型的。” 举起罐子对着窗子照进来的晨光，表面那精美的纹路和排列整齐的铭文熠熠生辉。因为一直包裹在陶泥里，罐子保存的相当完好，表面几乎没有铜绿锈迹，铭文清晰可见。 “原来真正的墓志铭在罐子上。”鼎羽感慨道。 胖子捡起掉落在一边的盖子，问道：“你瞅瞅，连盖子上都有字，这都写的啥玩意？” “这是‘古彝文’。” “罗莉，让二蛋把这罐子上的铭文翻译一下。” 说完鼎羽将视线放在了其余的几个陶罐上。 这回实在不敢用胖子这个抽筋拔骨的家伙，只能跟沈薇一起动手，一点点的敲碎外面包裹的陶片。 没过多一会儿功夫，七个沾满泥土毫不起眼的陶罐，变成了七个大小形状略有区别的精美青铜罐子。 这时候罗莉惊讶的喊声传来： “羽哥，翻译出来了。” 指着被胖子摔瘪的青铜罐子说道： “跟头顶岩壁上的那些符号一样，只有这一只罐子上的文字是可以解读的‘古彝文’。” “而且仅仅是盖子上的这些‘古彝文’可以解读，罐身上的内容好像缺失了某些部分，二蛋还在继续尝试中。” “其余罐子上的符号缺乏参考信息，完全无法破解。” 鼎羽将罗莉指出来的那个青铜罐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问道： “翻译出来的内容是什么？” “额，让二蛋自己说吧！”罗莉把平板放在桌子上。 二蛋那机械又生硬的声音响起： “人祖，形似人，声似猴，叶当衣，果为食。眼不看路，嘴不食牛，手不做活，似熊如猴，不能成人。摩作毕，化生九子，成黎人，七世而终。” “尼玛，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来个明白人，给哥们解释一下。”胖子最听不得这些晦涩难懂的话，沈薇也是一样。 在场的四个人只有鼎羽和罗莉大致能听明白了这五六十个字的意思。 但鼎羽并没有马上给胖子解释，一直在凝神思索。 罗莉盯着若有所思的鼎羽疑惑的问道：“这是进化论？” 胖子听了一愣，反驳道：“你俩就瞎扯淡吧，几千年前天朝就有进化论了？不是美国那个叫啥来着？达尔文搞出来的么？” 罗莉冲胖子一撅嘴：“滚犊子，达尔文是英国人，1860他就发表了《物种起源》。” 胖子别的不知道，但是对于1860这几个数字倒是印象深刻。 “我了个去，合着当年他们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的时候，这孙子已经研究出‘进化论’了？” 想想天朝在那些年的积弱，被列强一遍又一遍的割韭菜，鼎羽就有点气闷，瞪了胖子一眼，道： “别扯那有的没的。” “还记得二蛋翻译岩壁上那最后一小部分可以识别的‘古彝文’吗？” “七个罐子是不同年代的埋下去的中间相隔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年，对应着岩壁上的文字大概也是这样。” “太久远的文字已经无法解读，但是这最后一个罐子对应的就是古彝族史书那段文字。” “这青铜盖子上的内容大概是承接上一段内容的。” “雪族十二支其中的一支成了‘人祖’。这所谓的‘人祖’还不能称之为人，看描述应该跟咱们俗称的‘猿人’有点像。” “而重点是最后一句：在彝语中‘毕’是举行仪式、施法的意思，‘摩’的意思是长老或老师。摩作毕，大概是指大祭司通过某种法术，让人祖‘化生九子’，出现了‘黎人’。” “七世而终，正好对应了现在咱们挖出来的七个坑。” “这句话里面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摩’，一个是‘黎人’。” 鼎羽撇撇嘴，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个所谓的‘摩’很有意思，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勒俄特依》里面记载的从‘杉树巨人’开始，这个‘摩’就出现了，通过祛除污秽的手段，让杉树巨人变成了雪族十二支。” “从对于‘人祖’的描述，我们能不能推断其余的十一支也是类似的状态？也是不能称之为人的动物？” “这个‘摩’后来又施法让不会说话的‘人祖’，变成了九个真正的‘黎人’。” “从一棵树，变成十二种动物，又从十二种动物当中选了一种，让它变成了人。这个过程不是妥妥的进化论么？” “只是这个过程好像是被‘摩’这个东西刻意促成的。” 罗莉又特意给蒙圈的沈薇解释了一下： “羽哥的意思是，远古的有一棵神树，一个叫做‘摩’的人通过某种未知手段，让它变成了十二种不同的动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又将其中一种类似于猴子的动物，变成了九个人。而这九个人才是真正的人类祖先。” 沈薇恍然大悟，终于大致搞清楚鼎羽说的是什么，眼睛一转开口问道： “你说的‘摩’，是不是指‘魔鬼’？能有这种手段的除了‘天使’就剩下‘魔鬼’了。” “在世界各地的宗教故事里，跟你说的这个故事有许多共通之处。” “伊甸园里也有棵‘树’，树上有个智慧的苹果。在恶魔的蛊惑下，亚当夏娃偷吃了苹果，被逐出伊甸园，成为了人类的祖先。” 第852章 摩是关键点 当沈薇说出来自《圣经》之中的经典故事时，一旁的胖子急忙伸举起手，惊道： “等等！等等！哥们脑子有点没转过弯来呢。” “刚还说彝族的远古传说呢，怎么又跑出圣经来了？” “我说大姑奶奶，你也被鼎爷传染了？这脑洞开的有点大啊！” “那破青铜罐子上的一句话，全都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个字，你们就敢往这么离谱的方向去联想？” 罗莉却一脸赞同，道： “沈姐说的也没错呀！搞不好全世界的神话传说都是同一个出处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人为的添加了各种元素和理解进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这，这，这……”胖子憋的脸红脖子粗，又想不出怎么反驳罗莉。 “跑题了，这话题以后再讨论。”鼎羽终止了罗莉跟胖子的争执，但是心里却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三人都闭嘴后，鼎羽继续说道： “再来说说最后一个关键点‘黎人’。” “我在想，文字最后部分提到的‘黎人’会不会干脆就是‘彝人’？古彝族的祖先？” “毕竟‘敝昔’都会被传说成‘扁鹊’。把‘黎人’传说成‘彝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胖子哀嚎道：“别介啊，大哥，您这已经不是开脑洞了，您干脆是生拉硬套了。” 鼎羽却信心十足的解释道：“我还有其他佐证。” “首先，西南少数民族大部分都有传说蚩尤是他们的先祖，那句话里的‘化生成九个黎人’你不觉得有点熟？” “其次，传说蚩尤有兄弟九人，均姓黎氏，号称‘九黎’。咱们不是讨论过‘畸形人’可能是‘刑天’么？刑天是蚩尤的兄弟之一。” “传说蚩尤战败之后，他的九黎族人逃到了西南隐居，所以才分化出西南各个少数民族，当然其中就包括‘古彝族’，而且没准还是其中最强大的一族。” “这样彝族的史书《勒俄特依》里记载的故事就能够跟华夏文明的远古神话故事关联在一起了。” “天上掉下来的种子——神树——雪族十二支\/十二种动物——人祖\/猴子——黎人\/九黎族——古彝族，在这个过程中‘摩’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摩’用现代思维来理解，大概是掌握着某种特殊‘能力’或‘技术’的物种，至于是生物还是什么目前说不好。” “外星人？咱们人类真的是外星人制造出来的？”胖子提出自己不靠谱的想法。 “死胖子，别老什么事儿都往外星人身上扯，到底有没有外星人还两说呢。”罗莉怼了胖子一句。 鼎羽接着说道：“胖子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摩’弄出来‘古彝族’之后，好像还一直存在了‘七世’。” “最开始的初代‘摩’到底是什么不好说，不过把猴子变成‘九黎族’以后的‘摩’肯定是‘人’。” “不过这样解释似乎还有点牵强。” “我想这个所谓的‘七世’应该指的是某种传承，大概类似于‘转世’的那种传承，不然不会每一代都间隔那么久。而且传承的过程肯定会有遗失，信息的遗失，技术的遗失，所以才会出现一代不如一代的现象。” “另外，从现在彝族的‘毕摩’来看，我都有点怀疑后来的‘摩’会不会也是一个称号。” “现在只翻译一个盖子上的内容就能得到这些信息，而罐体上的那些内容十有八九就是‘摩’的生平描述。” 沈薇问道：“罐体的内容二蛋不是说翻译不出来么？” 鼎羽无奈的说道：“恐怕需要凑齐七个才行。” “这不是有七个么？” “不是这七个，七代‘大毕摩’每一代死后都被分成七份，分别埋在七个地方。一共应该有四十九只青铜罐才对。” 胖子一听这么多，吐槽到：“靠，古代人事儿也真多，不就是个死人么，直接挖坑埋了完事，非要搞这么多弯弯绕。七个地方，每个地方又挖七个坑，这不是故意增加咱的工作量么！” 鼎羽耸了耸肩，道：“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将其余的青铜罐找回来。” “只有搞清楚古代真正的‘毕摩’到底什么来路，到底会什么东西，才有可能解决丁瑞铭中的‘蛊术’。” “而且我还有个更有意思的想法需要证实。” “……” 事已至此，胖子这个懒散的家伙也知道，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搞下去，不然现在的工作都是无用功。 罗莉和沈薇在寨子里坐镇，鼎羽和胖子很苦逼的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探索。 即使根据那北斗七星阵推算出了大致的位置，还是用了十几天功夫才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将七处埋葬‘大毕摩’的地方找到。 每处地方都是在山体溶洞深处，选择平整岩石上开凿的方孔埋藏的骨灰罐。 由于地质变动，有一处封死在山腹中需要开山凿岩，有两处地方干脆是被淹在溶洞的地下水底，还有一处被深埋在污泥下好几米，也让鼎羽和胖子两个半吊子“探险家”吃尽了苦头。 罗莉甚至将自己试做的半成品“蚁巢”拿了出来，“蜂巢”无人机都进不去的岩缝、洞穴“机械蚁”可以先钻进去进行探测。 用胖子的话说，这玩意如果用在盗墓上，简直是一等一的牛逼。只要打个孔放“机械蚁”进去，大件宝贝弄不出来，弄点值钱的小玩意轻轻松松。 不过更让胖子兴奋的是，居然在两处相对容易找到的溶洞里，发现了一部分李润芝藏起来的“宝藏”。 鼎羽分析八成修建土司府找来的‘毕摩’只知道这些地方存在着古老的“封印”，却不知道是什么。以讹传讹的将“大毕摩”的“蛊墓”当成了阵法的“阵眼”。 李润芝这个半吊子土司就把自己的一部分财宝藏在了“隐秘”的“蛊墓”想来个双保险，结果便宜了胖子。 虽然只是传闻当中的一小部分，而且里面更值钱的书画之类的的古董已经腐烂，但整整十公斤小黄鱼，也让胖子激动的好几天没睡好。 虽然大部分更值钱的书画之类的的古董已经腐烂，但整整十公斤小黄鱼，也让胖子激动的好几天没睡好。 后来又找到了那些陶罐鼎羽并没有带出来，而是直接在现场清理干净，拍照记录之后又原样埋了回去。 胖子联系了吴守义急匆匆的去处理到手的“黄金”。丢下三人在寨子里研究青铜罐上记录的内容。 四十九只青铜罐子，七个一组，组成了七段内容，前六段已经被二蛋证实无法破解翻译，只有最后一组罐子上的符号，按照“古彝文”方式可以解读出来。 第853章 毕摩的由来 寨子，民宿，鼎羽的房间里。 三人凑在一起，继续研究着二蛋解读出来的内容。 …… 万万年前。 山神请上界“摩”下界为“杉树巨人”作“毕”除秽； 以虫为引，化雪族十二支，六有血六无血； 以虫为引，化蛙、蛇、蛛、鹰、熊、人，是为“六有血”； 以虫为引，化人成人祖。 万年后“摩”归返，留下六法器交给大毕摩掌管。 大毕摩从法器中得到神术，并且将神术分授“六有血”。 从一顶斗笠当中学会了“通神”，从两个铃铛里面学会了“控鬼”，从四把扇子里学会了“操灵”，从五支神签里学会了“咒术”，从七颗虎牙中学会了“役物”，从八页经卷中学会了“驭人”。 大毕摩转生七世，分别是九洛拉洛、拉洛阿居、阿居惹石、惹石普木、普木尔地、尔地机日、机日木措。 第七世大毕摩“机日木措”得到了八页经卷。 传给了三个徒弟，一为“虫”，二为“神”，三为“体”。 虫通神则“体健”，虫通体则“神明”，无神无体为“毒”，有神有体为“蛊”。 “毒”无形“控神”，“蛊”有形“控体”。 三位一体方能成“摩”。 取其神，化七魄；引其体，化七尘。 归上界。 …… 这次胖子不在，三人安安静静的看完了全部破解出来的内容。 没有人在身边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鼎羽沉默的点燃了一支香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脑子却一刻不停的超高速运转起来。 “我先给沈姐解释一下吧！”罗莉开口道。 沈薇焦急的点点头，她对汉语的研究仅仅停留在会说话，能听懂的阶段。 短短的几百字，每个字都认识，放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罗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这些文字可以分成两个部分来看。” “第一个部分还是介绍关于古彝族的传说，只不过更详细，有了新的内容。” “我们都知道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摩’给‘杉树巨人’除秽，搞出来那个‘雪族十二支’。” “当时咱们都认为是十二种动物，根据这部分内容看，大概只有六种动物，分别是蛙、蛇、蛛、鹰、熊、人，被称作‘六有血’。” 沈薇奇道：“‘六有血’我可以理解，那‘六无血’是指什么？” “植物！”鼎羽扔掉手中的烟头插嘴道。 罗莉补充道：“按照现代生物学的分类来说，‘六有血’大概是指‘动物界’，‘六无血’应该是只‘植物界’和‘原生生物界’。” 注意力一直在鼎羽身上的罗莉刚说完就瞥见鼎羽轻微摇头，于是挑衅道： “我说的哪儿不对？” 鼎羽表情严肃的回答：“你需要结合下面的三句话来看，尤其是‘以虫为引’这四个字。” “什么叫‘以虫为引’？为什么这四个字重复出现了三次？” “我想大概是是‘摩’用的某种手段。通过‘虫’，将杉树巨人变成雪族十二支。又通过‘虫’，选了雪族十二支当中的一支，变成人。” “‘六有血’是动物，‘六无血’是植物，导致它们产生变化的根源是‘虫’，也就是‘原生生物界’！” “我靠！”沈薇不由的爆出了一句粗口。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点粗鲁，捂着嘴干咳了两声，继续道： “难怪你们会提到进化论。” “我记得生物学上有个猜想，就是进化论本身的过程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诱因搞错了。真正促使远古生物进化的是‘原生生物’。” 鼎羽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道： “这个‘摩’真的很神奇，大概是运用‘原生生物’把猴子变成人的。” “还记得臧泰的研究吗？还记得‘黏菌’吗？还记得‘炼金术’里关于‘菌’的说法吗？还记得找寻张默时候玩的那个关于‘病毒’的游戏吗？还记得里面那个‘至高进化’的成就吗？” “啊！” 鼎羽一连串的问题，让本来还有点不服气的罗莉惊呼了出来。 “接下来我给沈薇解释吧！下面的内容可就有意思了。” “‘摩’把人类搞出来以后，大概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所以才会有‘归返’这一说。” “但是他留下了六大‘法器’给大毕摩。” “咱们且先不说‘法器’的事情，光看这里又出现个‘大毕摩’就有点值得玩味了。” “说明‘摩’跟‘大毕摩’很可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大毕摩’应该是‘摩’走了以后，留下的‘传人’、‘代言人’之类的。” “后面又提到‘大毕摩’有三个徒弟，那么这个故事里就出现了三个关键人物。” “摩、大毕摩、毕摩。” “最厉害的大概是‘摩’，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有点像创世神。” “接下来就是‘大毕摩’，是‘摩’的传人，创世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最后大概才是现在彝族留下来的‘毕摩’，应该是‘大毕摩’的传人。” 说到这里鼎羽不由的兴奋起来，眼睛放光的说道： “咱们再来说说摩留下的‘法器’。” “故事里描述的都是斗笠、铃铛之类很常见的东西，但我认为未必是这样，大概是以讹传讹出现的某种演变。” “既然‘大毕摩’能从里面学到‘神术’，从这个角度理解，这些物件一定承载着某种可以学习的信息。” “我很难想象‘万万年’前留下的七颗虎牙上面刻着某种复杂的‘法术’。咱们使劲儿开脑洞，往‘科幻’了想， 有没有可能法器上是一种特殊的记录方式？” “特殊的记录方式？”罗莉疑惑道。 “啊！”这次是沈薇捂嘴惊呼了起来。 激动的说话都有点结巴了：“那个，那个，仙岛上的‘菌’，可以保存记忆。还有，还有，雪山上工藤手里的‘青铜龙’，也有类似的功能。” 鼎羽笑了笑道：“你们两个想一想，虽然这个故事一个字都没提到跟青铜有关的东西，但是古滇国、古彝族遗留下了大批的精美青铜器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所谓的‘法器’有没有可能也是‘青铜器’？” “……” 第854章 神术是什么 鼎羽伸手轻轻的敲了敲罗莉的脑袋，继续说道： “不知道你注意没有，这个故事里还有个有趣的巧合。” “啊？还有？我再看看哈！”罗莉不满意的的嘟着嘴，一行行的默念着平板上的文字。 鼎羽指着其中一句读了出来：“一顶斗笠、两个铃铛、四把扇子、五支神签、七颗虎牙、八页经卷。” “1、4、2、8、5、7！” 当这一串数字读出来的时候，不光是罗莉，连沈薇都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关联？” 鼎羽敲了敲桌子，感慨道：“多久没有听到这串数字了？最后一次还是咱们在鼎侍卫的墓中开那个水晶台用到的密码。” “现在这串数字突然出现在‘大毕摩’的墓里面，代表‘摩’留下的‘法器’的数量，要说两者毫无关系，反正我是不信，你们信么？” 罗莉和沈薇连忙摇摇头。 “要说两者有什么关系，根据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还真看不来有关系，这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鼎侍卫留下的数字，怎么跟几千公里外，几千年前甚至上万年前的‘大毕摩’扯上关系的？” 鼎羽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想不通的事情先抛开，继续说道： “想不通就先不想了，以后肯定会有线索将这两件事关联在一起。” “不知道你们两个对这个所谓的‘神术’有什么看法没有？” 沈薇摇摇头，以前在法国她爷爷是信天主教的，对于“神术”的理解仅仅停留在教会主持的各种“驱魔术、通灵术”的阶段，对于天朝的“神术”一点概念都没有。 罗莉作为土生土长的天朝人，对于这些说法，几乎是耳熟能详，兴奋的给沈薇解释道： “通神，我理解应该是可以和更高层次的存在进行某种交流，有点像西方的‘通灵术’。也可能是跟已经离开的‘摩’进行交流，羽哥不是说那个‘摩’有点像创世神么？” “控鬼，这个好理解，就是操纵妖魔鬼怪的方法，西方不是也有鬼魂灵魂的说法么？” “操灵，这个得羽哥来解释，我也搞不明白‘鬼魂’和‘灵魂’有什么区别。反正英文里都是一个词ghost。” 鼎羽言简意赅的说道：“人死为鬼，物死为灵。” “关于这个，我认为不能独立出来根据自己的认知和经验解释，应该结合前面说的雪族十二支来分析，六有血如果代表动物，动物死了变成鬼；六无血代表植物，植物死了会不会变成灵？” “而且‘六有血’这个说法貌似里面还有‘文章’。” 罗莉本来就大的眼睛，瞪的跟小灯泡一样，不依不饶的搂住鼎羽的胳膊摇晃。小兔子撞在鼎羽的胳膊上让鼎羽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了。 “羽哥，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就这么几句话你都联想到了多少东西了？” 沈薇笑眯眯的看着尴尬的鼎羽，开玩笑道：“罗莉，想搂鼎羽别找借口行不？你看我像300瓦的灯泡不？亮不亮？晃眼不？” “额！” 罗莉的小脸一下红到脖子根，连忙撒开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赶紧的，少卖关子！少废话！如实交代！” 鼎羽瞪了吃瓜的沈薇一眼，又点了根烟，慢慢悠悠的说道： “西汉中期的《大戴礼记·易本命》里面有提到过‘五虫’这么个概念。” “夫易之生人、禽兽、万物、昆虫，各有以生。” “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有甲之虫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有鳞之虫三百六十，而蛟龙为之长； 有蠃之虫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此乾坤之美类，禽兽万物之数也。” “大概意思是古代动物分为五种，羽虫、毛虫、甲虫、鳞虫、蠃虫。而人类是五虫之首。” “跟前面的六有血‘蛙、蛇、蛛、鹰、熊、人’是不是正好对应上？” 罗莉目瞪口呆的看着鼎羽：“啊？这也行？” “鹰是羽虫、熊是毛虫、蛛是甲虫、蛇是鳞虫、人是蠃虫。青蛙算啥？” “蠃虫也叫倮虫，没毛的动物都归这一类，青蛙属于蠃虫。” “……” 见到罗莉还要开口再问，鼎羽赶忙岔开话题： “其实我还有更多的联想，尤其是关于汉朝和古滇国之间似乎也有某种关联，一会儿再给你们细说。” “你继续往下说那六种所谓的‘神术’。” 罗莉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只能狠狠的瞪了鼎羽一眼，继续道： “咒术，从字面上理解就是关于诅咒的各种法术。” 沈薇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在桌子上画着圈，说道： “这个我大概知道一些，在国外有很多关于‘诅咒’的传说和被‘诅咒’过的物品，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法老王’的诅咒。” 鼎羽低头摆弄着手机补充道：“诅咒原来是指祈求鬼神降祸于所恨的人。” “如果‘神术’真的存在，而且有效果，都学会‘控鬼’、‘操灵’了，‘诅咒’自然也会应运而生。” “役物你怎么理解？” 罗莉理所当然的回答：“役使外物为我所用呗！” 鼎羽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按照你理解的‘役使外物’，简单的说就是使用工具，我不认为会使用工具这种简单的能力，能作为‘神术’当中的一种。” “这个‘役物’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和指代。” “制造工具？”沈薇拧着眉头问道。 “如果再神奇一点，脑洞开的再大点呢？”鼎羽坏笑着提醒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茫然的摇头。 “重工业、轻工业、生物科技、电子信息……” “我靠！”罗莉和沈薇异口同声的说道。 “打住！你说几千年前就有工业了？就有了计算机？生物化学？” 鼎羽却淡淡的回答：“虽然未必是现代工业、生化、电子科技这种表现形式。但肯定有其他类似的表现形式，比如青铜科技？菌科技？” “所谓的‘役物’不能单纯字面理解，更有可能是指一套运用万物的理论系统。” 第855章 甲骨文的蛊 罗莉很没有形象的倒在椅子上，挥挥手道： “‘驭人’我估计你会有更惊人的解释，还是你来说吧！看看能把我俩吓死不！” 鼎羽起身给两人倒了点水，乐呵呵的说道：“来，想喝点水压压惊。” “更牛逼的要来咯！” “刚才罗莉说这段译文大概能分为两部分，到这里前半部分已经说完了。” “中间那句‘大毕摩’转生七世，大概有点歌功颂德的意思，就像我们现在把先人、族谱刻在墓碑上一个道理。” 鼎羽说着将那个摔瘪的青铜罐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脚边扫进垃圾桶的骨灰。 “后面的那些内容说的就是装在这个‘罐子里装的大毕摩’的故事了。” “‘大毕摩’的传承确实像咱们先前预料的那样，能够以某种‘转世’的形式传承，只是会越来越弱。” “从这个叫‘机日木措’的‘大毕摩’只得到了八页经卷就能看出来，最早的‘大毕摩’全套法器护身，到了第七世，就剩下六分之一了。” “当然，也可能是传给‘人’的就只有六分之一，其余六分之五传给了其余的‘六有血’。” “但是这‘八页经卷’就正好记载着神术‘驭人’。” “这个末代‘大毕摩’把‘驭人’神术传了下来，传给了三个徒弟。他这三个徒弟应该就是现在彝族‘毕摩’的前身。” “当然可能不止三个徒弟，反正几千年前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也不少，传了不知道多少年后被篡改了也有可能。” “但是‘虫、神、体’这三个概念需要我们好好斟酌一下了。” “‘驭人’这项神术绝对是‘大毕摩’最拿手的‘技能’之一，而且一定跟‘蛊术’有关系。” “这里的‘虫’不是字面上理解的昆虫，应该是‘以虫为引’的虫，大概是指原生生物。” “或许现在流传的‘蛊术’就是在这个‘驭人’技能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因为传承不完整，所以只保留了‘毒虫’、‘下蛊’这种不知所谓的招数。” “沈薇刚才不是提过那个关于‘进化论’的猜想吗？生物的进化是靠‘原生生物’的刺激发生的。” “现代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人的身体，内有数不清的‘原生生物’共生。” “人体内能目前已知的就有1000多种细菌存在，至于有多少种病毒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可以说人体就是一个病毒和细菌的容器。” “有的‘科学家’说这就是亿万年来为了适应环境‘进化’的结果。我倒情愿认为是‘摩’操纵的结果。” 鼎羽越说越激动，兴奋的满地溜达，一旁的罗莉和沈薇甚至‘感觉’到这家伙的脑子已经转的能听见嗡嗡响了。 “再来说说‘神’！” “虽然现代科技还不能够解释人的意识到底是从何而来，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但谁也不能否认‘意识’的存在。” “我们姑且认为‘神’就是‘意识’、‘灵魂’等等。” “‘体’就简单了，就是肉体、身体。” “虫通神则‘体健’，虫通体则‘神明’，似乎是在形容一种人体、细菌、意识的关系。” “如果能够通过‘意识’控制身体内的细菌、病毒，身体就会强壮。如果身体内有足够多，品种足够丰富的细菌、病毒，‘意识’也就会变得强大。” 沈薇被鼎羽的言论差点惊掉下巴，作为心理学专家的她，提出了一个问题： “现在已经有科学根据能够证明‘心理状态’会对‘生理状态’产生影响，反之亦然。” “你的理论是：影响生理、心理状态的是人体内的细菌？微生物？这、这、这不科学啊！” “有什么不科学的？微生物、人体、意识这三者明显是相互作用的一个整体。” “天朝的中医早就提出了类似的理论。” 沈薇不服气的回击道：“那说不通！人能够通过‘意识’控制体内的微生物、病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不是天朝土生土长的人，很难理解这种听起来比较玄乎‘世界观’，天朝古人认为人的体内是个‘小宇宙’，‘小宇宙’的平衡反映到身体上就是‘身体健康’。” “咱不说中医，其实瑜伽、古武术，甚至某些宗教形态的‘冥想’、‘神游’等等，都可以理解为对体内微生物的控制。” 沈薇知道在天朝传统玄学这方面永远不可能争赢鼎羽，泄气的说道： “好吧！你继续！” “无神无体为“毒”，有神有体为“蛊”。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微生物’离开人体就会变得不受控制，有害，被称作‘毒’；在体内受控制，无害，就被称作‘蛊’。” “其实‘蛊’这个东西，老祖宗早就给咱讲明白了，但是不知道是被传说的岔劈了，还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理解错了，变成一种人工培育的毒虫了。” “甲骨文里的‘蛊’字，下面是个像是酒杯的容器，里面装着一个蝌蚪样的东西。”（有兴趣的书友可以查查看。） “‘皿’字的甲骨文当中单独使用的时候并不多，主要是出现在合体字当中。” “我倒是更愿意认为‘皿’字的甲骨文表示的是一个头朝下躺着的‘人’，而不是成放东西锅碗瓢盆。” “‘虫’的象形字从商代开始，直到西周、战国，无论怎么演变，那写出来的额样子也跟‘毒蛇、昆虫’不搭边。” “如果理解成微观的‘虫’，微生物、细菌、病毒，就能说得通了。” “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代表‘人体内的微生物’，也就是‘蛊’。” 罗莉忽然开口道：“我明白了！” “最早的‘蛊’是‘虫’演变来的，主要作用是‘健体、明神’。” “后来发展成‘毒’，可以扰乱、控制人的‘意识’；‘蛊’用来控制身体甚至致人死亡。”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鼎羽，说道：“三位一体方能成‘摩’，是不是说把‘虫、神、体’合在一起，就能达到‘摩’的境界？” 鼎羽听了罗莉的想法直撮牙花子：“这句我也不太理解，可能是象征意义的成‘摩’，也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就像‘成仙、上天堂’一样。” 第856章 蛊术的原理 鼎羽把手里的青铜罐子和其他几个整齐的摆在一起： “最后两句说的是‘大毕摩’的埋葬方式，砍成七块烧成灰装罐子里埋了“封印”起来，才能回归‘上界’。” “大概七世大毕摩都是这么个葬法。” “也可能这种暗合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的葬法，对于‘传承’、‘转世’有什么特殊用途。”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也理解不了。” “能肯定的是，第七世‘大毕摩’死了以后，再也没有‘大毕摩’出现。而那传说中的‘驭人神术’那时候还没有失传，所以被用在了‘大毕摩’的坟墓上。” “丁瑞铭他们中的大概是‘驭人术’，而不是传承到现在缺胳膊少腿，那些零零散散的‘蛊术’。” “当年贾老遇见的那个患者恐怕也是在溶洞里碰了‘大毕摩’的‘蛊墓’才惹上的麻烦。” 听鼎羽提起丁瑞铭，罗莉一脸担忧的看了看时间说道：“还有十四天时间了，怎么办？” 鼎羽安慰罗莉道：“别着急，咱慢慢捋一捋，总能想出办法的。” 这时候一个没皮没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个意思？捋什么？” 胖子拎着两大兜子吃的东西，用屁股怼开门走了进来。 见三个人呆呆的瞪着自己，说道： “唉？啥情况？” “胖爷凯旋而归了，不给搞个欢迎仪式就算了，都他娘的苦着脸是几个意思？” 沈薇接过胖子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边吃边聊，先给你补补课。” 胖子倒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充起了土大款，随手扔在桌子上四张银行卡，嘚瑟道： “这回的收益，我让吴守义给分成五份了，每人一份谁也别嫌少。” “来，给爷讲讲都遇到什么困难了，爷给你们参谋参谋。” 沈薇踢掉胖子搭在茶几上的脚，耐下心来给他说了说故事的后半段。 随着沈薇抑扬顿挫的讲解，胖子窝在沙发上的身子越坐越直： “尼玛，合着老丁他们中的还是‘上古禁术’？” “这特么的谁能救的了？就算现在咱们在深山老林里能找着一个会‘下蛊’的‘高人’，也搞不定这种失传的玩意吧？！” 探头看了看平板上二蛋翻译出来的内容：“也没个详细点的‘使用说明书’啥的，光有基本原理有屁用。” “照咱们鼎爷分析，‘蛊术’是玩细菌、病毒的？不是搞有毒产品大杂烩的？” “是不是当时老丁他们翻腾人家的坟坑，惹上什么病毒、微生物了？” “弄点头孢不知道好使不？” 罗莉甩了胖子一巴掌：“丁瑞铭入院的时候，能检查的都检查过了，如果有未知病毒、细菌入侵，还能检查不出来？” “那要是有种查不出来的病菌呢？” “查不出来就约等于没法治了！”沈薇提醒道。 胖子：“……” 鼎羽在几人争论的时候，一直凝神思索，这时候缓缓的开口道： “胖子说的‘下毒’是现在的‘蛊术’，没准已经算是‘现代’特别高深的‘蛊术’了。” “丁瑞铭惹上的如果是‘驭人’之术，那就不太可能是弄点无法检测的有毒物质到身体里这么简单。” “既然青铜罐子上的铭文提到了‘蛊’有形‘控体’，会不会最早的‘蛊术’可以够直接控制人体内共生的‘微生物、病毒’？” “你们想想，现代人的身体已经进化到了一种非常脆弱且平衡的状态，无论是体内的寄生菌、微生物，还有细菌都在为人的身体的存活默默做贡献。” “比如肠道菌群，口腔菌群等等，无论哪一种‘菌’发生变化，作为宿主的人类都好不了。” “比如肠道菌群失调，就会出现呕吐、腹泻、消化不良的情况。” “甚至我们一直认为是‘无菌环境’的大脑内，也发现了‘无害菌’的存在。” 鼎羽将手机打开的资料放在桌子上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美国《科学》周刊报道过，在2018年神经科学会议上，研究人员发现在人体脑部存在细菌的迹象，并且这些大脑并没有出现疾病、感染等现象，完全属于正常的脑组织。” “也就是说，人脑内可能也存在类似肠道菌群的‘脑菌群’。” “想想吧，人脑这种重要的器官都存在‘菌群’，身体的其他部分呢？” “如果‘驭人术’或者早期的‘蛊术’能够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人体内的‘菌群’，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能不能达到传说中的‘狂蛊’、‘癫蛊’、‘情蛊’之类的改变人类心智的效果？” “能不能达到让你什么时候死，你就什么时候死，这种‘死亡倒计时’的效果？” “能不能悄声无息的操控？能不能远程操控？能不能通过遗传操纵？” 胖子不满意的吐槽道： “我说的蛊术低级，你想象出来的蛊术也高级不到哪儿去。” “还遗传操作？干脆弄个遥控器得了，冲着谁一按，谁嗝屁着凉。” 沈薇插嘴道：“还别说，没准真的像鼎羽假设的这样。” “现代科学已经证明了荷尔蒙能够影响人的情绪，如果能通过控制‘体内菌群’来实现对荷尔蒙的控制，达成类似‘情蛊’所描述的忠贞不二的效果，难度并不高。” “至于什么让人发疯，让人发狂的效果实现起来应该更容易。” “实现‘死亡倒计时’这种效果，我暂时还没找到比较‘科学’的推论，想来让人莫名其妙脑死亡也是应该能够实现的。” “理论上虽然如此，但是怎么操作确实是个问题。” 鼎羽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意识、精神，又或者青铜罐子上提到的‘神’。” “啥玩意？通过意识能控制身体里的细菌？”对于鼎羽这个答案，胖子很不以为然。 “你要非说自己通过意识能控制自己身体里的细菌，我也勉强能接受。” “你给爷解释一下，怎么控制别人身体里的细菌？让别人‘中蛊’？” “给别人偷摸下点毒药，喂个毒虫什么的好理解。这他妈的用‘意念’操纵细菌，哥们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是怎么个玩法。” “一闭眼一跺脚，默念几声咒语，对方就‘中蛊’了？” “还能更扯淡点不？” 第857章 意识潜意识 鼎羽根本不在意胖子的挑衅，而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 “我认为想实现这种操作必须得做到‘神’、‘体’足够强大。” “虫通神则‘体健’，虫通体则‘神明’，大概这也是‘驭人’失传的原因，也是‘蛊术’后来演变成了现在这样子的原因。” “因为后来的人类继承者没有‘大毕摩’那种‘以虫为引’造就的足够强大的‘体’、‘神’，无法实现隔空用‘神’操控别人体内细菌，所以演变出通过毒虫制造‘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 胖子一拍脑门：“晕，搞来搞去还是一场空。” “你说的那什么‘神术’从最开始六种还是八种来着？本来很牛逼，结果隔一代少一点，传到现代都丢光了，啥也不剩了。” “丁瑞铭要是中个‘情蛊’啥的还好，至少不要命。可丫偏偏中了个‘死亡倒计时’的那种。” “这种‘上古神术’咱现在别说想办法破解了，连什么原理都搞不清楚。” 罗莉捏住胖子腰上的肉拧了一把道：“怎么就搞不清原理了？” “不是说了是靠‘意识’之类的影响人体内的‘菌’么？”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现代医学才检查不出来，因为那些菌是人体本身就有的，共生的菌。” 胖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躲开了罗莉的爪子，呲牙咧嘴的说道： “就算你羽哥说的都对，就是靠‘神识’还是‘意识’控制人体内的病菌。” “你给我说说，谁的‘意识’在控制丁瑞铭体内的病菌？那个‘摩’早几万年前就不知道去哪儿了，那个什么‘大毕摩’早不知道几千年前就嗝屁了。” “难道真像沈薇说的跟‘法老王的诅咒’一样？这个是‘摩’的诅咒？” “额……”胖子的话怼的罗莉哑口无言，只能把目光瞟向了一旁的鼎羽。 鼎羽就跟压根没听见两人的争论一样，趴在桌子上怔怔的盯着眼前排成一排的青铜罐子。 “羽哥，你说句话啊！” 罗莉瞅着得意洋洋的胖子就来气，侧身踢了踢鼎羽的凳子。 鼎羽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说潜意识到底是什么？” 胖子和罗莉不由的看向沈薇，探讨心理学方面的问题，恐怕只有沈薇能跟鼎羽聊上几句了。 一直在旁边吃瓜的沈薇突然被问到自己头上，怔了一下：“啊？” 虽然弄不明白鼎羽这么问的意思，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所学的回答道： “潜意识是指人类心理活动当中还没有被发现被察觉的部分，是一种已经发生但是并未达到意识状态的心理活动，一般包括原始本能、童年印记、观念和人格等等。” 鼎羽伸出手在面前的青铜罐子上弹了弹，说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还记得胖子前段时间犯二，吃了从徐福的沉船上带回来的黄水晶里面的物质吗？” “那时候为了让胖子想起发生了什么，你先后把我们两个都催眠了，确实让我们想起了已经完全不记得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你说过，催眠可以让潜意识被激发出来，回忆起很深层次的记忆。” “一旦潜意识被处于开放状态，就能够在潜意识内植入一些‘暗示’之类的，且当事人在恢复意识后并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但是却会受到潜意识的支配，下意识按照‘暗示’做出一些选择或者行为。” “大哥，请问您说的是《盗梦空间》么？虽然这破电影哥们儿看了三遍都没看懂，但是那里面不都是说的什么在脑子里植入概念的事儿？”胖子插嘴道。 鼎羽不知道该怎么给胖子解释，只好回答： “有点类似电影里的那种情况，但是并不完全一样。” “很早以前我就说过，现代人类对自己身体的研究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甚至达到了分子层面。有关dna的研究就是人体分子层面的研究。” “但是我们对意识的研究，恐怕连门都没摸到，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说法，还被很多人认为是‘不科学’的迷信。在这方面的理解，现代人没准还不如原始人类了解的多。” “你说的这些跟丁瑞铭的现状，还有大毕摩的‘神术’有什么关系吗？”沈薇有点跟不上鼎羽思维的跳跃。 鼎羽换了个姿势，还是在桌子上趴着，说道： “我一直在想，‘摩’留下的‘神术’当中，那些操灵、控鬼、诅咒、甚至包括‘驭人’之类的，几乎都是跟‘神’又或者是‘意识’存在某种关联。” “关于‘神术’这方面太高深的了，我想不出来也理解不了，但是并不妨碍我们把它简化理解。” “‘潜意识’可以说是我们现代人类一直没有触及到的禁区。” “从催眠的角度出发，粗浅的理解潜意识，我们刚才讨论过的‘驭人术’里面的那些操控方式实现起来就容易得多。” “让你自己的潜意识去操控你自己身体里的‘虫’，似乎比通过‘意念’遥控要容易得多。” “我记得有一种说法：如果你认为自己身体有病，时间长了，你就会真的得病。” “意识对身体的影响！”沈薇恍然大悟。 鼎羽又说道：“我用很粗浅的，大家都能听懂的说法来理一理。” “大毕摩能够传承七世，说明他的‘灵魂’很强大，可以不断转世，最后一世的他死后‘化七魄’说明他的灵魂还守着自己的坟墓。” “能够熟练运用‘驭人术’的大毕摩，在有人惊扰他的‘蛊墓’的时候，在对方的潜意识里种下了‘死亡倒计时’的种子。” “这个过程类似于‘催眠’，但是比‘催眠’更高级，更有效率，产生的效果也不可同日而语。甚至有可能触及‘潜意识’的最深处。” “既然意识都能对身体产生严重的影响，那潜意识呢？甚至更深层的潜意识呢？” “丁瑞铭自己的‘潜意识’操控自己体内的‘虫’，达到某个特定的时刻之后，把自己弄死。” “我了个去！丁瑞铭要是到了日子真的死翘翘了，合着是自己的潜意识把自己弄死的呗？”胖子惊呼道。 第858章 潜意识深处 胖子的惊呼让沈薇捏了捏额头，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 “打从跟你们认识以后，我感觉自己好几年的心理学博士算是白读了。” “让你这么一说，我大概能够理解所谓的‘驭人术’是怎么回事了。” “除了‘灵魂’可以存在无数年，还能一直守着某样东西，这一条我是在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你其余的推论大致能够从逻辑上自洽。” “但是我发现你特别强调了两次‘更深层次的潜意识’，‘潜意识’就是‘潜意识’，怎么还出现个‘更深层次’呢？” “现代心理学的鼻祖弗洛伊德，把潜意识分为‘前意识’和‘无意识’两个部分，认为无意识、前意识和意识是三个不同层次，又相互联系的系统结构。” “但是我感觉你想表达的不是这个，应该是另有所指。” 鼎羽点了一支烟，嘴里冒出个烟圈，向房顶飘去，幽幽的开口道： “小岛、岛基、海床！” “集体潜意识！”沈薇惊呼道。 “荣格的分析心理学派？你认为‘集体潜意识’真的存在？我一直认为是荣格为了自圆其说搞出来的一种概念。” 鼎羽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继续解释道： “可能是我表达的不清楚，我想说的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概念性的‘集体潜意识’。而是真实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存在。” “一种，一种……我们暂时无法理解，但是又客观存在的存在。” 鼎羽含糊其辞的说法已经超出了现代心理学的范畴，沈薇感觉隐约抓住了他的思路。 刚要开口追问，却被胖子打断了。 “哎，大哥大姐，咱说点我们能听懂的成么？别特么的动不动又整出个什么鬼流派来。” “怎么他妈的从‘上古神术’聊到心理学去了？” “这跟救丁瑞铭有鸡毛关系？”胖子很不满意。 鼎羽给胖子递了一支烟，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潜意识你能理解吧？！” “大概意思就是丁瑞铭的潜意识里被种了个‘自杀’的‘种子’，到了设定的时间就会发芽，人就嘎了。” “只不过这个‘种子’种的特别特别深，深到在正常的情况下，无论是药物、催眠还是其他手段，永远不可能触及的到。” “沃日，那可咋整？” “是不是钻到最深处把这个‘种子’挖出来，丁瑞铭就没事了？” 鼎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直接挖呗！” 罗莉拉了拉胖子的衣袖，提醒他： “人家俩人刚才讨论的是意识和潜意识，‘种子’在‘意识’的最深处。意识在哪儿你都找不见，你给我挖一个看看？” 胖子见鼎羽一直趴在桌子上，不是用手戳那些青铜罐子，就是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说道： “哎，你丫倒是说句话啊！” “讨论了半天，一脚天上一脚地下的也没个结果。” “老丁同志可咋办？” 鼎羽突然站起身，关掉手机屏幕，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说道： “走吧！我大概想到解决方案了！至于行不行就要看丁瑞铭的命够不够硬！” “晕，你丫早说啊！哥们就不费这个脑子了。” “赶紧撤吧，大山里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吃多了容易掉膘。” 说实话，在深山老林的寨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还得开山钻洞的干体力活，胖子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还有点良心，惦记着丁瑞铭的小命，估计早就跑到城里灯红酒绿去了。 听见鼎羽要求准备撤退，这货连那点破衣服臭袜子都懒得收拾，直接开始打包这次带来的装备往车上扔。 “你们先收拾着，这回所有费用都算哥们的，我去结个账。” 说完一溜烟的跑去找民宿老板结账。 等三个人把东西都收拾好装车完毕，这家伙才晃晃悠悠的回来，手里还提着两只大白鹅。这两只大鹅好像知道落在胖子手没有好下场，玩了命的扑腾着翅膀反抗。 “卧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你丫这是准备回娘家？”鼎羽把头探出车窗哭笑不得的问道。 “嘿嘿，老板太热情，走的时候非要送我点土特产。” “滚犊子，我看你丫是嘴馋了！” 罗莉拉开商务车门跳了下去，捏住胖子的耳朵把他拽到车旁边，恶狠狠的说道： “死胖子，一天就知道吃，你自己瞅瞅后面满满当当的，这俩玩意放哪里？” “要不你自己抱着鹅，我弄根绳把你捆在车顶上？” 这货还真的动脑子想了想，估计是觉得危险系数有点大。一松手，两只大鹅就跟得了特赦令的囚犯一样，伸着脖子呼扇着翅膀，一溜烟的跑回了民宿的院子里。 …… 回程的路上还是胖子开车，这家伙从上了车嘴就没停过，不停的逼逼着跟吴守义讨价还价的过程，还时不时的跟沈薇谄媚的逗两句贫。 即使眼睛都不怎么看路，在盘山路上依然是把车开得稳稳当当，还不耽误嘴里瞎嘚瑟。 鼎羽自从上了车就跟傻了一样，坐在副驾驶放倒椅背半躺着打瞌睡，就连胖子驾驶技术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都没有注意到。 熟悉鼎羽的几人知道，这家伙估计又在脑子里算计着什么，谁也没敢打扰他，直到回到玉溪进了城，鼎羽才睁开双眼。 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一路睡的还挺香！” “对了，通知贾老没有？” “邵成文那个小瘪三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丁瑞铭没什么变化吧？！” 被放倒的椅背挤的难受了一路的罗莉踹了一下鼎羽的椅背，道：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啥自己去问！”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罗莉租下来的破修理厂院子里。 鼎羽跳下车，拨通了李老的电话，询问了一下这些日子的情况，得到一切ok的答复，算是放下心来。 在心里默默的算计了一下时间，丁瑞铭大概还有九天的命，应该还来得及。 留下胖子和罗莉整理装备，带着沈薇直奔贾老的中医院。 刚到安置丁瑞铭的小院，丁铛就迎了出来，拉着沈薇的手把两人领到贾老喝茶下棋的药房，叽叽喳喳的拽着沈薇离开了。 鼎羽摇摇头，推门而入。 第859章 两个老不休 李老和贾老还是那副老样子，一局过半的棋局摆在中央，不过两个老顽童的心思好像都没在下棋上。 见到鼎羽终于回来了，连忙招手让鼎羽过去。 李老上下打量了鼎羽一番，评头论足道：“还行，闯了一趟云南的原始人里，还能囫囵个回来，不错！” “在原始森林里折腾了这么些日子都没动静，我还以为你小子交代在里面了呢。” “现在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进展啊？” “赶紧汇报一下。” 鼎羽拉过一把凳子坐下，没有直接回答李老的问题，而是问贾老： “邵成文最近怎样？还在您的医院里住着呢？” 贾老的白眉毛一挑道：“能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老家伙坐镇还能让他跑了？老李跟我说了，你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小家伙惹出来的？” “丁瑞铭的情况不着急，还有好些日子呢！先说说那姓邵的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鼎羽省略了为了进入隧道溶洞遇到蛇群，还有胖子差点淹死在里面那段危险的过程。 直接把自己在丁瑞铭他们“考古修复”的地点周围的发现简单阐述了一遍。还将自己在陷坑里发现的白永年留下的布条取了出来。 李老摸着胡子说道：“按照你得到的这些线索来分析，这个叫邵成文的小家伙心机很深啊！”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他？报警走官方渠道？还是自己动手？” 鼎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表示：“暂时还真没想好，最近脑子都用在怎么拯救丁瑞铭上了。” “我的意思是暂时先稳住他，等他再泄露信息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把他后面的大鱼钓出来。” “您二位怎么看？” 贾老捻起一颗棋子，“啪”的一声，重重的下在棋盘上。 “前天我还去看过他，我愣是没看出来这么个面相老实的小家伙，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城府？” 为了不把两个老家伙牵扯进来，鼎羽只好简单的解释为自己身边可能有别的势力在觊觎。丁瑞铭这次纯粹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邵成文这种人，能在天朝国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还没有被抓进去，背景肯定不简单。” “要么是受过专业培训的特殊人员，要么就是有其他更专业的人配合。” “我甚至怀疑，也许到现在有关方面都没怀疑到他头上，不然也不会扔个‘鲍工’在工地上蹲了这么久都没见有什么行动。” “一会儿有空我跟沈薇去看看那小子，顺带试探试探他。” 李老这时候也拿起一颗棋子，动作轻柔的放在了棋盘上。 “你们进山调查了这么久，肯定是有什么收获了才会回来的吧？！搞清楚小丁的状况了？” 鼎羽从贾老面前的漆盒里抓出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 “哎，你小子……嗯，这一步还凑合。”贾老开口要斥责鼎羽，又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鼎羽又抓了几颗棋子在手里搓动着，说道：“大概有些眉目了。”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鼎羽的讲解，贾老和李老已经顾不上下棋了，全神贯注的听着鼎羽讲述关于古彝族的传说、摩和大毕摩的故事。 直到鼎羽总结出“巫蛊之术”是上古神术“驭人术”的衍生产品，贾老和李老才满意的点点头。 但是两个老家伙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却让鼎羽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俩老家伙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 当鼎羽讲出了自己推断的关于“巫蛊之术”的原理时，李老和贾老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惊容。 贾老还在沉思，李老开口问道： “你这些推论有什么根据吗？” 鼎羽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根据？您觉得‘上古神术’都出来了，‘蛊术’这玩意能有什么根据？” “真要有根据，有传承，现在还至于是这个鸟样？” “就跟您们二位最擅长的中医一样，真要是有‘科学’的证据能够论证‘经络’、‘穴位’、‘内宇宙’的存在，中医还至于落到如今这个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地步？” “我见贾老的中医院都有放射科、化验科了，看病先拍片子做化验，这特么的还叫中医么？” “我觉得传统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没准还不如‘蛊术’传承下来的多呢。” “人家巫蛊之术最起码在某些局部地区还是有很多人笃信的。” 鼎羽小小的发泄了一下心里的不满，把李老给怼的脸憋通红。 贾老笑得很古怪，眯起小眼睛，用自认为最和蔼的语气对鼎羽说道： “说的不错！” “就冲你能把‘巫蛊之术’的原理搞明白，不论对错都说明你的悟性和天赋确实足够高。” “要不你小子给我当徒弟吧？！” 鼎羽没来得及拒绝，贾老就改口了： “那啥，不用你给我当徒弟，你就随便在我这里待着，管吃管住，想学啥学啥，想问啥问啥。想走我也不拦着你，每个月我倒贴钱，就当请了个助理。” “你看这待遇怎么样？” 李老见贾老一副怪蜀黍的口气，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个老不休，这么大岁数了，要不要个脸？！” “鼎羽，你跟着我，我不光倒贴钱，我还负责给你找个漂亮媳妇。” 鼎羽：“……” “我擦，二位爷，省省行不？俩人加起来快二百岁了。到底是谁不要脸？” 鼎羽指了指外面，说道：“现在隔壁还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呢！啥时候救回来啥时候再说成么？” 李老干咳一声，正色问道：“不管小丁中的是‘蛊术’还是‘驭人术’，都不是咱们现在能解决的。你准备怎么办？” “当时怎么救丁铛的，现在怎么救丁瑞铭。”鼎羽脱口而出。 “你这是想不走寻常路？”李老一脸玩味的问道。 鼎羽理所当然的回答：“不然呢？” “大毕摩早就嗝屁了，现在剩下的彝族‘毕摩’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您不是有能耐请‘高人’给算出来点什么吗？” “只要您能找到‘高人’把几千年前‘大毕摩’的魂招来，我保证分分钟解决丁瑞铭的问题。” “……”李老被鼎羽调戏的脸都气绿了。 “所以咯，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另辟蹊径。” 第860章 还是失算了 瞅见李老的脸都憋的从红变白了，贾老憋着笑就差拍手鼓掌了。 贾老听说过当时怎么救的丁铛，对于鼎羽的奇思怪想很是好奇，开口问道：“你准备怎么另辟蹊径？能给我说说不？” “不是我不想告诉您，主要是还有一些细节我自己也没想明白。” “回头真有动作的时候肯定少不了您。” “不过您得给找个合适的，没人打扰的地方，最好要求足够的宽敞。毕竟现在丁瑞铭的状态也不合适挪来挪去。” 得到贾老的保证后，鼎羽又去看了看丁瑞铭。 沈薇和丁铛正坐在丁瑞铭的房间里小声聊着天。 鼎羽特地检查了一下丁瑞铭的胸口，已经由原来的一块红斑，变成了四片红斑，估计再有几天第五片红斑出现，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按照自己的推论，确实能解释一些丁瑞铭身上的症状，可是这些症状跟他的脉象有什么关系吗？ 李老提到的那些什么“鱼翔之脉”、“釜沸之脉”的死脉难道也是中了“驭人术”的外在表现？ 会不会“中医”在某个层面跟“摩”传下来的“上古神术”有什么关联？ 难道人身体里一旦出现了被控制的“菌群”，就会表现在脉象上？ 那“脉象”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心脏跳动产生的波？ 想到这里，鼎羽开口问道：“丁铛，你师傅教没教过你到底什么是脉象？就是心脏跳动把血液挤入血管形成的脉搏吗？” “对啊！那不然呢？” 丁铛的回答让鼎羽也噎的够呛，总算体会到了李老刚才的感觉。于是反驳道： “如果‘脉象’单纯是指脉搏的强弱、快慢、深浅这么简单的话。那还号个屁的脉，直接用机器测呗！” “机器测量出来的不比手摸出来的准？直接看图表就能看出哪儿有病。回头让罗莉再开发个软件，建个数据库，根据测出来的图表直接分析人到底是病在哪里。” “到时候更没有你们这帮‘中医’的生存空间了。” 丁铛想不出来怎么反驳鼎羽，又解释不清楚“脉象”的问题，只能支楞着脖子跟鼎羽争辩。 “不对，你说的不对！” “手跟机器的感觉不一样的！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机器是绝对替代不人的！” 解释了半天，见鼎羽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丁铛一赌气跑了出去。 扔下一句：“你等着！我去问问师傅！” 沈薇对鼎羽翻了个白眼：“你也就是欺负小姑娘这点水平了。” “连我都知道中医的‘脉象’绝对不可能是心脏的搏动这么简单，你能不知道？” “我看你就是故意招惹小姑娘！” 说着视线移到了病床上的丁瑞铭身上：“丁瑞铭这些日子除了身上那些红斑多了不少，目前看来是没什么变化。”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计划里的下一场戏想怎么演。” 鼎羽忽然竖起耳朵听了听，将食指竖在嘴前小声说道： “嘘，撤吧！” “惹了小的就算了，一会儿把老的惹毛了麻烦就大了。” “咱俩去看看邵成文，你再去‘感觉’一下，不然顶着个世界级心理医生的抬头不用可惜了。” 说完俩人连招呼都没敢打，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小院。 来到住院处安置邵成文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鼎羽握住门把手很轻松的将门打开。 这里是贾老给特批的“高级病房”，一室一厅的病房，厅里像酒店标间一样摆放着两张单人床是给家属用来陪床的，卧室才是病房。 厅里略显凌乱，床上的被子团成一堆，床头柜上放着一些水果，地上还散落着不少零食袋。 推开卧室门，里面也是一样，换下来的衣物堆在病床上，一部手机就扔在床头柜上。 在这间病房里转了一圈，看样子邵成文是刚离开没多久。 鼎羽掏出手机，连线上二蛋，问道： “你是一直在监视邵成文吗？有没有发现邵成文离开？” 二蛋机械的回答道：“邵成文的手机一直没有移动位置，医院的监控和周围三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监控都在我的控制下，没有发现邵成文离开。” “邵成文手机里的文件资料也没有什么变化。”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坏了！” 鼎羽跑到走廊，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摄像头问道： “最后拍摄到邵成文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18：22分，邵成文跟父母一起去餐厅吃饭，19：40三人一起返回病房再也没有出现过。” “把这两段视频发到我手机上。” 打开二蛋发过来的视频，上面清晰的显示着二蛋说的时间，邵成文有说有笑的跟着父母一起离开病房，一小时后又一起回到病房。 期间还穿插着院子里的摄像头拍到的他们去食堂的过程，以鼎羽的眼力并没看出什么异常。 “二蛋，最近三天有没有跟陌生人接触？” “没有跟任何陌生人接触，只有前天上午8：30贾院长曾经到访过。” “这个我知道，贾老跟我说过了，还有其他的么？” “昨天下午15：00，荣弈秋曾经到访过。” “荣弈秋？” 鼎羽听到丁铛他娘曾经来找过邵成文，心里咯噔一下：“把荣弈秋来时候的监控画面发给我。” 荣弈秋略显焦急的出现监控画面中，敲了敲病房门进去之后，监控的角度拍不到病房里面发生的情况。 大概停留了一小时左右她又离开了病房。 “二蛋，我让你监视邵成文的时候，一旦发现跟陌生人接触马上通知我，一旦发现异常马上通知我。” “荣弈秋到访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抱歉，荣弈秋的到访并非异常状况，所以没有通知你。” 鼎羽脑子一转，问道：“荣弈秋经常找邵成文？” “荣弈秋经常与邵成文的母亲一起出门，你的指令中没有让我监视邵成文的父母。” “二蛋，你现在将监控范围扩大到10公里，同时检索从昨天晚上至现在的所有监控视频，最好能搞清楚邵成文一家人是怎么消失的。” “替我联系一下罗莉，告诉他邵成文失踪了，听从罗莉的指令和安排，想办法追踪邵成文一家。” 第861章 邵成文跑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鼎羽又跑回病房里。 跟在后面的沈薇提醒鼎羽道：“要不要联系一下丁铛？” 鼎羽示意沈薇等等，又在病房里仔细的搜索了一圈，把视线停留在了窗口。 窗子前一排密密麻麻的绿植，将整个窗子遮挡的严严实实，推开窗子探头往外看，一条小路沿着墙根向远处延伸。 跳出窗子沿着小路向前走去，对跟在后面的沈薇说道： “妈的，大意了，还是让那家伙跑了！” 两人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医院的洗衣房，洗衣房外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 这么一会儿功夫，罗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羽哥，我跟胖子正往过赶呢！” 鼎羽和沈薇顺着原路返回了邵成文的病房，胖子和罗莉赶过来的时候，两人还在检查邵成文一家三口留下的东西。 胖子一进门就破口大骂道：“李老头真不是东西，不就是交代让他看这个人吗？多大点事儿还干不好，居然还能让人跑了。” 鼎羽安抚了一下胖子说道： “也不怪李老，贾老这小破医院，本来平时就没什么人。没看门口的保安都是个本地的小老头。” “你总不能让贾老和李老俩人蹲在附近7*24的监视邵成文一家子吧？！” 这会儿功夫鼎羽也想通了：“其实应该怪我，没把邵成文当回事。” “本以为只要不露馅，他肯定能装逼装到咱们回来，至少能等到沈薇给他复查过后才开溜。” “精神病这玩意搁全世界哪个国家都没办法治，我笃定他不会提前跑路。” “可惜了。” 罗莉看着满病房留下的私人物品，疑惑的问道：“邵成文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跑了？还带着他爹他妈一起跑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多坚持一天咱们就回来了，正常出院安安稳稳的走多好？还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鼎羽将手机递给罗莉，上面播放着荣弈秋到来的监控画面。 “我擦，老丁媳妇露馅了？”胖子一看屏幕里的荣弈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沈薇开口道：“恐怕是丁铛漏了口风，让荣弈秋察觉到什么。” 胖子拍了拍罗莉的后背说道：“赶紧让二蛋查！我还不信三个大活人能飞天遁地了不成。” “没用的，如果有人接应邵成文，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了。”鼎羽解释道。 “我刚才检查过，窗外正好是监控死角，沿着小路一直到洗衣房都没有监控。” “出了洗衣房就是大马路，想往什么地方去都成。” “马路上有监控啊！让二蛋查啊！”胖子提醒道。 罗莉摆弄着手里的平板泼冷水道：“难度太大，那条马路正好是交通干道，旁边还是个市场，以这条路上的车流量，他们只要随便上一辆车，想找到他们难于登天。” “从他们失踪到现在，至少二十个小时了。开车都能开到燕京去了。” “那咋整？” 鼎羽接过罗莉手中的平板安排道：“罗莉、沈薇你们俩去见见丁铛和荣弈秋，先弄清楚丁铛妈到底说了什么。” “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追踪到这一家三口。” 两人离开后，胖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发牢骚道：“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明知道邵成文这小瘪三有问题，居然还犯这种错误。” “早知道直接把丫交给那个有身份的‘鲍工’也好啊！再不济，把李队招来偷偷盯着也不至于让他跑了。” 鼎羽郁闷的回答道：“唉，确实是疏忽了，脑子里光琢磨‘上古神术’了，没想到荣弈秋会露馅。” 胖子没好气的说：“沃日的，荣弈秋那娘们你还不知道？从咱们在医院里巧遇丁铛开始，跟她打了多少次交道了哪次让你气儿顺过？” 看鼎羽跟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开解道： “算了，反正邵成文那家伙也活不长，跑就跑了呗。” “不过话说回来，那孙子为啥要带着他爹他妈跑？那二位加起来得超过100岁了吧？熊孩子挺孝顺。” 鼎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两个老家伙底子也不干净呢？没准跟还在工地上蹲着的‘鲍工’一样也是‘国家队’的呢？” “晕，你千万别跟我说邵成文他爹是金牌卧底啊？！长得那一副不起眼的农民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商业间谍。” “你以为的间谍都长啥样？都跟007一样？” 鼎羽在平板操作了几下，开口问道：“二蛋，能找到邵成文父母的资料吗？” “抱歉，除了姓名性别，家庭住址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资料。” “能追踪到邵爸邵妈的手机吗？” “抱歉，没有查到二人名下有注册登记的手机号码。” 鼎羽捏了捏额头，自然而然的开启了高速思考模式。 “最开始见到邵成文的父母时，我记得很清楚，他父亲手里拿着一部手机。二蛋没查到登记信息，说明要么是匿名卡，要么就是‘专用’的电话卡。” “丁铛得到我的警告，十几天都没露馅，很可能是在知道咱们要返程的时候不小心跟容易秋露了口风。” “荣弈秋用你的话说是那种沉不住气，还特别事儿逼的娘们，找上门跟邵成文对峙，引起了一家三口的警觉。” “六点多去食堂吃饭大概是踩点，又或者安排后继的脱逃行动。” “七点多从食堂回来就趁着交通高峰期，跳窗户脱逃了。” “看这个安排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那种行为，肯定是经过周密的计划。” 说着鼎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扔在床上：“什么都没带，连身份证都不要了，说明人家一定是安排好了新的身份，又或者是准备直接出境。” “如果换做是你，干了坏事突然被人叫破，你能安安心心的吃了饭，又设计好逃脱的路线，从监控死角偷偷溜走还能让人20个小时不发现？” 胖子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要是我，早特么的从正门跑了，然后变装、换车、潜伏……” 鼎羽哭笑不得的说道：“打住，您这些都是从谍战片里学的吧？！” “现在你要这么干，不超过两小时就得被抓回来。” “走吧，去医院食堂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第862章 科济列夫镜 俩人来到医院食堂，正好赶上下午饭点，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鼎羽瞬间失去了继续调查的欲望。 公共场合，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除了住院的还有不少外来的跑这里打饭。 鼎羽苦笑了一下，说道：“贾老还真是……不放过一切给自己医院创收的机会。” “这么乱的场面，即使邵成文一家三口在吃饭的时候接触过什么人，恐怕也不会有人记得。” 拉上想要凑合吃口饭的胖子离开食堂，刚出门口就接到了沈薇打来的电话。 她那边的结果不太好。 经过简单的询问，果然是丁铛知道了几人即将回来，在昨天午饭的时候不小心跟荣弈秋说漏嘴。 按照荣弈秋的说法，当时她一赌气去找自己的姐们，也就是邵成文的母亲，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不是邵成文把老丁害成现在这样子的。只是简单的用言语试探了几句，并没有泄露关键信息。 但是沈薇却感觉出来她说谎了，碍着丁铛的面子并没有直接点破她。 从沈薇无奈的语气中鼎羽能听出来肯定是荣弈秋又自作聪明，而且还死不承认。 胖子一脸厌恶的骂骂咧咧道： “尼玛，我算明白为啥人家都说末世先杀圣母，要我说这种不分轻重缓急的二百五女人也得早早收拾了。不然事情都坏在这样的人头上。” “你信不信，一会儿回去你见到她，她还满嘴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鼎羽心知胖子说的没错，可那是丁铛她娘，自己又能拿她怎么办？事情都发生了，人也跑了，就算想办法让她承认了事实，又能怎样？ 在这种女人的世界里，只有别人的错，她自己永远没问题。就算闯祸了，也是好心办坏事，也是别人没提醒她。 本想着亲自回去了解一下情况，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对上荣弈秋这种人，她不肯说实话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惜自己提前安排好的钓大鱼的算计全泡汤，只能推倒重新来过了。 邵成文跑了，丁瑞铭跑不了，邵成文的死活可以不管，丁瑞铭还是要想办法救一救的。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允许浪费时间和精力在逃跑的邵成文身上。 意兴阑珊的鼎羽告诉沈薇跟罗莉一起回修理厂集合挂断了电话。 路上随便打包了点吃的东西，回到了修理厂。 没搭理提前开饭的胖子，鼎羽又开始在平板电脑上比比划划算计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鼎羽突然抬头说道： “胖子，你联系一下李队，反正他也停职在家反省。看看他有时间没有，最好来一趟，追踪找人这种事情交给他比二蛋和罗莉更靠谱。” 胖子做了个ok的手势，开始联系李队。 “卧槽，又来这套是吧！那孙子一到关键时刻就玩失踪。”胖子打不通李队的电话，气鼓鼓的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联系不上？李队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回头弄完丁瑞铭的事再说。”鼎羽毫不在意的回答。 殊不知这时候可怜的李队正面临着一个更大的危机。 当胖子自己一个人吃掉了两人份的饭菜，打了个饱嗝翘着二郎腿剔牙的时候，沈薇领着罗莉和丁铛回到了修理厂。 罗莉进门就跑到鼎羽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摇晃了几下，冲门外指了指。 丁铛红着脸在门外探头探脑有点不好意思进来的样子。 鼎羽放下手里的工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进来吧！” 丁铛这才一步一停的蹭到鼎羽身边，结结巴巴的道歉道：“对不起！” “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我妈妈她也是……” “算了，不是你的错。”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救老丁同志。其余的事情回头再想办法。”鼎羽打断了丁铛的话。 见鼎羽似乎没有生自己的气，丁铛赶忙说道： “我师父替你教育我妈了，贾老也被气坏了，到现在都没给我妈好脸。” “对了，贾老让我给你带个话，地方给你找好了，就在中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旁边。” “当时建医院的时候按照相关要求，预留了人防工程。里面面积不小，你要是用，可以偷偷打开暂时当做工作室用，但是时间长了不行。” 罗莉补充道：“我去看了，就在住院楼地下一层，只有一扇三防门可以直通停车场，平时除了搞演习和消防检查，从来没打开过。” “里面估计得有两千多平，应该是够用了。” “不过你到底想做什么？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 鼎羽将平板递给罗莉，道：“还记得当时咱们怎么解决丁铛的问题吧？！方法类似，原理不同。” 罗莉看着屏幕上的清单和图纸，眼睛越瞪越大，惊呼道：“这……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一声惊呼把沈薇和胖子也吸引了过来。 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鼎羽搞出来的设计图，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我说鼎爷，您这工程搞得有点大啊！我说你怎么想要个宽敞地方呢！这玩意地方小了还真他娘的放不下。”胖子指手画脚的评价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中间这个是‘法拉第笼’？外面是啥？” 罗莉对于这些设备的研究和制造，比胖子这个“计算机专业”半吊子强了不知道多少，毕竟当时解决丁铛问题的设备就是罗莉“手搓”出来的。 “羽哥，中间这个是大号法拉第笼，外面这个螺旋是什么？按你这份图纸上的设计，这东西最大直径得将近三十米。” “科济列夫镜！” 鼎羽嘴里蹦出一个几人都没听说过的名字。 听到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几个人的好奇心被鼎羽勾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鼎羽这东西的原理。 鼎羽甩开拽住自己不撒手的罗莉和丁铛道：“自己去查行不？这东西在网上有很多资料的。” “别介，你丫能搞出这么个玩意，肯定是研究明白了。” “有现成的活人讲解，你觉得我会费脑子去查资料？赶紧的，用哥们能听懂的人话解释一下。”胖子死皮赖脸的说道。 沈薇更是憋着笑搬来几个塑料凳子一人分了一个，大家围着鼎羽坐在一起看耍猴一样等着他开口。 第863章 手搓个样品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视线扫过“求知若渴”的几人，开口道： “尼古拉·科济列夫这个人你们听说过没有？” 胖子插嘴道：“听说过，不就是那啥，发明交流电、无线电的家伙么？号称最接近神的男人。” “滚，那是尼古拉·特斯拉。”罗莉瞪了胖子一眼。 沈薇颇有默契的补刀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那航空大学计算机专业的毕业证是怎么拿到的。” 胖子被俩人轮番挤兑居然没有炸毛，而是洋洋得意的说： “那是哥们天赋异禀，绝对不比特斯拉差。” “反正这些叫‘尼古拉’的鸟人没一个省油的，都特么的是怪胎。” “这个‘尼古拉’搞出来的这个镜子是干什么用的？你丫是什么脑回路？这堆奇奇怪怪的设备能解了老丁中的‘上古神术’？” 鼎羽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认为，所谓的‘上古神术’只是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科学原理’的表现形式。” “就跟咱们在吴老头家里‘画符’给小吴语‘驱邪’是一个道理。弄了套次声波设备搞定了丁铛的毛病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套东西后来被罗莉带去湖南那边不是证实了对‘自闭症’有奇效么？” “这就说明只要底层逻辑没有问题，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方式都能得到想要的效果。” 胖子不耐烦的说道：“别扯那么远，说正经事！” 鼎羽淡淡的说道：“治疗丁瑞铭的思路其实很简单。” “咱们推断丁瑞铭中招的原理应该是在‘潜意识’深处被种下了‘种子’，用胖子的话说，只要想办法破坏掉‘种子’，丁瑞铭就会不药自愈。”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够触及比‘潜意识’还要更深的‘集体潜意识’里？” “潜意识可以通过催眠等手段接触的到，想要到达更深层的‘集体潜意识’只有借助外力了。” 胖子又看了看鼎羽的设计图，问道：“所以你就搞出这么个玩意？” “法拉第笼，科济列夫镜这两个玩意跟‘意识’和‘潜意识’有鸡毛关系？这不都是物理学的东西？” “哎呀，你烦不烦，不懂就少插嘴。”罗莉恨不得把胖子踹出去。 鼎羽在心里算计了一下时间，实在懒得给胖子解释，于是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样吧，胖子先回一趟燕京。我知道你丫还藏着几颗从徐福沉船上带回来的‘黄水晶球’，你现在回去把剩下的‘黄水晶球’带回来。” “我们去贾老给准备的场地做前期工作，这工程看着简单，实际一点也不容易。先得弄个缩小尺寸的实验一下效果。” “丁铛，拿着材料清单去找你师傅，让他去给准备。” “时间不等人，一边弄，我一边在给你们解释。” 很少见到鼎羽这么严肃的样子，丁铛吐了吐舌头不敢继续多问，领上自己的任务赶紧离开了。 “哎！等等我，叫个车顺道送我去趟机场。”胖子看过鼎羽的图纸，明白时间的确很紧张，顾不上贫嘴喊住丁铛俩人一起离开了修理厂。 鼎羽拍了拍罗莉的肩膀说道：“你的任务最重。” “只有你才能让二蛋发挥出最大的效率，我他娘的怎么也用不好二蛋，这回邵成文的事情就跟我没给二蛋交代清楚有关系。” “李队又联系不上玩失踪，你去安排二蛋继续想办法追查邵成文一家的下落。” “另外，我的图纸还是个概念草图，还得二蛋帮忙进行优化。” 罗莉掏出个棒棒糖叼在嘴里，比了个ok的手势，道： “没问题。不过你得先跟我讲清楚你设计这个东西的思路，不然没办法优化。” “边走边说吧！先去准备一些必要的材料。” …… 鼎羽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个小团队的能力和效率。 两天一夜的功夫，各种铝板、木板、电线等等材料就准备的七七八八。 李老和贾老也时不时跑过来“骚扰”鼎羽，想要弄清楚鼎羽搞这么大动静到底是做什么。却被鼎羽以妨碍施工进度赶了出去。 荣弈秋估计知道自己闯祸了，居然一直没露面，只有丁铛这个小家伙跑前跑后的给送水送饭。 在人防工程临时改造的“工作间”里，罗莉和鼎羽用了半天的时间，手搓了一个直径只有五米的小号科济列夫镜出来。 沈薇抱着双臂，看着这个铝板围成的小号螺旋一样的结构问道：“这玩意有什么用？” 鼎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摘掉手套扔在地上说道：“据说能撕裂时空，让人看到过去将来。” 沈薇：“……” 虽然已经看过鼎羽的设计图，可在沈薇的概念里，时光机怎么也得看着有点高科技的样子。这个用铝板竖在地面上一圈圈围起来的螺旋状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游乐场里小孩子玩的迷宫。 索性直接坐在了一堆破木板上，问道： “你憋了这么久都不肯说，现在准备工作告一段落了，能给我们解释原理了么？” 鼎羽把正在调试电脑的罗莉喊了过来，正要开口解释，就看见李老和贾老俩个老顽童联袂而来。 见到做出来的“科济列夫镜”，奇道： “鼎小子，紧锣密鼓的鼓捣了这么久，就鼓捣出这么个玩意儿？” 贾老还顺着螺旋状的开口走了进去，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出来，问道：“你费劲巴拉的做了个迷宫出来干什么用？” 鼎羽索性把两个老顽童招呼过来，大家凑在一起解释道： “丁瑞铭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 “想要破坏掉他‘潜意识’深处的‘种子’就得想办法接触到他的‘潜意识’。” 抬头瞥见两个“老中医”懵懂的表情，只好换了个说法： “人的意识就像一座房子，地面上的是‘意识’，地下室是‘潜意识’，地下室下面的大地是‘集体潜意识’。” “就跟下楼梯一样，本来通过催眠就可以下到‘地下室’，现在丁瑞铭的状态又没法进行催眠，所以我准备了一些‘药物’。” “那东西能用吗？”罗莉想起被鼎羽安排飞回燕京的胖子。 第864章 装置的原理 鼎羽砸吧砸吧嘴说道：“我亲身体验过，那玩意绝对‘够劲’。” “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药物？什么药？”贾老听鼎羽提起药物，很感兴趣的的问道。 “那东西关系重大，知道多了没好处，我劝您就别多问了。” 贾老看了一眼李老，李老给他使了个眼色，于是没再继续问下去。 鼎羽继续讲解道：“想要抵达意识更深处，就要用到‘科济列夫镜’了。” 李老指着一圈圈的铝板问：“那东西叫‘科济列夫镜’？有什么说法？” “你要这么问的话，那可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您确定要听故事？”鼎羽开玩笑道。 李老捋了捋满头的白发：“我老人家什么都没有，就是空闲时间多的是。” 鼎羽：“……” “尼古拉·科济列夫，是二三十年代前苏联最有名的天体物理学家。他在自己的一篇论文里提出了一个骇人的观点。” “他认为用镜子能够制造出一个弯曲一切的装置，这里的弯曲一切包括了时间和空间。” “他的理论中指出‘时间’其实也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形式。” “于是他就做了个假设：整个时间就像是一条河，河水带着我们向未来移动。” “这就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景，我们身后的河水并不会因为我们向前移动了就消失了，而我们前方的河水，也不会因为我们还没有抵达就不存在。” “所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过去、现在、未来是同时存在的，‘过去’和‘未来’这两个概念只是人们自己设置的定义。”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过去和未来并不存在，唯一客观的存在只有‘现在’。” 听到这里两个老头明显有点跟不上鼎羽的节奏了，只能眼巴巴的瞪着他，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鼎羽直接无视了两个老顽童，继续说道： “科济列夫认为，人的意‘意识’可以与‘时间能量’产生交互，时间能量可以受人的意识影响。” “于是他就设计了这种号称可以集中时间能量，撕裂时空让人感知到‘过去、未来’的‘科济列夫镜’。” “据说这个装置的早期原型机，成功的看到了时间的扭曲。” “后来呢？”贾老虽然没听懂，但是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于是开口问道。 鼎羽耸了耸肩说道：“没了！” “没了？” “死了，装置彻底完成之前，科济列夫就死了，死因未知。” 李老突然嘿嘿的笑了两声嘴里嘟囔了一句：“嘿嘿，老毛子还是老样子。” “额！您老难道知道什么？”罗莉问道。 李老摆摆手没多说什么，只是示意鼎羽往下说。 “到了1990年，这个项目又重新启动，两个‘科学家’拿着‘半成品’的装置开始了一系列的实验。” “结果让人很震惊！” “先是所有的参与者都感觉到了头晕、恶心、不适还有突如其来的恐惧。紧跟着看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随后有许多参与者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还有人看到了‘白色的光幕’、‘奇怪的场景’、‘昏暗的世界’、‘未知类人生物’等等。” 讲到这里，鼎羽停了下来，其余几人中只有沈薇在凝神思索。 贾老溜溜达达的又向鼎羽造出来的“科济列夫镜”走去。走进了那螺旋状铝板围成的空间没了动静，似乎想要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感受到过去和未来。 李老有点不放心的跟了进去，生怕比他还大不少的老顽童出事。 罗莉问鼎羽道：“你不会真的认为这么一圈铝板围起来就能穿越时空吧？！” 鼎羽不知可否的看着俩老头走进“科济列夫镜”，才小声的回答：“穿越时空？你觉得这可能吗？” “那你还造这么个玩意？” “莫名的恐惧、白色的光幕、昏暗的世界、未知生物，这些东西我经历过。” 沈薇猛地抬起头，紧盯着鼎羽说道：“潜意识空间！” “那些‘科济列夫镜’的实验者看到的根本不是过去，而是潜意识空间！也许是更深层次的空间。” 鼎羽竖起大拇指给沈薇点了个赞，道： “说对了！‘科技涅夫镜’之所以传的神乎其神，变成了都市传说。是因为当时做实验得出的结论很多都不能自圆其说。” “科济列夫的研究方向搞错了，这个鬼东西压根就不能穿越时空、撕裂空间，而是让人的意识能够深入到潜意识更深层次的一个装置。” “还记得有一天我闲的没事，也沾了点那个‘黄水晶球’里的‘菌’么？” 罗莉给了鼎羽一拳：“怎么会忘，你自己作死，差点吓死我。” 鼎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来我跟胖子讨论过那种感觉，认为是进入了潜意识的更深层次，甚至意识是独立于身体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 “当时我甚至以为自己在潜意识里看到的地方是‘阴曹地府’。” “现在看来，那感觉大概是进入了更深层次的‘集体潜意识’。” “那直接给丁瑞铭吃点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弄这个‘科济列夫镜’呢？” “因为我也要进去！”鼎羽纠结了一下回答道。 “啊？”这下连沈薇的眼睛也瞪得溜圆。 鼎羽很无奈的回答：“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你们想想，催眠只能让人从一楼下到‘地下室’。” “想往更深处去，只能靠药物或者其他手段。别忘了通过这些手段能做到让人从‘一楼’下到‘地下室’，可是这些都是作用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现在丁瑞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还不知道，不过脑电波显示，他现在最大的可能是处于梦境状态。” “这就有点棘手了！” “难点一，怎么才能让他在梦境中进入更深的层次。这个通过‘黄水晶球’就能解决。” “难点二，怎么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因为大部分人做梦时只有醒来才会发觉是梦，梦里绝对不会有人告诉你是在做梦。” “难点三，怎么才能让他的意识进入‘地底下’的更深处，破坏掉‘种子’，并且还能再回来。” 第865章 老顽童中招 鼎羽一脸无奈的继续说道： “就算丁瑞铭现在是清醒状态，给他交代清楚注意事项，催眠他让他自己去破坏‘种子’，我估计他能做到的几率都不高。” “更何况他现在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他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毕竟他的‘神’、‘体’都不够强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能进入他的意识，陪着他一起去最深处，然后再带他上来。” “我跟胖子都吃过‘菌’，都进入了类似的状态，可是明显我们看到东西不同。” “这时候‘科济列夫镜’就起作用了，它能让我们处于同一个‘场’。兴许有可能一起进入‘潜意识’深处。” 罗莉忧心忡忡的问道：“你怎么能够肯定自己没事？你有足够强大的‘神’、‘体’？” “因为我跟胖子连着挖了七座大毕摩的‘蛊墓’都没中招。” “……” 罗莉知道没办法阻止打定了主意的鼎羽，只好下巴往旁边努了努问道： “所以你就先造了个小号的‘科济列夫镜’做实验？” 鼎羽坏笑道：“如果我跟胖子能通过‘科济列夫镜’能同时处于同一种状态，那就证明理论没有错。” “至少能看看丁瑞铭那家伙脑子里到底在琢磨什么，为什么不能自己醒过来。” “其实更好用的应该是当时煤矿里的‘章鱼菌’，那玩意能让人无缝过渡到‘幻觉’当中，而且还能让我跟李队‘共享幻觉’，肯定比咱俩手搓的这半成品的玩意要靠谱。” 沈薇提问道：“你确定你们两个能处于同一种状态？” 鼎羽看着沈薇一字一句的解释道：“‘集体潜意识’之所以叫做‘集体潜意识’，是因为并不是某个人的‘潜意识’，而是‘所有人’共同的潜意识。” 沈薇其实很不理解鼎羽对“集体潜意识”的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提问，只好问道： “你的图纸最中间的‘法拉第笼’是做什么用的？” “隔绝一切信号。”鼎羽回答道。 “在张默的地下室，二蛋的本体外面就罩着一层法拉第笼，说明这东西确实能够有效的隔绝各种未知的信号。” “虽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大毕摩施展的‘驭人术’是作用于‘潜意识’的。”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要是大毕摩他老人家冤魂不散的跟着，法拉第笼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能够隔绝掉可能存在的大毕摩的‘持续信号’，也算是上个保险。” “还有，既然是深入‘集体潜意识’，不把我们三个一起隔绝起来，跑到别人潜意识里可怎么办？弄个笼子圈起来，算是双保险。” 沈薇点点头，对于鼎羽这种近乎于儿戏的做法不置可否。 聊了半天，罗莉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哎？李老和贾老怎么还没出来？” “我擦！” 鼎羽才想起来两个老家伙跑到“科济列夫镜”里面，有一段时间没动静了。 急忙跑了进去，就看见两个老头脸对脸背靠铝板坐在地上，睡的正香。 贾老歪着脑袋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李老也强不到哪儿去，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跟僵尸一样。 “大爷的，两个不省心的老东西。” 鼎羽暗骂了一句，扛起贾老就往外跑。安顿好了贾老，又跑回去把李老扛出来。把两个老头并排搁在一张大芯板上，三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手抡大逼逗吧，怕直接给这俩老骨头打死。 不动手吧，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俩人躺在这里睡觉。又阴又冷的地下，回头冻出个好歹都是自己的罪过。 正发愁的时候，丁铛来给几人送饭。 “哎？我师父怎么躺这里睡上了？” 撂下手里的外卖，轻轻在李老脸上拍了几巴掌：“师傅，师傅，起床了！” 李老居然真的睁开眼睛，还伸了个懒腰。 看到鼎羽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想起了什么，“刺棱”一下坐了起来。随着李老坐起来的动作，一旁的贾老也醒了过来。 俩人东摸摸，西看看，好像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老哥俩默契的开口说道：“人老了，不小心，睡着了！” 鼎羽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得了吧，您就演吧！睡的跟他妈僵尸一样，哈喇子都出来了。” “说吧，到底做了个什么美梦？” “没什么！”说完两个老不休一前一后离开。 贾老走到门口还回头说了一句：“鼎小子，你这玩意回头用完了别拆啊！给我留下研究研究！” 丁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问鼎羽道：“他俩怎么了？” 鼎羽收住了脸上的笑意：“回头你自己去问吧！” “那啥，刚打的饭趁热吃，我去看看师傅到底怎么了。”丁铛放下午饭掉头追了出去。 新做好的“科济列夫镜”，鼎羽还没来及实验，就让两个倒霉的老头提前享用了。不过看两人的表现，应该是有一定的效果。 说明自己的假设至少成功了一半。 沈薇对于这个半成品“科济列夫镜”的效果比贾老他们还好奇，问道： “我能进去试试看吗？” 鼎羽有些纠结，这东西虽然貌似有点效果，但是毕竟只是自己根据网络上解密的文件制造出来的简化版，二蛋还在推演更合理效率更高的版本。 “你确定要试试？李老他们俩人下场你也看到了。” “这东西对于‘咱们’这种人有没有作用还不知道，而且很可能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 “你是研究心理学的，要知道这种直接作用在心灵上的装置风险很大。” 不知道沈薇是怎么了，盯着那小号“科济列夫镜”眼中透出了强烈的渴望。 语气很坚定的回答：“俩老头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有能力承担可能出现的风险。” 罗莉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沈薇一边围着“科济列夫镜”慢慢走动，一边回答道：“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就像接触过工藤的那两条‘青铜龙’之后产生的感觉。” “哦？” 这些日子忙活的鼎羽已经快把那两条“青铜龙”给忘了，沈薇却突然提起这件事。 “那青铜龙呢？你俩带去张默那里研究了挺长时间，有什么结论吗？” 第866章 沈薇进去了 罗莉一脸失望的回答：“没，什么进展都没有，张默认为‘青铜龙’是一种数据存储装置。” “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想办法读取里面的数据。” “估计等回去就有结果了。” “沈姐，既然你感觉不对劲，为什么还坚持要进去试试呢？”罗莉好奇的问道。 沈薇这时候已经围着“科济列夫镜”转了几圈，回到罗莉身边解释道： “恐惧并不可怕，那只是人面对未知的一种正常的反应，况且恐惧并不等于危险。” “我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进去之后会有收获。” 既然沈薇自己决定了，鼎羽也不再纠结，反正目前来看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蒙圈了睡一觉，且睡相很难看罢了。 “需要我们陪你进去吗？？”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你的实验等胖子回来再陪你做吧！” 说完沈薇径直往“科济列夫镜”的入口走去，在入口又停了下来回头冲鼎羽嫣然一笑，说道： “十分钟后我要是没出来，你可得把我抱出来，不能用抗的，我要公主抱哦！” 鼎羽：“……” 罗莉见沈薇进去以后，开始倒计时。 “羽哥，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鼎羽盯着沈薇走进去的背影，默默的说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沈薇比我们都执着，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再说这个简化版的‘科济列夫镜’完全是为了进行一些基础测试用的。” “根据我得到的资料，据说真正的‘科济列夫镜’需要用一种特殊配方的合金制作出来才能有效果。” “曾经有不信邪的博主尝试用热弯玻璃镜、钢板等材料制作过，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 “咱们这个实验版本是普通的铝板制作出来的，即使有效果估计也是因为我们几个比较‘特殊’。” “而且沈薇属于格外的特殊，她的‘能力’就是‘心理’方面的，所以她才会有格外深刻的体验。” 罗莉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工作室”里静悄悄的，沈薇从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一点动静。 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东西咱俩制作的时候在里面待过好几个小时，我怎么没什么感觉呢？如果只对我们这类人有用，那为什么会对李老和贾老起作用呢？” 鼎羽又拿起了平板电脑，看着上面的图纸回答道： “估计是因为当时没有完全完工，这镜子还没有起作用；另外也可能是需要处于某种安静的状态才能体会到那种奇妙的感觉。” “对了，你让二蛋对这个图纸进行优化到现在还没有反馈吗？” 罗莉拽着鼎羽来到临时搭建起来的工作台，指着屏幕上的图示介绍道：“二蛋已经把经过模拟验算重新修改过的图纸发过来了。” 一个标有详细尺寸的3d模型，出现在屏幕上。 原本的螺旋型结构有了细微的变化，从顶视图看，像个大蜗牛一样的螺旋曲线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斐波那契曲线？”没想到经过二蛋的模拟，将“科济列夫镜”变成了这样的形状。 “二蛋经过计算，如果单纯为了集中游离的能量，按照菲波那契曲线来设计，装置的结构更合理。而且由垂直于地面的镜面变成有弧度的凹面镜更有效率。” 鼎羽不由的伸手调整着屏幕上3d模型的视角，嘴里嘟哝着：“我靠！你没发现吗？” “原本的设计像竖在地上的纸卷，如果把二蛋的修改的设计做得再极端一点，就彻底成了个蜗牛壳。” 这种结构真的有利于集中能量？这跟自然界进化出来的各种螺类的壳有什么关系吗？ 自己跟胖子在大茂山遇到的那巨型“菊石”也是这样的结构，在那里面一点点声音就会产生特殊的频率的波动，甚至能将人大脑搞成浆糊，会不会也跟这种特殊结构有关系？ 大茂山遗迹的建设者难道早就知道其中的原理？ 正当鼎羽入神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科济列夫镜”传出了一阵脚步声。 沈薇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从里面走了出来，浑身被汗水湿透，刘海湿哒哒的贴在额头，整个人几近虚脱，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上。 两人连忙过去搀扶着沈薇找了个椅子让她坐下。给她喂了几口温水，感觉她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又喝了点水，沈薇惨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沙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这见鬼的镜子确实有用。” “太可怕了，如果你真的要用它，我提醒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罗莉帮她拢了拢头发，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才进去五分钟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五分钟？”沈薇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感觉最少在里面呆了好几天，怎么会这样？” 鼎羽的视线停留在沈薇布满细密汗珠的脸上，缓缓说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你要是在里面待上十几二十个钟头，没准真能修仙成功。” 沈薇：“……” “不管你在里边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从你现在的经历看，科济列夫确实从某种角度证明了‘时间是不存在的’。” “能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吗？” 沈薇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看她的表情是不准备把自己在里面的经历说出来了。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鼎羽突然想到李老和贾老好像也是这样。 难道进了“科济列夫镜”里的人，无论感觉到了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要不先不等胖子了，自己也进去体验一下？ 沈薇的行为让鼎羽的好奇心指数瞬间拉满。不过她好像知道鼎羽在想什么，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确实看到了不少东西，而且以我的经验判断，只要进了那里面安静下来，人就会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 “虽然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也不太明白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但我能确定的是效果类似于‘深度催眠’，甚至能让我回忆起在母亲肚子里的场景。” “不知道七十年前科济列夫做实验的参与者是什么样的感觉。” “至少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自由的活动和探索。” 第867章 胖子的回归 沈薇说到这里的时候抱紧了双臂，瑟瑟发抖的形容道： “那感觉就像在深海里潜水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面有多深。” “只是不停的下潜，越往深处潜看到的东西越多。” “最后我看到了……看到了……” “深渊！” “让人无比恐惧的深渊，绝望的深渊。” “我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要是掉下去就绝对没有再回来的可能。” “我退缩了！很丢人的掉头跑掉了。” “而且我记起……”沈薇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鼎羽。 “还是正经事要紧，我记起来的事情回头再说。” 鼎羽一言不发的听着沈薇的描述，虽然她汉语的表达能力不好，但还是能清晰感受的到她现在心中的恐惧。 本想自己也进去试试看，可是看了看还没缓过劲来的沈薇和瘦小的罗莉，万一自己进去出现什么意外，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想起下午死胖子就回来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沈薇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相信过一段时间她会主动说明的。 鼎羽在心里寻思了一下，说道：“暂时先这样，今天不工作了，休息一下去昆明机场先接胖子回来，顺路放松放松。” “欧耶！” 罗莉被鼎羽指使的忙活了好几天，又要跟着一起改造装备，又要联络二蛋帮忙模拟计算，早就有点顶不住了。 扔下手里的平板拉着沈薇就往外跑。 鼎羽只好苦笑的跟在后面离开“临时工作室”。 懒得理会洗澡收拾自己的俩人，先去探望了一下那俩稀里糊涂睡着的老顽童。 路上遇到正在院子里发脾气，摧残花花草草的丁铛。 从丁铛嘴里得知两个老家伙出来以后就跑去药房里对弈，死活都不肯让她进去。她趴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只能在院子里发飙。 鼎羽伸手弹了丁铛一个脑瓜崩，说道：“甭发脾气了，就算你的手没事，这些花花草草也完犊子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你师傅什么样啊？” “晾他几天，他早晚会憋不住告诉你的。” 安慰了一下有气没地方撒的小叮当，鼎羽直接来到药房门口敲响了房门。 还开口就听见李老头隔着门说道： “鼎小子，有事忙你的，不用来骚扰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什么时候准备好对丁瑞铭动手的时候再来找我们。” “……” 鼎羽冲躲在身后探头探脑的丁铛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你也看到了，不知道你师傅他们俩又在偷偷摸摸搞什么鬼。” “要不你跟我去昆明接胖子吧！那孙子的飞机要不了多久就该落地了。” “地下室里忙活好几天，一起出去透透气。” “哼，回头在找老家伙算账！” 丁铛瞪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跟着鼎羽一起离开。 …… 鼎羽驾车刚进了昆明市区，一大两小三个美女就强烈要求下车自由行动，让鼎羽接到胖子以后自己先回去。 她们三个要好好在春城玩一天再回去。 找了个商业区扔下三个叽叽喳喳想要放松心情的女孩，鼎羽自己开车到长水机场迎接回归的胖子。 车子还没进停车场，就看见胖子那威武雄壮的身影杵在停车场岗亭边上吞云吐雾，还时不时瞟一眼进停车场的清凉美女。 估计要不是见大部分美女都有护花使者，这货早舔着脸扑上去打招呼了。 见到鼎羽的车开过来，胖子扔掉手里的烟头，拉开门上车就埋怨道： “大哥，有谱没有？哥们飞机晚点半小时就算了，您直接晚点一小时才来。” 鼎羽一脚油门冲出停车场，驶上机场高速才开口问道：“你丫还有脸说？体力活都干的差不多了才回来，故意的是吧？！” “东西带回来了么？” 胖子从裤子兜里掏出几颗黄水做成的手链在鼎羽面前晃悠着解释道：“这不是怕不好过安检么，找了个地方给做成手串了。” “哥们回去翻箱倒柜，一共就找出来七颗，咱俩弄碎了两颗，还剩下五颗，从徐福沉船上带回来的黄水晶都在这里了。” 鼎羽看到黄水晶球完整的带回来了，没有多言语。 胖子打开车窗，吹着风又点了一支烟，说道： “那啥，本来前天就能回来的，我去找了一趟李队，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队不是失联了么？肯定又有什么秘密任务之类的呗。谁知道又被派到那个犄角旮旯蹲着去了。”鼎羽心不在焉的回答。 “屁的任务，那孙子给你留了封信在家里，要不是我去你家找东西，还真不知道这鸟人又抛开咱哥们自由行动了。” 鼎羽顾不得询问死胖子跑自己家里干什么，一打方向盘将车子拐进了服务区，停好车说道： “拿来我看看。” 胖子从包里摸出一团皱皱巴巴纸条递给鼎羽，道： “喏，在你家小院阳光房的门缝里捡到的。” 打开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发现林峰，去会会他。已被监控，你行事万万小心。李！】 “后来哥们又特地跑了趟李队的家，可惜铁将军把门，邻居大妈说有日子没看见他了。” “还记得上次哥们吃了黄水晶球里的‘菌’被关看守所么？我又联系上李队那姓孙的战友所长，通过他的关系给打听了一下。” “李队从被停职以后就再也没上过班，他们系统内好像有人提议直接开除公职，不过李队毕竟是业务尖子，所以还在讨论中。” “我让孙所长给留意着点，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你说李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鼎羽将纸条撕碎揉成一团扔到车窗外，回答道：“不知道。” “不过看样子他真的追查到林峰的下落了。” “咱们出来之前他不是还在暗中调查系统内的事情吗？大概是他察觉到了什么，怕被监听所以才用这么个笨办法留下纸条给我。” “不过以李队那一身本事，想要脱身难度不大。” “他八成是借着去见林峰的机会，甩开监控他的势力。” 胖子颓然的倒在副驾的座椅上，说道：“得，连李队这个系统内的人都被逼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咱们怎么办？” “话说回来，我怎么都不相信真的有势力能把手伸进咱们天朝的公安系统内。” “会不会是李队多虑了？” 第868章 准备搞实验 鼎羽从胖子手里抢过那串黄水晶球，把玩着说道： “短时间咱们在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时间长了不敢保证。” “实话实说，现在我已经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如果是‘国家队’的，那用不着拐弯抹角的用手段来监控咱们。直接把咱们提溜进去早解决问题了。” “如果是外来势力，我和你想得一样，也不相信有什么势力能把手伸进天朝的公安系统。” “现在咱们面对的情况越来越扑朔迷离。” “没踪影的林峰，失踪的工藤，联系不上的李队，逃跑的邵成文，工地上可疑的‘鲍工’。”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 对着车窗外的阳光盯着黄水晶球内的不明液体，手串被鼎羽用手攥的咯吱咯吱直响，继续说道：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了丁瑞铭的麻烦。”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等不起了。老丁这条小命现在就攥在咱们手里。” “赶紧回去先把正事办好，再去找李队，人凑齐了再琢磨到底是什么玩意跟咱们作对。” 胖子补了一句：“嗯，那跑没影的姓邵的一家必须得好好找找。” “娘的，胖爷从出道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两人一路飙回玉溪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顾不上休息，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的“工作室”大门外。 胖子咋咋呼呼喊道：“小萝莉，你胖哥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哦！快来迎驾！” 鼎羽打开“工作室”的大门，说道：“三个美女在昆明散心没跟着回来，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见到。” “别得瑟，赶紧进来，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陪我做个实验了。” 胖子是头一次见到小号实验版的“科济列夫镜”，丢下手中的行李，围着那螺旋型的镜子开始转圈圈，嘴里不停的小声嘀咕着什么。 鼎羽从罗莉准备的设备里拉出一个箱子，怀里还抱着一台笔记本，冲转圈的胖子喊道： “别他妈的跟拉磨的驴一样转筋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趁她们三个没回来，咱俩必须先把实验做了。” 胖子翻着白眼吐槽道：“几个意思？合着哥们是东风呗？就等我回来自己送上门了？” 接过鼎羽手里的箱子，试了试分量，感觉很轻，好奇的问道： “这又是什么东西？” “便携式脑电仪！” “晕死，这是医疗设备吧？！哪儿搞来的？” “你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网购？” “卧槽，这玩意网上可以买到？” 鼎羽鄙视了一下大惊小怪的胖子：“这东西本来是检测睡眠状态的民用版本，罗莉买回来改造了一下，一直没来得及测试，正好咱哥们提前测试一下。” “放心，这回不是可着你一个人折腾，我也一起。” 两人来到“科济列夫镜”的入口，胖子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才想起来问鼎羽到底要做什么实验。 “爷，您能先跟我说说咱这实验到底是怎么搞吗？我怎么感觉腿肚子有点发软呢？” 鼎羽没回答胖子的问题，抱着电脑率先走了进去。 “哎，卧槽，等我一下！” 到了“科济列夫镜”的核心部分，这里是一个不到三平米的圆形空间。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这个简化版“科济列夫镜”已经开始起作用，鼎羽不仅仅感觉到有些气闷，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嗡声嗡气的。 外面的环境音被“科济列夫镜”特殊的结构聚拢，传到两人的耳朵里变成了奇怪的呜咽声。 胖子不由得将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鼎爷，咱可不带这么玩的啊！” “哥们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下飞机到现在才几个钟头，稀里糊涂的就被你弄到这里面，你好歹说句话呀！” 鼎羽打开箱子整理着“脑电仪”上杂乱的线路，慢条斯理的给胖子解释了一下简化版“科济列夫镜”的作用。 还顺带提了一嘴李老、贾老、沈薇进来待了一段时间后的表现。 话还没说完，胖子就炸毛了，差点掉头跑出去。 逃跑的姿势都摆好了，想想又觉得有栽面儿： “哥，我亲哥，拿自己做实验我不反对。上回治丁铛的时候哥们也没少当你们的试验品，这回玩的有点大了吧！” “要不咱俩等她们回来再开搞？” “这他娘的，外面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哥们心里有点没底啊！？” 鼎羽从原始森林里回来开始，脑子就一直处于怠速状态没停过，耐心的给胖子解释道： “放心，我有数，绝对不会陷在‘潜意识’里出不来。” “主要是测试咱俩能不能通过这个装置处于同一种状态。” 至于心里的真实想法没说出来，但是嘴上却忽悠胖子道： “最关键的是你，没有你，我自己绝对成不了事。” “咱哥俩上过山，下过海，钻过洞，双剑合璧，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见胖子还有点含糊，继续忽悠道：“还有，你小子不是也开挂了么？虽然不知道你那外挂是什么性质的，但我不相信这些日子你丫一点进步都没有。” “你想想，丁瑞铭能不能活命就看咱俩的了，别人小命在自己手里，有没有点救世主的感觉？” 胖子被鼎羽忽悠的有点小激动，主动忽略了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不对的地方。 “额，那啥……” “对了，你等等！”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鼎羽还以为这鸟人突然想明白临阵脱逃了。 没想到一分钟不到胖子又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两把露营椅和一个蛋卷桌。 “我可不想学跟李老头一样在地上睡一觉。” “要睡觉，哥们也得舒舒服服的睡。” 小小的空间里，勉强将装备都摆好，鼎羽扔给胖子一个接满了电线，头套样的东西，示意他戴在头上。 自己也往脑袋上带了一个“头套”，胖子有样学样的把“头套”带上，问道： “这玩意怎么有点像死刑犯电疗用的东西？不会漏电吧？！” 鼎羽把线缆接在电脑上，解释道：“这玩意只有接收功能，接收脑电波的。” 第869章 实验成功了 指着屏幕上的两个显示着不同波形的窗口，胡乱解释道： “左边是我的，右边是你的，其实就是个精准版的‘情绪戒指’，你脑子里一旦有什么想法就会体现在波形上。” “要不是现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多数处于保密状态，我早就想研究一下咱俩的脑波是不是跟普通人有不一样的地方了。” “我怀疑咱们这类‘人’，一旦要是进入某种状态，脑波会有不同的表现。” 胖子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上的曲线波动，问道：“这不是跟医院里的脑电图一样么？人家是打印在纸上，你这个是显示在电脑上的。” “这a、β、γ都是啥意思？” “哎，卧槽，动了嘿！” “这说明啥？一想美女那线条就蹦跶？” 鼎羽黑着脸伸手直接将屏幕关掉，说道：“别看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特定的波动到底是代表什么。” “啊？不知道？” “不知道你丫给我弄这么个玩意扣脑袋上干屁！”胖子下意识伸手拽了拽连在脑袋上的线缆。 “主要是时间太紧了，没来及学习研究相关的资料。” “先记录下来，回头有空慢慢研究。” “……” 胖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抬头看了看头顶长满霉斑的房顶和临时接过来的led灯，问道： “接下来咋整？就这么干坐着？” “你让我大老远带回来的黄水晶球，要不要撬开俩尝尝？” 鼎羽盯着胖子看了看，突然开口问道：“你没什么感觉么？” “感觉？除了头皮痒痒没啥感觉啊？！”胖子不由的伸手挠了挠头。 “据说在‘科济列夫镜’里待着的人普遍都会有莫名其妙的恐惧、头晕、恶心，以及情绪上的压力等等。” “你没有感觉？” 胖子又拽了拽脑袋上的线缆，反问道：“你有感觉？” 鼎羽摇摇头，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往深了想，似乎跟胖子凑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没怕过，无论面对什么样危急的情况，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感。 “那咋整？咱俩就这么干坐着？等待奇迹的发生？” “你不是说进来以后只要安静下来就会进入到某种‘特殊状态’？” “照你形容，沈薇进来不到五分钟，差点给自己吓瘫了。” “也不知道罗莉、李队他俩进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咱俩不会对这个玩意也免疫了吧？！” 胖子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扭来扭去调整自己的坐姿。 鼎羽不耐烦的打断他道：“你丫消停会成么？就你这么哔哔，到明天也不会有结果。” “拧巴来拧巴去的，那椅子上是有针扎你还是怎么的？” 鼎羽索性直接盘腿坐在椅子上，摆了个打坐的姿势，道：“据说这个姿势比较容易入定。” 胖子也学着鼎羽盘腿坐在椅子上，还捏了个兰花指搁在膝盖上： “你那造型不对，看看哥们，这才叫正宗的打坐。庙里的观音佛啥的都是这么坐的。” 鼎羽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闭上眼睛安静的坐会试试。” “实在不行只能敲碎两颗黄水晶球，吃点‘黏菌’试试看了。” 胖子虽然眼睛闭上了，可是嘴里还是不消停。 “鼎爷，你说咱们就这样干坐着？要不做个游戏？” 鼎羽敏锐的感觉到，最近的胖子似乎嘴越来越碎，总喜欢一刻不停的逼叨叨。 于是开口问道：“你丫到底什么情况？不会是跟你脑子里蹦出来的那不知所谓的‘二傻子’有关系吧？！” “额！” 胖子被鼎羽问的一顿，停下了许久解释道：“有点关系，但是关系不大！不过挺有意思的。” 鼎羽被胖子的话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从那天在溶洞里你睡着了以后抽疯，到现在你也没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外挂’。” “保密！让哥们保留点神秘感成吗？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胖子神秘兮兮的回答，还偷偷睁开眼睛，想看看鼎羽的表情，可惜入眼却是一片漆黑。 “卧槽！停电了？”眼前的黑暗让胖子惊呼了出来。 听到胖子的惊呼，鼎羽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的黑暗似乎有一种格外的熟悉感。 “别乱动！我们到了！”鼎羽开口警告胖子。 “到了？到哪儿了？”胖子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空灵飘渺，从四面八方传来，还带起了阵阵的回声。 “你看见什么了？”鼎羽问道？ “黑漆麻乌的毛都看不见。”胖子耳中鼎羽的声音也是一样。 鼎羽有些含糊的说道：“咱们大概是成功了。” “现在不知道是在你的‘潜意识’里，还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咱俩相互之间能交流，就说明我们现在处在相同的‘状态’。” “这就是你形容的‘潜意识’空间？怎么一提到这种事情都是乌漆抹黑的地方？” “难道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都是黑漆漆的？” 鼎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给胖子解释，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这未必是‘潜意识’空间，很可能是通往潜意识空间的通道，所以才会黑漆漆的空无一物。”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凡是有过昏迷、濒死、清醒梦境、深度催眠这些类似经历的人，首先回忆起的就是一片漆黑，然后才会有其他的变化。” “我经历过，你经历过，沈薇估计也经历过。” “只是大部分人醒过来之后都不记得有类似的经历。” 胖子奇道：“我经历过？我什么时候经历过？我怎么不记得？” 鼎羽提醒道：“吃了黄水晶球里的‘黏菌’时，闷在溶洞的水下差点淹死时，睡着了开挂时。” “经过您这一提醒，还真有点印象。” “接下来呢？咱俩就这样摸黑聊天？不需要有什么动作？” “你的计划不是准备咱俩一起见到丁瑞铭的‘见鬼的空间’里？万一到时候也是黑漆麻麻一片怎么办？上哪儿找那所谓的‘自杀的种子’去？” 一个呆滞的声音突然在鼎羽耳边响起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自杀的种子！自杀的种子！自杀的种子！” “卧槽，你咋出来了？”胖子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奇怪夹杂着惊讶的味道。 第870章 梦境与意识 鼎羽在一瞬间就明白了，现在两人估计是处于胖子的潜意识当中。他脑子里那个‘二傻子’外挂出现了。 没等开口询问， 漆黑的空间就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有些出乎鼎羽的预料。像是电脑在渲染图像一般，黑色的背景慢慢的消退，从模糊到清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沙滩上。 不远处，胖子也站在沙滩上，面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胖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发现都还完整而且活动自如。于是信步向不远处的胖子走去。 胖子看起来好像比现实当中要精干不少，紧身二股筋背心把身上的肌肉线条都勒得十分清晰。 鼎羽看着胖子身边的小胖子，完全就是胖子十几岁时候的翻版，只不过没有胖子小时候那股机灵劲儿，流着鼻涕嘬着手指，确实挺像二傻子的。 “来，给哥们介绍一下这小号二傻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小二傻子看向鼎羽，不停的重复着：“小二傻子！小二傻子！小二傻子！” 胖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给小号自己来了一通组合拳。 嘴里骂道：“别他妈重复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二傻子啊！” 转身给鼎羽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笑呵呵的介绍道：“欢迎来到我的‘孤独小岛’。” 鼎羽撇撇嘴，道：“还真特么是孤独的小岛，除了傻子，就是沙子。” “赶紧滚吧，别给我丢人了！叫你的时候再出来！” 胖子给了小号自己一个大逼兜，眼见那小号胖子被他一巴掌拍的粉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鼎羽好奇的问：“哟吼？发现新功能了？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这小号二傻子怎么不像你形容的三四岁的样子？还带往大了长的？” 胖子面朝无边无际的大海，郁闷的坐在沙滩上，回答道：“开挂这么些日子了，我刚弄明白点东西。” 鼎羽坐在胖子身边，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胖子的解释。 胖子捞起一把沙子，盯着沙子顺着指缝漏在沙滩上，难得一见的正八经解释道： “你那‘科学’的说法我不会说。” “但是我认为这里不像是你说的‘潜意识空间’，倒是有点像‘梦的空间’。” “那个小号的我，大概是‘灵魂碎片’之类的东西。因为是不完整的，所以智商堪忧。只会像弱智一样不停的重复别人的话。”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时间流逝，又或者像那个什么尼古拉列夫说的‘时间’压根就不存在。” “反正每次进来这里，那个小号自己都会有点变化，不知不觉的就从几岁变成十几岁了。” “每次进来？你经常能进来？”鼎羽敏锐的问道。 “我发现睡着的时候偶尔会进来，但不是每次都成功。” “不过这破逼地方，无论来多少次都是这样，你的话说除了沙子就是傻子。感觉时间还特别漫长特别难过。” “闲的无聊我就开始调教这个小傻子。” 说到这里，胖子突然傻笑了起来。 “嘿嘿，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不？” 鼎羽沉思了一会回答道：“那就是你自己？” “嘎？你怎么知道？”胖子眼珠子差点惊掉在沙滩上。 “你自己说的呗！既然是你自己的‘灵魂碎片’，还会慢慢长大，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自己分裂了一个自己出来。” “……” “还有一个功能，你肯定猜不到！”胖子不信邪的说道。 “清醒的时候，我发现可以做到短时间的分心二用。轻松就能学会‘左右互搏之术’，牛逼不？” “估计等小胖长大点，我就厉害了，直接进化成多线程模式。绝对比你那高速思考牛逼的多。” “多线程？”胖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引起了鼎羽的注意。 “这么说，你还能搞出个第二个小小胖？” “暂时还做不到，兴许以后能行。”胖子拍拍手上的沙子回答道。 鼎羽低头看着脚下的沙滩，伸手在上面写写画画的说道：“难道一气化三清是真的？” “啊？一气化三清？”胖子觉得好像最近听过这么个说法，但是死活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沈薇说过，你这‘能力’有点像一气化三清。” “我的理解是，你复制了一个自己，但是没成功，只弄了些碎片出来，所以智商低下。成功的复制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自己……” 说到这里鼎羽突然停住了，想起自己在吃了黏菌之后，镜子里看到的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想起自己在开挂时候看到的上帝视角和冷酷的自己。 会不会自己的外挂跟胖子一样？自己的脑子里也存在复制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可自己看到的那个自己似乎不弱智啊？！ “你丫经常出现在这里，有没有仔细研究过这里？” “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胖子一挥手，那个小胖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双眼无神呆呆的站在原地。 指着小胖子大言不惭说道：“哥们哪儿有时间研究那些东西啊，只要能到这里来，所有时间都用来调教这个二货了。” 鼎羽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跟胖子一样的一身花花绿绿的夏威夷沙滩装，说道： “我曾经听沈薇说过一种心理学理论。” “在心理学上普遍认为‘梦境’是潜意识的表达形式。” “弗洛伊德认为所谓的梦境是无意识的心理冲突和欲望的一种表达方式；而荣格认为梦是人心灵的自我治疗过程，通过主观的与潜意识当中的阴影进行对话和调和来实现心里层面的整合……” “草，说人话！”胖子吐了口唾沫骂道。 “我认为他们两个说的都对，又都不对，所谓的‘梦境’，很可能是‘潜意识’的‘投射’。” “投射？怎么个投射法？” “你看过《黑客帝国》吧？！不得不说我很佩服这个编剧的脑洞。我们可以按照这电影里的概念去理解。” “简单的说，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这个空间，大概是你‘潜意识’投射在大脑里的表现。” “现在的我们，是我们自己自身的心灵映射。相当于《黑客帝国》里接入矩阵后的思维映射。” “所以你丫才会满身肌肉，那是因为你潜意识认为自己就是这样子。” 第871章 胖子的意识 胖子挠挠头：“还是没听懂。” 鼎羽站起身，溜达了几步，说道：“我这么给你解释吧！虽然这么比喻有点不恰当。” “咱们就当‘意识空间’是一座房子，而‘意识’就是住在房子里的你自己。” “‘潜意识空间’是房子的地下室，‘集体潜意识’是地下室下面的大地。” “地下室的大门平时都是紧锁着，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下去的，可是恰巧你房间的地板上有一小块玻璃，你可以透过这个玻璃窥觎到地下室里的场景。” “这块‘玻璃’就是‘梦境’。” “玻璃的大小决定了你能看到多少地下室的面积。” “大部分人意识房间里的玻璃都很小，而且还是毛玻璃，所以只能朦胧的接触到潜意识空间投射出来的内容，醒了以后还不记得了。” “咱们几个的‘玻璃’也许很大很大，大到跟地下室一样的面积，透明度还特别的高。” “你站在玻璃地板上除了摸不到地下室的一切，但是跟身处地下室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我们就站在你家地下室的玻璃上。” “那怎么才能下到地下室呢？” 鼎羽转头望向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朝远处指了指。 胖子惊得从沙滩上蹦了起来：“卧槽，又要下海？我家地下室的大门在海里？” “上回哥们稀里糊涂的就下去了，结果差点嘎在里面。” “要不是你把我弄醒了，没准我就是第一个淹死在自己意识里的人了。” “换个方法成么？要不咱试试钻地？你看这沙子多好，随便挖挖就能挖个大坑。” 鼎羽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胖子，说道： “要不……还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敲碎玻璃，掉进地下室里。” “沃日，那还不如下海呢！”胖子差点淬鼎羽一脸涂抹。 鼎羽踢了踢脚下的沙子，感慨道： “说真的，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想和比喻。实际上我更倾向于意识存在于不同的维度的理论，我们所处的也可能是其中一个维度。” “你说古人，乃至远古的人类，怎么会对‘意识’研究的这么透彻呢？” “‘摩’也好，‘大毕摩’也好，还有天朝从上古神话开始，流传下来的各种‘秘术’、‘玄学’、‘易经’、‘八卦’，好像多少都能跟‘意识’扯上关系。” “打住！你越说哥们越迷糊。”胖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省省力气回头跟沈薇探讨吧！估计只有她能听懂你这神经病一样的呓语。” 鼎羽往海水里走了几步，感受着海水冲刷在脚腕上的那种麻痒。 胖子跟着往海水里走了几步，站在鼎羽身边开口问道： “哥们，我一直有个疑问。” “？” “电影里也好，小说里也好，人家的潜意识空间都是光怪陆离五光十色的。” “咱先不说现在是在我的意识空间，还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潜意识投影’，为什么我这里只有一个破岛？还特么的只有沙子和海水，连棵草都不长？” “就跟没有建模完成的游戏一样，你瞅瞅天上连朵云彩都没有，忒假了点吧？！” 鼎羽目视着前方还算平静的海面淡淡的回答道：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触及不到自己的潜意识空间，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潜意识空间当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到底有哪些东西。” “对于你的问题我只有两个符合逻辑的推论。” “一个是其他人的潜意识空间里没准还不如你，兴许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漆黑的虚无。大概心里越简单、越单纯的人，潜意识空间表现出来的就越简单。” 说着鼎羽弯腰从海水里捞起一把湿沙子，摊在胖子眼前。 “另一个推论是我们跟普通人有很大的不同，也许这每一粒沙子都代表着你的记忆碎片呢？” 胖子伸出一根手指，杵了杵鼎羽掌心的沙子：“日，这么多？” “想要每一颗沙子都仔细看看，那岂不是一辈子都看不完？” 鼎羽哑然失笑道：“你那小号二傻子不是自带检索功能么？” 胖子一拍脑门：“次奥，我都忘了这茬了。” 鼎羽撒掉手里的沙子，又往深处走了几步，回头对胖子严肃的说道： “甭琢磨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研究这个空间。咱们不管怎样也要下去看看，这是拯救丁瑞铭的关键。” 胖子苦笑着回答：“得，甭管在谁的地盘，您都是领导！小的先去给您探探路。”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海水深处走去。 在岸边还能感觉得到脚下的细沙和海水的冲刷，越往深处走感觉越奇怪。 看似深邃的海水变得越来越“假”，没有了波动，没有了浪花，甚至连海水的浮力和阻力都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一片蓝的发黑的静谧。 在这里不用呼吸，甚至不影响身体的动作。 鼎羽追上走在前面的胖子，在他面前活动了一下身体，开玩笑道：“你丫第一次到这里来，这样的情况下差点淹死自己？” 胖子没好气的给了鼎羽一拳：“滚蛋，我怎么知道突然变成这样了？” 鼎羽心知可能是胖子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个空间的存在，在潜意识里不认为这里存在溺毙的风险，所以这里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并没有给胖子解释，毕竟自己也说不好胖子了解情况之后，潜意识里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维持现状是最利于自己行动的选择。 两人一前一后，在无边无际的深蓝色中前进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前的深蓝色彻底变成了黑色才停下脚步。 “黑了？不会是又回到你说的那通往潜意识的通道了吧？”胖子对于突然出现的黑暗有些不适应。 黑暗中。 鼎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带着一种奇怪的波动：“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你丫能好好说话么？我特么的能有什么感觉，黑漆麻乌的浑身都不得劲。” “少废话，认真回忆一下，记忆中让你最舒适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最舒服的场景？当然是碧海蓝天沙滩美女咯！” “仔细想想，是什么样的沙滩？什么样的美女？” “当然是……” 胖子话还没出口，一股失重带来的眩晕感突然出现。 一阵让人作呕的天旋地转，两人一起失去了知觉。 第872章 潜意识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胖子慢慢的睁开双眼。 眼前茅草编织的遮阳伞在微风的轻拂下缓缓的摆动，淡淡的海水咸腥味钻随风进鼻孔当中。 胖子吸溜了一下鼻子，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卧槽，嗝屁了？不会是穿越了吧！” 猛的坐起身，身下的沙滩椅被他压的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 碧海、沙滩、蓝天、烈日尽入眼底。 入眼的一切都真实无比，自己那“孤独小岛”跟这里比简直就像3a大作和垃圾页游的区别。 摘掉挂在脸上的墨镜，看见不远的沙滩上活动着各式各样的“天体”美女，胖子的口水像开闸的洪水。 足足愣了三分钟，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发现不远处的美女依旧，这鸟人挥舞着双臂兴奋的叫喊道： “爽！” “原来真的有天堂存在！” “啪”的一声，脚下一个趔趄，正手舞足蹈的胖子直接在沙滩上栽了个狗吃屎。 鼎羽好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的潜意识里就是这个鸟样？所有人都买不起衣服是吧？！难道现在流行这样玩？” “呸呸呸！你丫怎么也来了？” 胖子吐掉嘴里的沙子，扭扭捏捏的从沙滩上爬起来，用手遮挡着自己的下半身。 “哎？不对啊！你丫怎么有衣服？”光溜溜的胖子见鼎羽还是那身花花绿绿的沙滩服，好奇的问道。 鼎羽嫌弃的脱下自己的沙滩t恤扔给胖子，道：“先凑合遮上点，你那小蚯蚓看多了容易长针眼。” 胖子尴尬的接过t恤，发现尺寸实在有点小，索性直接围在腰上挡住关键部位。 一脸猥琐，兴奋的说道：“嘎嘎嘎！原来哥们潜意识里是这样式的。” “早知道哥们死也得进来多住些日子。” “简直了，绝对是梦想中的天堂。” 鼎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道：“我怎么看远处那玩沙滩排球的俩女孩这么像罗莉和沈薇呢？” “为什么身材这么火爆却长着跟她俩八九分相似的脸？” “为什么身上连个小布片都没有？” “不行，我得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相熟的‘美女’。” “难道你小子潜意识里……” 胖子被鼎羽的话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惊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连忙过去挡在鼎羽眼前，摘下自己的墨镜给鼎羽带上，谄媚的说道： “别，别，别看了成么？” “兄弟知错了，千万别告诉那两个姑奶奶啊！” “我特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不是故意的。你丫都说了，潜意识是不由主观意识控制，即使有错也不是主观错误。” “我这属于被迫犯错，您老说是不是？” “那边有个沙滩酒吧，在哥们的地盘上还能让您这么干晒着？走走走，我请您喝一杯。” 胖子不由分说的拉着鼎羽走向了那个颇具夏威夷风情的茅草沙滩酒吧。 推开酒吧门，胖子的脸都绿了，下意识想要掉头就走，却被身后的鼎羽一把推进了酒吧。 酒吧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美女，同样都是很辣眼睛的“光鲜亮丽”。所有美女的视线一起聚焦在进来的两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鼎羽身边，胖子有点害羞，鹌鹑一样用手捂着胸口，道： “hi~你们好~” 几个美女被胖子逗的笑做一团，不约而同的冲胖子嘟了嘟嘴“mua~”，然后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时不时的传出银铃般的嬉笑声。 吧台里一个顶着兔耳朵的“光鲜酒保”冲胖子招了招手，头上的兔耳朵大概是她身上仅有的装饰物。 开口用含糖量八个加号的嗓音问道：“您来了？要喝点什么？” 鼎羽推了胖子一把，凑在他耳边说道：“我怎么觉得所有的美女都挺面熟的？” “你丫不会把这辈子见过的美女全都弄到自己潜意识里来了吧？！” “这个吧台的小妞是你常去的那健身房里的瑜伽教练吧？！” “额……嗯……啊……” 面对这种场景，胖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鼎羽解释。但是小眼睛瞪的跟灯泡一样，死死的盯着吧台里的美女脖子下面三四十公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心里暗自嘀咕，还不是有你这个大灯泡在身边，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实施。 鼎羽又推了这货一把，骂道：“瞧你那得行，这是你的‘地盘’好吧！” “害鸡毛的羞，是个爷们大概潜意识里都一个鸟样，你有啥好尴尬的？” 鼎羽的话让胖子突然茅塞顿开。 是啊，除了鼎羽这个不知趣的玩意，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还真没什么好尴尬的。 不就是让鼎羽这个外人“看光”了么，反正也不是“真人”，无球所谓。 想通了这点的胖子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瞬间从尴尬的小太监，变成了猥琐的怪蜀黍。 吧台的女孩见胖子没有回应，又轻声问了一遍：“您好！请问喝点什么？” 胖子大手一挥：“把你们这最贵的酒给我来一瓶！” 说完指着鼎羽说道：“照他这样的衣服，给我准备两套。” “今天胖爷包场，包括你在内，所有人都请出去。我要安安静静的跟我哥们喝酒。” “好的，您稍等。” 两人直接坐在吧台边上的巴凳上，胖子还不老实的转了一圈，骚包的冲另外几个偷瞄这里的美女来了个飞吻。 不一会儿，两套一模一样，连花纹都相同的沙滩服摆在面前，还有一个带流苏的绒布遮住的托盘。 看形状里面应该是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吧女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接无视了鼎羽，弯腰凑在胖子身边小声的问道：“您还有什么需要吗？任何需要都可以。” 胖子扫见鼎羽不善的眼神，只好咽了咽口水，道： “行了，你走吧，把所有人都清场，有需要我再叫你。” 美女们踩着猫步，以极为夸张的姿势摇着胯列队离开了酒吧。胖子的眼神也像被磁铁牢牢吸住一样，目送美女离开。 鼎羽重重的敲了敲台面，这货才算回过神。 “咳咳咳！” 胖子干咳了几声道：“来来来，咱哥俩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喝点唠唠嗑了。” “难得今儿个有这么好的机会，清清静静小环境多美，顺道也开开洋荤，尝尝这里最贵的酒。” 第873章 潜意识风险 掀起盖住托盘的绒布，胖子的下巴壳差点砸在吧台上。 绒布下面盖着的是一瓶十分“正宗”的二锅头，还是蓝瓶精装带纸盒的那种。 “我靠，那小妮子给咱上错酒了吧？！” 鼎羽熟练的打开酒，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埋汰胖子道：“没搞错。” “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你的潜意识里面。” “在你的潜意识里，你认为最贵的最好喝的酒就是二锅头。所以人家给你端出来的就是二锅头。” “不对啊，哥们刚才想的是路易十三啊？！” 鼎羽笑眯眯的举起酒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问道：“别吹牛逼，还他么路易十三呢，你丫喝过路易十三么？” “没喝过，光知道个名字，你的潜意识里怎么会有？就算真的有，估计也是个瓶子，至于里边装的还是二锅头你信不信？” “你真当这里是要什么有什么，自己可以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理想世界了？” “潜意识之所以叫做潜意识，是因为99.99%的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潜意识。” “咱们能够‘潜入’到这里，费了多少功夫你没点数？” “你真以为咱们几个在意识层面能跟普通人有多大区别？” 胖子郁闷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 “哈……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儿……地道！”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嘴边问道：“照你的意思，咱们现在等于已经从房间里进到‘地下室’了呗？” “你怎么确定现在是我的‘潜意识空间’？怎么不会是你的？” “如果再往下是不是就到了你说的‘集体潜意识’里面去了？‘地下室的下面’会是什么样？”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咱们怎么离开这里？” 鼎羽跟胖子碰了一下杯，回答道： “你觉得我的潜意识里会出现自己见过的所有美女？造型还都那么‘光’的辣眼睛？” “你觉得我的潜意识里会跟夏威夷海滩一样？” “最最重要的是，上层你潜意识的投影就是海边沙滩，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胖子嘀嘀咕咕的嘟哝道：“这可不好说，你丫兴许还不如我呢。” “咱们再来说说‘集体潜意识’，我认为入口最大的可能是在外面那片大海的深处。” “至于离开这里的方法，这是你的潜意识，你想怎么离开就怎么离开呗。” “滚蛋，你丫刚才还说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潜意识呢。你觉得我能靠特么的‘意念’离开？” 鼎羽一仰头喝掉杯子里最后一点酒，戏谑的说道： “那我没办法了，你要是‘想不到’办法离开，咱俩兴许会永远困在这里。” 胖子一听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马上服软。 这家伙心里明镜似的，毕竟“天堂”虽好，老在天堂里呆着也会腻，连忙找补道： “别介啊！大哥！大爷！祖宗！” “这鸟毛地方虽然不赖，可就这么在这待着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谁知道外面咱俩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 “回头弄的跟丁瑞铭一样，成特么的植物人怎么办？” “万一姑奶奶们回来了看见咱俩‘死’在那什么列夫镜里了，给咱俩的身体搬走了咋办？” “劳您驾，赶紧给想想办法！” 鼎羽不紧不慢的说道：“通过沈薇的经历就能判断出，在这样的空间里处于这样的状态，很可能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 “换句话说就是无论我们经历了多少‘时间’，在外面有可能就只是一瞬间。” “不用担心罗莉她们回来会看到咱俩的‘尸体’，因为那时候咱们已经醒过来了。” “再说，搬走了不是更好？没准直接醒过来了。” 胖子听出了鼎羽的言外之音，面露喜色的拍拍胸口，道： “吓死胖爷了，你丫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出去？” 鼎羽轻微的点了点头：“出去的方法不是没有，而是有点风险。” “需要了解的事情还没有搞明白，我暂时不准备出去。” “晕，已经到了‘地下室’，你个孙子又准备出什么幺蛾子？” 胖子算是怕了鼎羽这一出又一出的把戏。 “咱可先说好了啊，不能在哥们的潜意识里边乱搞。万一给哥们搞出什么暗病、精神病、举不起来什么的毛病，我特么的……我……反正我是不同意。” 鼎羽拍了拍胖子肩膀，起身离开酒吧。 “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吧，我保证不乱搞……才怪！” 倒霉的胖子没有听到鼎羽最后故意压低了声音的两个字，兴冲冲的跟着离开酒吧回到海滩上。 “不乱搞就行！接着去哪儿？在哥们潜意识里溜达一圈看看？” “我觉得肯定还有没摸索出来的秘密，要不要探索一下？兴许还有什么更‘刺激’的场面？” 鼎羽没搭理满嘴跑飞机的胖子。 无视了沙滩上活动的“光鲜”美女，信步走上了海边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伸开双臂闭上双眼，仔细感觉着自己的大脑，自己的思维。 慢慢的鼎羽发现自己的思考似乎会受到某些干扰。 平时已经轻松能够做到的超频模式，现在频频的受到某种阻碍，感觉就像喝多了一样思维不停的跳跃，无法静下来思考。 一切思绪都变得朦朦胧胧，像是有一层隔膜在阻碍自己。 不得已的鼎羽只好集中精力，尝试继续开挂，开启“上帝视角”的自己，结果却很不尽人意。 睁开眼，在礁石边缘坐下，扫了一眼正在偷瞄沙滩美女的胖子，暗自思量着： 看来在别人的潜意识里，自己的意识会受到隔绝和影响。甚至有可能被慢慢的“同化”。 也许进入别人的潜意识，是存在极高的风险的。 毕竟胖子的潜意识大概率对自己是不设防的，如果对方存在“敌对、反抗”的情绪呢？ 这会不会是“大毕摩”传下来的“驭人术”失传的根本原因？所以才会慢慢的演变成了不怎么需要“意识操作”的“蛊术”？ 这么说的话，进入丁瑞铭意识的“潜在风险”会提高很多，甚至有可能遇见抵抗？ 那“潜意识”的抵抗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呢？会像《盗梦空间》里面演的那样被潜意识里的路人围攻？ 更深层次的“集体潜意识”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874章 集体潜意识 虽然刚才自己刻意忽略了胖子的提问，但想要知道答案，恐怕只有亲眼去看一看了。 想到这里鼎羽凝起了眉头，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头痛欲裂的感觉出现了。在胖子的潜意识空间里，连加速思考都会受到限制。 这也让他不得不停下思考，开口喊道： “胖子！我想明白了！” “啊？您想明白什么了？准备怎么搞？” 胖子流口水不知不觉已经离沙滩美女越来越近，听到鼎羽的喊声一脸不舍的快步跑了回来。 鼎羽指了指面前浪花翻涌的大海，说道： “实话实说，你丫潜意识里到底还有什么恶心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你这种脑回路简单的家伙潜意识能里有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我现在想到‘地下室’的下面去看一看！” 胖子倒也光棍，知道鼎羽不准备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七搞八搞就放心了许多，于是说道： “得叻，还是那句话，您是领导，您说怎么着咱就怎么着。” 胸脯拍的啪啪响：“甭说是去地下室下面了，就算下地狱哥们也陪你走一趟。” “怎么着，讲究不？” 鼎羽站起身走到礁石的边缘微微一笑，冲胖子竖起个大拇指。 然后在胖子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背向大海纵身从礁石上跳了下去。 “次奥你大爷的，你丫傻了吧！” 胖子眼睁睁的看着鼎羽主动跳崖，吓出一身冷汗。 “娘的，好歹也打个招呼再行动啊！这跳崖的姿势倒是摆的挺帅。” 后退了几步，左右看了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一个助跑也跟着跳了下去。可惜力量没掌握好，姿势难看的很，在空中打着滚：“啊！！！！！！” 没有预想中的失重感，也没有快速下坠的风阻，只有越来越近泛起一片白色泡沫的海浪。 “看”到自己一头扎进了海里，甚至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没翻起来。 眼前的景象就像电影镜头切换了一般，迅速变成了一片蔚蓝。先落下来的鼎羽在胖子眼中已经是一个小小的黑点，还在快速向下方沉去。 “孙子，你丫就不能等会儿我？” 刚开始蔚蓝色的背景上还不断的闪烁着海水被阳光照射映出的波纹。随着深度的变化，变得越来越暗。前面的鼎羽已经从胖子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就这么在不是海水的海水里飘飘荡荡，不知道是在下沉还是在上浮，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更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失去了方向感的胖子不由的在心里暗暗嘀咕： “地下室下面不是土地么？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自己的潜意识难道真的能直通地狱？” 就在胖子心里默默嘀咕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又到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当中。 远处一个散发着微弱光线的小白点吸引了胖子的注意。 “哎？这地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屁的眼熟，咱俩都来过这里！”鼎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这家伙一激灵。 离光点越来越近，胖子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散发着微弱白色光芒的“窗口”。 鼎羽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前，向里面望去。 顾不得询问鼎羽，胖子也凑在跟前探头探脑向里面望去。 昏暗的世界，灰蒙蒙的天空，坑坑洼洼的岩石，像是3d版的老电影，缺乏色彩却又透露出一种古怪的韵味。 “鼎爷，这就是你说的那啥‘集体潜意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鼎羽幽幽的回答。 “‘集体潜意识’到现在为止也仅仅是‘心理学研究’当中停留在纸面上的一个概念，从没有人真正的通过任何手段观察了解到集体潜意识到底是什么样子。” “还记得吃了黄水晶里的‘菌’的后果吗？” “那东西的作用，似乎是直接能让人深入到‘个体意识’的深处。” “我甚至怀疑所有人的意识深处都有这样一个通往集体潜意识的‘窗口’。” 胖子撇撇嘴，问道：“那又怎样？谁知道是不是‘南柯一梦’。没准都是脑子受到影响产生的幻觉呢？” 鼎羽叹了一口气，不由的感慨道：“谁知道呢！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我是对的。” “现在人类在这个领域的研究太过于粗浅，我甚至无法找到任何支持自己想法的理论基础。” “硬要去解释的话，恐怕就会跟‘玄学’、‘神话’产生关联了。” 胖子实在懒得想那么多，憋着坏笑，后退了几步一个铁山靠撞向鼎羽。 “次奥！” 大概是感觉到了胖子偷袭的举动，鼎羽迅速反手抓住撞向自己的胖子，结果两人摔成了滚地葫芦，七百二十度前滚翻，一起掉进了面前灰蒙蒙的窗口。 率先爬起身的鼎羽狠狠的踹了几脚倒在地上的胖子，骂道： “你个坑货！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胖子被鼎羽踢了两脚一个滚翻站起身来，求饶道：“哥们也是好心，看你犹犹豫豫的，甭管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只有进来看看才能研究明白，对不对？” 鼎羽又补了两脚，指着胖子身后，没好气的回答：“你丫脑子咋长的？” “进来看看？进来看看也得想好退路啊！” 胖子回头一看傻眼了，两人摔进来的“窗口”消失了。 “卧槽！入口呢？”不信邪的胖子在附近转悠了一圈，除了灰色沙石一样的地面，什么都没有。 鼎羽摇摇头道：“别找了，所谓的‘入口’存不存在都不好说。” 胖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不对啊，你上次来的是这里么？我怎么记得你说有山有树还有好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我怎么知道？兴许这是另一个‘世界’？又或者是另一个不同的‘维度’？”鼎羽苦笑了一下回答道。 “沃日的，那咋办？” “凉拌呗！”鼎羽打量了一下四周，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抬腿前行。 胖子挠挠头跟在鼎羽身后，边走边问道： “鼎爷，你给哥们交个底，这里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集体潜意识’。” 第875章 地下室下面 鼎羽头也不回的说道：“咱不是说过么，我认为房子是意识，地下室是潜意识，地下室下面的大地是集体潜意识。” “在我的推测当中，这地方大概是另一个维度，所有人的潜意识最底层都能够直接连接到这里。” “那这里就是‘所有人’潜意识的大合集呗？”胖子说道。 “未必！” “那所谓的‘集体潜意识’到底是什么玩意？是个‘东西’？还是个‘空间’？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鼎羽突然停下脚步，紧紧盯着胖子问道：“你认为‘意识’是什么？‘潜意识’又是什么？” 胖子挑了挑眉毛，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意识就是‘我’，潜意识就是‘本我’，集体潜意识兴许是‘超我’？” “超我？”鼎羽双眼放光，饶有兴趣的盯着胖子。 胖子被鼎羽直勾勾的盯着，心里有点发毛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可能觉得有点丢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鼎羽面前，昂首挺胸抬起下巴颏理直气壮的挑衅道： “咋了？我说错了？” 鼎羽没有回答胖子，而是低下头将双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研究，嘴里嘟哝着： “你没说错，不过……” 不知什么时候鼎羽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尖利的匕首，从下至上狠狠的刺向胖子的下额。 锋利的匕首直接穿过了胖子的下额刺进了脑子里。 胖子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球凸起，大张的嘴里不断的冒出血沫，喉结不断上下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双眼露出迷茫的神色紧紧的盯着鼎羽，似乎在问“为什么”。 鼎羽松开手，面色冷峻的看着胖子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流淌开来，给这灰蒙蒙的世界增添了一抹额外的色彩。 鼎羽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的胖子，直到他眼中的光芒散尽，才开口说道： “你没说错，不过你不是胖子。” “以胖子肚子里那点墨水，绝对不可能说出‘本我’、‘超我’这种概念。” 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胖子就慢慢的消失，连带满地的鲜血也消散在空气中。 鼎羽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窗口”。 “唉！唉！大哥，你瞅啥呢？”胖子那贱贱的声音响起，让鼎羽紧张的心情立马变得安定了许多。 回头看见胖子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分说的开口问道：“你认为‘意识’是什么？‘潜意识’又是什么？” 胖子直接推了鼎羽一把，不耐烦的回答道： “你丫给我死开，这种鸟问题是个人正常人都答不上来！你问我我问谁去？别耽误老子看3d电影。” 鼎羽露出会心的一笑，让开几步站在胖子身边。 胖子指着那发着微光的“窗口”问道：“这里面就是你说的‘集体潜意识’？里面就是这样式的？？？” “窗口”内，是鼎羽曾经看到过的场景，一片灰白色的空间，近处的平原、河流，远处的山脉清晰无比。 “咋进去？”胖子伸手敲了敲“窗口”不存在的“玻璃”问道。 鼎羽集中精神，已经隐约看见平原上出现了不少若隐若现的“东西”向这边靠了过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窗口”在胖子的大呼小叫声中变得模糊不清，就像贴上了防窥膜一样。 胖子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就撞在了身后的鼎羽身上。 “别跑，等着！”鼎羽从后面顶住想逃跑的胖子。 丝丝袅袅的黑雾从“窗口”中挤了出来，罩向两人。一个转瞬的功夫，两人就出现在了“窗口”内部。 回过神的鼎羽，马上回头看向身后，可惜什么都没有。似乎两人进来的那个“窗口”压根没有存在过。 胖子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甚至蹲在地上摸了摸脚下灰色的岩石，回头问鼎羽： “鼎爷，这回算是真正到底了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在这鬼地方还能找到往更深处的入口。” 鼎羽四处看了看，不确定的回答道：“大概这就是‘集体潜意识’空间了。” “不过还有没有通往更深处的入口就不好说了。” “还有？按照你的推论，咱们现在是在地下室的下面，已经是土地了好不好？！地下还有地心？岩浆？” 鼎羽解释道：“房子、地下室、大地，这都是比喻，不能按照字面上的意义理解。” “不过我倒是认为更深处兴许是那个传说中的存在。” 胖子一脸懵逼的看着鼎羽：“传说中的存在？” “天堂！地狱！” “……” 脑容量本来就不够的胖子彻底被鼎羽给说糊涂了，一时间“意识、潜意识、地狱、天堂”这些词在眼前飞来飞去的。 小脑袋瓜里无论怎样也无法把“意识”跟“地狱”联系到一起。索性晃了晃脑袋，驱散了杂乱的想法彻底摆烂。 “那啥，来都来了，转悠一圈呗？” “你丫肯定准备好退路了吧？！” 得到了鼎羽肯定的答复后，胖子率先向着远方延绵不绝的山脉走去。 鼎羽亦步亦趋的跟在胖子后面，不停的四处打量，心里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 两人周围影影绰绰的那些半透明的东西，在胖子眼中似乎完全不存在，而自己却能隐约的看见那些“东西”一直围在四周，随着两人的前进不断的后退着。 难道这些“鬼东西”只有自己能看见？看到看不到这些东西取决于自己的“主观意识”？没经过自己提醒，胖子是无法看见？ “胖子，你没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胖子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刚才从‘窗口’挤出来的那些‘黑雾’你看不见？” 胖子原地转悠了一圈，问鼎羽：“大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到底能看见啥？” 鼎羽没有回答胖子，而是迈着坚定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离开了高低起伏的岩石区域踏上了长满古怪植物的平原。 胖子来到一棵干枯的矮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问道：“爷，咱还得走多久？天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就这么走啥时候是头？” 第876章 死就能出去 鼎羽在胖子身边坐下，强忍着脑子里的不适，边思考边解释道： “按照我的理解，集体潜意识应该也算是潜意识的一种，潜意识会受到意识的影响，集体潜意识会受到潜意识的影响。” “这个所谓的‘集体潜意识’到底是不是‘集体潜意识’还有待考证。” “也许我们刚才穿过‘窗口’的一瞬间，就已经打破了不同维度之间的‘膜’。” 胖子一脸不忿的说道：“你丫算是废了，脑子已经完蛋了。” “从到了这个对地方你丫说的话我就没听懂过，也不知道是你神经了，还是我神经了。反正咱俩有一个已经不正常了。” 鼎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蛊惑胖子道：“听不懂没关系，我回头再给你详细解释。” “现在你集中精神，仔细向四周看一看，到底能看见什么东西。” “集中精神？别扯淡，又想忽悠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学沈薇催眠我。从我那孤独小岛下来的时候你丫就来过这么一手，现在又来？” “咦？？？？？” “这，这，这他娘的都是啥玩意？”胖子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从地上跳起来，四处打量着。 “真管用？看见了？” “别，别让这些玩意过来！” 胖子看到的似乎跟鼎羽看到的景象不同，就像哄苍蝇一样不停的用手驱赶着眼前的“东西”。 这家伙一边跑一边拍打着身上不存在的“东西”，破口大骂道： “你大爷的，不带这么玩的！这虫子都是哪儿来的？” “虫子？” 鼎羽奇怪的看向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围绕自己的那些“东西”也开始向自己靠近。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从心里冒了出来。 “坏菜了！” 见到胖子已经开始满地打滚，不停的惨嚎，鼎羽一咬牙从旁边的枯树上，撇下一根尖锐的树枝来到胖子身旁。 踩住胖子胸口说道：“哥们，对不住了！” 没等胖子回应，举起树枝狠狠的刺进胖子的胸口。 “次奥！”胖子的骂声还萦绕在耳边，身体却随着树枝的刺入缓缓的消失不见。 鼎羽举着手中的树枝，稳稳的站在原地，指着周围那些半透明的虚影说道： “来吧！上回被打断了，这回没了掣肘，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周围的虚影纷纷向鼎羽扑了过来，距离鼎羽越近就变得越清晰，逐渐的从半透明状态转变为漆黑色。 在黑影触及自己身体的瞬间，精神高度集中的鼎羽感觉脑中突然多了一些无法形容的东西，既像是图像，又像是某种声音，更多的却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像无数的爬虫在不断啃食着自己的大脑。 无论鼎羽怎么集中精神，都无法搞明白自己脑子多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意识却渐渐变得模糊。 就在鼎羽即将昏迷的时候，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树枝刺进了自己的眼睛，心里却想着： “不知道在这个鬼地方昏迷会不会永远迷失在这里，但愿自己死的彻底。” 瞬间，鼎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灰白世界消失了，围攻自己的黑影也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再次出现了一个亮点。这次是个明亮的光点，飞速的向自己靠近。 这光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这不是顶棚上的led灯么？ 忽然一声脆响，眼前的光点消失，脸上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猛然翻身站起来的鼎羽忘记了脑袋上还带着“脑电仪”，带着连接线将放在小桌上的电脑一起拽到了地上。蹲在身边的胖子也被鼎羽直接撞了个屁股蹲。 揉了揉被眼屎粘在一起的眼睛，鼎羽看见胖子揉着腚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 “草你大爷的，差点给爷心脏病吓发作了。” 刚想伸手把胖子从地上拉起来，没想到胖子却挥起拳头，趁鼎羽不备重重的一拳凿在了他的下巴上。 鼎羽被胖子这一拳打的差点把舌头咬掉，将胖子推开吐了口沾血的唾沫，道： “尼玛，你丫抽什么疯呢！” 胖子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指着鼎羽说解释道：“谁让你弄死我的！真把胖爷当垫背的了？！那一下吓的胖爷魂都没了。” “弄个破树枝子就敢往胖爷身上扎，打你都是轻的。” “你死了么？” “没死！死了还怎么抽你丫的。” “没死你抽我干啥？” “额！闲的手痒痒行不？”胖子被鼎羽问的语塞。 鼎羽将套在头上的“脑电仪”取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电脑，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大碍，简明扼要的对胖子说道： “实验圆满完成。” “接下来可以开始正式动工了。” “动工？动个鸡毛的工，折腾了这么久，先歇歇不成么？” 鼎羽示意胖子看看时间道：“咱们一共进去两分钟不到。” “啊？！”胖子眼睛瞪的溜圆。 “卧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记得已经过了好几天，最少也是十几二十个小时。” “不会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了吧？！” “东西都收拾一下，一会儿得把这实验用的‘科济列夫镜’拆了，腾地方出来造个‘最终版’的。”鼎羽扔下这句话，抱着笔记本和脑电仪离开了。 胖子腋下夹着露营椅紧跑了两步跟在鼎羽身后，碎碎念道： “不可能啊，时间也会变慢？难道‘意识空间’里是没有‘时间’的？” 从“科济列夫镜”里面出来，让胖子突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好像周围带着霉味的空气都十分清新。脑子里也不再是混混沌沌的一片，思维格外的清晰。 深吸了一口气，问鼎羽：“鼎爷，你说咋从里面出来感觉都不一样了？” 鼎羽将笔记本上记录的数据传到服务器上，交给二蛋进行分析，伸了个懒腰，道： “沉闷的压抑感没有了，感觉脑子都比平时灵光了不少。” 揉了揉酸痛的下巴，冲胖子挤挤眼说道：“这一下我记住了，早晚会还给你的。” 胖子被鼎羽的算计已经搞出心理阴影了，抬头挺胸指着自己下巴颏说道：“别介，要不您现在给我也来一下？咱俩算是扯平行不？天天让你个王八蛋惦记着，我得早死好几年。” 第877章 实验已完成 鼎羽也没含糊，狠狠捶了胖子肩膀一拳，道：“扯平。” 胖子被打了个趔趄，站稳身子问道：“对了，你丫怎么知道死在里面就醒过来了？” “是不是早就琢磨好了，只要嗝屁在潜意识里就会醒过来？” 鼎羽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只是有这个可能。” “嘎？” “这他娘的，万一要是醒不过来呢？”胖子为之语塞。 “最不济，醒不过来罗莉他们回来也会想办法的，只要把咱俩搬出‘科济列夫镜’，大概率能自己醒过来。” “次奥！冒险实验也要控制个度成么？每次都这么搞，哥们早晚被你吓死。\" “在里面呆了两分钟，就跟过了十几二十个钟头一样，罗莉他们万一要是迟回来一天，咱来不得老死在里面？” “娘希匹的，你丫都是跟谁学的损招。” “《盗梦空间》里学的。” “……” 工作台上的电脑传来嗡鸣声，二蛋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鼎羽盯着屏幕上二蛋对两人“两分钟”的脑电波分析，眉头拧成“川”字。 “脑波显示，咱们在两分钟的时间内，大脑突然进入平稳的睡眠状态。还是那种深度睡眠的梦境状态。” “靠，合着咱俩刚才的那些经历是做梦了呗？！” “不是梦！” “首先，‘同床同梦’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发生，能让两个人处于同一种梦境基本不可能，也从没听说有这方面的报道。” “其次，人睡着以后，从浅睡眠到深度睡眠是有个过度的，不会一睡着了就直接进入深度睡眠。而且即使是深度睡眠也是有周期性的。” “出现这种结果的原因，我认为是这个改造出来的简化版的脑波仪造成的。这东西不能监测到某个波段范围之外的脑波。” “要不要重新调整一下这玩意，再回去试试？”鼎羽一脸玩味的说道。 “你可算了吧！管用就行了，没完没了的折腾，非得把胖爷折腾疯！” 鼎羽指了指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科济列夫镜”道：“不进去也行，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把这玩意拆了吧！” 胖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去拆？你干啥？” “分析数据。” “……” 拗不过鼎羽，垂头丧气的胖子只好带上手套拎起大锤，嘴里默念着“一锤八十，两锤一百二”走向没有利用价值的“科济列夫镜”。 胖子这鸟人，你要让他建设他肯定得惹出麻烦，要说起破坏绝对是一把好手。 鼎羽还在分析二蛋优化的新版结构图时，这家伙已经把那“简化版”科济列夫镜拆成了一堆碎片，堆在“临时工作室”的角落。 气还没喘匀，刚想偷个懒，又被鼎羽喊了过去。 鼎羽头也不抬的盯着电脑屏幕说道：“干完了？” “看看这个图纸，咱俩先把搭框架的体力活干了，等罗莉回来再干细活。” 胖子腹诽了一下，只好又臊眉搭眼的戴上手套开始动工。 两个奇葩，一个是野路子出身的全靠自学成才的半吊子，但是架不住脑子可以开挂。另一个是标准的航空大学电子信息专业的毕业生，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干力工绝对是一把好手。 在各种设备工具罗莉早就准备好的前提下，有鼎羽的指点，加上胖子这么个人型起重机。两人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把新版“科济列夫镜”的框架搭建完成了。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基本没什么问题，就等罗莉回来安装布置线路了。 胖子终于摘下了那副让他深恶痛绝的手套，很没有形象的躺在了脚手架上喘着粗气。 “日你大爷，总算是弄完了。” “你说那几个姑奶奶也是，什么时候了非要跑出去散心，这不成心把重活累活留给胖爷么！” 鼎羽蹲在脚手架的最高层，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完成的大蜗牛壳一样的“作品”，满意的说道： “还行，人家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咱俩搭配这小活也干的挺顺当的。” “别吐槽了，那几个姑奶奶也该放松放松了，有时候弦绷得太紧容易断。” “丁铛还小心里放不住事儿，又指不上荣弈秋那不靠谱的娘，她爹出事到现在一个多月，能坚持到现在还这么乐观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薇最近的压力也蛮大的，我估计跟她想要尝试‘开挂’有关系。” “罗莉就更不用说了，从出门到现在没有一天闲着的时候。” 胖子掏出手机扫了一眼道：“时间刚刚好，还有富裕。” “如果你计算的没错的话，丁瑞铭还有三天时间就要上西天了，等罗莉回来尽快开工吧！” “早死早超生，早干完活早解脱。能不能把丁瑞铭救回来就看最后这一哆嗦了。” 说完从脚手架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道： “你说咱们哥们是不是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呢？！从山叔跑没影了到现在，各种麻烦的事情没完没了的找上门，光忙着帮别人解决问题了。” “咱自己的事进展也太慢了。” “要我说下回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咱也甭瞎掺和了，直接杀奔大兴安岭，先把珍妃那个什么他他拉家族的祖坟挖了再说。” “再拖上几个月天一冷，这点事恐怕就得来年再办了。” 鼎羽也从脚手架上跳了下来，踌躇的溜达了几步，说道：“还真不是哥们打击你，就你这个乌鸦嘴，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信不信，你丫越这么说，越会有麻烦找上门。” 胖子本来还想反驳几句，可是仔细一想确实挺邪门的，难道自己的“外挂”就是“乌鸦嘴”？ 收拾利索堆满废料的杂乱地面，鼎羽跟胖子两人又不想去招惹那两个老顽童，干脆溜达着出去觅食。 街边一个小小的苍蝇馆子里，一人一碗又酸又辣的米线吃的满头大汗。 胖子一边往嘴里嗦米线一边说道：“到了云南这边这么久了，连最着名的‘菌子’都没吃上，费劲巴拉就吃了一桌倒胃口的‘虫子宴’。” “见天就是米饭炒菜的瞎糊弄，等完事了非得狠狠的吃上一餐‘蘑菇宴’。” “尤其是那吃了能看见‘小人’的‘见手青’，哥们必须得好好品尝一下。” “人家都说冒死吃河豚，我冒死一会尝了尝，也就那么回事，没有传说中的好吃。也不知道云南这边冒死吃菌子是不是也是以讹传讹的传说。” 第878章 意识也排异 鼎羽撂下筷子，擦了擦头上辣出来的热汗，喝了口冰啤酒道： “等完事你丫愿意吃啥都成，吃死了正好就近找地方埋了。” “话说回来，毒蘑菇这玩意真的很奇特，居然能影响人的神经系统。” “丁铛当时的症状就是最好的例子。” “即使到了现在都有通过‘毒蘑菇’进行‘通灵’的传说存在，还不是局限在某一个特殊的地域，而是几乎覆盖全世界都有类似的说法。” “你说，有没有可能所谓的‘蘑菇’本身就具有作用于人脑，能够让人进入‘潜意识’深处的作用？” 胖子端起碗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擦了擦嘴回答道：“用你的话说，这背后的原理兴许真的有一条隐藏的线索能够关联在一起。” “远了不说，咱就说最近的这点破事。” “古彝族的那个远古时期的‘摩’、‘大毕摩’，一直到现在的‘毕摩’，按照传说来看，或多或少都有类似‘通灵’的能力。” “这种能力要不就是通过‘遗传’之类的方式凭空得来的，要不就是依靠某种‘法器’才能实现。” “我还真不相信有什么法器能从几万年前保存到现在。” “但是‘蘑菇’就不一样了，地球上大概还没有恐龙的时候，就有‘蘑菇’了。” “会不会上古的那些法术，根本就是靠‘蘑菇’来实现的？” “我记得你在老梁研究所里说过有关‘菌科技’的事情，‘蘑菇’利用到了极致，是不是就是‘菌科技’？” “还有，这回老丁挖了人家的祖坟，招惹上的那个什么古彝族的大师，你丫当时还有没说完的猜想，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系？” 鼎羽有点惊讶的看着胖子，没想到这头脑简单的家伙居然能说出这么一通有理有据的推论。而且还记得自己都不太记得的事情。 不由得打趣他道：“哟，怎么个意思？今儿个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您刚才这套说法有点不像您自己啊！难道从‘科济列夫镜’里出来又冒出什么新能力了？” 胖子拿起啤酒瓶的一饮而尽，得意的解释道：“嘿嘿，开挂了！开挂了！” “哥们现在才体会到开挂的好处。” “一边让小胖给整理记忆，一边组织语言说出来。” “就跟自己脑袋里长了个只有自己可以使用的‘二蛋’一样。” “哦？还能这样用？” “脑子里搞个自己专属的ai？” 胖子的话让鼎羽不由得进入了高速思考模式。 难道这才是提升大脑利用率的方法？ 胖子都轻松的做到，自己可不可以也这样？ 会不会所有长期接触“金属眼球”、“金属纽扣”的人都能做到？ 无论是自己的逻辑推理和高速思考，还是罗莉的数字敏感和图像记忆，又或是沈薇的“心灵感应”都是大脑的一种使用形式？ 还有张默最早和臧泰研究的人工智能似乎也跟这个隐隐有某种关联。 为什么自己从胖子的“潜意识”里回来，现在的高速用脑突然有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胖子从“科济列夫镜”里出来以后有了些许变化，难道自己也有了变化？ “老板，结账！” “再来两瓶啤酒，要冰的，嘎嘎凉的那种。”胖子的喊声打断了鼎羽的思索。 递给过来一瓶冰啤酒，跟鼎羽碰了一下说道： “一看你丫就是又走神儿了，哥们劝你一句，有的事想不通就别使劲钻牛角尖了，先把眼巴前的这点破事弄利索。” “回头有的是功夫研究咱的‘外挂’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鼎羽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了许多，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那咱回归正题。” “等新版‘科济列夫镜’完工，咱就开始着手解决丁瑞铭的问题。” “有件事情需要咱俩格外注意。” 鼎羽重点把在胖子“潜意识”里遇到的那个冒牌胖子的经历解释了一遍。 “我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丫就在那通往‘集体潜意识’的‘窗口’发呆。合着那时候你在‘做梦’？” 鼎羽坐直了身子，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问胖子道： “你听说过人体的‘排异反应’吧？” 胖子一脸狐疑的点点头，不知道鼎羽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我认为不仅仅是人的身体存在着‘排异反应’，人的意识很可能也存在类似的‘排异反应’。” “这种‘排异反应’在‘意识’当中有什么表现暂且不知道，因为我进入的是你的意识和潜意识，你应该不会主观的排斥‘我’。” “但是在‘潜意识’里就不好说了，你没发现在你潜意识里生成的那些‘光鲜美女’完全都‘无视’了我的存在吗？这大概就是‘排斥’的一种表现形式。” “而且在你的潜意识里，我甚至无法做到有效的高速思考，就像是被你给‘屏蔽’了一样。” “这样的话我遇到的那个假胖子，可能就是你潜意识‘排异反应’的表现之一。” 胖子不明所以的问道：“那又怎样？还不是被你识破了？” 鼎羽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如果我没识破那个假胖子，会有什么不可预计的后果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这就引申出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两个进入了丁瑞铭的‘潜意识空间’，会不会也遇到类似的‘排异反应’？” “你的‘排异反应’是虚构了一个假胖子，丁瑞铭的‘排异反应’是什么？” “我们在丁瑞铭的脑子里会遇到什么？他的潜意识空间里到底有什么？” “会不会像《盗梦空间》电影里演的一样，被潜意识生成的‘意识人’攻击？”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怎样找到深入集体潜意识的‘窗口’？” 胖子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悠了几圈，似乎很轻松的就跟上了鼎羽的思考速度，撇撇嘴说道： “在没进入丁瑞铭的‘意识’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目前我们已知的难点只有两个，一个是可能存在的‘排异反应’，另一个是未知位置的‘窗口’通道。” 第879章 鼎羽也发火 胖子擦了擦汗又灌了口冰啤酒，继续道：“其实这两点都比较好解决。” “你想想，在我的‘房子’和‘地下室’当中，肯定会有‘我’的存在。” “这就说明在丁瑞铭的‘房子’里 ，肯定会有一个‘他’。” “无论那个‘他’处于什么状态，只要找到‘他’，给他解释清楚真实的情况，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鼎羽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否定了胖子的说法：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实际情况大概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毕竟丁瑞铭现在的‘意识’状态是未知的。” “如果在他的‘房子’、‘地下室’里面找不到他呢？如果他的‘房子’压根就不存在呢？” “滚犊子，‘意识空间’没了，人还能活着？早就嘎了吧？！”胖子翻了个白眼。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人’在那里，‘房子’在那里。‘意识空间’是人的意识形成的空间。意识没了，空间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觉得中了‘驭人术’的丁瑞铭，他的‘主观意识’很可能已经掉进了‘集体潜意识’深处。所以才会导致他无法醒过来。” “而我们假设的‘死亡倒计时’的‘种子’，大概率是在‘集体潜意识’深处。” “不然的话，一个很简单的催眠就能把他的‘意识’拉上来，要是这么简单也称不上是‘上古神术’了。” “所以，我们一旦能够顺利进入丁瑞铭的‘意识’，无论是在那一层，首要目标就是往更深处去，找到‘他’，毁掉‘种子’。” “然后‘自杀’回归。” 胖子举起手里的啤酒瓶，跟鼎羽碰了一下。 “那就预祝咱们这次‘意识行动’顺利。” 鼎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配合着胖子碰了一下瓶，却在心里暗自琢磨：“恐怕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两人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苍蝇馆子。 …… 刚返回“工作室”没多久，罗莉她们大小三个姑奶奶大包小包的赶了回来。 见到两人几乎已经完成的“工作成果”，表示十分惊讶。 鼎羽没有详细告诉几人自己跟胖子的“实验”经过，只是简略的介绍“实验”很成功。 于是在丁铛的催促下，大家决定趁热打铁，今天连夜开工。 送走了丁铛，让沈薇、胖子跟着过去给丁瑞铭做准备工作，罗莉手忙脚乱的帮着鼎羽开始做起了各种测试。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新版“科济列夫镜”的结构检测完毕，通电测试了法拉第笼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脑电仪虽然鼎羽已经证明了作用不大，为了让丁铛和荣弈秋放心，还是一起准备上了。 午夜十二点。 “工作室”中灯火通明。 新版“科济列夫镜”在头顶加装的led灯全方位的照明下，显得有些破旧。 既没有电影中高科技装备的那种科幻感，也没有珍贵医疗设备的那种整洁感。 看上去活脱脱的就是儿童游乐园里，小孩子玩的“迷宫”，而且是不知道经历了多久风霜雨雪的“战损版”。 李老、贾老、荣弈秋、丁铛，加上一个歪在轮椅里的丁瑞铭。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粗糙的“装置”。 许久没有露面的荣弈秋一脸不屑的开口问道：“那个，那什么，你们准备靠这堆破烂救我家老丁？” 丁铛见鼎羽几人有点面色不善，连忙拉了拉荣弈秋的衣服。 胖子一听到有人质疑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尤其是荣弈秋这种挑刺的疑问，立马窜秧子，一点面子没留的回怼道： “怎么个意思？你丫哪只眼睛看见这是破烂了？” “请您说话前先过过脑子成么？张嘴就来容易得罪人知道不？” “说句糙点的话，你家老丁跟我们几个有鸡毛关系？要不是看在丁铛的面子上，我们哥几个用得着忙前忙后一个来月？” “我今儿个把丑话给你说前头，你丫自己盘算盘算时间，满打满算丁瑞铭同志再有五十几个小时就要去见上帝了，你还在这里瞎哔哔。” “前几天还有一笔账没找你算呢，你自己到舔着脸先蹦出来了，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 胖子几句话怼的荣弈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看向一边的李老。 李老知道鼎羽小哥几个最近确实一点没闲着，为了救丁瑞铭也算是拼了，几次差点丢了小命。 对于荣弈秋的表现很不待见，于是干咳了一声，说道： “装备这东西，有用就行，好看难看放在其次。” “上回我带罗莉在湖南给老友的孙子看自闭症，造出来的设备比这个也好不到哪儿去。” 贾老忍不住，凑过来拉着鼎羽问道： “赶紧的，给我介绍一下这玩意到底怎么个用法，什么原理。” 鼎羽正好有气没地出呢，甩开贾老鸡爪子一样的手，招呼正在安慰丁铛的罗莉，说道：“让罗莉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得了。” “你说你个老中医，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好奇心还挺强。” “多开点，甭耽误我的准备工作。” 几句话怼的贾老头脸都绿了。 鼎羽没理会正在运气准备爆发的贾老头，眼睛却盯着跃跃欲试想要说点什么的荣弈秋，毫不客气的警告道： “我知道你认为自己的行为都情有可原，你这种人从来都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认为自己永远都是对的。” “胖子刚才把我们整个团队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了。” “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这次跟上次在我家车库救丁铛可不一样。” “上次让因为你抽筋搞的大家差点‘集体阵亡’，这次你要是敢胡乱动手，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伸手指向“工作室”门口的位置，那里用红色喷漆喷了圆圈。 “你现在给我去站到那圈里面去，我们的实验没有出结果之前，只要你敢迈出圈一步，敢张嘴说一个字，后果自负。” 鼎羽发泄了一通之后，转向沈薇安排道： “我知道你学过空手道，一会儿我们进去之后，她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举动，不用含糊直接打晕了扔出去。” “回头完事在找她算总账。” 第880章 开始救人了 荣弈秋还磨磨唧唧的不愿意动，嘴里不知道嘟哝着什么。 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在场的人都不搭理自己，只有丁铛还站在自己身边，只好一步一蹭的挪到角落的圆圈里，抹着眼泪装起了可怜。 虽然打交道的次数不多，李老却对于鼎羽的性格知之甚深，狠狠的瞪了一眼哽咽的荣弈秋，让丁铛把丁瑞铭推了过来，跟着一起进了“科济列夫镜”。 新版的“科济列夫镜”比拆掉的那个简化版的要大了不止一倍，严格按照斐波那契曲线制作的蜗牛壳一样的镜子中间，摆着一个椭圆形的金属笼子。 罗莉贴心的跑过去打开笼子门，胖子从丁铛手中接过轮椅，将昏迷不醒的丁瑞铭推进了笼子里。 见丁铛依依不舍的样子，安慰她道： “小叮当，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们哥俩齐上阵，保证换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爹。” 说着还拍了拍丁瑞铭的脸，道：“老丁同志呀！” “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个倒霉催的，挖什么不好，挖人家古彝族大魔神的墓，这回算是挖坑把自己埋了吧？！下回挖坟掘墓的时候小心点，不正经的墓趁早别沾手。” “瞅瞅把你闺女担心成什么样子了，赶紧醒来吧！哥们还指望你亲自动手去收拾你那操蛋媳妇呢。” 鼎羽和胖子一起把丁瑞铭连人带轮椅抬进笼子里，冲外面的罗莉做了个手势。 罗莉拽着满脸泪水的丁铛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蜗牛壳”，安排她去陪着门口“站岗”的荣弈秋。 为了能够及时监控法拉第笼里的几个人的状态，罗莉特意让胖子在“科济列夫镜”的外围不远处搭了圈三层的脚手架。 毕竟只要法拉第笼一通电，什么信号也无法传输出来，只能靠最原始的肉眼观察。爬上脚手架就能居高临下的看到三个人在笼子里的状态。整个装置的控制设备也被罗莉安置在了脚手架上。 将丁瑞铭的轮椅摆到预留的位置，调整为半躺着的姿势。鼎羽和胖子俩人也躺在提前准备好的沙发椅上。 胖子还骚包的冲脚手架上站着的俩老头挥挥手，喊道： “那俩爬墙头的老头，注意点！老胳膊老腿的别摔下来。” “千万别发出动静，准备见证时刻的奇迹！” 贾老黑着脸，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李老，小声的问道：“这俩混小子能有谱么？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心慌呢？！” 李老面无表情盯着“科济列夫镜”里做准备的三人，淡淡的回答道：“看结果吧！我相信鼎小子！！” 鼎羽也对着“墙头上”的三个人竖起了大拇指，对罗莉喊道： “开始！” 罗莉没有丝毫犹豫的接通了法拉第笼的电源。 随着一阵轻微嗡嗡声响起，笼子的缝隙当中隐约产生了一些透明的扭曲，连笼子里三人的动作都有些变形。 “羽哥！设备运转正常，可以开始了！” 鼎羽比了个ok的手势，拿起旁边小桌上摆着的注射器晃了晃，里面一管淡黄色的液体随着晃动泛起一层白色泡沫。 胖子盯着鼎羽的手里的注射器，问道：“大哥，咱直接搁嘴里吃了成么？” “你这弄这么个大针头比划来比划去的，怪吓人的。” 鼎羽仔细的检查了注射器，将上面的空气推了出去，解释道：“丁瑞铭这个鸟样，你还指望他能把这东西吃进肚子里去？” “那给老丁扎一针，剩下的咱俩吃了行不？”胖子还想挣扎一下。 鼎羽没好气的说道：“鬼知道这玩意发作和吸收是不是有时间限制的，至少对于普通药物来说，血液吸收和肠道吸收之间一定会有时间差。” “我可不想在这时候出什么差错。” “咱们从徐福沉船上带回来的所有黄水晶球里就弄出这么三针玩意，正好够咱仨用。” “别特么的磨叽了，大老爷们哪儿那么多事。” “你是准备自己扎还是我给你扎？” 胖子一咬牙，也拿起个注射器，在自己胳膊上比划了半天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好贱兮兮的伸出手臂，说道： “还是您来吧！” “‘打针’这个活虽然我比较擅长，也经常跟别人一起打，但是自己打自己还是头一次。” “你丫心黑手狠，给哥们来个痛快的！” 鼎羽对于扎针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先把自己手里的注射器扎进丁瑞铭手背上预埋的静脉通道。 然后拿起另一支注射器，拽过胖子的手臂，看都没仔细看就来了一针。 “卧槽！你丫是兼职学的兽医吧！也不说上点酒精，消消毒什么的。”胖子被扎的一哆嗦，收回手臂吐槽道。 顾不上跟胖子贫嘴，鼎羽紧锣密鼓的将最后一只注射器里的淡黄色液体打进了自己身体。 丢掉注射器，扯掉两人胳膊上的压脉带，蹭了蹭针孔冒出来的血，得意的说道： “刚才临时去跟住院部的输液护士学了一下。” “咋样，哥们这手法还行吧？！这回要是死不了，可以到贾老头医院里当个兼职护士。” “……” 鼎羽带上罗莉又调整过一次的脑波仪，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椅上。 歪头看了一眼一旁熟睡的丁瑞铭，又调整了一下电脑上的接收装置，对胖子说道： “行了，甭特么的瞎紧张了。” “赶紧老老实实躺下睡一觉，你没看人家老丁同志多安逸，这么摆弄他都不带醒的。” 胖子也转过身，倒在沙发椅上，跟鼎羽头对头躺下，问道：“我记得上回吃了点那东西，见效特别快，不知不觉的就陷进去了。” “这都挺长时间了，怎么还没什么反应？” 鼎羽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你丫要是继续废话，一会儿天都亮了，消停会儿行不？” “心静自然凉，懂不懂？” 胖子嘀咕了一句：“嘎了就彻底凉了”，然后就没了动静。 从顶上看，三个人头对头，加上圆形的法拉第笼，正好形成一个大奔车标的形状。 自从胖子闭嘴之后，整个空间一下变得格外的安静，很诡异的安静。鼎羽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听见电流流过法拉第笼发出的“滋滋”声。 透过“笼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房顶上呈环形排列的led灯，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第881章 被困意识中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小时，过了不知道多久，始终无法进入状态的鼎羽不由的有些焦急。 难道黄水晶球里的“菌”过期了？还是自己的操作步骤出现了问题？只能通过吃进嘴里靠肠道吸收才有效果？按理说直接注射进血管应该发作的更快啊？！ 各种各样纷乱的想法一下不受控制的涌上鼎羽的心头。 这时候，鼎羽的脑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我草草草！！！！”胖子的骂街声响起。 鼎羽坐起身转头往后看，原来是胖子这鸟人不知道怎么翻腾的，从沙发椅上摔了下来，还带翻了沙发椅。 “祖宗，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老实个鸡毛！” 胖子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另一侧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老，老丁没了！” 鼎羽连忙看向另一侧，本来是安置丁瑞铭的位置现在变得空空如也。 “尼玛！你丫搞的这个新版的‘列夫镜’不会把老丁给搞穿越了吧？！”胖子原地转悠了一圈，问道。 鼎羽站起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到了！” “啊？” 鼎羽示意胖子往另一个方向看：“你没发现罗莉也没了？那俩爬墙头的老头也没了？” 胖子捡起鼎羽刚才随手扔在地上的注射器，说道： “晕，还真特么是无缝衔接，连点提示都没有就过渡了？” “咱这是在哪儿？丁瑞铭的潜意识里？那他人跑哪里去了？” 鼎羽观察了一下环境，直接推开了法拉第笼的门走了出去。 “这里大概是我们两个‘意识空间’和丁瑞铭‘意识空间’的交汇处。”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才能进入丁瑞铭的意识中。” 从“科济列夫镜”里出来，除了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其余的场景跟真实世界一模一样。连胖子画在门口地面上歪歪扭扭的红圈都没有一丝区别。 两人在“工作室”里转悠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好往大门走去。 站在门口，胖子一手拉住门把手，问鼎羽道： “你猜门后面是什么样？” 鼎羽想了想，很无奈的回答道：“不知道！” “我们对于‘意识’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甚至连假设都无从下手。如果是沈薇兴许还能看出点眉目。” “得，合着就是一问三不知呗。” 胖子只好一用力，那扇厚重的大门拉开。 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本该是被拉开的大门突然之间消失在了两人眼中。胖子的手依然维持着拉拽门把手的姿势。 两人愣了0.01秒，对视了一眼。 “我擦，门呢？”胖子下意识脱口而出。 原本是大门的地方变成了一堵严严实实的水泥墙，就好像那扇厚重的大门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鼎羽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略带水迹斑驳的墙面，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 胖子狠狠的一脚踢在水泥墙上，骂道：“几个意思？这是想把咱俩关在这里的节奏？？” “你丫不是说这里是咱俩的意识空间里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鼎羽后退了几步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是‘意识空间’没错，但不是‘咱俩’的，而是跟丁瑞铭的‘意识空间’产生交集的地方。” “出现这种现象，最大的可能是丁瑞铭的意识‘排斥’我们两个的表现。” “换句话说就是丁瑞铭‘潜意识’的防御机制。” “卧槽，老丁都昏迷多长时间了？还特么的防御机制，能防得住谁？”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你等着！” 说着胖子跑去把自己拆家用的大锤拎了过来，对着水泥墙面就开始咣咣一通凿。 鼎羽没有阻拦胖子发泄般的举动，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思索着。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似坚固的水泥墙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结实，被胖子几下就砸了个大洞出来。看这个厚度应该早被砸穿了，可墙面后依然不停的掉落水泥碎块。 看了看已经被胖子凿出一条水泥隧道的墙面，鼎羽拦住他说道：“算了，别费劲了，这地方不是靠蛮力就能打开的。” 胖子随手将锤子扔在一边，泄气的坐在地上：“姥姥的，合着咱的拯救行动，第一关就卡壳了呗？！” “困在这里别说找‘丁瑞铭’了，咱俩能不能出去都是未知数。” 鼎羽沿着“工作室”的水泥墙检查着，说道： “既然已经到了，那就不着急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胖子从地上跳起来，向自己拆了简化版“科济列夫镜”堆放垃圾的角落跑去。 “我记得那边还有一道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货垂头丧气的回来，吐槽道：“娘的，那边那道门也消失了。现在咱们被彻底封在一个水泥盒子里了。” 鼎羽这时候也检查了一圈，确认了胖子的说法。无奈的两人只好又回到“科济列夫镜”里面。 靠在沙发椅上的鼎羽边思考边说道：“我们先假设这里一定会有通往丁瑞铭‘意识’的通道，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通道’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什么叫不知道通道的形式？”胖子盘腿坐在沙发椅上，抠着指甲问道。 “别忘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不能按照常规思维来考虑问题。在这里只要你想，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就像那消失的大门一样。” “这个通道很可能不是以‘门’的形式存在。” 胖子听明白了鼎羽的意思，环顾四周忽然觉得每一样东西都很可疑。 “那咋办？咱又不能把这里所有东西都拆开看看。” 鼎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思索。 咱们开始造“科济列夫镜”的时候丁瑞铭早就陷入了昏迷，也就是说他的意识和记忆当中对于这里的了解为‘零’。 这样的话那就排除了所有跟丁瑞铭不相干的，他不知道的存在。 在现实世界中能跟丁瑞铭有直接关联的东西是什么呢？ 鼎羽的眼睛四处扫视，不断的排除自己看到的物件，最终视线定格在了那台连接脑电仪的电脑上。 胖子顺着鼎羽的眼神也看向那台电脑。 “那啥，你不会认为这玩意就是‘入口’吧？！” 第882章 冒出的黑影 那台摆在三人中间的电脑屏幕虽然没亮，但是上面的电源灯一直在闪烁，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 胖子过去蹲在电脑屏幕前，盯着黑色的屏幕，敲了敲显示器的后壳，问道：“这么小个玩意，咋进去？还得念句‘芝麻开门’？” 说着又在键盘上胡乱按了几下，晃了晃鼠标，见屏幕依然没有亮起，于是伸手摸向屏幕。 结果悲催了。 让胖子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手指接触到屏幕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整条手臂拉进了电脑屏幕。 “哎呦我去！鼎爷救命！” 撅着屁股以一个极为难拿的姿势，拼命用手扣住桌子的边缘，眼瞅着脑袋也要被吸进屏幕里。 “快点的，胳膊要拽掉了，顶不住了。”胖子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道。 鼎羽却慢慢悠悠的走到近前，围着胖子转悠了一圈，又仔细研究了一番打趣道： “你这个造型还挺别致，可惜没法拍照留念，不然又是一套表情包。” “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看来某些科幻电影里把人拉进电脑的情节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捏造个屁啊！赶紧搭把手。” 这时候胖子的半个脑袋已经被拉进了屏幕，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冒出了气愤的小火苗。 鼎羽拉起胖子扣住桌边的手，说道： “别较劲，好容易找到出路，难道你还希望咱永远被困在这水泥盒子里？” 胖子闻言身上紧绷的肌肉一下松弛了下来，但是攥住鼎羽的手却更用力了。 用仅露在屏幕外的半张嘴骂道：“日大爷的，又来这套，胖子就算死也得拉你丫当垫背的。” 随着胖子的话音落下，两人像是面条般被一起扯进了电脑屏幕里，整个空间在那一刻也暗了下来。 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内…… 两人漂浮在灰色的雾团当中，就像是在雾霾中游泳一般起起伏伏。 “我擦，丁瑞铭的意识里就是这个鸟样的？咱这是赶上丫脑子里的沙尘暴了？” 鼎羽嫌弃的甩掉胖子紧拉着自己的手，在身上蹭了蹭，说道：“这是丁瑞铭的‘房子’。” “啊？老丁的脑子里就这样？都是尘土沙子雾霾？这要是来场雨不是和泥了？” 鼎羽拨开飘散在眼前的一团团“雾霾”说道：“这不是沙子，这些应该是老丁模糊的记忆碎片。” 胖子挠挠头问道：“记忆碎片？咋跟我的不一样？哥们的房子里好歹还有个‘小岛’，这他娘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除了雾霾啥也没有。” 鼎羽继续拨动着眼前的雾团，说道：“我们跟普通人‘不一样’，也许所有普通人的潜意识内都是这样子的。” “大哥，咱先甭研究普通人的潜意识，我就想知道咱俩现在咋办？就在这里飘着还不如在刚才那水泥盒子里关着呢，好歹还有个能躺能坐的地方。” “对了，咱现在要是在老丁的‘房子’里，老丁跑哪儿去了？” “估计是在更深处吧？！” 鼎羽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感觉像在太空中处于失重状态一样，感叹道： “看来咱俩的实验算是白做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要不就是每个人的‘意识’里完全不同，在里面可能遇到任何难以想象的事情，比如这里。 “要不就是老丁的‘房子’、‘地下室’都这个鸟样，没了‘意识主体’之后的意识空间就会变成这种混沌状态。” “靠，说了跟没说一样。”胖子吐槽了一句。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就这么不知所措的“飘荡”着，一时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在鼎羽绞尽脑汁不停的思考对策的时候，胖子这家伙闲极无聊，表情怪异的在嘴里开始碎碎念。 “出来，你丫倒是出来啊！” “？” 鼎羽透过雾霾，隐隐看见胖子这家伙的身影旁边多出了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我靠，你丫怎么回事？分裂了？” 那个影子出现后，就像入水的游鱼一般，围绕着胖子不停的徘徊。 就连造成这一切的胖子都有点懵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怎么知道，你丫干啥了？” 胖子挠挠头，回答：“我琢磨就这么耗在这里也挺无聊的，想召唤一下小胖逗逗贫，没想到出来这么个玩意。” 看见鼎羽一脸深思的表情，追问道：“咋回事，哥们开挂还开出毛病来了？” 鼎羽忽然开口对胖子说道：“别分心，试试看看能控制这玩意不能。” 胖子尝试了几次没什么效果，那影子一点也不听话还是窜来窜去的，于是开口道： “爷，您当是网络小说里呢，用脑子一想要啥有啥。这到底是啥玩意？” 鼎羽没回答胖子，而是自顾自的闭目凝神。 不一会儿的功夫，鼎羽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游鱼般的黑影。 “我日，这也行？” 睁开眼睛，看着围绕自己不断穿梭的影子，鼎羽说道： “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形态，但这影子可能是你我的潜意识的投影。”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 “咱们一直都在用‘房子’、‘地下室’做比喻，实际上无论是房子还是地下室，一直就在我们身上。” “哪怕是进入到了别人的‘房子’里，我们自己的‘房子’依旧存在，依旧会受到我们自己的控制。” “在你尝试召唤小二傻子的时候，却把自己的‘房子’召唤了出来。” “没听懂……” 鼎羽实在顾不上给胖子详细解释，只是紧紧盯着围绕自己徘徊的那团影子。慢慢的伸出手，“影子”飘了几圈，居然停留在了鼎羽的手心上，而且变的凝实了许多。 嘴角上翘露出一抹笑意，对胖子招手说道：“来吧！继续前进。” 胖子看了看自己召唤出来的那团黑影，郁闷的问道：“你丫怎么做到的？” “回头给你解释！” 鼎羽用另一只手拉住胖子，手上的影子就像是个铅球一般，带着两人飞速向下沉去。 穿过重重的“雾霾”，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场景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是快到极致的速度，让胖子已经眼花缭乱，顾不得观察周围的环境。 “我擦，不行了，晕车了，再不停信不信我吐你一身。” 第883章 老丁的脑子 胖子眼一黑，等回过神来发现两人已经处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赶紧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零件都还在，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没有被甩散架！” 推了一把站在旁边愣神的鼎羽：“唉！问你话呢！咱这是穿越到哪儿了？” 鼎羽向前方的人群中指了指，小声的回答：“那穿红衣服的家伙你看着眼熟不？” “哪儿呢？”胖子顺着鼎羽手指的方向望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有一对情侣特别的显眼，两人都穿着红色的毛衣，手牵手在人群中边聊天边向前挤去。 “这是丁瑞铭？老小子还挺骚包，穿个辣眼睛的红衣服。” “那女的是谁？荣弈秋？俩人这是要去哪儿？” “赶庙会！” “大概是燕京地坛的庙会，看造型应该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样子。”鼎羽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随口回答道。 “我们应该是在丁瑞铭的潜意识里了，这场景应该是他印象最深刻的场景。” “年轻的他，加上一个年轻的女孩，难道是初恋？” 眼见丁瑞铭拉着女孩就要消失在人群中，胖子急呼呼的说道：“初鸡毛恋，赶紧追呀！人都跑没影了，先抓住老丁再说别的。” 说着推开身边的人往前追去。 这时候，前面人群中有个小女手里拿着的糖葫芦，被拥挤的人群一碰失手掉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被挤过去的胖子踩了个正着。 让鼎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踩到糖葫芦的胖子脚下一滑，再次用脸刹车，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的人群瞬间给胖子腾出一个真空地带，无数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注视着哼哼唧唧爬不起来的胖子。 倒霉的家伙正好摔在一个卖油条的摊位前，这货一只手揉着脸，另一只手扒着摊子的边沿准备站起来。而摊位后面的老板可能是好奇胖子到底摔成什么样子，踮着脚尖从摊位中探头出来向外看。 不知是被摊位后面的吃瓜群众挤到了，还是自己脚下打滑了，老板一声惊呼重重的摔在自己的面板上，这下摔的连带整个摊子都震的猛烈晃动了一下。 坐在摊子前面的胖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离他只有两步远的鼎羽却看的清楚。 前面支着摊位的两块红砖已经岌岌可危，冒着热气的油锅里的油泛起一片波纹，搁在面板边缘的菜刀也摇摇欲坠即将掉落，摊主趴在满是油光滑的面板上怎么也起不来。 久违了的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突然从鼎羽心里冒了出来，浑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间都立了起来。 几秒钟的功夫，鼎羽就在脑子里将眼前的场景分析完毕。 迅速向前迈了一步拽着胖子的头发把他往后拖去。 说时迟那时快，刚把胖子拉开，轰隆一声巨响中，整个炸油条的摊子被摊主压塌了。 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叫骂声中，满满一大锅滚油泼洒在地上四散飞溅。案板上的菜刀“呛啷”一声落在坐在地上的胖子脚边。 一言不发的鼎羽连忙扶起吓了一跳的胖子，趁着场面混乱的功夫，挤进人群向着丁瑞铭消失的方向追去。 两人一口气跑到人略微少一些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胖子擦掉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说道：“尼玛！真他娘的玄，差点给胖爷来个油锅洗澡。” “玄？要不是哥们眼明手快，你丫就彻底交代了。就算滚油泼不到你那把菜刀也正好落在脖子上。”鼎羽心有余悸的骂道。 “省点心成么，在这里要是嗝屁了，虽然死不了，那短时间也甭想再进来了。” 胖子你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拱手作了个揖认道： “我错了成么？下回一定注意。” “刚才看丁瑞铭他们往‘皇只室’那边去了，您说咱要不要跟过去瞅瞅？” 鼎羽很无奈的点点头，看了看逛庙会的人群，抬脚往“皇只室”那边走去，心里却冒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 好在两人是半个土生土长的“燕京人”，上小学的时候组织春游，不止一次的来过地坛公园。轻车熟路的钻过人群，来到地坛南门附近的“皇只室”。 站在“皇只室”的入口，胖子说道： “咱俩是不是小时候来过这地方，我印象中这个庙挺大的啊？！怎么现在感觉缩水了。” “不会是老丁脑子出毛病，记忆出错了吧？！” “屁的庙，这地方是明清两代供奉山神的……那啥……庙。”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是世界变小了，而是我们长大了。” “小时候在老家，老宅子的院子就是我们整个世界，现在想想那小破院估计还不到一百平米。” 胖子看了看有不少的赶庙会的游客都走进了“皇只室”，催促道： “都什么时候了，别瞎他妈的感慨。” “想要忆往昔，等出去哥们陪你，从撒尿和泥放屁嘣坑开始回忆成么？” “再抻会儿丁瑞铭又跑个屁的了。” 不过这次胖子学乖了，没有急呼呼的闷头就往里冲，而是站在“皇只室”的大门口往里探头探脑的偷瞄。 角落里，两个穿着红色毛衣的身影正对着供奉五岳的牌位鞠躬。 回头冲鼎羽招招手，向里面指了指，一脸八卦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哎，在呢！俩人都在呢！” “你说这俩货也有意思，跑地坛来求神拜佛，都特么是山神也不知道求的是啥。” “那红毛衣的小妞看着不像是荣弈秋啊？！” “咱进去不？正好这里面人少，是个说话的地方。” 鼎羽探头看了看专心致志求神拜佛的丁瑞铭，跟胖子一起迈过了“皇只室”的门槛。 眼前一花，本以为进了大门的两人突兀的出现在一个波光粼粼的湖边。 天上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地上芳草萋萋，湖边的柳树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胖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伸手捏了一下鼎羽的脸，问道： “疼不？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咋又穿了？” “娘希匹的！丁瑞铭的脑子里怎么这么奇葩？就不能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待着？到处蹦跶个什么劲儿。” 第884章 狗血的剧情 鼎羽对这种情况也说不个所以然，而是往湖边走了两步看到远处依稀可见的一座塔，疑惑的道： “未名湖？” “这是京大小院里的那个未名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胖子惊讶的问道。 “大概这里也是丁瑞铭潜意识里印象最深的地方吧？！根据经验推断我想丁瑞铭不会离咱们太远。” “我靠，那他人呢？” “嘘！你听！” 两人旁边的小树林里，隐隐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哎呦我去，听墙角这点事哥们最爱干了。” 不等鼎羽说话，胖子就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往小树林里摸去。 两个人蹲在草丛里，紧盯着不远处长椅上坐着的一男一女。 “你真的准备留校吗？能跟我一起走吗？” “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条件，好容易得到导师的推荐，仅有的一个留校的名额给了我。” “我不能辜负导师的一番心意，况且我父母还需要照顾。” “你要是喜欢我，爱我，就跟我一起走，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 “对不起……” “我恨你……” 丁瑞铭旁边的那个女孩忽然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起身飞奔离去。只留下丁瑞铭自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胖子凑在鼎羽身边耳语道：“我了个去，真没看出来老丁还是个风流种子。” “这明摆着是女频小说烂大街的桥段啊！富家女爱上穷小子！” “你瞧瞧丁瑞铭那怂样！” “要是哥们，打折腿坐轮椅也得追上去啊！明摆着美女倒贴，这买卖怎么做都划算。” 鼎羽侧了侧头，躲开胖子潮乎乎的嘴，抠了抠耳朵，说道： “你丫别这么八卦成么？老丁这点破事最少得二十年前了吧？！多美的美女，现在也得奔五了，你觉得还能美的起来？” 两人说话的功夫，丁瑞铭已经起身失魂落魄的沿着湖边的小路往前走去。 胖子从草丛里站起身，喊道：“老丁！是我！等一下！” 前面的丁瑞铭却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慢慢的向前走着。 “卧槽，你丫聋了？” 两人起身穿过草丛向前急向前追去。 “刺啦”一声，鼎羽的裤子不知被草丛里的什么东西勾住，本来应该很结实的牛仔裤，直接从小腿裂到了大腿根。 胖子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鼎羽正光着条大毛腿，撕扯着被勾住的另外半条牛仔裤。 幸灾乐祸的说道：“哥，您这是怎么个情况？行为艺术？腿挺黑啊！倒是不用穿黑丝了。” 鼎羽被胖子挤兑，手上多用了三分力气。结果可想而知，悲催的半条牛仔裤和一只鞋子永远留在了草丛里。 不知什么时候，明月已经被乌云遮挡住，让小插曲一耽搁，丁瑞铭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好容易挣脱的鼎羽，只能光着一只脚跟胖子奋起直追，边跑边喊。 没追上丁瑞铭，却被两个巡夜的保安拦住，一束刺眼的手电光照在鼎羽的脸上。 “站住！你们是那个系的？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胖子用手挡住脸信口开河的贫嘴道：“哎呦我草，管的还挺宽，怎么着？哥们夜里出来溜达溜达不行？犯法了？” 不知道是被胖子的语气唬住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沉默了。 鼎羽却碰了碰胖子，小声说了一句：“跑！” 胖子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鼎羽的话音还没落，这货就沿着小路窜了出去。鼎羽也跟在胖子后面拔腿狂奔。 月黑风高的也不辨方向，两人稀里糊涂的跑到了岔路上，蹲身躲在一块石碑后面。 手电光闪过，后面追来的保安没有找到两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越走越远。 “次奥，这叫什么事儿！”胖子起身坐在石碑上，喘着气吐槽道。 刚才这一通钻草丛已经让鼎羽的腿上划了不少的伤口，没好气的冲胖子说道： “赶紧下来，这特么的是墓碑！晦气不晦气！” “什么时候京大校园里还有墓地了？” 胖子听闻赶紧跳了下来，转到正面借着月光一看，石碑上面写着“埃德加·斯诺之墓”。 “这个什么斯诺咋埋在这里了？” “我记得好像是个美国记者，为天朝和米国的友谊做出过重大贡献。” “然后嘎了就埋这里了？咋不埋八宝山去？” “你丫留点口德吧！你以为八宝山是谁都能埋的地方？” 鼎羽又扫了一眼那块杂草丛生的墓碑，说道： “别废话了，继续去追丁瑞铭。我有种感觉，好像这里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靠！什么玩意。”胖子忽然蹲下身，在草丛里摸来摸去，起身时手上攥着一条扭动的蛇。蛇嘴还紧紧的咬在胖子的小臂上。 “我擦，哥们让蛇咬了。” 胖子在溶洞被“蛇团”攻击过一次，知道自己对蛇毒免疫，对于这种单独出现的小蛇并没有多害怕。 把蛇从手臂上拽了下来扔在地上，奇道：“燕京也有蛇？还是在京大校园里。” 鼎羽对于突然出现的蛇并不在意，而是检查了一下胖子的手臂，说道：“你没发现，我们越来越不安全了？” “不安全？嘛意思？” “别忘了我们是在丁瑞铭的潜意识里，在这里我们是被‘排斥’的。” “那又能怎样？还能突然来一道闪电劈死我？” 胖子的乌鸦嘴又应验了，话音还没落，头顶的乌云中凭空出现一道闪电劈在了不远处的树丛里。在树枝的断裂声中冒起了火花和浓烟。 “次奥！” 两人被这个变故吓了一大跳，胖子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 “必须尽快找到丁瑞铭，不然我们两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鼎羽严肃的说道。 又是一道催命符般的闪电劈了下来，正正的劈在了胖子身后的墓碑上。 这下不用多言语，两人像受精的兔子一般拔腿就跑。 鼎羽在前面带路，沿着丁瑞铭消失的小路向前疾奔。 湖边的小路上有不少喷灌设备洒落的积水，两人极速的脚步踩在积水里溅起朵朵水花。 “那边是研究生的宿舍楼！”鼎羽指着前方的一栋建筑，丁瑞铭的身影也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前方。 第885章 九流言情剧 就在两个人即将追上丁瑞铭的时候，鼎羽感觉脚底一麻，心口一痛，浑身肌肉紧绷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还向前出溜了老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跟在后边的胖子停不住脚步，一个踉跄也滚倒在地。 “沃日的！” 胖子爬起身，来到鼎羽身边，伸脚踢了踢躺尸的鼎羽，问道：“咋的了？” 鼎羽缓了半晌才哆哆嗦嗦的爬起来，骂道：“有电！” 听鼎羽说有电，胖子连忙后退了两步，盯着小路地面上左一滩右一滩的积水。 鼎羽甩了甩被电的发麻的腿，说道：“大爷的，再也不光脚跑步了。\" “扶哥们一把！” 胖子把鼎羽从地上拉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研究生宿舍楼追去。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是整座研究生宿舍楼现在却是一片漆黑，按理说本该灯火通明的宿舍楼，一盏亮着的灯都没有。 大敞四开的楼门像是在嘲笑两个倒霉蛋。 胖子搀扶着鼎羽来到楼门口问：“娘希匹的，这地方跟鬼屋一样，你确定丁瑞铭住在这里？” 鼎羽点点头，摔倒前他眼看着丁瑞铭走进了楼门。 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也让鼎羽明白，这黑漆漆的大门后不知道还有什么鬼东西在等着两人。 甩开胖子搀扶自己的手，干脆坐在了门口的楼梯上，解释道： “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意识排斥’会像《盗梦空间》电影里演的那样，被丁瑞铭潜意识生成的‘人’攻击排斥。” “现在看来，如果丁瑞铭的潜意识里是个‘世界’，那我们会被‘整个世界’排斥。” “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巧合’，这些极端的‘巧合’会轻松的要了咱俩的小命。” 胖子惊道：“我了个去，不是有个电影就这么演的？在各种巧合下主角和周围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鼎羽叹了口气，道：“可以这么理解！咱俩现在是在真人版《死神来了》里面。” “那还追不追？” “追！” “不过进了楼道更要小心，说不定会有年久失修的天花板掉下来砸死咱俩。” “……” 不过这次鼎羽却失算了，当两人迈进楼门的一刻，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这次两人出现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医院当中。 接连在丁瑞铭的潜意识里穿越两次，这下连胖子都不觉得奇怪了，只是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的观察着眼前的场景。 这里不像燕京的医院，没有汹涌的人流，赶大集一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空旷的候诊大厅反而略显冷清。 当看到那“妇产科”的巨大铭牌，胖子不由得小声问鼎羽： “鼎爷，咱这回是不是穿越错地方了？咋跑妇科来了？” “滚犊子，妇产科跟妇科是特么的一个科么？” 鼎羽骂了一句，若有所思的向大厅的一个角落指了指。 丁瑞铭就在那个角落里，放着好好的长椅不坐，却面无表情双手抱头蹲坐在一根柱子旁边。 胖子见这里环境很不错，清清静静没人打扰，想要上前跟丁瑞铭打个照面，却被鼎羽一把拉住。 这时不远处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眼熟的身影提着一个保温桶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哎？这不是荣弈秋那老娘们么？不对，是年轻版的老娘们。她在这里干啥？”胖子好奇的问道。 “别出声，慢慢看。” 俩人后退了几步，躲进大厅另一侧安全通道里，透过门上的玻璃偷窥。 只见荣弈秋出了电梯直奔坐在地上的丁瑞铭走去。 蹲在丁瑞铭身边温柔的问道：“瑞铭，斯琴还没出来吗？” 丁瑞铭双目呆滞的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荣弈秋，又将眼神移动到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没有回答。 “大夫说了，斯琴应该没事的，要不是我发现她出血逼着她来医院，恐怕她会把咱们都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色为难的继续道：“不过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听到“孩子”两个字，丁瑞铭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随后又变成了那种病态的玫红色，呢喃道： “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 荣弈秋踌躇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安慰丁瑞铭。伸手将他从地板上扶了起来，强行把他拽到了大厅的长椅上安顿好，说道： “等她出来你最好自己亲口问她！” 躲在安全通道偷窥的两人四目相对，胖子尬笑道：“老丁还真是……真是……” “沃日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鼎羽翻了个白眼，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老丁把富家女肚子搞大了，然后那富家女瞒着他，现在出状况小产了呗。” “还真他妈的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么狗血的九流言情剧在网上随便一抓一大把，没想到现实里还真有这样式的。” 看现在这个场景，加上现实中认识的丁瑞铭，后面的剧情鼎羽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丁瑞铭的选择。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丁瑞铭和荣弈秋急忙迎了上去。 护士介绍道：“手术很顺利，病人没什么大碍。” “到病房陪着吧！她体质弱，没准什么时候能醒。”说着推着病床进了电梯。 荣弈秋和丁瑞铭连忙跟了进去。 鼎羽一直盯着电梯上的指示灯停留在了三楼，喊上胖子两人从安全通道往三楼跑去。 走出安全通道的一瞬间，天色忽然变暗了下来。 顾不得研究自己到底是不是又穿越了，就听见不远处的病房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你走！你滚蛋！我不要看见你！” 丁瑞铭面如死灰的从病房里倒退着被赶了出来。 胖子幸灾乐祸的说道：“完犊子了吧！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富家女发怒谁也顶不住。” “不过我倒是好奇荣弈秋在这里面是个什么角色？后来属于小三上位？” 鼎羽没有胖子那么粗大的神经关心老丁同志的八卦，而是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不是现实世界，这是一场能要了自己小命的“梦”。 仔细的观察了周边的环境，发现在空无一人干干净净的楼道可能出现危险的概率极低。 “老丁！”鼎羽叫了一声就向丁瑞铭走去。 失魂落魄的丁瑞铭这次居然听到了鼎羽的叫声，疑惑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两人。 第886章 记忆恢复术 本以为一切顺利的鼎羽，心里打好的算盘再一次落空了。 隔壁的病房门突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面色狰狞的男子和丁瑞铭撞了个满怀。 双目通红布满血丝的男子猛然伸手勒住丁瑞铭的脖子。 浑身颤抖着激动的大喊道：“医生呢！医生！” 可能是听到门外的吵闹声，富家女的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虽然因为角度原因鼎羽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听到荣弈秋的一声尖叫，心想“坏菜了！”。 随着病房门被重重的关上，那个面色狰狞的男子好像受了刺激，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尖锐的小刀，抵在丁瑞铭的脖子上，继续大叫道： “医生呢！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他！” 楼道里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病房门都被打开，里面的人探头探脑向楼道里观望。 护士站的几名护士也冲了过来，当看到抵在丁瑞铭脖子上的尖刀时，吓的也尖叫了起来。 杂乱的动静似乎更是刺激到了那个面色狰狞的男子。 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小刀喊道：“都给我滚开，赶快叫古医生来！” 几个护士屁滚尿流的远远的跑开，一溜烟钻回了护士站，也不知道是去摇人了还是报警去了。 这时候瘦弱的丁瑞铭已经被勒得直翻白眼，可是抵在脖子上的尖刀带来的刺痛感却让他无法昏过去。 眼见一抹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胖子挠挠头问鼎羽：“这又是哪个电影里的片段？怎么感觉有点熟呢？” “老丁要是嘎在这里，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我怎么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不过最好别让丁瑞铭死在这里。不然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来。” 鼎羽哭丧着脸，自己无奈的站了出来。 学着电影里的模样，高举双手向前走了几步，用自己认为最柔和的声音说道： “这位先生，无论你跟古医生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这种行为恐怕都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你手里那家伙已经快让你弄死了，到时候没了人质，恐怕招呼你的就是‘大盖帽’了，那时候你更难见到那个什么鸟医生。” “我不管！别逼我！” 那男子看到其他病房里探头探脑一脸幸灾乐祸的人，变得更为狂躁，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丁瑞铭终于被勒的身子一软几近昏迷。 这时病房里的荣弈秋满脸惊慌的冲了出来，大呼小叫的想要扑过去救人，却被鼎羽示意胖子把她推了回去。 现实里胖子都不买荣弈秋的账，更别说在这里了，大手一挥，一巴掌把刚冒头的荣弈秋又抽回了房间。 “这样，人让你勒死麻烦就更大了。” “现在我来替他，咱一起去找那鸡毛医生报仇，你看行不行？” 鼎羽每往前走一步就停下几秒，目光紧紧的盯着发狂的男人。 终于，男人松手放开了丁瑞铭。 鼎羽如愿以偿的用自己把昏倒的丁瑞铭换了出来，并且在男人的挟持下向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倒在地上的丁瑞铭被胖子安全拖进了富家女的病房。 “叮”，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鼎羽趁男人走神，刀尖离开脖子的功夫，死死抓住男人拿刀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他扔进了打开的电梯门。 掉头就跑回了富家女的病房，顺手关紧了房门。 喘着粗气的鼎羽回身却发现自己不是在病房中，而是身处一个办公室。 到处都是杂乱的书籍和纸张，甚至还有不少零碎的瓷片、青铜器等等。 胖子和丁瑞铭正站在办公桌前，盯着满脸紧张的自己。 从丁瑞铭的眼中，鼎羽读到了那熟悉的目光。 “老丁？” 丁瑞铭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红肿的脸颊和冒着血丝的嘴角，口齿不清的说道：“是我。” “你们……你们……唉，你们也太那什么了……” 胖子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插嘴说道：“咋样？哥们的‘大记忆恢复术’牛逼不？” 刚才这家伙把丁瑞铭拖回病房，不光见到了一脸紧张的富家女，还看见了哭哭啼啼不知被打坏还是吓坏的荣弈秋。 见到丁瑞铭安然无恙，两个女人都激动的够呛，来不及感谢胖子就扑在丁瑞铭身边尝试唤醒他。 躺在地上的丁瑞铭被摇晃了几下就清醒了过来。 瞅着两个女人扑在自己身上，再加上胖子这么个看着有点眼熟，一脸八卦的家伙，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尴尬的差点在地上抠出个3室1厅来。 心里有些担心鼎羽的胖子不想耽误功夫，一手一个把两女人提溜起来推到一边。 用最简单的话给丁瑞铭解释了一下现在的处境。 本以为丁瑞铭这个高学历的知识分子一听就能明白，可没想到的是，胖子一番解释让在场的三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 富家女拉着荣弈秋又往后退了几步颤抖的躲在病床后，似乎觉得胖子比外面那个劫持人质的家伙更可怕。 知道自己语言表达能力差，实在没想到居然能够差到让人当成神经病。 恼羞成怒的胖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还没爬起来的丁瑞铭又按在了地上，在两女的惊呼声中，卷起袖子左右开弓施展了一套“大记忆恢复术”。 “让你装逼！让你不认识我！让你当我是神经病！” “爷们拼了小命来救你，你丫给我装！” “我还不信你想不起来了！” 胖子口沫横飞的几个大逼兜下去，越打越顺手，巴掌抡出了残影。打的丁瑞铭躲都不知道往哪儿躲，眼见后槽牙都甩飞了，沾了满手血的胖子才停下。 “放子，腻大窝干妈。”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丁瑞铭吐了口血，模模糊糊的说道。 “次奥！打你干妈？我还打你干爹呢！” 见胖子又要动手，丁瑞铭连忙向胖子身后指了指。 打人打的很过瘾的胖子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病房里了，而是身处一间杂乱的办公室。 首先想到的却是鼎羽：“完犊子，别特么的把鼎爷给丢了。” 没有理会好像已经恢复记忆的丁瑞铭，冲到办公室的门口拉开门，门外不是医院的走廊，而是一条杂乱的过道。 “晕死！”关上门又打开，尝试了好几次都是原样，胖子只好放弃。 第887章 对话丁瑞铭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丁瑞铭好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漏风的嘴愤怒的说道： “死胖子，你怎么能不由分说的打人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胖子就跟点着了的炸药包一样，指着丁瑞铭的鼻子一通臭骂。 “哟吼，你丫还有理了？我他妈的警告你……” 虽然骂的不太好听，但还是让丁瑞铭隐约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口问道： “我要死了？你们是来救我的？” “屁话，不然我吃饱了撑的打一你顿？” “现在把鼎爷还给弄丢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暴躁男弄死，就算没死咱俩上哪儿找他去？” 两个人凑一起，一个说的不明不白，一个听的将信将疑。 鼎羽这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冲进了办公室，还反身锁上了门。 “哎呦我去，可算是来了，我以为你丫让那暴躁男给弄死了呢！” 见到总算来了个明白人，胖子把丁瑞铭移交给鼎羽后直接摆烂，开始在丁瑞铭的办公室里瞎翻腾。 丁瑞铭看不得胖子在自己办公室里霍霍，见他拿着一个青铜碎片敲敲打打，心疼的提醒道： “别乱动，那是刚出土的商周时期的青铜碎片，我还没来及研究呢。” “得了吧，我看是上周的吧？！河南有个村子专门做这个，要多少有多少。” “再说了，你还没搞清楚？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你脑子里想出来的。胖爷就算把这破办公室全砸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损失。知道不？” 丁瑞铭感觉鼎羽比胖子靠谱的多，只好看向沉默的鼎羽。从鼎羽口中确认了现在的处境和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随后靠在办公桌上揉着太阳穴，在鼎羽一步步的提醒下，慢慢回忆起一些模糊的碎片。 “我记得接到个考古任务，到玉溪的一个高速公路的施工现场。” “打通的溶洞里面发现了一些‘符号’，跟你们给我的那些从徐福沉船上得到的符号很像。” “一激动，想尽快联系你们，然后……然后……” “然后不记得了……”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丁瑞铭显得很头痛，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胖子贴心的将一个考古用的小锤递给他，道：“别拿手敲，用这个！” “……” 鼎羽知道丁瑞铭的记忆大概就这些了，剩下的自己和胖子所经历的事情，应该是丁瑞铭沉到自己潜意识里重新经历那些给他留下深刻记忆的场景。 于是把自己关于“意识”、“潜意识”、“群体潜意识”的推断，加上现实中丁瑞铭还有不知道多久的生命都如实说了出来。 丁瑞铭毕竟不傻，从被胖子几个大逼兜给抽清醒之后，就已经察觉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小心动了那个什么‘大毕摩’的墓？被‘诅咒’了？还是被‘下蛊’了？” “小白已经死了？小邵呢？” 胖子气恼的插嘴道：“那王八犊子跑了，就是他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回头出去必须得找丫算账。还有你那操蛋媳妇，咱也得说道说道。” “弈秋？她做什么了？” 鼎羽听俩人越扯越远，只好把话题拉回来说道：“其他的事情等醒过来慢慢处理也来得及，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你意识深处的那颗‘自杀的种子’。” 丁瑞铭挠挠头，尝试用自己的方式理解鼎羽的话。 “所谓的‘蛊术’、‘诅咒’其实是远古传下来的残缺的‘驭人术’？” “‘潜意识’我勉强能明白，你说的‘群体潜意识’我有点理解不了。” “就是因为我的‘群体潜意识’里有不好的东西？这些东西在特定的时刻会启动我身体内本来就有的‘菌群’叛变，让我稀里糊涂的查不出病因的死掉？” “可以这么理解。” 要是论起考古发掘和文物研究丁瑞铭谁都不服，可是说起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论，十个他加一起也比不过一个鼎羽。 毕竟当时鼎羽就是靠着一通莫名其妙的理论把丁铛给救了的。 尤其是自己记得前一秒还在医院的病房里，挨了几巴掌却突然跑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由不得他不相信。 “按照你说的，咱们三个的身体还在玉溪的医院里？我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 “你们是靠那个什么镜子进入我的意识里的？” 鼎羽肯定点点头。 丁瑞铭有些不放心的继续问道：“那你们看见我的过去了？我的所有记忆都让你们看见了？” 胖子不耐烦的解释道：“少来！你丫过去那点破事我们哥们都不惜的瞧。不就是个八点档狗血言情剧么！” “你放心，我们看到的经历的，只有你埋在潜意识深处印象最深刻的片段。不是洞悉了你的全部记忆，你心里的其他秘密我们一概不知。”鼎羽给丁瑞铭吃了个定心丸。 丁瑞铭松了口气，有些紧张的问道：“这个所谓的‘自杀的种子’是什么样？” “要是不解决了这个‘种子’，即使我能醒过来，也会死是吗？” “我要是醒不过来，一直像现在这样，是不是永远这样？你不是说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吗？” “你这不是废话么！挺大岁数的人怎么这么磨叽呢！要不是丁铛央求我们，你丫死活跟我们有鸟毛关系。难道你还想永远呆在这里？”胖子又给丁瑞铭来一巴掌，打的他直吸冷气。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给丁瑞铭解释了一下自己救人的思路： “这事你必须配合我们，三个人一起才能成事。” “你要是还想活着看见丁铛，我劝你不要多想别的，无论是‘意识空间’还是‘潜意识空间’，正是因为没有‘时间’概念，所以才像永久的牢笼一样。” “而且人的‘意识’到底能不能在身体死亡后独立存在，现在还没有个定数。” “我想，你也不希望遇到什么更可怕的变故吧？！” 丁瑞铭想了想，像是在心中做了某种决定。 开口道：“怎么能去你说的那‘群体潜意识’里面？” 主角既然下定决心，鼎羽也不打算再继续耽误功夫，有什么问题等醒过来再解决也来得及。 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记忆最深刻的地方？或者你最想去的地方？” “……” 第888章 大闹高速路 丁瑞铭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没有最想去的地方，倒是有最不想去的地方。” “哪儿啊？”胖子奇道。 “机场！” 鼎羽立马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也阻止了胖子开口询问。 “出发吧！” 三个人开着丁瑞铭的车，从京大考古研究所出发，直奔首都机场t3航站楼。 在路上丁瑞铭不停的四处打量，仍然不太相信自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现在真实无比的燕京街景是自己脑子里想象出来的。 “甭瞅了，你不知道人脑是全世界最牛逼的cpu+gpu+ai组合？只渲染咱们所在的一小部分面积，还不是轻轻松松？” “你丫为啥怕去机场？说说呗？”胖子总算逮着机会问丁瑞铭。 “少贫嘴，开车稳当点。我可不想还没到机场，咱就死在路上。”鼎羽提醒开车走神的胖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直觉，反正自从三人上了机场高速，鼎羽心里的那种莫名的紧张感越来越甚。 毕竟前几次两人遇险，又是被油泼，又是被蛇咬，还遭雷劈，遭劫持，要搁普通人早就完蛋了。这说明丁瑞铭潜意识对自己和胖子的排斥似乎愈演愈烈。 “放心，哥们这技术，闭着眼睛也能安安全全的到机场。” 胖子的牛逼还没吹完，前方一辆越野车突然爆胎，打横在高速上来了个死亡翻滚。 亏的这家伙的反射神经够快，一个漂亮的漂移，成功躲过了横在路中间开始冒烟的越野车。 可惜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车身一侧重重的擦上了高速护栏。冒着火星子一阵蹦跶，发动机终于熄火停了下来。爆开的气囊差点把坐在前排的胖子和鼎羽脖子干折了。 后面几辆倒霉的车子却刹不住连续追尾，撞上了翻倒在地的越野车，大型连环车祸堵死了机场高速。 鼎羽揉了揉脖子，回头看了看后座上的丁瑞明，这货被撞破鼻子正捂着脸哼哼唧唧。 “草！怕什么来什么。” 解开安全带，从窗户爬出去和胖子一起将后座上晕头转向的丁瑞铭拽了出来。 这时让鼎羽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降临。 一抬头，看见一辆重卡鸣着笛向自己撞了过来，踩死刹车的轮胎在地上已经摩擦冒起了白烟。 惯性作用下，后面的半挂的油罐已经打横过来。车上“易燃易爆”几个红字这时候显得格外刺眼。 两人拼了命的拉着丁瑞铭跳下高速，顺着护坡一路叽哩咕噜的滚了下去，掉进了满是腐叶污泥的排水沟里。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静默，躺在排水沟里的鼎羽似乎看见满天的火光一闪而过。 “卧槽，大场面啊！堪比好莱坞特效。”胖子爬起身瞅着不远处高速上冒起的滚滚浓烟，激动的说道。 “快走！一会儿遇上飞机失控砸下来跑都没地方跑。” 两人拉起丁瑞铭，穿过树林跑上了高速旁边的辅路。 这时候辅路上也停满了被刚才爆炸波及的车辆，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和撞坏的车辆。不过好歹暂时没把路堵死。 胖子也知道现在不是耽误功夫看热闹的时候，把丁瑞铭交给鼎羽，认准一辆停在路边的改装悍马跑了过去。 敲了敲车窗，二话没说直接把车里一个叼着烟看热闹的纹身青年从车里薅出来，一拳打晕扔在地上。 拉开门跳上车，一脚把一个吓的哭成大花脸的纹身女从另一边踹下车。 按了按喇叭招手示意两人上车。 丁瑞铭刚才只是撞了一下鼻子，现在彻底清醒了过来。见两人光天化日下在马路上如此肆无忌惮，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鼎羽提醒他道：“这都是你潜意识里制造出来的‘人’，跟现实没关系。” “我俩可是‘真人’，要是咱们一起死在这里，我俩有没有救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是没救了。” 听了鼎羽的话，丁瑞铭才一咬牙，颤颤巍巍的爬上胖子抢来的悍马。 跟忧心忡忡的丁瑞铭正好相反，神经粗大的胖子难得遇到可以在京城高速上撒欢，还不用负责的时候。 油门焊死，喇叭按死，猛打方向盘，轮胎冒着青烟，一辆民用改装悍马居然让他开出了跑车的感觉。 一股极强的推背感将鼎羽和丁瑞铭压在座椅上，两人赶紧手忙脚乱的系好安全带。生怕被撒花的胖子甩出车窗。 完全不用顾及路上看热闹的人和停下的车辆，悍马直接在人堆车堆里怼出了一条血路。 电影里都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的丁瑞铭已经彻底被吓傻了。直勾勾的望着窗外被顶翻的车子和已经碎裂的前档玻璃上的血迹，嘴里重复念叨着：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鼎羽被烦的够呛，一拳捣晕了碎碎念的丁瑞铭，车里才算安静下来。 …… 等丁瑞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行驶在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里面。 前挡玻璃已经不翼而飞，正副驾驶位都是破碎的玻璃。奇怪的是硕大的机场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坐在驾驶位的胖子脸上脖子上被划破了不少的地方，但依然劲头十足大呼小叫的撒花儿。这鸟人是直接从把车撞进了航站楼里。 “我擦，真该让长安街上玩倒车的那帮孙子瞧瞧什么叫真牛逼，他们谁敢在机场候机大厅飙车？” 鼎羽拍拍丁瑞铭的脸，问道：“老丁，接下来去哪儿？” “去哪？我怎么知道？”丁瑞铭茫然的回答。 鼎羽琢磨了一下突然问道：“你那富家女几号登机口？” “八号！”丁瑞铭下意识回答。 “得嘞！”支楞着耳朵的胖子一脚油门，把车撞进了一个卖纪念品的档口，从另一边撞出去。 鼎羽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那边！滚梯上去就是！” 要不是电梯太窄，玩上瘾的胖子兴许直接能开到楼上去。 终于，车子在丁瑞铭的祷告中停了下来。 两人跳下车，拉着丁瑞铭往楼上疾奔，八号登机口就在眼前。 候机大厅的一楼已经被胖子给造的不成样子，二楼还是很完整的，透过明亮的窗口，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架747通过廊桥对接在登机口。 “就是这里！”三人毫不停留的冲向八号登机口。 第889章 意识的泥沼 疾奔的鼎羽心中突然有了警兆，回头瞟了一眼，刚刚路过的一排自动贩卖机突然冒起了黑烟。贩卖机后的快餐店已经开始窜出火苗。 “别停！”身后的爆炸声响起，盖过了鼎羽的怒吼。 三个人被爆炸的气浪掀起，临空飞进了八号登机口。 …… 这次鼎羽终于赌对了，场景没有再次切换到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而是直接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是在哪儿？刚才被炸死了？”丁瑞铭的声音带着颤音。 已经有过经历的鼎羽和胖子丝毫不慌。 “死？瞧你那熊样。你丫要是在自己的‘意识’里还能死掉，也算是天下奇闻了。”胖子埋汰丁瑞铭。 鼎羽给丁瑞铭科普道：“现在我们在通往‘群体潜意识’的通道。这里实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不过一会儿你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还是老样子，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光点出现在三人眼前，慢慢变成了散发白光的“窗口”。 胖子一马当先道：“跟我走，这地方哥们熟，都被迫来了好几次了。” 伸手试了试透明且无法通行的窗口，回头问鼎羽：“咋整？得念咒才开门？” 鼎羽往窗口里面看了看，并不像是胖子的“窗口”那么通透，而是模模糊糊无法看清内部的景象。 “等等吧！” 有鼎羽和胖子作伴，丁瑞铭的心里也没刚才那么恐惧，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窗口”问道： “这个就是你说的‘通道’？通往我的潜意识更深处？” “不是你的潜意识深处，而是我们大家的‘集体潜意识’。”鼎羽纠正丁瑞明。 “大家的？你的意思是这个‘窗口’后面是所有人的‘潜意识’？” “也不是，其实到现在为止对于所谓的‘集体潜意识’我只有个朦胧的概念。” “我不是给你解释过吗？意识是房子，潜意识是地下室，集体潜意识是大地。所有人的房子都是建立在大地上的，所以叫做集体潜意识。” “那我能不能从‘大地’挖个隧道，通往别人的‘地下室’里？”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恐怕很难实现。一个是不知道所谓的‘大地’到底有多大；另一个是无法准确的定位别人的‘地下室’到底在什么地方。” “所以……” 鼎羽还没来及解释清楚，“窗口”就冒出丝丝雾气将三人笼罩了起来。 丁瑞铭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黑白世界”。 这里跟胖子那进去就是岩石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烟雾袅绕视线不清，脚下似乎是黏糊糊的沼泽。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到处都是蛛网一样的絮状物。 堪比恐怖片的场景让丁瑞铭感到很疑惑，自己的潜意识最底层居然是这个鬼样子的。 难道这是自己内心中的阴暗面形成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恐怖？ 丁瑞铭马上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得到的回答却是很干脆的“不知道”三个字。 其实不光是丁瑞铭有点迷糊，包括鼎羽自己在心里有点犯嘀咕。 自己已经有两次类似的经历，无论是自己还是胖子的“窗口”，里面无论是荒漠还是岩石，看起来都还在可以接受的正常范围内，而且给人感觉并没有那么危险。丁瑞铭这里却明显不同，光看这氛围就是危机重重步步杀机的感觉。 会不会跟丁瑞铭中了“自杀的种子”有关系呢？这里才会变成现在让人毛骨悚然的鸟样子。 “如果那个‘自杀的种子’存在，一定不会离这个范围太远。” “你怎么知道？”丁瑞铭弱弱的问道。 胖子像看弱智一样，瞪了一眼丁瑞铭，道：“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如果我想在你房子下面的地底下埋个炸弹，用得着挖个几百公里么？挖那么深，即使炸弹炸了有屁用？” 鼎羽开口缓解了丁瑞铭的尴尬：“所谓的‘自杀的种子’其实也是我的推测，到底有没有这么个玩意，这玩意长什么样子一概不知，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注意观察附近是不是存在一些‘违和’的东西。” 环顾四周的迷雾，又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走散了，一旦要是遇到不可挽回的极端情况，马上想办法自我了断，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胖子，你丫虽然乌鸦嘴，但运气却离谱的好，你在前面带路。” 胖子比了个ok的手势，选了个迷雾最浓的方向走去。 丁瑞铭跟在胖子身后，鼎羽走在最后负责垫后。 没多远，敏锐的鼎羽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处于某种古怪的“停滞”状态。 喊停了前面探路的胖子，三人聚拢在一起，鼎羽随手拉起旁边的一团垂落的“蛛丝”，松手之后“蛛丝”居然诡异的停在半空中。 好奇的胖子学着鼎羽的样子操作了一番，发现无论是蛛丝、枯枝还是类似藤蔓的东西都是一样。 甚至将枯枝抛向空中，只要离手就会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不靠谱的家伙起了玩心，索性原地起跳狠狠的落向地面，踩出一个泥坑，结果连溅起的水花都维持着形成的样子。 “我靠，难不成时间停止了？” 丁瑞铭也好奇的拨动着悬浮在空中的枯枝，问道：“你们不是说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么？怎么会停止？如果时间停止了，我们又怎么会自由移动？” 鼎羽开动脑筋沉思了许久，却没有很好的推论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算了，继续走，也许一会儿就会有新的发现能解释这种现象。” 越往前走越像穿越进了亚马逊丛林，还是带沼泽的那种。 垂落的“蛛丝”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茧”，每一颗“茧”打开后里面都有一捧黑芝麻般的小虫。 连脚下的淤泥里也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无法形容的“生物”。 走在前面的胖子不知道第几次拍落挂在身上的“茧”，摘掉勾在自己脚丫上的“怪虫”。 “呸！这是癞蛤蟆爬脚面，不死人恶心人啊！幸亏都不会动，不然……” 吐槽完这句话，胖子猛然停下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回头问鼎羽： “鼎爷，你说如果这些玩意要是没‘静止’，而是‘活的’，咱还能走的这么轻松么？” 第890章 树上的人脸 胖子的话让鼎羽心如雷击愣在原地。 这些奇形怪状的虫子如果真要是活动的，恐怕三个人进来之后前进不了多远就得完蛋。 丁瑞铭明显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定在原地甚至不敢伸手去摘挂在额头的“茧”。生怕这种“停滞”状态突然消失给自己来个万虫噬体。 “别停，你个乌鸦嘴要是说中了，咱三个立马就得交代在这里，而且还是不得好死的那种。”鼎羽提醒胖子。 胖子不敢再瞎想，收摄心神继续跟着“感觉”往前走。 猛然间眼前一亮，终于走出了热带雨林般的迷雾区域。前方一片开阔的草地上矗立着一棵粗大无比，爬满扭曲藤蔓的树。 抬头望不到树顶，以三人都无法合抱的粗细程度来看，这棵树上面的高度恐怕不可想象。 透过头顶的迷雾隐约能够看见垂下来的树冠覆盖了整片草地。垂下来的藤蔓和枝桠上同样挂满了“蛛丝”，一溜黑一溜白的酷似地狱中迷魂阵、招魂幡。 丁瑞铭早就受够了一脚深一脚浅的沼泽，紧走了几步踏上了草地。 平时粗枝大叶的胖子这时候却没有跟上去，而是指着那棵古怪的树提醒丁瑞铭： “老丁同志，鼎爷不都说了有古怪的地方要小心么？” “这他娘的雨林里突然出现一片草地一棵树你不觉得奇怪么？” 丁瑞铭不停抖落腿上的泥水，看着泥水在空中飞舞却不下落，随口回答道：“好容易有块干爽地方，有什么好奇怪的？” “沃日，你丫不看恐怖片啊？” “这么阴森恐怖的沼泽里突然变得一片祥和，要不是隐藏boss要登场，要不就是个要命的陷阱。” 鼎羽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次没有附和胖子，而是推了他一把，道：“走吧，就算有古怪也是这棵树，过去看看再说。” 离树干越近的地方草越茂盛，丁瑞铭站在没过膝盖的草丛，踩着草丛里隐约可见的隆起的根系，问道： “这是榕树？这玩意在北方可挺罕见的。弈秋南方老家倒是有一棵比这个棵还大的榕树祖宗。据说还申请了个什么文化遗产保护起来了。” “切，真没见识，这玩意原始森林里多的是。”胖子对丁瑞铭的说法嗤之以鼻。 丁瑞铭没理会胖子，而是好奇的走到近前，想要扒开像锁链一样盘在树干上的藤蔓，鉴定一下到底是不是榕树。 “哎呦！”手贱的他就像触电了一般缩回手，放在嘴里吮吸着。 鼎羽小心的将藤蔓拽开一些说道：“藤子上有刺。” 眼尖的胖子却发现拉开的藤蔓下面树干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鼎羽在胖子的提醒下也看到那些许不同，就像树皮被风化的颜色略有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一点点的将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拉掉，露出一片有明显区别颜色的树皮。 站在不远处的丁瑞铭突然开口道：“这片树皮怎么看着像是人脸呢？” “人脸？” 两人后退几步站在丁瑞铭的身旁看去，确实有点像一张很抽象的“人脸”。 胖子吐槽道：“屁的人脸，毕加索用脚画出来的也比这个像人，明明就是块干巴的树皮。你个玩考古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丁瑞铭不信邪的凑到跟前，指着那块树皮解释道：“这是鼻子，这是眼睛，不像么？” 两人一起摇摇头，不解释还好，让他这一解释更看不出来哪儿像人脸了。 丁瑞铭郁闷的回头看着树干上的“人脸”，琢磨着怎么给两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家伙解释。 忽然眼前的“人脸”好像动了一下，一道本该是嘴的裂纹有了细微的变化。 “快快快！你们看，这人脸动了。”丁瑞铭激动的喊道。 鼎羽跟胖子凑过去，三个脑袋挤在一起，死死盯着树干上的那块树皮。 “哪儿动了？你丫眼花了吧！我咋没看……”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那片树皮突然蠕动了起来，悉悉索索的碎裂声中，一张表情狰狞的脸从树干上冒了出来。 “卧槽！”突然出现的脸吓的丁瑞铭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两人急退了几步，目不转睛的看着树干上的“人脸”。 说实话，鼎羽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任何人的脸能做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似乎世间所有的苦难都集中在了这张蠕动的脸上，仿佛能够听见那张开的嘴巴里发出挣扎的嘶吼声。 “这，这，这……这是我的脸？”丁瑞铭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后退着。 胖子的视线在树干上的怪脸和丁瑞铭的脸上来回移动着，实在没看出两张脸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你的脸？我怎么没看出来？” 鼎羽的脑子在怪脸出现的时候就开始飞速的运转，见丁瑞铭吓的筛糠一样的造型，马上肯定了他眼中看到的大概和自己不同。 难道是因为通过丁瑞铭的潜意识空间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张痛苦的脸代表什么？会不会就是“自杀的种子”？ “我日你大爷的！”鼎羽没来得及多想，听见胖子的惊呼声。 原来三个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张怪脸吸引，不知什么时候，草地的边缘冒出了无数触手般的根须。 树上被鼎羽拉开的藤蔓又开始合拢，蟒蛇一样缠绕在树干上开始收紧。 “草！不都是‘静止’的么！怎么开始活动了！” 胖子拉起即将被根须缠绕的丁瑞铭，边躲边退。 前有树上带刺的藤蔓，后有在空中挥舞的根须，很快逼的胖子跟鼎羽背靠背站在一起。 “鼎爷，别特么的愣神了，赶紧想办法啊！要交代了！” 说话的功夫，抖动树顶上开始不断的掉落“茧子”下来，这些“茧”一落到身上就粘住马上开裂，里面芝麻一样的小黑虫，迅速的到处乱爬。 几个呼吸之间，三人身上落满了小黑虫，即使不断的拍打也无济于事。 在这危机时刻，鼎羽却冷冷的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动作，任由那些虫子爬满全身。 胖子见状狠狠的给了鼎羽一脚，骂道：“孙子，是打是逃，赶紧拿主意。” 鼎羽眼睛冒出精光，无视了顺着眼耳口鼻往里钻啃食自己脸的虫子，回头看了一眼蹦蹦跳跳的两人，冷静的道： “千万别死啊！” 第891章 行动成功了 鼎羽交代完，冲向了刚才冒出“人脸”的位置，撕扯着那些坚韧的藤蔓，毫不在意被刺的鲜血淋漓的双手和被虫子啃食的身体。 胖子虽然不知道鼎羽要干什么，见状也冲过来给鼎羽帮忙。 丁瑞铭已经彻底被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毕竟看恐怖片跟真正身处恐怖片里完全是两个概念，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瞧着鼎羽和胖子行动，机械的拍打着身上的虫子。 两人合力撕碎了不少藤蔓才露出“人脸”，那张“人脸”上已经被藤蔓的尖刺割的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在两人注视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鼎羽随手撅下一根尖利的树枝，对准人脸作势欲刺。 胖子曾经就挨过这么一下，立刻明白了鼎羽的用意，也撇了根树，两根树枝一起对准那张扭曲的脸上的眼睛部位。 鼎羽停了一下，看向被虫子啃的已经露出颧骨的胖子，坚定的数道： “三、二、一……” 两根尖锐的树枝一起刺进了树干上的“人脸”。 在人脸消失的瞬间，鼎羽看到那张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解脱”的表情。 随着人脸的消失，胖子扔掉手中的树枝，如释重负的说道： “完事！终于可以踏实的等死了！” “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鼎羽的两腮已经被虫子啃没了直接露出了里面洁白的后槽牙。冲胖子一笑，那造型比骷髅头看起来还恐怖。 胖子也想强撑着笑一下，可看到的鼎羽眼中戏谑的神色，忽然感觉有点心慌。 强忍着虫噬带来的痛苦，捡起胖子扔掉的树枝塞进他的手里，指了指已经被根须缠住满地打滚的丁瑞铭，胖子这才露出了然的神色。 不用鼎羽指示，两人一起过去按住满地打滚的丁瑞铭，一个瞄准心口，一个瞄准眼睛，在丁瑞铭的惨叫声中，残忍的扎了下去。 目送老丁同志原地消失后，两人击了一下掌，调转树枝对准自己的胸口…… …… 经历了短暂的黑暗后，鼎羽猛然坐起身。 眼前一片模糊，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听到了胖子的吐槽声和不知道谁的哭泣声。 “大爷的，总算是活着回来了！不对，应该是死了以后，活回来了！也不对，反正又死又活的。” “羽哥，羽哥！你醒了！” 鼎羽揉揉眼睛，环顾四周乱成一团的场面，心里寻思，活着真好！ 罗莉站在自己身边，轻声呼唤着自己。 沈薇则是在胖子身边替他做简单的检查。 丁瑞铭那边就热闹了，李老和贾老一左一右的号脉，丁铛和荣弈秋扑在他身上抽泣。 老丁同志似乎感觉到鼎羽在盯着他看，侧头冲鼎羽轻微的点点头，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可鼎羽却从中读到了害怕、恐惧、纠结。 懒得理会丁瑞铭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去旁边凑热闹。鼎羽站起身来到胖子旁边，听沈薇似乎在对胖子做心理评估。 “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屁话，当然是大吃一顿庆祝行动顺利。” “你认为现在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额，大概是真的吧？！” “现在你是死的还是活的？” “滚犊子，这他娘的是什么鸟问题。我告诉你，要不是现在人多，非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活力满满。” 沈薇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笑眯眯的让开位置，对鼎羽说道：“没问题，目前来看脑子属于正常范围，至于智商就不好说了。” “要不要给你也测试一下？” “别，没病也得让你测出点毛病。”鼎羽连忙摇了摇手。 “死胖子，这趟副本下的过瘾不？还想不想再刷一轮？” 胖子刺棱一下从沙发椅上蹦起来：“你可打住！这种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事情，爱找谁找谁去吧！” 下巴冲沈薇努了努道：“心里有啥想不开的，跟这位大姐聊聊，千万别再霍霍俺们正常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大姐工作不严谨啊！咋把荣弈秋那娘们放进来了。” 听到胖子的话，沈薇和罗莉都是脸一红。 “卧槽，不会那娘们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胖子的声音也吸引了丁瑞铭那边几人的注意，丁铛低着头手里攥着衣角一步一蹭的走过来，开口道歉： “对不起！” “？” 鼎羽心知两人开始行动后一定发生了什么，还没开口询问。作为地主的贾老发话了： “都醒过来就行了，丁瑞铭身体也没什么大碍，躺太久了调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你俩先把丁瑞铭推回去安顿好！” 丁铛和荣弈秋推着丁瑞铭离开了“科济列夫镜”。 李老远远的冲鼎羽竖了个大拇指：“鼎小子，不错！” “在这笼子里待着浑身别扭，出去再聊吧！” …… 贾老的茶室，几个人围在一起。 胖子刚坐下就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俺们哥俩进去以后，荣弈秋那娘们又惹骚了？” 两个老顽童脸上一起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哎呦我去，合着您二位也跟着干没理的事了？” 罗莉咳嗽了一下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你们三个一共进去连十分钟都不到。” “啊？我们哥俩在里面险死环生的拼命，折腾那么久，合着一共才不到十分钟？” 李老头见胖子这么激动，兴致勃勃的插嘴问道：“你们两个混小子都经历了什么？” 鼎羽给了胖子一巴掌，又瞪了一眼吃瓜的李老。 “别废话，先让罗莉说！” 两人在启动了法拉第笼后，所有的举动都被“看台”上的几人看的清清楚楚。 一人挨了一针之后，都倒在了沙发椅上。 脑波仪和生理检测仪器都在正常运转，两个“睡死”的家伙加上一个睡了个把月的丁瑞铭，安安静静的躺在笼子里，要是没有检测仪器偶尔发出的滴滴声，就像三具尸体一般。 有些担心几人的沈薇见荣弈秋老老实实的站在圈子里没有任何异动，嘱咐了丁铛一句也上了脚手架“看台”。 李老和贾老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聊着什么。 沈薇跟罗莉一起，紧紧盯着笼子里的仪器上的各项指标。 所有人都忽略了荣弈秋这个不稳定因素，用胖子的话说，让丁铛看着她还不如当时直接给丫捆上扔在门外呢。 第892章 为什么成功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一直都没什么异常情况。 直到丁瑞铭的生理指标检测仪器开始报警，滴滴滴的不停提示心率过快。脑电仪也显示丁瑞铭的脑电波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这动静一下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场的人除了罗莉对鼎羽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其余的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荣弈秋和丁铛这时也跑上了脚手架，见“科济列夫镜”里面三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而身边的仪器却警报声大响。 她就是脑子再不够使，也能知道仪器上显示的一条直线和不停的嗡鸣的警报不是个好现象。 不敢招惹表情严肃的沈薇，只好拉住李老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求救。 李老这时候也有点含糊，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医学”的范畴，更何况自己一个老中医，更是搞不清楚情况。只好跟贾老商量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先停下救人。 还没商量明白，鼎羽和胖子身边的仪器也开始报警。 这下连两个老顽童也不淡定了，虽然李老对于鼎羽很有信心，但毕竟在贾老医院的地下，要是三人都一命呜呼，惹出天大的麻烦不说，真追究起来都没地方说理去。 犹豫再三，跟罗莉商量关掉法拉第笼的电源准备下去先救人。 信心十足的罗莉自然是不同意，连沈薇都能“感觉”到两人绝对不会有事，而且事情似乎在向好的好的方面发展。 争执的功夫，荣弈秋又犯病抽疯了，还是那老一套，你不是不让我救人么，我就给你胡搅蛮缠瞎捣乱！ 沈薇都没来得及阻拦，也不知道这娘们脑子是怎么长的，她居然直接跳进了“科济列夫镜”向核心的“法拉第笼”跑去。 像个大萨比一样喊着：“瑞铭，我来救你了！” 要知道那玩意现在还通着电高压电，只要碰上绝对是外焦里嫩。 荣弈秋不分是非发疯的举动，吓坏了几人。 要是胖子这鸟人醒着，非得让她体会一下“过电”的感觉。可惜其他人做不到看着荣弈秋被活活电死，尤其是有丁铛这层关系的李老。 就在荣弈秋即将摸上“法拉第笼”的时候，李老及时的关掉了电闸。 后面的情况就不用详细介绍了。 所有人都涌进了笼子，荣弈秋跟死了爹一样哭的撕心裂肺，李老和贾老先是分开检查了一下“睡着”的鼎羽和胖子，确认两人除了没有脑波，心率过快，身体基本没有大碍。 又去检查丁瑞铭，却看见丁瑞铭已经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荣弈秋和抹泪的丁铛。 听完了罗莉简单的汇报，胖子恨的咬牙切齿，就连鼎羽脸上也是一脸的气闷。 两人对视了一眼，鼎羽说道：“看来最后的危机时刻很可能跟‘法拉第笼’断电有关。” 胖子破口大骂道：“可能？肯定是这个原因！他妈的，本来都好好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再晚那么一丢丢，咱们三个都特么的交代了。” “甭管让虫子咬死，还是让那怪树勒死，估计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胖子忽然想明白鼎羽为什么让自己遇到极端情况马上自裁。 估计这家伙早就琢磨明白，在潜意识里“被动死”和“主动死”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什么‘笼子’真的挺神奇的，居然能让里面时间停止。” “你丫用人话给哥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个原理？”胖子好奇的问鼎羽。 见两个老顽童也支楞起了耳朵，鼎羽只好清了清嗓子，把两人进入丁瑞铭的“潜意识”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讲到丁瑞铭的感情史时，李老打断鼎羽：“那啥，小丁的私事不用说了，讲重点就行。” 用一句话带过了丁瑞铭年轻时候的感情戏，讲到几次三番险死环生和机场高速上的连环车祸，一旁的胖子满脸兴奋的插嘴道： “来来来，这段我来说……” 还砸吧砸吧嘴，回味道：“简直太他娘的过瘾了，哥们直接开着个悍马冲进了机场候机厅，那场面绝对是真实版的《速度与激情》。” 沈薇对于两人经历了什么危险并不是太关心，无论再精彩，这些事情也都是在“意识空间”中发生的，对于现实没有任何影响。 拧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按鼎羽的分析，一旦要是介入别人的‘意识’，就会受到整个‘意识空间’的排斥？这种排斥不是本人主观的，而是类似于‘应激反应’的一种不受控的自然反应？” “大概是这样，外来的意识会受到整体排斥，在场景中出现各种各样致人于死地的意外。”鼎羽点点头。 罗莉开口道：“有点像电脑里的杀毒程序被激活了，外来意识被当做病毒，不断的被杀毒软件攻击。” 李老对于两人的形容有点不太理解，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理论： “传统中医认为人的体内是存在一个小宇宙的，这个小宇宙只有平稳的运行，人才能健康平稳的活着。” “如果突然注入了一股力量打破了小宇宙的平衡，那小宇宙本身就会自动的进行纠正。” “当外来的力量大到小宇宙无法自动纠正的时候，人就会生病。” “我说的生病并不是字面上理解的‘生病’，而是整个人体乃至人的意识出现了‘异常’。” “小丁就是这种情况，不过幸亏被你们圆满解决了，刚才我给他号过脉了，本来的‘绝脉’已经变成了普通的脉象。” 李老说着又拐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通过某种手段去除外来力量对于人体和意识的影响，这才是‘鬼门十三针’的真谛。” “至于你提到的‘集体潜意识’我暂时还没法理解，大概是人体‘小宇宙’另一个层面的表现吧？！” 胖子不满的说道：“哪儿有你们说的那么复杂，又是计算机，又是小宇宙的。” “说白了，就是我俩的鬼魂进了老丁的身体去找他的鬼魂。很普通的鬼上身，结果被他的身体排斥了呗。” 第893章 灵魂大讨论 沈薇白了胖子一眼，又对鼎羽来了个灵魂三问： “我很好奇，你怎么确定，在那个所谓的‘集体潜意识’里自己主动死掉才能回归？” “那个‘集体潜意识’到底是什么？” “按你的理论，那应该是全世界所有‘活人’的潜意识，里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东西？” 鼎羽没有直接回答沈薇的疑问，而是问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你认为‘菌’有没有意识？” “菌？病菌？真菌？细菌？”沈薇愣了一下。 “都是，包括我们了解，不了解的，已经发现的，再加上没有发现的，全世界所有的‘菌’。” “额……” 这问题别说沈薇这个研究心理学的，估计就是专门研究微生物和菌类的顶级专家都无法回答。 鼎羽平静的解释道：“还记得老梁研究所里遇到的‘黏菌’吗？记得臧泰留下的日志上说过的‘黏菌’吗？” “研究所事件结束后，我们还讨论过有没有可能全世界的‘黏菌’是一个整体，会不会存在一定程度的智慧。” “现在如果将这个范围扩大一些，扩大到全世界所有的‘菌’，包括人体内那些已知、未知的‘菌’。” “如果这些‘菌’都具备某种程度的‘智慧’，那这个集合体会不会也有个‘意识空间’？” “我认为这个集合体的‘意识’，就是所谓的‘群体潜意识’。” “这个群体潜意识无穷大，甚至包含了从菌类诞生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的所有事情的记录。” “如果我们的脑洞开的再大一点，再往极端想象一点，‘群体潜意识’当中甚至保留了从古至今所有死去的人类的‘意识’呢？” “那、那岂不是阴曹地府？”贾老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 “阴曹地府、阿卡西场、全知全能、地狱天堂……”鼎羽的嘴里不断的蹦出各种形容词。 “古彝族的史诗当中记载的那个大毕摩的故事，远古神话中的女娲造人，上帝造人等等，都说明了人类的进化并不是按照进化论来的，而是靠突变产生的。” “这种‘突变’的诱因会不会就是‘菌’？” “就像咱们找张默的时候曾经玩过的那个《至高进化》的游戏，‘菌’和‘猴子’共生，产生突变形成了‘人’。” “而‘菌’本身亿万年来一直潜伏在人体内，潜移默化的控制着‘人’的身体，思维，意识。” “与其说是所有人的‘集体潜意识’，倒不如说是‘菌’类的意识。想要达到那里，只有进入潜意识深处才能抵达。” “这也解释了历史上会突然冒出一些‘牛人’、‘超人’、‘特异功能人’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是在某种情况下，不小心连接到了‘集体潜意识’当中，而且还能够理解里面的部分信息。” “比如爱因斯坦、特斯拉、达芬奇、贝多芬等等，好像都是突然变成‘天才’的。” 这时候，鼎羽的言论已经越来越离谱了，在他提出的这个大的框架理论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试图将自己的专业领域与鼎羽所说的对照。 唯独胖子这个生怕天下不乱的家伙，吹毛求疵道： “编，你丫给我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说来说去举了几个例子，都他妈是外国人，天朝古时候就没有‘超人’了？” 鼎羽只好继续说道：“那好，咱们暂且不谈世界范围的事情。” “毕竟天朝的古文明跟世界其他所谓的古文明不同。” “那些动不动就是几万年的遗迹，几千年的传说，要不是人造的，要不就是虚构的，真的少之又少。” “天朝不一样，天朝的文明传承至今从未出现过断代。” “我认为天朝的古人，大概是掌握了流传下来的某些‘术法’，甚至能够做到可控的、有选择的接触‘集体潜意识’，汲取里面的内容，甚至通过‘集体潜意识’实现一些看似不科学的‘法术’。” “如果你能通过‘集体潜意识’，有确定目标的连接上其他人体内的‘菌’，那是不是可以轻松的做到千里眼、顺风耳、读心术等等？” “而全世界独一份，只有天朝独有的‘修道成仙’更是最好的例子。” 李老和贾老已经被鼎羽搞的晕头转向，李老跟神经病一样嘴里嘀咕着“鬼门十三针”的运作原理。贾老则是着魔了一样摸着自己的中药柜子，默念着各种药的药性。 胖子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翘着二郎腿看热闹。 只有罗莉还算正常点，一脸崇拜的听着鼎羽瞎白话。 沈薇却不服气的说道： “你扯了这么多，还是没说明白为什么死在里面，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还有，丁瑞铭在‘集体潜意识’里看到的那个跟他一样的被禁锢在树里的‘自己’是怎么回事？” 鼎羽干咳了一声：“胖子的经历已经证实了，人的意识是可以复制分裂的，又或者本身我们的意识就是几个不同的版本的集合体，我的理解是这应该是每个人的‘天赋本能’。” “只是我们被‘激活’了，可以轻松的控制，其余的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我们可以自主控制自己的‘三魂七魄’。” “说通俗点，中了‘驭人术’的丁瑞铭大概是被强行把三魂七魄拆散了，打上印记扔进了‘集体潜意识’里折磨，一直折磨到死。” “自杀能从里面跑出来也很简单，如果我们进入丁瑞铭意识的时候，本来就是‘不完整’的呢？” “虽然我对玄学里有关魂魄这方面一点研究都没有，但是并不妨碍我借用一下这个说法来解释你的问题。” “魂魄、魂魄，其实老祖宗早就给了我们无声的提示。” “只要不强行干预，魂、魄会自动聚集到一起回归本体。” 沈薇嘟了嘟嘴，想到鼎羽的解释都是不知道天朝几千年前的古人总结出来的，对比自己学习的西方“心理学”，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算你过关。”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第894章 细菌的意识 鼎羽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眯眯的说道：“不许再问了，问多了我编不出来。” “你刚才说‘集体潜意识’是‘菌’的意识，是隐藏在人的潜意识最深处的，包含着无穷无尽的信息，那为什么你们看到的却是石头、沙子、雨林、沼泽？” “那些死去的人的意识如果也包含在其中，为什么你们看不见‘人’？” 胖子头也没抬的回答：“谁规定的人死了就不能再死了？” “我们哥仨如果当时死在里面永远回不来，你觉得会变成什么样？” 沈薇摩挲着下巴回答：“身体肯定是没救了，植物人都是轻的，也许直接停止心跳暴毙。” “至于意识会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鼎羽嘴皮子动了动，轻吐出一句话。 沈薇没听懂，刚才还发呆的李老却接过了话头：“阴曹地府里的一切都是聻、希、夷、微构成的。” 沈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算是大概明白在法国永远不可能听到的一种理论。 在国外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人死化成灵魂，灵魂上天堂下地狱。原来在天朝人的眼里，灵魂也会消亡，消亡后并不是直接化为虚无，而是还要经历几个不同的阶段。 罗莉又拿自己熟悉的电脑知识给沈薇翻译了一下： “我解释的可能不太确切，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活人等于一台完整的电脑，意识和记忆就是操作系统和存储的数据。” “人死了就是电脑的cpu损坏了，操作系统和数据还能存在硬盘里，也就是变成了鬼或者灵魂。” “鬼死了，那就是操作系统也损坏了，就剩下了数据，也就成了‘聻’。” “毕竟操作系统也是数据的一种运用方式，没了操作系统的数据会变成凌乱的碎片，‘聻’就变成了‘希’。” “即使这样，部分数据还是有希望可以读取的，如果硬盘出现坏道，‘希’就变成了‘夷’。” “这时候数据已经彻底没法读取，只能低级格式化硬盘抢救一下硬件，‘夷’也就没了，化成‘微’彻底消失成了一片虚无。” 罗莉的解释不光沈薇听明白了，就连两个老顽童也频频点头，这可比鬼魂之说更让现代人容易接受。 贾老开口问道：“那个什么笼子真的有这么大作用？能让那什么一群意识停止活动？” “小胖子刚醒过来的时候，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胖子放下手机张了张嘴，想起自己估计是说不明白，道：“那啥，让鼎爷给你们解释。” 鼎羽看了看求知若渴的众人，解释道： “还是沿着刚才的思路继续，如果‘集体潜意识’是菌类的意识，就很容易理解了。” “要是说单独的某一个‘细菌’具有独立思维未免太过离谱，大概全世界的‘菌’像人脑中的神经元网络，组合起来才具有整体意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每一个独立存在的‘菌’就像是人脑中的神经元。” “这就引申出一个问题，单独存在的‘菌’是通过什么方式链接在一起的？要知道很多菌之间并没有物理链接。” “我想大概是通过某种我们不理解的‘波’，甚至‘量子’层面的方式链接在一起。” “如果能切断其中一部分呢？这些无法连接整体神经元网络的‘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表现？也就相当于将‘集体潜意识’当中的一小部分独立分割了出来。” “被分割出来的这一部分‘集体潜意识’会处于一种‘暂停’的状态。就像手机没有了wifi信号一样，彻底变成了单机。” “直到再次连上wifi信号，才恢复活动状态。” “我甚至觉得‘科济列夫镜’也能在某种程度上隔绝信号，或者让信号从入口进入只进不出，不断的在螺旋的正中央循环。” “在配上一个号称能屏蔽所有电磁波的‘法拉第笼’，就能达到长时间维持这种效果的作用。” “按照当时的场景，如果没有这些外部装置，恐怕我们已经被那些古怪的植物、凶残的虫子还有可能存在的致命陷阱撕得粉碎。” 说到这里鼎羽制止了还想提问的沈薇：“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那些致命的陷阱并不是依托于丁瑞铭的意识产生的，而是大毕摩的‘驭人术’制造出来刻意放进去的。” 沈薇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呢？” “要知道我们对于‘意识’、‘潜意识’的研究还很肤浅，对于人的心理活动研究几乎是无从下手。” “‘进入别人潜意识’这种行为，在今天这件事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天方夜谭。” “有必要弄这么复杂的陷阱，来防止人们破解‘驭人术’吗？” 鼎羽轻轻拍了拍手，笑道：“嗯，这个问题很有深度。” “不考虑玄之又玄无法说清楚的‘术法’，但从现代战争的发展进步就能解释清楚。” “长矛的发明促进了盾牌的产生，刀剑的发明促进了盾牌的产生，枪支的发明会有防弹衣来应对。” “乃至现在科技上最高端的emp炸弹（电磁炸弹），咱们天朝科学家已经搞出了‘等离子护盾’之类的发明。” “啥玩意？等离子护盾？那他妈的不是科幻电影里的东西？”胖子抠了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罗莉瞪了打岔的胖子一眼：“自己去查新闻，早就有了相关报道。” 鼎羽继续说道： “所以，无论再牛逼的‘术法’，一定会有相应的克制方法，只不过是孰强孰弱的区别。” “在大毕摩存在的远古时期，这种现代看似无解的‘术法’，大概率会存在着可以很容易实现的破解方法。” “这么说吧，在西方哲学领域和天朝的玄学领域一直都存在着‘阴、阳’的概念。世间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看作相生相克的一个整体。” “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李老补充道。 第895章 沈薇又夜访 鼎羽打了个响指：“对头，可惜丁瑞铭在溶洞制硝遗址发现的那些符号都被邵成文毁掉了。” “兴许在那些无法解读的符号里，就有对应的解决方案。即使没有，也能通过其中的内容猜出一些端倪。不用咱们现在盲人骑瞎马一样乱打乱撞，冒着天大的风险下副本。” 提起这个，胖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娘的，要不是荣弈秋七搞八搞的让邵成文那孙子跑了，削不死丫的。” “现在老丁没事了，咱哥们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鼎羽琢磨了一下说道：“有些事情还没搞清楚，再待几天吧！至少确认了丁瑞铭完全没事在撤。” 这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丁铛红着眼睛跑了过来，进门就扑进了李老的怀里，哭诉道：“我爸我妈吵架了！” “哎？干仗了？走走走，赶紧去看热闹。”胖子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外面跑。 等几人来到丁瑞铭的病房，这家伙自己一个人郁闷的坐在床边，荣弈秋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哎呦喂，老丁同志，您可是大病初愈，咋还跟媳妇干起来了呢？”胖子听到有关荣弈秋的坏消息，开心的不得了，喜笑颜开的问道。 丁瑞铭抬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胖子解释道：“丁铛都跟我说了，包括小邵和小白的事情。” “我得给你们道个歉，弈秋她其实也是担心我才这样的……” “行了行了，别整这出行不？我们哥俩早就见识过你那脑子进水的媳妇是什么鸟样。” “能娶这样的媳妇搁家里，还能安安全全的活到现在，兴许真的是你丫命硬。” “要我说，把她交给沈薇给她来个全方位‘心理治疗’，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严重了直接送精神病院关起来，还是皆大欢喜。” “怎么说话呢！”沈薇不满意的推了胖子一把。 对于荣弈秋的种种举动，鼎羽在丁瑞铭的潜意识里已经见识过了，确实有点缺心眼。碍于老丁和丁铛这层关系，即使有点牙痒痒，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算了，已经这样了，咱也不能让老丁搞的妻离子散。” “好好养几天，过几天要是能恢复的不错，咱们一起回燕京。” 安抚了一下丁瑞铭，鼎羽带着团队返回了破修理厂里。 折腾了整整一个月，团队的几人不光是身体累，精神也是累得够呛，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各回各屋休息。 罗莉想拉着鼎羽聊聊却被拒绝，只好自己抱着电脑郁郁不乐的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的鼎羽迷迷糊糊的怎么也睡不着，丁瑞铭的事件虽然看似完美的解决了，可是也留下了太多的疑问和不解。 无数的问题不停的在脑中徘徊，翻来覆去很久直到疲惫至极才迷迷糊糊开始打盹，临睡着的时候，脑子还在高速的运转。 不知道半睡半醒的过了多久，鼎羽忽然感觉自己床边有人，那一缕淡淡的槐花香让惊醒的他放下了戒备，开口道：“又跑我房间里做什么？” “我睡不着！有太多的问题，你起来陪我聊天。” 站在床边的沈薇知道鼎羽醒了，索性把他往另一边推了推，直接坐在床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今天你说的一切虽然都是猜测，但是我感觉大概没有错，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这样。” “只是我有点不理解，所谓人体内共存的‘菌’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菌’真的能够有自己的意识？” “这好像跟我们心理学上研究的‘意识’与‘肉体’的关系有些冲突。” 鼎羽揉了揉眼睛做起身，靠在床头兴致勃勃的说道：“其实我还有个更离谱的推断没有说出来，咱们可以讨论一下。” “我曾经看过一个科幻故事……” 沈薇没想到鼎羽会用科幻故事当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鼎羽调整了一下坐姿，在沈薇疑惑的眼神中用标准的男中音开始讲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煤矿里，你也知道，埋藏在地下深处几亿年的煤层里总会时不时挖出奇怪的物件。” “有一个矿工在开采煤矿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眼睛’形状的奇特煤精。” “这块煤精被他当成宝贝藏了起来，准备有机会当做天然艺术品卖出去。” “在他研究这块奇特煤精的时候，发现这个煤精居然是一种生物，活着的生物。而且还会寄生在人身上，控制人的行为。” “因为一个意外，他不小心被‘活着’的‘煤精’寄生在了脸上。” “从那以后他脸上的两只眼睛消失了，只剩下一只横在脸上的巨大的黑色的‘眼睛’。” “经过调查发现煤矿当地在远古时期就出现过类似的人，当地人将这种只有一只‘大黑眼’的人当做神来供奉。” “这种‘神’拥有很高的智慧，特别的凶残，而且以人类为食。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消失在历史当中，只在当地土人中留下一些神话传说。” “后来煤矿当中又挖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眼睛。大的能够覆盖人类整张脸，小的却跟正常人眼睛大小相同，甚至毫无区别。” “于是故事的作者提出了一个骇人的理论。” “这种拥有高智商的生物后来学会了‘共生’，缩小自己身体的尺寸，这样的话寄生在正常人眼睛的部位就不会被发现。不会被当做‘神’供奉，也不会被当做‘怪’杀死。” “可以悄悄的潜伏在人类社会不知不觉的繁衍。” 听了这个故事，沈薇隐约把握住了鼎羽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很多我们人类无法发觉的‘菌’潜伏在体内？” “不，我的意思是，有很大一部分‘菌类’都拥有完整的细胞结构，人体则完全是由一堆各种各样的细胞堆砌出来的会行走的肉。” “有没有可能有一些‘菌’进化成了跟人体细胞一模一样？这样潜伏在人体内，就永远不可能被发现，被检测出来？” “会不会人类的整个大脑都是这样的细胞构成的？所以人类才会有‘意识’，才会有与其他生物众不同的思维？” 第896章 罗莉来旁听 鼎羽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着沈薇消化自己的言论。 “正因为如此，人类才会天生拥有自相残杀的本性，破坏一切的欲望。” “也许人类的意识压根就不是自己的意识，只是我们自己认为自己的意识是自己的意识。” 这种奇葩观点让沈薇惊愕的陷入沉思，尤其是最后一句绕口令更让她琢磨了许久。 本来睡不着觉，打算跟鼎羽随便聊一聊，结果他嘴皮子一动，居然冒出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猜想。 鼎羽见自己成功的把沈薇忽悠到坑里，连忙说道： “世界上奇妙的事情太多了，值得深入研究的事情也太多了，我的这种推测估计到人类灭亡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注意，因为我们出生就不是自己。” 在沈薇眼前晃了晃手：“别多想了！这他妈的就压根不是我们这个level能搞清楚的事。不管自己是不是自己，过好当下才是真的。” 沈薇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岔开这个细思极恐的话题，问道： “你说丁瑞铭所遇到的所谓的‘神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会对这东西免疫？” “就因为我们都是从小接触‘金属眼球’的原因？” “讲真的，即使到了现在，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特殊。” “我自己的这些‘预感’也好，‘第六感’也好，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包括你的高速思考，罗莉的数字敏感都一样，世界这么大，我相信总会有人也能做到。”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答道：“是啊，我也有你这种感觉。” “我们也许并不‘特殊’，真正特殊的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和所经历的事情。” “‘神术’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也说不清，除了‘驭人术’之外，其他的那些‘神术’一直没有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这也是这次行动留下疑问之一。” “至于我们能够免疫这东西，说明我们的灵魂、意识跟普通人有些许不同的地方。” “至少胖子能够做到把自己的意识复制一个出来，当然也可能是把三魂七魄中的魂分裂一个出来，这是普通人绝对做不到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神术’免疫吧！” “毕竟从得到的信息来看，所有的那几项‘神术’都跟操纵意识有关系。” “我相信不仅是胖子，我们其余的人应该也能做到类似的操作，只是目前还没找到诀窍。” 说道这里鼎羽提醒沈薇道： “我觉得‘意识’这个领域，咱们暂时没必要研究了，这东西实在太过深奥，研究多了容易把自己搞成神经病。” “你要是真的对这玩意感兴趣，多研究研究天朝古时候流传下来的‘玄学’书籍，兴许能有更多的灵感和发现。” “西方所谓的现代心理学，纯粹就是天朝古时候流传下来的边角料加工出来的，不学也罢。” 沈薇一脸玩味的盯着鼎羽，道： “我怎么感觉你脑子里还有东西？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索性都说来听听呗。” 鼎羽正好也想找人讨论一下，于是一条条的将自己睡前思考的东西罗列了出来。 “首先是那个大毕摩的墓，虽然我们根据二蛋翻译的内容推测出一部分事实，但是结合咱们以前的经历，却引出了更多的疑问。” “那些无法翻译的符号到底是谁留下的？会是那个神秘的‘摩’留下来的吗？怎么会跟徐福沉船上发现的符号，还有我在大茂山地下遗迹里发现的符号相似度那么高？是同源？还是跨越了几千年的隐秘传承？” “其次是古彝族和古滇国的问题，我们查到的史料上仅有只字片语记载古滇国是归顺了汉朝，然后在历史上存在了没多久的国家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在战国后期到汉武帝这短短的一百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代考古在附近发掘出来的墓葬连墓主的名字都没考证出来，只能用m13、m12这种代号。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留下的传承有这么多神秘的传说和线索？” “古彝族到底是不是蚩尤、刑天这些上古神话中的牛人遗留下来的‘九黎族’？” 鼎羽一口气不停的说道这里的时候，沈薇的脑袋瓜已经跟不上了，对于天朝历史了解甚少的她只好举手投降，说道： “你等等，我跟不上趟了。罗莉还没睡，我喊她过来一起聊。” 一分钟不到，罗莉穿着个小睡裙人字拖“吧嗒吧嗒”的跑了过来。 撅着嘴不满意的说道：“你和沈姐聊天怎么不喊我？滚一边去。” 罗莉比沈薇还过分，直接把鼎羽赶下床，盘腿坐在鼎羽的床上，得意的说道： “你们继续！” 鼎羽这时候的大脑已经彻底被调动了起来，思绪纷扰颇有点不吐不快的感觉。 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继续道： “这次行动留下的疑问还有很多很多。” “为什么在你俩接触大毕摩的墓时脑海里会出现‘幻觉’？这也是某种信息传承的方式吗？还是大毕摩通过‘神术’、‘蛊术’给后人留下的线索？” “还有，最后一代大毕摩死后，为什么要‘取其神，化七魄；引其体，化七尘’把自己分成七份烧了装在青铜罐子里翻开埋葬？会不会跟‘三魂七魄’这个说法有关系？” “大毕摩安葬自己的方式，跟北斗七星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弄个北斗七星阵法？跟北斗七星有关系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射雕英雄传》和《三国演义》。” “再次，那让我纠结了很久的数字‘’，‘摩’留下的法器数量刚好和这个数字对应，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这些都是比较难搞的疑问。” “最后还有个更现实的问题，邵成文这家伙的来路现在还是个谜。这回不小心让他跑了，恐怕会惹出其他麻烦。 “不清楚是不是跟咱们作对的势力埋在丁瑞铭身边的雷，也不清楚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当然也可能是巧合，没准这家伙本来就是在打京大研究所的研究成果的主意，却不小心遇到了大毕摩的墓。” 第897章 拆掉列夫镜 鼎羽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邵成文现在估计已经凉透了，想通过他钓大鱼是彻底没戏了。” “还有那有些来历的‘鲍工’，极有可能是‘国家队’选手。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邵成文跑了，丁瑞铭醒了，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他一直在高速的工地上蹲着是有什么目的吗？” “现在这么多的问题，想想就头痛。” “前面那些疑问有没有结论都没关系，后面这俩问题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 “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返回燕京，会不会惹出其他麻烦？” “别忘了现在隔壁还扔着七个青铜罐子呢，带铭文的青铜器，说是一级文物一点不夸张，况且还让胖子给摔扁一个。这些东西必须想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如果鲍工真的是‘国家队’选手，一旦要是找上门，怎么跟他打交道也是需要考虑的。” “这也是我准备多留下几天的目的。” 等鼎羽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三个人对于这些留下的疑问又海阔天空的聊了很久，直到罗莉彻底倒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噜，沈薇才回去休息。 尴尬的鼎羽只好跑去车里眯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鼎羽就接到了李老的电话，让他赶紧过去一趟。 鼎羽没有喊醒睡懒觉的三人，独自一人去了临时“工作室”。 本就清静的中医院，清晨更是十分清静。 车子还没停稳，看见李老头在“工作室”的大门口冲自己挥手。 鼎羽笑呵呵的逗贫道：“您老起的还挺早，挺大岁数的人了也不说多睡会儿。” 李老生气的说道：“少扯淡，我压根就没睡！” “啊？您这是？” 原来几人昨天离开后，两个老顽童又跑到地下车库的“工作室”，好奇的开始研究“科济列夫镜”。 那个实验版的小号“科济列夫镜”让两人有了一番奇怪的“体验”，于是想尝试一下这个完整版的装置到底有什么效果。 不过看李老头面如土灰的脸色，鼎羽就知道肯定是没什么好结果。 一边跟着李老头往里走，一边埋汰他道：“让我说您老什么好，这玩意能胡乱尝试么？” “您看着我跟胖子好像进去睡了一觉，然后稀里糊涂的就把事情解决了，实际上哪有您想的那么简单呀！” “尤其是又涉及到我们人类从没有触及到的灵魂、意识深处的问题。” “我们哥俩能活着醒过来，就算是老天爷保佑了，能把丁瑞铭救过来也是运气成分居多。” 虽然不知道两个老顽童是怎么鼓捣这个装置的，贾老头也灰头土脸的坐在“科济列夫镜”入口处，冲鼎羽苦笑着。 “鼎小子，一会儿赶紧把这个玩意给我拆了，彻彻底底的拆干净，一切都给我恢复原样。” “我提醒你一下，这种装置绝对不应该存在于人间。” “……” “您二位在里面又看见什么玩意了？怎么还吓成这样子？” 贾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臭小子，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个‘镜子’到底有多恐怖。” “别废话，听我老人家的，以后再也别尝试研究这东西了。” “否则……” “否则会怎样？毁灭世界？还是毁灭自己？”鼎羽并不觉得这个“科济列夫镜”有多大的威力，毕竟就是个参考都市传说制造出来的装置而已。 李老拍拍鼎羽的肩膀，附和贾老道：“鼎小子，听老贾的吧！这种‘法器’确实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鼎羽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这俩老顽童的心思，怕是两个快入土的老家伙在里面看见了无法理解超乎想象的东西。 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回答道：“我懂了！保证尽快给您把这个地方恢复原样。” 见鼎羽没有追根刨底，贾老头很是满意：“要说还是你小子聪明，一下就明白了。估计要是小胖子在，少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 两个老家伙离开时，李老还嘱咐了鼎羽一句：“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打着有机会再造一个的主意。那个什么设计图，我劝你最好也别留下。” 鼎羽摇摇头看着俩老头离开，心里寻思着，世界上有无数的“未解之谜”等着探索，况且自己还有一屁股的疑问没解决，傻子才会再搞一个呢！ 再说了，即使拆掉这个装置，毁掉设计图纸，只要基础理论还在自己脑子里，有二蛋的帮助再造一个更好的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拆家这种事，还是喊胖子来比较靠谱。 悄悄的回去，没有打扰还在熟睡的大小姑奶奶，单独把还在做春梦的胖子喊了起来。 破坏永远比建设快，两人一起合力，用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将立了大功的“科济列夫镜”拆了个七零八落。 胖子这鸟人知道鼎羽着急拆家肯定有原因，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居然很罕见的没有碎嘴的追问。 所有的建筑垃圾都清运完毕，这个位于地下车库的“工作室”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汗流浃背的坐在地上，看着贾老头“验收”。 “贾老爷子，贾大人，别转悠了，按您的吩咐彻底拆干净了，您看我们这活干的利索不？” “话说回来，不带您这样玩的，过河拆桥就算了，拆完了还得俺们自己清理垃圾。”胖子点了支烟冲背着手转悠的贾老吐槽。 “嗯，不错，收拾的挺干净。” “你俩可以滚蛋了。” “别介啊，我们这次虽然说是借您的场地干了点私活，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好歹把中午饭给我们解决一下呗。” 人越老脸皮就越厚，到了贾老这个岁数，厚度堪比城墙拐弯。 “嗯，你俩辛苦了，医院食堂随便吃，管饱。走时候记得结账！” “……” 眼瞅着贾老头跟领导视察工作一样背着手一步三晃的离开，胖子还想争取一下，鼎羽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响亮的铃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卧槽，吓死爷了。” “你丫这铃声就不能改改么？” 鼎羽示意胖子是小姑奶奶打来的电话，胖子夺过电话按下免提，道： “小姑奶奶，您醒的可够是时候的！刚干完活您就催命来了。” 第898章 发现邵成文 罗莉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死胖子别打岔，告诉羽哥，二蛋发现邵成文了。” “邵成文？哪儿发现的？” “少废话，回来再说！” 鼎羽也听到了罗莉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怎么会这么巧？这边丁瑞铭的事情刚解决，那边就冒出来邵成文的消息。 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回修理厂。 罗莉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监控拍下来的视频。 “最近二蛋一直在监控网络上的信息，我本以为没什么希望了，毕竟这种大海捞针的事情纯粹是碰运气。”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有结果。” 一旁的胖子发牢骚道：“这还快？这都半个月了才有动静。” “二蛋不是号称最牛逼的人工智能么？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呢？” 胖子诋毁二蛋，罗莉居然没有发脾气，而是有些忧虑的解释道： “其实也不是二蛋的错，你好歹也是学相关专业的，要知道互联网上每时每刻产生的数据几乎是天文数字。” “即使给二蛋限制了相关的条件，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检索完毕的。况且还要从无穷无尽的视频、图像文件当中筛选，用极为有限的数据进行人像分析对比。” 说到这里罗莉停顿了一下：“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二蛋的状态有些不稳定。” “我想尽快回去看看师傅了。” 鼎羽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对于罗莉的担忧心里却明镜一样。如果自己曾经的推测没错，从找到张默到现在已经小半年的时间了，恐怕…… 胖子在捅了捅鼎羽，在背后冲罗莉指了指，比了个“二”的手势，脸上跟抽筋了一样做了个伸舌头的表情。 鼎羽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两人的小动作被一旁的沈薇都看在眼里，干咳了一声开口道： “先看看结果！” “这是三天前发布在某音上的一段短视频，发布地点是普洱下属的和平镇上的一个农家乐。” “这个农家乐前几天接待了一波出手阔气的自由行游客，据说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老板大概是为了宣传自己的农家乐，拍了不少吃饭敬酒的照片，还把监控录下来的视频截取发在了网上，号称自己小小的农家乐有接待了外国旅行团的能力。” 说着罗莉将视频暂停，指着视频中一晃而过的戴遮阳帽加墨镜的男人说道： “二蛋分析，这个人跟邵成文的父亲有66%的相似度。另一个没有正脸的人，从身形判断与邵成文有50%以上的相似。” “我感觉他俩好像刻意在躲避监控摄像头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出现在镜头中 ，难怪二蛋这么久都没找到他。” “至于其他的几个露面的外国游客，二蛋正在查询，不过如果没有更详细的资料，恐怕也是大海捞针。” 鼎羽仔细看了几遍视频，问罗莉道：“和平镇？邵成文跑到那里去做什么了？” 罗莉打开卫星地图，将定位显示出来说道：“和平镇在这里，你看看眼熟不？” “娘的，这么些日子我还以为丫早就偷偷溜出国了呢！怎么还在附近溜达？！这都多少天了，才跑出去不到二百公里？”胖子比划了一下距离说道。 沈薇说道：“我们联系了那个农家乐的老板。” “据他的描述，视频里出现的一队人除了那个向导会说中文，剩下的都是说英文的。他们曾经跟老板仔细打听过哀牢山原始森林的情况和各种各样的传闻。” “我擦，那小子不会想去哀牢山原始森林吧！” “哎？不对啊，那孙子露馅了不想办法往外跑，怎么还跟着外国人往深山老林里钻呢？” 鼎羽将地图放大，说道：“邵成文露面的地方离嘎洒镇直线距离还不到二十公里，离那个出事的隧道溶洞更近，有没有可能他还想回去？” “难道那孙子没跑是想带外国人回去继续偷挖大毕摩的墓？” “那里面已经让咱们给顺手牵羊清理的干干净净了，有这个必要吗？”胖子揉了揉鼻子嘚瑟道。 沈薇出言提醒道：“别忘了，邵成文自从疯了以后，可不知道咱们又想办法进去把那个遗址挖了。” “而且那边已经被丁瑞铭定性为没有考古价值了，换句话说就是不会有人注意那个地方了。” “知道真实情况的三个人，白永年死了，丁瑞铭沉睡不醒。” “邵成文可能自认为带人去偷挖神不知鬼不觉。” 胖子疑惑的说道：“那也说不通啊！弄几个外国人明目张胆的进哀牢山，走哪儿都特么的跟明灯一样，别说盗墓了，恐怕吃饭拉屎都得有人围观。这不是吃个饭就让农家乐给网曝了么？” “就算大毕摩的墓没让咱们挖了，让他们找到溶洞入口挖了大毕摩的墓，里面那几个装骨灰的青铜罐子他们怎么带出去？” “咱天朝现在可不是一百多年前了，真要敢弄青铜器往国外带，甭管是哪个国家的‘游客’，分分钟就得让警察叔叔给按住。” “甭以为咱们天朝老百姓傻，谁还不知道谁啊！” 鼎羽思索了一下，道：“不管怎么样，既然人家是打着游客的身份行动的，那就肯定有全盘计划，虽然不知道这伙人的目标是不是大毕摩的墓，但对于咱们来说，总归是条线索。” “况且按时间算，邵成文这孙子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只要找到邵成文他爹和那帮来路不明的‘外国游客’，兴许还能有更多的线索。” 胖子一拍桌子，说道：“对方都露马脚了，咱也甭抻着了，赶紧出发。” “找不着邵成文也得把那几个小洋人抓起来好好挖挖丫的老底。深山老林里跑了可就不好抓了。” 鼎羽前思后想了一番，不顾罗莉的反对，最后决定让她在这里坐镇，自己和胖子、沈薇一起出发。 “凭什么！凭什么沈姐能跟着去我不能？”罗莉很不满意鼎羽的安排。 鼎羽弹了罗莉一个脑瓜崩，严肃的说道：“少废话，怎么安排你就怎么行动，回头给你解释。” “另外，在这里给我盯好了丁瑞铭和荣弈秋这两口子。” “我估计这次不会去太久。” 安抚好罗莉，三个人直接驱车前往和平镇上的那个农家乐。 第899章 追踪邵成文 路上。 坐在后排的沈薇问鼎羽：“你不让罗莉跟来是怕他有危险吗？” “这是一方面，那几个小洋人跟邵成文混在一起肯定动机不纯，这群人的目标最大可能是那个被咱们挖空了的‘墓’。” “能跑到天朝来明目张胆干这种事情的，背后的势力肯定不简单。” “这次面对的不是自然环境和其他危险，跟人打交道，还是敌对的人，万一出现冲突，危险系数会很高。” “那我呢？你不怕我有危险？”沈薇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问道。 鼎羽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薇，答道：“你？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 “虽然你没说，但你最近也有点不一样了。” “我甚至觉得就算是到了拼命的时候，我跟胖子都完犊子了，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你。” 沈薇听见鼎羽的评价，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带上你的主要目的是当个人形翻译机，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你那好几国语言的天赋？” 这句话让沈薇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索性怒气冲冲的踢了一脚主驾的座椅，冲通过倒后镜偷瞄自己的胖子发火道： “哎，司机同志，往哪儿看呢？再不看路，信不信我给你眼珠子抠下来？” 胖子连忙干咳了一声危襟正坐，脚下油门却踩的更狠了。 三个多小时车子就停在了那个农家乐的门口。 看了看找个停车位都费劲的农家乐，胖子吐槽道：“瞧瞧人家这农家乐，这才叫生意兴隆红红火火呢。” “想想六爷那破农家乐，墙皮都特么快掉没了，还敢叫‘海上布达拉’，有那么破的布达拉么？” 三人一副自驾游的游客打扮，还是胖子摆出不差钱的模样负责装b，硬从别人预定的包间里抢了一间，随便点了几个菜，上菜了就开造。 胖子这鸟人假公济私，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云南正宗的蘑菇宴，一大盆见手青让他自己炫了个干干净净。 等老板不忙的时候，沈薇就开始出面试探老板的口风。 在她巧妙的引导和询问下，老板终于想起了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三人从老板的口中得知，当时一共是两女五男七个人到他的农家乐吃饭，因为还没到饭点所以多跟这群外国游客多聊了几句，还顺道跟热情的外国友人拍摄了不少勾肩搭背的照片。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那个自称是外国游客请来的“向导”一直没有参与跟老板的互动，只是躲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负责翻译。 据说他们都是国外有名的徒步达人，到天朝旅行听说了神秘的哀牢山，就跑来一探究竟。 当时老板的注意力都被那些会说几个中文词的外国友人吸引，并没有太注意那三个不起眼的天朝人。 在沈薇强大语言天赋的加持下，老板终于想起几个人交流的时候用的是法语。 在临走的时候，他们还特地跟老板打听了许多关于哀牢山原始森林的传闻，尤其是李润芝的“土司宝藏”的传说，并且询问了“土司府”的具体地点。 老板还开玩笑的告诉他们，如果在哀牢山的深处找到土司的宝藏肯定发大财。 鼎羽特地拿出了邵成文一家的照片，经过老板确认，七人当中的三人正是邵文成一家三口，只是穿着打扮有了明显的改变。剩下三男一女“外国游客”则很是高调，看样子确实很像到天朝旅游的。 见从农家乐老板口中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三人匆匆结账离开。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三天前，刚巧是自己队伍返回玉溪没过多久的事情。也就是说邵成文逃跑离开玉溪后，不知在什么地方汇合了几个“外国游客”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这里。 离开农家乐坐在车里，胖子敲了敲方向盘问道： “鼎爷，接下来往什么地方去？这些家伙不会真的明目张胆的往深山老林里钻吧？！” 鼎羽点上一支烟靠在椅子上开启了高速思考的模式。 “那些打着‘游客’旗号出现的外国友人应该是邵成文一家三口的接头人。只是目前还不清楚这几个说法语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而且这些人里面也有‘聪明人’，居然能够将邵成文见到的符号跟‘土司府的宝藏’联系在一起。” “现在看来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邵成文占据主导地位，他在玉溪脱逃后又惦记起了那个‘毕摩墓’，觉得里面肯定有宝贝。于是忽悠接应他的人一起去‘发财’，想在离开前干一票大的弄点跑路的盘缠。” “我现在有点怀疑这家伙潜伏在考古研究所里，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获得各种发现的‘大墓’的信息，转手交给境外的‘盗墓团伙’。” “弄死周所长偷走研究资料兴许是一时兴起。” 胖子瞪大眼睛说道：“不会吧！那破墓还没打开邵成文和丁瑞铭就中招疯了，丫还敢回去继续挖？” 沈薇不以为然的开口道：“干这种杀头买卖的还怕‘蛊术’？我听说境外那些寻宝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西北发现的干尸都敢往外倒腾，还怕看不见摸不着的‘诅咒’？” “云南这地方跟缅甸、老挝、越南交界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原始森林，各种走私、贩毒、偷渡的线路多如牛毛。” “在这里弄点天朝的宝贝，只要小心点就能随随便便的运出境。又或者在国内把东西出手，然后换个提前准备好的身份，找个小关口组团来个出境游，也能轻松离开天朝。” 说到这里沈薇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鼎羽说的另外一种可能恐怕邵成文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在他所属的势力当中，也许他是最底层的小喽喽，那三男一女四个外国友人占了主导地位。” “接应到了邵成文一家，从他嘴里了解到发现了疑似古滇王的‘墓葬’，查出跟‘土司宝藏’有关联，胁迫邵成文去挖‘毕摩墓’。” “这几个外国游客之所以那么明目张胆，恐怕也跟天朝的实际情况有关系。” “你想想，在天朝的新闻里出现过几次有关外国友人被抓的事件？只要不是祸国殃民的大案子，偶尔出现个小洋人吃霸王餐打人的视频，用不了几天都会被下架。” 第900章 再回溶洞里 沈薇的话说的有点直白，胖子虽然不爱听，可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鼎羽点点头补充道：“无论邵成文是主动还是被迫的，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应该是李润芝的土司府。” “出发吧！伟大的司机同志！咱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胖子只好发动了汽车掉头又往李润芝的土司府方向开去。 在路上，鼎羽又联系了看家坐镇的罗莉，把从农家乐老板手中得到的四个“外国游客”的清晰照片发了过去，尝试一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顺道让二蛋检索最近三天在土司府周围的监控视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沈薇突然开口问道：“当时为什么没问问老板这几个外国人叫什么名字？有个名字也好查一些。” 胖子鄙视的说道：“你傻啊！要是你，会告诉别人真名？肯定是狗剩翠花之类的胡乱邹一个名字。” “……” 还没抵达土司府，二蛋的信息就反馈了回来，果然在三天前的下午两点多，土司府附近的监控视频拍摄到了两辆越野车。 奇怪的是下车的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情侣一般进了土司府，在里面待了不到两小时就离开了。 按照车子的前进路线，二蛋一路追踪直到两辆车子消失在一条很眼熟的岔路口。 “晕，这不是那条去大石头寨的路么？合着这帮孙子跟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李润芝的土司府毕竟是个很小众的旅游景点，里面的象征性的挂着监控都是摆设压根就没开，所以也就无从得知那两个外国人进去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索性没有在土司府停留，直奔几人曾经住过一段日子的寨子。 一路沿着乡道追到了“上大石头寨”，果然发现有两辆灰头土脸的车子停在寨子唯一的民宿门口。 谨慎的鼎羽看到那两辆监控里出现的车子，立马让胖子掉头，离开上大石头寨才用电话联系了民宿的老板，得知所有的房间都被客人包圆了。 借着想要跟客人商量匀一间房出来的由头，知道客人们进山露营已经两天两夜没回来。 让胖子直接开车去了山下的“下大石头寨”，停好车找了个民宿，只带上必要的装备，三个人就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向还在施工中的隧道方向摸去。 一边赶路，沈薇一边问道：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邵成文他爹妈到底在这件事当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我见过那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很普通啊！？这样的人遍大街都是，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 鼎羽淡淡的回答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在天朝，即使是现代社会，还是有不少隐藏的及深的传承。就凭邵成文父母那简单的个人资料，就能说明这一家子恐怕都‘不简单’。” “天朝曾经有个姓姚的牛人，只有小学文化水平，传说天赋异禀，仅靠家传的一点点风水、算卦的本事，无师自通的学会寻龙点穴，最疯狂的时候，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挖了两百多座古墓。” “被抓的后经过统计，涉案金额超过五亿。” “这还是有据可查的，可能还有许多没有办法查证的。” “有好事者估计，姚牛人挖出来的文物价值十亿打底。” “戴着金丝眼镜教书先生一样斯斯文文的家伙，你绝对想不到人家暗地里居然有个‘盗墓祖师爷’的称号。” “要不是这家伙嗜赌如命漏了陷，天知道他能潇洒多久。” “就算是被抓到了最后的关头，还嚣张的说只要饶他一命，他能打开秦始皇陵。” 沈薇像听传奇故事一样，被惊的目瞪口呆。 半晌才回过神来，好奇的问道：“真有这样的人？不是你编出来的？这人最后什么下场？” “还能有什么下场，当然是枪毙了呗！”鼎羽回答。 胖子显然也听过这位“祖师爷”的传说，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死了一个姚牛人，国家级的考古队里却莫名其妙冒出来个‘李顾问’。” “……” 沈薇接着问道：“这么说，邵成文的家里也是有某种传承？盗墓世家？” 鼎羽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可能是‘间谍’，也可能是‘盗墓贼’，谁知道呢。” 胖子狠狠的吐了口痰：“呸，不管这一家子是什么来头，反正敢跟咱们哥几个叫板，必须好好拿捏丫一下。” “冲这孙子能害死白永年，差点弄死丁瑞铭，可能弄死了那个什么周所长，还捎带手把鼎爷给忽悠了，这几条罪名放一起，不搞死他终究是个祸害。” “切！你就是嘴厉害。明知道邵成文八成已经‘蛊术’发作死掉了。”沈薇撇撇嘴。 说话的功夫，三人离曾经进入隧道溶洞的那个入口越来越近。 在鼎羽的提醒下，行动也越来越小心。 隐藏起来观察了一番，当时几人进入溶洞的入口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邵成文他们不是来的这里？”胖子探头探脑的问道。 “不知道，只有回去看看才知道了。”鼎羽拧着眉头回答。 “下面这个溶洞当时咱们只探索了一部分，有没有其他入口还不好说。” 前些日子离开的时，鼎羽特地将打开的溶洞入口重新掩饰了起来，现在又被胖子重新打开，放下绳索准备二进宫。 鼎羽看了看往身上穿戴装备的沈薇，有点不放心的说道：“要不你留在上面？我跟胖子先下去看看？” 沈薇看都没看鼎羽，干脆的回答道：“放心，我感觉不会有太大问题，下面没有‘危险’。” 听她这么说鼎羽心里也有了底，三人沿着绳索重新回到了胖子差点淹死的地方。 几天过去，本来是一池子泥水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烂泥塘。 回到上次在溶洞里扎营的地方，鼎羽停下了脚步，小声说道： “高速隧道那边已经彻底封死，那群人如果是两三天前就进山了，有来过这里的邵成文带路，大概已经想其他办法进来了。” “再往里要小心了。” 胖子从自己背包后面摸出个小盒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怕，有这个。” 第901章 外国考古队 盒子里面居然放着三只罗莉做的“机械蚁”。 胖子挠挠头，解释道：“那啥，出来的时候罗莉塞给我的。” “‘蚁巢’没有二蛋操纵咱玩不来，弄三只‘蚂蚁’探路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玩意又小又不发光，跑起来还没什么动静，正好现在用。” 三只“蚂蚁”在三个人的操纵下，慢慢的向“比摩墓”的方向靠近。 果然，那边传来了微弱的灯光。 被鼎羽几人挖开又填上的七个正方体的坑又被人挖开了，里面那种褐红色的泥土散落的到处都是。 不少专业的工具摆放在一旁，其中至少有一半鼎羽见都没见过。 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安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周围确实没有人活动。 “怎么个意思？挖坟掘墓还带休息的？都吃饭去了？” “瞅瞅人家空降的外国考古队，整的还挺专业，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按时吃饭。”胖子小声说道。 鼎羽操纵“机械蚁”悄声无息的将周围摸索了一圈，甚至连白永年葬身的那个地坑都去检查了，除了空无一人的挖掘现场，没有一点可疑的状况。 能准确的找到这里，并且把大毕摩的墓打开的除了邵成文不可能有别人。 可是人都哪去了？难不成真的歇工出去吃饭了？ 鼎羽只好扩大了“机械蚁”的搜索范围，终于在下一层的溶洞阶梯处发现了端倪。 上次几人进来的时候正是狂风暴雨，那个地方是灌满积水的水道，现在几乎已经干涸，底部沉积的湿泥上出现了一堆凌乱的脚印。 沿着干涸的水道继续向前追踪，不多远就看见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见到尸体证明自己判断的没错，也让鼎羽暗自松了一口气。 “草！真特么的恶心。”看着爬满虫子的腐烂尸体，胖子暗骂了一句。 继续沿着水道向前，又接连发现了三具尸体，直到从一个瀑布后的溶洞钻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凌乱的临时营地和两具倒伏在地的尸体。 可惜这些尸体已经彻底腐败，上面聚集了大量的蚊虫。 在一座敞开的帐篷中，终于发现了最后一具尸体。 只是这具尸体的模样让胖子这种神经粗大的家伙都有点干哕。 帐篷的防潮垫上布满了融化的血肉，一副白骨浸泡在其中。 “卧槽的，怎么还化成泥了？” 沈薇已经不敢看下去，关闭了机械蚁。鼎羽则是默数了一下尸体数量，道： “都死了！七个人一个都没跑了！” “这回安全了，亲自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胖子连忙摇摇手说道：“别介！七个人都嗝屁了，还嘎的这么惨。” “谁知道这帮人乱挖是不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哥们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没事，这‘毕摩墓’大概只有咱们几个才能免疫，其他人恐怕来一个死一个。” “先去看看那瀑布后的营地有什么留下的线索。”鼎羽边走边解释。 那个挖的七零八落的‘墓’鼎羽只是观察了一番没有靠近，而那些又被翻腾出来的岩石盖板都被敲碎，碎片在一旁堆成一小堆。 除了那些不知做什么用的工具和几盏挂在石壁上即将熄灭的露营灯，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线索。 胖子捡起一块石板碎片，可惜的说道：“这帮孙子手也够碎的，挖人家的坟就算了，干啥闲得蛋疼都砸了。” “不对，这石板有古怪。” 鼎羽抢过胖子手里的碎片，放在头灯下观察，发现石板碎片中居然有蜂窝一样的孔洞。连忙蹲在地上，将地上的碎片逐一检查，几乎每一块石板的中间都有。 当时几人是小心翼翼的完整打开石板，除了胖子弄出些许裂纹的一块，其余的都完整无缺，所以并没有发现石板中内有乾坤。 用小刀在石板的空洞中抠了抠，刮出些许灰色粉末放进样品袋，说道：“这也许才是毕摩墓真正的杀手锏。” “大概那帮人空欢喜一场，费劲巴拉的挖了个空坟，赌气砸烂了这些石板，中了更恶毒的‘蛊术’。” “所以人死了不说，才两天的功夫，就烂的只剩下骨头。” “滚犊子，什么恶心你提什么。” 胖子想起还要钻那并不高的水道出去，路上还有四具烂兮兮的尸体胃里就有点反酸水。 “不过这些家伙也够倒霉的，好好的石板敲碎了，把自己也敲完蛋了。” 鼎羽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咱们当时如果没带打岩钉的电镐，挖到这些石板又打不开会怎么做？” “当然是直接敲碎了呗！” 胖子脑中灵光一闪，惊道：“次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合着咱们几个才是命大呗？！” 说着四处看了看，打了个冷颤：“赶紧撤，这地方不宜久留。谁知道咱‘大毕摩’还准备了什么套路等着咱们钻。” 三人沿着水道半蹲着连爬带走，捏着鼻子躲过了死在水道里的尸体。 鼎羽本想检查一下这些人的死因，可一看那爬满毒虫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尸体，实在鼓不起勇气下手。 远远的用登山杖扒拉了几下，那腐臭的味道差点把自己呛个跟头。对于已经烂的见骨的尸体，鼎羽清楚自己这点水平看也白看，连男女都分不清。也许真正的法医来了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容易钻出了曲折的水道，来到那个位于瀑布后的溶洞，看到那两具堆在一起的尸体三人已经免疫。 瀑布轰鸣的水流声中，沈薇和胖子负责检查这个凌乱的营地，鼎羽却跑去研究帐篷里化成一滩肉泥的尸体。 胖子见鼎羽的举动，一脸嫌弃的把沈薇拉住道：“赶紧躲远点，鼎爷脑子进水了。那一堆肉泥有什么好看的，别回头有什么病菌细菌的。” 鼎羽让胖子说的也没敢凑的太近，只是用登山杖挑开帐篷的门帘往里望去。 厚厚的一层肉泥均匀的铺散在防潮垫上，中央的那具骨架上沾满了已经发黑变硬的碎肉。 让鼎羽感到奇怪的是，这具尸体并没有其他尸体那种腐烂的恶臭，在这个潮湿阴暗的环境中，更没有招来各种各样的蚊虫蛇蚁。 透过残存衣物和肋骨的缝隙，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团团干瘪的内脏，就像人的全身肌肉和皮肤突然融化掉了一样。 第902章 摊牌与收尾 鼎羽心知这具尸体八成就是中了“驭人术”到时间不治而亡的邵成文。 难道这样的下场才是“驭人术”的真正效果？又或是邵成文再次回到这里打破了“毕摩墓”的石板产生的综合效果？ 毕竟贾老当年见到过“蛊术”效果，却不知人死亡后尸体还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幸亏丁瑞铭被自己稀里糊涂的唤醒，不然下场可能比邵成文强不了多少。 “鼎爷，俺们检查完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 “除了哪儿都能买到的吃喝用品和露营装备，连个纸片都没有。” 沈薇补充道：“深山老林的，虽然通信受限，好歹也带个卫星电话什么的。这群人居然什么通信设备都没带。” “什么都没有？那有点麻烦了。”鼎羽眉头越拧越紧。 “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通信设备，这说明他们一定还有人接应。” “虽然咱不懂这个行当的门道，但是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必然的。他们或是约定了时间、地点，或是约定了某些特殊的信号。” “现实中虽然不像盗墓小说写的那么诡秘，有那么多的不同的门派和手法。但是干这种杀头的买卖，必要的防范措施肯定是有的。” 鼎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对这种场面让他也有点纠结。 虽然这个地方还算是隐秘，但是几个“外国游客”大摇大摆的进山探险失踪，早晚会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更何况民宿门口还扔着两辆车。 万一要是被沿着线索找到这个地方，水道里面的“毕摩墓”绝对瞒不住有心人。 更何况自己这边几个半吊子“探险家”来来回回两次进入里面，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线索。 现在不像在无人区里，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弄死个把人埋都不用埋。 最关键的是怎么才能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毕竟以后说不好还要干些“打擦边球的买卖”让有关方面盯上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思来想去，鼎羽还是决定让丁瑞铭出面，反正这鸟人也被端上桌摆在明面上了。 只不过因为昏迷不醒看样子是没几天好活，所以人走茶凉被有关方面忽略了。至于失踪的邵成文，没准京大考古研究所还以为这家伙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关着呢。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因为着急救丁瑞铭干的这点破事，到处都是破绽，现在想补救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把这里清干净一走了之大概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自己在那个“鲍工”面前照了面，万一事情败露想必会更麻烦。更何况邵成文背后的势力也许也在暗处蠢蠢欲动，目前来看凭自己这个小团队恐怕是很难查出来了。 想到这里，鼎羽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胖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来几个巧克力棒，也不嫌恶心，啃的咔咔作响，说道： “大哥，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天朝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方面‘人力匮乏’，不知道有多少破不了的案子，搞不清楚的未解之谜。” “人家‘国家队’没那个闲工夫，也犯不上死盯着犄角旮旯这点破事。” “只要不碰那几条涉及国家安全的红线，没凭没据的谁能拿咱们怎样？” “不就是死了几个来路不明的‘外国游客’么？一条不听劝阻在原始森林里走失的新闻就遮过去了。” “不就是挖了个墓么？咱又没靠这个破墓里的‘文物’发财。天王老子来了，最后也得给咱哥们发个见义勇为奖。” “滚犊子，这都哪儿跟哪儿。” 死胖子倒是选择性的忽略了从另外几个“毕摩墓”里弄出来的土司宝藏。 这时候沈薇满头大汗的开口道： “我也觉得你想的有点多，我不认为天朝真的存在那种处理‘灵异事件’的‘特殊部门’。恐怕也不会出现那种小说电影里演的异能人士。” “从咱们的角度来说，团队的所作所为基本没碰过红线，即使偶然有擦边也没证据。” “更何况这次涉及到邵成文这个疑似‘间谍’和‘外国游客’失踪。” “索性尝试跟有关部门接触一下也是利大于弊的。” 鼎羽打量了一下沈薇，问道：“这你也能‘感觉’出来？” 沈薇表情严肃的回答：“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这里收拾干净掩盖事实直接抽身，一个是接触一下有关方面。” “我‘感觉’后一个选择对我们更有利。” 鼎羽略做思索问道：“你刚才固执的要跟着一起进洞，是不是知道没什么危险，也不会跟‘外国考古队’产生冲突？” 沈薇肯定的点点头。 “屁话，人都死绝了，冲突鸡毛啊！大姑奶奶这外挂还是很灵光的嘛！”胖子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可是一直避免跟‘国家队’打交道，这回这么做是不是风险有点高啊？！” “你能感觉有啥好处没有？” 沈薇摇摇头，要不是刚才开挂脑子嗡嗡的有点虚，胖子绝对少不了挨一巴掌。 “不知道，我要是什么都能‘感觉’到，那就成了‘预言’了。” “不过，我现在预感你要挨一巴掌，你信不？” 胖子后悔的脸都绿了，得罪记仇的大姑奶奶，纯纯的厕所里点灯。 鼎羽趁胖子注意力都放在沈薇身上，从后面给丫来了一巴掌，拍了拍手道：“不错，沈薇的预感很准！” “……” 既然做了决定，鼎羽也就不再耗费心神研究怎么处理了，但必要的布置还是要做的。 自己留下跟沈薇把刚才翻乱的东西恢复原位，让胖子回去车上把那几个“青铜罐子”带回来。 “尼玛，那违禁的玩意你丫一直在车上装着？” “带铭文的青铜器带在身上就是个雷，早晚会出问题，本来这次回来我就打算放回去处理掉的，正好有这几个‘外国考古队’来顶缸，这下不劳咱们操心了。” “后面大概率会让丁瑞铭继续参与，毕竟他是第一发现者。” “要不是冒出个邵成文，咱也算是让事情回归正轨了。” 胖子原路返回，很快就把那七个小青铜罐子从车上带了回来。 鼎羽擦拭干净上面的指纹什么的，把现场简单布置一下，就带着大家离开了这里。 第903章 是什么来路 钻出水流湍急的瀑布，借着卫星地图仔细观察附近的地形，这里位于隧道溶洞那条山脉的西北方。 按说离那高速打出来的隧道溶洞还有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这几个“外国考古学家”是怎么找到这犄角旮旯的。而且居然能发现瀑布后面的溶洞，还能顺着水道打开通往溶洞的通路。 鼎羽回头看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和下面冲击出来的水潭，道： “说不得邵成文一家或者那帮外国考古队里真有厉害的能人。可惜却低估了天朝留下来的真正‘术法’。” “赶紧走吧，一会儿黑天了！回去再研究！”胖子提醒了一句。 处理掉了烫手山芋，三人走的是一身轻松。 回到民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直接绕道赶往高速公路隧道的工地。 昨天晚上，鼎羽已经提前跟丁瑞铭联系过，对好了口供。 这回准备直接到工地上去找“鲍工”摊牌。 “鲍工”还是那副老样子，只是相隔这么久又见面，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别样的味道。 三人在“鲍工”的邀请下，进了他自己专属的活动板房。 鼎羽开门见山的说道：“您就甭忙活了，这回找您有正事要说。” “鲍工”眼中闪过一缕精光，还是那副笑呵呵的口吻： “不知道你们特地从玉溪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鼎羽没来及的回答，他似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对了，听说丁老师突然醒来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嗯，的确是个好消息。” “不满您说，老丁同志这次昏迷并不是个意外，里面另有缘由。” “哦？” “鲍工”脸上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似乎在等着鼎羽继续说下去。 鼎羽瞄了一眼沈薇，见她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把心一横，道： “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您背靠哪尊大神我就不妄加揣测了，实际上事情是这样的……” 等鼎羽把从得到丁瑞铭昏迷的消息开始，一直到在隧道溶洞里发现“外国考古队”的尸体全部事情经过都说完。 甚至连几人打开大毕摩的墓，从青铜罐子上的铭文推断出解救丁瑞铭的方法也没隐瞒。 当然，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 隐瞒了自己找到“土司宝藏”和罗莉搞出来的那些“黑科技”，甚至连“科济列夫镜”这些救助丁瑞铭的手段都一句话带过。 只是介绍根据罐子上的铭文，推断出一种特殊的“催眠”疗法，解决了丁瑞铭身上的“顽疾”。 “鲍工”面无表情的听完了鼎羽的介绍，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起身说道： “我知道了。” “那好，就不打扰您了。” “‘工地’上的事多，等您忙完这段时间，回燕京咱们再聚。” 说完鼎羽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毫不犹豫的离开。 三人离开后，“鲍工”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缸子喝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 “鼎羽？有意思！有意思！” 烫手的山芋算是扔出去了，至于“鲍工”接手后怎么处理就不再鼎羽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次的行动虽然出现不少波折，好歹算是彻底结束。 返回玉溪的路上，胖子好奇的问道： “这个‘鲍工’到底是什么来路？就这么啥也没说咱就走了？接下来呢？” 鼎羽翻了个白眼道：“接下来？接下来跟咱有屁的关系？” “咱就是听说老朋友住院了，过来晃了一圈，顺道在旅游资源丰富的地方玩了玩，给自己的自媒体拍了点视频而已。” “得了吧，你丫还有脸提自媒体？咱都多久没发视频了？” “要我说好容易出来，正好在云南玩玩，我都梦见少数民族的姑娘在向我招手了。” “丁瑞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敢在这里嘚瑟？就算现在流传下来的‘巫蛊之术’就剩下点糟粕，恐怕也不是你能享受的了的。” “出门前还在筹备去大兴安岭无人区呢，跑云南溜达一圈就忘了？” “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先去挖了珍妃他他拉家的那什么墓再说！” 鼎羽叹了口气：“你那嘴上能有点把门的吗？虽然‘鲍工’的底细还不知道，不过能肯定的是人家绝对是‘国家队’的成员。咱现在没准也是在有关部门‘挂上号’的人了。” “张嘴闭嘴挖坟掘墓，回头蹲在笼子里挖去吧！” 胖子给自己嘴上来了两巴掌，道：“马上改！” 沈薇开口道：“这个‘鲍工’身份很特殊，从咱们进门开始，一共就说了两句废话，整个过程加一起一共说了五个字，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鼎羽的所有试探人家都没接招。”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咱们并没有恶意，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相信以后应该还有打交道的机会！” 胖子看了看倒后镜，说道：“得了吧！跟这种身份不明的人打交道，回头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看还是永不相见的好。” “咱继续挖……咱继续找爹的伟大事业，顺道发点小财，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多好！” “回头国内容不下咱，咱就去国外‘考古’去，听说外国没人管，可以随便挖，挖出来的东西都归自己。” “……” 说话的功夫，回到了贾老的小院。 罗莉已经将租来当做临时基地的修理厂退掉，收拾好装备等着撤退了。 跟贾老、李老打了招呼，鼎羽先去看了还在卧床的丁瑞铭。 荣弈秋这个惹祸精不知道被丁瑞铭怎么教育的，最近几天都没露面，只留下丁铛自己忙前忙后，鼎羽也懒得多问。 扯了把椅子坐在丁瑞铭的床边，开口嘱咐道： “昨天电话里我跟你沟通过了，无论是谁来问，你就按照咱们约定好的回答就行。” “你就是发现了那个制硝遗址另有玄机，准备上报的时候出了意外昏迷。一直到醒过来，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估计马上就会有你的好处。” “尽量别主动把我们牵扯进来，只要你自己不主动把自己卖了，大家你好我也好。” “尤其是那些青铜罐子上的‘符号’，不懂就是不懂，懂了也是不懂，明白吗？” 丁瑞铭像个乖宝宝一样点点头，要开口却被鼎羽打断。 “先听我说完！” 第904章 背景的推测 鼎羽想了想继续道：“邵成文已经死了，他后面的靠山会有什么反应还不知道，你别胡乱多嘴，人身安全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然荣弈秋知道的不多，但你还得好好‘教育教育’，不然下次再捅篓子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还有，那个‘毕摩墓’已经被翻腾烂了，再去接触大概率不会出什么危险，最危险的已经让‘外国考古队’享受了。” “我们一会儿就撤，等你养好了回燕京再聚。” 鼎羽一口气把要交代的的都说完，问道：“你刚才想说啥？” 丁瑞铭感激的说道：“谢谢我就不说了，我们一家子欠你两条命。” “那啥，你说的好处已经来了！” “嘎？” 鼎羽愣了一下，没想到“鲍工”的反应这么快，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动作了。 “考古研究所刚电话通知我，知道我醒来，决定将我受伤定性为工伤，全额负担医疗费用，还拨下来一部分补偿款。” “还有，我来之前申报的课题也批下来了，让我养好了身体尽快回到工作岗位。” 鼎羽砸吧砸吧嘴道：“那就好，不过我估计短时间你是离不开这地方了。” “有什么情况随时保持联系吧！”说完冲一脸莫名其妙的丁瑞铭呲了呲牙离开了病房。 小叮当同学一直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偷听，见鼎羽出来拉住他的胳膊问道： “羽哥，你们要走了？” 鼎羽弹了丁铛一个脑瓜崩：“老丁同志已经没大碍了，耽误了将近两个月，你得赶紧回去上学，眼瞅着要高考，回头考不上大学给你爹、你师傅丢脸。”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陪着我爸！”丁铛甩开鼎羽的胳膊一溜烟的跑了。 无事一身轻的鼎羽又去跟两个老顽童喝了杯茶下了盘棋，看看预定的机票时间快到了，致谢离开。 罗莉几人也都收拾利索，都上了车在两个老顽童和丁铛的目送下，一脚油门直奔昆明长水机场。 在机场还了这辆跟着几人跑东跑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商务车。 过了安检的三人，这才得着功夫悠闲的坐在候机大厅的茶座品着咖啡。 罗莉用小勺在咖啡里画着圈，开口问道：“羽哥，‘鲍工’的来路你有什么推测没有？” 胖子听见又是这个问题，不耐烦的回答：“有啥好推测的，能有这么快的动作，还能是什么来路？肯定是安全部门呗。” 鼎羽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道： “未必……” “自从咱们真正开始‘寻幽探异’开始，接触到那些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诡异和秘密。我一直在想，会不会咱们天朝真的有个处理类似事件的专业机构。” “749局？507所？”胖子问道。 “不是你说的这种，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都市传说’。又或者是故意放出来的口风误导普通人的。” “你丫以前没少看各种‘档案’类的悬疑小说。国内的就不说了，外国的x档案，黑衣人等等，都属于差不多类型的。” “你想想现实中可能存在这么个离谱的机构吗？” “权力大的吓死人，一挥手就能调动特殊部队，无论做什么，地方上的警察机构都无法过问。” “机构里还有众多的‘奇人’、‘怪人’、‘牛人’，真正的基地隐藏在燕京某个角落的地下深处。” “可能吗？” “真要有这么个牛逼机构存在，天朝社会早就乱套了。” “我倒是更倾向于有类似功能的机构存在，但是并没有小说电影里那么离谱，而是悄悄的分散在各个职能部门。” “成员大概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应该都是普通人，肯定不会有‘变种人’、‘超人’的存在。” “并不一定以大动干戈闹的沸沸扬扬的方式处理各种‘事件’，而是润物细无声的隐蔽处理，或者压根就不处理，任其发展自然消化。”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 “而且你没听说过‘建国以后不准成精’这句话？” “我曾经研究过关于所有有记录的，有据可查的奇闻异事的记载，从统计学角度来看，年代越久远出现的几率越大，《酉阳杂俎》、《幽冥志》、《山海经》之类的都是春秋至唐朝期间成书的。在建国后各类妖魔鬼怪、奇闻异事出现的比例大幅度下降。” “当然了，并不能排除环境因素，但‘建国后不许成精’这句话并不单纯的是个网络梗，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所以‘鲍工’的来历就呼之欲出了。” 罗莉眨巴眨巴大眼睛，嘴里念叨着：“研究奇闻异事，隐藏的很深，各种人才都有。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怎么跟老佛爷让鼎侍卫搞出来的‘志异堂’有点像？” “我靠！你想说‘志异堂’还存在？而且是‘国家队’的？”胖子惊呼出声，引的周围不少人侧目往这边看。 鼎羽按着胖子的肩膀让他坐下，提醒道：“大爷的，注意点影响。” “我没说‘志异堂’还存在，也没说它是国家机关。我的意思是有点像官方版的‘志异堂’，至于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暂时还不知道。” “这其实也是我同意接触一下‘鲍工’的目的之一。未来兴许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更有用的线索。” 沈薇直到这时候才明白鼎羽的心思有多深，并不完全是相信她的“感觉”，而是另有目的。 也正是这样才让沈薇这个从小受国外教育的人，发自内心的肯定和崇拜。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最优秀的团队领导者。 胖子郁闷的掏出香烟叼在嘴里，想起过安检的时候火机被没收了，只好又将烟塞回烟盒扔在桌上。 好像想起什么，坏笑的问道： “你们说‘老鲍’要是看见邵成文他们死的那么恶心的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罗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你以为‘老鲍同志’是吃素的？兴许人家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 “这种事情在天朝处理起来太简单了，差点要了丁瑞铭小命的‘事故’不就是一条新闻的事儿？这事儿没准连新闻都不会有，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不过丁瑞铭作为当事人，肯定是被拉回去继续搞伟大的‘考古事业’。” 第905章 李队长遇险 “老丁都特么的快残疾了，还考个鸡毛古……” 胖子话音还没落，罗莉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种很古怪的铃声，而且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听见这个声音的她脸色一变，马上拿起手机开始操作。 “坏了，李队有危险。” “啊？” “他不是留个小纸条去追林峰了么？你怎么知道他有危险？”胖子奇道。 罗莉给胖子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出sos三个字母。 “自从上次你们两个不省心的家伙从大茂山遇险回来，我把所有人的手机都升级过了。” “增加了一个隐藏功能，只要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或者通过二蛋远程激活这个功能。手机的任何部位出现暴力破坏、进水等情况，都会发送一个紧急求救的定位信息。” “二蛋会根据情况自主判断，提醒我出现异常。” “我靠！那以后遇到紧急情况，直接砸了手机就能求救了？” 胖子掏出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那万一要是不小心掉地下给摔坏了呢？” 罗莉没好气的说道：“你放心，外壳没那么容易破损，只要不是暴力破坏，一般掉地下不会坏的。” “一旦手机被暴力破坏，还会将摄像头记录的最后一秒图像发送至服务器。” “这是李队的手机被破坏之前记录的最后一秒的图像！” 罗莉打开平板放在桌上，一幅模糊至极的图像出现在屏幕上。 “晕，这能看出啥来？”胖子吐槽道。 鼎羽打击胖子道：“你丫大学白上了。” “要在没开机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被破坏的一瞬间拍摄一幅图像，而且在最短的时间上传服务器，能做到这点已经不错了。” 罗莉现在已经免疫胖子间歇性犯二了，开口吩咐道：“二蛋，把图像画质增强处理，分析图片内容。” 很快，图片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能看出来是在森林里，背景出现了不少郁郁葱葱的树木和隐约可见的天空。 看角度大概是手机掉落在地上向天空这个角度拍摄出来的。 一个模糊不清的长条形物体被二蛋用线框特别标注出来，旁边不断的闪烁着一行行对比分析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匹配度最高的图像。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ak47”的图片，四个人都沉默了。照片中那长条形的图像正是一把ak的枪管部分。 “尼玛，李队这是跑哪儿去了？咋还动枪了？上战场了？”胖子心虚的嘀咕着。 要知道，出生成长在天朝这个和平社会，在座的四个人里恐怕只有国外长大的沈薇曾经有机会真正接触到这种大杀器。 鼎羽除了在流落“仙岛”的时候有机会摸了摸手枪，剩下就是大茂山被那萨满村长给用枪逼着过。 至于ak这种大杀器，只在游戏里用过，而且还用的不好…… 罗莉打开了卫星地图，上面出现了一个闪烁的光点：“这是最后信号发出的地方！” “额！” 这回连鼎羽都说不出话了，那个闪烁的光点离缅甸的边境不远，而且还是在缅北那边的深山老林里。 “这不完犊子了？都他娘的跑缅北去了，想去救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 “话说李队也是，单枪匹马的跑那鬼地方干啥去了？”胖子沮丧的说道。 鼎羽明白这货嘴上虽然碎碎叨叨，但并不是出于对缅北那边的恐惧，而是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在国内随便怎么折腾，好歹是自己的地盘，要说起往国外跑，还是传说中让人犯嘀咕的缅北地区，确实有点狗咬刺猬。 鼎羽接过地图，仔细研究了一番，说道：“这边是西双版纳南边的山区，那边是孟洋北边的山区，这地方……” “这地方咋了？要不咱们想办法偷偷摸出去？说什么也不能让李队在异国他乡出事啊？！”胖子提议道。 “滚犊子，你丫网络小说看多了吧！你以为偷渡越境那么简单？跟小说里写的一样，随便找个地散步一样溜溜达达就出去了？” “你以为咱们天朝边防的队伍都是吃素的？” “那地方咱们这边还算相对安全，缅甸那边的无人山区鬼知道留下多少地雷、陷阱这些要命的玩意。更不要说可能遇见的各种武装队伍了。” “就凭咱们俩，进趟大茂山都差点死在里面，那还是旅游景区呢。” “你真以为自己开了挂就无敌了？挨了枪子踩了地雷照样得上西天。” “李队能出去，不等于咱们能出去，毕竟人家好歹也是‘特殊单位’出来的战士。受过专业训练不说，保不齐还曾经去那边执行过任务！” 胖子让鼎羽一通怼，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时候又不敢发脾气，只好拿桌子上的香烟撒气。掰成一节一节撵的稀碎，烟丝散的到处都是。 罗莉拉了拉胖子的衣角，安抚道：“李队过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出事也是刚刚发生的。” “凭他的本事，短时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鼎羽敲了敲桌子，道：“这点破事，还他娘的连上趟了。丁瑞铭那边刚消停了，李队又陷在缅北。” “目前来看，他肯定是追着林峰过去的，当时通过二蛋得到的信息咱就分析过，林峰要么是又被派去‘无间道’了，要么是彻底掀桌子反天了。” “李队去追查林峰的下落，大概率对上的不是走私就是贩毒。” “所以才留下纸条告诉我们很危险，而且他离开的时候察觉自己被监控了，可能还有躲避监控的目的在里面。” “况且我们在象山六爷花了两个小目标打听到的消息，还有个叫‘凉介’的小日本也出现在了缅北，还跟一批疑似‘蜃楼号’上的青铜器有关系。” “这些事情要说没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胖子补充道：“最重要的是，这鸟人居然不打招呼，又单枪匹马的去干这么危险的事。” “搞的好像咱们团队里就他自己牛逼，其他人都是废物一样。” 第906章 计划和变化 沈薇开口分析道：“这个其实也不怪李队。”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团队里他年龄最大，为了‘照顾’弟弟妹妹，他会主动承担一些危险系数比较高的行动，” “另外，在近期的团队行动当中，我们几人都有贡献和收获，只有李队因为职业操守有点格格不入，无功而返的味道。” “这也促使他潜意识想更卖力气，为团队做出贡献，才会选择单枪匹马行动。” 鼎羽喝干了杯里的咖啡，道：“算了，不说这个，回头见了面再狠狠教育那孙子。”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幸亏飞机晚点，要是咱整点上了飞机，恐怕得到燕京以后才能得到李队的消息了。” “这一来一回折腾，说不得他真的把小命丢在缅甸了。” “不管怎么样，咱必须的过去看看。” 四人直接离开了机场，直奔高铁站，坐上了最近一班前往西双版纳的高铁。 坐在商务车厢宽大的座椅中，鼎羽鼓捣了一会儿手机，就一言不发的开始闭目养神。大家都知道他又开始琢磨正事，连胖子都没敢打扰他。 罗莉掏出平板电脑安静的研究着什么，还时不时的跟沈薇悄声嘀咕几句。 不到4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列车停稳的时候鼎羽也睁开了双眼。 “出发！” “这回要去的地方比较危险，不能租车了，鬼知道租来的车里有多少gps。” “罗莉和沈薇一会儿找地方直接去买辆车！记得换个身份。” 有钱能使磨推鬼，只用了大半天的功夫，罗莉和沈薇就弄来了一辆全新的越野车。 “胖子开车，先去打落镇，那地方是离李队信号最近的一个镇子。而且还是个通往缅甸的关口，到地方再想办法。” 车子驶上g214的时候，鼎羽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一连串虚拟号码的数字，满意的接起了电话。 “六爷，是我！” “跟您打听个事，有个朋友陷在孟洋北边的山区了，现在想过去救人，您看怎么走合适？” “你小子要进金三角？” 即使没开免提，六爷的惊讶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那地方可不太平，你非要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我提醒你一下，当心有命去没命回来！” “我的小命就不劳您操心了，您帮我这一次，上回那批货咱就算两清。” “呵呵呵……”六爷的爽朗笑声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你小子算盘打的挺精啊！” “不过想去那边找人，走正规途径肯定是不行。就算你们办好签证出去了，行动也会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况且你们手无寸铁的过去，在那个白粉主要产区里，随便遇上一波人都讨不到好处。” “这样吧，你要是想过界救人，得帮个小忙。” “我听说有专门走这条线的人，正好在那边放卡挖红薯，因为都不是行里人，锅没支起来，还碰上滤坑，走空了。” “让他们先带你过去找人，回头成了你给人家帮个小忙，咱爷俩这笔账就算两清。” “你小子能拿出那些物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算你三成，你看怎么样？” 鼎羽沉思了一下，问道：“外卡还是内卡？” “外卡！” “成交！不过必须尽快联系我，不然我只能走别的路子了。”说完鼎羽就挂断了电话。 两人的对话前半截几人还能听懂，后面几句“行话”连胖子都有点懵逼，只是知道鼎羽答应给六爷帮个忙。 “次奥，六爷这是唱的哪出？你答应那老逼登什么条件了？” 沈薇和罗莉也支起了耳朵，鼎羽叹了口气解释道： “放卡=踩点，挖红薯=盗墓，支锅=拉团队，滤坑=被挖过的墓。” “估计是老家伙的走货的队伍，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踩点的时候碰上了‘大墓’，想顺路发个小财，结果因为不专业，碰上个被挖过的墓。” “看情况应该是还有，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动手了，需要找知根知底的专人配合。” “见过咱拿出来的物件，可能六爷误以为咱也是‘行里’人，所以想拉咱们这种知根知底，比较可靠的人上船。” 沈薇好奇的问道：“内卡、外卡是什么意思？” “那地方靠近边境，在境内就是内卡，境外就是外卡。” “境内干这个事风险太大，如果是境外还好，至少心理上没那么大负担。” 胖子骂道：“沃日的，六爷也太狠了，大雪山无人区得来的物件白送给他了，还来这么一出。这纯粹是想拉咱们下水的节奏。” “话说回来，他那什么狗屁队伍能有谱么？一帮搞运输的开始干土方工程，这不是扯淡么。” “就算是去国外搞‘考古’，也得有足够的专业知识，就凭那几个半吊子加上连半吊子都不是的咱们，能成么？” 鼎羽说道：“在六爷眼里，咱能拿出那些物件，肯定是有一定‘专业水平’的。他就是吃准了咱们没别的路可走，只能答应上他的贼船，才提出这个要求的。” “不过倒是有好处，六爷的搞运输的队伍，对那边的情况绝对是轻车熟路。” “省得咱两眼一抹黑的过去送人头。” “先过去找到李队，接下来的事情再做安排也来得及。” 开车的胖子问道：“咱是继续往打洛口岸走？还是等六爷消息？” “继续走，谁知道六爷手下这群人有谱没谱，提前做两手准备，实在不行咱就走旅行社从打洛口岸出去。” 鼎羽回答完对沈薇说道：“这次说什么你们两个也不能参加，到了地方以旅游的名义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老老实实的等着我跟胖子的消息。” 罗莉知道这次越境进入金三角的行动，比去大雪山无人区要危险的多，很懂事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把所有的担心都隐藏在心里。 胖子瞟了一眼倒后镜，问道：“沈大神，您不给俺们哥俩‘感觉’一下？” 沈薇还真的认真琢磨了一下，说道：“你俩去吧，会有点危险，鼎羽肯定能活着回来！至于你能不能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我擦，不带这样的。” “哥们好歹也为组织立过功流过血，咋就没我什么事了呢？” “要不我给您烧个香，您在好好给感脚感脚？？” “感脚？老娘现在给你一脚信不信？” 第907章 深山的茶厂 鼎羽看着两人打趣，感觉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轻微的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个地址，外加一句“茶叶采购价格可以下调百分之五，尽快处理！” “胖子，下高速掉头，不去打洛口岸了，先去勐海县。” “罗莉、沈薇你们两个留在勐海县做后勤支援。” 火急火燎的将大小姑奶奶留在勐海县，胖子和鼎羽继续往南走，直接按照地址奔向勐海县南边的布朗山。 “鼎爷，这个布朗山是个什么鬼地方？” 胖子单手扶着方向盘熟练的驾车，还能时不时分心瞄一眼导航。 车子行驶在山谷中蜿蜒曲折的乡道上，居然还挺平稳，也不知是胖子驾驶技术高，还是车子的减震好。 鼎羽头都没抬，视线一直停留在手机上：“布朗族你没听说过？天朝少数民族之一，一共加起来才十来万人。” “卧槽，还没一个小县城人多呢，我他妈的上哪儿听说去。这布朗山就是布朗族的聚居区？” 鼎羽摆弄着手机上显示的资料回答：“对，咱们要去的是布朗山布朗族乡，这大片山区加在一起，登记的户籍人口一共才两万多人，城镇常住人口不到500人。” 胖子手一抖，差点把车开沟里去：“娘哎，500个人的城镇？说是穷乡僻壤都是高抬这地方了。” “六爷指示咱跑去这么个鸟地方干啥？” 鼎羽伸手调整了一下导航上的地图，指给胖子说道：“这地方位于山区，跟缅甸孟洋北面的山区连成一片，中间只隔了一条南览河。” “从山区往南越境就进了大名鼎鼎的金三角；北边是勐海县，毗邻214国道和景打高速；东边就是打洛口岸；西边是澜沧江、腊满高速。可以说是四通八达。” “而且人口稀少，全是不通路的深山老林，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进可攻退可守’，看这个地貌和环境，简直是走私者的天堂。” 鼎羽给胖子介绍着情况，砸吧砸吧嘴道：“我还是有点低估了那片地方的风险。” “看罗莉刚发过来的资料，越境出去以后的那片山区，各个势力乱的跟他妈的战国时期一样，要是没有六爷的人带路，咱俩找不找得到李队在其次，能不能活着出来还真不好说。” 见胖子不以为然的表情，鼎羽提醒道：“咱哥们虽然不是怕死的人，可是也不能犯傻对不滴？人没找到稀里糊涂的把自己捐在缅北那片热土上不划算。” “现在这种情况，先去跟六爷的人接上头再做打算吧！！” 幸亏新买来的越野车给力，v8的发动机嚎叫着冲过一段到处炮弹坑的颠簸土路。 胖子吹了个口哨：“这车真他妈给力，感觉比我那霸王龙还有劲儿。可惜了……车换了几台越来越贵，还是那霸王龙开着舒服。” 蹦跶了几个小时，终于按照六爷给的消息，停在了一座位于布朗族乡西南边十多公里，山区深处的茶厂门口。 高高的围墙，紧闭的大铁门，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动静。 除了门柱上挂着的那块破招牌显示确实是这个地方，从外观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茶厂。 “卧槽，这地方跟特么监狱一样。” 胖子按了按喇叭，大铁门上开了个小门，出来一个满脸皱纹看不出年龄的老头。 “六老板介绍来的！有笔大买卖要谈。”鼎羽摇下车窗对外面喊道。 老头好像有点耳背，确认了一遍：“刘老板让你们来的？” 鼎羽会意，改口回答道：“对，刘老板！” 老头将手拢在额头，仔细瞧了瞧开车的胖子和坐在副驾的鼎羽，围着车子转悠了一圈，冲里面喊道：“开门！” 车子驶进院子停在一排小平房门口，里面迎出一个黑瘦黑瘦老板打扮的中年人。 鼎羽跳下车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跟中年人握了一下手，开门见山的说道： “浙江的‘刘’老板让我们来的，说是这次采购茶叶的价钱可以下调百分之五。” 中年人一听鼎羽这么上路，脸上露出了笑容。 “幸会幸会，小兄弟贵姓？” “我家里兄弟多，行十一，你叫我十一就行。那个是我发小，铁柱。” 跳下车的胖子听鼎羽这么介绍自己，脚趔趄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绕了一大圈自己还是没能逃脱“铁柱”这个接地气的称呼。 “来来来，大老远的跑过来，赶紧进屋歇会。” 中年人把两人请进屋，热情的介绍道：“我也姓刘，叫我刘厂长就行。” 笑呵呵的给两人倒上茶水，看着鼎羽似有所指的说道：“兴许跟你们刘老板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自己搞个茶厂，只能算是小本买卖，跟你们刘老板的大生意没法比。” “来，尝尝我们布朗山特产的茶叶。” 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水，鼎羽说道： “您谦虚了，这趟采购刘老板能让我们哥俩自己过来，那就是信得过我们。” “看您这买卖做的这么大，收茶的时候周边山区各个犄角旮旯应该都跑过，肯定很熟吧！” “那是，别看我这厂子不大，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还是很给面子的。” “来，我领你们参观参观我的这小破厂。” 刘厂长就领着两人在小作坊一样的工厂里参观了起来。 一圈走下来，这地方看起来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库房、炒茶车间、晾晒场都有，院子墙根处还停着几辆沾满泥巴脏兮兮的农用货车。 引起鼎羽注意的是茶厂居然有个后院，紧闭的铁门里面隐约传来人声狗吠。 回到屋内，刘厂长不紧不慢的泡着茶，鼎羽见旁边的胖子有点屁股上长刺，心里寻思就这么兜圈子还不知道要相互试探到什么时候。 端起茶喝了一口道： “对了，这次过来，我们刘老板说了，想让我们哥俩跟着去趟茶叶‘真正’的原产区考察考察。” “等‘考察’回来，再谈大批量进货的事情，价格方面我能做主，肯定不会让您吃亏。” “您看方便给安排一下吗？” 刘厂长也端起茶，示意了一下，道：“我看小哥也是痛快人，去产区没问题！正好我厂子里的采购明天要进山一趟，你们跟着去就行了。” “不过深山老林的可能条件不太好，蚊虫蛇蚁也挺多，不知道小哥能不能受得了。” “没事，你看着给安排吧！” 第908章 关进茶叶罐 刘厂长从外面叫来个很面善的年轻人，交代道：“去给两位老板安排个客房，明天一早跟你们一起进山收茶。” 年轻人也不说话，点点头带着鼎羽和胖子离开了房间。 刘厂长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摸出个卫星电话打了出去…… 鼎羽和胖子被安排在了院子角落的一排宿舍一样的小房子当中。一路上鼎羽至少发现了七八个隐蔽的很好的摄像头。 带路的年轻人一直都是一副表情，无论胖子怎么逗贫都一言不发，直到将两人领进房间笑了笑转身离开。 “这货不会是个傻子吧！听不懂人话？”胖子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说道。 “万一人家是聋哑人呢？” “……” 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面真的很“豪华”，除了一张上下铺的硬板床，什么都没有。 胖子把背包扔在没有铺盖的床板上，吐槽道：“姥姥的，客房就这鸟样？还他娘的不如监狱呢，监狱好歹还有个马桶。” “不管怎么样，咱也算是高端‘客户’，还可能兼职一下‘土方工程顾问’，这排场不是诚心恶心人嘛！” “肯定是六爷那老逼登故意这么安排的。” 鼎羽倒是一点都不生气，拉过胖子的背包靠在身后，安安静静的坐在木板床上。 “人家能给安排个地方就不错了。” 伸出两根手指在鼻子前比划了一下：“茶厂暗地里肯定是搞这个生意的。要不是六爷的路子，没准前面那段山路咱都过不来。” “踏实等着吧，明天就知道人家怎么安排咱俩了。” 胖子看了看窗外擦黑的天，嘀咕道：“晚饭还没吃呢！大餐就算了，好歹给点东西吃啊！” 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房间里的两人也无人问津。 漆黑的院子里连盏灯都没有，茶厂里的人似乎都消失了，变得安静的可怕。两人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孤零零的扔在茶厂的院子里。 这个所谓的客房也没有灯，只有门口的房檐上亮起了一个小灯泡。无数的小飞虫围着灯泡飞舞，时不时撞在灯泡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饿的前心贴后脊梁的胖子实在忍不住，从自己车上拿了点零食回来，两人凑合垫吧了一口。 人生地不熟的屈居在此，连胖子也没了往日的跳脱，没敢出去到院子里乱晃。 这样的环境两人即使疲惫至极也没敢睡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蜷缩在床板上打盹。 凌晨时分，院子里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没睡死的鼎羽马上被惊醒，推了推胖子道：“来人了！” 胖子猛然坐起身，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悄悄的摸到了门后。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走进房间，手中的枪直直的指着倒在下铺装睡的鼎羽。 就在黑影完全走进门的一刻，胖子窜了出来，仗着自己身高体壮，一只手捏住那持枪的手，另一只手狠狠的勒住了来人的脖子。 鼎羽从床上跳起，一个翻滚来到跟前准备配合动手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动作，举起双手站了起来。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拿着长枪的家伙。 乌黑的枪口正对着大敞四开的房门。 随着“呱唧呱唧”的掌声，黑瘦的刘厂长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不错，不错，小哥别误会！” 胖子把怀里已经被勒成面条的家伙扔在地上，吐了口痰道： “玛德，演电影呢？” “凡是搞这一出的反派最后都没啥好下场。” 刘厂长被胖子怼的有点语塞，干咳了一下说道：“你们刘老板应该也交代过了，想进山就得听安排。” 胖子看着远处的枪口，乖乖的举起手。 “进山考察是必须要去的，您就说怎么安排吧！哪怕让我们哥俩光着屁股进山都成。” “对，就是这个意思！” “啊？”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手上拿着两套迷彩服和登山靴。 鼎羽接过衣服，冲胖子使了个眼色，毫不在意的开始宽衣解带，当着大家的面脱的光溜溜换上了迷彩服和登山靴。 紧了紧腰带，问道：“可以了吗？” 两人换下来的衣物被收走，随手扔进了开来的车里，被人开上驶离了茶厂。 胖子看着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新车被人就这么开走了，颇有点依依不舍。 刘厂长嘿嘿一笑：“我这院子有点小，车子多了转不开磨，先找个好停车的地方，等你们考察结束还给你们。” 说完领着两人往后院走去。 没想到后院比前院可大多了，里面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一垛垛盖着雨布的建材。后面貌似还有个建设了一半的小洋楼。 门口的狗舍里两只眼冒红光的藏獒不停的走来走去，视线似乎就没离开过鼎羽和胖子两人。 有不少泥坑的院子中央停着两辆已经发动起来的小面包。 鼎羽回头打趣刘厂长道：“哟，国货之光啊！这神车还真是什么烂路都能跑。” “您不会打算让我们坐这个玩意‘进山’吧？！” 刘厂长神秘的一笑指了指神车打开的货箱：“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也没含糊，直接钻进了货箱里。 货箱门一关闭，外面的光线立马被隔绝，彻底陷入了黑暗当中。 胖子摸黑敲了敲四面封死的货箱，闻着货箱里淡淡的茶叶香气道： “沃日的，大老远跑过来，蹲半宿监狱就算了，大半夜又拉出来关在这么个铁皮茶叶盒子里。哥们一辈子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这时候车子发动了起来，明显能感觉到行驶在颠簸的小路上。 “鼎爷，赶紧开挂！根据车速方位预测一下这是准备把咱们拉到什么地方？”胖子提醒道。 鼎羽靠在货箱的边缘，随着车子的颠簸，摇晃着身体回答道： “净瞎扯淡，那都是电影里的情节。” “通过手表、心跳、声音计算走过的路线，那他妈连科幻故事都算不上，纯纯的瞎编。” “伸手不见五指，浑身上下都扒干净了，什么参照都没有，你丫给我计算一下车速。” “深山老林里，除了发动机的动静，你能听见任何可以做参照的声音？” “颠的骨头都他妈散架了，连拐了几个弯都分不清，预测个鸡毛。” “六爷能让咱们过来，肯定是铺好路的。大坑不会有，小坑也摔不死咱们俩。” 第909章 潜入了缅北 鼎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大脑还是开始超频，默默的算计着车子可能行进的路线。 “我劝你最好按照人家的剧本来，这时候瞎抖机灵，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开这么个‘神车’想要越境肯定是天方夜谭，我怀疑他们应该是另有越境的方法。” “干这种掉脑袋买卖的队伍，行事小心点也不为过，防着咱俩一手也是应该的。” 国民之光磕磕绊绊的不知道行驶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一阵响动过后，货箱门被拉开。 夹杂着潮气的新鲜泥土味涌进了货箱，外面虽然依旧很暗，但是隐约已经有了些光芒。 眨眨眼，适应了微弱的光线，鼎羽跳下车，看到车子停在一个小小的山体水库边上，附近还有不少被砍伐的树木堆在一旁。 这条勉强能过车的路大概是为了山脚下这片密林的木材，生硬被采伐机器压出来的。 往前看，脚下的泥土路已经到了尽头，左边是砍伐的七零八落的树林，前方就是岩石构成的山体。 虽然不知道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但是在山里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大概已经离边境不远了。 前面的那辆车下来七八个人，关门的瞬间鼎羽瞥见了车座上放着不少长枪短炮。 一个腰间鼓鼓，脸上带着伤疤的精壮汉子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从这里开始要走路了，劳烦你们带上这个！” 两个黑色头套递了过来，鼎羽接过头套毫不犹豫的扣在自己的脑袋上，示意胖子也照做。 这群人居然还不放心，又用胶带在两人的脑袋脖子上裹了几圈，还贴心的把两人的双手捆住。 “你大爷，一会儿憋死个屁的了。”胖子被缠胶带的时候，很不舒服的晃了晃脑袋。 “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到。”还是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鼎羽在前胖子在后，两个被绑住手的家伙就像即将送往农贸市场的牛羊一样，被人拉着一脚深一脚浅的开始前进。 不一会儿功夫，感觉脚下的泥土路变成了坚硬的岩石，前进的零碎脚步声也开始有了轻微的回音。 说是坚持一会儿，两个人愣是在黑暗中被拽着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再次摘下头套的时候已经身处一片遮天蔽日的密林当中，这时候的天已经大亮。 其余的人都不知所踪，只有那个精壮汉子还留在两人身边。 鼎羽见对方熟练的抽出匕首将两人手上的绳索割开，竖了个大拇指，道：“你们刘老板真是好手段！” “现在已经到了‘茶产区’了吧？！” 看鼎羽并没有多问其他一起过来的人去哪里了。 全副武装面无表情的精壮汉子这时候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把肩上的背包往后甩了甩道： “我叫艾苏恩，猎人、向导。” “布朗族？” 艾苏恩点点头，指着地上留下的两个巨大背包，说道：“那是你们的装备，想去什么地方考察，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胖子小声欢呼了一下，打开地上的背包，里面除了一些必备用品之外，还有一把沉甸甸的手枪。 拿起枪似模似样的检查了一下，装好弹夹别在腰间。将另外一个背包里的枪取出来扔给鼎羽。 一连串熟练的动作看看的艾苏恩直点头。 殊不知胖子只玩过54手枪，还是在仙岛上逼着李队教会他的。不过这家伙对于枪械确实挺有天赋，只接触过那一次，就玩的似模似样。 艾苏恩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纸质地图递给鼎羽。 鼎羽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记下来的坐标，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去这里！有个朋友在这个地方出事了，过去碰碰运气。” 艾苏恩看着鼎羽停留在地图上的手指，脸色不太好，解释道：“听说那个地方前段时间两队人马为了争一批山货，发生了小规模的火拼，现在进去恐怕不是个好的时候。” “没关系，我们是去找人，不是打仗，更对‘茶叶山货’没兴趣。” “你把我们带到附近就可以了。” 见鼎羽坚持，艾苏恩没多说什么，提醒道： “跟紧了我，不遇到生命危险尽量别开枪。在林子里胡乱开枪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快点走天黑前就能到地方。” 天亮了，有了参照物和地图，鼎羽的脑子飞速的运转了起来，很快就计算出自己大概所在的位置。 心里嘀咕着，六爷这队人还真会选地方，一条隐蔽的穿山隧道悄声无息的就越了境。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物资’通过隧道从缅北流进国内。 艾苏恩在前面带路，像个猴子一样越走越快，穿越密林居然没发出多大的动静。 鼎羽和胖子两人跟在后面，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当第五次停下改换方向的时候，胖子小声的问鼎羽道：“咱不会是绕圈子呢吧？” 鼎羽开挂的脑子里在不断的记录着前进的路线，回忆了一下道：“不会，大方向没变，所有停下来的地方，要么是有陷阱，要么就是有暗雷。” 艾苏恩惊讶的看了一眼鼎羽，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前方有陷阱的。 他更不知道的是鼎羽已经将所有的经过的路线，包括周围的环境，都记忆在了脑子里，甚至已经大致判断出了三人所处的位置，并且分析出几条可能的前进路线。 在鼎羽的嘱咐下，两人甚至开始偷偷学习这个布朗族老猎手在丛林中穿越的各种举动。 三人走走停停，渡过横在眼前的南览河后，艾苏恩明显变得谨慎了许多，前进的速度也放慢了许多。 “现在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要加倍小心了。” 紧赶慢赶，天黑前来到了李队手机发出信号的位置附近。 卫星地图上看着只是一个小圆点，实际上却是山谷中一大片茂密的雨林。 艾苏恩领着两个麻瓜在附近潜伏了许久，才敢确认前两天在林子里冲突的人马已经撤走。 就算是知道林子里没有人，艾苏恩还是将鼎羽和胖子留在原地等消息，自己一溜烟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牛逼！这家伙看来一直都没尽全力。” 胖子算是知道土生土长的布朗族猎手有多厉害了。 第910章 李队的目的 鼎羽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不是废话么！” “布朗族人跟东北的鄂伦春族一样，一南一北两个少数民族都是天生行走于丛林中的好猎手。” “要我说六爷更牛逼，不知道他怎么搭上这条线的。” “有了这群在危险的山区雨林跟自家后院一样的人帮助，无论是缅北丛林，还是西双版纳丛林，用燕京老话讲叫‘平趟’。” “只要不是无法进山的大件，其他小件的古董、白粉、枪支弹药什么的，那还不是想怎么出货就怎么出货，想走哪儿就走哪儿。” 等艾苏恩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这两人向林子的深处前进。 边走边给两人介绍林子里留下的各种痕迹： “有两队人马曾经在这附近短暂的交锋过，形势一边倒，人多的一方压制住了人少的一方，但还是被狡猾的对方脱逃了。” 胖子用匕首从一颗树干上的弹孔中扣下来一颗子弹，小声的说了一句： “卧槽，李队威武。” 鼎羽问艾苏恩：“你能分辨出人少的一方有几个人么？” “我只发现了三组不同的脚印和两具尸体。” “尸体？”听到尸体鼎羽皱起了眉头。 在艾苏恩的指引下，两人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那具被打成筛子的“新鲜”尸体。 看着那明显是发泄一般被打成筛子扔在这里的尸体，两天的时间已经腐烂的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但是瘦小的身躯明显不是李队。 胖子拍拍胸口道：“还好不是李队，我就说那鸟人怎么也不会死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 至于另一具被留在这里的尸体让鼎羽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是一具被扒光了绑在树上的无头尸体，艾苏恩说这是处理叛徒常见的手段， 热带雨林中的气候，让这具尸体保存的不是很好，鼎羽还是从尸体手臂上的纹身看出这具尸体正是失踪已久的林峰。 阻止了胖子想要把尸体放下来找地方埋了行为。 “算了，林峰这家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咱都说不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家伙能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希望李队能顺利的脱逃，不然咱俩这回算是白折腾了。” 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要说在这鬼地方求生，人都死绝了李队也不会死。” \"人家可是曾经的‘兵王’，兰博+007+终结者的合体版本。” “反正我是不相信这家伙跑来这缅北丛林里没做任何准备，稀里糊涂把自己捐在这里。” 艾苏恩领着两人沿着不停出现的各种“痕迹”在雨林中慢慢的前进，捡到了李队那部被埋在泥土里，被踩碎的手机。 直到所有的“痕迹”突然消失，也没发现李队的踪迹。 艾苏恩用带着点佩服的口气说道：“你们这个朋友也是个高手啊！要是其他人恐怕被他糊弄过去了。” “绝对是咱们那边过来的专业人士。” “从这里开始，他就没走寻常路。” 说着指了指头顶茂密的丛林：“他上树了！” “就是从这里开始追他的那波人就被彻底甩开，无功而返了。” 胖子看了看头顶的树冠，琢磨了一下自己的体重，骂道：“沃日的，这咋整。哥们钻地是内行，爬树真不是我的强项。” 艾苏恩呲牙一笑，摘下身上的背包，用不比猴子差的身手，三两下爬上了树，消失在茂密的树冠里。 不一会儿功夫又从树上溜了下来。 “你们的朋友恐怕是往西北方去了。” “只要能从林子里出去，那边直接就是南览河，大概他是想要从西北边的棺材峡越境回去。” “棺材峡两侧的悬崖有几条比较隐蔽的进出的小路。” “只要能甩开追兵，我估计现在他已经回去了。” 说着摸出一截沾满血的绷带，继续道：“你们的朋友受伤了，但应该不是很严重。” 鼎羽接过艾苏恩递过来的绷带，在手里摆弄了一番，问道： “你知道追他们的势力是谁么？” 艾苏恩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是阿郎的人。” “阿郎？” 鼎羽听到这个名字脑中闪过罗莉提供的资料里介绍的关于这片山林的几个势力，这个叫做“阿郎”的家伙正是最大的一股。 从艾苏恩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干走私的十有八九跟阿郎有合作，可能还是比较深入的那种合作。 但鼎羽并没有什么表示，而是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合作都跟没关系，我俩这次过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我们的朋友。” “而且先前谈好的条件依旧算数。” 艾苏恩听鼎羽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说道： “你的朋友一定是越境回去了，还要不要追？” 胖子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先找人啊！找到人咱就算完成任务，然后赶紧去挖那啥‘红薯’去。” 鼎羽抬头望着头顶茂密的树冠，问道：“你说的那个‘阿郎’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在靠近孟洋的那边。” “地图给我看看行吗？” 艾苏恩不明所以的掏出地图，打开放在背包上指给鼎羽看：“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往那边去。” “虽说‘阿郎’在附近的势力是最大的，但并不是唯一的势力。” “而且……” 说这话的艾苏恩突然感觉到脑后一股劲风，本能的一侧头向前扑去。 虽然他的反应快躲得也快，可还是被早有预料的鼎羽敲中了后脑瘫倒在地。 胖子被鼎羽的举动直接搞蒙圈了。 “哎，大爷，您这是？事儿还没办完呢，您先把向导干死了。” “这他妈的人生地不熟的，咱哥俩咋回去？” 鼎羽没说话，手脚麻利的将瘫软在地的艾苏恩捆了起来，解释道： “说起搞走私，咱俩加起来也比不过艾苏恩；说起丛林作战，李队更是甩出咱俩几条街去。” “但我绝对不相信李队那家伙就这么狼狈的逃回去了。” “你想想，他大老远越境过来是为什么？” “当然是追踪林峰过来的。”胖子一屁股坐在艾苏恩身上，回答道。 鼎羽指着来时候的方向：“林峰都嗝屁了，脑袋也让人砍了。” “对哦！” 第911章 给林峰收尸 胖子疑惑的问道：“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 “您这行为有点草率了吧？！现在这一搞，还把六爷那边给得罪了，没了向导咱俩在这片林子里想回去都找不到路。” “万一走错地方落在毒贩手里，到时候死的不比林峰好看。” 鼎羽眯着眼睛解释道：“找到李队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先找个地方把艾苏恩藏起来，我有九成把握今天能找到李队。” “不过可能要跟‘阿郎’干一场，让六爷的人参与进来恐怕会节外生枝，先敲晕了再说。” “若果艾苏恩要是聪明的话，会在刚越境的那片林子里等我们。” “就算他没等我们，有了李队带路想回去难度也不大。六爷最在意的是他那条隐蔽的‘通道’有没有让人发现。” “至于咱们到底在这边做了什么，又跟他们搞‘运输’的没关系。” “答应六爷去‘挖红薯’也得等找到李队再说。” 胖子扛着被困成粽子的艾苏恩，两人边说边将他运回了出发时候的那片密林里藏好。 留下了“原地等”的字样，悄声无息的离开了。 胖子这货临走的时候还把艾苏恩身上的装备搜刮了个干净。 腰上插着两把手枪，手里提着开山刀，背上还背着个大背包，一副找人约架的造型。兴致勃勃的说道： “今儿个哥们可是开了洋荤了，没想到还有能跑到缅北跟毒贩子干仗的一天。” 鼎羽打击他道：“少扯淡，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单枪匹马跑雨林里干仗这种事都是电影里的情景，就你那杀鸡宰羊都哆嗦的素质，还想在这边‘大开杀戒’？” “咱俩这点能水，能平安出去都是运气。在这边胡乱跑，保证你个孙子人都见不到就死在林子里的陷阱里了。” 胖子不满意的问道：“那你刚才说要去找‘阿郎’的麻烦？忽悠哥们好玩是吧！” 鼎羽带着胖子又回到了发现林峰尸体的地方，远远的找个角落潜伏了下来，悄声给胖子解释道： “林峰八成是投靠了那个叫‘阿郎’的势力。” “咱暂且不管他是‘无间道’还是真造反了。反正李队一定是循着线索追过境找到这家伙了。” “能被毒贩按照‘叛徒’的方式处理，这说明至少林峰是和李队一起逃到这里的。” “毕竟他也曾经是国家队的金牌‘无间道’选手，虽然跟李队不是一个部门，但好歹也算是一个系统的。” “咱们那边可没有让自己战友暴尸荒野的习俗。” “我打赌李队绝对不会狼狈的逃回去，一定会回来给林峰收尸。” “咱俩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 胖子怡然自得的躺在草丛里，丝毫不怕那些轰炸机一样的蚊子侵袭，嘴里叼着根草，小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李队故意留下逃亡边境的线索，实际上还要冒风险摸回来给林峰收尸？” 鼎羽出了口气吹跑在眼前纷飞的小虫，说道：“不光是收尸，恐怕还有报仇的意思。” “那具被打烂的尸体，看服饰绝对不是本地人，我怀疑是三个人一起逃过来的，可惜最后只有李队轻伤成功逃掉。” “艾苏恩口中的这个叫做‘阿郎’的家伙也不简单，罗莉几乎没有查到他的相关资料，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几年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个人物，来历不详，很快凭借凶残的手段就笼络了一批亡命徒，经过大大小小几次火拼，收编了附近最大的‘毒贩’以这片两国交接的山区为据点快速发展起来。” “天朝的缉毒部门绝对不允许看着这片山区，原本零散的‘小打小闹’被整合成一个严密的大团伙。” “估计这也是上面紧急把林峰派过来的原因。” “李队这次纯粹是点背赶上了。” “而且还有……” “还有啥？” “记得那批从缅北出去的青铜器吗？疑似‘蜃楼号’上打捞出来的。” “六爷不是提醒过咱们，那批物件是从这里流出去的吗？” “还是个叫凉介的小日本接头的。” “李队十有八九是有什么新发现才冒险追过来的。” 从天亮到天黑。 两人倒是有耐心，就这么一直蹲在这里悄悄的守着林峰的尸体。 雨林里天一黑下来，各种各样的昆虫动物都冒头了，巴掌大的蚊子跟轰炸机群一般在林子里穿梭。 奇怪的是居然围着两个家伙转悠，没有攻击两人。 已经睡醒一觉的胖子问道：“哎，鼎爷，你说咱俩是不是成了什么特殊体质了？” “爬草堆里都一整天了，都没挨虫子咬。” 鼎羽也有点奇怪这个现象，天黑前他甚至看到叶片后面爬出来的蚂蝗逃命一般躲开了两人。 “不知道。” “前些日子钻林子挖大毕摩的墓时，你丫还被咬的一身包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咱们在‘科济列夫镜’里救丁瑞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知名的变化造成的这种现象。” “也许……” “也许什么？”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胖子被这个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从草丛里蹦起来。滴滴摸摸半天才从腰里把手枪拔出来，指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一个沾满泥巴的人影慢慢的从不远处的水坑里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孙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要命了？” “死胖子，收起你手里的家伙。” “我都摸这么近了你俩都没发现，还有心情聊天，你咋不抽根烟泡壶茶呢？” “……” 熟悉的声音让鼎羽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握住枪的手也松开了。 鼎羽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李队打断。 “安静点，先干正经事。” 胖子和鼎羽两个丛林小白只好跟着李队往林峰的尸体走去。 李队也不嫌恶心，把林峰的无头尸体从树上解了下来，直接用破布包好扔给胖子。 又去把那打成蜂窝的尸体也如法炮制收拾了起来。 鼎羽和胖子这次有了主心骨，扛着两具尸体，一言不发的跟在泥人般的李队后面，穿梭在丛林中。 趟过一条小溪后，沿着溪水顺流而上。 最后在一棵扎根溪水的巨大的榕树下钻进了一个树洞。 两人进去后，李队处理了留下的痕迹才跟着钻了进去。 第912章 李队的小窝 树洞里面居然别有洞天，直接联通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岩石洞窟。宽敞的空间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但要加上两具尸体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不知道这个岩洞曾经是什么动物的家，被李队雀占鸠巢，里面一股淡淡的腥臊味道闻起来有点上头。 可是跟那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比起来，这点儿腥臊味一下就变得不值一提。 胖子捏着鼻子将两具破布包裹的尸体塞在一个角落，艰难的转了个身跟鼎羽两人直接坐在了尸体上。 李队点亮了放在角落的马灯，随便抹了抹自己脸上已经干裂的泥巴，露出那黑黝黝的大脸，冲两人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和布满伤口结痂的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胖子率先发难：“你大爷的，国内好好的大盖帽不当，跑缅北深山老林里当野人来了？” 胖子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把本来还有点笑模样的李队给点着了。 “卧槽！你还有脸问我？” “你们两个孙子去帮钱教授拯救丁瑞铭去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出来的，但是跑到这鸟不拉屎，三个蚊子一盘菜的雨林里，不是纯纯的作死么？！” 李队越说越气急败坏，指着鼎羽的鼻子骂道：“还有你，你丫不是脑子会超频冒烟吗？胖子智商不在线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呢？” “你以为跟我随便学了两手军体拳，摸过几次手枪自己就成了内裤外穿的超人了？” “你以为爬过几次山，钻过几次洞，经历几次所谓的‘探险’就可以跑到缅北来逍遥了？” “这地方多危险，你丫心里没点b数吗？” “孙猴子来了也得脖子上栓根绳子出去敲锣卖艺，牛魔王来了也得被打的老老实实下田耕地的地方。” “我自己都不敢保证全身而退，你们两个这不是裹乱么！” 看李队发泄的差不多了，淡淡的开口道：“想要知道水的深浅，只有亲自下去一次才能有切身体会。” “少特么跟我来这套，没听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们两个旱鸭子让我说什么好！” 见李队急的直挠头，一旁的胖子笑呵呵的说道：“得了，咱哥们谁跟谁啊！你那点儿心思，我们哥们都知道。” 鼎羽也没皮没脸的附和道：“来都来了，你还能给我们哥俩捆起来送回去？” 说着跺了跺脚，脚下发出空空的响声，伸手掀起地上的一块木板，从脚下出现的土坑里拽出一把81杠，还连带挂出一串手雷。 “你藏了个军火库在这里，不会是为了打猎用的吧？！是不是准备去跟‘阿郎’干一仗？” 说着倒提着枪管，用枪托戳向李队的左腿，这突然的动作让坐在洞口的李队不由自主的起身，想往外躲。 “而且别看你丫装的挺好，没瘸了算是命大！受伤不轻吧？！” 不知道鼎羽到底了解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从北边偷偷越境过来的，但是才见面没多久就被鼎羽看穿了自己色厉内荏的本质多少有点尴尬。 想想鼎羽那超频的脑袋，自己有什么事情还真是瞒不住他。 虽然在山区雨林里的生存经验不如自己，也没跟人真刀真枪的斗过，但是就凭胖子那令人羡慕的身体素质和鼎羽开挂的脑袋，恐怕真要跟自己争斗起来，只要不动火器胜负还是五五之数。 曾经叱咤南疆多次越境成功执行任务的“兵王”已经退役了，现在除了玩枪还能压住面前这哥俩，其他方面还真不好说。 想通了这点李队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下将沾满泥巴的裤子拉起来，小腿上露出被鲜血沾染现在已经变成黑红色的绷带。 掀起衣服，腰间也被一圈绷带缠的死死的。 “哎，先是被榴弹打中了腰，然后不小心又被陷阱洞穿了小腿。” 胖子看到散发着腐烂味道的绷带问道：“大哥，行不行？就这样您还准备继续待在这里？真当自己是远征军成员了？” “你丫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能干个屁啊！孤胆英雄都他妈的是电影塑造出来的好吧！” “你这鸟样，往好了说抽冷子能打死几个毒贩，往差了说过不了几天伤口发炎感染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得噶在这猫耳洞里。” “都特么的什么年代了，天上有飞机，地上有汽车，外太空还有卫星，用得着跟抗战一样这么艰苦朴素么？” 鼎羽从背包里翻出急救物资，准备动手给李队清理伤口更换绷带。 李队还挺不好意思的要自己动手，却被胖子坏笑着一把按住：“老实待着！咱们鼎爷干这个可是一把好手，别人还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呢。” 鼎羽这个半吊子“医生”除了在大茂山溶洞里给胖子动过手术之外，头一次在别人身上施展。 上手就拽开了李队腿上的绷带，疼的他一哆嗦，差点咬了舌头。 鼎羽一边毫不客气的动手清理伤口，一边将自己和胖子为什么火急火燎的想办法赶过来的经过给李队交代了一下。 等将伤口重新包好，李队已经疼的满头冷汗。 好在有鼎羽讲述来分散注意力，再加上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有“金属眼球”的加成，伤口虽然没有好好处理，但已经愈合了大半。 李队吐了口唾沫，看着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吐槽道：“娘的，你这蒙古大夫手艺还不错，就是下手太狠。” “合着是我不小心丢掉的手机把你们两个引来的？” 胖子拍了拍屁股下面的尸体，说道：“你说呢？” “从看见林峰的尸体，我俩就知道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特地甩开了六爷的‘向导’，才把你小子给蹲出来。” “说说吧！从咱们在燕京兵分两路开始，怎么落到这副田地的？还有你留下的那小纸条是怎么回事？” 李队在岩洞角落里翻出几份单兵口粮，递给胖子说道：“边吃边聊。” “事情还要回到咱们得知丁瑞铭受伤和那个周所长死在家里开始。” “当天晚上咱俩在沈薇的咖啡厅里分析了一番，我带着二蛋提供的资料离开后，隔天就开始着手调查林峰和雪山上突然失踪的工藤……” 第913章 分析下现状 李队敏锐的从二蛋提供的资料当中发觉，林峰开始跟贩毒组织打交道。 再加上六爷提供的“青铜器”来源的信息，很快让他锁定了缅北的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叫做“新星”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头领就是叫“阿郎”的来历神秘的家伙。 同时突然出现的大量流入境内的白面，让云南边境这边的缉毒部门也开始重视这个从没见过的“阿郎”。 越是利用自己的关系深入调查，李队对这个“阿郎”和他带领的“新星组织”的来历越感兴趣。 虽然很多信息都是未经证实的，但各种线索都表明这个家伙不光是倒腾白面，还涉及到很多其他的“业务”。 洗钱、走私、贩卖人口这些买卖他都有参与，据说在缅北电话园区里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调查到这里，所有的线索和目标都指向了这个来历不明的“组织”，李队知道这事情水太深，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搞定的。 也顾不上犯忌讳，直接找上自己的“老领导”，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进行汇报。 因为李队提供的很多资料都“来源不明”，结果就是被领导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警告他说： “一个燕京派出所的破刑警，还是停职的刑警，又是走私、又是贩毒、洗钱的，都是境外的事，轮的到你操心吗？” “整出来一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线索’，就算让你去查，你打算怎么查？” “还有这个你说的这个‘林峰’，咱们系统有这么个人么？就算是有这样一个人，身份也不是你能知道的。” “老老实实回家停职反省去！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少操心。” 胖子听到李队被领导削了一顿，乐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哎呦我擦，我的哥哎，到底是我脑子不够用还是你脑子让驴踢了？” “咱们哥几个干的这点破事，遇到的这点困难，内部消化就完了，就算解决不了谁也不能笑话咱对不对？” “您倒好，直接给领导上眼药去了，削你一顿都是轻的。” “还嫌自己麻烦少是吗？真当自己是国际刑警了？” “明知道你们系统内部可能有人针对你，您还往枪口上撞！要我说没准你那老领导就是个坑爹货。” 李队也是个直肠子，胖子埋汰自己就算了，埋汰自己的老领导让他有点不爽，反驳道： “不可能，你知道我老领导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切！这年头坑爹货又不会写脑门上，我管他是谁呢！” “反正你丫汇报完了后来惹麻烦了吧？！” “额……”李队确实在之后发现了异常。 被领导怼的哑口无言的李队只好灰溜溜的离开，带着一肚子怨气准备自己亲自动手追查。 知道鼎羽几人跑去云南忙活人命关天的大事，也就没打算联系几人。 可是真正让他察觉问题严峻的却是自己的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自己的家里也有被人“光顾”过的痕迹。 要不是自己干刑侦养成的习惯，提前发现了车子有问题，恐怕遇到的车祸比上次鼎羽他们还惨。 不知是不是职业敏感，李队发现自己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陌生人出现在自己周围。虽然不能肯定是不是监视自己的人，可是心里总会出现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联想到自己最近的经历，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的李队偷摸给鼎羽留下小纸条，玩了出金蝉脱壳直接杀奔云南。 离开了燕京反到让他心里的“危机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循着线索找到林峰最后落脚的地方，李队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晚了多少步，大概率林峰已经出境了。 彻底坐腊的李队在边境地区活动了很长一段时间，总算动用自己的老关系，很是曲折的打探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据说边境这边的相关部门对这个叫做“新星”的组织很重视，根据李队多年的经验，相关部门可能也往里“掺沙子”了。 只是这么一来场面就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预测了。 本来以为很简单的就是个卧底贩毒组织的故事，一下变成了多方面胶着在一起乱战的悬疑剧。这时候其实李队格外想借着鼎羽那不一般的脑袋瓜来分析分析。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严密组织，一个可能变节的金牌卧底，加上不知深浅的国家队掺进来的沙子，还有疑似无人区莫名其妙失踪的工藤。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差点让李队挠破了头皮。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越境追查嗯”这个最危险的行动方式。 提前准备了不少必备的物资，藏起来的这些枪支弹药是越境后通过自己的渠道弄到的。 李队本打算先过来探探路，最好能跟“国家队”选手接上头，搞清楚林峰到底有没有变节，顺带摸一摸这个“新星组织”的老底。 剩下的事情等回去后跟鼎羽几人碰头后再做打算。 可惜事与愿违，可恶的墨菲定律让越境过来的李队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胖子碰了碰李队受伤的腿，说道：“本来挺简单的事情，让您老给办的拉稀摆带。” “哥们屁股底下这被打成筛子的家伙一定是‘国家队’派过来掺沙子的吧？！” “直接嘎了两个‘国家队选手’在这边，回去你打算怎么交代？” 李队一脸坚定的说道：“所以现在还不能回去，不端了这个‘新星’组织的老窝，取到关键性的证据，恐怕现在回去我也没好果子吃。” “轻则革职发配，重则会被随便安个名头扔进笼子里。” 一直在仔细倾听，脑子飞速运转的鼎羽看了看这个岩洞里的摆设，知道这地方大概是李队选择的临时据点。 咧了咧嘴，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埋汰李队，只好说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有点太那个……” “你想想，就跟玩游戏一样，本来是个潜入敌后调查信息的任务，而且内部还可能有人接应帮忙。” “结果你非得按照营救人质那套行动模式，愣给搞成突击敢死队，把自己弄一身伤不说，还折了俩人进去。” “前些日子咱们都是在云南活动，你要是早点找我们，兴许在国内就能想到解决方案，肯定不会让人撵的跟兔子一样躲在这里。” “继续说吧，先说说林峰和这个哥们是怎么死的？” 第914章 林峰的遗物 李队跟鼎羽两人越境的路线不同，他是从磨憨口岸那边出去的先到的老挝，通过关系给自己弄了个全副武装才从琅南塔西边的山区转道进入缅甸抵达孟洋的。 受到以前越境执行任务的惯性思维影响，没有后援，没有身份，独自一人先是绕道进了孟洋北部的山区给自己找了个临时据点，藏好了各种装备武器之后，才开始展开其余的行动。 不敢暴露自己的李队在孟洋县周边潜伏了好几天，终于发现了林峰的踪迹，于是悄悄跟着进了孟洋北边的山区。 说到这里李队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距离这里不到十公里的一条山谷中，我发现一个规模极大的隐蔽地下面粉加工厂。” “里面不少技术人员都是小洋人，老毛子、小鬼子跟他妈的八国联军一样。” “虽然那地方看似防守很严密，但是在哥们眼里简直漏洞百出。” “终于让我找到个机会潜了进去……” “哎，哎，哎，打住吧您内，都什么时候了还吹牛逼呢。”胖子手里捏着个手雷掂量着说道。 “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甭管规模有多大，甭管是生产啥玩意，哪怕是造原子弹，跟你有一毛钱关系没有？” “你那原来队伍里带出来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让你发现了又能咋的？还能回去直接来个东风导弹一锅端了这个工厂？” “咳咳咳！”李队让胖子两句话噎的差点吐血。 李队成功潜入了这个加工厂之后，在一个隐蔽的牢房发现了不少东欧拐来的“失足少女”，这些被当做牲口一样的女孩已经被定期注射的药物搞的不成人形。 以往这些只能在电影里见到的景象，亲眼见到一次，给这个曾经的铁血战士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在确定了这个地下加工厂除了生产面粉之外，还有文物造假、走私和给园区提供“牲口”，李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其实也清楚自己在这边孑然一人什么也做不了。 在他第二次摸进加工厂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家伙。 从偷听的对话当中知道这家伙就是“国家队选手”，不知什么原因，刚到了地头没多久就“走光”被抓了起来。 好在即使被折磨的够呛，还是没有吐露任何信息。 李队很清楚在这群穷凶恶极的家伙手里，只要没有利用价值，最后一定是被弄死抛尸荒野。 正义感爆棚的李队，计划了些日子选好了退路，终于在前两天找到合适的机会将这位不知名选手从牢里捞了出来。 点背的在撤退的时候被发现，带着个重伤员一头扎进了密林，连打带逃的好歹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自己为了救队友不小心中了陷阱，小腿上来了个贯穿伤。 “卧槽，你丫不是兵王么，不是特殊部队出来的么！人家都是一个特种兵在森林里悄声无息的单杀一个连队，你怎么这么狼狈？”胖子没皮没脸的问道。 李队没好气的回答：“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头兵，不是超人。跑时间长了也累，挨枪子也会死。” “别拿电影里演的情节往现实上套成么？” “别说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悍匪在后面追了，就是三个带枪的家伙在后面撵着也未必能跑的了。” 两人一路按照李队早就计划好的路径逃亡，重伤的队友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无论李队怎么试探，甚至搬出自己的身份，对方还是不肯跟他说实话。 这怪异的表现让李队不由的有些怀疑这位选手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那边缉毒部门的人手。 本以为可以顺利逃出生天的两人，却遇到了另外一队人马堵在前进的路上。 一直躲着终究不是办法，早晚会让追兵给包了饺子。李队这时候动了动心眼，安置好队友，借着夜色通过打黑枪的方法，将另外一队人马牵扯了进来。 三更半夜，两拨人在李队的挑拨下斗了个你死我活。 最终那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被灭了个干净。直到后来李队又返回当时争斗的地点才知道那是另一个势力走货的队伍。 借着这股乱劲儿，两人轻轻松松的逃过追兵，本来李队想带着人绕道老挝然后越境回去。可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追兵咬上了。 这次的追在身后的没有那么多人，但是却有真正的“高手”在其中。 说起丛林战李队自认为还没怕过谁，但是自己还带着个不知深浅的“拖油瓶”，又受了伤，一身本事最多只能发挥五成出来。 摸黑干掉两个追兵后，彻底激怒了对方，直接动用了rpg，这下把慌不择路的两人逼到了绝境当中。 知道自己可能逃生无望，李队准备联系鼎羽留下点遗言，却被追上来的高手撵的继续逃跑。也正是这时候李队掉落的手机发出了最后的求救信号。 准备好跟无名选手一起下黄泉的李队恰巧被追兵中的林峰认了出来。 在危机时刻偷袭解决了三个追兵，救了李队和队友一命，领着两人向另一个方向逃窜。 话都不顾上多说，匆忙逃出一段距离，林峰隐秘的交给了李队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 在李队诧异的眼神中，扔下一句：“我去拖住他们。” 毅然又返身跑了回去。 讲到这里，李队掏出贴身保存的存储卡递给鼎羽说道：“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林峰没有变节，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个存储卡里应该会有答案。” “这玩意最好你来保管，如果这次下副本失败了，一定想办法把这东西带回去，交给……” 鼎羽没有接过存储卡，而是推了回去，说道： “交给谁都成，你丫自己去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就不用细说了，我根据艾苏恩对现场的分析大概能猜到。” “林峰回去给你们拖延时间，把自己交代了。” “你那‘队友’也在后来挨了枪子没能活下来；虽然你也挨了一下，但是没了拖油瓶，很容易就逃掉。” “直到给自己收拾利索了，准备回去替两人收尸，才碰上我们两个守株待兔的笨蛋。” “现在你想做的是返回去，搞清楚这个‘新星’组织情况，顺带弄死‘阿郎’这个头领，给林峰和无名选手报仇，对不对？” 李队郁闷的点点头，自己这点心思鼎羽都不用开动脑筋就能看明白。 第915章 行动的计划 鼎羽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现在咱们面临的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挺复杂。” “我一条条来分析现在的情况。” “首先，你见没见过这个叫做‘阿郎’的头目？没见过的话，即使他露头了咱也不认识，怎么报仇干掉他？” “而且现在除了知道他们的组织名称，头目名称，这个组织大概是做什么的，其余信息一无所知。” “第二，这个组织叫做‘新星’你没觉得奇怪吗？新星、nova是一个意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组织有没有可能跟咱们遇到的那个‘nova’有什么关系。” “李队也说过，在地下工厂里曾经见过各个国家的‘八国联军’，有没有可能这是个国际化的组织？而失踪的工藤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 “第三，林峰的种种奇怪举动有可能在那个存储卡里找到答案，可你救出来的那个‘国家队选手’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刚过来没多久就‘走光’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毕竟要妥善安排一个‘无间道’需要很高的成本。最大的可能就是咱们那边走漏了消息，才会让无名氏同志稀里糊涂的送命。” “第四，咱们即使有三个人，但这任务还是需要以调查为主，玩的是脑子，而不是冒冒失失的冲出去用枪一通乱突突。” “现在除了你搞来的这些用处不大的枪支弹药，其余的物资一概没有，我们缺乏有效的信息支援。” “第五，缅北这边的情况咱们两眼一抹黑，除了一些有谱没谱或真或假的信息之外，咱们三个连当地的语言都不通，更不要说调查情况了。” “我估计这也是李队不敢露面只能通过潜伏来完成行动的原因。毕竟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缅北的小镇上，还不会说本地话，在毒贩子眼里跟明灯有啥区别？” 胖子跟李队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下，不满的开口道：“鼎爷，您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么？” “废了他妈半天口水，说的都是屁话，要是您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我看干脆咱就撤回去得了。” 鼎羽正在闭目沉思，根本没理会胖子的揶揄，高速运转的脑子里不断的算计着各种可能。 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李队已经完整无缺的找到，按理说咱俩这次过来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不过撤退的事就甭提了，就算是你同意李队也不会同意的。况且不调查清楚原委，他回去也没办法交差。” “接下来的行动分成三个部分。” “一是弄清楚‘新星’这个组织的来龙去脉，如果可能的话顺手干掉叫‘阿郎’的头目。” “二是搞明白林峰和无名氏两人的真正任务是什么，帮他们把没有完成的任务完成，李队也算是对上面有个交代。要是能活着回去，咱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挖出那个泄露信息的‘鼹鼠’。” “最重要的是，别忘了咱们答应‘六爷’的条件，还有个‘红薯’等着咱们领着去挖呢。” 说的口干舌燥的鼎羽停了下来，问李队：“有烟没？来一根提提神。” “来来来，我这里有！”胖子见鼎羽还没放弃“挖红薯”的计划，把从艾苏恩身上摸走的香烟贡献了出来。 “那啥，就这几根了，省着点。”给鼎羽和李队点上烟，还不忘了提醒一下。 李队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胖子挤开了点，直接靠在两具尸体上。 狠狠的吸了口烟问鼎羽道：“你打算怎么动手？说了那么多难处，搞得我都觉得这任务有点不可能完成了。” 有了鼎羽在，李队也跟胖子一样，懒得自己绞尽脑汁想办法了，反正领导怎么安排咱就怎么行动。 鼎羽平静的开口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艾苏恩’和‘六爷’。” “既然这个组织有走私文物、毒品、人口的‘业务’，那说不得跟咱那位黑不黑白不白的‘六爷’有什么瓜葛。” “只要说服六爷的队伍帮忙，应该很容易接触到‘新星’。就看咱们有没有足够的本钱下注让六爷感兴趣了。” “这样既能得到有效的通讯设备，联络上在国内的罗莉提供远程支持，也能通过‘六爷’的渠道弄到一些必要的装备方便咱们行动。” “不过可能要辛苦李队蹲在这个破地方，继续监视那地下加工厂，必要的时候接应我们提供武力支援。我有种感觉，这个地下加工厂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李队无所谓的说道：“我没问题，你看着安排。就算你把我扔在这里，我自己也能想办法回去。” “赶紧休息会儿，明天一早先去把艾苏恩放了。”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李队和胖子两人就这样枕着两具尸体酣然入睡。 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但鼎羽心里清楚自己的计划还是有许多的变数和漏洞。 靠在墙角蜷缩起身体闭目养神，脑子里依旧在飞速的运转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在人命没有面粉值钱，兵荒马乱势力错综复杂的金三角，一旦出现任何细微的差错，三个人恐怕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天刚蒙亮，李队那精准的生物钟就把他唤醒了。 一夜深度睡眠，让李队感觉自己疲惫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至少恢复了九成。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叫醒鼎羽和胖子，说道：“该行动了。” 胖子举手问道：“额，哥们有个疑问，我俩走了你丫不会还打算守着这两具尸体吧？！都特么的臭的流汤了，你这狗窝还能住人？” 李队打心眼里羡慕鼎羽和胖子这两个家伙，和平年代出生长大的两个小网红，怎么神经就这么粗大呢？守着尸体还睡的这么安稳。 “说实话我还真佩服你俩，虽然没上过战场在尸体堆里打过滚，但是就凭神经粗大这一条，已经胜过好多新兵了。” 胖子拧了拧鼻子回答：“切，说的好像谁没见过个尸体一样，你就说是烂的只剩下骨头的，还是冻的咔咔硬的吧！甭管是谁死了也是一堆烂肉，除了有点呛鼻子，我还怕它爬起来咬我？” 第916章 六爷的条件 李队看着地上摞起来的两具尸体，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俩走吧，这里我来处理，我还准备了其他藏身的地方，这里就给两个无名英雄的埋骨地吧！” “我们先撤，通信设备到手后我留在附近，尽量保持联络。” “争取三天之内完成任务一起离开这个鸟地方。” 鼎羽将两人身上的物资，特别是医药品都给李队，带着胖子离开了他的狗窝。 沿着来时候的路线返回了昨天安置艾苏恩的地方。悲催的是还没到地方就被隐藏起来的艾苏恩从后面用枪治住了。 “别乱动，虽然开枪容易引来麻烦，但是我不介意你们两个后脑勺上开个洞。” “相信尸体用不了三天就会被林子里的动物吃的干干净净。” 艾苏恩的语气冰冷的可怕，看来对被鼎羽偷袭扔在这里有很大的怨念。 鼎羽举着双手，严肃的说道：“抱歉，事情有重大变化，我需要联系一下‘刘老板’。” “过来的时候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让你们收走了，现在有紧急情况，必须得联系一下‘六老板’！”鼎羽又重复了一遍，还特地强调了“六老板”。 “自己捆上！慢慢转过来。”艾苏恩扔过一条绳子。 胖子嘴里小声的嘀咕着，捡起绳子将鼎羽双手捆上，又让鼎羽把自己捆上。 见两人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艾苏恩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鼎羽转过身，注意到昨天被胖子搜干刮净的艾苏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搞到一支手枪。 冲蠢蠢欲动的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出手。 艾苏恩拽着绳子将两人结结实实的困在树上，一通摸索搜身取走两人腰间的手枪，这才放心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别乱动，” 鼎羽小声提醒胖子：“附近一定有他们专门隐藏物资或者‘货物’的地点。” “昨天就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通信设备。” “别挣吧了，估计是取卫星电话去了。” “联系上六爷就好办了。” 艾苏恩这一走就是半小时，有人被捆的腰酸腿麻时，才隐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鼎羽感觉自己身后的绳索被松开了，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艾苏恩。 他将手里的卫生电话递给鼎羽说道：“刘老板在等你的电话，回拨就行。” 鼎羽接过电话打了出去，六爷有些气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小子，你们两个怎么那么不省心呢？” “在那个鬼地方居然敢对我‘特意’给你们安排的向导下黑手，不想活着回来了？” “你小子说有重大变化，到底什么情况？要找的人死了？” 鼎羽嘿嘿一笑，谎话张嘴就来：“不是，我们哥们主要是想自己安静的享受一下热带丛林的风土人情。” “人虽然没找到，不过听您的人说跟‘阿郎’很熟，想换个身份见见面。” “毕竟您也知道我们偶尔会有点在国内拿不出手的‘收获’，也需要找个出口对不对？” 六爷听了鼎羽的信口胡诌也不生气，说道： “有什么好东西要弄出去，找我不就行了？有必要拐弯抹角的么？”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我知道，在东南亚这边也只有您老手眼通天能办成这件事，这不是上赶着求您给帮个小忙么！” 六爷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帮你安排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您开个价吧！这事儿本来是我们理亏，先前的条件还做数，不管您怎么加码，我绝对不跟您还价。”鼎羽打断六爷道。 “我们的底细想必你也清楚，咱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要不是情况比较紧急，咱的交集还真不多。” 六爷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小子打的是什么鬼主意，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这里面水很深，这个‘阿郎’很不简单。” “不过既然你开口了，你帮我我帮你，咱皆大欢喜。” “如果你们这次能活着回来，要帮我办一件事情，你这次的‘无理要求’我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当然了，地还是要种的，利息还是要收的。” 鼎羽痛快的回答道：“没问题。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眼见跟六爷谈妥，将电话交给了艾苏恩，这家伙一直在旁边守着，可能多少也听到了六爷在电话里说的话。 接过电话背过身走开几步，也没开口，只是静静的听了几分钟。 鼎羽趁这个功夫给胖子松了绑。 胖子扭了扭脖子咯嘣作响的脖子，伸了个懒腰道： “谈妥了？甭问我也知道你个素质又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 鼎羽轻微的点点头，无奈的回答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切，跟六爷这种老江湖身上能占到便宜才有鬼。” 艾苏恩挂了电话回到两人身边，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场明显发生了改变。 “都安排好了，我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鼎羽伸出一个手指，道：“只有一个要求，给我两部卫星电话。其余的事情你来安排。” “可以，跟我来。” 应该是六爷有了特别的交代，这回艾苏恩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领着两人进了身后的密林。 在林子里穿行了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长满杂草毫不起眼的小土包。 三人还没有过去，小土包的一侧就掀起了一道暗门。 里面钻出一个青年，机警的看了鼎羽和胖子一眼，冲艾苏恩点点头，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胖子嘀咕道：“这是什么鸟语？” 鼎羽看着这个有些面善的青年，想起他是跟自己一起过来的那七八个人中的一员，小声回答到： “大概是布朗族的土话。” “布朗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人口稀少，这种土话恐怕全世界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人会说。” 艾苏恩和青年交流了几句，对鼎羽做了个手势，示意跟着进去。 三人弯腰钻进了这个像“地堡”一样的小土包里。 这个小地堡里别有洞天，半地下，木结构，里面的空间远比想象中的要大许多。 甚至还像窑洞一样，在侧面掏出了卧室、库房、厕所。比李队那个骚哄哄的“地窝子”强了百倍。 第917章 再一次越境 地堡里还有三个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坐在一张破木头搭起来的桌子边打着扑克。 见到三人进来手齐刷刷的摸在枪上，直到艾苏恩使了个眼色才又开始继续玩牌。但视线却一直紧盯着他身后的鼎羽和胖子。 胖子吸了吸鼻子，只有一股清新潮湿的泥土味道没有其他异味，撇了撇嘴说道：“我擦，老艾同志挺会享受啊，这破地方愣是鼓捣了个三室一厅出来！” 艾苏恩瞪了咋咋呼呼的胖子一眼，拿起手电进了旁边的“库房”。 手电光扫过的一刹那，鼎羽隐约看到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长枪短炮，还有一堆乱糟糟堆在一起跟化肥一样的白粉。 等艾苏恩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部全新的卫星电话递给鼎羽，说道： “全新，满电，匿名。” 鼎羽接过卫星电话打开检查了一下确实是全新的，扔给胖子一台使了个眼色对他交代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胖子假意拉着艾苏恩凑在打牌的三人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牌局。 “赶紧回来啊！俺们先歇会儿放松一下。” 离开地堡的鼎羽先是将林峰留下来的存储卡装在电话里，然后就联系了已经焦急的要死的罗莉和沈薇。 顾不上详细介绍事情的进展，只是简单的说明了自己和胖子暂时无碍，已经跟李队汇合，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让罗莉将林峰留下的存储卡里的数据全部备份至二蛋的专用服务器上。 同时仔细检查这两台电话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随时监控这两台卫星电话的位置，并且负责和蹲守地下工厂的李队保持联系。 林峰留下的数据果然是经过加密的。 交代罗莉尽快解密数据，不要主动联系自己。 随后鼎羽将这台卫星电话直接留在了李队已经人去楼空的“地窝子”里。 完成这些准备工作后，鼎羽返回了隐蔽的“地堡”。 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说有笑的加入了打牌的队伍，正咋咋呼呼的要求先欠着赌注。 “别玩了，我这里都搞利索了。” 然后对一旁颇有些郁闷的艾苏恩说道：“老板让你跟着我们，接下来应该有什么安排吧？！” 艾苏恩马上起身，用土话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 胖子斜着眼睛瞟了瞟了“仓库”对艾苏恩说道：“哎，别着急走啊！” “那里面的家伙事，能给我们哥俩整几把不？” 艾苏恩严肃的摇摇头，解释道：“那些玩意太惹眼，出了山区带着招苍蝇。” “老板接下来的安排，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长枪没有，最起码得给把手枪吧？！”胖子不依不饶的争取。 无奈的艾苏恩只好将手枪又还给了胖子和鼎羽，还多给了几个弹夹。 “快走吧，老板交代了，天黑前必须离开山区，入夜要赶到琅南塔。” “(⊙o⊙)啥？浪什么塔？” “少废话，路上再说。” 在鼎羽的警告下，胖子老实了下来，三人一路在丛林向东南方里紧赶慢赶。 落在后面的胖子小声的问鼎羽：“哎，那什么塔的地方远不远？” “琅南塔，老挝北部和天朝接壤的城市，老挝琅南塔省的首府，好像是个旅游城市。” “卧槽，六爷是怎么安排的？把咱俩折腾到老挝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给咱们安排的，跟着走就完了，反正答应他的事情还没做，不至于把咱哥们坑在这里。” “晕，合着您跟六爷谈判，开的都是空头支票呀！” 在艾苏恩这个在金三角里跑熟了的老油条带领下，只用了十几个钟头就悄声无息的穿越了缅北丛林。 泅渡过一条没多宽但是水流很急的小河，艾苏恩放慢了脚步，鼎羽和胖子才得着机会停下来休整。 胖子拧着衣物上的水，不满意的问艾苏恩道：“娘的，又钻林子又过河的，啥时候才能到？” “今儿这一天光在路上跑了，老板就安排你带着俺们哥俩拼命跑路？这叫啥狗屁安排。” 鼎羽站在一块石头上望着刚渡过的河流，说道： “这应该是湄公河。” 胖子支楞着耳朵，光听到“湄公河”三个字，不解的问：“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湄公河不是在越南么？” “你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小学地理白学了。” “湄公河河口在越南，上游是澜沧江，下游流经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最后在越南入海。” “咱们现在已经在老挝境内了！” 胖子看了看跟河对岸毫无区别的雨林，嘴里嘀咕道：“娘希匹的，在东南亚出国真容易，爬个山钻个林子就到国外了。” “哪像咱们天朝，想出来又是签证又是护照的一堆手续。” “你丫不吹牛逼能死是怎么的？要没有艾苏恩领着，你能这么顺利的出来？路上的陷阱、地雷、毒贩子就够你喝一壶的。” “……” 鼎羽一边给胖子科普，一边在脑子里勾勒自己前进的路线，记录越境的准确地点。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鼎羽有预感，早晚还会回到这片危机重重的雨林当中。 歇息够了艾苏恩领着两人继续在雨林里穿行。 “艾大爷，咱还得走多远？”胖子问道。 “不远了，再有三小时路就好走了。” 果然，三个小时后，一条勉强能够通车的土路出现在前方。 沿着土路又前进了一段距离，进了一个荒废的小村庄。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副战损风的荒村空地上停着两辆布满污泥的越野车，周围几个荷枪实弹的青年在放哨。 艾苏恩交涉了一番，指示两人上了后面一辆车子。 坐在舒服的后座上，胖子伸了个懒腰：“哎呦我擦，可算是看见点文明世界的产物了。” “这几天累死胖爷了，腿都跑细了。” 挂着黄底蓝字车牌的越野车一路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 鼎羽没吭气，仔细观察着前面开车的小伙子，脑子里勾勒着车子前进的路线。 四个轱辘就算是跑得再慢，也比两条腿快，很快就看到了正八经的老挝村庄，车子也上了相对平坦的道路。 第918章 还要去泰国 经过了不少破破烂烂的小村，天还没黑，就抵达了老挝北部的重镇琅南塔。 毕竟是和天朝接壤的旅游城市，虽然规模比天朝的镇子大不了多少，但是在街头能看到不少天朝游客的身影，也让鼎羽和胖子的心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两辆车子穿梭在小镇上，最后开进一条狭窄的小路，停在一个不起眼小院门口。 三人下车脚还没站稳，两辆车就毫不停留的离开了。 被尾气呛的直咳嗽的胖子骂道：“什么素质，要不是免费的，老子直接投诉。” 艾苏恩估计是习惯了胖子的碎嘴，摇摇头领着两人进了小院。 熟门熟路的来到屋子的门口推门而入。 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双手合十说了句：“sabaidee。” 艾苏恩向两个人指了指，也回了一句：“#￥#@#%…%￥%&*￥。” 中年妇女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三人向屋里走去。 胖子在后面悄悄的跟鼎羽嘀咕道：“沃日的，老艾同志到底会说多少国话啊？！” “娘的，要说天朝人才多呢！一个干走私的，快赶上北外东南亚小语种专业的高材生了。” 鼎羽翻了个白眼：“切，能比么？你信不信老艾在东南亚各国平趟？甭管什么语都能说几句。” “人家这是工作需要，懂不懂？” 说话的功夫，跟在后面进门的鼎羽看见自己在老爹工作室见惯了的各种摄影装备、灯光、背景板，特色服饰，愣在了原地。 原来这是个专门给游客拍照的影楼，只是正门紧闭，艾苏恩是带着两人从后门进来的。 给两个蓬头垢面的家伙简单打理了一下，站在背景板前，中年妇女端着相机，咔咔两声完事。 顺道把两人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掉，弄了两身颇具民族特色的休闲装。 胖子还手贱的拿了副墨镜扔给鼎羽，顺手偷了人家一顶遮阳帽扣在自己头上。 两个刚从雨林里出来的原始人，瞬间就变成了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天朝游客”。 离开影楼，胖子把玩着手里的遮阳帽，问同样更衣完毕的艾苏恩道：“这是啥意思？老挝一日游留念？” 鼎羽大概知道六爷的安排，推了胖子一把，警告他：“你丫那嘴消停会儿，老艾怎么安排咱就怎么做。” 三人在路边摊跟许多游客坐在一起，还品尝了一杯杯老挝特产啤酒。 胖子正口沫横飞的给旁边两个美女游客介绍老挝的风土人情时，一辆陆巡开了过来停在三人身边。 都不用艾苏恩提醒，鼎羽和胖子两人主动上了车。 这次的司机跟上次的那要死不活的司机不同，明显是走跟胖子一样碎嘴子路线的。 从两人一上车就开始滔滔不绝的用生硬的汉语介绍沿途的风景。 鼎羽索性也就摆出了一副游客造型，时不时的附和感慨一下。 天黑下来，两辆车连夜行驶在乌漆麻黑的路上。 胖子敲了敲前座，问司机道：“这就是你们老挝号称的高速公路？还不如天朝的一条县道宽呢。” 司机好像没听懂胖子言语里的揶揄，得意的回答道： “那是，这条公路是老挝最快的‘高速公路’。” “还是你们云南的建设集团和我们老挝共同投资兴建的。” “从你们昆明可以直达泰国曼谷，全长1500多公里呢！只要一星期就能从头开到尾。” “两天两夜我能从海口开回燕京，那可是将近三千公里。” “也不知道谁给充值的自豪感。”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天擦黑从琅南塔出发，直到凌晨时分才抵达老泰交界会晒。 胖子已经歪在后座上打起了呼噜，鼎羽也疲惫的闭目养神。 车子驶进了一个叫做“纳卡拉雅公主”的五星级酒店停车场，司机跳下车打开车门： “二位老板，已经到地方了。” 胖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擦了擦口水问：“到哪儿了这是？” 先下车的艾苏恩打发了碎嘴的司机，领着两人进了颇具东南亚风格的酒店大厅。 操着流利的老挝话跟前台说了几句，轻松的拿到了两张房卡。 胖子打量着富丽堂皇的环境，问鼎羽：“六爷够下本钱的，这排场搞的有点大啊！” “两天的功夫，把咱从缅甸折腾到老挝，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往哪儿折腾咱呢。” 鼎羽指了指酒店大堂的一个广告牌，上面介绍着泰国的风光。 胖子虽然看不懂上面的老文泰文，但是英文还是能看懂的。 满头黑线的说道：“卧槽，不会还要去泰国吧？！咱这都不是老挝一日游了，咱是金三角多日游？” 艾苏恩将房卡递给鼎羽，说道：“不早了，折腾了一路先回去休息，明天老板有新的安排。” 倒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上，胖子感慨道： “六爷绝对大出血了，给咱这么安排，恐怕将来提的条件很不好搞。” “都说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况且我认为这次虽然是把小命交在别人的手里，但是这个风险冒的值。” “顺着林峰这条线往下查，是咱们最有可能调查出一直隐藏在背后偷偷摸摸跟咱们作对的势力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收起你那赖赖唧唧的样子，一个不小心翻船了咱俩绝对是有来无回。” 胖子见鼎羽说的严肃，郑重的点点头。 “把你那台卫星电话给我……” 鼎羽接过胖子的电话先联系了一下李队。 知道他已经取到了自己留下来的卫星电话，而且又换了更隐蔽的地方开始监视那丛林里的地下加工厂。 鼎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相信身在雨林里的李队绝对能很好的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 现在自己的团队虽然分处三个地方，但只要能有效的沟通，那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 随后又联系上罗莉，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小丫头兴奋的说道： “羽哥，林峰留下的数据已经破解，有大瓜，资料现在发给你。” 顾不上研究罗莉发来的资料，鼎羽吩咐道： “其他的事情先不要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最快的速度把互联网上有关我们几个露面的视频、图像和其他相关信息全部清理干净。” “所有的自媒体账号全部注销，尽量不要留下任何信息。” “如果短时间无法完成，优先清理干净所有露脸的图像信息。” 第919章 林峰的来历 罗莉没有多嘴询问，只是感慨了一下那几个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号注销了很可惜。 “放心，有二蛋配合不用到天亮就能完成任务。” 胖子靠在床头，眯着眼费劲的研究着酒店的服务手册，听到鼎羽的安排问道： “大哥，咱这小日子不过了？” “我咋感觉你这是没准备活着回去的节奏？” 鼎羽嘴角上翘，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回答道： “没想到咱俩还能跑到金三角嘚瑟，这次得好好刷一下这个副本。” “我倒要看看……”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调整为正常状态的胖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掏出手枪摸到门后，侧身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打开了大门。 艾苏恩手里端着个平板电脑走了进来，见到靠着门跟自己打招呼的胖子，满意的点点头。 把平板扔给鼎羽，说道：“老板让人送过来的，里面的内容仔细看看。” 离开前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眼睛扫过胖子背在身后的手，道：“还是小看了你们两个，难怪老板这么重视你们。” 胖子笑呵呵的关上门，比了个中指吐槽道：“切，拽什么拽，搞的好像自己多牛逼一样。” 鼎羽打开平板电脑的皮套，两本黑色的护照从里面掉了出来。 胖子好奇的拿起一本，上面的照片正是不久前刚拍摄的。 “皮特王、约翰李……” “我次奥，没想到六爷还有这恶趣味，这起的是什么鬼名字。” 两本护照在手里相互敲击着，问鼎羽：“没想到六爷还有这种通天的手段啊！才几个小时就能给咱哥们弄个新西兰的身份。” 鼎羽接过护照翻了翻：“假的！” “啊？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胖子瞥了鼎羽一眼，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护照，实在没看出假在什么地方。 “还用看？给你几个小时，你给我弄两本真的出来？甭管哪个国家的都行。” “……” 鼎羽粗略看了看平板电脑上的资料，感慨道：“六爷手下能人真他娘的多啊！” “有了这份资料，加上这两本假护照，咱哥俩的身份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胖子端着平板念道： “皮特王，新西兰某个团体大佬的私生子。” “约翰李，皮特王同父异母的兄弟。” “两人上了几年学就被送到天朝生活……成年后以富二代身份在天朝活动，喜欢冒险对于各种奇闻异事兴趣都极高。” “暗地里还兼职为团体洗钱和运作着各种见不得人的生意。” “最近在搜罗一批天朝刚流出来的文物，尤其是那种造型比较特殊的……” 看完这些资料，胖子被气的直乐： “沃日的，这是哪个碎催搞出来的背景资料？眼瞎么？你瞅瞅咱俩哪长的像兄弟了？” “起个歪名就算了，这资料不会是从网上随便找了个狗血商战小说的简介按咱俩头上了吧？！” 鼎羽其实对于这份资料也有点犯嘀咕，不过六爷既然这么安排了，说明有把握蒙混过去。 简单看了几眼就将资料熟记于心，把平板让给胖子让他上一边去背资料。 给罗莉发了个信息，告诉她伪造一份对应这离谱身份的相关资料，包括身份信息、近期消费记录等等，甚至还让二蛋给自己和胖子生成了不少花天酒地的图像。 “嗯，不愧是最强ai，这照片搞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胖子对着自己搂着清凉美女在夜店里潇洒的照片评头论足。 鼎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两支雪茄，扔给胖子一支道：“既然六爷这么大方，咱也犯不着替他节约。” “试试这古巴雪茄有多给力。” 笨手笨脚的点着了雪茄，俩人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咳咳咳，啥玩意，呛死爹了。”胖子流着眼泪将抽了一口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 “抽雪茄不能过肺，我看你也就是抽红塔山的命。”鼎羽笑呵呵的看胖子热闹。 “六爷给咱安排在这里，明摆着就是让咱们从泰国以游客身份过去。” “有了这两本假护照和上面的戳，咱俩从天朝过境来的二世祖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咳咳咳！娘的，什么玩意，其实不过肺也挺呛人。” 鼎羽装逼没装好，索性将手里的雪茄折成两节扔在烟灰缸里。 拿起卫星电话开始查看萝莉解密出来林峰留下的资料。罗莉已经将其中重点的内容整理了出来。 资料上的第一句话是没经过加密的：请电联xxxxx，必有重谢。 看来林峰这家伙对于自己的死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然不会随身携带着这么个存储卡。 后面加密的内容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说明了他为什么又跑到了缅甸，其中甚至包括林峰了解到的关于“新星”组织的一些情况和自己的猜测。 另一部分经过了二次加密，是类似于自述一样断断续续的记录，包括林峰回忆过往的内容，从这部分内容隐约能推测出林峰到底是怎么加入的这个“伟大”的行业。 林峰这个金牌“无间道”除了明面上的身份，居然还有另外一层更神秘的身份，暗地里受命于“某方面”。 而这个“某方面”连林峰自己都不知道是哪方面，只是隐约的知道这个“某方面”很是神通广大。 “尼玛，是我太无知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难道天朝真的有这么多未知的‘势力’？” “咱自己接触过的，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的就好几个了，现在又冒出一个‘某方面’！” “这不是扯淡呢么！”胖子感慨道。 鼎羽倒是没那么多感慨，面色平静的说道： “天朝成立这几十年表面上平平静静，实际上暗地里却激流涌动。” “老百姓之所以日子能够过的安安稳稳，恐怕少不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未知势力’的功劳。” “除了一直搞不清楚的跟咱们作对的那个‘nova’，连最近接触到的‘鲍工’也是深浅未知。” “恐怕我们不知道的，没接触过的会更多。” “……” 按照资料描述，林峰的亲身经历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剧情跌宕起伏的警匪电影。 林峰是个出身于西南山区的苦孩子，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上学时成绩优异，为了给家里省钱，考上了警校这种不怎么花钱的学校。 谁知道他上警校的第一年，家里却遭了劫。 第920章 某方面是谁 一场洪水让附近的水库决堤，他爹被征调参与抗洪被冲走，家里的房子被山体滑坡掩埋，他娘跟妹妹被埋住。 等把人挖出来，他娘已经死了，妹妹因为长时间缺氧变成了植物人。 悲痛万分的他请假回家奔丧，巧合下得知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当地某些人吞了修堤坝加固山体的款子，干了豆腐渣工程。 无凭无据，求援无路，林峰一怒之下私自动手收拾了某些人，要不是在警校熏陶一年，心中还有点良知恐怕就犯下天大的事情。 可换来的却是寻衅滋事，拘留罚款。某些人住了几天医院出来继续逍遥法外。 学校里也因为这件事，铁面无私的按照规定给予开除学籍处理。 走投无路的林峰备受打击，准备豁出去来个血溅五步的时候，学校一直对他不错的老指导员找到他，给了他一个选择。 让他加入了“无间道”的队列，承诺严肃处理某些人，并且妥善照顾他植物人的妹妹。 刚成年的林峰就这样走上了这条布满荆棘的路。 可能骨子里那股血气天生就是干这行的，被安排在东南沿海的他，凭借准确的线报多次立功，却因为身份原因得不到应有的奖励。 兢兢业业的在地下工作这个危险的岗位上干了好多年，直到他听说自己的老指导员因为身体原因倒在了工作岗位上。 碍于身份只能偷摸的回去悼唁，并且接触到了自己新的接头人。 十年的“无间道”生涯，也让林峰对于系统内部的变化知之甚少。 直到有一天，他得知自己的妹妹在疗养院里无人问津，才急匆匆的联络了自己的接头人。 得到了一个经费紧张，会尽快安排的答复。 又隐忍了一段时间，林峰发现自己妹妹的处境并没有好转，只好再次向上级求助。 得到的依然是敷衍了事的答复和一个危险的任务。 为了自己的妹妹着想，林峰还是接了这个活，没想到几个月后妹妹的情况却恶化了，要不是发现的早恐怕人已经没了。 愤怒的林峰为了妹妹准备直接掀盖子闹事的时候，“某方面”联系到他。 “某方面”对他的身份来历一清二楚，以帮助他妹妹换更好的环境为条件说服了他。 条件就是继续做该做的事情，必要时会给他指示，而且不能跟上线透露这件事情。 最开始的林峰心里也是将信将疑，因为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除了已故的指导员和接头人之外不太可能有其他方面。 可是得知妹妹很快被安排在了一个条件更好的机构后，由不得他不信。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林峰一直以为“某方面”是“安全方面”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那个部门才会有这样的权利和能力。 这也让纠结的林峰放下心来，都是为人民服务，自己的妹妹得到更好的照顾，给谁干不是干呢！ 但让他奇怪的是，这个“某方面”接触过一次以后就没了声息。 从来没跟林峰正面接触过，就好像忘记了他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新的任务，卧底盗捞国宝的团队，当他真正融入那个团队，准备开始打捞“蜃楼号”的时候，接到了“某方面”的通知。 告诉他如果盗捞行动一切顺利，则是不需要有任何行动，一切照旧直到将张家父子团伙顺利抓捕。 如果遇到“非正常”事件，到时候他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非正常”事件，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张家父子出海。 直到在他在东海上真正遇到了“非正常”事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峰从出海到获救的过程，并不是他描述的那么简单。 其实在海底蓝洞发现“蜃楼号”的时候，张家父子的队伍已经开始打捞沉船上的物件，第一批取的都是方便搬动的小件。 林峰在被发现是卧底之后，经过张家父子严刑拷打后关在货仓这点，他倒是没说谎。 只不过他并不像自述的那样被打晕一直昏迷到获救。 他其实提前醒了过来，而且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不知被谁松开了，只是关押他的舱门依旧是反锁着。 他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交代了他醒来后该怎么做。 花了不少的功夫从货仓中逃出去的林峰直接傻眼了。 船上的所有人全部离奇消失，打捞船就这么孤零零的飘在海上，只留下他一个活人在船上。 那时候大概张家父子包括所有的团队成员已经被“孢子雾”感染，稀里糊涂上了“仙岛”送命。 因为“某方面”的提前交代，加上多年的“卧底”生涯让林峰的心理素质极高，遇到这种诡异事情林峰并不慌张。 按照“某方面”的要求将所有打捞上来的物件打包又沉回海底，记录好坐标，利用船上的救生设备留下了发送信号的标记。 将船上容易暴露的打捞设备都处理掉，自己驾船离开了那片海域等待救援。 当发现了海警的船只时，林峰又躲回了货仓将自己反锁在里面佯装昏迷，直到海警登船获救。 这样做的结果自然是所有人都一无所获。 唯一知道所有打捞上来的“文物”位置的只有林峰自己。 张家父子盗捞国宝的案子定性后，被关在疗养院里经过了多次所谓的“测谎”和心理治疗。 没人相信他的话，但又不能实话实说。 这时候的林峰甚至怀疑上面安排这么个任务会不会是为了除掉自己。“某方面”却通过自己摆了“上面”一道。 直到李队领着鼎羽出现，林峰还在怀疑这是“某方面”对自己的试探。 但“某方面”这样做的目的他一直都没想明白，甚至连自己被打晕后经历了什么都不清楚。 到底是谁给自己松绑的？小纸条是谁留下的？船上的船员到底去哪里了？这些问题怎么想都没有答案。 天朝地大物博海域广阔，没出土的值钱文物多了去了，如果单纯为了那条诡异的沉船和船上捞出来的“文物”，绝对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毕竟“某方面”的权限肯定是高于自己所在部门的。 这也让林峰对“某方面”产生了怀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某方面”和自己所属系统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至于是不是敌对关系就不知道了。 第921章 林峰的行动 当一切事情有了明面上的定论，最终结果就是关在疗养院里的林峰收到一纸轻飘飘的辞退通知黯然离开。 得知已经被上面认定为“心理问题”不再适合进行“无间道”这种高要求的岗位，得到辞退通知的林峰反而感觉一身轻松。 对于失去这么个见不得人的“金牌卧底”身份林峰并不觉得可惜。 继续干下去，没准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自己那不知被保管在哪里的档案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按照他自己估计，这件事情过后“某方面”应该会很快联系他，将自己知道的“文物”所在位置交出去，就算是彻底完成任务。 至于后面自己的出路，即使“某方面”没有妥善安排，有手有脚的也饿不死。 离开疗养院孑然一身的林峰特地去看了看被悉心照料的妹妹，随后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安顿下来等消息。 结果很快就等来了“某方面”的消息，不过却是一个更离谱的任务。 看到这里，胖子一脸惊异的道： “沃日的，林峰这家伙背景居然这么复杂？” “双面间谍？谍中谍？” “那个‘某方面’到底是哪个方面？不是天朝‘国家队’？难道还有比林峰和李队他们系统更高的‘系统’？国家队里的国家队？” 鼎羽将资料往上翻了翻说道： “不太可能，你觉得还有比‘安全方面’更高级的部门？” “另外你没发现，按照林峰的描述，这个‘某方面’自始至终都没露过面？林峰只留下一个联系xxxxx的电话，还是个虚拟号码。” “怕是通过这个虚拟号码也差不多太多的信息。” “我估计林峰最后到死都不知道这个‘某方面’是‘个人’还是‘组织’。” “他最终的目的只是想通过将这些情报交出去，让‘某方面’善待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李队和林峰算得上是同一类人。” “这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性格很让人头痛啊！”鼎羽脸上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 话说回来，林峰这次接到的任务也让他吃了一惊。 干卧底这些年都没离开过天朝的他，居然被委派打入一个境外组织，调查这个组织首脑的底细。 自己上学的时候虽然学习很好，可是在社会上闯荡这些年，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接触的人没有一个高素质的。 突然让自己干国际刑警该干的事，不说能不能成，就是语言这关也过不了。 提出心里的疑问后，“某方面”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即使回不来也会一直照顾他妹妹。 提到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多年“无间道”的他心里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隐隐能感觉到“某方面”言语中带着威胁的味道。 即使如此，自己就算是不去又能怎样呢？ “某方面”能不惊动自己的接头人，把妹妹转移照顾的很妥当。当然也能让她因为“设备故障”突然失去生命，甚至无缘无故的失踪。 这时候林峰不光是开始怀疑“某方面”的目的，甚至开始怀疑“某方面”的动机和立场。 胖子吐槽道：“我靠，这他娘的不是跟工地上下井打捞钻头一个路数么？” “上来十万，上不来一百万。” 鼎羽脸色很不好看，说道：“林峰就算能完成任务回去，也就那么回事。也许还会有更危险的任务等着他。” “毕竟没了官方身份的他，就是个无业的社会游民，还是潜在危害很大的那种。” “回不去，自己的妹妹恐怕也不会善终。兴许在他越境后，就已经被‘设备故障’了。” “我估计林峰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的来历和事件的始末用这种方式留下来，临终托付给了李队。” “他知道李队在系统里有正八经的身份，得到这份资料后很大可能会追查下去，还自己一个公道。” “……” 胖子连续张了几次嘴，似乎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最后只能长叹了口气。 鼎羽知道胖子要表达什么，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我倒是认为林峰走到今天这步，虽然存在很多客观因素，但实际上最根本的还是他的‘心理’。” “‘某方面’正是把握住了他的‘心理’，才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具体原理我说不清，回头当素材让沈薇给分析一下就明白了。” …… 接受任务的林峰只好开始行动。 “某方面”提供给林峰的信息是，这突然冒出来的“新星组织”对于天朝的“青铜器”兴趣极高。 可以用那批张家父子打捞上来的“青铜器”做诱饵。 按照要求，林峰将自己在海上藏起来的那批“青铜器”捞回来。开始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循序渐进的接触一些大大小小的势力“出货”。 这正是前段时间二蛋在各地频繁的发现林峰，李队推断他在跟“走私贩毒”的势力接触的原因。 最终林峰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以专业盗捞盗墓者的身份，接触到了“新星”组织。 有张家父子的案子在先，加上林峰手头大量的没走光的“青铜器”，以被通缉为背景，好容易越境混进了“新星”。 自然林峰手头剩余的“青铜器”被当做了“投名状”孝敬了组织。 出乎林峰意料的是，这批价值连城的“青铜器”交出去以后，似乎高层并不太重视，据说留存了一段时间就安排人联系好买家出货。 具体操作不是林峰这个刚“靠窑挂柱”的新人能经手的。 资料看到这里，鼎羽停下来评价道： “看来林峰还没有接触到真正的‘核心’，到死都是小卡拉米级别的。” “至少我们都知道他那批‘青铜器’出手的时候被缴了，他却不知道。” 通过将近半年时间的接触观察，林峰从几件小事上推断出这个组织在缅北根基不稳，甚至没有什么根基，压根就是一条过江龙。 那几个大军阀“坐地虎”实在不敢惹，只能屈居在孟洋北边的一片山区里。 第922章 新身份抵缅 以林峰的经验来判断，这种不起眼的组织，应当早就被当地的势力收拾或者吞并了。 可是这个组织自从出现以来，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不仅没有惹到坐地虎被灭掉，反而猥琐的发育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开始涉足缅北的大部分“主流业务”，甚至还自己开辟了从世界各地“倒腾活人”这项钱途光明的业务板块。 林峰打入了这个组织对于“某方面”交代的任务也没有放松。经过将近一年的谨慎观察，发现这个组织不像是缅北那帮“土包子”的组织，只靠白粉加金钱的刺激和军事化的管理来维系。 反而更像是组织严密、管理严格、机构健全的跨国公司. 与其说叫做“新星组织”，倒不如叫做“新星公司”。这个公司绝对不是那帮“将军”旗下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可比的。 至于“公司”的总经理“阿郎”，林峰并没有真正见过。通过侧面了解，猜测是某个缅北大佬的私生子。 看到“私生子”这个词，鼎羽和胖子相视而笑。 胖子脱口而出：“我靠，这年头怎么还流行‘私生子’扎堆了？” “六爷给咱俩安排的身份也是这玩意。” “难道‘私生子 ’还能批量生产？”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道： “你还别说，‘私生子’这玩意还真的能批量生产。” “现在有钱有势的大佬，不都是到处播种么！批量生产几个分家产的候补也很正常。” 鼎羽：“……” “公司”的二把手是个文质彬彬叫做“阿文”的家伙，这家伙直接听命于“阿郎”，深得“阿郎”信任，目前负责“公司”整体运营。 这个“阿文”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还精通法语、德语。别看这个家伙长的瘦瘦小小，但实际上性格跟名字完全相反，极为凶残暴戾。 林峰推断他曾经在欧洲生活过，甚至没见过的“阿郎”大概率也曾经在欧洲呆过，所以才会对阿文言听计从。 这也符合缅北“将军”习惯将子女送出去的习惯。 “阿文”常年驻扎在缅北，老巢是位于景栋和孟洋之间山区的一个小日本留下来的废弃军营，后来被改造成了别墅。 林峰被收编后，因为捏造的身份不太能见光，所以被阿文安排在那个隐蔽的地下加工厂。 那里除了一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技术人员”，外围安排的基本上都是身负重罪的逃犯和上过战场的老兵。 加工厂也是由一个小日子废弃的军事基地改造的，最核心的部分林峰一直没机会进入。 但是感觉里面应该不仅仅是面粉加工厂、走私物品仓库之类的，可能藏着更深的“秘密”。 林峰曾经不止一次的见到，有不知道什么地方运来的“青铜器”被送到加工厂。甚至一度怀疑加工厂的地下不会是一个专门用来存放“青铜器”的藏宝库。 不知是因为加入的时日太短，还是这个“公司”太过于严密，林峰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些。 剩下的就是偷拍到的一些公司高层的照片，还标注了每个人的姓名和负责的业务单元。唯独缺少最神秘的“阿郎”。 关于那个地下加工厂，除了一些照片之外，林峰还手绘了一幅地图，标注了内部结构，甚至包括各种暗哨监控的位置。 鼎羽先是安排罗莉将这些资料提供给李队一份，然后丢下卫星电话，靠在沙发上开始沉思。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林峰的任务完成的并不顺利。 得到的大部分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资料和自己的各种推测。 至于这个组织到底是怎么出现的？真正的头目“阿郎”到底是什么来路？那些业务单元到底是怎么运营的？这些关键信息全都没有确切的结论。 不过这些资料也给自己跟他们打交道提供了一些必要的信息。 看来想要了解的更多只能亲自“接触”一下了，最好能够亲眼见到“阿郎”。 想到这里鼎羽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六爷的电话。 没想到六爷居然很快的接通了。 “你小子又想给我找什么麻烦？知道现在几点了么？安排你这点事我老人家不知道费了多少脑细胞。” “额，我就是想跟您了解一下这个‘阿郎’到底是什么来头？您见过他吗？” 六爷很干脆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这种小角色还轮不到我去接触。你们小朋友玩过家家，甭想让我老人家掺和。” “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个‘阿郎’好像是在北欧长大的。” “北欧？” “行了，别打扰我休息。接下来我已经交代过艾苏恩，他会给你安排好的。” 从六爷口中得到消息，鼎羽下意识开始寻思，六爷这个老滑头突然提到“北欧”是想说明什么吗？会不会跟nova实验室有关？ 胖子早就爬到床上进入了梦乡，熬的双眼通红的鼎羽又一次在脑子里梳理了自己的计划，才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两人才精神饱满的起床。 本来蔫头耷脑的胖子也恢复了活力。 又换了一身更符合二世祖的行头，在酒店吃过老挝特色午饭，万能的艾苏恩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两辆卡迪拉克。 一前一后直奔会晒口岸。 过关的时候只是略做停留，胖子还怕被查出护照是赝品，小小的担心了一下。结果人家只是让放下车窗随便看了一眼就直接放行。 后来才知道在前车艾苏恩手里还有两人的赝品天朝护照，天朝护照从老挝到泰国是免签的。 进了泰国之后，路况要好很多，车子在号称“亚洲高速”的公路上飞奔。 路上鼎羽顾不得欣赏泰国的美景，坐在后座上不停的跟罗莉沟通着什么。 两辆车一前一后直接奔到了泰缅边境的美塞，没有在美塞停留，直接开上了位于缅泰口岸大其力桥。 车子缓缓驶过大桥，对面摆出来的场面很隆重，一排黑色雪佛兰萨博班整齐的停在桥头，直接将缅甸那半边大桥给堵了大半。 每辆车旁边都笔挺的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保镖。 第923章 园区里招待 胖子透过车窗看见这种场面，心里有点犯嘀咕，但还是嘴硬的说道： “整的跟港版黑帮电影一样，一会儿不会跳下来个花衬衫、大金链子、满身纹的臭鱼烂虾，长的跟猴子一样的家伙才是大boss吧？！” 但是事情并不像胖子想的那样发展，没有什么黑社会聚头的欢迎仪式之类的。 打头的一辆车子车窗降了下来，里面的西装男做了个手势，车队徐徐启动，将鼎羽他们的车子包夹在其中驶离了大其力口岸向景栋方向驶去。 整个过程双方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胖子好奇的观察着这个曾经属于金三角核心的城市，本以为欣赏到不少异国风光，可除了路边招牌上蝌蚪一样的缅语和通过路口的摩托车大军，实际上跟天朝西南地区的县城没有太大区别。 离开大其力，公路变得颠簸了起来，路两侧东一片西一片的稻田里，绿色的禾苗随风摆动。 “娘的，不是说金三角这地方遍地都是罂粟花么？这咋还种上水稻了呢？” “屁话，缅甸人不要吃饭啊。” “再说碍于局势原因，那玩意谁敢种在明面上？早就分散在深山老林里偷偷摸摸的搞了。” 直到车队驶进了山区转上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片烂尾的园区，大门两侧的临时岗哨里坐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家伙。 见到车队连忙跑出来拉开缠满铁丝网的大门。 园区内随处可见的是废弃的建筑垃圾和只打好水泥框架的小楼。 车子停在一栋完整的小洋楼门口，台阶上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瘦瘦的小个子黄种人。 “胖子，记得拿出你那桀骜不驯的混蛋劲儿来。” 一口土腥味的英文：“我的朋友！欢迎你来到‘天堂’。” 艾苏恩上前跟这个家伙来了一个狠狠的拥抱。 鼎羽和胖子跟在艾苏恩的身后，毫不胆怯的打量着这个比胖子低了一头的家伙。 艾苏恩笑了笑，用缅甸话引荐道： “这二位是皮特王和约翰李，我最的‘好’的朋友。”话里话外重点强调了一下“好朋友”。 “收起你那蹩脚的英文！这二位从北边过来，汉语比我说的都地道。” 又切换中文给鼎羽介绍道：“阿文，在缅甸的‘生意’做的很大，我的长期饭票。” 阿文给了艾苏恩一拳：“还不知道咱俩谁是谁的饭票呢。” 冲鼎羽点点头伸出一只手，呲牙咧嘴的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鼎羽不动声色的跟他握了握手。 “时候不早了，里面请。让我好好的招待一下远来的‘贵宾’，明天咱们再进山。” 小楼里是典型的缅甸风格装饰，金碧辉煌的餐厅跟不起眼的外表反差甚大。 一桌传统特色的缅甸美食看的饿了一路的胖子食欲大开。 阿文拍了拍手，马上走进来一队服饰很有特点的“大洋马”。 “好好陪几位老板喝一杯。” 鼎羽豪放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谢文总的招待。” 有了美女在旁边殷勤服侍，场面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艾苏恩和阿文两人凑在一起叽里呱啦不知道用缅语在说什么，其中掺杂的英语让鼎羽推测两人商量着下一批“货”的运输情况。 得知两人也是被“大佬”送到天朝“留学”的，阿文热情了许多。 张嘴闭嘴炫耀着自己在国外的留学经验，还顺便介绍了一下这个烂尾的园区，谦虚的说自己只是这里的半个老板。 不光有很多养熟的“牲口”，还源源不断的有“新鲜货”送过来调教。 调教好的留下作为“电话客服”展开工作。调教不好的就挖挖剩余价值，挖干净了直接人间蒸发。 说着还要带两人去参观一下工作场所，做了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信誓旦旦保证所有员工随便挑。 鼎羽打心眼里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但是胖子这混不吝的家伙却如鱼得水。 吃饱喝足，艾苏恩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鼎羽的肩膀，领着一个大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鼎羽和胖子则是被客气的请到了后院的游池。 换衣服的时候胖子还对那q弹的美女念念不忘： 忙里偷闲的对鼎羽说道：“都说捞偏门危险系数高，要是天天过这日子，我他娘的也乐意。” “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安排。” 鼎羽小声的说道：“已经‘坦诚相对’了，估计马上就要进入正题。” 泡在温热的水里，胖子叼着烟感慨道：“生活是什么？不会享受生活的人，跟猪有什么分别？” “对，李说的对！”阿文领着几个保镖出现在泳池边。 泡在水里，递给两人一人一杯果酒，笑呵呵的介绍：“我们这边山里人自酿的果酒。虽然味道不是特别纯美，但是对某方面很有好处。” “不知两位远道而来，有什么好关照的？” 鼎羽喝了一口酸涩的果酒，表情平静的说道：“最近北边的地产生意增速放缓，有些资金得找个合适的出口。” “所谓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金。加上家里老人又格外喜欢天朝的古董，尤其是‘青铜器’，所以想搞一批货回去附庸风雅一下。” “听闻你手头有一批精品，特意来拜访一下，看看能有什么好收获。” 胖子似模似样的附和了一句：“老人上岁数了，喜欢怀旧。” “另外，澳洲那边的面粉需求量也是蛮大的，看看能不能搭条线求个长期合作的机会。” 阿文痛快的答应：“那些青铜疙瘩没问题。”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面粉这方面，你们怎么不去找那几个‘将军’？我这里小打小闹的，恐怕没有那么大的量。” 鼎羽嘿嘿一笑，一脸阴霾的回答：“我们哥俩也是小打小闹，你也知道，我们身在北边，这些东西如果闹腾大了容易出事。” “我们看中的是多元化的合作，不单单是那几包面粉。” “再说了，一事不烦二主，纵观缅北这片，只有你文哥是各种买卖都做，集团化运营，而且还搞的有声有色。” “剩下的几个老家伙，早在各个方面的压力下自顾不暇。” “要说八九十年代是他们的天下，现在就是咱们的天下。” “相比而言，还是咱们‘年轻人’好打交道，你说对不对？文副总？” 鼎羽特地提醒了一下阿文的身份。 第924章 进入加工厂 阿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跟两人共同举杯：“年轻万岁！” 鼎羽放下酒杯说道：“其他事情我会安排手下过来细谈，这次过来的匆忙，最好能见见大老板，家里老人说让给‘郎总’带个话。” 阿文斟酌了一下，解释道：“老板贵人事多，我想见一面都难，何况他最近确实不在，我只能帮你联系一下。” 在鼎羽的坚持下，阿文答应尽力让他明天见到大boss。 在旁边另一栋小洋楼度过了“美妙”的一晚……至少胖子是这么认为的。 第二天磨蹭到日上三竿，阿文带着两人前往林峰资料里提及的那个作为总部的“别墅”。 胖子打量这个隐蔽在山林里的“别墅”，说道： “你瞧瞧，这才应该是缅北势力的老窝，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 看着艾苏恩熟门熟路的跟遇到的人打招呼，胖子碰了碰鼎羽说：“话说回来，艾苏恩跟阿文挺熟啊！” “这个阿文也是个人才，虽然传说中的手段狠辣了一点，但能将这么大个组织管理的井井有条，难怪会被领导赏识器重。” 自从到了这里，阿文告罪了一下就离开了，把三个人扔在一个豪华的办公室里不闻不问。 胖子起身东摸摸西碰碰，时不时的拿起件作为装饰用的“青铜器”品评一下。 天都黑了，阿文才带着另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几人面前。 打眼一看这个家伙穿的跟公司白领一样，明显是亚裔，但面相上又有几分欧洲血统感觉。迈着四方步举手投足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几位，这是我老板“阿郎”，知道你们要见他，专程从欧洲赶了回来。”阿文介绍道。 阿郎操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带着点歉意的给鼎羽解释道： “万分抱歉，欧洲那边的市场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接到阿文的消息，兼程赶了回来。” 鼎羽眉宇间的疑惑一闪而过，笑呵呵的伸出手：“辛苦了，忙点说明生意兴隆红红红火火。” “既然您贵人事多，那咱就尽快进入正题吧！” “您看……” 艾苏恩识趣的拉着阿文和胖子离开，办公室里只留下鼎羽和阿郎。 半小时后，两人满脸笑容的从办公室里出来，看样子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阿文，去安排一下晚餐，吃完饭带客人去看货。” 又是一顿缅甸大餐。 不过少了大洋马让开了洋荤的胖子吃的有点索然无味。 吃完饭艾苏恩直接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鼎羽和胖子独自面对阿文和阿郎。 吃饱喝足的鼎羽直接提出要去看货，在阿文的安排下，外面开来两台车。 走到别墅门口的俩人却被拦了下来，阿文很客气的解释：“二位要去的地方比较重要，检查一下最好。” “没事，按规矩来！”鼎羽很配合对方。 两人身上被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卫星电话，手枪，钱夹，护照所有的细软都被收走。 不过幸运的是这次没被扒光衣服。 鼎羽毫不介意的登上停在别墅门口的车，两辆皮卡趁着夜色开进了雨林中。 深夜的雨林，车子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林中时不时的能够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开车的司机可能因为经常走这条路，即使只借助车前的两盏大灯，依旧开得很稳。 胖子憋了一肚子的话，当着外人的面又无法问出来。只能旁敲侧击的说道： “破地方什么都好，就是路有点难走。” 鼎羽面不改色的回答：“不怕，过了这段路后面估计就顺当了，一会儿看到货得好好斟酌一下，不然对不起这通折腾。” 当车头的灯光前隐约出现了眼熟的建筑，鼎羽知道自己赌对了。 费了三天的功夫，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这个地下加工厂，而且名正言顺的进来了。 只是不知道李队会不会躲在暗处监视着这里。 车子打着双闪一前一后开进了加工厂，在一些地面建筑之间穿行，之后驶入了一个隐蔽的很好的地下入口。 看着跟自己去过的大茂山兵工厂类似的入口，鼎羽知道这个军事基地改造的加工厂核心区域位于地下。 不知道是因为对鼎羽的重视，还是另有图谋，阿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boss，居然破天荒地跟着一起来了。 阿文看鼎羽一直拧着眉头，殷勤的给介绍了一下这里是军事基地改造的，设备可能有些老旧。 直接带两人来到一部二战时期战损风的老掉牙电梯。 一路上鼎羽看到几乎每个出入口都站着两个持枪的保安，心里思量着李队到底是怎么潜入这里的，进出两次居然没有被人发现，还救了个坑队友出去。 地面上明面的建筑大部分都是居住区，有这么个不知道规模的地下基地，难道还会将牢房设置在地面上？ 电梯在轰鸣声中颤抖着开始下降。 胖子看着电梯上隐约可见的日语标识，吐槽道： “我擦，小日本留下的玩意还挺抗造，最少五六十年了，居然还能用。” 阿郎随口回答道：“这里大部分的设备都可以用，当时不知道日本人建设这个据点花费了多大的精力。” “下面甚至还有一台靠地下水发电的发电机还能正常运转。” “晕，我就说你们这边农村还点油灯呢，哪儿来的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小心说漏嘴，阿郎笑了笑没有继续给两人讲解。 电梯停在负三层，电梯门外就是一条长直的甬道，左右两侧像窑洞一样开了不少的门洞，每个门洞都有一道不知道多厚的铁门。 阿文在前面带路，说道：“这里曾经是日本人的宿舍，发现这里以后被我们改造成了库房。” 水泥的地面、墙面，顶部杂乱的管线和微弱的灯光，怎么看都像是监狱多过宿舍。 来到其中一个铁门前，阿文掏出钥匙打开，推门而入，顺手打开了灯。 大约200平米的空间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货架，每个货架上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青铜器。 鼎羽看了看有些积水的地面和斑驳的墙面，心里暗自想到：这场面要是让丁瑞铭看见了还不得哭死。 在国内恐怕会被当做宝贝供起来的各种‘文物’，就这么胡乱堆放在潮湿昏暗的地下仓库的架子上，有几件明显已经因为保管不当锈蚀在一起。 第925章 青铜垃圾库 鼎羽借着库房里那几盏微弱的灯光，慢慢的在货架子中穿行，不时的随手拿起一件“青铜器”观察。 这里摆放的青铜器大部分都是品相不怎么好的小件，大的有香炉小的有酒器，鼎羽甚至在一个角落看到满满几大筐锈蚀成一坨的铜钱。 虽然对于文物鉴定这方面实在是鼎羽的知识盲区，但是他还是能分辨出这里面的青铜器虽然品相不好但至少有一半是真家伙。 心里正在嘀咕，阿郎这伙人到底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些“重器”的。 如果通道里这一排铁门后面都是这些东西，其真实的价值恐怕不可想象。 恐怕天朝这些年流失出来的青铜文物都被弄到这个地下仓库里来了吧？！ 不过又一个疑问冒了出来，从阿文和阿郎两人的口气能听的出来，这些价值连城的青铜器并不太受重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被称作“青铜疙瘩”的东西价值有多高？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功夫，一件被扔在角落的“青铜器”吸引了鼎羽的注意。 那是一个已经被铜锈泥土包裹成一大坨的物件。 鼎羽鬼使神差的将这个物件拿起来，在旁边的架子上磕了磕。泥土和铜锈纷纷掉落，里面露出来的东西让鼎羽大吃一惊。 那是三条缠绕在一起的“青铜龙”，看造型和纹饰跟自己从工藤手里缴获的两条“青铜龙”如出一辙。 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调整好面部表情的鼎羽回到门口，将手中的三条“青铜龙”摆在阿郎面前，带着点的情绪，故意用很不满意的口气说道： “你这里面都是这种锈成铁疙瘩的破烂，接下来怎么谈？” “你准备用这一库房的破铜烂铁糊弄我？” 见到阿郎脸色不太好，阿文连忙打圆场道：“还有，还有，还有不少，你可以继续看。” 胖子瞥见鼎羽手中的“青铜龙”差点叫出声，咳嗽了一下掩饰道： “重器，知道什么叫重器不？拿点重器出来！这锈成一坨的玩意就当是利息了。” 说着从鼎羽手中抢过青铜龙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阿郎只好领着两人打开下一道铁门，里面同样是货架子，上面摆放的青铜器品相好像要比上一间库房强很多，而且还有不少的陶器、瓷器掺杂在其中。 对于这间库房里的文物，鼎羽倒是没什么感觉，粗略的看了看就离开了。 连着打开了四间库房。 越到后面，里面摆放的物件体积越大，甚至有几件比农村做饭的铁锅还要大的残片。 胖子对这一切没什么感觉，但是鼎羽心中受到的震撼却无与伦比。 后两间库房里保存的青铜器残片居然跟自己在大茂山地下遗迹看到的“青铜垃圾”如出一辙。 有一瞬间鼎羽甚至怀疑会不会那个遗迹被人盗掘了，把里面的物件都运到这里了。 看着甬道深处还有几间库房，鼎羽强忍着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平静的问道： “按理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这里面的的物件都是哪里弄来的？” “如果方便的话说个出处，我可以做主把这里所有的物件一次性打包。” 阿郎和阿文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斟酌该怎么回答。 鼎羽脑子一转，又添了一把柴：“反正这些破铜烂铁扔在你们这里也是占地方的垃圾。” “况且这些东西跟面粉不一样，只要你能拿出来，有的是人上赶着接手。” “关于‘文物’这种东西，想要出手还得找喜欢的买家，小批量的出货还容易被盯上。” “你们上次出货失手这件事情在圈子里边已经传开了。” “现在全世界估计只有我有能力把这批物件一次性全吃下去。” 阿郎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明人不说暗话，这里的物件有一多半是花大价钱从北边弄回来的。” “你想要打包的话，价钱可不便宜。” 胖子终于没忍住，就差原地蹦高的骂道： “卧槽，你们有毛病啊！花大价钱费劲巴拉的从北边偷运回来这么些物件，跟垃圾一样堆在仓库里，脑子让门挤了？” “真要是钱多烧的直接捐博物馆多好，兴许还能给发个奖状证书啥的。” “上去再谈吧！”阿文打圆场道。 离开散发着陈腐气味的“库房”，继续往这个地下加工厂的深处走，将两人带到一间老旧的办公室样的房间内。 里面的装修倒是很有些味道，看见墙上有些破损的标注满日文的东南亚地图，鼎羽真有些佩服“阿郎”的恶趣味。 天天看着这么一幅地图，难道是准备继承小日子的遗志统一东南亚的节奏？ 阿郎取出一瓶红酒给两人倒上，鼎羽直言不讳的开口道： “这么说吧！你地下库房里的所有物件我可以一次性打包。” “我想你也知道，里面最少有一多半是假货。不过价钱方面就不能按照我们先前谈好的来了。” 鼎羽说着伸出五根手指，道：“我只能出五折！” “相信你也查过我们的老底，我的出货渠道和洗钱手段要比你想象的多。” “有了这批物件，联合拍卖行一起稍微动点手脚，资金在里面转一圈……” 阿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让我很为难啊！” 鼎羽翘起二郎腿，自信满满的说道：“账号！卫星电话！现在就可以安排。” 阿郎还没来得及说话，呼啦啦进来一队人马，长枪短炮的指着坐在沙发上的鼎羽和胖子。 阿文外面走进来，把枪顶在鼎羽的脑门上，表情狰狞的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鼎羽按住了蠢蠢欲动的胖子，好像没看见眼前的枪一般，慢条斯理的说道： “工藤君，不对，凉介君，好久不见了！” 工藤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从阿文身后冒了出来，指着两人的鼻子对阿郎说道： “就是他们两个，他们是天朝官方的人！” “他们是卧底！” 胖子被工藤一指炸毛了，破口大骂道： “卧槽，我还以为那个不长眼的没系好裤带把你个孙子露出来了呢。” “上回没弄死你，这回自己蹦出来了？” “我看你是大逼兜没挨够是吧？！信不信爷爷现在就给你松松筋骨？” 第926章 工藤露头了 鼎羽的视线扫过阿文和阿郎，扒开顶在脑门上的枪口，慢悠悠的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户的？” “这孙子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我们天朝官方的人？” “你觉得有可能么？” “我不相信你没查过我们的老底。相信你也知道天朝官方的德行。” “有几个官方的人敢明目张胆跑到缅北谈文物走私和面粉买卖的？” “你觉得艾苏恩这样的人会跟官方的人打交道？会替天朝官方卧底打掩护？” 鼎羽提到艾苏恩的时候，阿文的眼神明显有些含糊。 工藤同学见鼎羽三言两语就要将事情扭转，急吼吼的跟阿文解释道： “我保证，在天朝他们自己说的！当时他俩说是官方人马为了调查一个失踪案，还把我绑到了无人区。” 胖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煞笔吗？我们说啥就是啥？我特么的还说自己是二郎神呢，你丫敢承认自己是哮天犬不？” “你觉得天朝官方能干出绑架‘国际友人’的事情？” 不论是阿文还是阿郎，眼神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你，你，你……”工藤一看要被翻盘，嘴都瓢了。 鼎羽眯起的双眼中精光一闪：“你什么你，你是觉得天朝官方跟你一样脑子有泡么？” “你觉得天朝官方能干出自己往国外倒腾‘文物’的事儿？” 视线飘过阿文和阿郎：“最近东南亚出现了一批精美的‘法器’你们听说了吧？！那就是我们哥们弄出来的。” “不管工藤同学是怎么跟你们解释的，需要我把跟这孙子的相识经过说一遍吗？” 阿文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点点头说道：“我等着你的解释。” 鼎羽摊摊手说：“其实很简单的事情。” “这孙子从他爹的遗物里发现点记录，认为天朝无人区的大山里有宝贝，偷摸混进一个登山队，结果遭遇暴风雪。” “把登山队的人都害死自己脱逃溜了回去。” “我的妞也在这个登山队里，侥幸没死，还发出了求救信号。” “我就问你，要是你，去不去救人？” 工藤当时在无人区让胖子和鼎羽给收拾的有了心理阴影。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咬牙切齿的争辩道： “不就一个妞么！用得着拼命么？” “如果这个妞是帮会大佬的女儿呢？”鼎羽轻描淡写的说道。 “啊？”工藤被鼎羽搞愣了。 “要是找不回来这个妞，你绝对不会有机会逃出来，还能有机会在这里蹦跶。你会死的更惨，信不信？” 鼎羽的话让工藤很怂包的又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 “对了，说句题外话。” “这孙子是不是告诉你们，大雪山上有宝藏？忽悠你们找人去挖宝贝了？” “挖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鼎羽这一提醒，阿文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阴仄仄的盯着坐倒在沙发上的工藤，问道：“你怎么解释？” 工藤没有被吓尿已经是很坚强了，挣扎道： “我还有证据，我有父亲大人留下的笔记，还有两条‘青铜龙’，被他们给抢走了。” “青铜龙？亲，你要是再继续扯淡谁也救不了你了。”胖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里的青铜器堆了好几个仓库，跟特么废品回收站一样，还差你那两件‘假货’么？” “什么事情都要讲科学，懂不懂？你爹那笔记，我们都看过，一直认为是脑缺氧下产生的幻觉。” “他要写个见着上帝了，跟着修炼就能升天，你也信？” “雪山上的宝藏？哪有那么多宝藏凑巧都让你爹给碰上了？” “哎，智商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脑子没问题，可是缺根弦就是病，还没办法治。” 阿文狠狠瞪了眼被胖子泼一身屎的工藤，对其他枪手做了个手势：“你们先出去吧！把这家伙也带走，回头跟他慢慢算账。” 就在刚才，鼎羽的脑子一刻不停的在高速运转。 好容易解决了这个突发的变故，没让自己的计划受影响，于是问阿郎道： “刚才谈到哪儿了？咱还要不要继续？” 阿文变脸的本事不错，这么会儿功夫就收起了刚才狰狞的臭脸，面带微笑的说道： “刚才的小插曲让你们见笑了。” 鼎羽顺杆爬的问道：“当时我们为了救人，一个不小心让工藤给跑了，他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 阿文大大咧咧的回答：“有人在可可西里那边收购皮货，发现了这个快嗝屁的家伙，见是个岛国人自称很有马内，就想着骗回来扔园区里弄点零花钱。” 鼎羽听了哈哈大笑：“我来猜猜啊！” “他肯定自称无人区遇险的富二代。” “你的人把他骗回来，结果却发现丫根本是个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家伙，一毛钱赎金都没搞到。” “为了活命，工藤同学才抬出他爹的笔记，主动交代无人区雪山上埋藏的宝贝。” “忽悠你组织人马去挖宝对不对？” “然后你们各取所需，青铜器归你们，其余的归他对不对？” “你被忽悠，派人跟着工藤进了无人区，鸟毛都没发现一根，对不对？” “然后他又跟你说，有出货渠道，可以替你把地下库房里的物件出手，对不对？” “上次那批翻车被查的货就是工藤干的对不对？” 一连串的“对不对”问的阿郎哑口无言，鼎羽看似无意的接着问道： “说真的，你们倒腾面粉、人口就算了，再不济倒腾点原石到北面利润也挺高的。” “为什么还要干倒腾青铜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呢？” 阿郎开口道：“我们在搜集一些特殊的青铜器……” “哦？” 鼎羽笑眯眯的看着脸色大变的阿文，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关心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只要手里有好货，我都可以接手。” “无论是面粉还是古董，都可以谈。” “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个账号，让我联系下家里？最好是开曼群岛的账号，我来安排咱们的首次合作。” 阿郎冲阿文点点头，阿文掏出卫星电话和一张写着账号的纸条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鼎羽为了避嫌直接打开免提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927章 拿捏一下咯 对面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语调甜美可是发出的音节却让在场的阿文和阿郎一头雾水。 能听懂欧洲大部分语言的两人一脸懵逼的听着鼎羽用同样的语言跟电话里的女声对话。 叽叽咕咕的聊了几句后，鼎羽挂了电话。 直到鼎羽挂断了电话，一旁的胖子都没听出他说的是哪国话。不过还好这家伙知道深浅，没有当场问出来。 鼎羽冲同样蒙圈的两人拱了拱手说道：“见笑了，家乡方言。” “已经安排好了，最迟72小时就能到账。” “现在是不是能谈点别的方面的合作了？” “我们哥俩在天朝也算是有些根基和能量。你们手里有我需要的，说不定我手里也有你们需要的呢？” 说完把自己扔在沙发里学胖子的样子翘起二郎腿。 对面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瞧着跟二大爷一样自斟自饮的鼎羽和胖子。 这几个小时鼎羽忽忽悠悠的行为，让对方有点摸不清深浅，用缅甸话小声嘀咕了两句，说道： “请稍等一下，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随便享用，酒柜里还有不少好酒。” 两人离开后，胖子刚要开口说话，鼎羽却打断他，使了个眼色指着酒柜道： “还有好酒？拿出来尝尝。不用给郎老板节约。” “对了，看看有烟没有，嘴里淡出鸟来了。” 胖子会意，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拿酒，鼎羽也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酒柜前研究着里面的酒，鼎羽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有监控！” 从酒柜里胡乱弄了瓶酒出来，胖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随手扔在地上：“呸，这缅甸货真难抽。” 等阿郎和阿文回来时，两人已经霍霍了好几瓶红酒，都是打开喝了一口就扔在一边。 见到阿文脸上的表情，鼎羽明白对方估计是已经上套了。 阿郎开口道：“你们已经表示出诚意了，我也不能亏待了朋友，刚才验过的仓库里的‘货物’可以现在就安排发出去。” 鼎羽叼着烟随口报出一个坐标，说道：“好意我心领了，只要三天后的凌晨十二点准时把货送到这个地方，公海上会有我的船接货。” 见阿郎面露难色，关切的问道： “有问题吗？如果有问题我想艾苏恩和他老板会愿意帮这个小忙的。” “没问题，不用艾苏恩插手，我来安排。”阿文拿起电话叽里咕噜的安排了一通。 阿郎给鼎羽倒上一杯酒，说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确实一直在大费周章的搜集天朝的青铜器。” “其实是在找一件很不一般的东西。” 鼎羽挑了挑眉毛问道：“什么东西？” “不知道。” “卧槽，这是人话吗？想找一个特定的青铜器，又不知道是什么。这活谁特么的能干的了。”胖子吐槽道。 鼎羽舔了舔嘴唇说：“天朝几千年传承下来的青铜器多不胜数，被发现的估计连千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都在土里埋着呢。” “现在你费尽周折搞来的那些破烂，看着挺多的，实际连随便一个市级博物馆里的藏品都比不过。” “我都懒得问你为什么要找某一件特定的‘青铜器’，你连要找什么都说不上来个子卯寅丑，那还他妈不如大海捞针呢。” “按照现在这个效率，你们恐怕到死都找不到想找的东西。” 阿文连忙解释道：“别看现在咱们距离天朝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五十公里，但那边我们实在插不进手。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上次被工藤劝进无人区寻宝，都是花大代价联系的天朝的‘专业队伍’，可惜一无所获，还差点被抓住关起来。” 胖子没忍住笑出声：“郎总，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也不想想这种活能找临时队伍么？工藤那孙子没在雪山上坑你一把，就算是运气好了。” “你就想想，自己的钞票让别人帮忙往银行存，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 “在缅北这一亩三分地牛逼了半天，当个地主boss土皇帝没问题，北面可是整整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胖子说着还伸出一个小指头：“说句难听的，连个屁都算不上。” 鼎羽见阿文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不紧不慢的呵斥胖子道：“你丫少说几句废话。” “我们哥俩不说在天朝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也算是有点门路。” “虽说出身在新西兰，可是长在天朝，而且祖上留下来不少‘专业技术’和‘专业团队’。” “说句不谦虚点的话，你要是找博物馆里已经曝光的物件，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你要想找还在土里的东西，我有自己的队伍，至少有一成把握能成事。” “这次越境过来，跟你们谈合作那是听说这里有不少物件要出手，顺带的。” “其实真正目的是给艾苏恩当顾问办一件大事。” “你可以跟艾苏恩联系一下，问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不过想让我们哥俩出手，那最好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别拿‘不知道’糊弄人。” “哥们不差钱，差的是物件，如果能合作，咱也算是各取所需。” “这样吧，你们想清楚了咱们再细聊。” 鼎羽说完起身作势要走，阿文连忙跟了上去，将两人领出了这个地下基地。 顺道还带着两人在外围转悠了一圈，特地去看了看被关在笼子里泡进泥坑的工藤同学。 工藤见到两人过来，拼命的挣扎，拉的铁链叮咚作响，嘴里不停的用日语咒骂着。 胖子这次倒是没有落井下石，蹲在笼子不远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娃，长点脑子吧，投胎前默念一下1931年9月18日，兴许能投身到猪身上。” 两人被安排在了一栋不算豪华但是很舒适的木屋当中。 “二位先休息一下，我安排了人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交代他们去做就行。” “附近的山里有不少野生动物，最好不要乱走，有心情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进山打猎。” 给鼎羽留下两个门卫，阿文急匆匆的离开。 第928章 真正的计划 鼎羽检查了一下这个小木屋，除了院子门口蹲着的两个门神，并没有什么监视设备，唯一的电器就是头顶的小灯泡。 “行了，憋坏了吧！想问什么小声点。” 胖子擦了把汗，吐槽道：“娘的，太热了，也不说给安个空调。” 鼎羽往外面看了看道：“没看还有人住草窝呢！有这待遇不错了。” 胖子靠在竹床上，不堪重负的竹床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声。 “哥们憋了一肚子问题，已经不知道问什么了。你自己老实交代吧！” “卧槽，什么玩意，膈死爷了。” 这货骂骂咧咧的从自己口袋里摸出鼎羽发现的“青铜龙”问道： “先说说这玩意！这玩意到底有多少？怎么工藤手里有，这里也有？” 鼎羽接过锈成一疙瘩的三条青铜龙，在地板上磕了磕，发现实在没办法将其分开，只好找了块破布包起来，说道： “不管这次有没有其他收获，这三条龙恐怕是最大的收获。” “工藤他那操蛋的爹不是说这东西是德国小胡子发现的，只留下了十二条，后来被一帮天朝人抢走了。怎么流落到缅北这个破地方的？” 鼎羽摸着下巴说道：“具体原因不知道，不过大概是‘新星’组织大批收购青铜器的时候稀里糊涂带进来的。被判断为假货随手扔在仓库的角落里。” 有了鼎羽起头，胖子终于把憋了一肚子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丫神神叨叨的计划了半天，又跟大boss谈了那么长时间，就为了这个玩意？” “还有，你真准备收购了那地下库房里的一堆破烂？咱先不说你出价是多少，就那一堆物件收到手里也是烫手的山芋。” “你还假模假式的打个电话安排打款，还要个开曼群岛的账户，说一堆鸟语到底是什么情况？” “甭着急，我一条条的给你解释。” 鼎羽把脑子里的想法梳理了一下，道： “其实我根本没有完整的计划，因为其中变数太多，很多地方只能随机应变，所以没有在最开始告诉你。” “整个计划的目的就是搞清楚这个组织到底在做什么。” “现在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多半，我相信明天就会得到答案。” 鼎羽说着指向外面的密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会合李队，在安排个场景小小的设计一下大boss，给林峰报了仇，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其实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三条龙的存在，也没打算真正收购‘新星’组织的藏品。”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看到跟大茂山地下遗迹里差不多的‘青铜残片’，而且看样子还是出土没多久的东西。” “那么多的‘青铜垃圾’不太可能一次性从国内走私到这里。这说明在这片地方很可能也有类似大茂山的遗迹存在。” 胖子惊讶的嘴里差点能塞个鸡蛋进去。 “大哥，您这是跟地下遗迹干上了？还是您在大茂山地下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咋走到哪儿都能碰见这种千年不出世的玩意。” 鼎羽哭笑不得的说：“关于这点待会儿再给你解释。” “至于我打电话安排打款，其实是早就计划好的，只要开始谈判，总能找到借口使用对方的卫星电话。” “至于那些你听不懂的语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是‘八思巴文’的发音，信口胡邹的。” “我擦，你丫怎么不说一段‘春典’呢，来段天王盖地虎也能把两个土鳖整蒙圈。” “……” “这样既能让对方猜疑我们两个会不会是那种有很深根基或者传承，也能迷惑分散对方注意力。” “拖延一段时间就是为了让罗莉有机会入侵对方的卫星电话。” “这样无论对方有什么动作都会被罗莉监听到，这样李队需要的证据也拿到了，而且兴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新星’的后台。” “之所以需要开曼群岛的户头，因为短时间二蛋只能安全入侵到开曼群岛的xx银行。” “有了对方的账户，就能做个钓鱼页面解决款项到账的问题。不然我哪儿有五千万美金付给对方。” “后来你报的坐标呢？那地方我怎么记得是在太平洋上？” “哥们压根就没打算自己接手这批货，只要从缅甸这边走海路，想要往太平洋那个坐标点去，一定会经过天朝的‘南海’。” 胖子恍然大悟道：“还是你够狠！这是准备让‘新星’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到时候让六爷想办法在海上接一下手，那些有关遗迹残片的物件都留下，剩余的就当送给有关方面捞功绩了。” “国际汇款一般是三个工作日的审核，所以我给了个72小时的限制。” “也就是说三天之内我们要解决这里的事情尽快离开。” “不然想走就难了，工藤那孙子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幸亏把李队留在这地下工厂附近做接应，不然凭咱们两个二百五，能不能顺利逃出去还真不好说。” 这时候胖子才明白鼎羽的大概计划，索性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说道： “多大点事儿，只要你能忽悠住‘阿郎’这个大boss，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 “对了，咱郎大boss说的他们在找个特定的‘青铜器’是怎么回事？” “就为了这个特定的青铜器，丫愣是搜集了好几个房间的破铜烂铁，完事还低价要卖出去，这不是纯纯的脑子有泡么？” 鼎羽露出一副狡猾的表情，向窗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不觉得‘阿郎’这个传说中的boss有点奇怪么？” “无论是林峰还是六爷，甚至跟他们打过交道的艾苏恩都没见过这很神秘的家伙，咱们来了他突然蹦出来，还全程陪同。” 胖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正八经的道：“我正想跟你说呢，这家伙长的的确是人模狗样的，架势也做得挺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骨子里透着那么股子小家子气。” 鼎羽满意的笑了笑：“如果压根就没有这个所谓的大boss呢？” “你的意思是……”胖子露出一脸惊疑的表情。 第929章 是一个傀儡 鼎羽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没有‘阿郎’，只有‘阿文’。” “长的跟猴子一样的‘阿文’才是真正的boss。” “他把自己摆在前台，然后弄了一个神秘的傀儡‘阿郎’出来。” “这样凡是想追查他的人，目光都会集中在傀儡‘阿郎’身上。” “当然，肯定是‘查无此人’。” “这样明面上是二把手的‘阿文’就安全了许多。” “就算遇到特殊的极端情况，只要弄死boss阿郎，所有的事情往死人身上一推，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我都觉得会不会这家伙的真名才叫做‘阿郎’。” “这次把‘傀儡’抬出来，一方面是不清楚咱们的老底，自以为能忽悠过我们。另一方面初次合作，真正的boss不露面有些不合常理。” “当然，我的‘承诺’和艾苏恩的背书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通过各种已知的信息综合分析，我敢肯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星’一定也是某个势力的‘傀儡’。” “而且还是那种不太受重视的‘马前卒’。”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想，要在势力多如牛毛盘根错节的缅北扎根，最重要的是什么？” “有权？有钱？” “都对，但是又都不对。” “要知道经过这么些年的沉淀，这里的局势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平衡，突然冒出个势力一定会打破这种平衡引起纷争。所以最重要的应该是有足够的武装力量。” “要么是钱多到可以买来大量的武装保护自己。要么是有背后足够的资源支持和武力支持。” “没了这两条，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某个将军的私生子就可以横行无忌。” “看来不光是我们，甚至天朝的缉毒部门也被假象迷惑了。误以为这里冒出一个新的毒枭。殊不知人家压根不靠倒腾面粉活着。” “经过这些几天我的观察和试探，‘新星’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的‘武力’。” 鼎羽指着院子外面两个吊浪荡坐在一起吹牛打屁的家伙。 “看看他收留的那些打手就知道，不是林峰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逃犯’。可能最厉害的就是那几个一直跟在阿文身边的真正上过战场的‘保镖’了。” “这个地下加工厂外围能轻松的被李队潜进来，还能把人救走，就足以说明这些人的素质。” “我估计真正的精英都被安排在了基地里面。” “而且‘新星组织’看似涉及缅北众多行业雄厚的实力，其实八成也是样子货。” “蜗居在孟洋这片没有势力瞧得上的山区，倒腾面粉小打小闹，倒腾原石又插不进手，最后只好参股了个电话客服的园区，搞搞绑架勒索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买卖。”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能够看到的，但是从他们不惜血本搜集青铜器来看，很可能‘新星’存在的目的就是这个。” “甚至为了搜集青铜器还出现了资金问题，所以才会想办法出手库房里那些毫无用处的‘青铜垃圾’。” “而且因为有后台的协调，各方势力才会默认了‘新星’的存在，让它在夹缝里存活下来。” “当然更可能的是‘新星’还没触及到各方势力的根本。” “用你的话说，小打小闹的活着，谁也不得罪。” “这里面有几个有意思的点。” “其一，那山体下面是小日本当年留下的军事基地。” “不仅是我，包括林峰和李队都以为这个基地被‘新星’用来当做毒品加工厂。” “实际上这个小日子留下来的地下基地，可能还有更隐秘的作用，更大的可能是跟类似大茂山的‘地下遗迹’有关系。” “不然仓库里那些青铜残片的来历就无法解释。” “小日子当年横扫东南亚，不光干了许多缺德事，还干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到处修隐秘的军事工程就是其中一种。” “记得咱张家口老家的铁矿吗？那附近就有个规模大的离谱的地下基地？你说一个产能不高的破铁矿用得着弄个硕大的基地守着吗？” “其二，找一件特殊的青铜器。” “为什么不惜代价的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就凭着我用可以帮他们从国内弄到青铜器这一点做诱饵，他们居然还动心了，就能判断出他们很可能也是受到后台指使的，而且很急切。” “关于这点兴许会从罗莉监听卫星电话发现些端倪。” “反正我是不相信一个大马猴一样的出身缅北的家伙会对天朝的‘青铜器’感兴趣，哪怕他真的在北欧‘留过学’，哪怕这件未知到底青铜器有很高的价值。” “从随便找个地库保存那些青铜器，就知道他们对青铜器没什么研究，而且有一套‘独特’的辨别方式。” “至少青铜龙的价值他们就没发现。” “其三，一直跟我们作对的‘nova’很可能在‘北欧’。” “而这个‘阿文’也是那边回来的，这两者之间一定会有什么关联。甚至六爷也重点提过‘北欧’，我怀疑那老逼登肯定知道点什么。” “这里会不会是‘nova’的一个据点？打捞‘蜃楼号’就是为了上面的青铜器，在这里弄了个‘新星’组织也是为了青铜器。” “说明‘nova’对于天朝的青铜器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而且还得是特定的‘青铜器’。甚至为了这个目标扶持了一个‘阿文’出来。” “其四，他们能答应我的条件，再加上满满一库房的‘破铜烂铁’，说明新星组织的‘工作成果’很不理想，‘阿文’很可能被逼到了不得以的境地。” “只要能帮他完成任务找到需要的东西，哪怕咱真的是天朝官方的人也无所谓。” “有六爷的人给咱俩做背书，工藤那倒霉蛋就成了促成我们双方合作很好的祭品。” “也亏的咱们行事比较谨慎，所有经历的不该曝光的东西都处理的很干净。” “当时离开无人区雪山的时候如果没搞一场雪崩掩盖一切，恐怕现在关在笼子里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鼎羽站在窗边，盯着不远处的密林，悠悠的道： “大概明天就能知道那个藏在地下加工厂里的秘密了。” …… 第930章 缅北的地下 一个不眠之夜过去…… 胖子这家伙在哪儿都能睡的死心塌地。 鼎羽却在胖子的呼噜声中默默的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思考着计划中的各种变数。 天刚亮，“阿文”就带着人马急匆匆的赶来，请鼎羽到基地里详谈。 还是那个办公室。 阿郎危襟正坐，阿文站在阿郎身后，商务谈判的造型倒是摆的挺足，唯独缺个在旁边记录的美女秘书。 鼎羽和胖子依旧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坐在沙发上。 阿文很客气的开口：“王、李，有个好消息。” “昨天连夜已经将你看过的货送走了一批，剩下的那些体积比较大的慢慢安排。” “保证会在约定的时间送到你指定的地点。” 鼎羽摆了摆手就像对五千万美元的买卖毫不关心一样。 “希望路上不要跟工藤那家伙一样出什么问题。” 阿郎拍着胸口保证道：“绝对不会出问题，出现任何损失我们公司负责。” “这几天招待不周，所以另外还捎带一些面粉当赠品。” 胖子自来熟的从桌上摸起香烟点上，一屁股坐在阿郎前面的办公桌上，说道： “哟，瞧这个架势，你们是准备大出血啊！钱还没到账就开始送货了？就不怕我们哥俩黑吃黑？” 阿文的额头上青筋直跳，压着怒火说道： “李，这个玩笑不好笑！” “银行已经有消息，那笔款子已经进入了审核期。” 胖子知道肯定是罗莉动手脚了，一摊手道：“好吧，我承认是开玩笑，这么说来是你准备给我们哥俩介绍个大活？” 阿郎看了一眼阿文开口道：“不瞒你说，我们调查过，你们曾经跟艾苏恩的老板合作过，而且干的很漂亮。” “这里有个小忙需要你们的帮助。” 鼎羽嘴角上翘，心知肯定是六爷给自己背书来着，于是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话说的，我记得前天说过同样的话。怎么现在还反过来了呢？” “大家都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大概能猜到需要我们哥俩做什么，但是这事儿没想得那么简单，随随便便从天朝往出倒腾青铜器，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说着站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办公桌低头俯视着阿郎，一脸玩味的说道： “不过风险越高收益越大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帮你们做事我能有什么好处？我凭什么放着搂着美女躺着赚钱的日子不过，给你们打下手？” “收购青铜器和面粉那是家里的需求，不能和我自己的事混为一谈。” “我想你们也清楚，真要是得罪了天朝的官方上了黑名单，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到个安生的地方。” 胖子阴阳怪气的帮腔道：“就是，总不能跑到缅北跟你们一起当个小地主吧？！” 阿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瞅着随时就要爆发。 “我们可以长期合作，面粉，走私，园区，甚至原石都可以合作。”傀儡阿郎这时候干脆把自己的底牌都掏了出来。 鼎羽却不买账，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继续施加压力道：“面粉、园区什么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买卖就算了，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 “况且天朝在这方面太严，前些日子刚联合你们缅甸把大其力的园区端了，抓了几百人回去，这事情我还是有耳闻的。” “况且像阿文说的，新西兰那边家里要是对面粉需求量大，我可以直接找那几个将军去谈。”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哥俩不缺钱，但就是吃饱了撑的喜欢猎奇和冒险，要不是跟艾苏恩的老板有合作，这点破事真犯不上亲自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深度合作的事先放在一边家里会安排专人过来谈。” “我就直说吧，关于你们私底下搜集天朝的青铜器，这件事情我很感兴趣。” “等回了北边我还是愿意帮你们一把的。” 见阿文脸上露出了喜色，鼎羽加码道：“但有个条件！” “必须给我说清楚了前因后果。至少要有个大方向，不然这个忙没法帮！” “大海捞针一样碰运气不是我的风格。” “你总不能要求我把天朝所有出土的‘青铜器’都弄过来让你们鉴别吧？！” 阿文沉思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也不顾及被鼎羽发现自己是boss的可能，面色阴沉的开口道： “可以让你们知道，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有很大的风险。” “风浪越大鱼越贵！” 阿郎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人往这个基地的深处走去。 经过了几个守卫森严的面粉加工区域，又一部老掉牙的电梯出现在眼前。 乘上电梯，阿文提醒道：“接下来看到的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电梯在嗡鸣声中抖动着不断下降，大约十几分钟才停止。 鼎羽心里暗暗的算计，按照电梯的下降速度，现在大概已经是地下二三百米的深处。 出了电梯，经过几个盘查严密的岗哨，一个地下空间出现在几人眼前。 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巨大青铜管子，直径二三十米的青铜管子。 脚下用脚手架搭着一条笔直的通路，从管壁上腐蚀的痕迹和底部污泥上不少抽水的管子能看出，这里曾经是淹在水面之下。 这个布满各种符号和花纹的青铜管已经被水侵蚀的很难辨认。 几个小洋人正在小心的清理管壁上的污渍，试图恢复管壁上的花纹和符号。 鼎羽隐约听见他们相互之间的交谈居然用的是德语。 阿文一直在观察鼎羽的表情，见他自从进了这个堪称世界奇迹的地方，居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不由在心里给鼎羽加了几分。 其实鼎羽心里的震撼远远比表现出来的大得多。 熟悉的结构，熟悉的花纹，这地方跟大茂山到处残片的垃圾堆不一样，居然是在一个完整版的“青铜器”内部。 看见鼎羽的视线落在那几个小洋人身上，随口介绍道： “那些是从德国专门请来的‘考古专家’。” “这个地方是我们占领后，改造日本人留下的基地时发现的。” “以前灌满了污水淤泥，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清理到这个程度。” 第931章 又一个小鼎 阿文似乎很满意鼎羽处变不惊的态度，详细的介绍道： “经过好几批专家的分析和研究，虽然那些符号至今无法破解，但是根据一些已经发现的图形和科学鉴定，推断这里是天朝两千多年前某个古国的王墓。” 鼎羽对于所谓“专家”的分析很不以为然。 寻思这些符号自己都见过多少了？二蛋都搞不明白，几个半吊子专家能搞明白才怪。 这地方要是王墓，他能从墙上抠下块青铜生吞了，撇撇嘴说道： “这片土地曾经也是在天朝的版图之内，一直到清朝的时候才完全脱离。出现属于天朝的东西并不奇怪。” 阿文边介绍边往前走去，直到前方出现了一个让鼎羽更加震撼的东西。 这次连鼎羽都差点没绷住露了馅。 那是一枚“青铜巨蛋”，几乎跟“蜃楼号”上的“青铜蛋保险柜”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体积比鼎羽见到的那一枚大好多倍。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胖子围着这个青铜蛋转着圈，嘴里发出一些不明意义的惊叹。 鼎羽干咳了一声提醒胖子，同时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想不到缅北这片土地下居然埋藏着这么惊人的东西。” “你千万别跟我说这个蛋是古国国王的棺椁。” “正是这样！请看这里！”阿文带着鼎羽绕到这个“青铜巨蛋”的另一侧。 巨蛋的另一侧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门”，在这个布满繁复花纹和图形的蛋上，这个门的出现多少让鼎羽有点诧异。 不过这个门并没有被打开，只是略微的向内凹陷了几毫米。 见到这种跟“蜃楼号”上“青铜蛋”完全不同的开启方式，鼎羽的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 难道“蜃楼号”上的那个是模仿这个制造的？ “你们想打开这个蛋？”鼎羽斟酌了一下问道。 “根据专家考证，这里面一定保存着能够震惊世界的东西。” 胖子伸手摸了摸那略微有些凹陷但依旧严丝合缝的“门”说道： “多大点事，这东西在你们手里 ，敲不开就砸，砸不开就锯，锯不开就烧。” 阿文指着凹陷边缘那些刀劈斧凿的划痕，甚至还有经过高温加热氧化的痕迹说道：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除了大功率的激光切割机怕损坏里面的东西没敢使用，这‘门’纹丝不动。” “说真的，我很难想象是天朝几千年前的古人留下的东西，我甚至怀疑这是外星人留下的高科技保险柜。” “直到专家发现了这个……” 阿文领着鼎羽沿着青铜管道继续向前走，尽头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矗立着三个半人高青铜圆柱。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鼎羽心头，这不是跟大茂山遗迹最深处那八卦青铜岛上的机关一样么？ 只是这个青铜柱粗大了许多，但上面的纹路鼎羽却记忆犹新。 在大茂山遗迹青铜岛上的机关顶端刻画着祭祀的图案，而这里青铜柱上那些应该是刻画团的部分明显被人为的破坏掉了。 三根青铜柱，其中两根的顶端分别摆着两个奇形怪状的小雕塑，另外一个上面摆着的东西让胖子直接惊呼出声。 指着那个眼熟至极的青铜小鼎：“这、这、这……” 鼎羽连忙接话道：“你也看出这个东西不一样了？” 胖子知道自己差点露馅，掩饰道：“咳咳咳，嗯，这三个东西只有这个比较，比较‘独特’。” 鼎羽伸手拿起那个小鼎，入手感觉跟自己在大茂山遗迹王锡衮的祖坟得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难道鼎侍卫当年还跑到了缅甸？而且还进到这里？跟上次一样，也是取走了什么东西留下了这么个小鼎？ 按时间推算，鼎侍卫潜入这里的时候，日本大概还处于明治时期，明治维新还没开始呢。 而日本占领缅甸全境大约是在1942年，修建这么规模庞大的地下军事基地，即使能够奴役劳工，恐怕也不是一年两年能修好的。 会不会这里本来就存在着一个地下溶洞，鼎侍卫来过以后几十年，才被占领缅甸的日本人发现了下面的秘密，利用溶洞修建的军事基地，用来研究这个巨大的“青铜器”？ 要是这样推断，后来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里的秘密呢？难道日本人被赶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又或者跟大茂山一样，遇到了某种机关不得其门而入？ 还是日本人修建军事基地最后阶段发现地下深处的秘密，还没来及的研究就战败撤走了？ 这个地下空间的出现明显超出了鼎羽的计划范围，不仅带来了更多的疑问，还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 阿文和阿郎对于鼎羽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表示十分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有问题？” 胖子拿起另外一个雕像说道：“屁话，还用问么？那小鼎好歹是个东西，这俩是什么玩意？四不像？” 阿郎介绍道：“我们的专家研究了很长时间，才确定在附近淤泥里找到的这三个小雕像是‘钥匙’。” “全部都放上去以后，‘门’只能打开一半。” “研究了许久，最终确定这个‘鼎’并不是钥匙之一，真正的三把钥匙缺了一把。” 胖子将手里的小雕像放了回去：“所以你们才到处搜罗奇形怪状的青铜器？这不是傻是什么？” “钥匙没了肯定是有人拿走了对不对？谁拿走的找谁啊！” 阿文一脸无奈的说：“我倒是想，可惜我们发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淤泥淹没了。”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日本人也曾经在这里面活动过。到底丢失的那个‘钥匙’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到。” 鼎羽紧盯着剩下两个小雕像，忽然开口问道：“你的专家怎么才能确认找来的青铜器是配套的钥匙？” 阿文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放在台子上试试看咯。” 鼎羽心里暗骂了一句“卧槽！” 看来阿文同学不光自己是别人的“马前卒”，连找来的“专家”也是半吊子，也难怪研究了这么久，最后已经逼急眼了还是没什么好办法。 第932章 露馅后逃跑 不过话说回来，在缅北雨林想要找个真正的懂得天朝历史的考古专家来基本没有可能。 天朝国内发现的各种墓葬文物都抢救不过来呢，谁还会关注这山旮旯里的“小发现”。 鼎羽将两个小雕塑拿在手里掂了掂，轻重不一。 “跟重量没关系，而且我们的专家根据现场的痕迹分析，那个遗失的钥匙可能在很久以前就被人取走了。”阿郎看见鼎羽的动作连忙解释道。 “很久以前是多久？” “一千年左右。” “……” 鼎羽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差点乐开花，明明最大的可能是鼎侍卫曾经潜入这里，取走了“钥匙”。愣是被几个“专家”给判断成一千年前的宋朝。 “所以你们就开始大批的搜集出土的千年前的青铜器？” 阿文点点头。 “我验货的库房里，那些大块大块的青铜碎片也是这里面发掘出来的？” 继续点头。 “你的专家凭什么判断东西是一千年前被人取走的？” “这个青铜鼎的年代跟其余两件不属于同一个时代。整整晚了一千年。” 胖子突然灵光一闪，开玩笑道：“要说奇形怪状的青铜器，你去三星堆找啊！那里面出土的怪东西可多了去了。” “我们的专家也是这样认为的。” “额！” 这货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彻底坐腊。 三星堆那地方是私人可以乱挖的么？已经出土的物件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出来啊。 鼎羽只好给胖子打圆场道：“客气点说，你这里的小洋人专家水平真的不咋地。” “三星堆的历史能追溯到五千年前，最近的也是三千年前。” “失踪的钥匙不是一千年前么？这中间差了两千年让‘专家’给吃肚子里了？” “你在这里几年时间没有任何收获，恐怕就有‘专家’错误判断的原因。” “况且这里是不是个墓葬都不好说……” 不知什么时候，刚开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几个小洋人专家凑了过来，而且似乎听懂了鼎羽的言论。 为首的一个用蹩脚的英文争辩道：“这明明是天朝的王墓，而且还是少数民族一种特殊的埋葬方式。” 鼎羽不想跟这个专家争辩，只是冲他礼貌的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而是继续研究其余的两个小雕像。 专家可能还不服气，换了德语跟阿文争执了几句，然后被“礼貌”的请了出去。 鼎羽仔细观察了一番，心里大概有了点数。 “回去吧！在下面待的时间长了浑身别扭。” 然后指着胖子手里的小鼎说道：“这个东西我需要带回去检测一下。关于这个钥匙的问题我大概有点眉目了。” 阿郎见鼎羽这么快就有了想法，兴奋的同意，并且承诺只要能找到钥匙，打开青铜蛋，里面的财宝任鼎羽挑选两件。 几人匆匆回到办公室，鼎羽却找来了纸笔，不停的勾勒着那两个奇形怪状的小雕像的形状。 嘴里解释道：“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懂这两个小雕像，看似奇形怪状，其实应该是一体的。” “一体的？”连胖子都好奇的看着纸上那不知所谓的图形。 鼎羽又在上面填了几笔，却让图形显得更乱更复杂了。 “从三维角度看，三个雕像凑在一起大约是这么个形状。”图形上被鼎羽加粗描绘出一个像是发育不良的某种动物的图形。 “那么大概能推断出丢失的一把‘钥匙’应该是这个样子。”鼎羽又画了个四不像的图形。 这时，阿文的手下突然进来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阿文脸色大变，起身跟手下匆匆离开。 没想到阿文这一走，一整天再也没出现。阿郎只好将鼎羽和胖子两人送回小木屋中，依旧留下两人在院子外站岗。 被送回木屋的鼎羽心里隐约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按理说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下一步就应该是两人借机离开，会合潜伏的李队找机会反杀。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胖子大大咧咧的倒在床上，“哎呦”一声又跳了起来，从身后摸出一块小石头。 “沃日的，哪儿特么的来的石头。” 随手要扔出窗口的时，被鼎羽一把抢了过去。 石头上有些隐约的刻痕，那是一个“危”，字旁边还有个箭头。 看到字迹的鼎羽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的看向窗外。 外面即将天黑，雨林里安静的可怕，地下基地入口的方向隐约传来人声。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严肃的说道： “完犊子，咱估计露馅了。” “一会儿先把门口那俩门神解决了，尽量别弄出动静，不然恐怕跑不远。” “我观察过，离了院子往西走二十米，那边的铁丝网有个破洞。” 胖子一下来了精神，做了个ok的手势。 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摆谱装逼，早就盼着来点动静。 “劳您大架，装个孙子。” 打开门，扶着“满脸痛苦”的鼎羽径直走到院子门口，张嘴就是自己都听不懂的英文。 连说带比划吸引了两个门神的注意力，鼎羽也捂着肚子配合着哼哼唧唧。 突然门神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虽然听不懂里面说的缅甸话，但是从表情上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就在俩守卫后退一步举起枪对准两人就要扣动扳机的瞬间，地下加工厂的外围另外一个方向突然发生了爆炸，一朵小号蘑菇云腾空而起。 巨大的爆炸声让两个守卫愣神了不到一秒钟。 胖子和鼎羽抓住了仅有的机会，默契的一人一个，闪身夺枪，一连串的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被鼎羽砍中脖子的那家伙倒地后还要挣扎，却被他过去飞起一脚踢在面门上晕了过去。 与死神擦肩而过，血压和心跳都已经二百五的鼎羽，看了一眼倒在胖子脚下开始抽搐守卫，冲胖子竖起大拇指。 关键时刻还是胖子这混不吝的家伙下手够狠。 枪声和两个守卫弄出来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借着熊熊的火光，隐约可见有人已经向这边跑过来。 两人不再犹豫，提着枪猫着腰就往院外跑去。 第933章 与李队汇合 鼎羽还顺手将守卫身上的对讲机摸走，听着里面大呼小叫的声音，直接关掉音量，卡住ptt键随手扔在草丛里。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密集的枪声中，两人一头钻进了茂密的雨林中。 从没经历过被人追杀，子弹贴着头皮擦过的两人，紧张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一种从没体验过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 不知道胖子是什么感觉，鼎羽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血液流动，大口的呼吸，肺部的起伏。 大脑一片清明，微弱的光线，茂密的丛林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 两人一前一后飞速的穿梭在丛林中，下意识用上了从艾苏恩身上学到的丛林奔跑的技巧。穿梭在丛林中的声音越来越小，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少。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超常发挥的两人，不知道狂奔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甩掉后面的追兵。 直到鼎羽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开始阵阵刺痛，两人才停下脚步。 胖子双手撑着膝盖，额头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掉： “哎呦卧槽，这叫什么事，逃跑差点给自己跑死。” “现在哥们嘴要是张大点，心脏能直接从嗓子眼里掉出来。” 鼎羽靠在一棵大树上，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 半晌，才把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脏又咽了回去。 “次奥！这种事以后不能干了，脑子能受了心脏也受不了。” 揉着胸口丧气的说道：“电影演情节看着挺过瘾，真经历这么一次，还没挨枪子就差点把自己吓死。” “爬山下海的问题，这种端着枪突突的事儿以后打死也不干了。” 胖子气喘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埋汰鼎羽道： “你丫就吹牛逼吧！啥时候跟人端枪火拼了？光他妈的夹着尾巴往林子里钻了。” “承认自己差点吓尿裤子有那么难么？” “不过说真的，缓过劲来想想，确实挺过瘾的。估计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以后回去，这种机会想找都没有了。” “你说咱俩也不是没弄死过人，也不是没让枪指着过，怎么这回差点吓的拉裤兜子里呢。” 鼎羽想了想回答：“以前都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换句话说就是一切都是在可控范围内。或者说有自信，无论发生任何意外都能够掌控。” “这回不一样，太突然了。” “李队那种专业选手都会让流弹打个对穿，咱俩这种业余选手，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帐消的结局。” “这种不受控，无法通过任何行为降低丧命几率的情况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 “亏的咱俩的身体素质够好，这一通乱钻才侥幸脱逃。” “也不知道李队经历了多少生死一线的瞬间，才能做到那么淡然。” 胖子扶着一棵大树站起身来，提醒鼎羽道： “咱可说好了，这么丢人的事，回去后谁也不能说。” 鼎羽默默的点点头，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一个声音： “有什么不能说的？” 几乎脱力的两人反应还算迅速，两支枪齐齐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放下枪吧！我站着不动你俩也未必能打着我。”穿着一身吉利服的李队从树后转了出来。 “你大爷的，不行，我得尿一泡！”胖子把手里的枪扔给李队，跑去放水。 李队冲鼎羽一笑说：“你们两个可真能跑，要不是我追的快，你俩再跑一会儿直接越境回国了。” “……” 鼎羽确实没想到自己跟胖子在林子里居然能跑这么远。难怪现在感觉浑身的肌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胖子一边系裤子，一边大大咧咧的吐槽道：“李哥，李大爷，下回您出来的时候提前打招呼成么？” “害的我差点尿裤子。” 李队脱掉身上的吉利服扔在地上：“得了吧，我要是不提醒你们，现在你俩估计尸体已经凉了。” 鼎羽看到那颗石头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李队留下的，只是到现在没想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好在逃出来的时候，把那青铜龙和小鼎带了出来。 李队看着鼎羽疑惑的表情，解释道：“罗莉通知我，说你们两个已经暴露，让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们救出来。” “跟你们分开后，我一直在那个地下加工厂的外围摸索，亲眼见到你俩被安排进那小木屋。” “又得到了罗莉发过来的林峰留下的信息，对那加工厂的外围更熟。只是位于核心的废弃基地我实在没本事悄声无息的进去。 “接到罗莉的通知，我潜进了你们住的那小木屋留下信息，盼着你俩能尽快从里面出来。” “不然我就得想办法冲进去救人了。” “幸亏老天开眼，你俩安全的回了小木屋。” “只是没想到对方突然有了行动，那两个守卫要悄声无息的弄倒有难度，我只好弄个大炮仗点了个储油罐。” “本想借着这个动静把你俩救出来，谁知道你俩自己动手解决了，然后跟打了鸡血一样玩命的往林子深处跑，再往前就特么的直接回国了！” “我着你俩一路追过来，顺手解决了几个跟屁虫，直到彻底安全了才露面。” 李队也是追的浑身湿透大汗淋漓，只是不知道这货脸上抹的是鞋油还是什么玩意，居然没掉色。 鼎羽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露馅的，看来是老话说得对，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卫星电话给我！” 李队掏出卫星电话递给道：“长话短说，要没电了。” 在国内坐镇的罗莉已经很久没有鼎羽的消息，知道鼎羽和胖子成功脱险，也是松了一口气。 连忙将自己的监听到的消息做了简单汇报。 顾不得分析其他细枝末节的事情，根据罗莉监听到的内容，鼎羽判断阿文十有八九是准备逃跑了。 鼎羽拧着眉头，那高速运转的大脑又重新生成了一个新的计划。 嘴里小声念叨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在这三不管的地界闹翻天了也没有人注意。” 听到鼎羽的念叨，不嫌事儿大的李队和胖子都开始眼睛放光。 第934章 计划与变化 安排好罗莉继续盯着对方卫星电话的gps定位，实时发送过来。 鼎羽又紧急联系了六爷，得到了他的首肯后，联系上了还在阿文的别墅做客的艾苏恩。 放下电话无奈的对胖子和李队说： “这回如了你们俩的意了，找六爷借了队精兵强将。” “必须彻底端了阿文的老巢。” 李队在这片密林里已经轻车熟路。 在他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六爷布置在这里的那个隐蔽的小地堡。 已经尽快返回的艾苏恩也是满脸兴奋的将三人请到了地堡里。 里面除了当初跟鼎羽一起越境的几个小伙子之外，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了十几个精干的家伙。 二三十人凑在一起，让这个本来很宽敞的地堡显得有些局促。 艾苏恩用夸张的语气介绍道： “保存的武器装备这回敞开了供应，不用给我节约，干完这票咱哥们可以去马尔代夫吃香的喝辣的了。” 一句话说的在座的众人都有点蠢蠢欲动。 胖子二话不说先给自己弄把八一杠背在身上，问艾苏恩道： “我说，咱可是准备跟毒贩子拼命，至于这么兴奋么？” “六爷答应了，干成这票，所有收获自由支配。” “据我所知，阿文那地下工厂里除了面粉，还藏着不少黄金古玩。” 将地堡里的武器装备搜刮一空，艾苏恩指着鼎羽给众人介绍道： “这次的任务全部都听他的安排。” “谁也不许当孙子，死了二百万立马到指定账户。只要没死我敢保证收获绝对超过能够想象的极限。” 简单的几句话刺激的大家都眼冒红光。 “不过，谁要是拖后腿，那就别怪过不客气。” 胖子躲在人群后面小声的问鼎羽：“这帮人能行么？” 李队插嘴道：“六爷哪儿找来的这帮人，尤其是那边那几个，刚才分装备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几个绝对是打仗的老油子。” “我早就观察过了，阿文那加工厂里，真正厉害的家伙绝对不超过五个人，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 “根据林峰的消息，总共加起来绝对不过百。” 胖子握紧手中的钢枪，道：“那哥们就放心了。” 鼎羽从胖子手里把枪抢过来扔给李队，警告胖子道： “你丫瞎激动个毛线，这玩意拿你手里跟烧火棍子有什么区别？哥们不怕你打不着人，主要是怕你打着自己人。” “这事你我不用掺和，交给李队办，咱远远躲着看结果就行。” 本来跃跃欲试的胖子，瞬间一脸便秘的表情。 鼎羽在卫星地图上将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和位置做好了标记，递给李队解释道： “这里是地下加工厂，这里是阿文的别墅，沿着这条山谷是通往地下加工厂的唯一通路。” “他们如果想要撤退，大概率是从这里走。只要到了景栋，那边的路就四通八达，往北可以直接进入天朝，往南过了大其力就是泰国。” “这里是袭击他们的最好的位置。” “只要把阿文和阿郎收拾掉，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我刚才跟艾苏恩确认过，他离开的时候阿文组织的所有高层都在他的别墅里。” “这次咱们做的绝一点，干掉阿文之后，索性兵分两路直接拔了这颗钉子。” 李队虽然不知道鼎羽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把事情搞这么大，但还是很兴奋的点点头，毕竟这种规模的行动，他在部队那么久也没赶上过几次。 可是鼎羽拍着自己的肩膀，一副全交给你的甩锅表情让李队很不爽。 把从胖子手里抢过来的枪塞进鼎羽手中：“少扯淡，真要干起来，你丫也甭想装孙子。” “没听艾苏恩说么，有二百万奖金呢。” “……那是嗝屁了才有！”鼎羽腹诽道。 很快所有人在李队的安排下，众人全副武装还带着不少重武器和通信设备，趁着夜色出发了。 这个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用来藏货的地堡也被废弃。 罗莉那边很快就传来消息，阿文已经离开地下加工厂。 不知是不是对于自己的武装力量过于自信，还是误以为鼎羽和胖子是某方面来打秋风的小卡拉米。 车队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行驶在泥泞的土路上。 路旁的密林里，从不同角度冒出三发rpg，射向行驶的车队，打头的越野车和末尾的两辆卡车在爆炸声中灰飞烟灭。 紧跟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 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响彻雨淋的动静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胖子灰头土脸的跑回来趴在鼎羽身边，激动的浑身直哆嗦。 “我擦，太他妈过瘾了。” “中间那大窜天猴是哥们亲手放的。就是有点贵，十万一颗，要不然哥们真得多放几颗过过瘾。” 鼎羽被胖子搞的很无语，小声提醒胖子： “rpg火箭弹最贵才200美元，合下来才1500，算上运输成本加上带拐弯的利润最多3000。” “谁卖你十万一颗？” 胖子满头黑线：“日，回头在找艾苏恩那孙子算账。” 鼎羽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艾苏恩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都清理完了，还有两个活口，你要不要来看看？” “走，去看看！” 当鼎羽抵达现场的时候，被那惨不忍睹的场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闻着血腥味、焦糊味，看到那四分五裂的车体，还有人在打扫残肢断臂，将尸体直接拖到不远处林子里。 李队迎了上来：“只有阿郎和一个小洋人没死，其余的都报销了。” “在车上只找到几公斤的金条和几公斤的粉子，还有不少粉子在后面的卡车上被烧光了。” “艾苏恩的人除了几个受轻伤的，还死了一个，正在那边处理后事。” 听了李队的介绍，鼎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早就做好了把所有人都收拾了的准备，但是听到真正的boss嗝屁着凉的消息，还是有点郁闷。 阿文死了，恐怕想要追查他背后的势力就不容易了。 跟着李队来到另一侧的林子里，两个被困在树上的家伙已经被收拾的蔫头耷脑。 活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傀儡boss阿郎，另一个却是那个跟鼎羽叫板的小洋人。 第935章 抓了俩俘虏 处理完手下人的事情，艾苏恩的脸色不太好看，沙哑着嗓子说道： “跟了我好几年的小兄弟，刚露头就被一枪掀了头盖骨。” 鼎羽不太会应付这种场景，只能说了句：“节哀！” 指着树上俩人对艾苏恩说道：“留下一个心黑手狠的人给我备用，我得审审这两个家伙。” “你们事不宜迟，别墅那边交给艾苏恩，工厂这边交给李队，按照原计划争取在天亮前解决。” “别墅那边的离得远，工厂这边恐怕已经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最好行动快点。” “放心，这次所有的收获都交给你分配，我们绝不沾手。” “不过可惜正主死了，未必能从这两个家伙嘴里掏出多少东西了。” 艾苏恩一愣：“正主？” “这个是傀儡，阿文才是主事的。” “难怪！”艾苏恩马上就搞明白了怎么回事。 鼎羽接着说道：“从这两个家伙身上如果刮出油水也会留给你，足够你抚恤下属用的。” 似乎就是在等鼎羽这句话，艾苏恩留下一个黑瘦黑瘦的家伙，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剩余的“精兵强将”则是被李队带走，往地下加工厂那边摸去。 两人离开后，黑瘦小伙冲鼎羽笑了笑，指了指树上捆着的“俘虏”操着流利的汉语问道： “老板叫我小黑就行，需要我动手吗？” 鼎羽摆摆手，走到近前盯着那阿郎那沾满血污的脸。 阿郎则是目露凶光死死的瞪着鼎羽，嘴里反复的嘀咕着一句话。 小黑纠结了半天，别扭的翻译道：“老板，他祝福你，死后一定会上天堂！” 胖子直接笑喷了：“尼玛，这哥们还挺文艺的。” 过去摆出一副街头打架欺负人的架势，不停的扇着阿郎的脸。 “牛逼啊！你不是很牛逼么？” “都特么捆树上了，你还想弄死谁？” “咱俩看看谁弄死谁？” “我倒要看看是你下地狱还是我上天堂。” 鼎羽没有阻拦胖子调戏阿郎，说道：“胖子，把那家伙弄一边收拾去，动静小点。” 小黑把阿郎从树上解下来，押进了林子里。 鼎羽单独面对那个跟自己叫板的“专家”，微笑着问： “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你叫什么？” 那个小洋人专家虽然满脸的惊慌失措，但是眼底闪过的狡猾却没能逃过鼎羽的眼睛。 用蹩脚的英语回答道：“我叫约翰。” “那巧了，我也叫约翰，约翰李，很高兴认识你。”鼎羽索性直接用英文回答道。 “今天的时间有点紧，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你要是回答的好，我满意了，相信你还有活着回去的那一天。” “知道阿文为什么突然要干掉我吗？” “不知道。” “你在那下面是负责什么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教历史的老师，被绑来替他们研究地下发现的文物的。” “哟，学历史的什么时候开始对天朝这么有研究了？还能给文物进行断代。” “你是怎么被绑来的？” “我是在泰国度假旅游的时候被绑来的。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这个满脸大胡子的家伙居然真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 “放过我吧，我现在只想回家。” “只要把我送到泰国，联系上我们国家的大使馆，我家里的妻子孩子会感谢你一辈子。” 鼎羽根本不吃这一套，继续问道： “我记得还有几个外国人呢？他们呢？也是被绑来的？” “对，都是被绑来的，能留下的都是有点专业水平的。” “有化学专业的负责加工提纯面粉，有工程专业的负责维护那地下的设备。” “他们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跟着车队离开了？” “千万别跟我说你这个学历史的用处最大，阿文这种毒贩子连撤退的时候都得带着你！” 约翰不由得低头沉默了几秒，哭丧着脸回答： “我也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刚休息，就被弄醒押上车。” “其余的被绑来的‘专家’是怎么处理的我真不知道。” 鼎羽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紧紧的瞪着他，直到他开始躲避自己的视线。 拍拍约翰的肩膀夸了句：“回答的不错！” 转身出了林子来到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的“战场”，通知了一下李队： “外围清理干净就行，地下恐怕有诈。” 李队很干脆的回了一句“收到！”就没了动静。 鼎羽知道这个大胡子约翰十有八九在胡说八道，可暂时又没什么更好的主意，刑讯逼供真心不是自己的专长。 更何况如果大胡子很有来头，恐怕就算是动刑，在这种人身上也问不出什么。要是沈薇这个人形测谎机在场就好了。 无奈之下只好向胖子和小黑那边走去。 离老远就能听见的闷哼声，恐怕两个家伙把阿郎这个傀儡收拾的够呛。 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家伙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胖子见到鼎羽兴奋的满脸通红，说道：“我以为能有多牛逼呢，嘴硬了一分钟就投降了。” 艾苏恩留下的小黑确实心黑手狠，说话的功夫还在用匕首避开大动脉，东一下西一下的在阿郎身上戳着。 手脚都被捆上的阿郎像蛆一样在地上蠕动着，刚才眼中的凶狠，现在已经变成了惊恐。 “醒了，戳死了没的玩了。” 鼎羽让小黑停下手，把塞在阿郎嘴里的破布拽出来，蹲在旁边面无表情眼带戏谑的问道： “哥们，还想上天堂不？要不你先去探探路，百八十年后我再去找你？”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阿郎面如死灰说道。 “……” 在鼎羽的“循循善诱”下，阿郎一点点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阿郎出身移民家庭，原本里昂大学的学生，因为家里突发变故，付不起高昂学费，急于赚钱的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当了运送面粉的“骡子”。 后来不小心染上了毒瘾，以贩养吸加入了当地的黑帮。 直到被阿文相中，当了他的跟班，一直好吃好喝小日子过得不错。 三年前两人回到了缅甸，那时候阿郎才知道自己是阿文准备的傀儡。 第936章 地下大爆炸 阿郎并不知道阿文真正的出身和后台背景。 只是相处时间长了隐约知道阿文是缅甸某个过气将军流亡在法国种下的种子。 阿文回到缅甸就开始有目的地建立属于自己的组织。 不仅很轻松地找到了小日本留在雨林当中的废弃军营，还花大代价改造成了自己的别墅。 而且他似乎知道在那个废弃的军事基地下有什么东西一般，搜遍了附近一些小势力之后，把面粉加工厂就放在了地下基地的外围。 不知道阿文动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掸邦几个将军的默许，就这么慢慢发展起来。 明面上小打小闹的做一些面粉生意，暗地里组织人马清理那个地下基地。直到彻底将下面的那个“青铜巨蛋”挖掘出来。 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几个操着流利法语的德国人，开始对那个“青铜蛋”进行细致的研究。 然后才有了，后来阿文不惜代价寻找“钥匙”这件事。 阿郎开始很不理解阿文的行为，在法国的小日子不过，非要跑到缅甸来“创业”。 到了缅甸搞个自己的小组织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又开始瞎“作妖”。 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听到阿文的电话，才知道阿文也是别人的马前卒，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 这个新星公司也是为了挖掘那个青铜蛋而特地弄出来的。 甚至那几个“德国专家”的地位都要比阿文高。 这次就是那个“德国专家”认为鼎羽两人会对“挖蛋”项目产生威胁，所以才私底下上报。 阿文得到的命令是销毁一切证据尽快撤离。 当鼎羽听到这里，马上联系负责清理加工厂的李队，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心中有些焦急的他立马转身向约翰那边跑去。 被绑在树上的约翰看见鼎羽脸上严肃的表情，大笑了起来。 “在地下是不是有什么布置？”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哈哈哈……” 约翰面目狰狞的笑着，在鼎羽和胖子的眼前头一歪，就这么干脆的死翘翘了。 “我草！这是职业间谍啊！咋还说死就死了呢？” 胖子过去捏开约翰的嘴巴，想检查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塞在牙里。 鼎羽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有些波动的心情冷静下来。 现在就是赶去加工厂那边，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已经于事无补。 索性将约翰的尸体从树上放了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电影里演的那种口中藏毒的手段。 实在搞不清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死掉的，胖子只好从头到脚搜索这家伙身上，想看看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可惜一无所获。 鼎羽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去就开始撕扯尸体的衣服。 “我擦，哥们悠着点，你这动作有点太那啥了吧？！”胖子被鼎羽的动作吓了一跳。 鼎羽置若罔闻的继续手上的动作，最后在“约翰”尸体的腰部，发现了一个眼球状的纹身。 胖子挠挠头，说道：“这纹身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在哪儿见过？” 鼎羽冲胖子使了个眼色：“先去看看李队那边的情况再说。” 指了指路边还在燃烧的卡车，对小黑说道：“你去把那边那个傀儡解决掉，尸体直接扔车上火化了。” 说完让胖子扛着“约翰”的尸体，扔进了火堆。 不知道小黑是怎么处理阿郎的，居然没发出一点动静，没一会儿就见他拖着阿郎的尸体从林子里出来。 胖子过去搭了把手，将尸体也扔进了火堆。 略作休整就往地下加工厂的方向赶去。 等三人即将赶到的时候，听见一声闷响，整个地面都轻微的晃了晃。 “卧槽！地震了？” “不对，李队那边出事了。” 疾奔到加工厂，发现整个加工厂的战斗已经结束，李队正灰头土脸的迎接两人的到来。 胖子没心没肺的调侃道：“爷，您没死啊！” “刚才那一下动静可不小，咋的了？又放了几个窜天猴？” “屁的窜天猴，这帮家伙不听指挥，直接冲进了那地下基地往出搬面粉，被藏着的人点了炮，炸死好几个，基地入口也塌了一多半，现在正往开挖呢！” 跟着过来的小黑听了李队的话，连忙跑过去帮忙。 鼎羽跟李队回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小木屋，详细询问了经过。 李队他们打过来的时候，这个加工厂似乎毫无防备，而且共也没几个人。 刚摸黑处理掉几个岗哨就被发现，仗着火力足打死不少，残余的逃进了地下基地的入口。 记得鼎羽的提醒，李队没冒冒失失的跟进去，而是在等着鼎羽他们的到来。 不过知道加工厂最值钱的玩意都在地下，剩下这帮打了鸡血的家伙却冲了进去。 鼎羽没等到，李队却听手下人说有重大发现，只好先跟着进了地下加工厂，路上就看见几个家伙推着小推车往外运面粉。 基地里面那个通往地下深处的电梯被人为切断了电路，根据汇报有人从这个地方逃下去了。 李队听鼎羽介绍过这个地方，下去就是那条“青铜管道和青铜蛋”的所在地。 正犹豫要不要下去的时候，深处发生了爆炸。 要不是李队感觉敏锐发现不对劲掉头就逃，估计现在也被埋在里面了。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哎，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这帮人动起手来确实挺狠，也够拼命。可惜无组织无纪律。” “要是我以前的小队，轻轻松松就能无伤拿下这个地下加工厂。” 胖子翻了个白眼说道：“快得了吧，您那小队放在世界上都是顶尖的，能比吗？” “一帮走私的、贩毒的家伙，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咱们三个人没伤到就行了，至于艾苏恩的人，死几个就死几个呗。人家毕竟是脑袋别在裤腰上拿命赚钱的。” 去看了看那边地下基地入口处坍塌的情况，只是受到爆炸的波及并不太严重。 但鼎羽估计下面深处那个“青铜巨蛋”恐怕是毁了。即使没炸坏，想要再挖出来也难于登天。 开口问道：“李队，照你估计，刚才那种动静，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还能有完整的物件么？” 李队想也不想的回答： “还用问？” “门口都塌了一多半，你说下面会是什么情况？” 第937章 收尾撤退了 不亲眼看到下面到底毁成什么样子的鼎羽依旧不太放心。 看了看时间还早，这地方又地处密林深处，还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一切，本打算速战速决的鼎羽索性放开手脚。 扫了一眼已经搬出来堆的跟工地上的水泥一样各式各样的毒品，鼎羽叹了口气。这堆玩意运到哪儿都是硬通货，也难怪无数人明知道要掉脑袋还趋之若鹜。 对所有人许诺，地下基地里的值钱东西只要找到归个人所有，在场的艾苏恩的小弟都双眼通红的开始干活。 亏的阿文撤走的时候留下了两台车，人挖车拽的，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地下基地的入口清理了出来。 李队带头领着众人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 入口不远处就是加工毒品的作坊，跟着的人都不用安排，自觉的开始收缴“战利品”。 甚至还在一个污水处理用的化粪池里，发现了十几具被枪杀的尸体，都是加工车间的工人。 在鼎羽的提醒下，又顺着坠落的电梯下到地下二层那个存放“青铜器”的库房。 瞧着前几间空空如也的库房和地上散落的青铜器残片，鼎羽的提着的心也放进了肚子里。 看来死鬼阿文还算有良心，前几天确实如约将“货”发了出去。 几人继续向更深处探索，在底下三层的最深处，眼尖的胖子发现了一个隐蔽的老式金库。 在“金库=大把钞票”这种认知下，虽然没有人能打开这个金库大门。 这群红着眼的家伙愣是将金库的大门直接从水泥墙里炸了出来。 果然，里面除了少量的黄金，剩下的都是大把的钞票。 胖子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鼎羽对于这种黄白之物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更在意的是有没有一些关于“新星”组织的线索。 在往下走就是几条不知什么原因彻底被封死的甬道。 看来日本人修筑的这个基地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没时间继续深入探索的，鼎羽领着李队和胖子又回到了阿文的“办公室”。 里面跟遭受过龙卷风袭击一样，连张纸片都没留下。 酒柜里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好酒”便宜了胖子这家伙。 用他的话说：“值钱玩意没咱的份，弄几瓶酒回去也算聊胜于无。” 细心的鼎羽顺着监控的线路，在一个转角的小房间里发现了“监控室”，只是里面的主机已经被砸成了碎片，只搜集到几块相对完好的硬盘。 最后终于来到那个可以直接深入地下的老式电梯前。 拉动电梯的卷扬机已经消失不见，估计是跟着电梯一起掉落下去。连钢筋水泥的墙壁都已经坍塌，露出了后面褐色的岩石和泥土。 本来深不见底的电梯井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彻底被泥水灌满。 不断滚落的泥沙和碎石在黄黑色的泥水表面溅起一圈圈的波纹。 胖子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吐槽道：“完犊子，成特么的深水井了。” “有什么也彻底淹在水下了，这破地方哪儿来的水？” 鼎羽站在“井”边缘探头看了看，道：“都是水还好，恐怕下面不知道灌进去几百吨的泥沙。” “记得阿郎不小心说漏嘴过，这里面靠地下水发电的。这里离南览河的支流不远，日本人修建这里的时候一定是打通了地下水道。” “当时阿文发现这里的时候里面就灌满了泥沙，用了两三年才清理干净。” “现在这么一炸，恐怕二三十年也清理不出来了。” “娘的，这是肉吃完了连口汤都不准备给咱们留的节奏。” 鼎羽这时候也想明白了，说道： “算了，毁了也好，省得被有心人惦记上。” “你不好奇那‘青铜巨蛋’里有什么东西吗？！”胖子的问道。 鼎羽摇摇头，提醒他：“既然鼎侍卫来过这里还拿走了‘钥匙’，你觉得还会有真正的宝贝留下来吗？” “大茂山的遗迹就是这样，最值钱的东西都被鼎侍卫带走了。” “这里好歹也算是半个上古遗迹，按照他的行为模式，即使打开了那青铜蛋恐怕也会大失所望。” 胖子一拍脑门：“靠，合着日本人挖了半天，阿文背后的势力又来挖了半天，都是自作聪明的白折腾了呗？！” 再次确认的实在没有再继续挖掘的必要，几人就离开了这个还没探索完的基地。 出去时，天已经大亮，艾苏恩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满面红光的赶了回来，看样子在别墅那边收获颇丰。 跟鼎羽握了下手，介绍道：“阿文的组织彻底完了，头头脑脑让咱们给一网打尽。” “剩下的小卡拉米死的死，逃的逃。” “别墅那边的收成相当不错……” “打住，那边到底有什么收获就不用汇报了，我不感兴趣。”鼎羽笑眯眯的打断了艾苏恩的话。 “我想知道在那边发现什么有关‘新星’后台的线索没有？” 艾苏恩回答道：“没有，阿文那几个手下大将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阿文才是真正的boss。” “所有人都解决了之后，在保险柜里找到了一张存储卡，只可惜是加密的。” 鼎羽将艾苏恩递过来的存储卡塞进卫星电话，让罗莉给解密看看。 几分钟就得到了回信，都是世界各地的银行账号。 虽然这些账号里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钱，但鼎羽还是当着艾苏恩的面，让罗莉将账号里的所有资金全部转到了他指定的账号。 胖子看着到手的钱都流进了别人的账号，颇有些心疼的问艾苏恩： “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脑子有泡啊？！” “非得弄个东西把自己的账号密码保存起来。” “这不是上赶着让人一勺烩么？” “鼎爷，咱能留点辛苦费不？要不然这趟不是白跑了？” 李队给了胖子一脚：“滚犊子，几十上百个账号，你都能记在自己的脑子里？” 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能记住。” “……” 鼎羽说道：“这些来路不明的资金就留给艾苏恩处理吧！” “真给你，以你那衰神附体的运气，拿了也会惹麻烦。” 第938章 继续挖红薯 原本的人手加上艾苏恩带回来的人手，很快就把地下加工厂里值钱的东西搜刮了个一干二净。 就连库房留下的那些青铜残片也被小心的搜集起来妥善保管。 分赃的事情都不用鼎羽来安排，胖子倒是凑过去准备分一杯羹，鼎羽和李队两人又回到了地下基地。 鼎羽四处打量了一番，开口道：“这地方虽然下面已经彻底下不去了，但就这么留着还有点不保险，你看……” 李队憋出一个苦瓜脸说道：“得，打仗的是我，干苦力的也是我，最后擦屁股的还是我。” “出去吧，我来处理。” 参与分赃胖子舔着脸跟艾苏恩哔哔了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分了根小黄鱼。 如获至宝的跟自己随身带着的“小鼎”和“青铜龙”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起收好，这是“救援”李队最有价值的收获。 按照鼎羽的吩咐，把外围所有的尸体都搜集起来扔到了地下基地里。 能搬动的所有物件和设备也都运了进去，加工厂明面上的建筑直接浇上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所有人肩扛手提的消失在密林中。 留下鼎羽胖子等着看李队是怎么擦屁股的。 不多时，地面传来轻微的颤抖，眼瞅着那个地下基地的入口彻底坍塌。 就这样，一个还算有点根基的“势力”稀里糊涂消失在缅北丛林中。 送走艾苏恩去处理这次丰厚的“收获”。 鼎羽特地给六爷打了个电话致谢，并且约定好了，答应帮六爷做的那件事情以后有机会再去做。 从六爷口中得知，阿文那家伙嘴上说着不用找艾苏恩帮忙运动“青铜器”，实际上却找了另外一队在海上“跑船”的人来办这件事。 殊不知这一队“货船”也是六爷的人马。 在识破鼎羽之后，阿文撤退的时候还特意联系船队“原地待命”等待接应。 得到这个消息的鼎羽让六爷将那些碍眼的“青铜残片”直接沉入了海底。 船上只留下了那些阿文这些年辛辛苦苦通过各种手段搜集到的完整青铜器。 让六爷将船停在一个南海上的坐标处，把人撤走。 六爷这老财迷借口自己损失一条船，提醒鼎羽暂时先不能回国，必须跟着艾苏恩去把看好的“红薯”挖了做补偿。 鼎羽早就把这事给忘到脑后了，没想到在这上面被六爷将了一军。 谈妥所有条件，确认好时间和坐标，鼎羽拨通了“鲍工”的电话。 “我是鼎羽！”鼎羽上来就是开门见山的自报家门。 “请讲！” “送您个小礼物，南海，坐标xxxxx，有条很有意思的船。” “好的，知道了。”鲍工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回了五个字就把鼎羽打发了。 收起卫星电话，鼎羽看着李队和胖子解释道：“ok了，海上的屁股也有人给咱们擦了。” 揉了揉太阳穴，郁闷的说：“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事，咱这次行动就算圆满了。” 胖子搓着脖子上的黑泥，问道：“还有啥事？赶紧撤吧！回去踏踏实实的消停几天，你瞅瞅哥们的脖子，能搓下二斤泥。” “忘了？咱来之前可答应六爷，要挖红薯的。” “卧槽，可忘了个干净。”胖子一拍大腿。 按照跟艾苏恩约定的地点，李队领着胖子和鼎羽穿过雨林直奔边境而去，在南览河边扎营等着艾苏恩的到来。 两天后，艾苏恩才带着两个人姗姗来迟。 “艾祖宗，您要是再不来，我们哥们直接过河回家了。”胖子吐槽道。 艾苏恩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淡淡的回答：“这次的收获有点多，吃撑了，花了点时间消化了一下。” “这不是紧赶慢赶的了来了么！” 两天时间，鼎羽三人彻底放松下来，美美的休息了一下。 最近连天东奔西跑又打仗又算计人的疲惫尽去，原地满血复活。 鼎羽向南览河指了指问艾苏恩： “说说吧！安排在这个位置，恐怕你嘴里的‘红薯’没那么好挖吧？！” 艾苏恩估计是得到了六爷的授意，加上这些日子也算是合作愉快。这次没藏着掖着用张破纸质地图，直接掏出个平板电脑，打开卫星地图给鼎羽介绍道： “这个地方比较特殊，过了南览河继续往北不到两公里就是国境线。” “上次我的人发现的墓葬是在南览河北侧的悬崖上的岩洞里。” “不瞒你们说，你们过来的那条线可能有暴露的风险，国内那个伐木场好像被人盯上了，所以才那么小心。” “为了再开辟一条走货线路，我的人在这边探索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悬崖绝壁上的玄机。” 鼎羽点点头，知道艾苏恩他们肯定是还想探索一条能够轻松过境的溶洞。 一边看着卫星地图，一边举着望远镜对比着自己这几天观察到的结果。 “你说的崖墓大概是对面那里吧？！” 艾苏恩回答道：“对，就在那边。” “我的人废了好大力气炸开门，进去后发现里面居然被搬空了，活干的很利索，连个完整的瓦片都没留下。” 胖子借坡下驴的说道：“都他娘的搬空了，找哥们来有屁用。” “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哥们变个大墓出来给你挖？”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出国了，咋还有咱天朝的大墓？难道古时候流行往国外埋死人？” 鼎羽给了胖子一巴掌：“别扯淡，古人在这儿修墓的时候，半个东南亚都是咱们天朝的地盘。” 回头对艾苏恩说道：“找我们过来不会是去看看那个已经被搬空了的墓吧？！” “我要是没猜错，咱们脚下这片悬崖底下还有发现对不对？” 艾苏恩拍了拍手，一脸佩服的说：“我还是再重复一次——小看你们了。” “这边确实也发现一个崖墓，跟对岸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你也知道我们搞运输的行业，接触到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对于墓葬这玩意，实在是有心无力。” “在国内想找个专业人士容易，但是想找个靠谱的难度就大了。” “我只能大概知道是个墓，到底是谁的墓，里面有没有值钱玩意就搞不清楚了。” 第939章 崖壁上的墓 鼎羽点点头，点上一支烟说道： “所以你想先让我们去看看到底值不值的干一票。” “你怕费劲巴拉打开再走空了对不对？” “再加上这里离国境线实在太近了，动静要是搞得太大，容易引起对面的注意，以后想在这片山区开新的走货路线难度更高对不对？” 艾苏恩光棍的回答：“你说的都对，是有点顾虑。” 胖子大大咧咧的去翻腾艾苏恩带来的装备，随口道： “那还废什么话，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甭管是什么墓，只有打开才知道有没有宝贝对不对？” “这里又是三不管地界，随便咱怎么折腾也不用担心有110找上门。” 鼎羽拦住了胖子，站在悬崖上盯着对面那个崖墓说： “这边先不着急，我想先去对岸那已经打开的崖墓看看。” “有些东西需要先确认一下。” “没问题，不过可能要费些功夫。” 艾苏恩对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两人二话不说背起沉重的装备在前面带路。 几人绕路下了悬崖，泅渡过已经快干涸的南览河来到对面悬崖的下方。 一个马仔指着悬崖给鼎羽介绍： “在上面十来米的地方那个裂缝里，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里面进去很深，大概要走三四十米就能看到被泥土覆盖的墓门。” “当时我们几个人以为后面会有更深的溶洞，清理掉泥土才发现居然是一块雕花的石头。” “有人认为能修在荒郊野岭的悬崖上，一定是墓门。” “连着炸开三道石门，进入里面才发现是一间空空如也的石室。” 鼎羽看了看悬崖上的水线，说道：“亏的是旱季，南览河都干个屁的了。” “要是雨季，这岩缝恐怕就淹没在水下了。” “上去看看！” 其实鼎羽对于墓葬的研究，仅仅停留在读过几本盗墓小说的阶段，心知自己半个专家都算不上，可是现在这么个情况又不能露怯，只能赶鸭子上架硬撑了。 手脚并用沿着碎石堆爬到那个裂缝，鼎羽回头看着宽阔的南览河河道，心中不由的升起感慨。 自己本来就是个拍点寻幽探异博人眼球，赚点零花钱的旅游博主，却阴差阳错地走上了这条道路。 现在更是离谱到跑到缅北跟毒贩子干仗，完事还要客串一波“专家”，干挖坟掘墓的买卖。 命运的大手到底还要将自己玩弄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孙子，你丫站那当望夫石呢？” “就等你了，赶紧的，一个空墓有鸡毛看头。”胖子顶着头灯在岩缝里喊道。 晃了晃脑袋驱散了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身进了岩缝。 要说起来爬山钻洞的事情这段时间几人还真没少干。 轻车熟路的走在越走越宽的岩缝当中，地上沉积了一层平整的泥土，布满了干裂的缝隙。越往里走，散落的碎石越多。 捡起一块不规则的碎石，看着上面残缺的浮雕，鼎羽问道： “当时您们发现的‘石门’上面的浮雕到底是什么样子？” 领路的小伙停下脚步仔细回忆了一下：“记不清了，有人，有动物，反正挺复杂的。” “……” 小伙的回答连胖子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都一脸鄙夷。 “我说哥们，瞅瞅你们这点事儿办的。” “连那浮雕上面雕刻的是什么都没看清，你们就敢说是个大墓？还直接上炸药了？” “也难怪搞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傻子都知道，但凡是个墓，门口的石墙、石碑、墓道上多少都会留下点跟墓主有关的信息。” “你们倒好，上来就是一通咣咣的炸，有价值的线索都被你们炸没了。” 说完还长叹了口气补了一句：“哎，冲你们这通神操作，连业余选手的都算不上。” “纯粹就是傻小子挖泥鳅，铲着了算，铲不着完蛋。” 那小伙子被胖子一通挤兑，脸红脖子粗的正要发作，却被艾苏恩呵斥了一顿。 “少说话，前面带路去！” 鼎羽没有理会胖子和对方的小插曲，开动脑筋仔细的回忆着丁瑞铭这个考古专家闲聊时候说过的一些考古知识。 崖墓大部分都是战国至南北朝时期的墓葬，而且大部分都少数民族的墓葬，分布在长江以南的地区，一般墓葬的规模都不会特别大。 像这种深入悬崖峭壁当中几十米的墓葬，而且被炸开三道石门才能进去，怎么看都不像是丁瑞铭说过的崖墓。 至于那种高规格的开山为陵的大墓，国内挖掘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汉代、唐代的帝王级的大墓。 缅甸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在汉唐时期貌似叫做“骠国”，后来让“南诏”给灭了。 难道这个地方是“骠国”或者“南诏”的墓葬？ 按照自己知道的这些历史记载，很难想象一个边陲小国能有人力物力干出个开山为陵的大墓。 更何况缅甸这块地方从唐朝开始，大大小小的战乱就没停过，就是现在依然是浑水一滩。 况且“骠国”也好，“南诏”也好，终归是天朝古代百越族系中的一支，有自己独特的丧葬文化，大概率不会效仿唐朝开山为陵。 这么说来，艾苏恩他们发现的这个崖洞到底是不是墓葬都不好说了。 “哎呦，我的祖宗，你咋又走神了。”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催促鼎羽道。 鼎羽连忙跟了进去，穿过那三道被炸的七零八碎不知道是“石墙”还是“石门”，终于来到一个四四方方相当规整的岩洞。 长宽大约有十多米见方，一百多平米的空间，明显能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四周都是修整过的岩石。 既没有常规墓穴里面的壁画装饰，也没有棺椁陪葬品存在过的痕迹。 还真像艾苏恩形容的，光溜溜什么都没有。 地面上沉积的泥土跟通道里没什么区别，平整布满裂痕。只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和东一片西一片被人挖开查看过的痕迹。 六个人在一个这个只有一个入口的方盒子里转着圈的四处查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奇怪。 胖子终于没忍住问出口：“我说老艾同志，这就是你们说的墓？” “这不是古人闲的蛋疼开出来解闷用的吧！” 从地下抠起一块干巴的泥片摔在岩石上：“你给我说说这地方哪像是墓穴了？” 第940章 是不是墓葬 艾苏恩尴尬的解释道：“我也是头一次进来……” “草，说的似模似样的，合着您也是道听途说呗。” 胖子说着对站在通道口的小伙子招了招手：“兄弟，你们当时进来也没仔细看看？就认准了这是个被人倒空的墓穴？” “我都不惜的说你们，就算是让人盗空了，总该有个盗洞吧！” “你说说，除了你们炸开的那石门，这他妈的就是个封死的石头盒子。” “盗墓的进来从哪儿进来，从哪儿出去的？瞬移出去的？” “来，鼎爷，给这帮土包子好好上一课。” 鼎羽学着胖子的样子，从地上抠起块泥片，攥在手里轻轻一用力，细碎的灰尘从指缝悉悉索索的落了下来。 “我认为这地方压根就不是墓葬！具体做什么用的暂时还说不好。” “那带浮雕的石门大概是唯一的线索，可惜被你们炸的七零八落。” 艾苏恩的小弟听鼎羽又提起这茬，不服气的问：“不是墓你说是什么？” 见这小子还敢质疑鼎羽，胖子一点面子没给艾苏恩留，过去掐住这小子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说道： “孙子，错了就是错了，说什么你就听，挨打就得立正。” 另外一个小伙子见自己人吃亏，刚要有动作，却被李队薅着脖领子按在了地上。 鼎羽站起身，对艾苏恩说道：“这俩兄弟看着面善，是你本家吧？！” “先让他们回去吧，地方也找到了，用不上这么多人。” “你放心，答应了六老板的事情我们肯定做到。” “不管这地方到底是不是墓葬，已经成功的勾起我的好奇心，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六老板个交代。” “至于所有的收获都是你们的，我们绝不沾手。” “说起走私你们是专业的，要说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是专业的。” 艾苏恩瞪了那挑头的小伙子一眼，呵斥道：“听见没，赶紧滚蛋，回去在找你们算账。” 鼎羽笑呵呵的说道：“凡事得讲理，小兄弟还不服气我就简单说几句。” “要知道，从古至今的墓葬形式虽然多如牛毛，但是葬在山体内的，只有崖葬、洞葬和开山为陵的帝王将相的大墓。” “崖葬、洞葬大部分都是少数民族的习俗，比如你们布朗族就有土葬，洞葬的习俗。” “能在山体内靠人力开出这么个方方正正的空间，放在古代绝对是个帝王陵级别的大工程。” “要是出现在咱们国内的某个风水极佳的山里一点都不奇怪，可是出现在这里就奇怪了。” “咱们脚下这块地方在古时候，属于‘骠国’，也就是缅甸的前身，唐朝的时候被云南那边的‘南诏国’给打残了。” “大概这片地方正是处于两国交界的区域。” “你想想，哪个帝王会把自己的王陵修建在边境线上？那不是找着让对手挖坟掘墓挫骨扬灰么？” “还有，即使是一个边陲小国，也有自己的文化和丧葬习俗，有的是好山好水的地方修王陵，有必要找个犄角旮旯开山凿岩的修个墓吗？” “哪怕说这里是个没修完的藏兵洞、藏宝洞甚至是古人修炼用的洞府，也比是个王墓靠谱的多。” 鼎羽这一通靠谱不靠谱的忽悠，让艾苏恩不由的点点头，连那两个小兄弟也一脸心悦诚服的表情。 艾苏恩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既然这里没什么发现，要不再去对岸看看？” 得到鼎羽的首肯，带着两个小弟率先离开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岩洞。 走在后面的李队小声问鼎羽：“你丫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这里到底是干啥的？” 鼎羽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回答： “我他么的哪儿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墓穴’。刚才一通忽悠不是为了体现咱比较专业么！” 李队听了强忍住差点没笑出声来。 鼎羽停下脚步四处打量着被风化和河水侵蚀的岩壁，继续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确实有古怪。” “看来缅甸的山区里，不仅盛产白粉、红宝石、翡翠，还存在着不少被掩盖在历史当中的谜团。” 胖子插嘴道：“草，你丫就忽悠吧！” “万一对面山崖上跟这边一样，也是个石头盒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玉溪那边的毕摩墓虽然有点古怪而且危险系数还挺高，人家那好歹也算是个墓。” “这里面也是方方正正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埋死人的地方。” “我看你怎么跟六爷解释，难不成你打算说这是远古大神的‘墓’？” 鼎羽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那还不简单？” “就说是古代少数民族祭祀用的，时过境迁被废弃遗忘了呗。” “然后咱可以直接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 “再说了，甭管是‘骠国’、‘南诏国’，王墓早就被发现了。” “咱们三个一点考古知识都没有的半吊子，你觉得就算是个王墓，咱能研究出个子卯寅丑？” 对上鼎羽，胖子一点脾气都没有：“得，您说了算。” 鼎羽嘿嘿一笑，一只脚踩在被炸烂的“石门”碎块上，用力蹭了蹭上面覆盖的泥土，露出一小片残存的浮雕，道： “我之所以说这地方有点古怪，因为这个……” “你来瞧瞧这浮雕是不是有点眼熟？” 李队和胖子好奇的凑过来蹲下查看。 浮雕因为是残缺的，而且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侵蚀风化形成一条条横向的纹理，彻底破坏了原有的构图。 在鼎羽的指点下，还是能勉强看清上面的几个类似符号的图形。 其中让胖子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不久前在“大毕摩”的墓里见到的那个“歪五角星”。 “我擦，这算是巧合？” 胖子想起几人在发掘毕摩墓时候的经历，还有邵成文一家和那几个“外国考古队”的下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好像你丫的乌鸦嘴又显灵了。” “最开始我捡起的那块石门碎片上就有几个‘古彝文’。” “沃日的，赶紧拼起来看看啊！说不得又是什么惊天发现呢。”胖子连忙伸手去捡周围大大小小的碎石。 第941章 恶龙的身体 李队从后面给了撅着腚捡石头的胖子一脚。 “没看咱鼎专家都没动手，你丫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哎呦我去，你不知道，我们发现的那‘毕摩祖宗’老牛逼了，不光留下什么‘法器’，还有什么‘神术’，兴许在这里能找到点什么说法呢？” 鼎羽把那块略大点的石门碎片上的干泥巴抠了抠，说道： “别找了，就算费功夫拼起来，风化成这样恐怕也很难辨认了。”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艾苏恩又折返回来。 见三人蹲在一块石头边上，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胖子看了鼎羽一眼，见鼎羽轻轻点点头，开口道： “那啥，正好李队也不知道咋回事，趁现在哥们先给你们补补课。” “话说半个月前，我们哥俩在玉溪……” 听完了胖子添油加醋的叙述，李队脑子都转不过弯了。 合着自己这俩月在边境活动，鼎羽几个人又干出这么一档子让人惊掉大牙的事情，居然为了救人还挖了个什么彝族“大神”的墓。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缅甸边境这边居然出现了“古彝文”。 艾苏恩明显对鼎羽和胖子连挖七座“大毕摩”的墓这件事情更感兴趣。 追问了一句：“你们说的‘大毕摩’是彝族的那个‘毕摩’？” “我们布朗族也有类似的故事，叫做‘艾丝露勐坤’。跟你说的故事差不多，也是天上掉下来个神，创造了人。” 胖子搓了搓手上的泥土，吐槽道： “尼玛，彝族流传下来一个《勒俄特依》，你们布朗族又冒出来一个《艾丝露勐坤》，是不是西南的少数民族都有类似的故事？” 鼎羽摸着下巴说：“还真有可能，西南这边的少数民族说不定在远古的某一个时期是同宗同源的。也许都是九黎族的分支呢？” 艾苏恩眼睛一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胖子：“刚才你说那把你们坑了的杂碎叫什么来着？” “邵成文！” “邵成文？姓邵？”艾苏恩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艾哥，艾爷，千万不能跟我说你认识这一家子杂碎啊！” “不认识，不过我曾经听说过，西北的盗墓祖师爷姚大神被拉去打靶以后，他手下的人四分五裂，抓的抓，逃的逃。” “后来冒出来个叫做‘哨头’的家伙。据说只要你大概知道个方位，他就能想办法把东西给弄出来。” “只是手段不那么上得了台面，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貌似跟境外的有不清不楚的瓜葛。” “这次越境过来挖红薯，本想找他出手来着，却赶上你们主动送上门。” 鼎羽都没想到，越境到缅甸除了发现了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古彝文”，居然还得到了可能是邵成文一家的线索。 “要真照你说的，邵成文一家子是‘哨头’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这一家子要么是姚师爷手下专门干脏活的，要么就是有自己的传承，只是对于‘寻龙点穴’不精通，也可能是传承断了。” “所以邵成文才会混进京大考古研究所，那地方大概是对于全国的墓葬信息保存最全面的地方了。” 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等回去在好好查查，这仇算是结下了，必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斩草不除根不是咱哥们的风格。” 艾苏恩也是个狠人，点点头附和道：“回去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打打杀杀的事你们不合适。” “话说回来，你确定这地方跟古彝族有关系？这地方可离玉溪十万八千里呢。” 鼎羽向岩缝外的方向看了看，问道：“你那两个手下送走了？” 艾苏恩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让他们回去了，这地方既然不太可能是墓穴，我觉得不值当再费力气。” “虽然看着很可疑，算是个未解之谜，但从我的角度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刚才听了那故事，现在你们决定是继续研究一下，还是直接撤走？” “老板交代过，要我跟着你们一直到完事把你们送回去。” 鼎羽笑了笑道：“这里恐怕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也许关系着上古的一个大谜团。” “继续调查一下，兴许能有意外收获呢？” 艾苏恩学着胖子的样子，双手一摊：“得嘞，你说了算。” 艾苏恩领路，四个人又到了另外一侧的悬崖下方岸边，这边的岩缝明显比对岸那边更低，被河水侵蚀的更严重。 望着不远处岩缝的入口，鼎羽沉默了一下，问艾苏恩道： “我记得追踪李队的时候，你说过他想从棺材峡越境回国，这地方是不是你说的‘棺材峡’？” 艾苏恩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还真不是。” “南览河这一段属于界河，只有不到三十公里长。” “棺材峡在下游五公里的地方，那边的河已经转入了缅甸境内，而且下游的地形比这里还险峻。” “两侧岩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地洞穴，据说很早以前曾经插满了棺材。” “这段峡谷在地图上连名字都没有，在当地人嘴里叫做断龙峡。” “传说在远古时期有条恶龙横在山谷中，挡住了沿南览河南下的水路，所有经过的船只无一幸免，船上的人都进了恶龙的肚子。” “恶龙的行为终于触怒了天神，被发怒的天神劈成了两半，钉在山谷中。” “两侧的悬崖就是恶龙的身体，恶龙流出的血液一度灌满了南览河往下游流去。” “被龙血灌溉的下游的土地变得十分肥沃，形成了今天地势平坦的‘金三角’，种出的粮食养活了缅、老、泰三国的大部分人。” 胖子撇撇嘴，说道： “切！没文化真可怕！就这种恶龙祸害百姓的故事，在咱们天朝随便找个旅游景点都能听见。” “合着金三角就是恶龙血冲出来的呗？天神收拾了恶龙就是为了让这帮孙子种毒品的？” “这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么！” 鼎羽听到这个故事心里却另有想法，高速运转的脑子不停的将各种信息组合在一起。 南览河两侧的山崖形状也在鼎羽的脑子里慢慢成型。 掏出卫星电话将两岸悬崖拍摄下来，把视频发给了罗莉，随后拨通了电话。 第942章 人工开河道 电话接通后，却是沈薇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什么情况？罗莉昨天忙活了一夜，刚睡下。” “你们不是准备在那边待几天才回来么？” “需要技术支持自己联系二蛋，罗莉单独给你开了个卫星通道。” “你这趟留下的尾巴太多了，这两天我们光忙着给你擦屁股了，有什么事情等回来再说。”说完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鼎羽被沈薇一通抢白搞的很尴尬，咳嗽一声，通过罗莉特地留下的卫星通道联系上了二蛋，让二蛋对南览河两侧山体进行建模分析。 二蛋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几乎是瞬间完成了鼎羽交代的任务。 看着屏幕上回传的模拟图像，鼎羽给其他几人解释道： “艾苏恩讲的传说也许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世界上大部分峡谷都是由河流冲击侵蚀形成的，就算是喀斯特地质结构也需要无数年才能冲刷形成这么大的峡谷。” “只有少部分峡谷是由于地质构造变动板块挤压，或者人为形成的。” 随着鼎羽的操作，屏幕上峡谷两侧的断崖慢慢地发生了变化，逐渐合拢成了一条完整的山脉。 “二蛋分析，这个地方短时间内由于未知原因，山脉直接断裂成了两半，形成今天的样貌。” “如果二蛋分析的没错，说不定这里在远古时代曾经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才会让山体分开形成今天的河道。” “包括下游的棺材峡大概也是这样形成的。”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整条南览河的两岸有许多的地方都是这样。” 胖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停的往湍急的河水里扔着石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道： “大哥，您可千万别说有好多条恶龙横在河流上，都让天神给劈死了。” “这特么的都哪儿跟哪儿呀，合着古时候的恶龙都跑缅甸来作妖了？” 艾苏恩开口问鼎羽道：“你的意思是这里曾经发生过地震？山脉裂开了？” 鼎羽还是那副不说话憋死人，一开口就是王炸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整条南览河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o⊙)啥？” 艾苏恩眼睛瞪得溜圆，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彻底被鼎羽的言论震惊到了。 胖子和李队两人对于鼎羽时不时的惊人之语早已经麻木。 李队伸出一根大拇指比在眼前瞄了瞄对岸的悬崖，惊奇的说道： “三百米宽的河道，你说是人工开出来的？” “古人真的有能力把整条山脉中间开个三百米宽的豁口？” “下游包括棺材峡在内，还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地方，都是古人开出来的？” “这他娘的搁现在都是惊天动地的大工程吧？！” 胖子补充道：“现在？就算是现在，没个百八十年也开不出这么条河。” “京杭大运河修了多少年？春秋时期就开始挖了，隋朝才勉强挖好。那还是在原有河道基础上拓宽修理的。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工，几百上千年才挖出来。” “苏伊士运河，不到两百公里，那还是在沙漠里动工的，不用开山凿岩，还挖了11年才凑合通航。” “南览河有多长？我看地图上弯弯曲曲的大几百公里总有吧？！” “真要是古人凿出来的，你觉得要多久？” “再说了，古人吃饱了撑的？跑缅甸挖这么一条河干啥用？” 鼎羽收起满屏幕资料的卫星电话，说道： “目前只有个猜测，但还是得确认一下。” “进这边的裂缝看看就知道了。” 悬崖这边的裂缝尽头跟对岸一样，也是一片比较平整的石门，只是这边因为地势原因淤积的泥土更多。 裂缝大体上的走向跟对岸不同，是略向下方延伸的，底部已经彻底被泥土填死。 到处散落着被艾苏恩的人挖开的干泥巴，一直通到“石门”前方。 门口淤积的泥土被人清理的七七八八，露出了下面的已经完全无法辨认的浮雕。 看着那将近两米厚的泥土，鼎羽说道： “这地方比对岸淹的还厉害，看这个泥土分层的情况，估计‘石门’里面淹的更惨。” 让胖子去河边打了桶水回来，把“石门”已经挖出来的部分仔细刷洗了一遍。 刷掉泥土的石门很让人失望，上面像被犁过的地一样，一条条或深或浅的水侵蚀痕迹，彻底把浮雕破坏殆尽。 胖子拿起一块大石在“石门”上敲击着说：“娘的，还不如对面那边呢，比八十岁老太太脸上的皱纹都多。” “看这个风化水沁的痕迹，恐怕没个几千年都泡不成这样。” “咋整？要不敲开看看？” 鼎羽点点头，这个石门后如果要是像自己推测的那样，也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为了这次支锅挖红薯，艾苏恩估计是提前做了不少功课，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拳头大的一坨c4和配套的雷管。 李队看见这坨白色的橡皮泥兴奋的不得了，拿在手里捏来搓去的，看的鼎羽眼角抽搐直冒冷汗。 “这玩意在国内可不多见，真是好东西！” “别看就这么一小坨，如果要是用的好的话，咱现在在的这半个山崖都能炸塌了。” 胖子按住李队上下掂动的手腕道：“哥，大哥，咱先把那玩意放下再说话成么。” “我知道这玩意安全的很，那咱也别真拿这玩意当泥巴玩啊。” 鼎羽和胖子的紧张表情让玩过c4的李队和艾苏恩心里颇有些古怪的违和感。 这俩家伙有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弄死个把人都不眨眼。有时候又胆小的要命，一块c4就能把这俩家伙吓成这样。 殊不知鼎羽和胖子平时流露出来的表现不同，从根本上讲两个人属于同一类人。都对自己没接触过或者无法掌控的东西格外的小心。 一旦要是让这两个家伙接触过、看见过、上手摸过，搞明白了原理，恐怕额头上冒冷汗的就该是李队了。 这里虽然离国境线不远，但毕竟属于国外，不用太过于小心，李队也就放手施为。 摸清楚这道“石门”大概的厚度和尺寸，电镐的哒哒声顺着岩缝传出去在河谷中回荡，传出去老远。 第943章 又一道石门 在李队打眼放炮的时候，三人等在岩缝外闲聊。 鼎羽好奇的问艾苏恩：“这次支锅挖红薯是你组织的？你们这帮人搞‘运输’搞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干‘土方工程’了？” 艾苏恩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鼎羽解释道：“最近这些年境内那边风越刮越大。” “现在也不像十几二十年前了，运输面粉的业务风险越来越大，已经被老板列为高危了。” “大规模的走货哪怕不往境内走，走海路往欧洲和北美也越来越难。” “而且面粉这玩意有了更多利润更高的加工更容易的替代品，所以利润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高，却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现在的缅甸也不是以前的缅甸了，除了原石、红宝石还有矿产、林业各种直接可以变现的资源之外，还有啥？拆房子买地买资源，总有卖光的一天。” “发展旅游？不能保证人身安全，连条正经点的路都没有，没有配套设施和大笔的资金投入能行么？” “发展经济？指望这帮干啥啥不行，吃嘛嘛香的家伙能行么？” “正路没法走，只好走歪门邪道，所以最近十年各种‘园区’跟特么雨后春笋一样往出冒，打掉一茬冒出来一茬。” “况且单从面粉的产量看，南美、阿富汗的规模早就超过了金三角。” “老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慢慢放弃这块业务，只留下一些必要人手小打小闹的折腾。” “不然你以为我会瞧得上阿文这点出货量？还不是为了手底下的人别闲着。” “说真的，天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需求量大到你们想象不到。” 艾苏恩说着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哎，虽然我们大部分只负责‘运输’，并没有直接参与到销售环节，但也知道这里面的水也深到你们想象不到。” 艾苏恩的一番话，让鼎羽对于这个行业有了更直观的了解。脑子不知怎么冒出“水至清则无鱼”这么一句话。 脑子略一思索，接口道：“所以你们早就开始业务转型了？” “现在化整为零专门负责一些高价值低风险的产品进出口？” 说到这里嘿嘿一笑： “我来猜猜看哈！” “六老板怕是老早就偷偷把手伸到‘国际贸易’领域，开始搞‘正关货’了，对不对？” “留下你们这帮人，干点平时见不得光的零散业务，对不对？” “最近局势不稳，你也想找个新增长点，对不对？” “你们人少路子多，不合适玩大件产品，天朝地下的玩意不好弄，于是就把主意打到这边这片你们跑熟了的土地上，对不对？” “这次意外发现这个‘古墓’其实只是个契机，对不对？” 连着五个对不对，问的艾苏恩心里震惊无比。 自己心里这点小算盘和老板的布局原来早就被这家伙给看透了。 一脸佩服的冲鼎羽拱了拱手，说了两个字：“佩服！” 旁边的胖子听不下去了，叼着烟一边抠脚一边说道：“有鸡毛佩服的，别说哥们儿没提醒你。” “你别看现在这孙子说的头头是道的，其实丫肚子里还不知道憋着多少东西没说出来呢！” “说不准现在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他都能猜出来。” 艾苏恩下意识往上提了提裤腰带，惊疑不定的看着一脸淡然的鼎羽。 “累死爷了，可算是完工了！” 正好李队从岩缝里出来，打断了艾苏恩的尴尬。 “你们就躲好了听响吧！” 所有人紧忙躲在岩缝外的隐蔽点，等着李队引爆。 “三……” “二……” “一……” 倒计时结束后，一股烟雾从岩缝里飘出，发出的动静还没有刚才电镐打眼的声音大。 胖子从石头后探出头瞧了瞧，问道： “哥，不会是碰上冒牌货了吧？！没听说c4也有赝品啊？！” “咋放了个蔫屁就没动静了？” 靠在岩石上喝水的艾苏恩让胖子一句话给问喷了。 倒霉的胖子嘴贱的一句话，换来了一个大巴掌后彻底老实了。 等烟雾散尽，四人回到了岩缝当中。 厚重的石门被炸的四分五裂，中间露出一个可以容人轻松通过的不规则大洞。 胖子竖起大拇指评价道：“嗯，这活干的不错！” 扣上安全帽点亮头灯，举着手电率先钻进了洞里。 还没等其余的人跟着进去，这货又屁股向后从里边退了出来。 “姥姥的，全是泥，哥们差点又陷进去。” 自打前些日子，胖子在溶洞里陷进淤泥差点憋死，现在这家伙对淤泥可是深恶痛绝。 甩着脚上沾到的泥巴说道：“里面跟沼泽一样，没深没浅的咋整？” 鼎羽看了看胖子脚脖子上的淤泥，又举着电筒向炸开的洞内望去，埋汰道： “瞧你丫那熊样！刚到脚脖子深的泥，至于不？” “往里面要是更深呢？这泥还挺细乎，回头陷进去拔都拔不出来。”胖子反驳道。 为了安全起见，留下李队在洞口当后援，三个人找好锚点腰间捆上安全绳，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里面探去。 这道石门之后是一条略微向下倾斜的甬道，与南览河对岸另一侧的岩壁裂缝不同，通道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 甬道不知道被石门封闭了多久，但常年渗入的积水带进来的泥沙，在甬道的地面上形成了厚厚的淤泥层。 还真让胖子说对了，越往里走淤泥层越厚。 这时候淤泥已经没过了三人的小腿，每向前一步就要将腿从淤泥中拔出来。直到前面又出现了一道掩盖在淤泥中的石门。 可能因为甬道封闭的较好，加上淤泥的覆盖，石门并没有被涨落的河水侵蚀的太过严重。 好容易来到石门前，被埋在淤泥当中的部分实在没办法清理，但这里毕竟不是考古现场，鼎羽干脆让胖子从外面又提来两桶水浇在石门上。 勉强将上半部分的淤泥清理干净，上面出现的画面却让鼎羽有些迷惑。 最吸引眼球的是在上下两条平行的花纹中间，整整齐齐的刻画着一排造型诡异的“人”。 第944章 石门的雕刻 身体和头部的比例明显有些失调，瘦小的身躯上顶着一个硕大的圆脑袋，脑袋上无鼻无嘴，只有两只圆圆的眼睛。 “外，外，外……外星人！”胖子指着石门上的图像惊呼道。 鼎羽给了咋咋呼呼的胖子一巴掌：“外鸡毛！” “不就是几个奇形怪状的人么，天朝古时候传下来的奇形怪状的雕像和图案还少吗？万一是戴着面具呢？” 胖子愣了一下，道：“啊，对啊！就是外星人，没看都戴着宇航员的头盔么！” “屁的宇航员头盔，你见过光带个头盔没有宇航服的宇航员？” 艾苏恩似乎也被一惊一乍的胖子感染了，疑惑的问道：“这上面到底雕的什么鬼东西？” “这真是咱们天朝古时候的少数民族留下的？” 鼎羽用袖子将石门上面的水渍和污泥又擦了擦，这次看到那两条平行花纹上方，整整齐齐的刻着一些很熟悉的符号。 “这绝对是‘古彝文’，我们在大毕摩的墓见过类似的符号。” “只是不知道这个是那一代‘古彝文’。” “得找‘专家’给考证一下。” 说着掏出手机将这些符号和那“宇航员”的雕刻拍摄下来。 看了看甬道中除了这道石门值得研究，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三人只得暂时离开。 回到外面鼎羽迫不及待的联系上了“二蛋”，将照片发送过去让二蛋进行识别，得到的结论很让人失望。 这些符号恰巧是毕摩墓中最古老的那种无法解读的符号。 至于那些“宇航员”的图像，经过检索未发现有相似度较高的图案匹配。 这时候鼎羽突然想起了不知道还在不在玉溪的丁瑞铭。 一个电话打过去。 “老丁，是我，鼎羽！” 老丁同志听到鼎羽的来电很是兴奋：“你小子回燕京了吗？” “我跟你说，我还在玉溪呢。” “上面临时给我安排了任务，就在我出事的那个‘遗址’主持发掘工作。” “那几个发掘出来的青铜罐子绝对是本世纪考古上最大发现。” “佐证了……” 鼎羽顾不上听丁瑞铭扯闲篇，打断了他碎碎念：“得了，甭嘚瑟了，你觉得你那边的事还能有我不知道的？” “额！” 丁瑞铭一下想起自己能参与后继发掘工作基本上都是鼎羽运作的，连那青铜罐子都是鼎羽几人挖出来又埋回去的。 鼎羽继续提醒道：“老老实实的干你的活，管住自己的嘴，等完事回燕京估计还有好处。” “一会儿我给你发一些资料过去，有可能跟你现在的发掘现场某种关联，我需要你的专业判断。” “跟发掘现场有关联？你不会在附近的山里又有发现了吧？！” 丁瑞铭的声调一下提高了八度，溶洞现场虽然是按照鼎羽的预计完整的发掘出来了。 只不过那是被鼎羽几人伪造过的现场，那些颇有研究价值的石板，洞壁顶部的石刻全都让邵成文给毁掉了。 他正在为无法考证这些青铜罐的发愁呢，作为考古领域的专家总不能学鼎羽，就凭一个彝族留下来的神话传说就断定这是远古时期“七代大毕摩”的墓葬吧？！ 说起来最近一年也奇怪，自己遇到的所有无法破译的符号，貌似都跟鼎羽有关系。 这边自己还在琢磨怎么圆谎呢，鼎羽居然又冒出来其他资料。 丁瑞铭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鼎羽就说道：“我提醒你一下，跟以前一样，最好不要声张，先帮我看看，给点意见出来。” “好吧，你先发过来我看看。” 鼎羽将自己从不同角度拍摄到的石门上浮雕的照片给丁瑞铭发了过去。 一支烟不到的功夫丁瑞铭就把电话打了回来。 刚接通就听到他在那边激动的问道：“你小子也太缺德了，不带这么坑人的啊！” “注意影响！”鼎羽提醒道。 丁瑞铭会意，马上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几个也太那啥了……” “怎么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让你们几个给发现了。” “我看照片像是在一个甬道里拍的，就这个石门我估计最少有两千年的历史。至少是汉代的东西，至于是西汉还是东汉还需要考证。” “从环境上分析倒是不太像墓葬，至少我是没见过汉代有类似的地宫。” “丁老师，我不是您的学生，不用给我上课。” “我就想知道，石门上的浮雕到底描绘的是什么。还有那些符号，类似的符号我已经给过你很多了，你到底研究出什么眉目没有。” 听鼎羽提起那些无法破解的符号，丁瑞铭瞬间就郁闷了。 “别提这些鬼画符成么。” “从先秦时期，到秦朝，又到汉朝，几千年都没人发现的符号，到你手里就跟蹦豆子一样，一波一波往出拿。” “别说解读了，我特么的连个参考都找不到。你给我的这些符号，现在已经有几千年的跨度了。” “我怎么感觉下回你有可能拿出来的是三国时期的这种古怪的符号呢！” 丁瑞铭的话让鼎羽瞬间陷入了沉思。 自己以前还真没从这方面思考过，这些埋藏在历史当中的符号为什么时间跨度这么大，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考古学家发现过？ 难道真的是自己跟这东西“有缘”？ 于是开口道：“算了，符号解读不了也没什么。“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继续追查下去，早晚有一天能找到破解这些符号的‘关键点’。到时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符号您没什么意见，那些大头娃娃呢？胖子认为是‘外星人、宇航员’，我认为是某种面具之类的装饰物。” “你还别说，这东西我还真见过相似的。” “在你提醒过我溶洞里的可能是古彝族‘大毕摩’的墓，而且跟彝族的神话史书有关系。” “我开始寻找这方面的资料，京大历史系研究民俗的教授给我提供了一些支持。” “他提供的资料中有记载，在具有古老传承的彝族村落，祭祀的用的神签上有类似的图像。” “传说大毕摩下界的时候，用三根神竹竿做成‘神签、法笠、法扇’三个法器，那个大头娃娃就是带着‘法笠’的毕摩，据说带上可以沟通神灵。” 第945章 满屋子酒桶 “法笠？就是某种跟斗笠一样的法器呗？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是斗笠，倒有点像个头盔。”鼎羽问道。 丁瑞铭又犯了职业病，开始侃侃而谈：“说是头盔也可以，毕竟在考古领域还从没出土过古黎族的‘法器’。” “现在我跟你说的一切都是在有限的线索基础上进行的推断。” “况且古人所谓的‘法器’很可能都是象征意义的，也许就是个藤编的斗笠之类的东西。” “加上现在遗留下来的许多石刻壁画都采用的是夸张的手法，说句难听点的话，真实到底是什么样，在考古领域基本都靠‘猜’。” “得，说了跟没说一样！”鼎羽冒出了一句胖子常说的话。 “那关于这道石门后面会有什么，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丁瑞铭光棍的回答道：“没有！” “我刚才不都说了，不太像是墓穴。” “如果我要是在现场兴许能看出点什么，就几张照片实在是不好判断。” “你想来现场？让你来恐怕你也来不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对我还保密？你丫就是真挖出什么不知名的墓，我还能把你给举报了？” “少废话，有那功夫多研究研究未知符号的破解。” “没你事儿了，回头再联系。”鼎羽准备挂断电话。 “卧槽，过河拆桥啊！你小子不会想把石门破开看看吧？！”丁瑞铭急道。 鼎羽有点不满意的说道：“是啊！怎么着？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没有，没有，我是想提醒你小心点。貌似凡是出现类似符号的地方都挺危险。”丁瑞铭解释道。 “这你放心，不打开箱子你永远不知道那只猫到底是死是活。” “猫？什么猫？”丁瑞铭显然没听懂“薛定谔的猫”这个梗。 “我可提醒你小子，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是如果里面要是有什么有价值的文物，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有好玩的东西一定给你留着。” 挂断电话的鼎羽心想，山高皇帝远的，真有什么好东西你也看不见摸不着，恐怕最后也是交给艾苏恩他们来处理。 折腾了大半天，字不认得，图不知道什么意思，而且丁瑞铭提到的“法笠”的说法似乎也不太靠谱。 没见过人手一个“法器”，大家一起排排站头上顶“法笠”跟神灵沟通的。 按照青铜罐子上的记载，古时候的‘大毕摩’不知道几百年才轮回一个出来，毕摩估计数量也不会太多，古时候总不能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使用“法器”吧？！ 失望之余鼎羽索性也懒得继续研究。 直接让李队放了个炮仗，将这道颇具考古价值的石门来了个碎碎平安。 只是这次因为石门有一半淹没在淤泥里，李队特意把洞口开在了上方。 胖子主动请缨，从那个勉强可以容他爬进去的洞口钻了进去。 噗通一声水声传来，紧跟着就是胖子的骂娘声。 “日你大爷的，刚才还是泥坑，怎么成了他娘的水坑了。” 骂了一句之后就没了动静。 鼎羽几人在外面呼唤了几声才听到胖子惊叫道：“卧槽，这都是什么玩意。” 听到胖子的惊呼，鼎羽紧忙也钻了进去。 两束明晃晃的手电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个空间几乎跟对面悬崖岩缝里发现的空间一模一样。 齐膝深的水里还带有不知什么地方渗入的泥沙，抬腿走动时搅动起一团团的黄色烟雾，让清澈的水变得浑浊。 跟对面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整个近乎于正方体的空间内，像仓库一样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绿色桶状物体。 打眼看去怎么也有百八十个大大小小的“桶”堆在一起。 胖子用肩膀碰了碰愣神的鼎羽： “鼎爷，千万别跟我说这是古人的酒窖啊！这放的都是‘酒桶’？” 鼎羽猫下腰仔细检查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泡在泥水里的“桶”，布满厚厚铜绿的表面说明这些都是青铜器。 只是这个形状有点让鼎羽摸不着头脑，远远看着有些像酒庄发酵酒水用的“酒桶”，但是个头却小许多，最大目测只有五六十公分的直径，小的只有二三十公分大小。从体积看到是更像农村腌咸菜的“坛子”。 “坛子”顶部中央最显眼的是一个太阳纹饰，以太阳纹饰为圆心，外圈被凸起的线条分割成九个同心圆，每个同心圆的间隔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难以辨识的符号。 “坛子”最粗的地方装有六个不知名小兽构成的“把手”。这些“把手”将“坛子”的侧面分隔成了六幅图案。 可惜的是因为常年泡在水里的淤泥中，图案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分辨出这些图案描绘的是各种“活祭”的场面。 那六只奇形怪状的小兽，则是摆出一副仰天长啸的造型，大到有些不合比例的口中有个深邃的孔洞通往“坛子”的内部。 坛子的其余空白部分，均是被类似于云纹的纹饰覆盖，构成一幅复杂无比让人头晕目眩的诡异图案。 鼎羽用粗大的手电筒轻轻的敲了敲眼前的“坛子”，沉闷至极的金属撞击声在这个并不宽阔的空间不断反射。 更诡异的是，这敲击声居然引起了其余“坛子”的共鸣。 在整个空间内突兀的响起了黄钟大吕般的震耳欲聋的动静，甚至震得两人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这时候两人身后忽然传来巨大的落水声。 回头一看，艾苏恩这个倒霉蛋直挺挺的从李队炸开的孔洞摔进了里面。 趴在水里挣扎着一时居然站不起来。 好在那震人心扉的声音终于慢慢的消失，胖子连忙过去将艾苏恩扶起来，打趣道： “哥，咱能不能别这么玩？” “自由落体就算了，还没到大腿根深的水，瞎扑腾个什么劲儿？” “我记得你也不是旱鸭子啊？！泅渡南览河的时候不是游的挺欢实的么？！” 艾苏恩了把脸上的泥水，吐了吐嘴里的沙子骂道： “草，你们两个孙子进来就没动静了，我也想跟过来看看。” “刚爬出洞口就听见那吓人的动静，脚一软就掉下来了。” 第946章 怪异的铜鼓 又一声落水声传来，只见李队轻轻松松的从洞中钻过来跳进水里，连水花都没翻起几朵。 看着三人的表情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胖子指了指鼎羽甩锅道：“问那边那孙子，这动静都是丫搞出来的。” 擦干净脸上水污的艾苏恩，这才顾得上观察周围的环境。 当看到那大大小小的“青铜坛子”惊道：“卧槽！这是古人的库房？怎么会有这么多铜鼓？” “铜鼓？”鼎羽想起刚才那不绝于耳的声音，确实有点像鼓声。 “难道这些‘青铜坛子’都是‘鼓’？就是西南很多少数民族都用的那个‘铜鼓’？”鼎羽问道。 艾苏恩肯定的回答：“肯定是！” “彝族、傣族、苗族、瑶族都有打铜鼓的习俗，我见到过很多差不多的。” 指着那“坛子”顶部中心的太阳纹饰介绍道： “各个民族的铜鼓形状可能略有不同，但鼓中心几乎都有个太阳纹饰。” “你们布朗族不打铜鼓？”胖子多嘴道。 “布朗族不打铜鼓，我们祭祀的时候打的是‘蜂桶鼓’。” 听到艾苏恩的介绍，鼎羽索性就那个泡在水里的“铜鼓”抱了起来，递给胖子，道： “老在水里泡着也不是个事，先弄几个出去研究。” “铜鼓”重量并不重，一个人轻轻松松用单手就能拎起来，挑了三个大小不一花纹不同的“铜鼓”回到了外面。 四个不懂考古“没文化”的家伙对于刚出土的青铜器的保护方法一点概念都没有。 想着石室内还有不知道多少个，鼎羽索性将运出来的“铜鼓”直接扔进了河里，就跟刷锅洗碗一样，用一块破布清洗着“铜鼓”表面的污渍和铜锈。 胖子这家伙则是抱着个“铜鼓”蹲在岸边，翻来覆去的打量。 “艾总，你确定这玩意就是你们那边少数民族的‘铜鼓’？我怎么看都像是个酒坛子。” 说着还举起来使劲儿摇晃了一下，感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听动静不像是液体，难不成酒时间长了都干个屁的了？” 鼎羽见到胖子的举动提醒他：“孙子，玩归玩，可别敲出动静来。” “刚才那一下就够咱受的，还让艾总喝一肚子脏水。” 艾苏恩和李队也在研究着弄出来的“铜鼓”，开口道： “保存这么完整的‘铜鼓’还真不多见，而且各个都是带铭文的。” “如果真是汉朝的玩意，可老值钱了，无价之宝啊！” 李队提醒他：“那石室里估计有百八十个呢。” “我虽然不懂‘古玩行业’，但也知道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都是少了值钱，市场上一下冒出来百十个同类型带铭文的青铜器，价值恐怕打骨折都带拐弯的。” “还是先弄清楚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缅甸吧！” “总不能是古彝族突然跑到缅甸，专门开了个石室出来用来保存‘铜鼓’吧？！” 李队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胖子那边传来一声：“卧槽！” 习惯了胖子发出这种动静的鼎羽，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这鸟人又闯祸了。 几人放下手里的铜鼓，凑到胖子跟前，只见这货手里的铜鼓上面出现一个脑袋大的窟窿，脚边还掉落着一个摔碎烂的头骨。 “你大爷的，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吓人是吧！”胖子指着地上的头骨吐槽。 “刚才刷洗的时候，一下使得劲儿有点大，戳了个窟窿，伸手进去一掏，掏出个骷髅头。” 艾苏恩看了看那铜鼓上的破洞，惋惜的说道：“很普通的铜鼓都能值个几十万，这种没见过的估计更贵。” “修好了也不值钱了。” “(⊙o⊙)啥？这破玩意几十万一个？”没当回事的胖子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破损的铜鼓放在地上。 “十个就是几百万，一百个就是几千万？” “你的意思是那一屋子铜鼓价值半个小目标？” 鼎羽对于这东西的价值并不感兴趣，先是检查了一番被胖子弄破的铜鼓，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本以为里面应该是中空的“铜鼓”，实际上却有着大大小小的尖刺，只是大部分已经脱落。 随手从里面拿出一根锥形青铜尖刺在阳光下观察，尖刺表面有些明显是不同的金属构成的纹理，顶端像放大了的针头一样有一个牙签粗细的孔洞。 鼎羽似乎想起了什么，吸了口凉气说：“这东西恐怕不仅仅是‘铜鼓’这么简单。” 将这根尖刺递给胖子问道：“这玩意看着眼熟不？？？咱们以前见过类似的东西。” 胖子伸手接过尖刺，学鼎羽的样子在阳光下观察了一番，猛一拍大腿： “沃日的，这不是跟那青铜面具上的刺一样么！” 李队和艾苏恩完全没听懂两人的对话，问道：“什么青铜面具？” 胖子伸手从“铜鼓”里又摸出几根刺，捡起地上的头骨，用一根尖刺插进头骨的眼眶示意道： “那啥，就是咱从那个岛上弄回来的面具，扣在脸上从五官扎进去的的那面具。” 李队恍然大悟，从“仙岛”上回来以后，他就直接回了燕京，后面的事情他没参与，并不知道鼎羽后来是怎么处理从“仙岛”上带回来的那些战利品。 看了看胖子手里的头骨，问道：“你是说这‘铜鼓’跟那面具是一样的？也是往脑子里扎？” 鼎羽随手捡起块石头沿着铜鼓下方的边缘轻轻的敲击着，随着铜锈的掉落，“铜鼓”底部完整的掉了下来，可以直接看到内部的结构。 里面残存的几根尖刺连接着外面那六个不知名的小兽的“把手”，看样子可以直接联通小兽的大嘴。 掏出手机，把“铜鼓”和里面的掉落的尖刺全部拍成照片，连接上二蛋。 “二蛋，把这个照片里的物件建模，同时检索已知的青铜器中是否有类似的物件出土。” 二蛋的分析结果没出来，却接到了罗莉打来的电话。 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连串问题： “你在哪儿发现的这玩意？” “缅甸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不是发现了古彝族的墓葬？” 鼎羽无奈的说道：“姑奶奶，你先告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说不清，你自己看吧！” 四个人盯着罗莉传过来二蛋完成建模的3d图像，久久没有说话。 第947章 这是套头葬 艾苏恩咽了口吐沫说：“娘的，这还真是个大墓，那东西不是‘铜鼓’，是‘套头葬’！” “什么葬？”胖子问道。 “是我们云贵地区少数民族特有的葬礼习俗，据说是古代夜郎国独有的。” “用青铜釜或者青铜鼓套在死者头部，还有的会把脚也给套上。” “不过好像这种习俗早就消失了，我也只是听说过。” “而且也没听说那青铜釜里面还带‘刺’的啊！” “这不是对死人不敬么！” “再说了这他娘的光有脑袋，身体埋哪儿去了？” 鼎羽调整着二蛋根据照片生成的3d模型的角度，清晰的看到这个艾苏恩口中的“铜鼓”内部布满了尖刺，倒扣在人头上，底部用青铜片封死。 确实如艾苏恩所说，整个铜鼓像是头盔一样扣在头上。 鼎羽查询了一下关于“套头葬”的资料，否定道：“这是不是套头葬还真不好说。” “首先套头葬不可能把脑袋和身体分开，只保存个头部。” “身首分离无论在那个朝代那种葬式中都是对死者的不敬。” “其次，从这个模型看，青铜坛子里的这些尖刺一定会扎进脑袋里的，这也不符合套头葬的表现。” “套头葬是为了保护死者的灵魂，是一种对灵魂或者头骨的崇拜，不可能这样破坏尸体头部。” “再次，这些尖刺的结构明显与我们曾经见过的一个青铜面具类似，但是没有那么精致，体积也大了许多倍。” “最后，即使这是某种特殊习俗的合葬，也应该是有特定的规则和埋葬方式。” “绝对不可能把百八十个人头装在‘铜鼓’里，挖个石室堆起来。” “况且从目前已知的资料看，像艾苏恩说的，套头葬属于夜郎国比较独特的殡葬方式，虽然东南亚某些地区也有发现，但无法解释这里石门上、铜鼓上出现的‘古彝文’。” “我倒是认为这地方是保存战俘的头颅用的可能性更大些。” “毕竟这些‘铜鼓’和内部的结构，与现在已知的‘铜鼓’有很大的差别。” “最古怪的是居然还能发出那种让人浑身不适的共鸣声！” “所以……” 鼎羽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里大概率不是套头葬的墓穴，唯一能肯定的是，与古彝族有关联。就像罗莉说的，这是古彝族的遗迹可能性最大。” 胖子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又是废话，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要我说肯定就是门上刻着的那些宇航员，连带头盔一起被砍下来存起来的。” 鼎羽指着自己的脑袋解释道：“已知线索太少，我大概有个推论，但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刚才已经让罗莉开始搜集整理相关资料，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往下挖。” “就算里面真是个墓葬也不可能只有这一间石室。” 鼎羽拍了拍艾苏恩的肩膀，道：“不过这些‘铜鼓’恐怕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了，毕竟属于比较‘特殊’的古董，考古价值远远大于经济价值。” “一旦要是流通出去，怕是有人会追查到底。” 艾苏恩不是掉进钱眼的愣头青，干走私多年的他清楚的知道这种烫手山芋能不碰就不碰。 毫不犹豫的开口道：“要是一堆‘铜鼓’还是有点价值的，一堆装死人头的桶，太晦气。” 胖子自己手里的“铜鼓”被弄破了，又趁几人没注意，打起了鼎羽那面铜鼓的主意。 从水里捞出来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坏笑着对鼎羽说： “来来来，这玩意不是会共鸣么，再试试咋样？” “别……”鼎羽还没说出口，胖子就用手电筒敲在了“铜鼓”上。 又是一阵极具穿透力的沉闷金属敲击声响起。 只是这次是因为在露天，没有在狭窄空间里的动静那么吓人，但依旧是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李队手中的另一个铜鼓同样跟着肉眼可见的震动起来，他连忙将手中的铜鼓放在地上。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胖子敲了一下愣是没敢敲第二下，后退了几步连手里的电筒也掉在地上。 声音过去之后，胖子直撮牙花子，抠着耳朵说道： “娘希匹的，我算弄明白这玩意是咋回事了。” “哦？” “跟给丁铛‘治病’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次声波？” 鼎羽恍然大悟，当时为了给丁铛治病，在车库里没少用胖子做实验，这家伙对于掺杂了次声波的音频不知道体会了多少次。 而鼎羽刚才的体会却跟胖子不同，让他想起在大茂山下那个“菊石”通道里的声波攻击。 不管是哪种情况，好像都与“声波”有一定的关系。 难道这些装着人头的“铜鼓”还有其他的作用？ 想到这里，鼎羽脱下外套打湿了蒙在李队放在地上的那个铜鼓上。 还是轻轻敲击着底部的边缘，将底板拆了下来，里面的头骨骨碌骨碌的滚了出来。 捡起头骨放在一旁，将那块布满铜锈的底板用力一掰，分成了一片圆形，两片半圆形。结合部位能够清晰的看到榫卯结构。 将两片半圆形青铜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圆环，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说道：“这玩意确实是扣在人头上的。” “先给脖子上带个圈，然后扣上铜鼓。” “中间那片圆的大概是脑袋掉了以后填补上去的，防止头骨从里面掉出来。” 说完又捡起了那个头骨，用手抠了抠头骨顶门上的洞，里面还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尖刺。费了不少力气愣是没抠出来。 “行不行，没吃饭是怎么的，不行我来！” 胖子接过鼎羽手中的头骨，手上一发力，直接将头骨给捏出一道裂缝。即使如此，那根断掉的青铜刺就像跟骨头长在一起怎么都取不下来。 “娘的，什么玩意，又是在脑瓜顶开个洞。”胖子嘴里嘟囔着。 胖子的话让鼎羽和李队浑身一震，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浓浓的疑惑。 脑瓜顶开个洞，跟无人区雪山溶洞里的那堆积成山铺在地面上的头骨有相似之处。 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关联？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可能吗？ 第948章 坍塌的空间 鼎羽一直维持高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开始摸索到一些背后隐藏的关联。 “胖子，别跟那头骨较劲了，先放一边，接下来还有好多活要做。” 胖子闻言放下手中的头骨问道： “你还要接着往深处挖？先说好了啊，干活没问题，工钱必须足足的给。” “没问题，真有值钱玩意随你先挑。” 鼎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想着，根据自己的推测这个深入山体的奇怪石室，恐怕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不会有。 四个人又回到岩缝石室中，碍于里面的淤泥积水不好清理，李队索性将石门上方的窟窿开的更大些。 先是将所有的“铜鼓”从里面清理出来，近百个大小不同的“铜鼓”一字排开摆在石门前的甬道内颇为壮观。 胖子在甬道里欣赏着几人的杰作，要过鼎羽手中的卫星电话拍了段视频，嘚瑟道： “回头拿回去给丁瑞铭那老小子看看，眼馋死丫的。” 正在石室里往外舀水的李队气冲冲的喊道：“甭嘚瑟起来没完，赶紧死过来干活！” “再有俩小时天黑了，等回去有的是功夫让你嘚瑟。” 有了胖子这个人形机器的加入，四个人轮番上阵，终于在天黑前将石室里的积水清理干净。 地面上淤积的泥土只能明天再干。 忙活一整天的几人直接把营地扎在了比较干燥的岩缝入口处。 一堆小小的篝火燃起，驱散了岩缝深处冒出来的阴冷水汽。 火堆边斜插着的木棍上串着一条被开膛破肚的巴沙鱼，那是胖子在河里洗澡的时候意外捞上来的。 烤出的油脂滴在炭火上冒起带着诱人香味的青烟。 艾苏恩摸出一个小酒壶，喝了一口递给鼎羽，说道：“这是我第三次说‘小看你们了’。” “虽然没听说你们在国内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今天一天下来我大概猜得到，你们绝对不是老板口中的普通‘土方工程顾问’。” “那堆‘铜鼓’搁在任何一个下地干活的眼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你小子看都不带多看一眼，不仅不准备带走，居然还嫌碍事。” “而且似乎你们对这里面的一切有不少的了解，这让我多少有点想不通了。” 鼎羽喝了一口酒，伸手从木棍上拽下一绺焦糊的鱼肉扔进嘴里，砸吧砸吧嘴道： “纯天然无公害，味道好极了。” “老艾同志，用你的话说，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们几个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胖子也拽下一条鱼肉塞进嘴里，难得说了句人话： “不是我说，我哥几个跟你不一样！你是在找价值，我们是在找答案。” “当然了，在找答案的过程中偶尔会有意外收获，那也是该拿的拿，不该拿的绝对不碰。” “这是原则问题，哥们也是有底线的人！” 李队给了胖子一巴掌：“你有个鸡毛底线，有底线两句话的功夫一条鱼让你丫炫了一多半？” “赶紧滚去河里再捞一条回来！” “……” 一夜无话。 鼎羽是第一个醒来的，篝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 倒在旁边的胖子的呼噜还是一如既往的响亮。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自己好像是睡了一夜，又好像是思考了一夜。 关于这个出现在缅甸的石室和里面的东西，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就看今天的挖掘是不是像自己推断的那样了。 把所有人都叫醒，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今天加把劲，我感觉继续挖下去绝对会有惊喜！” 胖子没皮没脸的附和道：“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昨天做梦来着，梦见的挖出个藏宝库。” 鼎羽诧异的瞄了胖子一眼，难道这家伙也猜到了什么？ 石室里的积水清理干净，在鼎羽的指挥下，在石室的一个角落挖开淤泥果然发现一道新的石门。 这道石门跟上一道石门几乎一样，只是上面雕刻的东西却有些难以形容。 脑袋大的离谱的牛，肚皮上长翅膀的鸟，后背长个瘤子的老虎，三条尾巴的蝎子，两个头的蛇，还有许多形状奇怪的生物。 胖子指着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问鼎羽道： “大哥，前面那道门上都是大头娃娃，结果里面一堆死人头。” “你可琢磨清楚了啊，这里面别是存放这些畸形怪物的吧？！” “古彝族的上古神话里有老多畸形人异形怪兽了。万一有个活的，咱几个就交代了。” 鼎羽毫不在意的回答：“甭管有什么妖魔鬼怪，几千年下来也都化成灰了。” “已经挖到这种程度了，现在收手是不是有点不划算？里面万一要有金银财宝呢？” 胖子一听有宝贝，小眼放光一挥手说：“那啥，李队，赶紧上炸药。” 拍照留念，打眼放炮。 连开几道石门之后，李队放炮的水平越来越高。 轻微的响动过后，躲在外面的四个人回到了石室中。 四分五裂的石门后面，流出了大量积水泥沙。 刚清理出来的石室再一次被灌满。 “大爷的，白特么的收拾了。”胖子骂骂咧咧的淌着泥水走到破碎的石门口。 里面再次出现一条被泥沙几乎掩盖到顶的黑漆漆甬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四个人分工配合，开始大刀阔斧的清理这条甬道。 地势越往里走越低，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竟然没有再出现石门，而是直接进入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巨大的圆形空间。 只可惜已经坍塌了一多半，几人是从一块倒塌的岩石上方裂缝进入这里的。 入眼可见到处都是滚落的巨石和被淤泥淹没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鼎羽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站在岩石上观察着整个空间。 从没有经历过类似场景的艾苏恩被惊呆了，感慨道： “真没有想到，一条细细的岩缝往深处走，山体下面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 胖子抱着双臂嘚瑟的说道：“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缅甸这边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各种各样的溶洞到处都是，什么好奇怪的。” “我记得你们那‘秘密通道’不也是穿过个溶洞么？” “这屁大点地方至于激动成这样？” 第949章 还有条通道 艾苏恩已经习惯了胖子的说话方式，毫不介意的说： “天然溶洞我见过不少，从没见过人工建成的这么整齐这么大的洞穴。” “晕，我就说你没见识吧！你是没见过直径一公里的树，没见过可以并排开进三辆卡车的大海螺，没见过一座岛都是……” “差不多得了，少嘚瑟几句。”鼎羽打断了胖子吹牛逼。 艾苏恩看了一眼鼎羽似乎想要确认胖子是不是夸大其词。 鼎羽咧了咧嘴，不置可否的说：“甭听胖子瞎咧咧！” “走吧，下去看看，这地方很有意思！”说完带头向岩石下方溜了下去。 鼎羽边走边四处观望，开启高速思考模式。 拿出卫星电话将自己脑子里生成的信息记录下来，一边在手机上调整着已经挖掘的石室和甬道的3d图像和相关的数据。 艾苏恩对于鼎羽的举动越来越好奇，一直默默的跟在鼎羽身边。 从最开始认识鼎羽和胖子，只是以为这是两个略懂玄学的愣头青，因为认识六爷才被请来当做“土方工程顾问”。 直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慢慢发现鼎羽几人的不凡之处。 见到鼎羽卫星电话上的图像越来越复杂，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鼎羽停下手上的动作给艾苏恩介绍道：“在外面的时候不是计算过河道两侧悬崖的形成过程么？” “我现在正在根据已知的数据尝试复原这里本来的样貌。” “啊？这也行？” 胖子和李队蹲在不远处喊道：“老艾！甭搭理那脑袋进水的家伙，来看看我俩发现了什么。” 很快鼎羽就将整个地下的原始结构复原了出来。 虽然可能会有很大的出入，毕竟这种在脑子里形成3d结构的事情，还是从罗莉身上学到的。再加上自己的推理和计算，能做到这点已经足够他自豪的了。 看着卫星电话屏幕上的结构，鼎羽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又多了一分把握。 “哎，那边那棒槌，完事了没有？” “完事了赶紧过来帮忙！”胖子费力的从淤泥中拽出一大块布满铜绿的东西。 鼎羽连忙跑过去，看着三个人兴致勃勃的从淤泥里挖掘出一件又一件的“青铜器”。旁边的石头上已经堆了一小堆乱七八糟的“青铜器”。 看着那些自己已经是第三次见到的“青铜垃圾”，鼎羽制止了三个人的挖掘行动。 “甭挖了！这地方就是个垃圾场，不值钱。” “没有一件整器，都是残片，除了一些古怪的线条，没有任何铭文和符号。” “这些东西就是带出去也毫无价值。” 胖子停下手，甩了甩手上的污泥问道：“这么多碎片咋也能拼个完整的出来吧？！” 鼎羽指了指四周被污泥掩盖略有凸起的地方：“那些地方估计都是这种碎片，你准备挖到什么时候？” “还记得阿文地下工厂的仓库里发现的那些残片吗？” “都是一样的玩意。” “草，不早说，白他么的激动半天。”胖子直接把手上的污泥在鼎羽身上蹭了蹭。 “你丫一直杵在那滴滴摸摸的干啥呢！” 鼎羽打开自己刚才的劳动成果展示给胖子看，介绍道： “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低于南览河目前的水平面了。” “这是整个山体的结构，从山崖的裂缝中进来的甬道一直向斜下方延伸。” “这里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石室，这里是现在所处的空间。” “艾苏恩说过南览河两侧的悬崖叫做断龙峡，如果将这条横跨南览河两岸的山脉当做一条龙，对岸是龙尾，这边是龙身，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在‘龙头’的正下方。” 随着鼎羽的演示，图像上出现一个半球形的空间，上面有六条通往其他方向的通道，每一个通道的尽头都是一间石室。 其中标红的一条，正是几人进来的通道。 “卧槽，这不是个大蜘蛛么！”半球型的空间加上六条通道，从顶部上看确实有点像是个蜘蛛。 “别打岔，让鼎羽继续说。”李队抬头望了望已经坍塌了一多半的顶部。 鼎羽调整了图像的角度，继续道：“缅甸自古以来就是地震高发区，南览河这一线正好位于实皆断裂带上。” “目前查到有记载的就是这附近曾经发生过八级以上的地震不下五次。” “所以这里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鸟样子。没全部塌陷在山体内已经算是‘保存完好’了。” “我们进来的裂隙恐怕也是这样形成的。原有的通道恐怕早就消失在了几次大规模山体变化当中。” 胖子对着鼎羽手里的图像指指点点的说：“净扯淡！你丫能编的靠谱点不？” “按照你这个图，古人是怎么在山下面挖出这么个洞的？总有个入口吧？！” 鼎羽翻了个白眼，向头顶上方指了指。 “滚犊子，你别跟我说古人是从山顶挖了个洞下来的啊？！按照你这3d模型的比例来看，从这里到山顶最少有三百米。” “古人闲的蛋疼在这里挖了个导弹发射井？” 对于鼎羽这种说法，三个人都表示怀疑，等着他继续解释。 没想到鼎羽压根没想解释，直接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说道： “不知道经过多少年南览河河水涨落的侵蚀和带进来的泥沙，本就已经塌方的地下建筑彻底被灌满。” “现在除了咱们进来的入口，还有一条通道没有被塌方毁掉。” 说着鼎羽指向另一侧淤泥很厚实的方向，那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通道口的顶部。 艾苏恩突然问道：“这里和对岸的那间石室有什么关系？那边为什么是空的？” 鼎羽迟疑了一下，收起卫星电话，说道： “那边大概没建好，因为某种变故废弃了。” 胖子忽然一拍脑门，道：“说了半天，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说是墓又不太像，说不是墓又弄了个屋子放一堆人头。” 鼎羽拧了拧眉头：“暂时还不好说，把那边那个通道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我再告诉你们我的判断。” 第950章 一堆黄金器 胖子擦了擦鼻子，不满意的说：“行！不就是继续挖么！等挖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往下编这个故事。” 鼎羽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队和艾苏恩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四个人径直来到剩下的通道口开始清理泥土。 沿着通道挖进去十几米，果然如鼎羽所料，出现了一道石门，这次石门上雕刻着的只有一个巨大的太阳纹浮雕，周围成圆圈型布满了云纹。 这个太阳纹浮雕和“铜鼓”上的那种不同，以太阳为中心周围呈放射状雕满了扭曲的触手样的纹理，布满整个石门。 “娘哎，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海星版本的触手怪？” 胖子推了推纹丝不动的石门，对李队说：“你说说，人家搞个探险盗墓啥的，不是碰见机关就是碰见密码解谜。” “看咱几个，从特么的进来开始遇见石门就是打眼放炮，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鼎羽给了胖子一脚：“快打住吧！你丫纯粹是盗墓小说看多了。” “回头你去问问老丁同志，从古至今发掘出来的大墓有几个有那么玄幻的机关的？” “当年孙殿英开东陵的时候不也是又炸又挖的，咱比人家强不到哪儿去。” “恐怕最厉害的机关也就是个断龙石、翻版陷阱之类的。其他还有什么机关能保存几千年不坏？” “咱遇见的毕摩墓那种已经是很高级的防盗措施了。” 艾苏恩好奇的问：“你的意思是古墓还有更牛逼的防盗措施？” 鼎羽回答道：“有！最牛逼的防盗措施就是‘谁也找不到’！” “找都找不见，就不用提被盗了，对不对？” “你以为西北的姚师爷有多厉害？他最厉害的恐怕就是‘寻龙定穴’。只要能找到，没有挖不开的墓。” 胖子不服气的说：“我还真不信有找不到的墓，你给我举个例子。” “最有名的就是‘成吉思汗陵’，从民国就开始找，到现在都找不到。” “那秦始皇陵呢？就在那摆着，咋打不开呢？” “这不是一回事好吧！始皇帝的陵不是打不开，是不敢打开！” “行！算你脑子转的快！” “李爷，看您的了。” 等鼎羽将照片都拍好，李队继续打眼放炮的伟大事业。 把最后一点c4用掉之后，李队提醒鼎羽：“趁手的家伙事没了，如果还有开山炸门的工程咱也干不下去了。” “没事，这里面要是没结果，咱也该撤了。”鼎羽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一声闷响过后，胖子率先钻了进去，然后又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 “娘的，这里面也被泥灌满了。” 鼎羽笑呵呵的说：“人家挖的都是干坑，咱挖的是水坑，甭闲着继续干活吧！” 清淤工作再次展开。 好在四个人一起忙活，又不是考古现场，直接抡起工兵铲使劲儿挖就行了。 在最前面的胖子突然铲到了什么东西，扔下铲子从泥里刨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青铜匣子。 “哎呦，总算见着好货了，我有预感这里面肯定有好玩意。” 顾不上继续挖掘，胖子托着青铜匣子就往外走。 回到中央圆室在坍塌的那边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将匣子放在上面。 鼎羽见胖子比比划划的磨蹭了半天也不肯打开，问道：“磨叽什么呢？打开看看啊！” “有机关咋办？” “屁的机关，都特么快让你一铲子削两半了，直接从那裂缝抠开就行了。” 李队伸手直接沿着胖子铲出来的裂缝将青铜匣子掀开。 里面同样是堆积满了污泥，胖子索性将匣子直接扣在岩石上，还敲了敲底部。 “要是让老丁同志看到你这么糟践‘文物’，还不得直接气的脑溢血抽过去。”鼎羽笑道。 一大坨污泥掺杂着不少物件从匣子里掉了出来。 眼尖的胖子伸手从泥里扒拉出一件圆筒状的物件，在身上蹭了蹭，立马泛出金黄色的光芒。 “谢天谢地，总算挖出点值钱玩意了。” “这是个黄金桶？赶紧再找找还有没有。” “晕，合着你丫就认识金子是吧？！” 鼎羽哭笑不得的接过那个黄金圆筒烟看了几眼说道：“这是个黄金护臂，应该还有一个凑成一对。” 话音还没落，艾苏恩也摸出一个护臂递给鼎羽。 两只保存完好被擦拭干净的“黄金护臂”在灯光下显得金光灿灿。 一会儿功夫，几人在那堆淤泥中，又摸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物件，一水的黄金制品。 这些经过简单清理的物件整齐的摆在岩石上，大部分居然都完好无损。 金护臂、金腰带扣、黄金剑鞘、金项圈、各种黄金配饰，甚至还有一副黄金的鱼鳞甲片。 鼎羽一边拍照，一边说道：“这些东西应该是完整的一套，有可能是某个人的遗物。” 艾苏恩拿着一个金护臂把玩着问：“什么人能用得起黄金做全套配饰？连剑鞘都是黄金的。” “不会是夜郎国、古滇国的哪个大boss留下的？” 鼎羽回忆了一下道：“可能性不大，我不是说过么，这地方过去可是个三不管地带，不会有人把王陵修在这里。” “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陪葬品，应该是被刻意保存在这里的。” 胖子自从见到这些金器之后，立马变得耳目聪敏，听到鼎羽的话，接口道：“也就是说那石室里还有其他宝贝？是专门修建的藏宝室？” “赶紧的，继续挖。” 还不忘了回头对艾苏恩说了一句：“那啥，那一对金护臂我预定了，谁也不许跟我抢。” “……” 打了鸡血的胖子都不用提醒，直接钻进石室开始用手刨，生怕不小心再挖坏了什么宝贝。 艾苏恩似乎也被胖子影响到了，拉着李队回去继续挖泥巴。 没多一会儿功夫，三个人都有了收获。 三个泥人，每人抱着一个青铜匣子走了出来。 “可找对地方了，这堆箱子是堆在一起的。”胖子除了满嘴白牙，其余地方都沾满了黑泥。 一个又一个的青铜匣子被发现抱出来堆在岩石上。 小半天的功夫，大大小小一共找到了八十多个青铜匣，堆在一起比那些放人头的“铜鼓”还壮观，毕竟里面可能都装着金器。 第951章 大号贮贝器 鼎羽没参与三人的挖宝行动，而是研究着这些挖出来的青铜匣。 这些青铜匣子实在是长的太普通了，四面都是光溜溜的平板，除了铜锈没有任何镂空纹饰和铭文。 就这个品相扔在潘家园地摊上，恐怕摆上几个月也不见得有人买。 连续打开了三个青铜匣子，里面存放的都是很标准的金器，各种配饰、用品，全部都是纯金的。 看着那一堆的匣子，鼎羽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这地方真的是“古滇国”的藏宝洞？全国的金器不会都被运到这里藏起来了吧？！ “赶紧来搭把手，我草，这个真特么重。” 胖子三人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从里面抬出一个洗衣机大小的青铜匣子。 按尺寸说应该是青铜柜子。 听放在岩石上发出的动静，就知道这东西至少三四百斤。 这个青铜柜子外观比那些青铜匣子要精美的多，从外观上看有点像放大版的梳妆盒。 青铜柜子表面细致的纹理上镶嵌的绿松石玛瑙石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留下大大小小的坑洞。 纹饰上描绘的图像似乎是一场战争，复杂的构图细腻的线条，奇形怪状的动物和人，还有各种无法形容的东西。 胖子手搭在柜子上比了个剪刀手，对鼎羽说：“别研究了，赶紧给哥们拍个照。将来这都是哥们这些年寻幽探异的回忆留念。” “……” 等胖子上蹿下跳的得瑟够了之后，鼎羽把他撵到一旁，将整个青铜柜子的各个细节拍照保存。 胖子突然指着柜子上面的纹饰说：“这玩意怎么能看着像那啥，就是咱俩进山的那里面的石雕？” “像吗？？” “像，都是人跟小怪兽干仗！” “不像，我倒是觉得有点像古彝族的‘勒俄特依’史诗里面描述的场景。” 累了半天的胖子一屁股坐在鼎羽身边，擦了把汗说道：“管他是啥呢，实在不行弄回去再研究。就冲这分量里面的好东西绝对不少。” 李队和艾苏恩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接缝处的铜锈，慢慢的揭开了青铜柜子的盖子。 一抹熟悉的金色光芒映入几人的眼帘。 “哎呦我去，这么大一坨金子，难怪这么重。”胖子惊呼道。 柜子的内部几乎被细腻的淤泥填满，从上面看去被分隔成三个部分，那一抹金色正是在中间最大的空间内。 这回没敢让胖子动手，鼎羽自己亲自上阵，剪破一个矿泉水瓶子，一点点的将里面沉积的淤泥清理出来。 一个直径大约半米的桶形金器出现在几人眼前。 鼎羽看着金器盖子上的金房子、小金人开口道： “我要是没看错，这是大概是纯金打造的贮贝器！罗莉提供的资料当中有详细的记载和照片。” “贮贝器是什么东西？” “昆明滇池旁边的石寨山出土过类似的青铜器，只是没有这个体积大，也没有这个精致。” “根据专家考证，说是古滇国贵族存放贝壳用的。” “贝壳？存贝壳干啥？” “贝壳也叫贝币，说白了就是滇国贵族的存钱罐。” “晕，古滇国人都吃饱了撑的？打个黄金的存钱罐，存贝壳用？你见过跟小号茶几一样大的存钱罐？” 其实自从鼎羽看到关于“贮贝器”的介绍时就有些怀疑，这东西真的是古滇国用来存钱的吗？ 现在发现这个大号黄金“贮贝器”更是让鼎羽怀疑“专家”的判断。 李队和艾苏恩两个人虽然是扛枪的“粗人”，但是也觉得这东西不太像是鼎羽说的存钱罐。 四个人一起用力，将“贮贝器”从青铜柜子里抬了出来，找个空地放好。 鼎羽轻轻的敲了敲“贮贝器”，掏出匕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刮了刮，看了看露出黄金下的胎体，说道： “这东西看似是通体黄金打造的，实际上确实青铜鎏金的样子货。” “靠，白激动，哥们还以为是纯金的呢。” “真要是纯金的，按照这个体积，恐怕得有一两吨的重量，打死咱们四个也抬不起来。” “要不要打开看看？”艾苏恩问道。 短短的两天时间，艾苏恩跟着鼎羽三人见了不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玩意，也让他对这些“古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四个人在这个大号“贮贝器”上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开，这东西就像是青铜铸造的一个严丝合缝的整体。 “会不会在底部？”李队问道。 胖子想也不想，反驳道：“扯淡，谁家存钱罐的开口在底下？就算是个放东西的‘桶’，把口开在下面也不科学吧！”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这货还是用力推了推“贮贝器”，隐约听到里面的确有什么东西碰撞的动静。 “还真有东西，翻过来看看。” 让他失望的是底部也是一样光滑平整，连个裂缝都没有。 四个人对这个毫无破绽的“贮贝器”实在没什么办法，只好先把它撂在一边去清理那个青铜柜子。 “贮贝器”被取出来后，青铜柜子里面的空间宽裕了好多。 鼎羽检查了一番，发现左右两侧的分隔是可以单独取出来的，就像古代的食盒一样，被一个个抽屉样的青铜格子分隔开。 随着里面一个个抽屉被取出来，一件件比其余青铜匣子的保存的金器更精美的物件被发现。 除了极为精美的黄金腰带，甚至还有宝石镶嵌的小背包，水晶杯，黄金酒爵各种各样出乎几人意料的物件。 青铜柜子里面的所有物件都被清理出来之后，看着地上越摆越多的“文物”，已经没地方下脚的胖子吐槽道： “尼玛，咱他娘的这是挖了个博物馆出来！” “就这些东西，随便放在哪个地方博物馆都能单独开一个专题馆了。” “还有那边那些，要是几千年前古人留下的物件才怪。” “镶钻的单肩包？带吸管的象牙杯？镶了条金蛇的水晶筷子？还有这个，这明明就是水晶高跟鞋好吧！还是镶钻的！” “这是特么的要说不是有人穿越了造出来的物件，打死我也不信！” 第952章 这是前哨站 鼎羽一边研究那个打不开的“贮贝器”，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以为古人啥样？住的是草房子，盛饭用陶器，吃饭下手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我告诉你，古人是古，但不是土！” “咱们天朝的古人只是比你生的早，不是审美少。” 鼎羽说着捡起那个象牙片和金丝编织的小包，一条细细的金链子串在包口两侧： “这个做工即使放在现代也可以上米兰时装周上去秀一把。” “还不知道有多少你没听过没见过的物件，咱们天朝几千年前就有了。” “现代看着都觉得很时尚的东西，早在汉朝以前就出现了。” “千万别被古装剧蒙蔽了双眼，电视里演的东西很多都是导演根据自己的想象‘捏造’出来的。” 说到这里鼎羽突然皱起了眉头：“只不过……” 李队三人见鼎羽突然停下了高谈阔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鼎羽使劲儿晃了晃脑袋，驱散了突然冒出来的荒谬想法。 “我擦，你丫太操蛋了，有屁能一下放干净么？憋死你个孙子！”胖子恶狠狠的说道。 “我也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回头还得跟丁瑞铭请教一下。” “你们没感觉从汉朝以后好像整个天朝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么？” “有啥变化？” “你们没发现，各种出土的文物也好，乃至各种玄奥的工艺、记载、传承，大部分都是汉代以前的？甚至现在国内外的博物馆的馆藏精品都是汉朝以前的。” “那又怎样？”胖子奇道。 “听过说‘秦砖汉瓦’这个词没有？说明春秋时期就已经有‘砖瓦’的存在了。” “按照古籍记载，那时候就能造出跟现在差不多的砖瓦房，那时候的房子连下水道都有。” “为什么保留下来的建筑几乎没有？” “为什么后来的建筑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的？” “为什么几千年前的工艺技术水平那么高，能制造出那么多即使放在现在也难以复制的物件。各种工艺技术的传承还能突然就断了？” “我觉得好像汉朝是个分水岭，有没有可能先秦时期的工艺水平很高，因为某种原因断绝了？” 鼎羽指着满地的“文物”道：“咱们现在看到的这些物件，未必是当时最高水平的工艺。” “史书上记载，古滇国、古彝族据说是被汉武帝给收编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整个国家都被收编了，为什么古滇国，古彝族的物件会出现在缅甸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着站起身环顾四周，继续道： “这里没塌方以前，一共有六条通道，一条是通往放装人头的铜鼓的地方，一条通往存放各种‘贴身物件’的地方。” “中央这个圆形石室堆满了各种青铜垃圾残片。” “结合这个青铜柜子上的浮雕，你们认为这里会是做什么用的？” “仓库？废品回收站？”胖子挠挠头，不知道鼎羽想要表达什么，胡乱猜测道。 鼎羽摇摇头，说道：“这么说吧，战争+尸体+遗物+青铜碎片，有什么联想么？” 这回上过战场的李队和艾苏恩听明白了。 “靠！你想说这里是几千年前某场战争的‘前哨站’？” 鼎羽在脑子里慢慢的将目前已知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 “这里应该是类似于‘前哨站’的那种场所，处理尸体、修理战争工具、保存遗物……” “存放‘铜鼓’的石室在几千年前恐怕跟对岸岩壁的空石室是连在一起的。那里面本应该存放的是‘铜鼓头颅’的尸体。” “至于这里其余被坍塌掩埋通道有可能是宿舍、医疗室、食堂餐厅之类的。” 三个人被鼎羽的分析搞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胖子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话：“尼玛！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打开石室前让你丫往下编故事，你特么的编出个天方夜谭来？” 鼎羽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这个推论总比说这里是‘滇国古墓’要靠谱吧？！” 三人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异口同声的回答：“还是‘古墓’靠谱。” 整个遗迹已经没什么可以继续挖掘的了，不死心的胖子又拉着李队和艾苏恩把那间被命名为“藏宝库”的“储物室”清理了一遍。 没发现可以继续前进的通道或者石门，胖子才彻底死心。 至于鼎羽说的推论，三个人全当听了个“神话故事”，完全没放在心上。 看着满地不知价值的“古董”，尤其是还有好几十个没有打开的青铜匣子，胖子又开始流着口水眼冒金光。 嘴里小声念叨着：“这堆金子，都融成金条，怕是得有几百斤。” 拍了拍艾苏恩的肩膀道：“老艾啊！你功劳最大，发现了这个盲盒，现在开出极品装备了，你说说怎么分吧！” “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多顾及，随便怎么分，哪怕一点不分给我们哥仨就成。” 艾苏恩被胖子一巴掌拍了个趔趄，开口道： “就你那恨不得把这些宝贝都独吞的眼神，要是没你们三人的份，恐怕就不是挨一巴掌的事儿了。” 胖子冲鼎羽得意的甩了个眼神，道：“咋样？我就说老艾同志是个讲究人吧？！” 鼎羽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这些价值连城的“古玩”不是自己的一般。 “先不忙分赃的，这些东西就算都给你，你也带不回去。” “这么多突然冒出来的‘古彝族’、‘古滇国’的文物，加起来恐怕比滇池旁边石寨山出土的所有文物都多，而且还是金器。” “不算文物价值，光是考古价值都不可估量。” “我敢说这批东西只要一走光，不管是从谁手里漏出去的，恐怕惹来的麻烦都不会小。” “我还是那句话，之所以这里没有什么机关陷阱，让咱们轻轻松松就进来了。恐怕是古人因为某种原因废弃的‘基地’。” “咱现在发现的，兴许只是人家不要的懒得收拾走的‘垃圾’。” “国内发现的滇池边上石寨山墓葬里出土的文物，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价值也大大不如，古滇国真正的‘遗宝’，也许更惊人！” 第953章 贵族存钱罐 胖子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先是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又变得很失落，索然无味的说道： “你快打住吧！地底下值钱玩意多了，挖出来也没法变现。” “眼巴前这堆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回头鱼没吃到，又惹一身骚。” 在没有想更好变现的方法之前，胖子彻底不惦记更多的宝贝了。 他心里清楚不能吃不能喝的一堆青铜器、金器，拿在自己手里也是烫手山芋，发现的越多处理起来就越麻烦。 尤其这地方貌似还在两国边境，就算是被“国家队”发现了，恐怕也不知道要扯皮多久才能有个定数。 回头万一要是找到个跟大茂山下面的遗迹一样的世界奇迹之类的地方，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许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想通了这些，胖子开口道： “收获越多越容易出事，哥们这人比较容易知足，闷声发点小财就行了。” 又拍了一下艾苏恩的肩膀，问道：“你说对不对？” 艾苏恩这时候自己心里也打着小算盘，光是现在发现的这些物件，随便挑一件品相好的拿到国际市场上恐怕都是价值连城的好货。 鼎羽似乎对这些东西兴趣并不大，自己的老板曾经跟鼎羽有过协议，只要有收获，得到的物件都归老板。 虽然没有专业的知识进行评估，但这些东西只要能顺利运出去，价值很可能超乎自己的想象。 凭这次的收获也许自己就不用再继续跟在老板身边漂泊了。 鼎羽似乎看透了艾苏恩心里的想法，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别多想，死胖子就是嘴碎，咱还是按规矩来。” “东西先运出去，联系一下你老板在决定处理方法。” 艾苏恩点点头表示同意。 四个人将所有的收获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的运到了岩缝的出口处。 最后搬出去的是那个大号的青铜柜子，就这个玩意折腾的几人精疲力竭才完好的运出去。 胖子靠在青铜柜子上，喘着粗气感慨道： “哎呦我去，哥们现在总算体会到想当年八国联军在天朝烧杀抢掠时候的感觉了。” “敢情这他妈的好东西多了搬着也累人！怪不得那帮孙子一把火烧了圆明园，把搬不走的都毁了呢。” “咱哥们这次也算是扬我国威了，国内那帮土耗子就知道窝里横，把天朝的宝贝往外面倒腾。” “有本事也学咱哥们，跑到境外搞事情，把国外的好东西往国内倒腾。” 李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鼎羽出了岩缝站在南览河边给六爷打了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六爷略带兴奋的声音：“小子，很好，很不错！” “你们几个惹祸精，走到哪里都出幺蛾子。” “不过要是每次都能有这样的收获，给你们擦多少次屁股我也乐意。” “艾苏恩已经跟我汇报过了，发来不少照片。” “我的人给鉴定过，你猜猜这批‘货’价值多少？” 鼎羽平静的说道：“懒得猜，也不想猜，按照约定，甭管值多少都是您的。” “您也不用告诉我，省得我黑夜睡不着觉。”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来听听！” “这批东西的研究价值很高，那几件精品尽量别给散到外面去。” 六爷沉默了一会，笑呵呵的说道：“你放心，这些东西我另有用处。” “回头处理利索了，我再跟你算总账。” “你们就踏实的等着吧，最多三天我安排的接应人就到。” 挂断电话，鼎羽又回到了岩缝中。 胖子他们三个不知搞什么鬼，又把那“贮贝器”从青铜柜子里取了出来，正围着那东西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做什么。 “我就说，这肯定是个密码锁……”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出来。 见到鼎羽过来，胖子连忙拉着鼎羽问道：“你给看看，这上面这几个小人是不是机关。” 从发现这个“贮贝器”，鼎羽一直都忽略了顶部的那些黄金的小人和动物，以为就像石寨山出土的那些“贮贝器”一样，就是单纯的装饰。 现在让胖子一提醒，鼎羽才仔细的开始观察这些栩栩如生的小金人。 桌面一样大的“贮贝器”顶部，完全是用黄金构造了一幅田园山水图，像是一个小小山寨的微缩沙盘。 极具民族特色高矮错落的房屋，小山，农田，不少的人在农田里忙碌着。 外围一圈站着六个全副武装手持兵器的金甲侍卫守护着整个山寨。 胖子正指着其中一个“士兵”说道：“这个小人装箱子里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看这里，他动了。” 要不是胖子这家伙眼尖，这点变化还真被鼎羽忽略过去。 士兵脚下的小小的石块好像发生了位移，本来没清理干净的黑黄色污渍被蹭出一些痕迹，露出了下面金灿灿的底座。 胖子用手握住小金人左右扭动给鼎羽演示，站在石块上的小金人居然可以旋转。 这家伙像得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围着“贮贝器”转了一圈，挨个将小金人都扭动了一圈，本来是站在边缘脸向外的士兵现在全部变成了脸冲里。 “咋样？我说这东西肯定是密码锁，拧到合适的位置，就能打开这个大桶。” “李队非说这几个小人是后装上去的，时间久了松动了。” 鼎羽上手试了试旋转那些小人，发现确实如胖子所说可以旋转，凑近了细听，在小人旋转的时候，隐约能听见“贮贝器”内部有轻微的响动。 “胖子，去弄点水来，彻底洗洗干净，这玩意兴许有大惊喜给咱们。” “得嘞！”提着桶去打水的胖子还不忘了甩给李队一个挑衅的眼神。 李队看鼎羽一脸严肃的表情，问道：“你不会真的认为这东西有机关吧？！” 鼎羽瞥了一眼远处不知道跟谁通电话的艾苏恩小声说道：“记得‘蜃楼号’上的青铜蛋吗？” “那东西里面的机关估计现代都仿造不出来。” “这个东西虽然比那个‘青铜蛋保险箱’的年代晚了不少，说不准也有秘密呢？” “而且自从发现了这个东西以后，我又让罗莉查阅了不少相关的资料，至少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古滇国’贵族的存钱罐。” “也许云南滇池周边出土的那些‘存钱罐’是照这个仿制的呢？” “……” 第954章 不是贮贝器 李队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索性不再琢磨，跟胖子一起打水将这个“贮贝器”从头到脚刷洗的干干净净。 清理掉表面污渍的“贮贝器”金光闪闪焕然一新。 鼎羽再次拍摄了各个角度的照片和视频，发送给罗莉，让她开始对这个东西进行建模分析。 不一会儿罗莉发过来一条信息，是一条新闻。 “天朝缉私缉毒部门联合海警在南海上截获了一条走私船，破获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起文物、毒品走私案件。据不完全统计缴获毒品五百公斤和大批的天朝各个时期的青铜器文物几百件。” 鼎羽看到这条新闻笑了笑，心知肯定是“鲍工”那边有了动作，六爷配合的不错，直接把一船文物和毒品送给了有关部门。 李队瞄了一眼罗莉发过来的新闻，对鼎羽说道：“你这事办的地道！” 除了这条新闻之外，无数的图像文字资料像流水一样在屏幕上闪过。 这些都是鼎羽拜托罗莉搜集来的关于“古彝族”和“古滇国”的相关记载。 顾不得研究“贮贝器”，见到这么多资料的鼎羽就像着了魔一般，默默的走到营地的角落直接躺在了防潮垫上开始研究资料。 拉着艾苏恩去河里洗澡摸鱼的胖子，回来看到鼎羽躺在犄角旮旯闭目养神，问李队：“咋了？咱家领导又魔怔了？” 李队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说：“捧着一堆资料又开始了。” 艾苏恩还要过去跟鼎羽打招呼，被胖子拉住：“又犯病了，可别惹他，回头急眼了咬人。” “……” 天色渐晚，三个人点上篝火，一边烤鱼一边聊天的时候，鼎羽才停下思考。 起身二话不说先围着“贮贝器”转悠了一圈，然后默默的回到篝火旁。过来先是抢了胖子吃剩下的半条鱼狼吞虎咽的吃进肚子，又咕嘟咕嘟灌了一通水，打了个饱嗝，才开口道： “加上罗莉找来的资料，所有的线索就连在一起说的通了。” 胖子急吼吼的问到：“想到打开那大金桶的办法了？” “没，不过已经有了方案，需要明天白天实验一下。” 听鼎羽这么说，胖子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彻底琢磨明白了。 跟李队和艾苏恩说道：“来来来，排排坐，听咱们大‘专家’讲故事。” “……” 鼎羽被胖子的举动搞的很尴尬，搓了搓手说道：“从何说起呢？这是一个几千年前延续到现在的故事。” “先说说那‘贮贝器’，到底是不是‘存钱罐’。” 胖子最关心的是这个，在他的概念里，如果是个存钱罐，里面肯定存的都是“钱”。如果不是存钱罐，那能用这种手段保存的东西恐怕也价值不菲。 鼎羽打开一幅图片给几人展示，那是目前出土的几个“青铜贮贝器”的照片，旁边放着这个“黄金贮贝器”的图片作为对比。 “这绝对不是‘专家’判断的古人的‘存钱罐’。” “先说云南滇池那边出土的这些‘贮贝器’，里面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几个，‘杀人祭柱贮贝器’、‘诅盟场面贮贝器’、‘四牛鎏金骑士贮贝器’。” “专家根据里面保存的‘贝壳’推断这是古滇国贵族的‘存钱罐’，这就有点……” “怎么说呢？有点武断。” “现在已经发现的贮贝器上的场面不是杀人的就是诅咒、祭祀的，要不就是战争的。” “一般描绘这种场面的青铜器大部分都是祭器、礼器、陪葬品，暂且不说用这种场面铸造存钱罐合不合理，难道古滇国的贵族都是心里有问题么？把自己的‘存钱罐’用上这种场面。” “毕竟存钱罐这中东西属于日常用品，从里面取钱的时候先欣赏一番砍头祭祀的场景？” 胖子举手提问：“那不然呢？古时候的存钱罐都是啥样你知道？人家就爱用弄活祭场面咋了？平时可以供在家里，鬼神无忌。” “好，就算你说的对！古滇国的贵族就好这一口。” “那就再来说说里面储存的‘贝壳货币’。” “根据已知的资料，用贝壳作为货币大概是在先秦时期出现的，商晚期就逐渐的被金属货币替代了。按时间算，那都是公元前1300多年以前的事了。” “按照史书的记载，汉武帝征讨古滇国，滇王投降被授予‘滇王金印’的时候是公元前109年，而汉代早就流通金属货币了。” “也就是说古滇国存在的时候，金属货币已经出现流通一千多年了。” “滇国在历史记载中虽然只存在了一百多年，但并不是那种在深山老林里称王称霸的小国，跟周边各国都有很频繁商贸往来。” “虽然是个边疆小国，但也不至于还用‘贝壳’作为货币吧？！” “能铸造出这么精美的‘青铜器’的国家，既不缺材料，又不缺技术，做不出金属货币？非要用‘贝币’？” “还特意铸造各种各样的精美的‘贮贝器’用来保存‘贝壳’？这就有点扯了！” “哪怕这些‘贝壳’再珍贵，在占有国家大部分资源的贵族眼里，恐怕被当做工艺品、玩赏物的可能更大些吧？！” “所以我认为这些所谓的‘贮贝器’一定有其他功能或者用途。” “加上现在我们发现的这个‘黄金贮贝器’，就能说明这点。” “当然，明天如果能打开这东西，兴许就知道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艾苏恩好奇的问道：“除了这个‘贮贝器’，其他的东西呢？为什么会出现在缅甸这个山沟沟里？” 鼎羽打了个响指，道：“你问到点子上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纯粹都是没经过‘科学’论证的野史传说，当故事听吧！” “古滇国、古彝族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战争！” “一场规模很大，甚至可以让一个国家举国迁徙，关系着种族生死存亡的战争。” “尼玛，屁大点小国，天朝几千年下来不知道灭了多少个，这个‘古滇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还能被人千里追杀？从云南给撵到缅甸来了？”胖子吐槽道。 “不是缅甸，是直接被撵到印度洋上去了。” “啊？” 第955章 滇国的谜团 鼎羽清了清嗓子学着纪录片的口吻，开始讲述一个很有意思的历史传说。 “张骞出塞这个故事你们都知道吧！” 胖子虽然是个学渣，但是对于这个很有名的历史典故还是耳熟能详的，点点头道： “张骞不就是那号称汉朝最牛的探险家的家伙？丝绸之路就是丫搞出来的。” “对，就是这个张骞。他历经千辛万苦从长安出发抵达西亚，开拓了历史上着名的丝绸之路。” “不是，这张骞跟古彝族、古滇国有鸡毛关系？”胖子打断鼎羽问道。 鼎羽拿出一份资料，说道：“继续听我说你就知道了。” “罗莉在广撒网搜集关于古滇国的资料时，二蛋黑进了大英帝国博物馆藏资料里，找到一份残缺的拓片，据说是一位在清末民国时期活动在天朝的不知名的“探险家”捐赠的。” 胖子一听这种事就炸毛：“我草，没玩了是吧！？” “八国联军连咱紫禁城洗劫了个遍，都特么的民国了还有‘外国探险家’在天朝活动。” “这特么的是不把天朝的宝贝搬空心里难受！” 李队叹了口气，说了句：“天朝多年积弱，列强凌辱也是正常的。” 艾苏恩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么多年走私生涯，不知道倒腾了多少天朝的文物出去。 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个拓片上写了什么？” “拓片是‘探险家’在一伙土夫子手里打包收来的，他们应该是挖了张骞的墓。” “不过跟艾总一样，也是走空了，张骞的墓早就被盗的千疮百孔，这帮土夫子只好捡了一些垃圾，还把找到的碑刻拓印下来，希望能换点钱。” 鼎羽眼中放光，嘴角上翘的说道：“拓片上记载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历史上记载张骞曾经两次出使西域，而实际上他还有第三次出使西域，只不过这第三次是奉汉武帝之命秘密进行的，所以历史上没有留下任何记载。” “张骞死后这件事被当做一辈子的功绩刻在石头上偷偷陪葬。” “起因就是他发现在他抵达西域之前，那时候的西亚的各个国家早已经出现了许多天朝的物件，各种丝绸、漆器、玉石等等。” “好奇的他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天朝的西南运过去的。” “换句话说，就是在他开拓丝绸之路之前已经有一条未知的路线联通西域。” “这个发现就促成了他第二次出使西域，第二次出使西域他听到一个诡异的传说。” “据说天朝西南有一条神秘的地下通道，可以横穿亚洲大陆直达西域，而入口就在云南。” “当时的云南正是夜郎国、古滇国的天下。” 胖子擦了把汗说道：“哎呦我擦，你这鸡毛故事绕了这一大圈，可算是连上了。” “后来呢？” “后来这才有了张骞第三次秘密出使西域，只不过这次他没走丝绸之路，而是潜进了古滇国。” “终于让他发现了所谓的贯穿整个亚洲大陆的‘地下通道’的秘密。” 故事说到这里，李队和艾苏恩也被勾起了兴趣，伸着脖子等着鼎羽的下文。 谁知道鼎羽去摊了摊手，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啊？没了？” “没了，拓片上的内容就到这里，后面的内容没了。” “我次奥！这叫什么事！说书的好歹还有个且听下回分解呢，您倒好，直接他娘的断更了！” 鼎羽翻看着手机上的资料，继续道：“接下来全是推论。” “首先，我不认为真的有一条地下通道能够贯穿整个亚洲大陆。所以张骞在古滇国发现的秘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正因为张骞回去汇报了这个秘密，才导致了汉武帝找了个借口，说借道去印度接发兵征讨了古滇国。” “古滇国也在汉武帝征讨之后，突然就在历史上消失了。” “一个国家突然消失，哪怕是被灭族了，也应该有记载，可是历史上只留下了一句‘汉武帝赐滇王金印，令其复长其民。’然后也没了下文。” “我认为很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关于古滇国的后继直接被掩盖了。” “但是却留下了许多或真或假的野史传说，汉武帝攻破古滇国之后发现古滇国的人都逃亡了。” “从那条传说的秘密通道逃跑的，走的时候还放水淹了自己的都城，将那条通道也彻底淹没在抚仙湖下面。” “一直以来，这些故事都被当作了民间的传说，直到90年代，有人在抚仙湖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城市遗址。” “2001年，咱们天朝电视台组织了一个水下考古队，直播抚仙湖遗址的发掘过程，结果直播过程却离奇的中断。甚至网络上所有的相关视频也跟着消失了。” “关于考古过程，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离谱传闻，我就不细说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那座淹在抚仙湖底的水下城池，‘可能’就是古滇国的都城。” “这正好对应上了汉武帝征讨古滇国发现都城被淹的野史。” “张骞发现古滇国的秘密——汉武帝征讨古滇国——古滇国莫名其妙的消失——抚仙湖水下的古城遗址——直播考古突然中断视频消失” “这些线索连在一起，不由得让我想起咱们在挖大毕摩的墓时候，讨论过一个话题。” “滇王不是人？”胖子突然大叫了起来。 这下轮到李队和艾苏恩懵逼了，两人对于鼎羽几人救丁瑞铭的过程一无所知。 鼎羽也没有详细解释，而是说：“只有这种看似十分不合理的解释，才能说的通上面的线索。” “其一，古滇国的来历极为神秘，曾经拥有传承下来的某种‘神术’。” “其二，滇王或者大毕摩有可能很古怪，长相也许超出我们的认知。至于是不是‘人’还不可考证。” “其三，古滇国的古彝族人一定掌握着通往西亚的某条秘密路线。但未必是一条‘地下通道’。” 鼎羽越解释自己的推理，在座的三个人越迷糊。 第956章 失传的科技 胖子拍了拍身后的岩壁，问道：“祖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石室到底是有什么说法？” “还有，你丫刚才说古滇国的人跑到印度洋上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鼎羽又拿出几幅“铜鼓”的照片，继续道： “这个是离抚仙湖不远的滇池石寨山出土的‘铜鼓’，看见这个形状和纹饰没有？” “这是石室里装满人头的‘铜鼓’，是不是相似度很高？” 胖子学着鼎羽的口气：“这说明石室里的人头鼓与滇池边石寨山出土的青铜鼓是同源，都是古彝族留下的对不对？” “您那还有几个照片呢？这个是哪儿出土的？” “越南！” “啥玩意？古彝族咋还跑越南去了？” 胖子这回接不下去了，越南和云南虽然名字都带个“南”，可是两个地方差着十万八千里。 李队看了看鼎羽拿出来的图片，问道：“你的意思是古彝族毁了自己的国家跑越南去了？” 鼎羽指着最后一张铜鼓的照片说：“这个是柬埔寨出土的！” “……” “我尼玛，尼玛，到底啥意思？咋还跑柬埔寨去了？古滇国的人都吃饱了撑的是吧，被灭国了就在整个东南亚瞎特么的转悠。” 鼎羽特地强调了一下：“越南和柬埔寨出土的铜鼓，都发现了‘套头葬’这种奇怪的殡葬习俗。” “也就是说古彝族在离开滇国之后，才开始出现石室里那种铜鼓里套个死人头的习惯。” “这种习俗的出现跟接下来要说的有很重要的关联。” 说着打开卫星地图示意道： “这里是元江，沿着元江而下，出了国这条江就是越南北部的红河。” “这里是南郎河，出了国境就是南览河。” “还有澜沧江，下游就是贯穿老、泰、缅、柬、越的湄公河。” “古彝族很可能是一直往南走，然后沿着这些河流顺流而下离开的。” 鼎羽站在岩缝出口，望着水流量不大但是很湍急的南览河道： “几千年前的东南亚的水系并不是现在这样，现在南览河都快断流个屁的，看两岸岩壁上的水蚀痕迹，那时候的水位可能有几十米深。” “古彝族可以顺流而下并不是天方夜谭。” “而且我认为这一路南下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甚至可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战争。” “所以才会在南览河两岸留下这种类似‘战争哨所’的遗迹。” “至于说古滇国的人都跑到了印度洋，这一点是有事实依据的。” “罗莉搜集的资料当中显示，在苏门答腊岛上有个很特殊的民族，叫做巴塔克族，整个民族很早以前就出现在了苏门答腊岛上。”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认为这个民族是苏门答腊岛上的土着民族，这个民族骁勇善战，曾经一直有着猎杀战俘献祭的习俗，一度成为周边小国的雇佣军。” “关于这个东南亚的民族，有几个很有意思的特点。” “他们信奉万物有灵，这点与天朝西南的少数民族很相似，甚至布朗族也有类似的信仰。” 艾苏恩做了个古怪的手势，解释道：“我们布朗族会在自己的村子、寨子附近划定一片树林作为‘龙林’，除了祭祀任何人不得进入。” 鼎羽继续说道：“巴塔克族的图腾、纹饰、住宅乃至祭祀、舞蹈的形态跟目前出土的古滇国青铜器上出现了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巴塔克族的创世神话里有个最高神叫做m jadi na bolon（万物之祖），他有三儿三女，人类是他们的后代。” “像不像古彝族的史诗《勒俄特依》里的记载？‘万物之祖’像不像‘杉树巨人’？三儿三女会不会就是雪族十二支里的‘六有血’？” “哥们，你这么说就有点牵强了啊！”胖子反驳道。 “要是按照你这说法全世界所有历史悠久的民族的上古神话都有相似之处。” 鼎羽毫不介意的说：“创世神话这段咱不算，说点别的。” “巴塔克族认为人有两个灵魂——tondi与begu（生魂和死魂）。” “除了人类之外，动物、植物甚至农具、家具都有生魂，生魂是否强大决定了人是否强大。甚至可以吸收别人的生魂来让自己的生魂更强大。” “这跟古彝族的大毕摩提出的‘虫、神、体’是不是很像？” “他们认为人死亡后，生魂升天，死魂会守着尸体，意外死亡的人死魂会回到家里守护全家，这与古彝族人死后，灵魂分成三份，一份守着尸体，一份回归祖地，一份回家，是不是很像？” “另外，巴塔克族还有着跟天朝西南很多少数民族类似的二次葬礼的习俗。” 鼎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至于古彝族与巴塔克族之间还有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我就不细说了。” “你们谁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找资料研究一下。” 胖子连忙摆摆手：“算了，这玩意不是学历史或者搞考古的，谁研究谁是傻子。” “哥们脑容量虽然大，但是也装不下这些奇闻怪谈。” “总而言之，你的意思就是古滇国的遗老遗少，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从滇池开始往南跑，很可能一边打仗一边逃跑，直接逃到苏门答腊岛上了呗？！” “咱就当你分析的都对，这些有谱没谱的神话传说跟那个什么贯通亚洲大陆的秘密通道有鸡毛关系？” 鼎羽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懵了的艾苏恩，说道：“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背景故事，现在说点真格的。” “大毕摩蛊墓留下的传说——可以发出共鸣的‘套头葬’铜鼓——带有相同或类似纹饰的精美青铜器——刺入脑袋的尖刺——古彝族和古滇国迁徙的传说——咱们发掘出来的这个‘黄金贮贝器’”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记得阿文老巢地下基地深处的巨大青铜管道和那个‘青铜蛋’么？” “把这些条件都放在一起，综合去考虑。” “我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一种已经失传的‘青铜科技’，古滇国、古彝族早在三千年前就掌握了的‘技术’。” “也许就是大毕摩留下来的已经失传的神术当中的‘驭物’术。” “……” 第957章 又见到小鼎 对于鼎羽的奇思怪想胖子只能表示服气，居然旁征左引的能从汉武帝张骞出塞开始，把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在一起。 李队象征性的鼓了鼓掌，道： “我倒是不佩服你小子‘编故事’的能力，我更佩服的是你能把那么多资料都仔细看完，还能有鼻子有眼的连在一起。” 艾苏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心里寻思：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挖坟盗墓都比普通的土夫子简单。随便编个故事，这些刚挖出来的物件价值能至少能提高百分之三十。 鼎羽并不知道三个鸟人是这么看自己的，双眼放光自顾自的说道： “也许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山林中都藏着‘古彝族’南迁的秘密。” “可惜因为大环境的原因没有被发掘出来，不然绝对是考古界不亚于三星堆出土的又一个惊天发现。” “我都怀疑三星堆甚至跟古彝族、古滇国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胖子不耐烦的打断鼎羽：“行行行，打住吧！” “求您了，别在开脑洞了。从滇池到缅甸、越南、柬埔寨，再到整个东南亚，还有苏门答腊岛，这里外里好几千公里了。” “您在把三星堆都算上，合着半个亚洲都有古彝族的踪迹呗。” “还他娘的整出个青铜科技，你咋不说白银科技？” 说着胖子把手放在“黄金贮贝器”上：“就冲这个大金桶，也得叫‘黄金科技’。没准再研究研究还能研究出个‘钻石科技’。” “让你一个故事讲的，现在哥们脑壳子里边儿直痒痒，我都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 胖子一通吐槽，也让略带着点兴奋的鼎羽失去了继续讲古的欲望。 还是罗莉和沈薇好，至少能跟自己讨论讨论。 索性拿起卫星电话又回到了角落里，滴滴摸摸的开始跟罗莉联系。 剩下胖子三个人胡乱扯了几句也早早躺下休息，只是躺下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临睡前胖子还特意提醒了一下鼎羽，明天别忘了想办法把“大金桶”打开看看。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鼎羽就被胖子骚扰起来。 “祖宗，别睡了，起来开盲盒了。” “回头晚了等六老板派人来接收，什么也捞不到了。” 鼎羽懒的理会焦急的胖子，愣是磨磨蹭蹭的到太阳高升起来，才让他把那个“黄金贮贝器”从洞里搬出去，摆在河边的一块平整的大石上。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照射在“贮贝器”顶部周围的六个金甲侍卫身上，被刷洗的锃光瓦亮的金甲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鼎羽转动金甲守卫的角度，最后所有的光斑汇聚在一起，居然在“贮贝器”顶部那个小山寨沙盘的一片空地上照射出了一个标准的“太阳纹”。 “卧槽！这也行？” “你丫怎么研究出来的？” 鼎羽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黄金贮贝器”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轻微的机械响动声中，顶部的盖子托着寨子沙盘慢慢的向上升起，形成一个悬空的太阳纹。 桶状的器身像开放的莲花一样裂开，打开的六瓣花瓣，每一片上都站着一个金甲侍卫。 本来是桶状的“贮贝器”变成了盘子样的奇特形状，甚至连底部都伸出了六条支腿一样的地爪。 中央空心的地方冒出一个小小的圆柱体，圆柱体上镶着六条不知是“龙”是“蛇”的古怪动物。 四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目瞪口呆。 李队咽了口吐沫，憋出四个字：“变形金刚 ！！！” 一旁的艾苏恩费劲的合上惊掉的下巴说道：“外星飞船！！！” 胖子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稳稳当当的走了过去，蹲在模样大变的“贮贝器”旁边，观察了一下，说：“你俩说的都不对，明明是古代无人机！” “……” 让胖子一打岔，大家都回过神来。好奇的围着这朵“大莲花”研究。 胖子碰了碰还在神游的鼎羽，问道：“爷，您说这是个啥？” 鼎羽被胖子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开启超频模式，边观察古怪物件的结构，边说道： “你问问我问谁去？我特么的怎么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胖子翻了个白眼：“你丫刚才不是说这是什么‘白金科技、青铜科技’么。” “我觉得我们哥仨猜的都对，一定是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会变成无人机的变形金刚。” 所有人：“……” 李队在一旁研究了半天，总算说了句人话：“两千年前的古彝族能有这种工艺水平，实在不敢想象。” “既然能造出这么精致的‘机械’，为什么国内出土的都是那种‘傻大笨’呢？虽然工艺也很牛，可跟这个就没法比了。” “天朝出土了无数‘精致’的古玩，这么‘科幻’的物件，至今为止怎么一件没发现？” 胖子插嘴道：“是呗，什么四羊方尊、司母戊鼎跟这个一比弱爆了。三星堆出土的那些‘高端货’连玩具都算不上。” 李队和胖子的话鼎羽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呆呆的盯着那核心部分升起的圆柱体。 “贮贝器”打开后，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机械结构，但是内部明显是“青铜”质地的，只是上面用嵌丝工艺，镶嵌满了金丝构成的纹饰。 尤其是中间冒出来的那根青铜圆柱，上面的金丝纹饰让鼎羽觉得怎么看怎么像在大茂山地下见到的那根当做电梯的巨大青铜柱。 在青铜圆柱上嵌着的六条“龙蛇”却明显不是青铜材质，上面布满细微的裂纹，已经呈黄褐色。 难道是“象牙”雕的？鼎羽暗暗寻思。 胖子见鼎羽不搭理自己，直接伸手将中心冒出来的青铜柱子取了出来。 “难不成这个什么存钱罐就是为了保管这鬼东西的？” 拿在手里掂了掂，用手指还弹了弹，说道：“轻飘飘的什么玩意，里面有东西？” 说话的功夫，胖子就从青铜柱子里倒出一个小物件。 “卧槽！” 看着手里那布满铜绿的小鼎，胖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又，又来！？！？！” 第958章 缅甸行结束 鼎羽从后面给了胖子一巴掌，抢过胖子手中的青铜小鼎，跟自己在地下加工厂深处得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李队也知道这玩意代表什么，对鼎羽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鼎羽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收起手中的小鼎，道：“这回彻底证实了所谓的‘贮贝器’绝对不是存钱用的。” “在滇池挖出来那些，兴许是按照外观仿造的。” “真正的‘贮贝器’应该是这个样子。” 艾苏恩问道：“这到底什么玩意？” “如果我说这是条船，你信么？” “船？这么小的船？” 鼎羽指着最上方那小小的寨子沙盘雕塑：“如果把这寨子模型等比例放大到实际尺寸呢？” 胖子差点被鼎羽的话闪个跟头：“滚犊子，按这个尺寸放大，那不是比他妈的航空母舰都大了？” “咱先不说古滇国一个两千年前的内陆小国能不能造航母出来，你给我说说，世界上哪条河能走航空母舰？” “眼前这二十米宽，站直了直接能走过去的河，能走航母？” “如果两千年前东南亚的各条河流水系远比现在发达呢？” 胖子半蹲着围着“大莲花”比比划划的挪了一圈，站起身给李队和艾苏恩一人发了一支烟，对鼎羽说道： “我知道你丫想说啥。” “你不就是想说古滇国的人开着航母带着自己的国民，顺着澜沧江、鸭绿江什么的直接跑到印度洋上去了么！” “反正我是不信，你俩信不？” 李队和艾苏恩整齐的摇摇头。 “而且要按照你说的比例放大，这六个小金人恐怕得有十几米高，十几米高的人，可能么？” 鼎羽索性开玩笑道：“没准是高达形态的舰载机呢？” “……” 说着把手里的那个青铜柱子扔给发愣的胖子：“赶紧装回去，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有的是功夫研究。” 鼎羽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将整个“贮贝器”完整的拍摄了下来。 还特地让胖子重新开启了一下，把整个过程也记录了下来。 完事让李队三人收好这个“宝贝疙瘩”，自己又跑到角落摆弄着卫星电话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整天的工夫就这么过去了。 闲的无聊的胖子又随机选了几个青铜匣子打开看了看，居然让他找到个疑似“墨镜”的玩意。 在胖子的带领下，李队和艾苏恩也加入了开盲盒的行列，乐此不疲的打赌能开出什么有意思的物件。 夜幕降临。 凌晨时分，还没睡着的鼎羽隐约听见了外面河滩上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 睡觉都闭着一只眼的李队马上醒了过来，抓起放在身边的枪冲鼎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艾苏恩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悄悄的隐蔽在岩缝入口的两侧。 鼎羽刚想喊醒胖子，却看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过来，趴在地上向岩缝出口爬去。 从后面给了胖子一脚，向岩缝深处指了指，胖子会意，跟着鼎羽躲在了岩缝深处堆满的青铜匣子的后面。 这时鼎羽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两下，掏出来一看是六爷发来的。 “接应已到！”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和字母组合。 鼎羽留下胖子在原地，悄悄来到出口，给李队看了一下手机上的信息。 让鼎羽没想到的是李队看到那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脸上紧绷的神情松懈了下来。 收起手中的枪，说道：“你们等着，我出去碰个头。” 鼎羽趴在出口岩石后面，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李队轻轻松松的向河边的乱石滩走去。 乱石滩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人影，跟李队面对面交谈了几句。 人影跟在李队后面回到了岩缝当中。 洞内的篝火清晰的照在来人的脸上，那是长相很普通的一个小伙子，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去。 李队言简意赅的介绍道：“对上号了，自己人。” 小伙子冲鼎羽三人点点头，并没有开口。 李队指着那些弄出来的“货物”说道：“这些带走就行了。” 胖子连忙将自己挑出来的“好货”拢在一起揣进包里：“我这些谁都不许动。” 鼎羽推了胖子一把，道：“你那些放好了就行，赶紧帮忙干活。” 小伙子冲岩洞外面一招手，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五六个人，整齐的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搬家。 等鼎羽帮忙搬着青铜匣子到岸边的时候愣了一下，湍急的河里居然停着五六条军用冲锋舟。 最大的青铜柜子被单独放在一条船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船盖好防雨布，对方从船上拎下一个帆布袋子扔给李队，然后毫无顾忌的发动马达，头也不回的逆流而上。 轰鸣的马达声响彻整个河谷。 望着船队离去的背影，李队捡起地上的帆布包往回走。 鼎羽跟在李队身后，小声问道：“你老家的亲戚？国家队？” 李队点点头，打开手里的包看了看说：“不错，咱们也趁夜撤吧！” 回到岩缝中，胖子正跟艾苏恩逗贫：“老艾同志，你老板够大方的，居然请到北边国家队出手。” “不就运点黄金么！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瞧那帮家伙的架势，傻子都知道是部队出来的。” 艾苏恩可能是刚刚联系过六爷，也没给胖子多做解释，主动伸出手，跟鼎羽三人握了握，道： “合作愉快！” “这次支锅开盲盒，加上端了个毒窝，让哥们吃的差点消化不良，这个情我领了。” “我想，现在不用我再带你们越境回去了吧？！” 鼎羽笑了笑，冲艾苏恩摆摆手：“山水有相逢！你先撤，我掩护。” 艾苏恩走了以后，李队掏出包里的炸药，对鼎羽说道：“上面的意思你懂？” 胖子一看见炸药乐了：“哟，我还发愁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呢。” “这回好，又是一了百了。看来国家队也不傻，还知道捂盖子。” 李队拎起胖子那沉重的背包扔到他怀里。 “撤吧！老规矩，我来擦屁股！争取天亮前越境回去，有点想‘家’了。” 当三人爬上河对面的悬崖时，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传来。 原本陡峭的悬崖直接崩塌了一多半，大块大块的碎石沿着河滩滚落道南览河里，激起朵朵浪花。 第959章 留下的疑问 鼎羽站在悬崖边，望向对岸，久久不语。 李队感慨道：“这断龙峡彻底完了，只剩下半条龙了。” 鼎羽回头看了一眼李队，问道：“刚才来接应的是你的战友？那串数字和字母是特殊部队的识别码吧？！” “六爷那种老海狼能搞出这种阵仗，大概是跟有关方面达成什么协议！” “能让你老东家出手说明这次上面很重视那些东西。” 李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哥们以前待的地方你就别问了，都是老黄历的事，而且保密级别也那啥……你懂的！” “这次过来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我感觉对方好像认识咱们几个。” “至于你说的‘重视’倒也未必，这种偷摸越境执行任务，恐怕也只有我的老东家出手，一般的部队还真干不了这个活。” “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等回去你再慢慢琢磨吧！” “走！回家！” 李队领着鼎羽、胖子，三人轻轻松松给的翻山越岭，天还没亮就偷偷越境回到了国内。 在一个叫做曼伞村的小村落停了下来，这时候正好天刚蒙蒙亮。 胖子看着这个隐蔽在群山峻岭当中的小村子，又看了看三人越境的地方，对鼎羽说道： “娘希匹的，早知道越境这么简单，随随便便就跑回来了，咱当时都不应该找六爷帮忙。” 越境回到自己的地盘，鼎羽压抑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这些日子在缅北的行动虽然没遇到什么特别的危险，但总归心里有点不踏实。 “省省吧，马后炮有你！” “没有李队领着，现在让你再回去一趟你都未必能找的到越境出去的路。” 早上的山里，雾气蒙蒙，等了没多久就见到迷雾中驶来的一辆越野车。 车子停在三个狼狈不堪的家伙身边，降下来的车窗里，露出沈薇那精致的脸庞。 摘下墨镜对路边的三人吹了个口哨：“哟，三位这是刚从缅北园区逃回来？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的？” “需要坐车吗？拉你们去县城，每人一千块车费。” 胖子甩了甩身后装满金器的背包底气十足的回答：“有本事你拉我们直接去趟燕京，每人十万车费。” “天还没亮利索呢，戴个墨镜嘚瑟个什么劲儿，当心把车开沟里去。” 罗莉从一边跳下车，欢呼一声，乳燕投林般扑向了鼎羽的怀里，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在鼎羽的胸口，静静的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鼎羽尴尬的跟沈薇打了个招呼：“那啥，最近挺好的哈！” “赶紧走吧！再晚了路上容易堵车！” 沈薇看了看周围都是荒郊野岭八百里没人的山路，噗嗤一声笑出声。 一脚油门，轮胎在路面摩擦冒起阵阵白烟，直接在狭窄的山路上来了个原地掉头。 “上车！一会儿正好赶上吃早饭！” …… 两小时以后，四个人已经坐在了景洪喜来登酒店的餐厅里。 鼎羽三人也换下破破烂烂的迷彩服，穿上了罗莉特意准备好的休闲服。 坐在安静的餐厅里，吃着颇具云南特色的早餐。 寻幽探异小队的所有成员再次齐聚。 路上鼎羽就把自己这次越境下副本的所有经历和得到的资料和物件都交给了罗莉。 至于胖子顺手牵羊带回来的金器，鼎羽问都懒得问，反正这家伙即使出手变现也过不了罗莉这一关，怎么也得被狠狠的扒层皮。 因为没有亲身参与整件事，而且当中又因为要潜入毒窝中断联系很久，罗莉和沈薇对三个人大闹缅北的经历很感兴趣。 胖子端着一大盘子精致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说： “来吧！一边吃一边开个会。” “姥姥的，还号称五星级酒店呢！连炒肝都没有。” “那谁，赶紧给二位姑奶奶汇报一下工作进展。” 鼎羽把两人从被塞进车带出境的整个过程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说完喝了口香醇的云南咖啡，继续道： “这次的经历有点太紧张，留下了很多的尾巴和疑问没有搞清楚。” 看见李队有点欲言又止的表情，鼎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李队的事情比较简单，先把他的事情说说看。” “我一直没想明白的是那个招安他的‘某方面’到底是什么来头。” “目前来看肯定跟李队不是一个系统的，但是能知道张家父子去打捞‘蜃楼号’，而且还要求林峰去追查阿文的‘新星组织’。” “说明某方面一定跟我们一样也在调查‘nova’这个势力，甚至可能比我们了解的更多。” “更何况能在林峰在船上昏迷的时候留下纸条，说明一定还有个‘无间道’在张家父子船上，大概后来跟着张家父子一起葬身‘仙岛’了。” “罗莉，林峰留下的信息都整理出来吧？！” 罗莉放下从不离手的平板电脑说：“还有一点点，最后一点没搞明白。” “林峰遗言最开头那个虚拟号码我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敢尝试拨打一下，只能等着你回来再决定怎么处理。” 鼎羽思量了一下，严肃的说道：“你把林峰留下的存储卡复制一份，里的内容重新调整一下，把涉及‘蜃楼号’和林峰对于‘某方面’的猜测都删掉，还有那个虚拟号码也删掉。” “李队，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李队坐直了身体，认真的听着鼎羽的交代。 “你回去后直接把存储卡交给你的‘老领导’，把事情的发生地改在境内，就说在边境追查林峰的时候得到的，甚至还救援了一个被毒贩追杀的‘自己人’，其余事情一概不要提及。” “我估计事情会有很奇妙的变化。” “至于有关‘某方面’的追查也交给你，罗莉配合你从那个虚拟号码入手，看看能不能摸到这个‘某方面’的老底。” “行事尽量隐秘点，咱们这个小团伙很可能已经进入了某些人的眼里。” “虽然不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至少从现阶段来看‘某方面’不是咱们的敌人，也没有对咱们的行动产生任何影响，那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按照现在的节奏，这个‘某方面’早晚会自己冒出来。” “明白！”李队有力的回答。 第960章 夜郎没自大 说完鼎羽又看向吃的唏哩呼噜的胖子：“死胖子，说你呢！先别吃了！” “这次带回来的那些金器，要么先保存起来，短时间内不要出手；要么交给六爷帮忙处理。” “虽然不知道六爷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那一堆青铜匣子里面的金器和‘黄金贮贝器’都被他直接交给了国内有关部门。” “市面上如果出现类似风格的物件，容易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 胖子擦了擦嘴，点上一支烟道： “免了！交给六爷那老滑头处理，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我还不如都融了卖黄金呢。” 沈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伸出手捏住胖子的耳朵：“你敢都融了，姑奶奶看上一只镯子，必须给我留着。” 胖子被死死拿捏住，只好乖乖的从兜里摸出个镯子放在桌上，讨饶道： “大姑奶奶，我错了，这不是特意给您留着呢！” 余光瞥见罗莉蠢蠢欲动的小手，立马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另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递给罗莉。 “那啥，正好一对，两位姑奶奶一人一个，算小的孝敬二位的。” 罗莉欢呼了一声，跟沈薇击了一下掌庆祝敲诈成功。 拿起镯子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儿，收起来说道： “关于你们发现的那个古滇国留下的‘前哨站’，羽哥已经把他的猜想跟我讲过了。” “对于羽哥的结论，我有一点点不同的看法。” 鼎羽被罗莉的话勾起了兴趣，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打着问道： “说说你的看法！” 罗莉拿起平板，打开一幅卫星地图，放在桌子上边说边演示。 “羽哥说过，1992年考古界在抚仙湖底发现的那座沉没的古城很可能是古滇国的王城。” “汉武帝是听了张骞的秘密调查，知道古滇国有一条可以横穿整个亚洲的通道，才找借口征讨古滇国。” “有野史传说，汉武帝攻打古滇国的时滇王带着贵族逃走，放水淹了自己的王城，还把所有的‘秘密通道’都毁了。” “羽哥推断，滇王带着人马顺流而下往南逃，才在缅甸、越南、柬埔寨各个水系的沿岸留下了那些考古遗迹，最后落脚在印度洋上的苏门答腊岛。” “古彝族整个逃亡的过程我没什么疑问，但是如果加上一些新的条件，那就会得出一种更让人无法接受的结论。” 胖子弹了罗莉一个脑瓜崩，说：“别学鼎爷的口气说话，有屁一口气放完。”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揉了揉脑袋，继续道： “虽然我们现在已知的线索间接地说明了一个问题：古滇国很有可能掌握了一些远超现在‘黑科技’。” “但我还是不认为古滇王有能力带着全体子民一起往南逃。” 罗莉打开一则新闻展示给大家看。 “2020年2月，就在滇池的石寨山遗址南边不到八百米的地方，又发掘出了西周时期到西汉中期的遗迹。里面出土了大量的陶器、玉石，甚至还有个‘滇王相印’和其他一些官印。” “石寨山挖出来个‘滇王金印’，南边不远处又挖出来个‘滇王相印’。” “说明汉武帝当时是收编了古滇国，而不是消灭了古滇国；赐‘滇王金印’同时设立了益州郡，还建立了一整套的行政管理体系。” “所以我认为当时逃跑的应该是一少部分人，大部分的留下的人最后还是被收编了。” “这就引出一系列的疑问，整个东南亚乃至苏门答腊岛上发现的那些遗迹是客观存在的，你们发现的‘战争哨所’也是证据。” “那往南撤走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少人撤走了？” “为什么会往南走的过程中发生战争？最后这些人的落脚点到底在什么地方？” “汉武帝最后有没有得到张骞说的关于‘通道’的秘密？” 胖子撇撇嘴，理所当然的说：“还用问？肯定是滇王呗！” “一看汉武帝打过来了，赶紧带上一家老小卷上金银财宝和各种细软连夜逃了。” “咱老佛爷当年不也是一听见八国联军攻破了紫禁城，连夜逃跑了么。” “古滇王肯定是被汉武帝派人一路追杀，一路逃，才会在撤退路线上有打仗的痕迹留下。” 罗莉一脸鄙视的看着胖子道： “《史记·西南夷列传》里面写的很清楚，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出兵征讨云南，滇王拱手降汉，武帝赐滇王金印，还让他管理自己的子民。” “滇王没跑，投降了。” “晕，那到底是谁跑了？总不能是滇王的手下一看国王要投降，然后集体叛变了吧？！” 鼎羽摆弄着罗莉打开的地图，忽然眼睛一亮，对罗莉竖起大拇指： “我知道了，你想的没错！的确是个很惊人的结论。” “当当当”的敲盘子声音响起，胖子拿起根筷子敲着面前的盘子提醒鼎羽： “别打哑谜，说人话！” 鼎羽一脸无辜的示意罗莉继续说下去。 罗莉干咳了一声说道：“‘夜郎自大’这个词听说过没有？” 胖子被罗莉的话惹毛了：“小姑奶奶哎！您跟那孙子学点好成么？鼎爷从‘张骞出塞’说起，您是准备从‘夜郎自大’说起？” “真当我们几个小学语文都白学了？在座的谁不知道‘夜郎自大’？” “哎呦！我擦！没说您！您不算天朝人。”胖子打掉沈薇捏在腿上的手，揉着腿道。 “不就是夜郎国王自不量力的跟汉朝比大小么？跟现在的棒子国一样，恨不得全世界都是他们的。” 罗莉笑眯眯的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夜郎王没自大呢？夜郎国真的很大，能跟汉朝掰手腕呢？” “啥玩意？我记得当时的夜郎国好像还没汉朝一个郡大呢吧！后来不是让汉朝给灭了？” 鼎羽接过话茬子：“还是我来解释吧！” “假如公元元年前后，也就是两千多年前，东南亚所有的古文明都是一个国家呢？包括掸国、骠国、扶南、占婆，乃至现在是天朝属地的哀牢国、夜郎国、滇国等等。” “沃日，你个孙子可真敢想。” “整个东南亚考古发现的各种遗址都白发现了？历史上那些国家都不存在？” “你丫编个‘古滇国’有‘黑科技’莫名其妙消失的故事就算了。” “现在还准备把整个东南亚给整合了？” “扯淡也没有这么扯的。” 第961章 大毕摩消亡 鼎羽被胖子挤兑也不生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 “记得在大毕摩的墓里，沈薇和罗莉被‘诅咒’，看到的那些祭祀场景吗？” “还有邵成文那个死鬼抽疯的时候说的‘滇王不是人’，记得吗？” 胖子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记得啊！咋了？不就是祭司弄死个畸形人么？跟这个有关系？” “有很大关系。” “我先说几件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事情。” “刚才说了，公元前109年滇王投降汉武帝，古滇国自此之后在史书上几乎没有提及。” “实际上跟古滇国相邻的夜郎国也是类似，在公元前110年，夜郎王就投降归汉了。这两件事前后就只相差一年时间。” “跟古滇国不同的是，夜郎归汉后，夜郎王被斩导致集体叛变，逃亡到了中南半岛的南部。” “《后汉书》里提到叫做‘夜郎蛮夷’，那地方正好是现在的老挝、柬埔寨一带。” “在柬埔寨‘波赫遗址’发现的套头葬铜鼓，说明夜郎国和古滇国也许出于同源。” 胖子刚要开口询问，却被沈薇抢了先：“你刚才提到的这些古代的小国其实都是一个国家？” “跟我在毕摩墓看到的祭司把人活祭了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我要强调一个概念，‘国’是‘国’，‘民族’是‘民族’。也许几千年前整个东南亚的土地上存在着不同的民族形成的小国（部落）。” “现在我们所谓的夜郎国、古滇国等等都是其中成规模的部落。” “从历史研究的角度看，貌似是不同的‘小国’，实际上应该类似于某种形式的‘联盟’，而且同时被一个民族主导着。” “整个东南亚的‘部落’加在一起确实不小，如果要是再加上‘身毒国’，也就是现在的印度，也许真的跟汉朝不相上下。” “所以才会有‘夜郎自大’一说。” 沈薇一下明白了鼎羽的意思，说道：“你指的是古彝族吧？！” “难道这些部落都是被‘大毕摩’控制的？” “‘王权’与‘神权’之争？” 鼎羽对沈薇敏锐的思维很满意，点点头道： “假定‘大毕摩’拥有超越古人认知的‘黑科技’，那就很有可能在很久远的年代被众多部落（小国）奉为‘神’。” “形成类似于金字塔结构，最顶端的是‘大毕摩’，下面是‘毕摩’和忠诚的信奉者等等，最底层的是各个小国的国王。” “你们在大毕摩墓里看到的‘幻像’不是祭司杀死了滇王，而是滇王杀死了祭司，是最后一代‘大毕摩’。” “如果‘大毕摩’这个祭司群体，拥有某种很厉害的‘黑科技’，‘摩’传下来的通神、控鬼、操灵、咒术、役物、驭人六神术。” “还拥有像我们发现的‘黄金贮贝器’放大版的大船，或者更极端一点能飞的载具，横跨亚洲大陆抵达西域并不奇怪。” “张骞发现的大概就是这个秘密，而汉武帝需要的正是这个秘密带来的‘收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靠‘神术’对下面的掌控越来越弱，七世‘大毕摩’完蛋后，这些附属小国的王蠢蠢欲动，准备玩一把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没想到还是被‘毕摩’群体借助黑科技逃掉了，还顺手淹了滇王的国都。” “古滇国真正逃走的只有那些‘毕摩’和神权的扞卫者，而古滇国可能仅仅只是‘大毕摩’控制下的小国之一。” “但是‘毕摩’群体的人数上很吃亏，一路往南不断的被各个‘小国’反抗。” “一路走一路打，灭了不少在历史上昙花一现的东南亚‘小国’，留下众多的‘遗迹’，也给现代考古留下了许多未解之谜。” “整个过程也许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他们自己也是弹尽粮绝，余孽一部分在苏门答腊岛上定居，其余的可能散布整个东南亚。” “哎呀！”罗莉突然惊叫了一声，吓的还沉浸在鼎羽故事里的胖子一激灵。 “祖宗！谁踩你尾巴了？” 罗莉开口问道：“传说中的南洋十大邪术就是这么来的吧？！” “应该是！” “毕竟‘毕摩群体’被迫迁徙的整个过程就是在不断的争战，死伤在所难免。” “慢慢的那些不能用于战争的‘通神、役物、驭人’之类的就失传了，剩下的都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各种‘邪术’。” “咱们发现的那个类似创世神一样的‘摩’的传承，也就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至于战争中使用的那些‘青铜器’，则被保留了下来，埋藏在地下深处。” “汉武帝真正的目的没达成，反而落下一大片土地，把国家版图往南扩张了不少。” 一直安静的听几人聊天的李队问道： “哥们绞尽脑汁从头听到尾，勉强听明白了大概意思。” “我只有一个问题，这些几千年前，最远都能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事情，跟鼎侍卫有什么关系？” 胖子在李队的提醒下，将一直贴身保存的两个‘小鼎’拍在桌子上问道： “是啊，别跟我说这俩玩意跟鼎侍卫没关系！” “你家祖宗也够牛逼的，天朝国内都不够他折腾的了，咋他娘的还折腾到缅甸去了。” 这家伙说着就玩牌下注一样，又把鼎羽从阿文地下工厂仓库里骗出来的三条青铜龙拍在桌上。 “还有这个，这三条青铜龙跟工藤手里那两条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这三条玩意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跑到缅甸去的？” 鼎羽先拿起那三条锈蚀在一起的“青铜龙”，说道： “这三条青铜龙的来历大概跟志异堂有关系。工藤他爹不是留下记录说德国小胡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现了一个‘龙球’么？” “德国人用了好长时间才拆下来十二条，组织了十二个探险队。” “那个‘龙球’后来被一群‘飞檐走壁武功高强’的天朝人劫走了。” “1938年正是二战最紧张的时期，除了‘志异堂’我实在想不出天朝还有什么人顾得上去注意德国小胡子的行动。” 第962章 沈薇要回法 鼎羽一拍脑门：“现在仔细想想，那段时间不光是小胡子的探险队在活跃在西藏。” “正好是那两年还发生了一件现在看来很惊人的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小胡子在那边的活动有关系。” “啥大事？”胖子好奇的问。 “想知道自己去查！跟‘轮回’有关。”鼎羽没好气的回答。 李队凑到胖子耳边，耳语了几句，胖子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暗自寻思，怎么还跟那家伙有关系？这也太巧了吧！ 鼎羽放下青铜龙，又把一个小鼎拿起来，用拇指蹭了蹭上面的铜绿道： “至于这个玩意，算上这俩，咱手里已经有三个了。” 沈薇也拿起一个小鼎，问：“会不会是类似于‘信物’或者‘私人印记’的那种东西？” “电影里小说里的‘侠盗’不都是作案后留下个‘私人印记’么？” 鼎羽的眉头拧了起来： “信物？鼎侍卫把去过的地方都摆上一个？代表‘到此一游’？告诉别人东西是他顺走的？” “可是他去的地方都是几百年不见得有人能发现的地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按照时间推算鼎侍卫应该是奉老佛爷密令成立了‘志异堂’之后的这段时间到的缅甸。” “可惜‘志异堂’到底是怎么回事咱还没弄明白呢。” “这小鼎代表什么就更不好说了，也可能是专门留给我的？” “志异堂成立以后，鼎侍卫背靠朝廷有大量的资源支持，在天朝隐秘的活动了整整八年时间，鬼知道在这期间他还去过什么地方。” “目前只知道他曾经出现在大茂山的遗迹里，从腰山王家的祖坟里拿走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在阿文那地下工厂的青铜遗迹里，拿走了可能是‘青铜巨蛋’的其中一把‘钥匙’。” “在‘战争哨所’里，又把‘黄金贮贝器’里保存的‘核心物件’拿走了。” “从已知的三个案例来判断，他大概是在收集某些东西。” “他取走的‘物件’都跟远古文明的‘黑科技’有关联。” 罗莉插嘴道：“有没有可能鼎侍卫在尝试寻找‘黑科技’的传承？技术？” “毕竟老佛爷那个年代，天朝基本上已经被小洋人霍霍的千疮百孔，老佛爷是不是想靠‘黑科技’、‘神术’翻盘？” “不排除这种可能。”鼎羽说道。 “不过似乎鼎侍卫这种行为跟‘金属盒子’的来历和盒子里的‘纽扣’、‘眼球’并没什么直接关联。” “你们都知道，‘金属盒子’才是所有事情的缘起。” “另外还有这串数字，鼎侍卫好像格外喜欢这串数字，包括我那不靠谱的爹，留下的很多线索都跟这串数字有关系。” “刚刚我们又发现这串数字恰恰跟创世的‘摩’留下的‘法器’数量能对上。” “鼎侍卫偷东西的行为——留下的小鼎的意义——这个古怪的数字。” “这三条在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我们一时半会儿是搞不清楚了。” 胖子郁闷的说道：“咱鼎祖宗太操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好像哪儿哪儿都有他。” “要不是被丁瑞铭稀里糊涂的卷到云南来，要不是李队为了追林峰偷偷越境跑到缅甸，咱也不会发现这些线索。” “谁要是跟我说这都是巧合，打死我也不信。” 沈薇却拧着眉头说了句： “这不是巧合！是天意！” 胖子使劲儿盯着沈薇那精致的脸，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大姑奶奶，你这话几个意思？你开始信命了？” “我记得你们外国人不是信那个，那个叫啥来着？” “占卜！”罗莉替胖子说了出来。 “对，占卜！水晶球、塔罗牌，外国算命！” 沈薇脸带微笑的问胖子：“我说的你可以不信，我的‘感觉’你也不信？” 胖子被沈薇看的浑身发毛：“那啥，我不是不信，我是觉得有点太巧了。” 沈薇一挑眉毛：“巧？还有更巧的！” 罗莉在沈薇的示意下，拿起平板电脑操作了几下，道： “你们混进毒贩子老窝的时候，不是用计让我成功的黑进了阿文的卫星电话吗？” “我一直在追踪监视‘阿文’的电话，就在你们暴露之前，我监听到了一个电话。” 沈薇补充道：“电话那头用的是法语，大概意思是交代阿文尽快把你们两个解决了，然后放弃基地直接撤退。” 罗莉操作着平板电脑上的世界地图，上面显示出一条条清晰的路线标记。 “我沿着卫星通信信号逆向追踪，费了不少功夫才追到这个电话是从位于法国拉德芳斯的一栋写字楼。” “我查过了，这栋cbd的写字楼在正常运营的状态，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家公司和职员在办公。实在无法确认是哪一个公司哪一个人打出来的。” “而且当时语音通话时间很短，我还没找到对方，对方就切断了链接。” “所以并不排除是对方有意在那个地方打这通电话的。” “这么说就是没办法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联系的‘阿文’咯？”鼎羽平静的问道。 罗莉又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笑容：“也不是没办法，不过需要熟悉的人亲自过去一趟才行。” 鼎羽转向沈薇问：“你准备回法国去？” 沈薇拢了拢头发，露出最近很少见她带着的白金耳坠，解释道： “我之所以说是‘天意’是因为我曾经在巴黎开的那个小心理诊所就在这栋写字楼里。” 胖子倒是没了脸上的从容自在，担忧的说：“晕死，这也算是巧合？” “怕不是对手挖的坑吧？！就等着咱往里跳呢！” “鼎爷不是说了，那背后黑手开始往咱们自己和亲近的人身边‘埋雷’了么？” “没准这是调虎离山？把沈薇一个人调回去，天高地远的真出了什么事咱救都来不及。” 沈薇却没有那么担心，表情平静的说： “不会的！”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次回去肯定不会遇到危险，但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就不好说了。” “另外我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需要回去一趟！” 第963章 再见丁瑞铭 鼎羽眼睛一转，问道：“你想调查自己的出身和来历？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说到一半的鼎羽好像想起了什么：“科济列夫镜？” “对，上回在科济列夫镜做实验的时候，让我回忆起了一些东西，想去调查一下。”沈薇倒是没隐瞒自己的想法。 “不管有没有危险，毕竟咱们是一个团队的，需要我们跟着一起过去吗？” 鼎羽有时候觉得沈薇跟李队一样，也是个喜欢自行其是的家伙，总喜欢有什么事情自己扛，这大概也跟她从小孤家寡人独自在法国长大有很大的关系。 沈薇的视线逐一扫过在坐的几人，轻松的回答道：“真不用，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希望能自己独自面对。” “好吧！”鼎羽答应了下来。 “估计你也不会马上就走，等回了燕京，你得抽空给我帮个小忙。” 鼎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这段时间有不少的疑惑需要跟你讨论一下。” 之所以想要跟沈薇聊聊，是因为鼎羽明显感觉自己一直都在缓慢进步的“大脑”出现了停滞甚至倒退。 沈薇对鼎羽比了个ok的手势：“回燕京你可以随时来咖啡馆找我。” “那好，回房间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咱们一起回燕京。” 鼎羽起身准备回去休息，最近每次下副本都搞的精疲力竭的，尤其是这次还是连着下了两个副本。 搞完丁瑞铭又搞李队，还牵扯出了神秘莫测的古彝族遗迹和一百年前鼎侍卫在缅甸的活动。 这让鼎羽脑子里冒出许多的问号，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羽哥，我不跟你们回燕京了。” “我要去杭州陪着师傅。”罗莉突然开口道。 鼎羽叹了口气，摸了摸罗莉的小脑袋，安慰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尽心就好。” “张默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亲人都没有了，最后一定要通知我，我们大家一起去送他一程。” 回到房间，胖子摆弄着自己带回来的宝贝，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跟谁打电话。 一会儿的功夫，放下电话跟鼎羽商量：“鼎爷，咱哥俩要不再跑趟西安？” “带着这些玩意飞机火车是没戏了，还有罗莉新买的两辆车也没法处理。” “我跟吴守义联系好了，咱俩还是开车回燕京去，正好路过西安先把东西出手。” 鼎羽虽然实在是不想再长途跋涉折腾，可是让胖子自己带着东西去西安又有点不放心。 只好无奈，答应了胖子的请求。 第二天一早，把李队、沈薇和罗莉送到机场。 五个人这次又各奔东西。 鼎羽和胖子两人开车从西双版纳出发，先去了一趟玉溪，在贾老口中得知李老早就带着丁铛回了燕京。 丁瑞铭因为身体恢复的不错，又被上级安排常驻在了嘎洒镇上主持那个溶洞遗址的深入发掘。 两人特意联系了一下丁瑞铭，又转道嘎洒镇。 三人约在了嘎洒镇上的一个“特色度假酒店”见面。虽然只是时隔不到半个月，丁瑞铭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见到胖子和鼎羽，丁瑞铭上来就火急火燎的问道：“你俩又进哀牢山了？上次给我发过来的那些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进去没？里面都发现了什么东西？” 胖子翻了个白眼儿，对鼎羽说：“你瞅瞅，这叫什么人啊！” “救命之恩这笔账咱就不跟他算了，居然还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搞得好像咱哥俩把他们老丁家祖坟刨了一样。” 丁瑞铭让胖子一句话堵的脸红脖子粗，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鼎羽，不好意思解释道： “那啥，职业病。” “来，喝点茶，这里的普洱很低的。” “最近从工地回来休息的时候，我就喜欢到这里喝点茶放松一下。” 胖子一点面子也没给丁瑞铭留：“少来这套，哥们最烦你们这种土耗子装高雅了。” “就这玩意，老艾他们老家那边一毛钱一斤。我要是给他甩个脸子，丫倒贴钱都得上赶着给我送个十斤八斤的。” 鼎羽默许了胖子的行为，丁瑞铭这货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这时候不给他上点眼药指不定一会儿还得说出什么惹人烦的话呢。 端起冒着热气的普洱喝了一口，问道：“工作最近还顺利不？” 提起本职工作，丁瑞铭立马不尴尬了，双眼放光的说：“你们不知道，在那个‘大毕摩’的墓周围，扩大的挖掘范围，居然又找到不少类似的墓穴。” “那地方根本就是个‘毕摩’的墓葬群。” “经过对出土文物和发现的石刻考证，这个墓葬群最早始于三千年前，最近的也在一千年前。”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鼎羽没说话，伸了伸手示意丁瑞铭继续说下去。 丁瑞铭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 “那些石刻的符号可以断定是古彝文的一种变体，我破解了一部分文字，里面的内容很惊人！” “记得你提醒过我，所以到现在都没敢上报自己的发现。” 胖子给丁瑞铭点上一支烟，焦急的问道：“说正经的，你到底从那个‘符号’里发现什么惊人内容了？” “我怀疑，古彝族并不是现在的彝族。” “现在大部分西南地区的甚至东南亚地区的少数民族，在先秦时期可能都是受古彝族的统治。” “因为未知的原因，这个所谓的‘古彝族’的统治衰败了。” “所以才会出现秦朝的百越，到后来两汉时期的夜郎、滇国、哀牢国等等，可能都是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王朝分裂出来的。” 见鼎羽和胖子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丁瑞铭又特地强调了一下： “你们可能不是我这个行当的没什么感觉，要知道这个是颠覆历史的大发现。” “继续研究下去有可能推翻过去大家对西南地区的认知，甚至史记都有可能被改写。” 胖子吐了个烟圈道：“切！” “我还以为什么大发现呢！就这？” 第964章 破解古彝文 胖子撇了撇嘴：“这也值当的你丫神神秘秘的？” “不就是西南各个民族几千年前都是被某个没有记载的‘神权’统治的么？” “啊？你、你、你们知道？” 丁瑞铭被胖子的话惊得有点结巴，要知道这都是他经过最近一段时间很仔细的研究和考证，再加上大胆的推断才提出的假设。 没想到让胖子一句话就给点了出来。 “我还知道后来一堆民族不服管教叛变了，把这个‘神权’给撵跑了，撵到印度洋上去了。” “我靠！”丁瑞铭这次终于爆了粗口。 忽然想到鼎羽发给自己的那些石门浮雕的照片，站起来伸手想要抓住胖子的衣领，却被鼎羽一把拉住按在座位上。 一脸激动的丁瑞铭喘着粗气追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是不是在那个石门后面有记载？” 要不是现在在公共场合，胖子差点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注意点影响，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瞎特么的激动个毛线。” 鼎羽拍了拍丁瑞铭的肩膀，给他倒了杯茶：“冷静点，我慢慢给你说。” 丁瑞铭一口喝了杯里的茶水，被烫的直撮牙花子，深呼吸了几下，总算冷静了下来。 鼎羽往南方指了指，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我们的发现实在是太远了，就在那边直线距离500公里的地方。” “才五百多公里？额！”丁瑞铭也明白了鼎羽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也学着鼎羽的样子往南边指了指，一脸错愕的问：“你们跑缅北去了？” 鼎羽点点头。 丁瑞铭苦笑了一下说道：“难怪！” “那边现在不太平吧？！” 胖子比了个手枪的手势，顶在丁瑞铭的脑门上，道：“不太平？就你这样的即使能过去，分分钟就得把小命丢了。” “……” 鼎羽从胖子随手扔在旁边的背包里摸出一只黄金酒杯，递给丁瑞明道：“发现了点小东西，劳您给掌掌眼。” 丁瑞铭看见鼎羽掏出来的物件，眼睛都值了：“这，这，这是汉代的金樽！” 可能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大了，咳嗽了几声掩饰住尴尬： “咳咳咳，你们可真有‘本事’，居然能把东西完整带回来。” “这东西是酒器，看纹饰跟三星堆出土的物件类似，但是材质和制造手法明显要精致的多。”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 鼎羽打断了丁瑞铭的话：“你也别掉书袋子了，你就说这玩意是不是跟‘古彝族’有关系吧？！” “肯定有关系。” 胖子余光瞥见有个服务员过来给添水，劈手从丁瑞铭手中抢过那个金樽塞进包里。 若无其事的跟服务员打了个招呼，又加了一份茶点。 丁瑞铭听见胖子往回塞的时候，包里居然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恨不得直接抢过胖子的背包，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宝贝。 “别看了，看眼里拔不出来了。”胖子伸手在丁瑞铭的眼前晃了晃。 丁瑞铭咽了口吐沫问道：“还有好几件？你们这次在那边到底挖出来多少物件？” “不多，都加一起一辆卡车差不多能装下。” 丁瑞铭手里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卧槽，你们到底把谁的坟给挖了。” “滇王墓在滇池旁边已经发现了，不会是夜郎国的王墓吧？！” 鼎羽索性把平板打开，把拍摄的那些照片给丁瑞铭看。 丁瑞铭的眼睛越瞪越大，憋的脸色已经发白大气都不敢喘。 胖子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盖在平板上，说道：“大哥，喘口气，刚把你救回来，回头憋死个屁的了。” 丁瑞铭这才跟上了岸的鱼一样，张嘴喘着粗气，好一会儿脸色才恢复了红润。 “你们，你们，唉！” 鼎羽看了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再戏耍丁瑞铭，小声的把发掘出来的那些物件和自己的推论给他讲了一遍。 “我知道，我这些说法在你们干考古的眼里可能属于天方夜谭，神经病的呓语。” “你就当故事听听得了，这些物件现在已经落在了有关部门的手里。” “我相信以你在这里主持发掘大毕摩墓的资历，只要上面的人不傻，这些‘文物’的研究早晚会交到你的手里的。” “到时候有你忙的。” 丁瑞铭擦了一把不知道是热出来的，还是惊出来的汗，给鼎羽做了个揖。 “佩服，这回我是真心服气了。” “以前我总觉得在考古方面你们几个连入门级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运气好点，偶然的发现了一些古代的遗迹。” “现在我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以后有什么发现别忘了我就行！” 鼎羽喝掉面前的茶水，起身跟丁瑞铭道别：“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该干啥干啥，只要别自己主动蹦出来惹麻烦。” “以你的资历和年龄，早晚能混个所长副所长。” “你说的那些‘变体古彝文’，如果要是还能破解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尽快通知我。” “先撤了，回燕京再见。” 说完也不理发愣的丁瑞铭，拉着胖子离开了酒店的茶室。 出了门胖子还发牢骚道：“你跟老丁说这么多干啥！以他那转不开磨的脑子，回头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写个报告上报了。” “这不是给咱惹麻烦么？” “不会的，我相信老丁吃一堑长一智，要是搁过去他破解了那些符号，恐怕遭跳着脚的报上去了。” “现在能憋在肚子里头一直没说，说明他也有顾虑。” “至于我说的那些故事，你想想他要是真写成报告交上去，恐怕会直接被当作脑子还没好，又送回医院。” “这点我相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毕竟在没有任何技术支持下，他能破解一部分‘古彝文’，说明有希望破解开其他我们还没破解的‘符号’。” “说不准什么时候老丁就能给咱们带来惊喜呢？” 胖子发动了汽车，把烟头扔到窗外：“接着咱往哪儿去，直接杀奔西安吗？” 第965章 又接了个活 鼎羽沉吟了一下答道：“绕道去修高速的工地那边看看，我想见见‘鲍工’。” “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他的帮忙，想要把咱们摘出来难度可高了。” “有了阿文那批运到南海的青铜器投石问路，我想再试探试探‘鲍工’。” 胖子没犹豫，一脚油门踩到底。 绕了一大圈，两人又回到了所有事情的起点——穿山高速公路的工地。 那条穿山隧道已经彻底完工，工地已经转移到了穿山隧道的另一侧。 随便询问了几个工人得知隧道修通后，负责监理“鲍工”已经离开，大概是被召回燕京了。 鼎羽又给“鲍工”打了个电话，提示无法接通，只好作罢。 从玉溪到西安，全程高速，一千六百多公里。 两人还是歇人不歇车，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赶到。 吴守义笑眯眯的站在胖子名下的大别墅门口等着两人的到来。 胖子见到吴守义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把手里的背包扔了过去，说了句： “先去验验货，回头算总账，哥们先去补补觉。”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鼎羽倒是还好，路上睡的比胖子多，捶了吴守义肩膀一圈，跟着他来到前面的别墅。 进门自来熟的直奔茶室，正如鼎羽所料，吴老头已经泡好茶等着了。 “听说你小子这趟云南又折腾的挺厉害？收获也不错？”吴老头瞅了一眼吴守义手里的背包。 鼎羽笑了笑：“都是运气。” “这些物件出手的时候小心点，容易惹骚。” “走光了？”吴老头从吴守义手里接过背包，把里面的物件一件件的取出来摆在茶几上。 这些东西被胖子带回来以后，可是仔仔细细的清洗过，用他的原话说：“洗干净了才能买上价。” 闪着金光的物件确实很能吸引人的眼球，天朝人骨子里的对于“黄金”的热爱，让见多识广的吴老头都有些愣神。 吴守义更是爱不释手的拿起一件在手里把玩。 良久，吴老头收回视线，盯着鼎羽说道：“可惜了，走光了处理起来很麻烦。”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鼎羽知道吴老头又开始耍花样，耸了耸肩很干脆的道：“没想法。” “本来都是意外收获，烂在手里也行，融了给我们哥俩一人打一条金链子也行。” “您看怎么办合适？” 吴老头哈哈一笑，也不准备砍价了：“走光不怕，这些东西我私人收藏了，肯定给你个满意的价钱。” 鼎羽把手笼在耳边，不耐烦的说：“我等着下文呢！您老直接说但是以后的事成么？” “能铁公鸡这么痛快，不用问，后面肯定还憋着罗圈屁呢！” “说吧！想让我干啥？” 吴老头似乎很享受跟鼎羽玩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斗智游戏”，示意吴守义把东西收走去送去鉴定。 “是这样，还记得上回你们从无人区回来，我留下了一件‘金刚杵’吗？” “必须记得，说起来您还欠着我一栋别墅呢！” 吴老头倒是没含糊，取出个档案袋扔给鼎羽：“哝，胖子那别墅隔壁的一栋，我给弄了过来，按照你的要求直接挂在罗莉那小丫头名下了。” 鼎羽接过档案袋看了看，说道：“您本钱下的这么大，接下来的事儿肯定不轻松吧！” “我可丑话说前头，最近惹的麻烦比较多，自己一屁股屎还擦不干净呢。” “您要说的事如果太麻烦，我劝您还是另找高人吧？！” 吴老头倒是没为难鼎羽，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着急的事，只不过这件事到现在为止都没调查清楚，处处都透着古怪。” “本以为你会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感兴趣，所以才跟你提一嘴。” 鼎羽把装着房本的档案袋往茶几上一扔，靠在沙发上说：“您老怎么突然改策略了？开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吴老头取出一支烟递给鼎羽： “真不是，是我一个老友，外孙子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一段时间他总是做噩梦。” “各大医院都查不出任何问题，身体比我还健康。” “总是被噩梦困扰，时间久了开始变得有点那啥……吃斋念佛一段时间有好转，然后又开始发作。” “经人指点，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得用得道高僧用过的‘法器’。” “上次我留下那‘金刚杵’就是送给他了。” “最近听说情况又有反复，知道你小子不信邪，所以想拜托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些‘超自然’因素在作怪。” 鼎羽客气了一下，点上香烟回答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不过暂时我是真的无能为力，至少要等我回燕京先处理一些手头上的事情才能腾出时间。” 吴老头听了鼎羽的话没有再提这件事。知道鼎羽既然没拒绝，只要有时间一定会帮忙的。 “今天别着急走了，让守义安排一下，你们几个好好聚聚。” 鼎羽毫不客气的拿起吴老头放在茶几上的烟揣进自己兜里： “我也回去睡会，吃饭时候让人喊我一下。” …… 回到别墅，胖子正里一半外一半的倒在沙发上打着呼噜。 鼎羽也懒得叫他，回房间洗了个澡休息一下。 晚上吴守义特地来喊两人一起吃饭，被刚睡醒的胖子拉住开始算账。 吴守义掏出手机开始给胖子核算那些金器的价值。 胖子毫不在意的打断吴守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恬不知耻的说道：“自己哥们不用算那么细，你直接转到我的账户上就行。” “看清楚了，千万别转错了，弄到小姑奶奶的账户里，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吴守义挣扎了一下，没能逃出胖子的魔爪：“你丫睡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就已经办好了。” “老头子喊你俩过去吃饭，半小时后开饭，我先撤了。”不习惯被男人勾肩搭背的吴守义，一出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灰溜溜的跑出了别墅。 胖子哼着小曲拿起自己的手机查了一下账户余额，两只小眼睛里反射着金钱的光芒。 第966章 李队辞职了 胖子把快滴到地上的口水吸溜回，去对看热闹的鼎羽说道： “卧槽，知道这把咱又弄了多少不？这下哥们的小金库总算是名副其实了。” “早知道多弄点回来，全他娘的便宜了六爷那老滑头。” “哎？不对啊！吴老头会这么好心，没砍价还多给了？” 鼎羽把那装着房本的口袋扔给胖子：“还有意外收获哦！” 胖子也不傻，打开看到房本上罗莉的名字，一拍大腿：“尼玛，你丫不会又上了吴老狐狸的套了吧？！” “说吧，这回又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 鼎羽边往外走边解释：“帮吴老头处理个‘灵异事件’，不是要命的急茬。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去。” “晕，我咋觉得你丫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呢。” “别忘了还答应六爷要去办件事呢！” 拍了拍手里的档案袋：“咱现在是好处没捞到，先欠一屁股债。要不是吴老头还算讲究，先给点甜头，找谁说理去？” 鼎羽却一点都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说道： “该干啥干啥，没影响，吴老头那点破事，抽空就能办了。” “你带回来的那些违禁物品也处理掉了，一会订个机票，吃完饭咱直接飞回燕京去。” “罗莉新买的车子就扔这里吧！省得每次过来还得找吴守义借车。” 在吴老头家里糊弄了一顿饭，嘴都没擦干净的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往机场。 飞机刚落地，鼎羽就收到了无数条提醒，其中大部分是丁瑞铭打过来的。 还有罗莉发来的一条信息，那是一条新闻报道。 “据悉，今日某‘爱国人士’捐赠给国家博物馆一批精美的金器、青铜器。” “根据专家初步考证，证实这批文物均是出自石寨山古墓群出土的宝贵文物。” “云南滇池的石寨山古墓群在建国前曾经多次被盗，直至1955年国家组织开始抢救性发掘，已经有大批的珍贵文物流失海外不知所踪。” “本次文物国宝回归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和重大的历史意义……” 新闻里并没有提及那珍贵的“黄金贮贝器”，大概因为有些惊世骇俗，被有关方面藏了起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丁瑞铭催命一般的电话，一定与这个新闻有关。 回家路上，鼎羽拨通了丁瑞铭的电话： “老丁，你这夺命连环call是什么情况？” “新闻看见没？你小子……你小子……真是你小子干的？” 鼎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干啥了？什么新闻？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额！”直接聊死，这种上来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的行为顿时让丁瑞铭语塞。 跟鼎羽几人接触了这么久，丁瑞铭多少也知道几人做的事不是那么靠谱。 干咳了一声道：“没事，我就是想问你，上面通知我回燕京准备继续研究‘爱国人士’捐赠的‘文物’。” “你有什么意见没？” “没意见，这是好事啊！” “能回燕京来工作怎么也比在那山旮旯的溶洞里挖坑要轻松的多吧？！该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呗，不过出了成果可得小心点，你们那心脏病发作的周所长就是个好例子。” “得，我知道了。” 丁瑞铭也不傻，有些颠覆性的东西，即使研究出来，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自己拖家带口的，犯不着为了几百几千年前的错误记载丢了小命。 鼎羽明白丁瑞铭听进去了，经过这么一次差点送命的事情，以后肯定会小心的多。 打趣他道：“用胖子话说，救命之恩这笔账我就不跟你算了，你丫还欠我一顿饭呢。” 胖子在旁边凑热闹喊道：“不是一顿，是两顿！可以敞开了吃的那种。” “等回去少不了你俩的。” 丁瑞铭苦笑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车子刚进了小区院子，就看见李队一身骑行服，靠在一辆草绿色的川崎ninja上。 胖子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单元门口，冲着李队吹了声口哨： “哎呦喂，您老这是改风格了？一身骚气在大兴都能闻见。” “这是准备第二春的节奏？” 李队直接把手里的头盔砸向胖子伸出车窗的大脸： “你丫的嘴什么时候都这么臭，哥哥我第一春都没有，哪他妈来的第二春。” 鼎羽提着行李下车，对围着李队的摩托转圈，嘴里啧啧称奇的胖子说：“孙子！把车停正经地方去！堵门口像什么话。” 胖子冲李队谄媚的笑了笑：“那啥，李大队长，您看……” 李队无奈的掏出车钥匙扔给胖子，提醒他：“注意点影响，附近溜一圈得了。” “好嘞！您先进屋歇着，小的去准备宵夜，一会儿就回来。” 进了鼎羽家，李队才想起问鼎羽：“死胖子没有摩托驾照吧？！” “没事，大晚上的六环外没车，让他去嘚瑟吧！回头真抓了不是还有你在么？” 李队一脸黯然的坐在客厅的餐桌旁，说：“这回要是再闯了，祸哥们可使不上劲儿咯！” 鼎羽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递给李队，拽了拽他骑行服的领子：“我说你怎么一改人民公仆的形象，突然这么骚气了呢。” “比我们哥俩提前回来不到一星期，就脱离队伍了？” 李队一口将啤酒喝完，又自己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出来，说道：“我怎么看你小子一点都不惊讶呢？” “是不是早就料到哥哥我会有今天这么个下场？” 鼎羽举起酒跟李队碰了一下，平静的说：“让你带着资料回来去交差之前，我大概做了几种假设，没想到还真出现了概率最低的结果。” “说说怎么回事？” 李队带着林峰留下来的存储卡，回来之后直接找到了他的“领导”，把自己‘被迫休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按照跟鼎羽的说法汇报了一下。 领导听了他的汇报，这次倒是没大发雷霆，而是很平静的让李队回家等通知。 两天后，得到的通知却是不是官复原职，而是让写个私自行动造成“内部人员”伤亡的报告。 李队虽然说官场这一套没学明白，但也听出“领导”的口气是想甩锅到他身上。 第967章 与沈薇聊聊 勃然大怒的李队跟“领导”干了一仗，宁可撂挑子不干也不背锅。 直接打了一纸辞职申请，没想到顺顺利利就批了下来。 几句话的功夫，李队又喝完一瓶，吐槽道： “娘的，我们这破系统你是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快就走完流程的。” “现在哥们跟你一样成了无业游民。” 鼎羽按住李队举着啤酒的手，逗贫道： “祖宗，慢点喝成么？就这点存货了，都喝完了大半夜上哪儿买去。” “还有，我怎么是无业游民了？” “哥们好歹也是公司股东，法人代表。对了，大小也算个自媒体从业者。” “……” 鼎羽心里清楚，也难怪李队显得比较郁闷，先是在特殊部队服役，退役又到了公安系统，突然莫名其妙的没了上家，心里有情绪必然的。 改新造型，骑个破摩托撒花儿，这也是一种释放心理压抑的表现。 不过李队“领导”的这种表现有点超出了自己的预计，按理说这么一个刑侦口的业务尖子，又有部队的背景，不应该这么容易就放行了。 以鼎羽对于某些系统的了解，李队明显属于既有“背景”，又有“能力”的那种，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放走呢？ 难道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 咣咣咣的凿门声响起，打断了鼎羽的思绪。 胖子提着一大堆烧烤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那啥，车上还捆着两件啤酒，赶紧出去拿一下。” 看着桌子上的空易拉罐：“你们俩忒不地道，哥们出去买宵夜，你们就提前喝上了？” 啤酒肉串儿摆上桌把鼎羽家的餐桌堆的满满当当。 哥三个也不是头一次喝酒，啥也没说先一人来了一瓶。 胖子听说李队“被辞职”，安慰道：“你那破工作，没了就没了呗。” “刚认识你的时候，好歹也是个刑侦队长，没多些日子您就被发配上街巡逻了。” “抓点偷鸡摸狗的，打老婆骂孩子的，就这活给多少钱哥们也不干。” “这回算是撩了担子，可以轻装上阵了。” “咱哥们现在麻烦越来越多，屁股上的屎也越擦越费劲，索性一起干呗。” 李队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除了心里有点空落落，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跟胖子碰了一下杯。 鼎羽放下手里的肉串，擦了擦嘴道：“李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这次他‘被辞职’后面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缘由。” “你们细想一想，咱们五个能凑在一起，每个人的身世和背景好像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李队要么是被黑手用某种方法针对了，要么就是另外有人在后面推动这件事情。” “把他从系统里踢出来，对于我们这个小团伙，目前来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我老早就说过，不知什么原因，好像一直跟咱们作对的势力似乎越来越急迫的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从最开始装个窃听器这种小手段，到现在开始明目张胆的针对咱们身边的人。” “一步一步，显得越来越急躁。” “对手越急躁，我们就越不着急，只有这样才能慢慢的让对方露出破绽。” “这次林峰留下的存储卡，还有法国打给阿文的电话这两条线索就是对方不小心留下的。” “李队，你继续顺着林峰留下的那虚拟号码往下查，这个林峰口中的‘某方面’既然能够神通广大的知道‘蜃楼号’，那就一定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联。” “至于法国那边，现在咱们暂时还无能为力，国内的事情都现在都一团乱麻理不清了，只能等沈薇回去以后再看看有没有进展。” “还有，这次带回来的青铜龙和小鼎都交给罗莉带回去研究了，不过我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结果的。” 胖子打了个饱嗝，剔着牙问鼎羽：“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自从大茂山地底下钻出来以后，咱可是一天都没消停了。” “又是爬雪山，又是去云南，一不小心都特么的拐弯跑缅甸去了。” “正事一点没干，还惹一屁股骚。” 鼎羽沉思了一会，开口道：“虽然现在咱们得到的各种线索看似千头万绪，相互之间好像还有着隐秘的关联。” “但如果把每件事情都独立开来看，解决起来就简单的多。” “其余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但是大兴安岭之行必须尽快开始。” “已经八月份了，再拖下去天气冷了，进无人区的风险太高。” 看了看已经有五分醉意的李队，鼎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丫现在闲下来了，这次进山总不能有工作借口了吧？！” “甭提这个成么，没看哥们还郁闷着呢！你就说有什么活让我干吧！好歹也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行，这回劳烦你来计划一下进山的行程。” 鼎羽把上次得到的鼎侍卫的记录，还有自己对于这次行动的各种思路和资料都发给了李队。 上次准备了一半就碰上了沈薇被困无人区大雪山，所有的前期工作现在都得重来一次。 交给李队总比交给胖子那半吊子要放心的多。 把胖子撵回他那狗窝，让喝了酒的李队在自己的房间睡下，收拾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鼎羽才拿起钥匙去了顶楼老家伙的“家”里休息。 第二天一早，鼎羽回到楼下，李队已经离开，胖子还在自己的狗窝呼呼大睡。 鼎羽洗了个澡，来到了“猫眼咖啡”。 挂着close招牌的咖啡厅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 沈薇独自坐在靠窗的角落，翻看着一本杂志。 面前摆着两杯黑咖啡冒出袅袅的香气。 听到鼎羽进门的动静，头都没抬，打招呼道：“来了？” “来了！你知道我要来？”鼎羽有些诧异的看着提前给自己准备的黑咖啡。 沈薇嫣然一笑：“我说我‘感觉’到的，你信么？” 鼎羽摇摇头：“不信！” “是不是李队刚刚来过？他跟你说什么了？” “真没意思！你就不能傻一点？”。 第968章 意识的克隆 沈薇放下手里的杂志：“李队一大早跑过来，说是你昨天交代了很艰巨的任务，打包了一杯咖啡就急匆匆的走了。” “你准备好去大兴安岭了？” “嗯，你遇险之前就计划好了，没想到后来接连不断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沈薇把咖啡往鼎羽面前推了推，道：“我发现云南的咖啡豆也不差，这次回来带了不少。” “试试看！” 鼎羽没跟沈薇客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香浓的味道在口腔里徘徊。 沈薇抱起双臂，舒服的靠在沙发里，开口道：“说吧，想找我聊点什么？” 鼎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怎么说呢？”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确切的说，自从进了‘科济列夫镜’之后，似乎……似乎……” “似乎变蠢了？”沈薇替鼎羽说了出来。 “对，似乎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控制了，好像退化了一样。” “还有，胖子自从经历了生死关头‘开挂’之后，好像我感觉那孙子也有一些变化。” 沈薇沉思了许久没有开口，直到面前的咖啡已经冷了才抬头看向鼎羽。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胖子的变化可以说是意外，相信类似的经历你也有过，经历过某些生死攸关的过程后，你的思考模式好像或多或少会有些变化。” “我曾经跟罗莉讨论过，认为这是一种‘进化’的表现。” “而我们这次在‘科济列夫镜’里的经历有些不同。” “感觉更像是触及到了所谓的‘意识本源’。” “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隐约‘看到’或者说‘感觉到’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以我们现在的‘智商’是无法理解的。” “就像给一个小学生强行灌输了一系列量子力学的知识。” “缺乏融会贯通的过程，就会让人产生迷茫，甚至可能出现连本来牢记于心的乘法口诀都感觉那么的陌生。” “完形崩溃？”鼎羽口中冒出一个心理学的名词。 沈薇打了个响指：“对，也不对。” “类似于‘完形崩溃’的形成机制，但又不完全是。” “完形崩溃是长时间盯着一个‘词’、‘字’，会导致大脑内特定神经元产生疲劳，从而影响感官机能，这个本来熟悉的‘字’会感觉变得陌生，甚至完全不认识。” “现在我们出现的情况可能是被大量无法理解的信息压制，产生类似于‘完形崩溃’的感觉。” “以往那些熟悉的‘技能’、‘思维模式’都变得陌生。” 鼎羽拧着眉头：“按照你的说法，进过‘科济列夫镜’的人，脑子里会多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信息？” “什么样的信息？这些信息是从何而来？” 沈薇起身回到吧台，又准备了两杯热咖啡，递给鼎羽一杯，说道：“也有可能是‘青铜龙’的作用。” “青铜龙？”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到现在为止受到青铜龙影响的人，除了疯了死了的，就剩下我们五个还活蹦乱跳的。” “即使我们有‘金属眼球’这种buff加成，绝对不会一点影响都没有。” “在通过科济列夫镜的考验后，本来对我们没什么影响的‘信息’却意外的被激活。” “用罗莉的话来解释，我们的大脑自动分出一部分计算量来处理那些无法理解的‘信息’，就会导致整个系统的整体效率下降。” 鼎羽摸着下巴思考着沈薇的话，并没有继续追问解决方法。 因为他知道沈薇对这种情况也未必有更深的了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方式和处理方法。 就像玄幻小说里面所说的“修炼”一样，全靠自己个人的体会和悟性。 “关于胖子的变化呢？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你有什么想法？” “难道这鸟人真的精神分裂了？” “我们搭救丁瑞铭的时候，我曾经亲眼看见过胖子的意识里确实出现了一个‘小二傻子’。” “而且实不相瞒，我的意识里也出现过类似的‘自己’。” 沈薇把一旁的杂志打开，扔在桌面上，那是一本介绍“国学”的杂志，上面画着一幅小人打坐的插图，背景是一个太极图。 沈薇指着那幅插图说道：“我觉得以你的聪明肯定想到了这一点，你只是想从我嘴里得到确认。” “甚至想听听我从‘科学’的角度进行的分析。” “自从定居天朝以后，我发现天朝传统文化里面的‘国学、玄学’真的很神奇。” “其实天朝的古人对于精神、意识、灵魂的研究和理解，远远超过了现代心理学的研究。” “人有三魂七魄，魂属阳，魄属阴。阴阳合璧就是‘道’。” “古往今来，无数拥有久远传承的民族都有类似的认知。” “这次你们越境追查，罗莉找到的资料中，在苏门答腊岛上的巴塔克族认为人的灵魂分为‘生魂’和‘死魂’么？”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其实就是‘魂’与‘魄’的另一种说法。” “魂=主观意识，魄=潜意识。” “而所谓的‘魂’，又能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是生魂、灵魂、觉魂。” “在天朝的道教里，三魂还被具象化为胎光（天魂）、爽灵（地魂）、幽精（人魂）。” “正常人或者说普通人，可能从出生到死去都无法察觉自己的‘三魂’，只有掌握某种特殊的方法经过系统的训练才能触及到‘三魂’。” “这种方法和过程，大概就是天朝传说中的‘修炼’。” “你跟胖子的脑子里出现的那个‘自己’，我认为应该是‘三魂’具象化的表现。” 鼎羽点头表示认可，却没有说话。 沈薇似乎知道鼎羽想听什么，继续说道：“现代心理学还没有研究到这么深入的层次，我只能用自己的理解来给你解释一下。” “所谓的三魂应该是人类‘意识’的三个组成部分。” “在正常的情况下，人的意识表现出来的应该是一个整体，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分裂。” “我说的分裂并不是指‘精神分裂’，而是类似于意识的克隆。” 第969章 意识大讨论 沈薇指着书页上的那修炼图：“我怀疑天朝古时候，早已经有了某种特殊的方法来实现这一点。” “有意识的通过这种方法将自己意识当中的某个部分‘克隆’出来，形成一个可控的，专精于某方面的部分。” “要知道，现在普遍认为人的思维模式是‘线性’的，而且是‘单线程’的。” “人脑用来recall的神经回路只有一个，只要涉及到recall的功能都不可能实现并发。” “你可以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一边开车一边说话，甚至左右手可以同时实现不同的动作模式。类似的例子还有无数，但这些都属于身体协调方面的运行结果。” “‘思考’则完全不同，如果你的意识里出现了另一个刻意制造出来的，具有某种指定功能的‘自己’，那么并行的‘多线程’思考就有可能实现。” “一气化三清，说的并不是一个人分成了三份，而是有意识的形成了另外两个受控的‘自己’。” “这就是我的理解。” “也解释了胖子自己说的，能够一边玩游戏一边看小说这种多线程操作。” “说简单点，就是一个人能当三个人用，可以数、理、化同时学习还互不干扰。你想想这该有多厉害？” “为什么天朝很多传说都有人可以化身三头六臂？这是不是也是类似功能的具象化表现？” 鼎羽一直很认真的在聆听沈薇的描述，等她终于说完的时候，竖起大拇指。 “最近脑子不太好用，只是有些很朦胧的感觉。” “终于让你把我想到的给清晰的表达出来了。最基础的大概是这么个原理。” “不过对于人的意识到底是什么，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还是没法解释，这问题一直困扰我很久。” 沈薇一口咖啡差点喷鼎羽脸上，擦了擦嘴一脸无语的表情。 “哥们，从人类学会‘思考’开始这个问题就已经存在。” “几千几万年了，都没有人能搞清楚。” “你认为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 “以我的经验，这种问题研究到一定阶段，就会进入‘哲学’范畴，要是不怕死的继续研究，恐怕就进入了‘神学’范畴。” “反正我是不会在这种无解的问题上浪费生命。” “你要是真能整出一套理论并且能够证明‘意识是怎么来的’。” “发个诺贝尔奖给你都是对你的轻视。” 鼎羽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没想着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是想搞清楚自己的意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切！没听过一句话么？人，永远不可能了解自己。” “用天朝的话说叫什么来着？什么山什么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对，就是这个，我劝你还是琢磨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鼎羽被这个话题勾起了聊天的兴趣，丝毫不在乎沈薇低头摆弄起手机，而是表情很认真讨论道： “我曾经认为人的‘意识’是存在于更高维度的某种‘实体’，通过量子纠缠跟人的大脑产生‘相互作用’。” “但是现在看来又不太像，又好像‘意识’本身就存在于人类最复杂的器官——大脑当中。”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意识是大脑复杂到一定程度产生的产物，是数以亿计的神经元突触构成的神经网络的之间的生物电活动产生的。” “但是最近有人发表了一种新的理论，认为人类的意识可能是一系列量子效应的集合。” “他们发现神经元内部存在的微管结构，这些微管是由蛋白质晶格构成的管状体，而穿越这些微管的量子波构成了人的意识。” 沈薇突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说的这些我完全听不懂，我找个能听懂的跟你聊。” 说着把手机放在鼎羽跟前，罗莉的小脑袋瓜出现在屏幕上。 “羽哥，你刚才说的我已经听到了，你说的是诺奖获得者彭罗斯和哈默罗夫那个研究吧？！” “他们确实找到了比神经元放电构成意识这种说法更靠谱的说法。” “说白了就是研究比神经元细胞更小的单位——微管。”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一种推测，意识有没有可能存在比‘微管’更小的单位当中？” “神经元细胞的‘微管’毕竟只是由蛋白质分子构成的，从分子到原子再到目前已知的最小单位——夸克，这中间还差着好几个数量级。” “夸克是不是还可以继续细分？夸克之下是否存在着‘波’或者‘弦’？” “再往深了联想‘弦’又是什么构成的？” “我倒是觉得你说的那种‘意识’存在于更高的维度，通过量子纠缠与人脑的基本单位产生作用的说法更靠谱。” 鼎羽拿起手机对着摄像头说道：“你说的对，但从本质上来讲，人体就是一堆分子、原子构成的‘肉块’。” “即便是量子也是一种物质，哪怕是理论中最小的物质构成‘夸克’或者‘弦’，都是物质的。” “有没有可能存在一种与‘物质’相反的东西？” “反物质？暗物质？”屏幕上罗莉嘟着嘴，一脸疑惑。 “不，无论是反物质、暗物质终归都是物质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我说的是一种……一种……跟物质世界完全相反的东西，这种东西构成了‘意识’。” “……” 沈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这种烧脑的讨论她已经听不下去了。 鼎羽和罗莉又讨论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的结束。殊不知他跟罗莉的这场很随意的讨论，居然被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 虽然两人聊到最后没什么结果，但还是让憋了许久的鼎羽一吐为快。 口干舌燥的他喝完面前摆着的咖啡，跟沈薇道别。 临别时沈薇对鼎羽说：“我已经订了后天的机票，直飞巴黎。” “你确定不需要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一起过去？” 沈薇信心满满的回答：“不用，我回去主要是想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来历，不是去硬刚背后的黑手。” “有罗莉给我做技术支援不会有问题的。” “那好，走时候我送你。” 第970章 鲍工找上门 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拆家一般的动静。 胖子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跑到自己家，正在满头大汗的跟摆在客厅的健身器械较劲。 “我擦，你丫昨天吃的烤串是没消化还是怎么得？？大早起跑我家里抽疯。” 胖子甩了甩头上的汗水，咬牙切齿的说：“我他娘的一个不小心，把体重秤踩碎了！” “不行，必须要减肥！” 鼎羽仔细打量了一下裤衩背心的胖子，发现这家伙连着在云南缅甸折腾一大圈，没掉肉不说好像还长了不少。 “有精神去健身房折腾！别再我家里生事。实在不行去找李老给你扎几针调理调理。” “滚犊子，李老那鬼门十三针是治神经病的好吧！” 接下来的两天，鼎羽强迫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除了每天必不可少的锻炼之外，剩余的所有时间都在尝试各种方式想要重新掌控自己的大脑。 虽然不知道沈薇对自己情况判断是否正确，而且一直没“感觉”到自己脑子里有任何未知的信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鼎羽感觉自己cpu的效率又开始慢慢的上升。 这也让有些紧张的鼎羽松了一口气，至少这种系统效率下降的现象不是永久性的。 抽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三条青铜龙让罗莉带走了，除了那两个小鼎之外，竟然意外的在背包里翻出一小包灰色的粉末。 回忆了一下，想起这是当时在大毕摩墓里那块岩石盖板当中的取得的样品。很可能是这些东西导致了邵成文的团队全军覆没在溶洞里。 联系了一下叶医生，把样品送去检验了一番，主要成分居然是“骨粉”和一种常见的真菌孢子。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鼎羽的预料，证实了“毕摩”确实有通过“载体”散播“诅咒”的方法。 小小的孢子，通过“驭人”术的操纵催化，让邵成文的尸体短时间变成一堆烂泥，好像并不是做不到。 胖子这两天没有骚扰鼎羽，好像是跟李队凑一起去筹划去大兴安岭无人区的事情了。 终于到了沈薇要离开返回法国的日子。 鼎羽开上胖子那辆打骨折都没卖出去的帕萨特，亲自把沈薇送到机场。 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被烦不胜烦的沈薇抱着脑袋狠狠亲了一口，一肚子话都憋了回去。 擦干净嘴角的口红，无奈的目送沈薇迈着模特步进了安检闸口。 对于这个混血大妞来说，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曾经就是她的工作。对于鼎羽这种没出过国门的家伙，感觉离开天朝就好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鼎羽暗自思量：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会觉得沈薇这次回去会遇到大事？ 按理说沈薇在这方面应该比自己敏感的多，难道她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才着急回法国的？ 一支烟抽完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鼎羽拿起手机给罗莉发了个消息，让她实时注意沈薇的动向。 返回的鼎羽却在小区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在鼎羽开车回到自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捷达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跟在鼎羽车后打了两下远光按着喇叭。 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后面车上的司机好像在冲自己招手。 将车缓缓停在小区门口路边，后面的白捷达跟上来并排停在鼎羽旁边。 降下的车窗里，露出“鲍工”那又熟悉又陌生的脸。 严格意义上讲，这次在云南的行动跟鲍工没怎么打交道，只是后来猜到他可能有另外一层身份的时候，相互利用了一下。 不知道这次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有什么企图。 鼎羽也降下车窗，打招呼道： “新鲜啊！‘大领导’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难道有什么指示传达？” “有指示您打电话不就成了？用得着亲自登门么？” 鲍工那胡子拉碴的脸已经剃的干干净净，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黑，但至少看起来没有在工体上那么邋遢。 短袖白衬衫、藏青色的裤子，一身标准的事业编造型。 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废话还挺多。” “正好到通县办事路过你这里，顺道跟你见上一面。” 本来计划过一段时间再接触“鲍工”的，没想到他主动找上门来。 鼎羽索性停好车，直接领着鲍工去了小区门口的“猫眼咖啡”。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再加上前几天沈薇一直忙着收拾行李没有停业，这间本来很热闹的咖啡厅有点门可罗雀的感觉。 推门进去自来熟的吩咐服务员：“两杯黑咖啡。” 坐到自己在猫眼咖啡的“专座”上，掏出烟递给鲍工一支，问道：“咱也算合作过两次，有什么事情您就开门见山吧。” 鲍工接过烟，在桌子上磕了磕，没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推了过去。 “靠，这不会是什么机密档案吧？！” “咱可先说好了，我一个平头百姓，您可不能害我！”鼎羽没伸手。 “哪儿那么多屁话，就是一份资料。”鲍工点燃香烟道。 鼎羽打开档案袋抽出一张a4纸，简单扫了一眼上面打印的内容，放回档案袋还给鲍工。 “您把‘邵成文’的老巢端了？这回‘哨头’算是彻底在世界上消失了吧？！” “你知道‘哨头’？” “偶然听朋友提过一嘴，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传承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大老远的跑过来，‘不小心’在家门口堵到我，肯定不是专程为了跟我说这件事的吧？！”鼎羽磕了磕烟灰问道。 鲍工浑身的气势一变，紧盯着鼎羽的表情，问：“主要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鼎羽的注意力瞬间集中了起来，脑子也开始高速思考鲍工的用意。 “我简单调查了一下你和你的团队，没想到你一个搞自媒体的旅游博主，还挺能折腾。” 鼎羽翻了个白眼：“切，您就直接说怀疑我们参与违法乱纪的活动了呗。” “咋样，调查完了有什么结果没有？” 第971章 想招安鼎羽 鲍工见到自己放出气势没用，鼎羽居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索性也松了下来： “高速溶洞里的墓穴，‘哨头’团伙主要人物的死亡，南海的走私船，外面国宝的回归。” “这些事情即使不是你们干的，也都跟你们脱不了关系吧？！” 鼎羽沉吟了一下：“我要是说，这些事儿都跟我没关系你信么？” “其实您想的有点多了，就跟咱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说的一样，丁瑞铭昏迷不醒，我们受到家属的委托，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小心撞破了‘邵成文’一家的阴谋，跟踪他到了那个瀑布后隐秘的入口。” “后来的事儿您都知道了！” “至于那什么走私船什么国宝回归，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 鲍工有点语塞。 虽然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真要较真起来，后两件事还真是一点都跟鼎羽扯不上关系。 “你小子还真是滴水不漏。” 无奈的鲍工只好摊牌：“找你不是追究你的责任或者怀疑你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几年一直在全国游走，追寻各种诡异事件和神秘的传说。” “虽然不知道前段时间你为什么在网上突然停更销声匿迹了，而且还把自己所有的痕迹清理的那么干净。” “我敢肯定你和你的团队绝对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这次主要是想跟你和你的团队建立个合作关系。” “合作？”鼎羽不由的拧起眉头。 “首先，合作的基础是双方对等，这点我没说错吧？！” 鲍工很严肃的点点头。 鼎羽继续说道：“咱先不说是怎么合作，合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您轻轻松松把我查了个底掉，我都觉得你是不是连我祖宗八代都刨出来查了一遍。” “反过来说，我对您可是一点了解都没有，这点我也没说错吧？！” “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你觉得双方的合作从何谈起？” “您可千万别说想让我去你们‘地矿局’里混个‘公职’养老。” 鼎羽特意在“地矿局”上加重了语气。 说着略微欠了欠身子，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盯着对面的鲍工，一字一顿的吐出句话： “林峰是给您打工的吧？！” 鲍工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精彩。 说完这些鼎羽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抱着双臂翘起二郎腿。 “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情要还是讲清楚点好，我可不想跟林峰一样白打工还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鲍工拿起鼎羽放在桌子上的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没有点燃，开口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猜的。” “……”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语，鼎羽学着鲍工的样子，拿出一支烟在手里把玩着，好整以暇的研究着过滤嘴上的小字。 “你父亲失踪了多久？”鲍工终于开口了。 “失踪？谁跟你说我爹失踪了？老家伙环游世界去了。”鲍工的试探鼎羽根本不接招。 鲍工讪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烟放下，好像在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属于一个秘密部门，在任何记载中都不存在的部门。” 鼎羽强压住心中的好奇，暗暗思量：果然，肉戏来了，终于套出点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挑了挑眉毛故意问道：“749局？还是507所？” 鲍工没好气的回答：“少跟我来这套，你小子会信这种无厘头的传闻？” “我相信你肯定也猜到了一些事情，能说的我肯定告诉你，不能说的你也不用试探我。” “其实很早以前确实存在这么一个机构，代号不详，现在已经没了。” “没了？” “对，很早以前就取消了，可以说那个机构就是我现在部门的前身，只是性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至于749局什么的都是我们故意放出来吸引注意力的。” “你说的很早以前是多早？”鼎羽高速运转的大脑想通了一些东西。 “具体多早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建国前后。” “也就是说你所在的部门是建国后成立的咯？”鼎羽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对，建国时期某位大元首在那个机构的基础上秘密成立的。” 鼎羽这时候突然想起关于大元首的一些神秘传闻，脑子里瞬间冒出了几个关键信息： 爷爷、太爷和祁胖子爷爷的失踪，李队爷爷的失踪，丁铛去世的师公，神秘的臧泰等等。 “张红英、王坐化、李忠党、刘天麓、周海阳……” 鼎羽把丁铛师公留下的那份志异堂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的念了出来，省略了几个鼎家的人名，试探性的问道： “这些名字你听过吗？” 鲍工摇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问：“这几位是？” 鼎羽一直在仔细观察鲍工的表情和动作，见他确实不像是听过这几个名字，打马虎眼道： “没事，随便问问。” “我知道有些东西你不能告诉我，那咱就说点能说的！” “你想让我跟你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 “先说好了，我对于‘招安’这种事情没兴趣。也不想自己加入什么都不了解的某个‘组织’或者‘部门’。” “更不想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听鼎羽又提起林峰，鲍工很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林峰出事确实是个意外，我们也没想到会牵扯到‘其他部门’在那边的布置。” “那林峰卧底张家父子的船队呢？你是怎么知道张家父子的行动的？” “为什么要让林峰去调查一个屁大点的‘新星组织’？” “抱歉，不能说。” 鼎羽徉装生气的骂到：“次奥，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也不能说，我想知道的你都不能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拿起电话，当着鲍工的面给李队打了过去，告诉他带着林峰留下的存储卡尽快过来一趟。 鲍工听到鼎羽的电话，开口道： “其实我们观察李晨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想跟他接触一下……” “打住，李队什么时候也入了您的法眼了？千万别跟我说你们也想跟林峰一样把李队偷偷摸摸的收编。” “就是你想，人家也未必会同意。” 第972章 神秘的机构 “最近一段时间，李队在工作上接连受到某方面影响甚至被迫辞职，不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吧？！” 鲍工很肯定的回答：“不是我搞的鬼，不过我倒是通过一些渠道侧面施加了些压力，李晨的辞职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鼎羽撇撇嘴：“我算看出来了，跟你们合作里外里都是大坑，往前走往后推都是掉坑里。” “这么说吧，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你直接说就行。” “别他娘的跟挤牙膏一样，费劲儿不费劲。” 鲍工被鼎羽挤兑了一通也不生气，叹了口气道： “其实我的工作不像你想的那么危险，只需要观察、记录，实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掩盖。” “交给林峰的任务也是一样，只需要观察、记录就行，危险系数并不高。” 鼎羽眼睛一亮：“观察、记录什么？掩盖什么？灵异事件？” “差不多吧！一旦发现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我们就参与进来，调查、记录，能不插手尽量不插手，主打一个‘只看不做’。” “可是最近几年，不知什么原因，接连出现了不少‘意外’。” 鼎羽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在高速公路的工地上蹲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观察那个隧道打穿的‘溶洞’？” “最近几年出现的意外是怎么回事？死人了？” 鲍工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但是鼎羽从他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来，所谓的“意外”可能已经影响到了这个神秘机构的根本。 不然也不会威逼利诱的征召林峰，还把李队作为备选。 “林峰的妹妹呢？你们不会……”鼎羽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会，林峰的事情另有内情，他妹妹现在还好好的在疗养院里住着呢。” 鲍工这才明白鼎羽为什么一直对自己是那种“近而远之”保持距离的谨慎。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不择手段的组织，我们是……” “哎，算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鲍工不知道该怎么给鼎羽解释，一着急差点说漏嘴。 正巧这时候胖子和李队一起走了进来。 李队见到坐在鼎羽对面的鲍工明显的一愣，冲鼎羽点点头没有多言，掏出林峰留下的那个没修改过的存储卡递给鼎羽。 李队没见过鲍工，胖子这货却自来熟的打招呼： “哎呦，这不是咱‘鲍大工程师’么？咋不在云南守着窑洞了？” 鼎羽假意制止胖子：“别废话，你丫别拿村长不当干部，人家现在是‘鲍主任’。” 鲍工对鼎羽的话并没有反驳，笑呵呵的说道：“这么熟了，不论职务，叫什么都行，叫我老鲍我也认了。” 鼎羽将存储卡交给鲍工：“林峰留下的‘真正’的遗言，算是物归原主了。回头有什么事儿您可别往我头上赖。” “至于合作的事儿，暂时先放一放。” “我这辈子也没想过吃‘公粮’，我想他们几个也不会考虑。” “咱就保持联系就成，有机会还是可以考虑合作的。”说完跟鲍工握了握手。 鲍工很干脆的起身跟李队握了握手，对胖子说：“今儿个我还有事，回头砂锅居炖吊子，我请客。” 鼎羽很客气的送鲍工到门口停车场，问道：“能告诉我林峰的妹妹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鲍工苦笑了一下，回答：“看来你小子还是不放心。” “南戴河xx疗养院，9号楼1楼108。” 鲍工走后，鼎羽回到猫眼咖啡，胖子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咋回事？老鲍突然找找上门是好事还是坏事？” 鼎羽推开一身臭汗味的胖子：“死开点，自己身上啥味心里没点数么？” 胖子抬起胳膊闻了闻腋下：“男人味？” “……” “今儿个你俩怎么凑一起了？” 李队也挪了挪屁股离散发着“男人味”的胖子远了点，说道： “这几天胖子拉着我把那赛托斯房车好好清理了一下，又去订了三辆小排量山地专用越野摩托，今天正好到货。” “大兴安岭无人区，深山老林里全地形车不如越野摩托好用。” “完事胖子拉着我去健身房给他指点指点，让我教他几手。刚折腾的冒了汗，就接到你的电话。” 鼎羽打量着胖子，好奇的问：“你丫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胖子认真的回答：“我练了好几天，今儿个早上特意拉干净了，上秤一称，你猜怎么着？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次奥，你拉体重秤上了？” “……” 李队差点没绷住，捂着肚子憋的脸上的肌肉直抽搐。 眼瞅着胖子的大脸从红变青又变绿，马上就要发作。 鼎羽连忙干咳了几声，正色道：“鲍工这次过来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本来我打算过些日子从大兴安岭回来再找他的，没想到他自己蹦出来了。” 李队赶紧给差点憋死的胖子点了支烟，问道：“林峰在替鲍工卖命？他还把‘邵成文’的老窝端了？” “林峰遗言里的‘某方面’是鲍工？他亲口承认的？” 鼎羽把鲍工突然出现的整个过程和沟通内容给两人描述了一遍。 “咳咳咳，鲍工这老小子藏的挺深啊。”胖子总算喘匀了气。 “按你这么说，鲍工会不会跟‘志异堂’有关系？又或者他压根就是‘志异堂’的人？” 鼎羽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分析道： “不是，鲍工亲口承认他属于某个秘密机构，而且这个机构还是开国时候领导特命成立的。” “从这一点上看，跟‘志异堂’的传承并没有直接联系。” “而且‘志异堂’即使一直能存在到建国后，行为模式也不应该是‘只看不做’。” “我特意提了一下志异堂的那份名单，看他没听过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他应该对‘志异堂’完全不知情。” “我怀疑他这个‘秘密机构’的前身，可能跟‘志异堂’有某种关系。可能是合作，也可能是从属关系。” “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咱们开国时的‘大领导’也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传说。” 胖子往紫禁城的方向指了指，道：“你说的是城楼上的那位？” 第973章 是友还是敌 李队给了胖子一巴掌：“屁话，天朝还有几个大元首？” “听鲍工的口气，是想招募咱们几个给他工作？而且老早就注意到了我？也想招募我？” 李队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毕竟自己的工作从认识鼎羽几人以后，就开始变得荆棘坎坷，由不得他怀疑是不是鲍工在后面使了劲。 鼎羽把刚才跟鲍工的对话在脑子里完整的梳理了一遍。 “虽然他看似没有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话里话外我们还是能分析出几个比较有意思的点。” “首先，鲍工所在的组织可以上达天庭，但我认为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动用到那么高层的关系。要是他能调动更厉害的‘部门’插手，恐怕早就把咱们几个的干的那点破事挖出来了。” “其次，整个组织是有前身的，这个‘前身’有可能跟‘志异堂’之间存在关联。兴许在建国前两个组织曾经合作过。” “第三，从他招募林峰和想要招募李队上来看，这个组织极有可能没几个成员，又或者现在出现人力匮乏的情况。” “所以才会以‘某方面’这种藏头露尾的手段来招募外围人员。” “如果没有我们参与其中，李队大概跟林峰一样会被发展成‘外围成员’。” “第四，他提到最近出现了许多‘意外’，不难判断所谓的‘意外’可能就是类似林峰死在缅甸的事件。” “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更多‘意外’，造成了他们组织大规模‘减员’，才会出现人力匮乏的情况。” “至于这些‘意外’到底是人为的还是巧合，目前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鲍工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 “第五，这个组织对于始皇帝求仙，古彝族的毕摩墓，或许还有其他类似的事件，了解比我们要多得多。从他派了不止一个人去卧底张家父子的船队就能看出来。” “说明他们有完备的信息来源，又或者有足够庞大的记载奇闻异事的数据库，资料来源未知。” “最后还有一点让我很奇怪，七十多年前‘大元首’为什么会弄一个‘只看不做’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记录各种‘奇异事件’？” “总而言之，可以初步判断‘鲍工’并不是一直在针对我们的黑手，而且在某种角度上讲可以成为‘朋友’。” “而且以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这个组织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没有黑科技，没有超人，甚至连监视我们的人力资源都没有。” “只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记载，加上某些我们不了解的行动模式和权利。” 胖子插嘴道：“我听着怎么感觉有点像小说里写的，某个没落的秘密组织呢？” “建国这么多年了，会不会这个组织就剩下‘鲍工’一个人了？” 叹了口气有点失望的说：“哎，可惜了，我还以为咱天朝真有特别牛逼的秘密组织呢，原来幻想中的507所和749局都不存在。” “照你的意思，咱就先不拿他当回事？该干啥干啥？” 鼎羽回答道：“在没有本质冲突的前提下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跟谁较劲都没关系，千万别跟有背景的机构较劲。” “没准人家一个电话，咱哥几个就得踩缝纫机去了。” “邵成文一家老小凡是沾上这件事的，全都被一锅端了就是最好的例子。” 提起邵成文一家子，胖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肯定因为那孙子一家人办事没下限。” “偷偷挖点东西卖了得了，非要让亲儿子去研究所玩无间道。” “玩就玩吧，还打人家研究成果的主意。” “这他娘的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么？” “要是没有咱们哥几个，兴许那什么鸟毛所长的研究成果早就被卖到国外去了。” 鼎羽不想在继续这个没意义的话题，反正那帮家伙已经彻底被连根拔了，只要不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就行。 “你俩对这次去大兴安岭，准备的怎么样了？”鼎羽岔开话题。 提起这个，闲不住的胖子立马兴奋了： “都准备差不多了，李队还特意弄了个军用版的冲锋舟放车上。” “我研究过了，那边真正的深山老林没有缅甸那么荒，连条路都没有。” “现在可不是一百多年前了，整个大兴安岭有好几条横贯东西的公路，这次咱开着那台赛托斯房车去，不愁在山里没地方住。” “沈薇回法国了，罗莉安安全全的待在张默那里，就剩下咱们三个随时都可以出发。” 鼎羽思量了一番做了决定：“那好，暂定三天后出发。” “不过走之前要先去一趟南戴河。” “去那地方干啥？” “我要去看看林峰的妹妹。” “额，这个可以有。” “哎？你咋知道他妹妹在南戴河？” 鼎羽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胖子。 “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李队对于林峰留下的妹妹很上心，当时如果不是林峰的牺牲，恐怕自己也交代在缅北的森林里了。 “得，明天一起去看看吧，好歹也算替林峰尽一份心。”胖子举手表示赞同。 晚上，鼎羽联系了守在张默身边的罗莉，把今天见到鲍工的经过还有三个人接下来的行动跟她简单交代了一下。 听说鼎羽要先去疗养院看林峰的妹妹，罗莉马上反应过来，惊喜的喊道： “羽哥，林峰留下的存储卡里，唯一没有破解的就是最后一段经过三次加密的数字。” “我绞尽脑汁都没搞清楚，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那串数字是林峰妹妹所在的疗养院的地址。” 鼎羽没有问罗莉具体的破译过程，脑子里反而冒出个疑问，开口问道： “你说林峰留下自己妹妹所在地是要表达什么吗？” 罗莉沉默了一会儿说：“会不会是想让咱们照顾她妹妹？” 没等鼎羽开口，又自己否定了这个说法，摇晃着小脑袋瓜，学着鼎羽的样子自言自语： “不对，他妹妹现在被照顾的很好。” “难道是提醒鲍工代表的‘某方面’兑现承诺？” “那也用不着三次加密啊，有什么要求直接留下就好了。反正这存储卡大概率会落在‘鲍工’手里。” “会不会这个地址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需要再强调一次？” 第974章 找回青铜镜 罗莉分析到这里的时候，鼎羽笑了笑：“大概林峰留下了什么东西在他妹妹那里。”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了，提醒你一下。” “目前你跟张默貌似还没有进入‘某方面’的视线，近期你那边的行动要小心些。” 罗莉做了个你放心的手势，说道： “正好你们迟一天走，还有些可能用到的设备，一起送过去给你。” “我在这里随时给你们提供远程支援。” 第二天天不亮，鼎羽就拉上没睡醒的胖子出发了。 接上李队，三个人一起前往秦皇岛。 车子停在仙螺岛景区旁的公路边时，刚好早上八点。 睡在后座的胖子吸溜了一下鼻子，睁开眼睛刚好看到鼎羽下车向对面的早点摊走去。 放下车窗对着鼎羽喊道：“给我来俩大煎饼，一笼包子。” 李队扔给胖子一支烟：“你丫真够艹蛋的，睡了一路，开着音响都盖不住你的呼噜声。” “刚到地方就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吃！” 胖子跳下车活动活动睡僵硬的身体，点上烟吐了个烟圈，道： “打小我妈就告诉我，能吃能睡才能长个。” 李队瞄了一眼胖子身上的五花肉：“她老人家就没跟你说，能吃能睡不光长个还长肉？” “……” 糊弄了一口早饭，按照鲍工给的地址，直接来到了xx疗养院大门口。 报了鲍工的大名，门卫回到门卫室过了一会儿打开大门把鼎羽三人放了进去。 这里比上次来见李老的时候那个最高级的疗养院还清静，直到车子停在了九号小楼前面的停车场也没看见个人。 好像这里除了门口那看门的门卫就没别的人了。 下车的三人看着有些破败杂草丛生的停车场，不由得对这个神秘的疗养院产生了好奇。 胖子问道：“鼎爷，你说这里住的会不会都是跟‘某方面’有关的人？” “没爹的孩，没哥哥的妹妹，重病的娘啥的。” “进去看看再说。”鼎羽径直向小楼走去。 小楼的一楼两侧都是房间，隐约能够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咳嗽声，说话声。 胖子刚要伸手去敲旁边的一扇门，被李队拉住，指了指头顶冲着三个人的监控摄像头。 “别多事，先去看看林峰的妹妹。” 三人按照房间号，来到108的门口，鼎羽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推门而入就看到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像十几岁孩子的姑娘。 胖子走过去，围着病床转悠了一圈，问道：“这是林峰的妹妹？这也忒惨了点。” “咋看都不像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就这么躺在床上十来八年，要是我早憋屈死了。” 李队压低了声音，不满意的说道：“留点口德成么？” “你丫要是成了这模样，哥们亲自替你拔管子。” 这个姑娘的头发大概是定期会被剃掉，光溜溜的脑袋上只有一层刚长出来的绒毛。 因为常年不见光，瘦弱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鼻子上插着胃管，身上接着生理检测仪器，屋顶垂下来的钩子上挂着点滴。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也很压抑，只有床头柜上放着的绿萝给这个沉闷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机。 李队放轻脚步来到床边，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我跟你哥哥是好朋友，你哥哥出了远门短时间内回不来了，以后我会经常替他来看你的。” 李队说完这句话，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 伸手整理了一下被角，问鼎羽：“要不要见见医生护士什么的？” 鼎羽摇摇头，慢慢的在屋子里踱步，不停的打量着各处细节，抬头看了看屋顶的那个摄像头说： “不用了，从咱们进来到现在，一个会喘气的都没见着，肯定是有过什么交代。” “这地方虽然看着有点神秘兮兮的，但毕竟是个位于繁华区的疗养院，旺季的时候兴许人会多一些。” 说着鼎羽来到另一侧的床头，伸手拿起放在那盆绿萝旁边的一个相框。 凑到胖子旁边说：“你瞧瞧，这大概是林峰的全家福吧？！没想到林峰小时候长这个鸟样。” “你还别说，这小姑娘小时候还挺漂亮的。” “哎，可惜了。” 两人可疑的动作没有逃过李队那双贼眼，知道十有八九是那个相框有什么古怪。 “人也看过了，被照顾的还算说得过去。” “回头有空常来看看，也算是帮林峰照看妹妹了。” 鼎羽会意，把相框又轻轻的放回了原位。 “走吧！”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默默的离开了这个奇怪的疗养院。 车子停在海边的一个公共停车场，胖子急不可待的问鼎羽：“赶紧拿出来看看！你丫背着监控，从那相框里面偷偷摸出个什么东西？” 鼎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 打开看到纸包里那布满铜绿的青铜镜，长出了口气道：“终于找到了，知道这东西在林峰手里，但是没想到被他藏在这里。” 胖子拿起那面青铜镜，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递给李队，说： “不用问，这肯定是林峰特意给咱们留下的。” “他也知道这玩意万分重要，既没有报告给‘某方面’，也没带去缅甸，而是留在了自己妹妹身边。” 李队看着那光滑的不像样可以直接照出人影的镜面，又翻过来看了看布满铜绿的背面，问鼎羽： “这就是跟那棵青铜树配套的铜镜？” 胖子把铜镜劈手抢了过去，从储物箱里翻出块眼镜布，小心翼翼的包好。 “屁的铜镜，有点文化没有，这是‘秦王照骨镜’好吧！上古神器！” “别看还没巴掌大的玩意，在燕京二环边上能换一套四合院。” “就你老李家那小破院，能换五套。” 鼎羽将留在手里的那张纸抖了抖，说：“看来林峰最后还是留了一手。” “这玩意不管是落在谁手里，都会好好照顾他妹妹的。” 李队接过那张纸摊平了，上面写着：请照顾好我妹妹，另有重谢。 “林峰最后还是不放心‘某方面’。” “切，就冲他们藏头露尾的，要是我也不放心。林峰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给谁打工，留一手很正常。” 第975章 抵达扎兰屯 鼎羽感慨道：“几经波折，这东西终于算是又落在咱们手里了。” “当时为了找这玩意费了多大劲，象山就跑了两趟，还被六爷宰了一刀。” “有了这东西，跟青铜树凑成一套，也许能解开许多的谜题。” “那还等啥？回去试试呗？”做梦不等天黑的胖子催促道。 鼎羽不紧不慢的说：“这个不急，先办正事。” 然后严肃的警告胖子：“镜子收好了，要是在你手里丢了，你丫自己想会有什么后果吧！” 胖子连忙将包好的青铜镜塞给李队。 “你是咱团队武力值最高的，保管好啊！值好几套四合院呢！掉个渣渣下来都为你是问！” 李队只能哭笑不得的接过“好几套四合院”贴身放好。 鼎羽发动汽车，道：“罗莉给咱们准备了不少新装备，明天就能送过来。” “收到货咱就直接出发，这次东北之行不能再拖了，我感觉最近局势越来越不妙。” 胖子看车子的行驶方向不对，连忙说道： “我靠，这就往回返了？” “咱不能白来一趟海边啊！好歹吃点海鲜再走！” “……” 在胖子的絮絮叨叨声中，车子一刻不停的驶上了京哈高速。 回到燕京略做休整，当天夜里就收到了罗莉送来的装备。 这次罗莉不光送来的“蜂巢”和“蚁巢”，还附赠了不少精巧的小装置。 李队看着那铝合金箱子里那些堪比007用的装备，目瞪口呆的问鼎羽： “这都是罗莉做出来的？” “看来我是错过了不少有意思的‘活动’。” 胖子取出一个只有核桃大小的无人机扔给李队，得意洋洋的炫耀：“瞧你丫那没见识的样子。” “上百个这玩意跟马蜂离巢一样飞起来得多壮观。” “还有这个小蚂蚁，有个石头缝就能钻进去。” “直接生成地形全息影像，还带夜视和热感应，妥妥的黑科技。” 李队感慨到：“确实比我见过的那些特种装备要强不少。” 罗莉开着视频给几人逐一介绍装备的用途。 这次为了方便三人进山，直接将这些装备浓缩在三套战术马甲上，靴子和手套都是特别定制的，有着特殊的用途。 每人一个马甲，除了备用电池，还可以通过太阳能持续给装备供电。 胖子把装备都装在自己身上，原地跳了跳发现完全不影响自己的行动。 “不错，这回别说去挖他他拉家族的墓了，有了这套装备加持，走到哪儿都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 李队作为曾经的特种精英，马上就看出罗莉准备的这些装备的不足之处。 纠结了半天才开口道：“东西是不错，只不过有点……怎么说呢……有点……” “有点华而不实！”鼎羽替李队说了出来。 “啊？”本来还有些得意的罗莉听到鼎羽的话，小脸拉了下来，小嘴撅的挺高。 一脸不服气的争辩道：“你给我说说哪儿有问题？什么叫华而不实？” 鼎羽半开玩笑的回答：“先说好了啊！我不是贬低你的功劳和努力！” “李队的想法我能理解。” “知道为什么军用的东西都是‘粗大笨’么？未必是最高精尖的，但一定是最抗造的。” “你这些玩意太依赖能源，没电了就是一堆垃圾。在特殊的场合可能会很有用，但是大部分场景下都有更好的替代方案。” 鼎羽说着拿起一个小无人机，在镜头前示意给罗莉看：“还有，这东西太小结构太精密。” “小点不好吗？一次可以带上很多。” “正是因为太小太精密，所以太脆弱。”两根手指一用力，无人机在鼎羽手里就化成一堆碎片。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花了多大精力制造出这些设备的。但是很明显你受张默的影响，太依赖电子信息技术了。” “越高精尖的东西，使用的条件就越苛刻。” “土枪跟激光枪都能打死人，能用最简单、最省事、最低的成本达成同样的目标，何必费力不讨好呢？” 眼瞅着罗莉就要哭出来了，李队瞪了一眼鼎羽，连忙打圆场：“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说对于装备这块，未必需要特别高端的那种。” “就算你能造出科幻电影里出现过的各种装备，也需要经过实际检验才能算合格。” “有些装备需要特定的场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我建议你不要凭借自己的喜好和猜测来制造装备，最好根据结合‘行动目的’和‘应用环境’综合考虑。” 其实鼎羽说到一半的时候，聪明的罗莉就明白了，自己花费大力气制造的东西确实有点“想当然”。 难怪自己急头白脸的动手改造装备时，张默在一旁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言语。 只怪自己上次造出“蚁巢”、“蜂巢”，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就误以为越是“黑科技”就越牛逼。 擦了擦还没流出来的眼泪，红着小脸道：“我懂了，下回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装备，可以拿出想法来商量。” 胖子尴尬的站在不远处叉腰摆着poss，还准备拍个照留念呢。 “那啥，咋回事？哥们刚武装上，合着用不上呗？！” “我特么的旁白都想好了：高科技探险装备——你值得拥有。” 罗莉正好有气没地方出，红着眼圈在视频里大喊：“死胖子，埋汰人是吧！你给我等着！” “唉？跟我有鸡毛关系！” “……” 吵吵闹闹了小半天，总算将所有用上用不上的装备都塞在车上。 三人又找了个吃宵夜的地方，恶狠狠的吃了一吨羊肉串，酒足饭饱回家休息。 睡到自然醒，才开着房车从燕京出发，直奔鼎侍卫记载当中的扎兰屯。 高速限速，再加上赛托斯房车那巨大的吨位和又宽又长的车体，用了整整三天，才抵达扎兰屯。 下了高速，好容易找了个国道边上比较荒僻的停车场停好车。 “哎呦我去，可算是到了。”李队长出了一口气。 “下次再有行动，说什么也不能开这个巨无霸出门了，太惹眼！” “停在服务区，都他娘的有人站在旁边拍照。” “车上乱七八糟的装备有不少都不太符合规定，要是让人不小心拍下来发网上，麻烦的是咱自己。” 第976章 计划下一步 鼎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上次去大茂山的时候，走国道一路上几乎没停车就进山了，所以没太注意这个问题。 随着自己“找爹”这点破事，摊子越铺越大，惹出来的麻烦也越来越多。 早晚有一天会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找上头。 “死胖子，下次出门低调点成么？咱现在已经不是做旅游自媒体的小网红了。” 躺枪的胖子一脸无辜的问：“咋又是我的错？” 鼎羽毫不客气的回怼：“谁让你丫在服务区嘚瑟的？还想让俩小美女上车参观。” “……” “以后想玩房车，自己去买个十米的半挂。” “拉上个集装箱，爱怎么改怎么改。最起码跑路上不那么扎眼。” 胖子小眼睛一转道：“你还别说，这主意真行，我见过有人这么改的。别说放三辆摩托了，十三辆都有富余。” “车子先扔这，找个地方洗个澡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明天准备进山。” 八月份的大兴安岭跟十一月的燕京是一个温度，裤衩背心的胖子一下车，就打了个冷颤。 搓了搓腿上竖起来的汗毛：“娘哎，一千多公里就他娘的立秋了。” 一溜烟跑回车里换上了长衣长裤。 路边找了个专门服务货车司机的车马店，开了两个房间，到前面餐厅点了一份正宗的猪肉炖粉条。 吃饱喝足，回到鼎羽房间，李队开始介绍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打开卫星地图，上面显示出被标注了三个圆圈的画面。 “鼎侍卫的记录中提到的‘珠格德力河’和‘巴拉嘎提山’这两个地方。” “我本以为山河交汇的地方就是准确的地点，没想到‘珠格德力河’是贴着‘巴拉嘎提山脉’蜿蜒向东南方向流淌的。” “山河交界的地方长达100多公里。” “罗莉根据鼎侍卫记录中的描述和现在的卫星地图进行了对比分析。” “在珠格德力河流域大致圈定了三个范围，如果要是没出现严重错误的话，当年鼎侍卫去的地方肯定跑不出这三个圈。” “这三个区域正好处于g10和g332这两条公路中间夹着的那一大片山区。” 李队指着其中一个圆圈说道：“我建议从这里开始探索。” “这地方处于博克图镇西北方大约三十公里的地方。” 鼎羽将地图放大，仔细看着那个直径5公里的圆圈道：“这么大的范围，搜索起来难度有点高吧！” “看来进山前得提前准备好物资，我感觉这次进无人区的时间绝对短不了。” 胖子比划了一下距离和尺寸：“这才多大点地方？我看着比缅北那片雨林小不少呢。” 李队无奈的解释道：“你知道直径五公里的圆面积多大么？” “不到二十平方公里，咋了？” 胖子头都没抬回答的很快，然后自己马上反应了过来。 “卧槽，一个圈二十平方公里，三个圈六十平方公里，还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 “得了，咱们哥仨准备在大兴安岭无人区里待到过年吧！” “人家鼎侍卫带着祁太监来的时候好歹有个玉牌地图，咱虽然有卫星地图，可是也太……太……” “太太个鸡毛！”鼎羽很不满意的打断了胖子的惊呼。 “他他拉家族的祖坟肯定地理位置很特殊，绝对不会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就算数。” “而且鼎侍卫的记录上说的很清楚，那地方是个靠山望河的位置。” “从卫星地图上看，‘好风水’的位置并不多。” “我们的注意力只需要集中在珠格德力河附近的区域就行，这样最少能节省百分之八十的搜索时间。” 胖子小眼睛一转，道： “不过我记得珍妃娘家可能是蒙古萨满，别忘了萨满可是信占卜，跟风水可不搭噶。” “再说风水是道教的说法，萨满教选个阴宅不会也看风水吧？！” 鼎羽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一脸鄙视的说：“你以为风水是怎么来的？道教创立的学派？” “从殷商时期就有了风水的雏形，春秋时期的五行学、阴阳学才是风水的基础，秦朝才把阴阳、五行、八卦慢慢融合在一起。汉朝才真正形成了现在所说的‘风水’。” “风水并不是哪一个教派特有的，你以为萨满就不看风水了？” “释、道、儒连萌芽都没有的时候，就有萨满了好吧！萨满教可以算得上世界上最古老的原始宗教。” “即使到了现在，世界范围内的萨满也不在少数。” “我认为，只要底层逻辑不发生根本改变，信奉万物皆有灵的萨满才是真正的‘相地’高手。” 胖子和李队被鼎羽旁证左引的又给搞蒙圈了。 “得，吹牛逼讲故事你是世界第一名！你说了算！” 说着拉上李队离开了鼎羽的房间：“走，咱俩出去溜溜，也体会一下大东北的风土人情。” 鼎羽没时间搭理胖子，而是拿起平板，开始查阅罗莉搜集的关于大兴安岭的一切资料。 少了胖子那碎嘴的家伙，鼎羽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高速运转的大脑，不断的记忆和吸收着有关大兴安岭的一切信息。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等鼎羽回过神来，发现外面已经天黑，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 看了那条信息的内容后，打给胖子。 “你丫学习完了？瘪墨叽，赶紧粗来，俺俩在外面喝酒呢，老热闹了。” 刚到东北半天时间，胖子一口京腔就被拐带成了大碴子味。 小小的餐馆里面，觥筹交错，划拳劈酒，人声鼎沸。 胖子和李队在角落里你一瓶我一瓶正喝的热乎。 一顿饭吃到半夜，把喝迷糊的胖子扔在房间里，鼎羽神秘兮兮的示意李队，两人一起离开了车马店。 夜晚的扎兰屯温度比白天又低了不少，打了个冷颤，身上的酒意已经去了七八成。 李队把拉锁拽到脖领子，问鼎羽：“大半夜的怎么个意思？” “我可没兴趣跟大老爷们压马路。”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鼎羽走向房车，把后面挂着的越野摩托卸了下来。 跨坐在车上冲李队招手：“上来，带你看点好东西。” 第977章 荒废的林场 深夜黑漆漆的街道上，一辆摩托风驰电掣的穿过大街小巷，沿着穿过扎兰屯的雅鲁河行驶，很快就离开了市区。 当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滴滴的信号时，鼎羽收油放慢了车速，越过一条铁路直接拐下了雅鲁河的河滩。 停好车，拿出手机对照着上面的gps定位，两人慢慢的走进了一个到处都是垃圾堆的填埋场。 鼎羽停下脚步，拉开一台已经变形的破旧冰箱门，里面放着一个长条的帆布包。 “晕，你丫这是往垃圾场藏了什么东西？” 李队好奇的蹲下身，将帆布包从破冰箱里提了出来。 一上手，听见包里的轻微的碰撞声，李队剩下的那三分酒意立马不翼而飞。 拉开背包，里面露出一把霰弹枪，三把五四，三把俄式军刀，几个破片手雷，还有一些为数不少的子弹。 “……” 看着眼前的一包武器，李队心惊胆战的问道：“你丫胆子也忒大了吧？！国内你是哪儿弄来这么些东西的？” “这是准备进山打猎？还是又想越境去霍霍别人？” 鼎羽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塑料膜包裹的“橡皮泥”和雷管，满意的点点头。 “我让六爷帮忙准备的。” “这次进山说不得会碰到危险，光靠车上罗莉给的那些无人机什么的怎么行。” “遇到拼命的时候总不能用无人机砸死对手吧？！” “为了这些东西我可没少搭人情，害得我又签了一张空头支票给六爷。” 李队虽然是纪律部队出来的，但是对于鼓捣这些违禁品一点都不抵触。在大兴安岭这有着无数诡异传说的深山老林里，天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鼎羽的谨慎加上手里的枪让李队心里踏实了不少。 检查了一下武器，评价道：“六爷还真是神通广大，弄来的都是老毛子的新鲜货。” “那边最近不是正干仗呢么，这些东西没准是从哪个军火库里偷偷顺出来的。” “有这几样装备，碰上黑熊都不怕，直接可以起锅烧油吃熊掌了。” 两人趁夜，偷偷将几把枪带了回去藏在车上。 一向警觉怕生出什么事端的李队，主动要求留在车上过夜。 回了房间，鼎羽好容易安静下来，让自己的脑子不再思考资料里提及的大兴安岭神秘事件。 刚进入深度睡眠就被咣咣的砸门声吵醒。 打开门，兴奋的满脸通红的胖子站在门口，砂锅大的拳头差点砸到鼎羽的脑袋上。 “卧槽，你丫昨天跟李队趁我喝多了干啥去了？哪儿弄了那么多好东西回来。” 鼎羽嫌弃的往后躲了躲：“爷，请您先去把牙缝里的韭菜剔干净成么？捂了一宿已经发酵了。” 胖子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看了看： “沃日，我说下楼时打招呼，那小服务员笑的直捂嘴。” “你看错了，人家是捂嘴直干哕！” “……” 胖子灰溜溜的回房间去沐浴，鼎羽则是慢条斯理的收拾行李，回到车上去替换李队，让他回房间洗漱。 等车子再次上路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胖子兴奋的在后面摆弄着那把喷子，翻腾出一堆霰弹让李队教他怎么上弹，怎么开枪。 鼎羽开着车按照昨天计划好的行程，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土路好容易开到了一个荒芜的林场。 胖子被颠的够呛，把自己用安全带捆在椅子上吐槽道： “李队啊！你这路线规划的，这破地方哪儿像个村子，比张默老家那荒村还吓人。” 破败的林场小村，空无一人的街道，大部分房屋看起来都已经废弃。 鼎羽专心的开着车，要不是赛托斯房车的越野能力还行，想要到这里恐怕只有拖拉机和摩托车了。 在这个最多只有二三十栋房子的“村子”转悠了一圈，总算遇到一个自称是守林员的老大爷。 这个姓左的大爷不知是不是很少见到活人的原因，很热情的把鼎羽三人领到自己的家里招待。 胖子喝了口带着点怪味的茶水，给左大爷递了支烟问道： “我说大爷，这破地方都荒成这个鸟样，十室九空了，你咋还没搬走？” 左大爷推让掉胖子地来的烟，自己摸出个旱烟锅子点上给三人解释了一番。 这个地方原来叫做七十九号林场，是大兴安岭深处的众多的小林场之一。 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也曾经辉煌过，后来因为人越来越多，更名为博克图村。 80年代那场大火过后，再加成年林基本已经采伐殆尽，这个林场也很快的衰败了下来。 很多人饭都吃不上，只好自谋出路。 铁饭碗端不住了，工资越来越少，加上林业系统改制，大兴安岭深处的很多林场就此荒废，能迁走的都迁走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鳏寡孤独无处投靠的老人。 拿着林业局给的几百块退休金，兢兢业业坚守在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岗位上，当了守山人。 现在整个林场，加上左大爷一共就剩下三个老头，一桌麻将都凑不齐。 平时天气好的时候进山弄点山货，隔些日子送到县里卖钱买点生活用品。自己屋后种上几分菜地，养上几只鸡平平淡淡过的也挺好。 “我就说您老怎么看也不像是七十多的人，就冲您这生活态度和精气神，还能再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胖子舔着脸拍马屁。 眼尖的鼎羽不经意的瞅见左大爷身后木柜上放着的笸箩里，居然放的都是“小人参”。 看了看茶壶里也泡着一根“人参”，心里嘀咕着：我特么的天天用人参泡水也能活出这样的精气神。 “左大爷，像这样的林场在大兴安岭多么？”鼎羽问道。 左大爷磕了磕烟锅子：“这旮瘩林场老多了。” “小的都荒废了，转制以后，那些地界好的，人多的林场都开始搞旅游，卖山货。现在也弄的挺不错。” “过些年等我们老哥仨一死，小小的七十九号林场恐怕也就取消了。” “对了，你们三个秃小子跑深山老林里干啥来了？看你们这样也不像来旅游的。”左大爷突然很警觉的试探了一句。 “那啥……我们……”胖子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说话都结巴了。 第978章 山里的规矩 鼎羽笑眯眯的解释道：“大爷，您放心，我们正经单位的，不是来干坏事的。” 胖子和李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三个提前准备好的证件递给左大爷。 “我们是农林科技大学的研究生，这是我们的证件。” “这次过来主要是调研一下大兴安岭地区的动植物生态环境，为毕业论文搜集数据的。” 见左大爷依旧是怀疑的眼神看向外面，鼎羽指了指门口停着的霸气的房车说： “那车看着挺唬人，实际没几个钱，比卡车便宜多了。” “从我爹手里要过来，当做这次考察的交通工具用了，省得我们哥仨在野外风餐露宿。” 左大爷看了一眼鼎羽的学生证，问：“现在做学问的可真有钱，开这么大个卡车进山。” “你们就是那种人家说的‘富二代’吧？！” “……” 跟左大爷一直聊到天擦黑，林场另外两个老头回来了。 一介绍才知道，这三个大爷都姓左，本家兄弟。 过去整个林场有一大部分人都是姓左，是五六十年代响应国家号召开发大兴安岭建设国营林场，从呼伦贝尔那边迁过来的。 听说三个人是来深山老林里考察搞研究做学问的，三个小老头很热情的起锅做饭，还拿出来珍藏的烧刀子。 一杯六七十度的烧刀子下肚，胖子舌头都直了。 “来，大爷，你是我亲大爷，我先跟您老走一个。” 拍了拍坐在旁边的李队道：“一会儿让我兄弟跟我二大爷、三大爷喝一个。” 李队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才半天功夫自己多了俩大爷，只好端起酒杯： “那啥，敬您们几位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也敬您们能够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在这里。” 鼎羽清楚自己那点酒量，躲在一边看着胖子表演。这货平时不靠谱，在这种时候确实比自己强。 看着胖子朦胧醉眼里隐藏的那一抹精明，就知道这人醉心不醉的家伙又要开始装逼了。 胖子大着舌头问道：“大爷，我听说咱这旮瘩深山老林里有好多传说，借着酒给我们哥仨长长见识呗？！” 二大爷听胖子这么问来了兴致，打开了话匣子。 “城里人根本不知道，尤其是你们这种学生娃娃，张嘴闭嘴的‘科学理论’，实际山里的好多事情那是用科学能解释的清楚的？” 往北指了指道：“知道这片山区有多大不？从老毛子那边开始算起，一直连到太行山，绵延两三千里地。” “这片二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山区土地上，不知道有多少诡异的传说。” “夸父知道不？” 胖子夹了块五花肉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必须得知道，不是彪呼呼追太阳的那棒槌么！” 二大爷给了胖子一个爆栗：“不许这么说，罚一杯酒。” “夸父追太阳追到最后渴死在哪儿知道不？” 胖子给二大爷递了支烟，道：“您老可千万别说跟他就渴死在大兴安岭了。” 二大爷美滋滋的点上烟：“那倒不是，他死后尸体化作东北黑土地大平原，血液化作大平原上的江河，手里的拐杖变成了大兴安岭。” “卧槽！这也行？” “所以林子里的动物、植物都是夸父留下来的血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有灵性的。” “那又怎样？” 一直没说话的三爷，沙哑着嗓子说道：“知道我这嗓子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不？” “小时候跟我爹进山，走丢了掉进蛤蟆塘，喝了不少的水锈呛哑了。” “要不是狐仙领着我爹找到我，估计早沉底化成白骨了。” 李队也来了兴趣，问出了鼎羽老早就想问的问题： “咱东北的五仙什么的到底是真是假？现在社会上太多声称自己‘出马’的人了。” 左大爷这时候插话了，语气中带着不屑的说道： “那些人懂个屁，都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半吊子，打着出马的旗号招摇撞骗。” “别把小说里的情节当现实，你以为出马那么容易？你得有那个仙缘才行。” “六七十年代我们林场深处住着个老太太，那才是真正的出马仙，救了老三的狐仙就是她供奉仙家。” “再说了，真正的仙家哪儿有明码标价的？” “仙家肯收弟子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为了积德，收了钱那还怎么报恩积德？” 胖子问道：“您老说的仙家就是山里那些黄鼠狼、老鼠、蛇那五种？” “谁跟你说只有‘五仙’的？山里的精怪多了，能跟人沟通的也多了去了。” 左大爷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们要是对这个感兴趣，回头出山去找左老二的远房侄子，好像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李队拱了拱手，跟左大爷碰了一杯表示感谢。 胖子眯着小眼睛瞟了鼎羽一眼，感觉铺垫的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问道： “您三位在这片林子里生活了一辈子，遇到过什么奇闻异事没有？给我们讲讲当下酒菜了。” 三大爷开口道：“那可多了去了，讲到明天天亮也说不完。” “不过你们要是想进山搞研究，有些规矩可得守，不然出了事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o⊙)啥规矩？不会碰见老虎狮子熊什么的吧？！我听说深山老林里有人熊，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三个老头被胖子的话逗的哈哈大笑。 “林场方圆几十里，已经有好几十年都没出现过猛兽了，动物都有灵，林子被砍光了早就逃到深山老林去了。” “你们在山里要是遇到没见过的东西千万别好奇，尤其是犄角旮旯的一些图腾石雕和奇怪的石堆千万不要乱动。” “别以为自己是搞研究的就乱来，只要不要破坏山上的一草一木，不出林场的范围，保你们不会遇到危险。” “我们要是想去林场外呢？” “那就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鼎羽见胖子问的有点太直白，怕引起对方的怀疑，插嘴道： “我们是主要是研究林区动物、植物的保护和繁衍，而且我们曾经进过神农架森林、西双版纳雨林和哀牢山森林。” “进山考察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第979章 有点可疑啊 胖子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二头肌秀了秀：“咱别的不成，野外生存绝对没问题。” 左大爷抽了口旱烟，意味深长的说道：“这里的林区不一样的！等你们进了林子就知道了。” 鼎羽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听您说是跟着祖上从呼伦贝尔那边迁到林场的？” “这么说您应该是蒙古族不是满族吧？！是不是准噶尔改姓左的？” 左老二表情一变惊奇的说：“你连这个都知道？” “早年迁过来的什么民族都有，主要是满族、汉族、蒙古族、朝鲜族，鄂伦春族这种少数民族的人也不少。” 鼎羽腼腆的笑了笑：“来之前做了些功课，已经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这样，你们三个娃娃就住林场里，那些空房子随便挑，想去什么地方搞研究，我们老哥仨轮流带着你们进山。”左大爷提议道。 “没问题，正好想请您给当向导呢，在你这里又吃又喝的没好意思开口。” “来，我敬您一个。”鼎羽回答的很干脆，端起酒杯跟左大爷喝了一杯。 又听三个老头天南海北的讲了不少关于大兴安岭传说的故事，这顿饭才算吃完。 胖子已经喝的走路都打晃了，鼎羽和李队跟三个左老头道别，扶着胖子回了房车。 关上房车门，胖子立马精神了起来。 头也不晕了，脚也不软了，说话的舌头也捋直了。 “怎么样，哥们装的像不？” 鼎羽给胖子点了个赞：“装的挺好，就是嘴太碎。” “……” 李队冲房车窗外看了看，道：“我感觉这三个老头有点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哎？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不会又跟大茂山那虎逼村长一样吧？！这三个老逼登也是守陵的？扮猪吃老虎呢？”胖子擦了把脸问道。 鼎羽沉吟了一下，说道：“明面上看着三个老头都很热情，但是却隐隐有点拒人于千里的感觉。” “而且好像话里话外都对咱们有所保留。” “刚才喝酒的时候，胖子虽然装的有点假，但咱们问出的问题三个老头都回答的挺好。” “细想想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先云山雾罩的扯了一堆远古神话，又说了不少出马仙和各路道听途说的故事，最后还强调了一番山里的‘规矩’，在我看来都是屁话。” “貌似最重要的是咱们进山他们要跟一个人。” “往好听了说，是怕咱三个‘学生’进山搞研究遇到危险，往不好听了说就是想跟着咱们看看是不是要进山搞什么鬼，其他都是次要的。” “不知是咱们进山时候就引起了怀疑，还是胖子演的太差让人看出点什么。” 李队从自己观察到的角度补充说： “还有一点，三个老头加起来二百多岁了，那满面红光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七八十岁的人。” “鼎羽肯定注意到了，左大爷煮水喝都用的是人参。” “虽然品相都不太好，个头也不大年头都不长。那这么一笸箩‘纯天然野山参’送进城，恐怕也值不少钱吧。” “这么值钱的东西，人家扔笸箩里跟咸菜干一样。” “可是看着林场荒废的样子和左老头家里家徒四壁的造型，给我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荒废的林场和这三个老头有古怪。” 胖子倒是没想那么多，问道：“那咋整？还进不进山了？有个老山炮跟着行动起来有点缚手缚脚。” 鼎羽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安排道：“既然有古怪的地方，那咱索性就将计就计。” “跟着左家三个老头进山演几天戏，顺道再观察观察。” “真要有问题再考虑要不要收拾掉他们。” 胖子做了个ok的手势，打了个哈欠，钻进了房车上的太空舱里：“我先睡了，明天一早咱还得‘演学生’，梦里温习一下小学的生物课。” “……” 李队跟鼎羽又合计了一下明天具体该怎么演戏，也钻进了太空舱。 鼎羽独自坐在卡座上，默默的研究着手上的卫星地图。 将左大爷口中描述的林场的范围圈了个圈，好巧不巧的正好跟罗莉圈出来的地方有两处交界。 又打开了一份关于“厄鲁特蒙古部落”的资料仔细研读了起来。 平板电脑上显示的标题赫然是： 蒙古厄鲁特的四大部落——硕特部、准噶尔部、土尔扈特部和杜尔伯特部 …… 大兴安岭的天比燕京的天亮的早，不到四点天已经大亮。 幸亏鼎羽来之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带着所谓的“考察”装备，跟着左老头进了林场深处。 沿途一路上搜集各种动植物样本、矿石样本，搞的自己真像为毕业论文准备数据一样。 有了左家三个老头轮流当“向导”，三个人用了三天的时间将林场所在区域走马观花的转悠了一圈。 真像胖子二大爷说的，别说老虎熊这种猛兽了，连只兔子都没有。 至于什么诡异的图腾、恐怖的石雕之类的更是没见到。 除了在林场深处半山腰发现一眼冰冷清冽的山泉，让鼎羽三人体会了一把纯正的“矿泉水”之外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 在鼎羽要求离开林场范围，想要到更深入的地方进行考察时，左家三个老头总是以不安全、时间不够等理由被拒绝。 鉴于自己“研究生”的身份，又不好强硬的要求，只能顺从“向导”的建议。 搞的胖子每天回了房车就抱怨：“说好的‘棒打狍子瓢舀鱼’呢？说好的物产丰富遍地人参呢？” “这他么的溜溜转悠了三天了，连一棵粗点的树都没有，这也叫深山老林？” “不就先撤吧！有这功夫跟三个老家伙玩过家家，从别的地方进山没准早就找到珍妃的祖坟了。” 三天时间里，鼎羽换着花样试探三个老头，除了得到些模棱两可的答复之外一无所获。 这种结果也让鼎羽更加怀疑这三个“守林员”的来历。 一直保持着警觉的李队也没有什么新发现。 但毕竟人家好吃好喝招待着，又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还陪着自己进山调研“搜集数据”，总不能把这三个老头都捆起来严刑拷打吧？！ 第980章 弃车骑摩托 实在耽误不起功夫的鼎羽在第四天决定里暂时先离开这里。 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偷偷在左老头的摩托车上装了一个gps信号发射器。安排罗莉随时监控gps信号。 经过这几天观察，这辆摩托车貌似是林场唯一的交通工具。 只要三个头想要出山或者想要跟着自己，大概率会骑着摩托。 在第四天的早上，跟左老头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这个荒废的林场。还约定考察结束后再来这里做客。 不知是不是错觉，鼎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几人离开时，三个大爷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种“如释重负”感觉。 离开林场的路上，鼎羽一言不发的开着车，脑子里不断的猜测着左家三个老头的来路。 “鼎羽，你发现没有，咱们离开时左大爷好像很……” “是不是好像在心里说，可算是把这几个祖宗送走了！”胖子插嘴道。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鼎羽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停下车，说道：“这左家这三个老头，行事处处都透着古怪。” “就看他们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不像是一辈子待在山里的‘守山老头’。” “我开始也怀疑他们像是‘腰山王家’一样，被他他家族安排在这里‘守陵’一脉，而且祖上还是呼伦贝尔草原迁过来的蒙古族，多少应该跟他他拉家族有点关联。” “在咱们的多次试探下，怎么也会露出点破绽端倪。” “可这三个老滑头的表现没有一点异常，这是疑点之一。” “还有，这地方从五六十年代开始，经过了几十年的采伐，方圆十几公里的地界早就被采伐殆尽。” “根据罗莉提供的资料，像七十九号林场一样的小规模林场，在大兴安岭地区有上百个。” “目前这些地处深山的林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已经荒废掉了。” “咱们怎么就好巧不巧的碰上一个还留人驻守的？这是第二个疑点。” 鼎羽说着打开平板电脑，解释道： “根据这三天的‘调查’和左大爷的介绍，林场的覆盖范围恰巧跟罗莉分析的其中两处可疑地点有交集。” “在当年那种大规模开发大兴安岭林业资源的背景下，这两处地点如果真存在一座古墓，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但是二蛋没有检测到任何有关记载，这是第三个疑点。” “最后，为什么咱们离开的时候左家三个老头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怕我们在林场发现什么？还是林场本身有什么秘密？” “这次对上三个老山炮，咱们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有可能引起了怀疑。” “最让我头疼的是，到现在咱也没办法确定，姓左的三个老家伙是不是跟珍妃的祖坟有关系。” “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那三个老头的行为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得看咱们离开后，左家三个老头有什么行动了。” 胖子瘫坐在椅子上，很郁闷的说：“又是这样，折腾好几天啥也没搞明白，稀里糊涂就撤了。” 鼎羽也有些无奈，发动了车子，道： “不管怎样，先去到最近的镇子上休整一下，顺道看看左家的三个老头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在深山林场里待了三天，总算又回到有人烟的地方。 这个小小的镇子叫做诺敏镇，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诺敏镇紧靠着诺敏河，诺敏河上游支流是毕拉河。 而鼎侍卫记录中提到的珠格德力河，正是毕拉河的支流。 随便找了个好停车的宾馆开好两间房，就开始等着左老头的动静。 让鼎羽失望的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地图上闪烁着的光点依旧停留在那个七十九号林场里，没有任何动静。 嘱咐罗莉继续监视，鼎羽跟李队商量了一下，重新规划了进山的路线，决定先去探索离林场较远的另外一个可疑地点。 离这个地点最近的是毕拉河上游的“达尔滨湖”的国家森林公园。 因为那里被规划成了“国家森林公园”，就像大茂山森林公园一样，也是个比较小众的景区，所以路况比起深山当中的七十九号林场要好走的多，至少一路都是水泥路。 不知是因为季节原因，还是这个所谓的国家级森林公园真的很小众。一路上居然一辆车都没有遇到。 这次换了胖子开车，鼎羽在一旁导航。 刚开始胖子还轻松惬意，有功夫欣赏毕拉河美丽的风景，谁知道的越往深山里开，路变得越难走，时不时遇到从山体滚落的大石横在路中间。 在第n次用绞盘将路中间的大石拖走后，胖子吐槽道： “尼玛，这路比特么的318还难走。” “难怪一辆车都没有，路都没人养护，恐怕这鸡毛森林公园就是个样子货。” 果然让胖子的乌鸦嘴说中了，在即将抵达“达尔滨湖”的时候，居然没路了。 一处明显的山体滑坡彻底将前方的公路冲毁。 鼎羽捡起一块锈迹斑斑掉落在路边的铁皮，上面用油漆刷着几个字：“前方塌方，请绕行……” 李队凑过来，看那块铁皮锈蚀的样子，说道：“没个三两年风吹雨打锈不成这个鸟样。” “这条路至少废弃了两年以上，难怪路上那么多滚落的石头没人清理。” 回到车上研究了一下卫星地图，发现距离“达尔滨湖”已经不到三公里。 鼎羽索性倒车掉头，找了个缓坡直接把车子开到了毕拉河的河滩。 “房车先扔在这里，带齐了装备骑摩托沿着河谷继续走。” 听到终于可以骑摩托撒野，胖子乐呵呵的跳下车卸车。 李队和鼎羽研究了一番地图，最终确定先沿着毕拉河向上游前进，到了“达尔滨湖”在根据情况做打算。 毕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这里，光凭借卫星地图，实在难以判断前进的路线。 山里的气温已经下降到十度以下，换好防寒的冲锋衣，将罗莉提供的装备都装带好，鼎羽搞来的枪支弹药也都带上。 三个武装到牙齿的家伙跨坐在载满物资的越野摩托上。 “wow！出发！”头盔耳机里传来胖子发出的一声怪叫。 这家伙率先沿着毕拉河河滩向上游飞驰而去。 第981章 达到目的地 鼎羽和李队紧随其后，摩托的巨大轰鸣声响彻河岸两侧。 半小时的功夫，三辆摩托稳稳的停在了碧波荡漾的“达尔滨湖”旁。 摘下头盔，看着清澈的湖水，胖子得意的靠在摩托上给自己来了个自拍。 “哥们总算体会到那帮摩旅的家伙什么感觉了。” “开房车不如开床车，开床车不如开越野车，开越野车不如骑摩托车。” 说着跺了跺脚，地面上的泥土留下几个脚印：“就这种湿地，什么越野车能开进来？这回进山骑摩托算是对了。” 鼎羽捡起一块随处可见的褐色岩石，道：“这地方是远古火山喷发熔岩堆积形成的堰塞湖。” “四周这些山脉几乎都是火山岩被流水冲击形成的。” “也只有远古火山爆发才能形成这么肥沃的土地，孕育这么茂密的森林。” 看了看天色还早，鼎羽研究了一下地图，重新规划好前进路线，卫星电话在车头的卡槽上，道： “走吧，看风景有的是机会。” “沿着前面的山谷往南走，还有二十多公里，天黑之前争取到珠格德力河。” 三辆越野摩托在山谷茂密的森林中穿行，时不时的需要停下重新找路。 亏的鼎羽和李队都是怪兽一般的身体素质，再加上胖子这么个人形起重机。遇到实在无法通行的地形，甚至需要停下来将车上的物资卸掉，扛着车子过去。 磕磕绊绊的前进，直到太阳彻底落在山后，才远远的看见蜿蜒在山谷中的一条小溪。 “前面就是珠格德力河了！”鼎羽停下车说道。 “这也叫河？哥们撒泡尿也比这个流量大吧？！”胖子看着那蜿蜒流淌在山谷里的小溪。 李队摘下头盔，擦了擦面罩，对胖子说： “这多好，断流了最好，万一要是跟南览河一样，想在两岸搜索难度可要大不少。” 鼎羽来到胖子身边，推了他一把从后面拉开他身上的马甲外层，露出十几个核桃大的无人机。 带上耳机，接通了罗莉：“罗莉，能听见我说话么？” 罗莉的声音很清晰的传了出来：“收到！很清晰！” “我能从头盔上的摄像头实时看到你们的行动。” “啊？能看见？”胖子把自己的黑色头盔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愣是没找到摄像头在什么位置。 “卧槽，那我刚才嘘嘘你是不是也偷看了？” “死胖子，撒泡尿还偷懒，你还有脸哔哔？是不是想我把视频放在网上？”罗莉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我错了，我深刻的检讨自己，以后憋死也不上厕所什么？”胖子赶紧告饶。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敲了敲麦克风对罗莉说：“等会去再跟胖子算总账。” “现在我们已经抵达了预计的地点。你把无人机放出去，按照圈定的范围，搜索可疑地点。” “争取天黑前有点发现。” “明白！” 话音还没落，吸附在胖子后背的世界个无人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眨眼的功夫就飞出了三人的视线。 鼎羽拿着平板观察了一下无人机的动向，问道：“我留在七十九号林场的gps有动静吗？” 罗莉嘴里咯嘣咯嘣的不知道在嚼着什么，含糊的回答道： “没动静，从你们离开一直没有移动。” “你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往正南方不到公里就是七十九号林场，我已经在地图上的关键点做了标记。” 鼎羽缩小地图比例，清晰的看到自己走过的路线，房车停靠的地点，还有三个人所在位置标记，甚至连三人的生理状态都有显示。 一片代表无人机的小亮点正在沿着曲折的河道向北方移动。 李队凑近了看着平板上的信息，小声感慨道： “没想到才一年的功夫，罗莉也进步了。” “还记得参与煤矿救援刚认识你们时，罗莉用几台办公电脑愣是把一辆破房车改造成后勤指挥车。这才多久，连卫星都用上了！” “当时我就很惊讶，在地方上居然能遇到你们几个奇葩的家伙，还凑成了一个小团队。”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也能加入其中。”李队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带着点无奈。 鼎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生的际遇，谁也说不好。” “游走在全国各地做自媒体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有一天能流窜到大兴安岭的无人区里，追寻一百多年前鼎侍卫的足迹。” “走吧，先下到河滩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连人带车好容易抵达河滩时，无人机已经飞了回来。 “羽哥，北方五公里的位置，发现可疑地点，貌似是一个隐蔽的山洞。” “西北方八公里的山谷中发现曾经有人活动的痕迹，大概是废弃的林场小屋。” “好的，辛苦了，今晚我们就在附近扎营，明天一早出启程。” 三辆摩托车摆成三角形，将一顶帐篷围在中央。 李队取了几个无人机接好外接电池去布置警戒线。核桃大小的无人机，随便找个树杈、碎石堆都可以隐藏的很好。 自带热能、红外侦测功能的无人机，可以在野兽接近时及时发出警报。 这也是没有选择在半山腰扎营的底气所在。 李队布置完警戒线回来的时候，鼎羽和胖子已经点起一堆篝火。 三个人凑在一起边吃饭边看着无人机拍回来的画面，商量着明天的行动。 在远处的山顶上，一个漆黑的人影正远远的眺望着河谷里的篝火堆。 李队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似有所感的望向人影所在的方向，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番道： “是我疑神疑鬼了？” “我怎么感觉那边有什么东西呢？” 鼎羽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还谨慎的放了个无人机往那边飞去。 在热感摄像下，除了几只小动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今晚小心点，轮流守夜。” “离目标越近，可能遇到危险的概率越大。” 平静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神经紧绷了一宿的鼎羽打着哈欠叫醒了蒙头大睡的胖子。 李队似乎很习惯这种状态，依然是神采奕奕，不知什么时候弄来了一只山鸡，正在水边清洗。 第982章 古怪的石雕 听见鼎羽睡醒的动静，随口道：“醒了？昨天守夜的时候下了个套子，没想到一早就有收获。” “早上吃鸡！” “吃鸡？你俩还有心情打游戏？”胖子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鼎羽走到溪边，捞了把冰冷刺骨的溪水洗了洗脸，看着李队麻利的收拾着山鸡，问道： “咋吃？烤着吃？” 没想到李队直接抓了一把黑泥，把山鸡糊了个严严实实，随手扔进即将熄灭的篝火堆里。 洗了洗手道：“叫花鸡！” 胖子瞪大眼睛瞅着火堆里沾满灰，黑漆麻乌的泥球： “卧槽，你们家叫花鸡是这样式的？” “别以为哥们没见过，人家都是拔了毛，肚子里填佐料，包上猪网油跟荷叶，然后用酒泥封上再搁到火堆里。” “嘿嘿，深山老林里啥也没有，凑合凑合吧！” 胖子：“……” 最后，都埋汰成这样的一只半生不熟的“叫花鸡”愣是让胖子自己炫了一多半。 一边吐骨头一边吐槽：“浪费了一只好好的飞龙，下回开火做饭的事儿还是我来吧！” 天刚亮就吃鸡的三人，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头十足。 收拾好行李，骑上摩托沿着河道往罗莉昨天探测出来的山洞奔去。 洞口隐蔽在一片倒伏的枯木后面，看样子像是曾经发过洪水，带来了许多枯木慢慢的堆积在洞口。 堆积的枯木已经将整个洞口完全堵死，甚至还长出了不少的小树苗和杂草。 远远看去，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个洞口，也不知罗莉昨天是怎么发现的。 询问下得知无人机重点检测的是“珠格德力河”靠近“巴拉嘎提山”的一侧，热感追踪到有个小动物消失在这里。 经过二蛋的分析，这些枯枝堆积的地方后面可能存在山洞，地理位置也与鼎侍卫留言里描述的相似度很高。 鼎羽苦笑的望着岩壁前小山一样的枯枝烂叶和一人多高的草丛。 “胖爷，您的买卖来了，开工吧？！” 胖子也不含糊，扔掉手里的烟头，搓了搓手带上手套：“都躲远点！我开工了！” 从摩托后座上抽出把开山刀，挥舞着冲进了树丛。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前面被胖子开出一条勉强能走人的路。 十分钟不到，胖子揉着手腕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里面横七竖八的好些大枯树，比哥们大腿都粗，堵的严严实实，咋整？” 吐了口痰唠叨道：“娘的，早知道带个油锯出来。” 鼎羽钻进去看了看，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算计了一会，取出登山绳捆在里面的一根枯树上。 三辆摩托一起发力，发动机的轰鸣的声音惊起一片飞鸟。 一根粗大的枯木被拉了出来，后面的枯木形成连锁反应接连倒下，激起一片尘烟。 三人又钻了进去，肩扛手拉，能搬得动的就搬出来，搬不动的就用车拽。 花了一个上午的功夫，才把堆积的枯木清理个七七八八。 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出现在三人眼前，洞穴内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让鼎羽精神一震，自言自语道：“这么简单就找到了？” 胖子从后面踢了鼎羽一脚：“那怎么的？还得九死一生拼了小命才能找到？” “鼎侍卫当年可是啥也没有，带着小太监闷头瞎转全凭运气。” “咱哥们又是无人机又是热成像，这么些高科技配套，要是也一样费劲，那不完犊子了？” 胖子这一脚踢的鼎羽一趔趄，差点一头栽进洞里，扶着洞口的手直接推倒了一块大石。 “快跑！” 后面的胖子和李队不用鼎羽提醒，就看到洞口上方的石块开始往下滚落，掉头撒丫子就跑。 好在只是一些碎石滚落，并没有引起山体滑坡。 只是费劲巴拉容易清理出来的洞口又被碎石埋没了一大半。 灰头土脸的鼎羽，吐着进嘴的碎石：“呸呸呸！” “你个孙子有点谱成么！这他妈的要是进了洞塌方，咱三个就捐在这里了。” “先歇会，你自己负责把塌下来的洞口清理出来！” 胖子自知理亏，不敢炸刺，没等烟雾散去就走了回去。 “尼玛！这是啥玩意？” 一阵山风吹过卷走了塌方带起来的尘土，原本是碎石遍布的洞口上方居然露出了一个石雕。 似兽似人的脸上，长着两只往外突出的眼睛，左眼仁上冒出一个鹰头，右眼仁上冒出一个熊头。 怒张的大嘴就是山洞的入口，翻起的两颗獠牙上面布满利爪，像是狼牙棒一样，似乎随时能将进洞的人刺穿。 “这雕的有鹰有熊的是什么玩意？动物世界的入口？” 鼎羽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罗莉分析，不一会儿得出结论。 类似的石雕在北欧、南美、东南亚、甚至非洲都有发现，目前为止“专家”尚未得出靠谱的结论。只是推测与远古时期的萨满教有一定关系。 “扯犊子，萨满教咋还跑非洲去了！中间隔着好几个大洋呢。” “那啥，左二大爷不是说了，林子里见到奇怪的石雕千万别碰么？” 说着捡起根木棍，踮着脚尖敲了敲悬在洞口上方的那两颗獠牙。 “我倒要看看碰了有啥后果。” 不知是什么岩石材质雕琢的石雕很是坚固，胖子敲敲打打一通，就掉了点石头渣滓下来。 鼎羽在胖子捡起棍子的时候，就悄悄的拉着李队后退了很远。 见胖子敲了半天也没触发什么机关，喊道：“试试敲敲那眼睛里冒出来的老鹰看看。” “行嘞！”胖子顺口答应道。 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一回头，只见两人躲得远远的，才回过神。 把棍子往地下一扔，骂骂咧咧道：“卧槽，你俩太操蛋了，让胖爷在前面趟雷是吧！” “谁让您体格最好反应最快呢！不好意思哈，下回我走前面。” 鼎羽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是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隐隐透着幸灾乐祸。 “次奥，你丫走前面，我断后。”胖子捡起扔下的棍子递给鼎羽。 鼎羽摇摇手，摸出个能当棍子用的大电筒，取出手枪利落的上膛，信步走进了那石雕的大嘴里。 “靠，我都忘了带着家伙了。”胖子也掏出枪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第983章 遍地的白骨 落在最后的李队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才跟着进了山洞。 “鼎羽，我看这个洞口不像是发洪水带来的枯木堆积起来的。”走在最后的李队开口道。 鼎羽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不经意的回答： “看似滑坡被覆盖的洞口石雕，再加上塞满了巨大的枯木，大概率是有人刻意把这个入口隐藏起来的。” “深山老林的无人区，平时除了守山、采药、打猎的人，平时谁会往这里来？” “之所以被人为掩盖起来，里面一定有不得了的东西。” 胖子回头看了看举枪严阵以待的李队，问道：“有必要这么紧张么？还当是缅甸跟毒贩干仗呢？咱哥们又不是没钻过洞。” “在大茂山里那长得跟异形一样的‘琴虫’咱哥们都不怕。” “你还怕冲出来个怪兽咬人？” “屁话，您看见的都是‘琴虫’的骨头，有啥好怕的。”鼎羽毫不留情的揭穿胖子。 李队抬了抬下巴示意胖子跟紧前面的鼎羽：“怪兽倒是不怕，动物更不怕了，都是一枪撩倒的事。最怕的是蝙蝠、昆虫之类的小玩意。” “当年一个战友不小心掉进了蚂蚁巢，活生生的被行军蚁啃成了白骨，救都来不及。” “……” 胖子听的打了个冷颤，紧走几步跟上了鼎羽的脚步。 鼎羽在前面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进，随着越走越深，人工开凿的痕迹慢慢消失，洞道也变得越来越宽。 “这地方怎么跟格尔木天坑里有点像？也是火山喷发形成的溶洞？” 胖子观察着四周，难得有点发现。 鼎羽停下脚步，说道：“北边的达尔滨湖就是火山喷发形成的堰塞湖，说明大兴安岭一线在很久以前地质构造极为不稳定，出现火山溶洞倒是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个明显是天然形成的溶洞，跟鼎侍卫记载里的不太像。” “如果他发现了洞口那诡异的石雕，这么明显的特征，他一定会在记录中说明。” “我有点怀疑，咱们找错地方了。” 胖子往前看了看漆黑深邃的洞穴道：“不会吧！” “虽然不知道洞口那吓人的石雕是谁修的，可门口修的那么奇葩，里面怎么着也得有点东西。” “总不能是古人闲的没事，随便找个山洞修个石雕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艺术天赋吧？！” 鼎羽对于胖子的猜测不置可否，从接触到远古时期的墓葬开始，好像就没有遇到过一个“正常”点的古墓。 唐宋元明清的那些墓不是开山为陵，就是深挖深埋人工修建的地宫。就连次一级的权贵也会正八经的选个地方，挖个规整的坑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 而自己遇到的各种遗迹，不是在山崖的岩缝里，就是在山脚下的溶洞里，总归是很违反常理。 至于这个古怪的洞穴到底是不是珍妃祖上他他拉家族的墓穴，现在还真说不好。 曲折的洞道在经过一个转弯后，前方的场景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堪比一些溶洞风景区的巨大溶洞出现在三人面前。 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古怪的腐臭味儿。 横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条不知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巨大的裂缝，裂缝中堆满了森森的白骨。 大量的白骨已经将裂缝填满，形成一条白骨长城。高出地面的白骨有不少已经滚落在裂缝边缘的地面上。 “娘哎，这是乱葬岗还是万人坑？”胖子惊呼道。 “我可听说过去小日子占领东北的时候，那731专门用咱们做实验，山里好多地方都发现过万人坑。” 李队捡起一块散落在脚边的白骨，仔细看了看说： “这不是人骨，这应该是小型动物的骨骼，我分辨不出是狐狸还是狼。” 鼎羽捡起根粗大的腿骨在骨头堆里扒拉了几下，一个骷髅头叽哩咕噜的滚了下来。 “这个是人骨，这个是熊骨，这个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缺乏相关专业的知识的三个人，只能胡乱猜测着，胖子甚至发现了大概是鹰隼之类的某种猛禽的骨头。 幸亏这些在表层的骨头都比较干净，挑挑拣拣的凑出好几副骨架。 “人骨数量很少，只有两三具，大部分都在外沿，大部分都是动物的枯骨，居然什么动物都有。” 李队审视着几具胡乱拼凑的骨架道： “难道真是乱葬岗？” “没听说有胡乱把动物葬在一个地方的。” 胖子突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小时候听过个故事，说是大象要死之前就会到自己的坟墓去等死。” “这里不会就是这么形成的吧？！” 鼎羽拧着眉头：“大象的墓地？” “这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吃肉的，吃草的，除了没有水里游的，几乎所有大兴安岭常见的动物都凑齐了。” “合着大兴安岭的各种动物还有集体送死的习惯？！” 李队向洞口的方向看了看，问道：“会不会跟洞口那古怪的石雕有关系？又或者跟萨满教有关系？” “萨满教不是信奉万物皆有灵么？东北这边还信五仙、出马什么的。” “有没有可能是某种‘术法’、‘诅咒’之类的？操控动物到一个地方集体送死？” “虽然不知道这大裂缝有多深，能被动物的尸骨填满，恐怕没个几百年时间不会有这效果。” “有这种可能。”鼎羽这时候的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自从跟沈薇聊过天以后，鼎羽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慢慢的恢复了巅峰时期的状态。 “要知道，咱们已经从鼎侍卫的记录中明确知道珍妃的娘家，也就是他他拉家族是从大兴安岭走出去的萨满一族。” “珍妃他爹甚至到了最后危急关头，还嘱咐自己的儿子到保定腰山王家去避祸。” “这也说明了珍妃家的祖上要么就是萨满大巫师，要么就跟萨满教有很特殊的关系。”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离鼎侍卫记载中的珍妃祖坟一定不远。” “只是这么个奇奇怪怪都是动物枯骨的山洞，到底是什么作用呢？” 说到这里鼎羽停了下来，陷入思考。 第984章 咬了一身包 根据自己看过的资料，世界上类似萨满教这种极为原始的宗教，绝大多数都不是单一信仰，而是遵循“万物皆有灵”的自然崇拜。 甚至包括古英国凯尔特文化当中的“德鲁伊教”，也是信奉自然崇拜的。 无论是德鲁伊（druid）还是萨满（shamans），又或是印度的婆罗门（brahmins）、波斯祆僧（magi）、埃及祭师（priests），这些原始宗教大体都讲究与动物与自然和谐相处。 信奉各种强大的动物之灵（五仙），植物之灵（橡树）等等。 还真没有听说有哪个原始宗教是把数以万计动物作为“祭品”的。 除非…… “哎？那是啥？还动呢！”胖子的叫声打断了思考的鼎羽。 顺着胖子的手电筒光芒，鼎羽才看到白骨堆中，有一条窄窄的石梁横跨裂缝两侧。 石梁的正中央靠边的位置卧着一只橘色皮毛的动物。 “那是狐狸？还是黄鼠狼？” 大概是三人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石梁上趴着的动物费力的抬起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红脸、尖嘴、黑耳、白嘴，在光芒的照射下发出莹绿色反光的眼睛。 “狐狸，大兴安岭常见的赤狐。神话传说里经常出现的‘狐仙’的原型。”鼎羽科普道。 胖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哎呦我去，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想说这狐狸哪儿来的？趴在那干啥呢？你没觉得它的眼光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是不是伤到什么地方了？求救呢？” 李队警觉的举起手中的枪瞄准那只趴在石梁上的狐狸，问鼎羽：“要不要我一枪崩了它？” 鼎羽忽然想起昨天无人机侦察的时候发现钻洞里的那只动物。 按住李队举起的枪道：“不忙，暂时没看出对咱有什么威胁。” “大概昨天无人机发现那只动物就是它。” “都说狐狸这类东西智商高，有灵性，你俩原地等着，我过去看一看。” 说完鼎羽在胖子和李队的注视下，一步一停的走上了那条石梁。 “小心点，掉在骨头堆里可捞不上来你。”胖子提醒了一句。 鼎羽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只趴着的狐狸，嘴里小声念叨着：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你要是翻个身，就掉下去了。” “我没有恶意……” 越接近那只狐狸，鼎羽越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这绝对是一只老狐狸。 耳朵上的黑毛里已经出现斑驳的白毛。身上本该是橘红色靓丽的毛发，似乎也失去了光泽变得灰突突的。 离这只狐狸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老狐狸泛着荧光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似乎对鼎羽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背对着鼎羽趴在地上。 不知不觉慢慢跟着鼎羽走上石梁的胖子和李队也看到了这一幕。 “哟，这玩意还能听懂人话？真挺有灵性的，知道咱是好心救它的？”胖子嘀咕了一句。 离得更近的鼎羽感觉却大不相同，甚至在狐狸那眯缝的一瞬间，看到了鄙视、怜悯等复杂的情绪。 这种忽如其来的感觉，让鼎羽很压抑，又很好奇。 “一般情况下，动物能背对着你，或者露出自己的肚皮，说明它放弃了警戒。” “至少我们警队里的军犬是这样，狐狸也是犬科，表现应该差不多吧？！”李队分析道。 当鼎羽接近到足以看清狐狸的举动时，愣了足足三秒钟。 那只狐狸一直背对着自己，在不停的啃食自己的前爪。 两只前爪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露出了白骨，滴滴鲜血顺着石梁流淌进了下方的白骨堆。 那种头皮发麻浑身颤抖，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感觉很突兀的出现。 “卧槽！”紧张的鼎羽差点原地起跳。 “快撤，这是个陷阱。” “啊？”已经跟过来的胖子被鼎羽一惊一乍的举动搞得愣了神。 “尼玛，这狐狸自残呢？”这时候胖子也看到那狐狸在玩命的啃自己的前爪。 因为石梁的宽度实在不够三个人并排前进，鼎羽只好推着胖子往后退。 跟在后面的李队虽然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是鼎羽那一声惊呼却听得很真切。 霰弹枪往身后一抡，掉头就往石梁的那边跑。 一阵沙沙的爬动声响起，勾起了胖子脑子里最不愿意想起的一段记忆，在大茂山脊骨桥上，差点被“怪哉虫”咬死。 “卧槽，不会真的有虫子吧！”面冲鼎羽不断后退的胖子脸都绿了。 可惜乌鸦嘴永远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后退的胖子砰的一声撞到了李队的后背。 石梁上开始出现小指头那么大的“蚂蚁”，排着整齐的队列向三个人逼近。 后退不得只能前进，鼎羽只好硬着头皮掉头向前跑去。 这时候石梁上已经出现了不少“蚂蚁”，不过这些“蚂蚁”似乎没有攻击三人的意思，只是坚定的向着狐狸那个方向爬去。 鼎羽带头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听着脚下被踩碎“蚂蚁”外壳的“嘎巴”声。 终于冲到了狐狸趴窝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滚滚蠕动的“蚂蚁”球。 加速向前冲了几步一个标准的跨栏造型越过了“蚁群”，踩着零星的“蚂蚁”继续沿着石梁向前跑。 “哎呦，为啥又咬我！”胖子的呼痛声从身后传来。 鼎羽丝毫不敢停下脚步，一直跑到石梁的尽头跨上对岸，才回头看去。 胖子和李队不知道是因为比自己晚了几步的原因，还是不小心触动了那个“蚁团”，腿上爬着不少的“蚂蚁”。 两人连滚带爬的到了对岸就摔倒在地，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的“蚂蚁”。 看到那些“蚂蚁”没有追来依旧在不停的围着那只狐狸打转，鼎羽也帮两人拍打着爬到身上的虫子。 好容易清理干净身上的“蚂蚁”，胖子撸起自己的裤腿一看，整条小腿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而且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尼玛，啥玩意，咋老碰上这种要命的虫子。”伸手碰了碰肿起来的部分，痛的胖子直吸冷气。 李队的情况比胖子强点有限，腿上倒是没咬几下，胳膊和手被咬了好几口，不过他倒是没像胖子那样大呼小叫。 但是从绷出青筋的额头也能看出来，痛的不轻。 第985章 有三个死人 鼎羽知道胖子这家伙别看叫的跟杀猪一样，以他那百毒不侵的体质，就算是什么都不做，过不了多久也会恢复如初的。 把胖子晾在一旁，先去处理李队身上的伤势。 李队伤的最严重的地方是手指，大概是清理“蚂蚁”的时候不小心被反噬了一口，正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观察着指尖出现的水疱。 “鼎羽，这不是蚂蚁，这他娘的是‘隐翅虫’。” 哼哼唧唧的胖子问道：“隐翅虫？就是咬一口容易感染死人的那种？” “那玩意不是在南方才有么？天寒地冻的大兴安岭也有这东西？” 鼎羽看了看李队的手指，掏出小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来了一刀，一股腐臭味道的血从伤口里冒了出来溅了一地。 这刀下去，痛的李队闷哼了一声。 手臂上，腿上，每一个红肿的地方都没逃过鼎羽手里的小刀。 好在李队被咬的伤口没有几处，就这样还是让鼎羽活生生的放了不少的血出来。 疼的满头大汗的李队掏出火机递给鼎羽，鼎羽莫名其妙的接过火机问道：“啥意思？” “伤口……烫一下……止血……” 鼎羽瞬间被尬的满头黑线。 “兄弟，你丫咋不拿点火药烧一下呢？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怎么的？” “现在不是战场，你也不是冲锋陷阵的士兵。” “另外，你是不是忽略了自己好歹也是‘金属眼球’出品了？” “在缅甸挨了枪子都没事，哥们用小刀给你来了几刀你就准备自残？” 李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头一看，鼎羽弄出来的几个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尴尬笑了笑： “主要是太痛了，那种骨头里的痛真有点受不了。” “我还以为你丫把我给截肢了呢。” 收拾完李队，鼎羽替胖子检查了一下，在这货所有伤口上走了一套流程。 没想到这家伙似乎毫无知觉一般，任由鼎羽随便动手。 还有闲心跟李队打趣道：“那你是没遇上更痛的，在大茂山里我们哥俩遇上的怪虫多了去了，一口一个大血洞，口水都带腐蚀的那种。” “要不是哥们命硬，早化成白骨……” “沃日！” “白骨……” 算到电筒的光芒齐齐的射向石桥上的那只狐狸，刚才还活着的狐狸，这么会儿功夫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 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堆“新鲜”的白骨被“蚂蚁”裹挟着，掉下了石梁，落入白骨堆当中。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蚂蚁”又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石梁上被三人踩死的那些也不见了踪影。 喘了口气见胖子和李队没什么大碍，鼎羽捡起一只从胖子身上弄下来的“蚂蚁”在灯光下观察。 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道： “有点像‘隐翅虫’，但是有点太大了吧！南方的隐翅虫跟蚂蚁差不多大小，这他娘的小指头大的隐翅虫，吃化肥长大的？” 鼎羽用小刀拨弄了一下虫子的口器：“也许是某个没进化的‘亚种’，隐翅虫起源于三叠纪晚期，大概2亿多年前就有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继续道：“兴许是这里的特殊环境，让某个‘亚种’留存至今。” “我估计这些堆积如山的白骨都是喂了‘隐翅虫’了。” 胖子掏出个止血喷剂给自己的伤口喷了个遍，然后扔给李队，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 “娘希匹的，怎么光咬我们两个不咬你？难道我俩的肉比较香？” 鼎羽摇摇头：“不会，你俩肯定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个虫团才遭到攻击的。” “小小的虫子不可能会有自主意识，还能分辨出该咬谁不该咬谁。” “况且从过了那道大裂缝，那些变异隐翅虫没有追过来就说明肯定目标不是咱们三个。” “不然就那个数量，追上来跟咱一人多来上几口，谁也跑不了。” “就跟那几位仁兄一样。” 刚才光顾着逃命了，李队和胖子都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倒伏着几具尸体。 跟裂缝里发现的人类白骨不同，这几具尸体的衣物还没有腐烂。 看着有点像是六七十年代的装扮，大棉袄套二棉裤，里面是羊皮外面裹着布。旁边还扔着破烂的药篓，腐朽的锄头，大概是进山打猎或者采药的山民。 李队把伤口处理了一番感觉好多了，钻心的剧痛也慢慢的消退。 一瘸一拐的凑过来，检查了一下前方这几具尸体，道：“这几个尸体死亡前曾经经历过剧烈的挣扎，八成也是被隐翅虫攻击了。血肉被啃光只留下了骨头。” 胖子却跟没事人一样凑了过来，扒拉着尸体的衣物：“我看看爆什么值钱的装备没有。” 李队没有阻止胖子的动作，而是好奇的打量着他，问道：“你丫被咬的地方比我还多，不疼么？” “嘿嘿！一点都不疼。”胖子得意活动了一下腿脚回答道。 “怎么可能？” 鼎羽若有所思的瞟了胖子一眼，将手里那虫子尸体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按了下去。 只是一两秒的功夫，钻心的巨痛从手臂上传来。米粒大小的伤口让鼎羽整条胳膊都因为疼痛失去了知觉。 不由得浑身肌肉紧绷，额头的冷汗也冒了出来。扔掉手中的虫尸，轻轻碰了碰伤口，就这么一碰，感觉就像烧红的烙铁扎进了手臂直接戳在骨头上一样。 难怪刚才给李队清理伤口的时候，痛的他浑身打颤。 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恐怖的痛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这种隐翅虫能分泌某种放大痛感的成分？ 悄悄的捏起一只虫子，趁胖子低头翻尸体的功夫，狠狠的按在他的脖子上。 胖子莫敏奇妙的回头看了鼎羽一眼：“嘛呢！别打扰我捡尸体。” 就这么一下，鼎羽试出了胖子这鸟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变得没有痛觉了。 一旁的李队也看出点端倪，伸手勾住胖子的脖子将他，恶狠狠的威胁道：“老实交代，你丫什么时候不怕痛了？” 胖子被李队勒的舌头都吐了出来，连忙举手投降。 “我错了！我交代！” 第986章 青铜图腾柱 胖子干咳几声，吐了吐口水说：“尼玛，不怕痛不等于不怕死！差点给胖爷勒断气。” “从缅甸回来，我就发现可以通过脑子里小号有选择的控制自己的感觉。” 鼎羽拧着眉头问道：“你脑子里那小二傻子还有这个功能？” “滚蛋，你丫才二傻子呢，现在哥们脑子里的二傻子……呸呸呸，不是二傻子，是自己的小号，已经长大了。” “大二傻子？” 胖子实在争不过鼎羽，只好选择默认。 “有点像那种……那种……像那种弄个木偶纸人的那种‘法术’，把自己的感觉转移到‘小号’身上。” “反正小号也没有独立的意识，就是纯纯的一个伪人工智能。” 李队对于胖子开挂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是在缅甸的时候简单的听了一嘴，直到现在才知道这膘肥体壮的的家伙貌似也“进化”了不少。 胖子的说法也成功的勾起了李队的好奇心，几个人当中恐怕只有自己接触“金属眼球”最晚，一直没什么变化。 即使如此，李队还是提醒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吧？！” 胖子知道自己表达能力太差，依着鼎羽那种刨根问底的臭毛病，等他搞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对对对，回头再研究我开挂的事。” “先看看这几个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看看爆出什么装备没有。” 一共三具尸体，都已经变成了白骨，身上除了衣物和一些貌似是用来采药的装备，没有什么物件能证明身份的。 李队小心翼翼的把三具尸体都检查了一遍，说道： “八成是山里的采药人，误入这里，不知触动了什么东西，被隐翅虫攻击意外的死在这里。” 胖子翻翻捡捡半天突然在其中一个人手里发现一条块金子。 “哎？还真掉装备了。” “羽哥，给看看这是不是纯金的。” 鼎羽接过来看了看有些变形的小金块道：“怎么像是个黄金做的虫子呢？” 胖子抢过去揣在口袋里：“管它是什么玩意呢，是黄金的就成。” 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您三位辛苦了，宝贝我替您们先收着，这东西下了地府用不上，出去我给几位烧点纸钱，那才是地府硬通货。” 比量了一下距离问道：“你说这三个倒霉玩意，已经跑到离那个裂缝上的石梁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还被隐翅虫咬死了。” 鼎羽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都跟咱们三个一样？都跟你一样？” “我怀疑这古怪的隐翅虫能够分泌可以放大痛觉的成分，以咱们三个这么特殊的体质，咬几口都走不动路，别说普通人了。 “普通人来了被咬伤一点，恐怕就是在劫难逃的命运。” “至于虫子为什么不追咱们，就不太好判断了，我们三个身上跟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可能是身体原因，可能是带着‘金属纽扣’和‘金属眼球’的原因。” 李队也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被咬的地方已经彻底不痛，伤口也开始愈合。 “就冲咱们几个这种变态的恢复速度，一般人就比不了。” “具体原因，等活着出去再研究。” 这次是李队在前面带路，胖子跟在最后，三人小队继续往前走去。 越过被白骨填满的裂缝，前方似乎到了尽头，洞壁上出现一个拱形石门。 石门也是经过精心雕琢的，两侧的门柱被雕琢成两根图腾柱，图腾柱的顶部是两个呲牙咧嘴的头像，吐出长长的舌头，舌头的中央有一个空洞。 胖子好像有什么发现，叉腰站在石门口，左看看右看看，憋了半天开口对鼎羽说： “鼎爷，这俩玩意还敢冲咱们吐舌头！瞧不起谁呢？！” “要不要哥们把那舌头给掰下来？” “……” 鼎羽正在对这两根图腾柱拍照，差点闪个跟头。 “别瞎捣乱什么？这二位爷伸出来的舌头大概是过去插火把用的。” “你想想，乌漆麻黑的洞里，两个石头雕的大脸，舌头上插着火把，在火光的照应下会是什么样子？” 胖子一挥手：“得，甭形容了，有画面感了。” “不行，我得试试。” 一溜烟跑回那三具尸体旁边，作了个揖，碎碎念道：“打扰了，您们回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找那咬死你们的虫子去。” 说完直接捡起两根大腿骨，从腐朽的棉袄上面拽了两块破布绕在腿骨上点燃。 “来了，来了，火把来了！” 两根大腿骨插在图腾柱上，颤抖的火苗照应着本就很恐怖的石雕，两只分开距离很远颇为古怪黑色巨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随着胖子的移动，也跟着移动，就像活过来一般，一直盯着刚才出言不逊的胖子。 胖子也没想到有这种变化，后退了几步道： “次奥！活了？有机关？” 鼎羽倒是没想那么多，凑近了观察一番，将两根腿骨取下来熄灭火焰扔给胖子。 “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这俩大黑眼是用黑曜石雕琢好后镶嵌上去的，表面的纹理经过抛光在特定的角度会产生反射，看起来像是一直在盯着人。” “这种工艺并不复杂，现在酒吧歌厅的氛围灯有不少就是用的这种原理。” “尼玛，吓我一跳，就怕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玩意。” 胖子拍了拍胸口，又看了几眼图腾门柱，抬腿往里走。 穿过石门里面是个没多大的半圆形空间，正对着石门的地方，矗立着一根巨大的青铜柱。 这东西叫做“青铜柱”有点不太确切，非要形容起来，就像一坨被拧成麻花又勉强拉直的橡皮泥，很有后现代抽象风格。 七扭八歪的表面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脓包”，离得近了才能看清，布满铜绿的柱身上爬满了“隐翅虫”。 “娘哎，进了虫子老窝了？” 李队从后面给胖子来了一下，提醒道：“那都是镶上去的。” 鼎羽围着这个“青铜雕塑”转悠一圈，开口道：“大概这也是个图腾柱。” “只是跟常见的那种人形的不同，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几乎所有的萨满教的图腾柱都是代指某个‘神灵’。” “这个长了一身‘脓包’的东西是什么神还不好说。” 第987章 黄金隐翅虫 鼎羽说着伸手抠了抠那镶嵌上去的“隐翅虫”道： “这上面的虫子应该是黄金做的。” “黄金？”胖子一听黄金眼里立马闪烁着财富的光芒。 鼎羽突然喊道：“不对！” “那三个人应该是来过这里，胖子捡到的那一小块金子，就是从这根柱子上敲掉的。” 胖子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略微有点变形的金子，比划了一下：“还真是。” “要不再抠几条金虫子走？” 李队看了看鼎羽的表情，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你觉得你嘴里的那三个倒霉玩意为什么会被隐翅虫攻击？” “啊！” 胖子张大合不上的嘴巴，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鼎羽琢磨了一下，笑眯眯的从胖子手里取走那条金虫子说： “那三个家伙误入这里，发现了这尊镶满黄金的‘图腾’，其中一个动了歪心思。” “偷偷抠走一条黄金虫子，结果害的三人刚走上石梁，被大批隐翅虫攻击，不得已又往回跑。” “最后还是落了个死无全尸。” “你觉得自己比那偷了虫子的家伙命还硬？” 胖子挠挠讪笑了一下：“那咋整？咱出去的时候难道也会被虫子追着咬？” 鼎羽寻摸了一圈，总算找到那个抠掉黄金的凹槽，将略微变形的黄金虫又塞了回去。 “腰山王家祖坟里的事你丫忘了？” “不该拿的东西别拿，上次惹出一堆‘怪诞虫’差点丢了小命。” “谁知道这里除了‘隐翅虫’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虫子。” “……” 胖子被鼎羽说的连忙将拿过黄金虫的手在身上蹭了蹭，搁在鼻子边闻了闻： “没事，这回没有香味儿。” “应该不会惹出别的更恐怖的玩意吧！” 鼎羽顾不上回答胖子，而是跟李队一起把这个小小的空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除了中央立着的那根古怪的青铜图腾，没有发现其他什么机关陷阱暗格，好像这个空间就是为了摆放青铜图腾而开辟出来的。 鼎羽站在青铜图腾前，一边拍照一边说： “萨满教的图腾都是祭祀用的，我觉得这里大概率是个祭坛。” “祭坛？就供奉了这么个奇怪的玩意？”胖子敲了敲青铜图腾，发出duangduang的声响。 李队摸着下巴问道：“你不是说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么？换句话说就是不管供奉的是什么，现实中大概会有‘原型’对不对？” “这坨奇形怪状的青铜柱子代表什么东西？” “这还真说不好！”李队的问题把鼎羽问住了。 “萨满教本身就是原始宗教的一种，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存在，只是经过无数年的演化，已经融入了各种其他的本土元素在里面。” “东北这旮瘩有啥东西长的类似这样？看上面镶嵌的黄金虫，难不成那些变异的隐翅虫老巢就长这样？” 虽然看了不少关于大兴安岭物产的资料，可是毕竟字面的记载描述跟实物有很大的区别。更何况这个被图腾化的东西又这么抽象。 “算了，出去交给罗莉分析吧！”鼎羽实在懒得在这上面费脑子。 胖子原地转悠了一圈，问道：“这就完事了？” “费劲巴拉的进来转悠一圈，差点被咬死，什么都没有？” “不然呢？” “除了这个青铜图腾柱，恐怕最可疑的地方就是外面那白骨堆积的了。” “要不把白骨清理出来，看看下面有什么？”鼎羽坏笑着回答。 胖子连忙摆摆手，心有余悸的说道：“算了，且不说那白骨有多少，等清理出来胡子都白了。” “鬼知道那些吓人的虫子是不是就藏在下面。” “要我说，反正这里肯定不是鼎侍卫留言里记载的他他拉家族的祖坟，直接浇上汽油一把火点了算球。” “也省得那些虫子再跑出来祸霍人。” 鼎羽否定了胖子的提议：“咱先不说林场的左老头到底是敌是友，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 “在深山老林里，遇上古怪的东西能不碰尽量别碰。” “点火容易，万一烧出什么其他东西，又或者不小心再惹出森林大火，这个雷咱可扛不起。” 李队有些疑虑的问道：“原路返回不会又被那些虫子攻击吧？！” “大概率不会，只要不乱动这里的东西，不破坏这根图腾柱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不济让胖子先过去试试看，反正丫皮糙肉厚还不怕痛，咬几口也死不了人。” 胖子一听又让自己去探路，跳着脚的喊道：“有没有天理了！又让我去蹚雷，防高肉厚就没人权了？” 两人齐齐的点点头。 “……” 出去的路上。 虽说嘴上瞎逼逼起来没完没了，但胖子还是挑起了蹚雷的重担，颤巍巍的走在石梁上，一步一停好容易蹭了过去。 见确实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对两人招手嘚瑟： “别磨蹭，赶紧撤了！我都吓饿了！” 鼎羽和李队也有惊无险的过了裂缝上的石梁，三人一起离开了这个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洞穴。 索性在洞口清理出了一小片空地，临时扎营。 鼎羽迫不及待的将在洞里拍摄的视频发给罗莉让她尽快分析。 得到的答复是，那两根吐舌头的石雕图腾柱，经过对比分析与北美的印第安人所雕刻的图腾柱相似度很高。 在阿拉斯加东南部有个叫做ketchikan（凯奇坎）的小镇，原住民是各个种族的印第安人。 十九世纪淘金热的时候，因为鲑鱼资源丰富，被欧洲人占领建立了鲑鱼加工厂。后来随着淘金热退去，矿产林业资源也逐渐衰落，现在主要依托捕捞和旅游业发展。 貌似为了旅游业专门开辟了图腾湾国家森林公园，还特意重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原始村落，里面林立着各种印第安土着人的图腾。 在那里，除了最具代表性的“雄鹰图腾”，就剩下这个吐着舌头的怪异图腾最多了。 但是具体有什么含义，过去土着印第安人崇拜的是什么，已经无从考证。 现在那里的图腾仅仅是被当做吸引世界各地游客的噱头。 第988章 萨满的来历 三个人目瞪口呆的听完了罗莉的介绍，许久都没有说话。 包括鼎羽在内，怎么的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大兴安岭深处的一个地穴中的图腾柱，会跟北美阿拉斯加几百年前的印第安土着扯上关系。 “艾玛，这事儿可大了去了。”胖子接过鼎羽手中的平板，看着罗莉找到的印第安图腾和山洞里的图腾的对比图。 “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离谱呢，国内还没弄利索，咱就稀里糊涂跑到缅甸去了。” “东南亚就算了，好歹也算是在一块大路上。” “现在又冒出个北美印第安土着，这地方在太平洋另一边好吧！要我说肯定是巧合。” 鼎羽捏了捏额头，从刚才罗莉汇报结果的时候脑子就开始高速运转。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这两个地方唯一的关联大概就是都跟‘萨满教’有关系。” “好像北美的印第安人也是信奉‘萨满教’，才会以各种各样的图腾作为装饰。” “不过这个阿拉斯加的小镇所在位置的土着印第安人，恐怕早随着淘金热被淘金者给屠干净了。” “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和现在能够看到的图腾柱，大概也都是为了旅游业后杜撰出来的。” “具体这个图腾的出处，也许早就淹没在历史中。” “不过萨满教作为全世界都有信奉的一种原始宗教，相似的东西出现在北美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无论是东北的萨满教，还是北美印第安人的萨满教，有可能出于同源。” “不过这不是我们现在需要研究的事情。” 说着鼎羽对着麦克风道：“罗莉，让二蛋继续研究关于萨满教的一切，重点放在世界各地的萨满教之间的相互联系。” “没问题！”罗莉干脆的回答。 “最后我们发现的那个奇怪的青铜图腾柱，你有什么概念么？” 罗莉有些兴奋的回答：“我正要跟你说呢！” “你们最后发现的那个青铜图腾柱，整体看就像是一根发霉的面包，但是从不同的角度分开看，可以分成几个部分。” “很有意思哦！” 罗莉一边解释一边把分析资料发了过来。 “那东西的主体像是一个放大版的‘棱柄马鞍菌’。” “卧槽，那玩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蘑菇啊！你说叫什么马菌？”胖子好奇的问道。 “哎呀，就是东北常说的木耳蘑菇，长的像是蘑菇和木耳的合体。” “这种蘑菇有的有毒，有的无毒很难区分，所以几乎没什么人会吃它。” “需要注意的是‘棱柄马鞍菌’特别招虫子，经常与各种昆虫伴生，具体原因未知。” “至于青铜图腾的其余部分，也是各种菌类的变形。” “可以说你们发现的‘青铜图腾柱’压根就是一堆不同的毒蘑菇胡乱捏在一起的形状。” “……” “还有那种十分像大号隐翅虫的怪虫，目前没有已知资料记载，中科院古生物研究所曾经在河套地区发现过一种2亿年前的大隐翅虫的化石，最大的体积能够达到五厘米。” “暂且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们遇到的活体有关联。” “不过建议参考你俩在大茂山地下遗迹的遭遇，我感觉会不会在大兴安岭的无人区也有类似的生物圈留存下来。” 鼎羽死死的盯着罗莉发过来的资料，脑子里似乎想通了什么，说道： “大概情况我知道了！” “你继续研究一下那两根古怪的图腾柱，我们准备前往计划中的下一处地点，保持联络。” 鼎羽跟罗莉聊天的功夫，胖子估计是饿坏了，生啃了一块压缩饼干。 嘴里冒着饼干渣滓对鼎羽说：“哥，咱不会又遇见什么‘古生物圈’了吧？！” “大茂山那地方是经年累月的封在地下深处形成的生物圈，刚才这个洞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 鼎羽也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学着胖子的样子咬了一口，差点把大门牙崩掉。 “草，你丫这牙口，不服不行。” 随手把压缩饼干扔进了李队烧热水的小锅里，继续说道： “肯定不会是那种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古生物圈’。” “蘑菇——萨满——怪虫——白骨——洞穴——图腾柱，这几个词说明了一个问题。” “这里一定是很久以前萨满修建的，具体作用大概是为了祭祀‘蘑菇’用的地方。” 李队往篝火里扔了点枯枝问道：“我知道萨满信奉动物之灵，植物之灵，乃至日月星辰都有灵。” “这蘑菇之灵是什么意思？还用得着单独在山里修建个隐蔽的洞穴供奉这个玩意？” 鼎羽不紧不慢的回答：“按照一般的理解，能被供奉的一定是最高级的东西。” “有没有可能这个蘑菇之灵是万物之首？在萨满教里的地位，远远高于动物、植物，乃至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啊？” 胖子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掉在了地上。连忙捡起来吹了吹，问道： “大哥，举头三尺有神明，正八经的神仙还供奉不过来呢，咋还有供奉蘑菇的？” 鼎羽回答道：“蘑菇也是菌类的一种，至于洞里那图腾到底是不是‘棱柄马鞍菌’还不好说，只能说是相似。” “古彝族的史诗还记得不？‘摩’通过某种手段，用菌类改变了世界，让各种物种产生进化。” “蘑菇也是菌类的一种，为什么不能是萨满教供奉的‘神’？” “还有，根据已知的资料显示，某种‘菌’在萨满巫师做法的时候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可以说萨满巫师沟通万物全靠某种特殊的‘菌’。” 鼎羽讲到这里似乎又进入了“兴奋”状态，大脑格外的活跃： “从咱们的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不难看出‘菌’可能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段有很重要的作用。” “而且经过陨石碎片催化的‘变异菌’作用更明显。” “煤矿里的章鱼菌，仙岛上的水母菌，乃至大茂山遗迹里的那种发光菌。” “萨满教的巫师会不会拥有某种控制‘菌’的能力？才能施展出各种各样的通灵术、巫术、诅咒？” “这个跟古彝族的记载是不是有相似之处？萨满跟毕摩有没有可能是出于同源，融入了不同的文化背景演变出来的不同称呼？” 第989章 只能绕路走 鼎羽站起身来回踱步，打了个响指道： “往远了说，有没有可能全世界各地的‘萨满’都是天朝古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扩散出去的？” “上次在缅甸的事情说明咱们天朝的那些拥有先进技术的古代民族，很可能早已经扩散到全世界。” “因纽特人，印第安人，甚至已经消失的玛雅人也许都是天朝的移民。” 胖子拱手作揖求饶：“哥，别发散了成么？” “让你再发散下去，全世界都是天朝属地了。” “跑题跑的，一杆子支到太平洋对岸去了。” “咱往回收收行不？” “就当这个洞里是萨满教专门供奉‘蘑菇神’的。” “那堆积如山的白骨和变异隐翅虫又是怎么回事？” 鼎羽喝了点水，润了润喉咙，指着山洞的入口说道： “你说的‘蘑菇神’也许还活在白骨堆下面或者地下更深的地方。就像咱们遇到过的章鱼菌和水母菌一样， 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 “这些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就是给‘蘑菇神’提供养分的。” “罗莉刚才不是说了，‘蘑菇神’大概率跟昆虫共生，如果蘑菇神是变异隐翅虫的老巢，那些变异隐翅虫吃了动物尸体，就会反哺‘蘑菇神’。” “萨满教的巫师通过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神奇手段，召唤濒死的动物源源不断的到这里当肥料，蘑菇神又能赋予萨满巫师‘通灵’的能力。”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闭环，洞窟里除了供奉‘蘑菇神’之外，也是萨满巫师的能力来源。” 胖子拍了一下脑门： “晕，合着咱们找到个‘高级萨满培训班’呗？！” “副本是下了，难怪什么也没捞到，原来是下错副本了。” 李队不紧不慢的吃着煮成糊糊的压缩饼干，调笑胖子道： “你要觉得亏，可以回去把那堆白骨都取出来，看看下面是不是有个活的‘蘑菇神’。” “兴许那玩意吃了能长生不老？” 胖子的大脸一下耷拉下来： “打住吧！哥们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只听说吃蘑菇中毒的，没听说能长生的，升天倒是有可能。” “话说回来，当年鼎侍卫来找珍妃他们家族的祖坟，会不会也到过这里？” “照鼎童鞋的分析，整个珍妃的家族一直都是萨满传承，是不是在大兴安岭的这片区域还有关于‘萨满’的其他遗迹？” 鼎羽有些讶异的看了胖子一眼：“哟，可以啊，知道动脑子了。” 胖子洋洋得意的回答：“必须的，我说最近怎么脑仁总痒痒！肯定是要长脑子了。” 这货还没嘚瑟够，挨了鼎羽一巴掌： “长脑子？我看你丫该长痔疮了。闭上你个乌鸦嘴，各种线索越多对于咱们越不利。” “万一再出现几个类似的‘萨满培训班’山洞，咱们三个得在大兴安岭里过冬了。” “吃饱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发。” “下午争取沿着河道赶去另一个可疑的地方摸摸底。” 吃喝都差不多了，三个人收拾利索，继续沿着河道前进。 也亏得鼎羽出发之前查过，最近并不是雨季，干涸的河道对于三辆越野摩托没造成什么大的阻碍。 按照卫星地图上的定位，一直向珠格德力河上游前进，同时放出了无人机先去探路。 直到前方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湖，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两岸不是鳞次栉比的巨岩就是连摩托都能陷进去的湿地沼泽。 无法前进的三人停在湖边继续用无人机向前探查。 鼎羽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有点郁闷的说： “完犊子，彻底歇菜！” “这里什么时候出现个堰塞湖？” “湖边是肯定走不了车，两侧的山体虽然能勉强爬上去，但车子绝对上不去，估计得扔在这里。” “距离目标地点还有将近十公里。” “咱们三个要是背着装备，徒步在山里穿行十公里，明天早上能抵达目的地就不错。”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罗莉的声音： “羽哥，我查过了，这个湖是去年冬天出现的。” “成因大概是因为附近地区的小规模地震造成的。不到三级的地震只被扎兰屯检测站检测到。” “因为是在无人区，也没有进行进一步对地震可能引起的灾害进行调查，只在国家地震中心留下了一条存档。” “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段回头路，从西侧的巴拉嘎提山脉中穿过。” “沿着山谷前进的话，只会多绕5公里不到的路程。” “详细路线我已经在地图上做好标记。” 李队凑过来研究了一下罗莉标记的路线，说道： “绕点路也成，怎么也比扛着装备徒步十公里要强，至少在天黑前能赶到地方。” 鼎羽对罗莉规划的路线没有意见，但是从那个蘑菇神的洞里出来开始，自己的心里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特别是站在这个突然出现的风景秀丽的小湖旁边。 呼吸着富含氧离子的空气，本该是心旷神怡的感觉，却总有说不出的别扭。 百无禁忌的胖子一看鼎羽陷入沉思，索性摆烂开始各种拍照，还拉着李队跟他一起，在湖边的巨岩上摆造型。 鼎羽压下心中的烦躁，对石头上的俩人喊道：“行了，下来吧！” “按照罗莉规划的路线出发！” 走了一段回头路，彻底离开了珠格德力河的河道，开始转向西北方进入了山谷中茂密的丛林里。 在林子里骑着摩托车前进比在河滩上还要费力，山谷里多年淤积的落叶和掩盖在落叶下的淤泥，让三人前进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 几次打滑陷车过后，胖子也老实了。 “姥姥的，早知道还不如扛着装备爬山呢！” “这他娘的不光扛着装备，还得连车一起扛！”胖子甩了甩手上沾满的枯枝烂叶吐槽道。 鼎羽研究了一下路线，按照现在的路线和前进速度很难在天黑前走出这条山谷。 于是决定找个地方先凑合过一夜，天亮继续出发。 在山谷密林里穿行了六七个钟头，体力上的消耗倒是不大，主要是高度集中的精神搞的大家很是疲惫。 李队在林子里寻觅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还是按照老样子用无人机布置好警戒线。 搭起帐篷挤在一起准备休息。 第990章 露营被袭击 入夜，胖子守第一班夜。 等鼎羽起来替换胖子的时候，发现这货裹着睡袋已经靠在篝火边的岩石上睡着了。 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叫醒胖子，给火堆添了点柴火，打起精神继续守夜。 靠在胖子身边，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机上的资料。 凌晨三点，专心查阅资料的鼎羽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夜幕下的丛林忽然变得安静的可怕。 放下手机将手轻轻的搭在腰间的手枪上。 漆黑的林中，几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慢慢的出现在营地四周。 虽然鼎羽无法分辨是什么动物把营地包围了，但从那些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就知道这些动物肯定不是吃素的。 轻轻的推了推身后的胖子。 压低了嗓门道：“胖子，醒醒！有情况！” 胖子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借着火光看见鼎羽严肃紧张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立马没了睡意。 学着鼎羽的样子，摸出手枪握在手中，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 林子里那一双双冒绿光的眼睛让胖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啥玩意？” “咱这是让狼群给盯上了？” 鼎羽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狼群，我刚才数了，一共不到十只，正好把咱们围在中间。” 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道：“你往那边看！看那高度是在七八米的半空中，这几个玩意十有八九是在树上。” “我只听说过狼群会用各种战术捕猎，没听说狼群还会爬树的。” 两人小声的对话也惊醒了李队，提着唯一的重武器“喷子”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三个人背靠岩石蹲在火堆边，小心的打量着围上来但是又不露头的这些未知生物。 “狼群？不对，不是狼。熊？老虎？不对，这些猛兽很少结伙捕猎。” 李队嘴里不断的嘀咕着。 胖子见这些不知名的动物围的越来越近，几次举起手里的枪又放下。 “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些动物似乎很聪明，一直都徘徊在火光的范围之外，不肯靠近。 眼力最好的胖子也只是勉强能够看到一些黑影，借助树上茂密的支衩辗转腾挪行动十分迅速。 深山老林无人区，这些玩意明摆着来者不善，鼎羽就更没什么顾及了。 “李队，能看见不？” “给丫来一下，能惊走最好，惊不走也无所谓，一共有七八只，都打死也行。” 李队听了鼎羽的话，举起手中的喷子就是一枪。 黑暗中霰弹枪口喷射的火蛇显得格外明亮，远处树上的东西发出一声惨叫，从树上跌落在地上，一打滚迅速的消失在林子里。 自始至终，三个人都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动物。 隐约看到这玩意身长大约一米，浑身黑色的毛皮体型很是壮硕。 枪响过后，出乎鼎羽预料的是除了那只中枪的动物，其余的并没有四散逃窜，反而蹦的更欢开始向三人围了过来。 甚至连火光都不怕了，一只只的出现在篝火的照射范围之内。 看清了到底是什么玩意的胖子惊呼道： “卧槽！这是丧尸狗？还是受了核辐射的狼？” 这些体型并不大的动物，黝黑的皮肤上没有一根毛发，皱皱巴巴的皮上麻麻赖赖长了不少的脓包。 圆耳朵，狗嘴，熊脸，虎爪。 冲三个人呲着锋利的牙齿，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严阵以待的三人，每人一个方向，看着步步逼近的动物，举枪就射。 轰鸣的枪声中掺杂着李队的大喊声：“别瞄准，凭感觉打身子！” 枪响的那一刻，凑上来的动物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速度快到让三人有点来不及反应。 除了李队的一枪撂倒一头之外，鼎羽和胖子两个没玩几次枪的家伙，完全是盲人瞎打。噼里啪啦一阵爆豆子般的动静过后，两人的手枪几乎同时没了子弹。 可惜连根毛都没伤到对方。 这时候剩余的几只动物也跳到树下冲到了两人跟前。 “低头！”听到李队的大吼声，鼎羽下意识的侧身低头。 就在耳旁响起的枪声一下震的鼎羽头皮发麻。 霰弹枪的覆盖面很大，加上这几只东西冲的太近，一枪过后又有三只被撂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掉头钻进了密林中。 最后的两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飞身跃起，扑向手忙脚乱换弹的胖子。 “次奥！”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东西在空中张开的利爪和嘴里锋利的犬齿。 千钧一发时刻，鼎羽心念一转，手里的空枪脱手而出，砸向那动物的同时合身扑了上去。 伸出手臂挡住其中一只的血盆大口。另一只手顺手勒住动物的脖子，将其按倒在地上。 胖子的反射神经比鼎羽要快很多，眼见来不及换弹，直接出拳捣向扑在空中的另一只的鼻子。 刚才呲牙咧嘴半天的都没发出一点动静的家伙，被胖子一拳凿出伴随着骨裂声的惨叫。 直接倒飞出去两三米远，滚倒在草丛中没了踪影。 事情发生的太快，三人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没用了一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所有露头的动物除了留下一些血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被鼎羽勒住脖子压在地上的那只还在拼命的挣扎。 咬住鼎羽手臂的牙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迷彩外套的袖子已经被撕成破布，露出里面合金的护臂。 这古怪的动物看着个头没多大，但力气确大的吓人，鼎羽感觉身下好像压着一只棕熊。 抽不出手，只好用另一只手臂往死里用力勒脖子，喊道：“搭把手！” 回过神来的胖子和李队顾不得那些已经逃跑的家伙，连忙跑过去帮忙。 胖子直接骑在那个动物身上，利索的将那东西的前腿后腿死死捆在一起。 李队则是想办法帮忙把鼎羽的手臂从那玩意嘴里弄出来。 最后愣是用撬棍敲掉了几颗牙齿，才把鼎羽的手臂完整的拽了出来。 累劈了的鼎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身旁还在不停扭动挣扎的“动物”，露出满意的笑容。 “擦，胳膊差点没了，你丫还笑的出来？”胖子差点跟鼎羽急眼。 鼎羽把碎裂的衣袖直接撕掉一半，露出罗莉给准备钛合金护臂，活动了一下手腕道： “还是罗莉有先见之明，幸亏带了全套护具。” 第991章 可怕的生物 李队很一脸无语的说道：“哥们，有什么玩意也别拿小命开玩笑啊！” 踢了一脚还地上扭动的“古怪动物”，道： “谁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就看这恶心的模样，万一不小心挨一口，受伤都是轻的，没准有什么狂犬病之类的病毒呢。” 鼎羽知道李队也是好心，解释道：“就因为这玩意不普通，我才选择冒险抓个活的。” “凡是挨了枪子的居然都跑了，说明这东西生命力很顽强。而且还挺聪明，知道不能跟咱们硬刚。” “在这种地方，冒出这么奇怪的生物，还是成群结伙的捕食，要是不弄清楚来历。我怕咱们后面的路程安生不了。” 鼎羽一边解释一边让胖子打着电筒，蹲在地上开始仔细研究这个土狗大小的怪物。 掏出小刀在扭动的怪物身上戳了戳，皮肤下面似乎有一层很坚韧的组织，阻止了小刀的刺入。 加了点力量才勉强将锋利的小刀扎了进去。 拔出小刀，居然没有多少鲜血流出来，而且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尼玛！难道真是生化危机？” 胖子抢过鼎羽手里的小刀，直接从怪物的后脖颈子扎了进去，用力移动手臂，给怪物的后背开了条巨大的伤口。 深可见骨的伤口依旧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来，能够清晰的看到皮下一层结缔组织扭曲着向中间合拢。 一直在挣扎的怪物这时候挣扎的更猛烈，被登山绳困住的嘴里发出了铁叉子划玻璃的刺耳声音。 这条巨大的创口恢复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即使如此也有些超出三人的想象。 “娘哎，这土狗一样的玩意能无限重生？” 鼎羽趁胖子弄出来的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混合着枯叶干枝的碎石洒进伤口中。 这些杂物就这样粘在伤口上被慢慢恢复的组织包裹住，形成一个凹凸不平形状可怖的伤疤。 鼎羽指着没毛布满瘢痕脓包的表皮说：“这些恐怕都是受伤后掺了杂质，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看这个遍体鳞伤的样子，也许这东西已经活了很久。” 胖子擦了把冷汗：“屁话，咱俩刚才也许一枪没打中。” “李队用霰弹枪打的那两下，跑掉的那几只绝对结结实实挨上了。” “挨了不知道多少小钢珠都没事的玩意，绝对是被丧尸病毒感染了。” “赶紧看看，你丫刚才挨咬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鼎羽伸出胳膊凑在灯光下，虽然有护臂保护，但还是被那生物尖利的牙齿划出几条小口子。 伸手按了按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给胖子吃了个定心丸道： “没什么感觉，就是轻微的皮外伤。” 说着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那古怪的生物身上，发现刚才还死命挣扎的东西现在已经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要不是能够看到腹部还有节奏的鼓动，鼎羽都以为这玩意被玩死了。 胖子也注意到了这东西不动了：“哟，咋开始装死了？” 小刀又连续给这玩意身上来了好几下。 鼎羽连忙阻止了胖子的举动：“次奥，你丫炖鱼打花刀呢？” 被胖子划了满身伤口的动物，只是轻微的抽搐了几下，那些伤口的愈合速度进一步的下降，直到彻底没了生息，那双嗜血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 “死了？我还准备翻个面再来几下呢。” 李队摆弄了几下已经“死掉”的土狗，道：“最后几刀伤口没有愈合。” “会不会这丧尸一样的玩意愈合能力是有限的？受伤达到一定程度恢复不了就嗝屁了？” 李队的问题鼎羽也回答不上来，郁闷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关于大兴安岭的资料我是没少看，真没有记载这么种奇怪的动物。” “不过这玩意既然出现在这附近，而且并没有类似的记载，有很大的可能是跟他他拉家族的墓有关系。” “说不准是萨满巫师培育的新品种。” 胖子忽然伸鼻子嗅了嗅：“怎么有股鱼腥味？这玩意刚死就臭了？没听说丧尸死了是鱼腥味啊？！” 鼎羽也闻到了那股说不上是鱼腥还是腐臭的味道，捏了捏鼻子对胖子道： “挖个坑埋了吧！这味有点上头！” 胖子拎起那具死尸，向林子边走了几步，胳膊抡圆了一用力，将尸体甩进了林子里。 乐呵呵的拍了拍手道：“费那个劲儿干啥，这多轻松。” 往回走的胖子这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乐呵呵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小心！”两个字刚出口，李队和鼎羽就发觉了不对，几乎同时向前飞身窜出去。 从三人停着的摩托后面冒出只怪物向两人扑去。 李队毕竟不如鼎羽跟胖子一起时间长，反应也慢了半拍，被身后冒出来的怪物扑了个正着，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冲李队的脖子咬下去。 危急关头李队也算是小小的爆发了一下，扭动腰部一个翻身，手肘狠狠的打在怪物的脑袋上，躲过了夺命的一口。 顺势一个懒驴打滚想要脱离怪物攻击的范围，可惜怪物的爪子死死的抓住李队的后背，让他没能如愿以偿，反而痛的自己轻哼了一声。 鼎羽和胖子这时也冲到了跟前。 在鼎羽还没来及有动作的时候，生猛的胖子学着鼎羽的刚才的样子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伸进了怪物张开的大嘴中，手腕上的护臂被咬的嘎吱嘎吱作响。 两个人加上一只怪物滚做一团。 砰砰砰，几声枪响，怪物终于松开了抓着李队后背的爪子。 原来胖子直接将手枪怼在怪物的嘴里扣动了扳机。 得到喘息的李队第一时间站起身，和鼎羽两人一起举起手枪，直接顶在被胖子压在身下的怪物眼睛上。 三把枪，二十多发子弹，将怪物的脑袋打成了筛子。 胖子甩脱咬着自己手臂的怪物，站起身正准备嘚瑟两句，却看到鼎羽和李队身后的林子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几只怪物。 “卧槽！没完了！” 只是这几只眼冒凶光的怪物并没有扑上来攻击，只是远远的呲着牙，似乎有些忌惮三人手里的枪。 第992章 一个神秘人 为首的那只半个身子都是刚恢复的细小伤口，正是被李队一喷子打跑的那只。 鼎羽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被围着三个人绝对逃不了，最后都得葬身在怪物的口中。 顶着脑门开枪都未必能直接打死的怪物，就算人手一把喷子都够呛能保命，更何况自己和胖子这点射击水平，打的到打不到能高速移动的怪物都两说。 刚才李队被扑那一下，别看现在站的直溜，实际上肯定受伤不轻。 硬刚不是办法，想办法逃跑就是唯一的出路。 眼见那些怪物有蠢蠢欲动的趋势，胖子给手枪换上弹夹，抽出匕首问：“鼎爷，咋整？” “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赢，准备拼命？” 鼎羽冷静的回答：“我记得你丫放水的时候不是发现一个小山洞么？” “那地方距离这里大概有不到一公里，先想办法躲进去再说。” “至少不会腹背受敌。” 说着捡起装弹药的背包挂在肩上，从里面掏出个手雷从摩托上取下一小桶汽油，简单设置了一个机关。 准备就绪，李队举起喷子对着远处的那群怪物连开三枪，惊得那群怪物鸟兽四散的消失在视线中。 三个人像丧家犬一样，骑上摩托向着来路疾奔而去。 身后林子里隐约传来一声可怕的叫声，还有悉悉索索的上树动静。 一声巨响，一个小号蘑菇云腾起，溅射的火花引燃了周围的树木。几个冒着火的身影冲出了林子飞速向三人追来。 夺路狂奔的三人终于在被追上前躲进了一个小小的山洞。 亏的这个山洞属于口小肚大的形状，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被胖子推来一块大石堵住了一多半。 刚堵好洞口，一只身上冒火的怪物就从上方的缝隙伸头钻了进来。 被早就准备好的李队顶着嘴来了一喷子后，消失在洞口。 连续打退三只不怕死的怪物之后，再也没有敢露头往里钻的了。 听见洞穴外面依稀还有动静，知道那些怪物还不肯放弃守在洞口，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道：“我日的！” “这些玩意就认准咱们哥仨了是吧！又烧又炸的，就算是虎豹狼熊也都吓跑了。” “这些东西怎么这么执着，非得咱们死磕！” “会不会是咱们有什么行为或者举动，惹到这些东西了？”李队喘着粗气问鼎羽。 从发现这些东西，直到现在躲起来保住小命，鼎羽的脑子就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 一边帮李队清理后背被抓伤的伤口，一边说： “有几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李队说的，我们可能是有什么行为或者举动惹到这些东西。” “我的记忆当中，咱们并没有动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咱们进入了这东西防守的地盘。” “刚才我不是说了，这种古怪的生物有可能跟他达拉家族的坟墓有关系。” “如果是这种可能，正好也证明了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对的。” 胖子问道：“还有别的可能？” 鼎羽停下手里的动作，眼中精光闪过：“还有一种可能，也是我最不愿意遇到的那种可能。” “这些古怪的动物是受人为控制的！有人指使这些东西攻击我们。” “晕！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吧？！”胖子疑惑的说。 “咱们从进山开始到现在为止，别说活人了连个稍微大点的动物都没遇见过。” “再说了，什么仇什么怨。” “不就是进山挖个坟么！至于要人命么？” 包扎好伤口的李队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道： “你丫想挖人家的祖坟，还不允许人家弄点陷阱动物什么的？” “更何况咱这回找的还是萨满巫师的坟，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跟‘法老的诅咒’一样的‘萨满的诅咒’。” “嘘！别说话！你们听！”鼎羽忽然支楞起耳朵。 这一会儿功夫，洞穴外面嘈杂的动静似乎消失了。 胖子趴在堵住洞口的石头上，探头探脑的向外望去。 “着火的那几只玩意好像是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摸摸的准备给咱们来个偷袭。” 鼎羽推开胖子，往外瞄了一眼。让胖子将石块移开，自己一侧身出了山洞。 外面的山林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远处那汽油弹引燃的树林还在燃烧。 跟着一起出来的胖子问道：“靠，刚才光顾着逃命了，您这一把火搞出个森林大火可咋整？” 鼎羽往那边看了看，解释道：“我计算过了，不会烧起来的，那一小片林子烧光后，自然而然就会熄灭的。” “不过想要继续前进，恐怕要等到明天天亮了。” “可惜了帐篷没来及收，睡袋估计也化成灰……”胖子话还没说完就僵住了。 三人前方一棵大树的后面，悄声无息走出一只被烧的皮开肉绽的怪物，发着绿光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三人。 转身准备往洞穴里逃的胖子被鼎羽拉住，冲着那边喊道：“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在胖子和李队疑惑的眼神中，树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头上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肩披兽皮，身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条。 口中发出了几声古怪的声音，那只被烧的皮开肉绽的怪物利落的爬上树，几个蹦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对方不开口，鼎羽三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在林中相互对视的僵持着。 一阵风起，对方身上的布条随风飘动。 “你是左大爷吧！”鼎羽忽然开口问道。 对方面具下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被鼎羽敏锐的捕捉到。 “甭装神弄鬼了，我知道是您！” 对方凝视了鼎羽几秒，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 这下连胖子也听了出来，正是前些日子跟自己喝酒给自己讲故事的“左老头”。 伸手摘下面具，露出那布满皱纹的老脸，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鼎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您是萨满？” 左老头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我草！合着是您老想要我们哥仨的小命？那些小怪兽是您控制的吧？！” 胖子忽然发难掏出枪指着左老头问道。 第993章 萨满左大爷 左老头不说话，鼎羽也没说话，连后面一直握着枪的李队都没什么动作。 胖子左看看右看看，尴尬的把枪放下，道： “那啥，说句话呗？！” “不带这么玩的啊！你们这样搞的我很尴尬！” 鼎羽忽然开口道：“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 胖子似乎觉得左老头那看似瘦小的身躯爆发出一股让自己觉得很不舒服的气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跟李队并排站在鼎羽身后。 左老头把面具别在腰上，冲三个人招了招手。 “跟我来！” 转身进了林子里。 鼎羽毫不犹豫的跟着向林子里走去。 胖子在鼎羽身后喊道：“爷，能有谱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鼎羽头也不回的回答：“没事，你大爷要是想要咱几个的命，咱也到不了这里。” 李队推了胖子一把小声说道：“走吧！鼎羽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三人只得扔下重型装备，轻装上阵跟着左老头进了密林。 天空密布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清朗的月光撒在大地上，不用头灯和电筒也能勉强看见前路。 走在前面的左老头就像幽灵般，一言不发的穿梭在密林中，脚下的落叶枯枝偶尔发出轻微响声越走越快。 幸亏前些日子在缅甸雨林里积累了足够的穿梭经验，才勉强跟得上左大爷的脚步。 “草，没发现这小老头是夜猫子啊！黑灯瞎火跑的还挺快。”胖子背着行李加快了脚步。 鼎羽边前进边在脑子里记忆路线，同时跟卫星地图做着对比。 发现如果继续沿着这条山谷前进，最后又绕回了那个挡住去路的堰塞湖的对岸。 当时罗莉规划路线的时候，曾经考虑过这条线路，只是因为这条山谷里的植被密度太大，即使骑着越野摩托也很难通过，才选择了另一条山谷。 两小时后，翻过不少倒伏在山谷中的巨岩，前方的密林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建筑。 在一棵两人环抱粗细的巨树上，一座小小的树屋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来到树下举头向上望去，木屋的窗口隐约闪烁着火光。 刚才在林子里一阵疾奔，三人脑门上都已经见汗，胖子调整好呼吸，道： “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小屋。” 鼎羽观察了一下四周茂密的树冠，道：“这地方八成是猎人、采药人的据点。” “我看过资料上说，大雪封山又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这里是进山人唯一能够休息的地方。” “里面常备着能够维持生存的物资，相当于大家共用的临时休息站。” “在这里休息过的人都会主动的将物资补齐。” “那还等什么，上吧！” “看看左老头到底搞什么鬼。” 这棵树干上每隔一米多插着一根突出的原木当做梯子，转着圈的向上通往离地四五米高的树屋。 这些当做梯子的原木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雪，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 胖子那体重刚踩上去就原木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断裂声。 不得已只好将身后的背包留在树下，才心惊胆战的往上爬。 树屋的门口用原木拼接成了一块小小的平台，大开的木门里面隐约能够看见摇曳的火光。 三个膘肥体壮的家伙好容易爬上树，挤进小小的树屋，就看见左老头已经褪去了那身萨满的装备坐在角落的木床上。 这个不知是什么人修建的木屋看着不大，实际上内部的空间却很充裕。 靠近门口的位置居然是一个铁皮桶做的炉子，里面已经添了不少的干柴冒着熊熊的火焰。 一股暖呼呼的热气扑面而来，胖子一点也不客气，拉开冲锋衣拉链一屁股坐在床头的木箱上。 扇了扇汗，把手枪拿在手里搭在膝盖上，晃悠着双腿，笑眯眯的问道： “您老这是唱的哪一出？说说吧？！” “今儿个您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那咱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左老头就像没看见胖子手里的枪一般，站起身向李队走去，开口问道：“受伤了？我看看！” 李队在左老头有动作的时候，浑身肌肉就紧绷了起来，手也下意识的摸向插在大腿外侧的手枪上。 鼎羽眼睛一转，安抚李队道：“没事，先让左爷给检查一下。”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鼎羽还是不放心的站在左老头的身后，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着枪。 李队瞥见鼎羽眼中的神色，乖乖的转过身，脱下被怪物爪的烂兮兮的冲锋衣，露出被鼎羽包扎好的后背。 左老头侧头瞄了一下身后的鼎羽，毫不在意的伸手揭起李队身上的纱布，说道： “借点亮！” 鼎羽打开头灯凑过去，看到李队后背本来鲜血淋漓的伤口现在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放下心仔细观察着左老头的动作，暗暗戒备着。 没想到左老头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将纱布盖了上去。 “行，没事了！” 左老头转过身跟鼎羽脸对脸，开口问道：“你俩受伤没有？” 鼎羽乖乖的抬起胳膊，给李老头展示了一下被怪物牙齿划伤的小臂。那几条细微的伤口几乎完全消失，只留下几条淡淡的粉色，要是不仔细看都找不到。 左老头又看了看胖子手臂上被划伤的伤口，才回到炉子边坐在一张木椅子上，掏出旱烟给自己点上一袋。 “你们想问什么？” 胖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像熊像狗又像猫，跟收受了辐射一样的怪物是什么玩意？” 左老头喷了口烟回答：“玛虎！” “啥玩意？什么虎？” “大马猴子！老虎妈子！”左老头又用浓重的东北口音给解释了一遍。 “……”可惜胖子依然没听懂。 一旁的鼎羽却恍然大悟道：“就是东北儿歌里的那个‘大马猴子’？” “东北传说中的‘大马猴子’和‘老虎妈子’是指一种动物？” 李队挠挠头说：“我还以为‘老虎妈子’是形容‘母老虎’的呢。” 左老头敲了敲烟锅子，不满意的说：“你懂个屁，玛虎是满语mahu的发音。” 第994章 玛虎是什么 左大爷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传说中的‘玛虎’是大兴安岭深处的一种凶残无比的动物，可以摄人魂魄，善爬树。” “早年偶然被人们见到过在树上攀爬跳跃起名‘大马猴子’。” “因为被这玩意抓伤的伤口特别像老虎抓伤的，所以又有人说是‘老虎妈子’。” “实际上从没有真正见过‘玛虎’还能活下来的人。” “你们三个算是幸运，也算是不幸！”左老头说完还摇摇头，叹了口气。 胖子不由得问道：“您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我们哥三个是倒霉催的呗？！说了半天您嘴里这个‘玛虎’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陵兽！” “萨满大巫师从山神手里求来镇守陵墓的。” “凡是出现在萨满大巫师陵墓周围的人都会被咬死拖进陵墓陪葬。” 鼎羽眼睛一亮，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开口问道：“您是蒙古准噶尔的后裔吧？准噶尔部族的萨满巫师一脉？” 左老头听到鼎羽的问题，露出一副惊奇的表情：“你知道？” 饶有兴趣的接着说道：“继续，你还知道什么？” 鼎羽放下手里的卫星电话，慢条斯理的分析道： “这片无人区里埋藏着萨满大巫师的陵墓，你们左家压根就不是从呼伦贝尔迁徙过来的，而是一代代一直守在这里。” “早年大兴安岭大开发的时候，你们族人改姓左，依然守着这片无人区里的陵墓对不对？”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明明这里埋葬的是他他拉氏的萨满大巫师，跟你们准噶尔部族一东一西，可以说完全不搭边。” “为什么你们要世世代代守在这里呢？” 分析到这里，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自言自语道：“替别人守陵有点说不通，除非……” “我知道了！” “你们不是为了看守大巫师的陵墓，你们是……” 鼎羽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左老头打断了，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 “你猜对了！” “哎呦我去！大爷，您是我亲大爷，你们打的都是什么哑谜，直接说出来能死是怎么的？”说到关键时刻没下文了，让胖子很不满意。 左老头没有给胖子解释，而是玩味的看着鼎羽道： “你猜完了，该我猜了。” 用手上的烟锅子指了指胖子手里的枪：“你们肯定不是什么科技大学的学生！” 胖子扬了扬手里的枪：“这不是废话么！国内能搞到这玩意的能是普通人？您接着猜！” 没想到左老头根本不接招，摇摇头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是我们等了几辈子要等的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到了我这辈子终于把天选之人等来了！” 左老头的话听的胖子和李队一头雾水，自己本打算进山挖个坟，怎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天选之人”。 “我靠！您到底是想怎么的？直说行么？我已经懵逼了。”胖子吐槽道。 左老头突然表情变得很严肃：“我要你们去毁了大巫师的墓。” “啊？” 左老头的话让李队和胖子更懵逼了，只有鼎羽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知道山里是谁的墓吗？” 这回三人一起摇摇头。 左老头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是萨满大巫师安达拉·孛龙子的墓。” “安什么脖子？这家伙哪儿蹦出来的？”胖子下意识开口问道。 突然冒出来的名字让鼎羽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本来以为是他他拉家族的祖坟，而且世世代代都葬在那里。 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好像完全不相干的大巫师，已经超出了鼎羽的预料范围。 不得已的他只好给罗莉发了条信息求助。 有了罗莉这个移动资料库，鼎羽很快搞清楚了‘安达拉·孛龙子’的来历。 看到资料上出身建州女真瓦尔喀部落的“大巫师”和他生平的过往，鼎羽心里的疑惑瞬间被解开了。 连忙阻止了还要开口追问下去的胖子。 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从什么时候您开始怀疑我们的？您又是怎么确定我们是所谓的‘天选之人’的？” 左老头颇有深意的看了鼎羽一眼，回答： “见你们三个第一面我就隐约觉得你们不简单。” “直到你们喝了夸父血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还能活蹦乱跳的。我就开始怀疑你们肯定是有所图谋。” “夸父血？” 鼎羽脑子里浮现出三人假装调研的时候，在调查区域边缘山上发现的泉眼，三个人当时可是没少喝纯正的“山泉水”。 难怪当时在一旁看着他们痛饮的左老头一脸古怪的表情。 “您说的是那眼山泉水吧？！里面有什么古怪？”鼎羽问道。 “老二不是给你们讲过，夸父死后尸体化成了大兴安岭？山上冒出来的泉水就是‘夸父血’。” “喝了夸父血，轻则闹肚子，重则高烧不退，尤其是在加上我煮的参茶，劲儿更大，最少要遭个五七八天的罪。严重点的就算进医院也救不过来。” 胖子揉着肚皮骂道：“卧槽，我说那几天有点不得劲呢，合着您给我们下毒了？” 左老头瞪了胖子一眼，似有所指的说：“下毒？想毒死你们恐怕也不容易吧？！” “等你们离开后，我们老哥三一商量，认为你们十有八九还会回到这片林子里。” “所以从你们进山我就一直远远的跟着，直到你们进了‘万兽窟’，本以为你们跟其他偷猎、盗墓的一样会死在里面。” “没想到你们又没事儿人一样出来了，这是其一。” “等你们走错路进了‘玛虎’的地盘，我以为你们绝对逃不脱‘玛虎’的攻击。” “没想到你们不光弄死了两只‘玛虎’，还在‘玛虎’的围攻下又完好的逃了出来。” “要知道普通人被‘陵兽’咬到抓到，必死无疑。” “刚才我检查过你们身上的伤口，一点变化都没有，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这是其二。” 胖子想起自己还把手臂塞进“玛虎”的嘴里，不由的擦了把冷汗： “那小怪兽有毒？被咬了人会怎样？” “只要被抓伤咬伤，不出一小时就会失魂落魄，变成行尸走肉。” “这也是‘老虎妈子’可以摄魂的传说由来。” 第995章 需要过四关 “前些日子左老三不是还给你们讲过关于大兴安岭的活死人的传说？那些就是被‘陵兽’咬过的人。” “喝了夸父血没死，进了‘万兽窟’没死，被‘陵兽’咬伤也没死，这就足以说明你们很可能是‘天选之人’。” 李队对于所谓的“陵兽”没多少感觉，这种能被枪打死的玩意，哪怕自动恢复能力再强也不足为惧。 反而是那个“万兽窟”里的隐翅虫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于是开口问道：“您说的‘万兽窟’里到底供奉的是什么东西？那些白骨下面隐藏的虫子是什么？” 瘦小的左老头看着坐在地上跟自己坐在椅子上一般高的李队，似笑非笑的问： “挨咬了？痛不痛？最近八十年我就没见过被咬了还能活着出来的人。” “那是油赤子。” 胖子不满的说道：“我靠，怎么你们这疙瘩净是没听说过的玩意，那玩意不就是个‘变异隐翅虫’么？” 左老头不紧不慢的解释：“什么隐翅虫的我没听说过，我只知道那就是‘油赤子’。” 鼎羽将罗莉传过来的资料递给胖子看，胖子惊呼道： “百鬼夜行里的‘油赤子’？那不是日本传说中的妖怪么？那玩意不是会变成小孩偷油吃的么？” 左老头听胖子提起小日子，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你以为小鬼子的神话传说都哪儿来的？蛋大点地方能有个屁的传说。” “还不是占了东三省之后，道听途说了点风言风语，然后胡乱添油加醋改编了一下当成自己的传说传了下来。” “我告诉你们吧！真正的油赤子咬人会痛到骨头里，挨上一口我包你痛的连路都不会走。” “早年在林区里偶尔有采山货的人会碰到‘油赤子’。” “那东西两头毒，被咬了只要能捉住它，用尾巴尖上的刺再蛰一下就不疼了。然后用‘油赤子’寄生的蘑菇回去熬汤喝三碗就能去根。” “我已经有好几十年没听说过有人遇到‘油赤子’了，估计这个治疗方法也没什么人知道了。” 鼎羽回忆了一下小指头大小的隐翅虫，当时光顾着研究嘴上的口器了，确实没注意尾巴上还有刺。 “‘万兽窟’的入口是您给堵上的吧？！是怕人误入么？”李队开口问道。 左老头回答：“那是我爹跟我爷爷干的。” “几十年前开发大兴安岭，周围起了不少的林场，有伐木工不误入，死在里面。” “怕惊动有关部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把那个入口藏了起来。”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是被你们三个‘很凑巧’的找到了。” “左老二开始还不相信你们是‘天选之人’，这回他不信都不行！” 鼎羽听左老头又提起“天选之人”，好奇的问道： “您说的‘天选之人’除了挨油赤子咬不死，挨陵兽抓不丢魂之外，还有其他什么说法么？” 左老头又点起了一袋烟，道： “那可说来话长了……” “我的祖上也是有能力的萨满大巫师，在临死前通过占卜留下预言：将来的某一天，会有天选之人出现，毁掉安达拉·孛龙子的坟墓。” “传说的‘天选之人’可以无惧安达拉·孛龙子留下的各种诅咒。” “左家世世代代守在这里，已经一百多年没遇到过‘天选之人’了。” 鼎羽敏锐的听出左老头话里的问题，追问到：“这么说一百多年前就出现过‘天选之人’？” 左老头砸吧砸吧嘴，放下旱烟锅子，伸手跟胖子要了支烟，说：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一百多年前，还是老佛爷当权的时候，有个武艺高强的年轻人，也是进山来寻找安达拉·孛龙子的墓。” “通过了我祖上留下的四道考验，可惜最后死在大巫师的墓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额！”胖子眼睛瞪得溜圆，心知肚明左老头说的肯定是鼎侍卫，却不敢追问怕说漏了什么。 鼎羽脑子飞速的运转起来。 自己很清楚的知道，一百多年前鼎侍卫并没死在萨满大巫师的墓里，而是带着小太监活着逃了出去。 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左老头的爷爷也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认为鼎侍卫死在了大巫师的墓中？ 鼎羽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而是问道： “您刚才说有四道考验，我们现在已经过了两道对不对？第三道考验是什么？” 左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们只完成了一半的考验。” “饮过夸父血，进过万兽窟，屠过守陵兽，踏过雷击林。” “夸父血这一关你们过了。” “需要在万兽窟里得到七七四十九只‘金赤子’，这一关你们过了一半。” “第三关是得到一块‘陵兽’的头盖骨。” “然后带着这两样东西穿过雷击林，才能找到大巫师真正的坟墓。” 胖子好奇的问道：“雷击林是什么鬼？这雷击林算是您说的第四关？大巫师真正的坟墓在哪儿？” 左老头没给胖子多解释，而是神秘兮兮的说： “等你们从万兽窟的山神爷爷手里取回四十九只‘金赤子’，沿着珠格德力河往西北方向走。” “那里有个彻底荒废的七十八号林场，老二和老三在那边等着你们。” “只要拿出头盖骨和金赤子，他们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行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能活着出来的话，回七十九号林场找我，我请你们喝酒。” 交代完这些，也不等鼎羽继续发问，左老头重新披挂上萨满巫师的装备，很利落的离开了树屋。 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了一番。 胖子探头向树屋外面寂静的森林看了看，已经看不见左老头的身影才开口道： “这他娘的几个意思？不知道送佛送到西？不清不楚的交代了几句就跑了？” “说了半天，东一句西一句的越说我越晕乎。” 李队也有同感，三个人当中，只有鼎羽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四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鼎羽，等着他的解释。 第996章 萨满大巫师 鼎羽打开卫星电话，敲了敲耳机问道：“罗莉，刚才我们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先把那刚才查到的安达拉·孛龙子大巫师的资料给他俩讲讲。” 罗莉清脆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安达拉·孛龙子，建州女真瓦尔喀部，生卒年未知，传说是后金时期的萨满教大巫师。” 罗莉才解释了一句，胖子就打断道： “沃日的，胖爷历史学的不好，后金是什么鬼朝代？听都没听说过。” “努尔哈赤在明朝万历四十四年建立的国家，只存在了二十年，和明朝并立，清朝的前身。” “还有，以后不要问这种傻问题。你那点历史知识，恐怕连天朝的朝代歌都背不全。”罗莉没好气的埋汰胖子。 “甭瞧不起人，哥们现在给你背一遍看看。” “那个……第一句是，夏商与稀粥，完了那啥，王朝至此完……” 不光是罗莉和鼎羽，连李队都差点笑出声。 “尼玛，还夏商与稀粥，你咋不说夏商和咸菜呢！” “直接两句话从夏商干到民国了，中间那几千年让你丫就着咸菜给吃肚里了？”鼎羽忍着笑埋汰胖子。 等几人笑的胖子差点炸毛，鼎羽才开口道：“甭扯淡了，罗莉继续说。” 罗莉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传说当年努尔哈赤为了统一女真各个部落费尽心机，有很多的部落都不在他的掌控中。” “于是有人给他出了个损招：派一个萨满大巫师去统一各个部族的思想，信仰统一了，也就好控制了。”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萨满教’这个原始宗教。” “萨满教本身就是个很古老很泛泛的一种信仰，不同的部落，不同的民族，甚至不同的人种对于萨满的理解不同，也衍生出了各种不同的认知。” “就像现在东北地区的萨满和北美地区印第安人的萨满，两者虽然同源但是又有很大的区别。” “当时东起长白山西至呼伦贝尔这片土地上存在着数不清的部族，几乎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独有的萨满巫师。” “努尔哈赤派出的萨满大巫师就是安达拉·孛龙子，他也确实很厉害，传说中他对萨满的各种巫术精通至极。” “这家伙把黑山白水之间各个部落的萨满巫师召集在一起，搞了个萨满大会，准备立棍将努尔哈赤家族的萨满推上正统。” “晕，没想到几百年前就开始流行这一套。”李队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在场的好几百个萨满巫师都不买账，拒绝了这个提议。” “在安达拉·孛龙子的挑拨下，引发了一场萨满巫师之间的斗法大混战。” “结果可想而知，各部族的大巫师都嗝屁了，早就偷偷溜走的安达拉·孛龙子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场传说中的萨满大斗法，几乎让周围部族的大巫师都死绝了，也间接的奠定了努尔哈赤统一各部族信仰的基础。” “据说安达拉·孛龙子做成这件事以后，自觉心中有愧，将当时死掉的所有萨满巫师身上宝物收集在一起埋了起来，并且在石板上刻下了一幅藏宝图。” “也有一种说法是他将这些宝物都带进了自己的坟墓当中，那块石板是他的遗言。” “不过2007年5月，有人在长春伊通满族自治县的一座山上施工，发现了块刻有藏宝图的石板。经过‘专家’考证，这块石板上的符号属于远古萨满专用的符号，至今还没有破解出来。” “有藏宝图？你能破解不？”胖子被这个藏宝的传说故事勾起了兴趣。 “破解你就别想了，那石板的照片我看过，全都是鬼画符，不是任何已知的文字。” “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臆造出来的噱头，正在让二蛋进行更系统的分析，别指望短时间能有结果。”鼎羽泼冷水道。 胖子这时候才想起来：“哎？不对啊！” “说了半天这个安脖子，跟珍妃祖上有毛的关系？跟左老头又有什么关系？” 罗莉回答道：“剩下的让羽哥给你解释吧！” 鼎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 “鼎侍卫拷问那个萨满师爷的时候他交代过，珍妃祖上最早是以扈伦四部汗王乌尔古岱的萨满巫师身份归顺的努尔哈赤，后来与瓦尔喀部族联姻。” “换句话说，珍妃祖上压根就是个牛逼的大巫师，后来通过联姻的方式给自己弄了个‘他他拉’的姓氏。” “安达拉·孛龙子这个人出身瓦尔喀部族，应该就是后来珍妃这一脉的祖上。” “至于左老头的来历就简单了，他家祖上大概是蒙古厄鲁特四大部落中的准噶尔部留在呼伦贝尔的遗民。” “有一点我没想通，按理说准噶尔部一直是活动在西边新疆那片，明清时期东北这边是鞑靼和女真的交界地区，离准噶尔可远了去了。” “当年乾隆爷西征，打的就是准噶尔。” “至于为什么准噶尔部会留下一小撮人在大兴安岭深处的密林当中，也许这当中还有历史上没有记载的隐秘，恐怕得问问左老头才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年安达拉·孛龙子搞‘萨满大会’，左老头祖上肯定也参与了。” “才有了左家一直代代相传，想要毁掉安达拉·孛龙子的墓这件事。” “从左老头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动机很简单——复仇。” “当然也可能是他家祖上的萨满巫师有什么遗训之类的。” 胖子一拍大腿：“大爷的，你丫科普了半小时历史故事，听的爷都犯困了。早这么说不就简单了。” “珍妃祖上的安脖子害死了左老头的祖上，所以左老头一家子蹲在门口守着百来年准备挖了丫的祖坟挫骨扬灰。” “估计是自己本事不行，搞不定他他拉家族大巫师的墓，留下话等着‘有缘人’来干这件事。” “除了一百多年前的鼎侍卫，还有咱们几个悲催的家伙就是那个‘冤大头’，所谓的‘天选之人’说白了就是给人当枪使呗。” 鼎羽给胖子点了个赞，补充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左老头遮遮掩掩的不肯明说。” “不过就算是明明白白告诉咱，咱也得去一趟，所以也无所谓了。” 罗莉这时候发言道：“还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问题，你们注意没有？” 第997章 挖个头盖骨 鼎羽想都没想就开口道：“你想说乾隆爷西征准噶尔的事吧！” 罗莉似乎对鼎羽反应这么快很不满意，郁闷的说道： “鼎侍卫记载中，乾隆爷拿出的‘长生珠链’给朗诗宁当做十二生肖铜首当眼珠说过，‘金属眼球’就是西征准噶尔的贡品。” “‘二十四个金属眼球’的出现，会不会跟左老头的祖上有什么关系？毕竟都是姓‘准噶尔’的。” 鼎羽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道：“目前没有线索能够将两件事直接联系在一起，但是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关联。” “可惜咱现在连左老头祖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兴安岭都没搞明白。” “而‘金属盒子’又是他他拉家族留下来的，往上捋一捋，不管他他拉家族的事情，还是左老头祖上的事情，都能追溯到安达拉·孛龙子这个大巫师身上。” “想要更多的线索，恐怕只有找到安达拉·孛龙子的墓才能知道了。” “大概左老头祖上好几代人都在研究大巫师的墓，应该是研究出些眉目，所以才会知道不少隐秘，才会找到方法控制那些‘陵兽’，才会弄出四道考验。” “我想这四道考验最终一定会着落在那座不知道在哪儿的墓里。” 胖子灵光一闪，道：“是不是那些什么头盖骨、金虫子的玩意就是通关道具？” “那还不赶紧去把什么‘陵兽’的头盖骨捡回来？回头尸体让别的什么动物给拖走了咱不是白玩了。” 鼎羽指了指树屋外面道：“还得在林子里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回去，要不劳您驾跑一趟？” “算了，明天天亮再说吧！”胖子瞅了瞅黑漆漆的林子，打退堂鼓道。 “话说回来，你家鼎祖宗也是，留下的遗言也不写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丫自己偷偷玩过闯关游戏，也不说留下个攻略。” “这把咱们几个给折腾的，明儿个还得回那个恶心人的‘万兽窟’去。” “鼎小祖宗，能想个进去偷金子不挨咬的办法不？” 鼎羽脑子里还在琢磨“二十四颗金属眼球”的来历，实在不想搭理胖子。 “少废话，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明天一早开工干活。” …… 胖子一边用小刀刨着“陵兽”的尸体，一边发牢骚： “尼玛，咋一个晚上就烂了。” “这味儿快赶上李队的脚丫子了！” 李队：“……” 亏得头天扎营的时候选择了一片没几棵树的空旷地带，那小桶汽油点燃的大火，正如鼎羽所料没有扩散开来。 抬起头冲已经熄灭，到处黑灰的林内里的高喊道： “唉！找到没有？我记得昨天就把尸体扔在那个方向了。”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左老头也没说要准备几个头盖骨。” 满身黑灰的鼎羽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刚才在灰堆里一通翻腾，汗水加上灰尘，让头发已经打绺。 来到跟前胡乱擦了把脸，看着胖子的动作道：“你丫削铅笔呢？” “左老头说了要头盖骨，你特么的抱着条前腿削个毛线！” 说着去摩托车上取下一把开山刀，瞄准了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陵兽”的脖子，不由分说砍了下去。 呼啸的刀锋吓的胖子连忙撒手后跳，一颗好大的头颅滚落在地。 鼎羽满意的看了看手里的开山刀，抬脚将地上的头颅冲胖子踢过去。 “喏！这回用小刀削吧！糊吧的碎肉刮干净点！” “我特么的没干过屠夫，这细活还是李队干比较合适。” 胖子很不要脸的将头颅捡起来，连手中的小刀一起塞进看热闹的李队怀里。 李队哭笑不得的捧着个头颅，看着往林子里跑准备嘘嘘的胖子，嘀咕着： “我特么的也没干过屠夫好吧。” 虽然嘴上唠叨，可还是动起手来，将那个头颅上的碎肉都刮了下来，露出下面白里透黄的骨头。 这只“陵兽”的两只眼睛昨天都被手枪打的稀碎，倒是省了李队一番手脚。 清理干净的颅骨交到鼎羽手中。 鼎羽翻来过去观察着这个梨形看似有些眼熟的颅骨，上下颚冒出来四颗尖利的犬齿上，还带有细细的条纹。 开口问李队：“这东西我看着有点眼熟！你看看没了肉像是什么动物的头骨？” 李队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问我？” 胖子提着裤子跑回来打岔道：“问我，我知道，这不就是个狗骨头么？肯定是大巫师培养出来的变异犬。” 鼎羽摇摇头：“不像是犬科动物。” “那还能是熊？” 鼎羽闭目沉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大兴安岭的动物介绍：“这是貂熊！” “貂熊？有这么种动物？”胖子茫然了。 “貂熊体形大小跟狗獾差不多，外形介于熊、貂之间。跟蜜獾是近亲。” “卧槽，跟‘平头哥’是近亲？就是那个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的‘平头哥’？” “我说这玩意活着的时候那么残暴呢！” “还别说，这几颗大长牙长的挺有创意，敲下来咱也做个护符，人家盗墓带穿山甲的爪子，咱带平头哥的大牙。” “主打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鼎羽调转匕首，轻轻的敲着头骨说道：“头盖骨想取下来有点难度，别回头不小心敲碎了，索性就这么带着吧！” 说完直接把下颌骨卸掉，扔给胖子去抠大牙。 将头骨揣进包里，收拾好昨天遗留的没有烧毁的装备，三个人骑上摩托直奔早先发现的“万兽窟”。 车停在“万兽窟”的洞口。 胖子有点发愁的问鼎羽：“咋整？” “大沟里不知道有多少的‘油赤子’等着咱哥们送上门加餐呢。” “没看那几个尸体，偷偷从图腾上抠了一个金虫子下来就被吃的只剩下骨头。” 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咱这回要弄四十九只‘金赤子’出来。有多少肉也不够填这么大的坑吧！” 鼎羽一边盘算着解决方案，一边说道： “多大点事儿，您敢活动一下那已经萎缩的大脑不？” “你没发现么？不动图腾柱上镶嵌的‘金赤子’就不会被攻击！” 第998章 火烧万兽窟 “只要这次别倒霉的又赶上有动物跑进来送死虫子开大餐，得到‘金赤子’全身而退还是很容易的。” “被虫子攻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些镶嵌在图腾柱上的‘金赤子’被‘诅咒’了。” “一旦要是‘金赤子’离开某个范围，就会引动虫潮一拥而上。” 李队被鼎羽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诅咒？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鼎羽哈哈大笑道：“咱哥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还相信有所谓的‘诅咒’存在？” “无非是通过一些手段致幻、致病等等，逃不出声、光、味之类的因素。” “往简单了想，那些嵌在图腾柱上的金虫子沾染了人类无法察觉的味道，沾上就会被攻击。” “往复杂了想，也许有我们感应不到而虫子能感应到的磁场、次声波、超声波的存在。一旦出现这些‘场’出现变化，也会被攻击。” “那些虫子一直没跑出来，肯定是有某种限制，既然这样……” 想到这里，鼎羽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暗骂自己想的太多了。 推翻了自己已经构思好的几个方案，直接扛起一根枯木走进洞穴。 胖子和李队不明所以的也扛着木头跟了进去，见鼎羽离远远的扔在那条堆满枯骨的裂隙上。 李队明白了鼎羽的用意：“我靠！你丫太狠了！这么干不怕山神爷爷半夜去找你聊人生谈理想？” “早知道要这么干，废那么多话干啥！” 鼎羽摊了摊手：“反正左老头安排的任务也没说需要保护生态环境。” “他也许巴不得咱把这里毁了呢。” “至于骨头堆下面是不是有活着的‘山神爷爷’的本体，那就更不劳咱们操心了。” 胖子兴高采烈的说：“哥们就喜欢你这种无法无天的样子。” “反正石头、青铜、黄金也烧不坏。啥也别说，干就完了！” 话虽然这么说，鼎羽为了防止有动物跑进来送死引发虫潮，还是留了一个人在洞口外面。 三人轮番进去，将洞口的枯枝烂木都搬进去堆在白骨裂缝上。 搬到一半，胖子突然说道： “你们说左老头他爹在洞口弄了堆了这么些枯木，会不会早就想一把火点了这里？” “不知什么原因没搞成，这回便宜了咱们了。” 鼎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扛着枯木进进出出，脑子里还在琢磨，当年鼎侍卫过这关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方法呢？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将能找到的柴火都塞进了“万兽窟”里。 胖子不放心，又去砍了两棵枝繁叶茂的小树回来扔了进去，美其名曰湿柴冒烟，容易杀虫。 鼎羽进去看了看，裂隙上蔚为壮观的白骨堆几乎完全被长短不一的枯枝烂叶盖住。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撒了点汽油，点着后就跟火燎屁股一样窜出了洞穴。 见鼎羽跑出来，胖子也点燃了堆在洞口的一堆柴火。 三人爬上对面的山坡躲得远远的，盯着“万兽窟”的洞口燃烧的柴火，防备着那些恐怖的虫子受刺激冲出来。 出乎鼎羽预料的是，除了隐约能够听到洞口那堆柴火燃烧时的爆裂声，洞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哥，您在里面点着了么？还是洞里空气不流通捂灭了？”胖子问道。 正说着，就看见洞口开始冒出淡淡的青烟，没多大功夫就变成滚滚的浓烟。 浓烟中夹杂着火星从“万兽窟”的洞口喷了出来，甚至将堆在洞口的柴火都吹的火星四散飘落。 “我了个去，真成了喷火怪兽了。” 本来洞窟的入口被雕琢成一个似人似兽的大嘴，夹杂着火星的浓烟从里面冒出来，场面确实很壮观。 滚滚的浓烟越来越小，即使在白天也能看见洞口深处照映出来的猩红火光。 没有仔细探索过这个洞穴深处的结构，但是里面的结构似乎形成了烟道效应，跟炉膛子一样，彻底烧了个红红火火。 至于那些“油赤子”也好，“变异隐翅虫”也好，一条都没看见。 火苗已经从洞顶冒了出来，舔食着洞口上方岩石雕琢的那双怪眼，留下一绺绺的黑斑。 本来肃穆庄严甚至有些可怖的洞口雕塑，变成了小丑一般滑稽可笑。 李队看着天空散去的烟雾，心有余悸的说道： “幸亏把洞口清理干净了，就这么烧不小心又是一场森林大火。” “幸好浓烟散了，要是再冒一会保不齐会被监测到。” “现在林业局的监测设备先进了许多，据说还有灭火直升机之类的装备。” “虽然咱们在无人区里放火，那要是被监测到估计也吃不了兜着走了。” 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把心搁肚子里吧！你以为那啥监测有这么负责？十有八九都是样子货。” “不然头天半夜咱放那把火，直升机早就飞过来了。” “等着吧，看这个火势和咱们堆进去的干柴数量，烧干净估计得一整天。” 没事干的三人找了个背阴的地方扎营开火做饭，悠哉悠哉的搞起了生活。 闲不住的鼎羽又开始研究资料，现在的他对于左老头说的第四道考验很感兴趣。 开始猜测所谓的“雷击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界。会不会是那种被雷劈过的树林呢？ 根据自己现在的经验，如果鼎侍卫当年带着小太监也通过了这些考验，那他是怎么通过的？ “陵兽”估计是难不住武艺高强的鼎侍卫。至于那个喝了拉稀的“夸父血”大概也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是鼎侍卫，他是怎么取到四十九只金赤子的？又是怎么通过“雷击林”的？ 陵兽的头盖骨，一堆黄金的虫子，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能有什么用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黑的时候胖子特意跑回去看了看“万兽窟”，洞里的火势基本已经熄灭了。 让三个人郁闷的是，洞口那看似很结实，实际上更结实的石雕居然被烧塌了。 大概经此一役，这个大巫师搞出来的“万兽窟”算是彻底消失在世间。 被堵住三分之二的洞口内还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一时半会是进不去了。 胖子尝试从珠格德力河那少的可怜的溪水里打水降温，结果几桶水泼进去冒出一股蒸汽让洞内显得更炙热。 只能等个一两天稍微冷下来点再做打算。 第999章 得到金赤子 等待山洞冷却的期间胖子拉着李队又去了趟猎人的树屋，弄了不少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干回来，加上李队下套子弄的山鸡，三人狠狠的改善了一下伙食。 左老头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真的像是把考验交给三个人之后大撒手了。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总算等到洞口冷的差不多了。 歇了两天的三人又开始了辛勤的工作。 “咳咳咳，玛德，大老远跑大兴安岭无人区干清理烟道的活。” “早知道少搁点柴火了，比挖小煤窑还脏。”胖子捂着嘴咳嗽着，一边清理被烧塌的洞穴一边吐槽。 埋头干活的李队苦笑了一下，黝黑的脸上露出两颗雪白的大门牙。 “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收拾！” 好容易清理干净入口，步入其中。 每一步都会腾起一股烟灰。 曾经的“万兽窟”现在彻底成了胖子口中的“烟道”，四壁漆黑的岩石都被烧的一碰就稀里哗啦碎裂往下掉。 防风巾遮脸，好容易来到那条裂缝旁，原来堆积如山的白骨也被烧塌了，裂缝下厚厚的积灰中偶尔可见留下来的一些粗大的骨头。 走在石梁上，胖子捡起一块碎石扔下裂隙激起一蓬烟尘： “卧槽，比特么的火葬场烧的都彻底。” “甭说那被当做山神爷爷的蘑菇了，就是蘑菇祖宗来了，也得和隐翅虫通通化成灰。” “里面那图腾柱不会烧化了吧？！” 越过石梁，里面的空间的烟灰少了许多。 电筒的光线照过去，远远的看见矗立在两根石雕图腾门洞内的“青铜图腾柱”完好无损，鼎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虽然被熏的跟腊肉一样乌漆麻黑，但是整体形状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伸手抹掉图腾柱上的黑灰，下面镶嵌的那些“黄金虫子”显露了出来，金灿灿的外表跟漆黑的图腾柱形成鲜明的对比。 鼎羽掏出小刀，轻轻松松抠下足够数目的“黄金虫子”。 一旁的胖子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趁鼎羽没注意又弄下不少揣进自己的口袋。 李队没上手，而是一直在旁边警戒，看见胖子的动作，提醒道： “要是按照盗墓小说里写的，灯灭不摸金，只取最值钱的三样。” “你丫这行为估计早死了八百回了。” 胖子大大咧咧的晃了晃手电筒，敲打着青铜图腾道： “哥们这个大灯一时半会灭不了，剩下的时间足够把这玩意上面的金子都抠下来。” “少拿点已经算是留余地了好吧！” “反正咱鼎大人拿的最多，明儿个山神爷爷就算是找后账也找不到我头上。” 鼎羽：“……” “东西到手，撤吧！” “那啥，李队……” 鼎羽话还没说出口，李队就接口道：“让我擦屁股是吧！” 胖子冲李队竖起大拇指：“嘿嘿！还用问吗？” “咱这队伍里，就数您老擦屁股的水平高，一点屎星子都不带留的，绝对是这个！” “……” 山洞外，老远的一块巨石后趴着三个灰头土脸的家伙。 一声轻微的响动过后，小半边的山体塌陷出一条裂缝，大块的岩石滚落下来，甚至直接堆积到了河边。 “尼玛！幸亏跑的远。炸药不要钱啊！c4老贵了，下回少搁点，有点意思意思就得了。” …… 洗刷干净的鼎羽夸坐在摩托上，研究着地图，道： “往左老头说的那个荒废林场去，还得从‘陵兽’守着的那条山谷通过。不然就得弃车前行了。” “你们说怎么走？” 胖子取出手枪比划了一下：“大白天的，怕个毛，走好走的路！” “我还不信了那几只平头哥的亲戚还有胆子又围咱们一回。” “这回要是碰上了，直接抽筋扒皮做个围脖。” 鼎羽发动摩托，轰了下油门道：“滚蛋，那东西毛都不长，浑身的皮肤都是烂唧唧的，您做出来的是围脖还是栓狗的皮圈？” 笑骂声中，三辆摩托穿过了那片被火烧过的林子。 短短几天就已经看见不少地方重新冒出了嫩绿的草芽，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片林子又会恢复原貌。 罗莉选择的这条路虽然已经是最优路线，可三个人还是走的很艰难。又恢复了磕磕绊绊时不时扛着车子前进的样子。 在路上眼尖的胖子经常看到岩石后，树后，甚至树顶上若隐若现的“陵兽”的身影。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些恐怖的生物只是远远的跟着三人，并没有靠近的意图，似乎在监视着三个人的行动。 “尼玛，三个大老爷们有啥好偷窥的，有本事过来真刀真枪干一场。” 这种古怪的行为不光让鼎羽和李队每时每刻都紧张的戒备着，也让想添置一条皮圈的胖子憋了一肚子的火。 终于按照地图规划的线路，来到了一处荒废许久的林场。 一直跟在身后的“陵兽”不知什么时候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林场，被掩盖的茂密的植被中，曾经存在过的泥土路彻底消失在草丛中。 红砖砌成的两个大门柱也歪歪扭扭的断裂倒伏在地。 林场内，大部分木屋已经坍塌成一堆破木头，仅有的两栋砖瓦房看上去也没了房顶岌岌可危。 胖子跳下车，试探性的往里走了几步，回头问鼎羽道：“你确定咱没找错地方？” “左大爷让咱们来这里找左老二和左老三？” 鼎羽指了指不远处倒在草丛中锈迹斑斑的拱形铁架，上面还能看到焊着七十八号林场几个铁皮字。 “肯定是这里没错，七十八号林场。” 三人只好弃车，徒步进了这个长满茂密杂草的林场，向仅有的那两栋砖瓦房走去。 房顶已经坍塌的砖瓦房应该是过去林场的指挥部，刷在墙上的标语依稀可见。大片脱落的墙皮露出下面的红砖。 几株生命力顽强的小草从砖缝里钻了出来，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像是在欢迎三个远道来客。 抬头看了看头顶万里无云的蓝天，李队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地方最少荒废了五十年，看规模应该跟七十九号林场差不多大小。” “想要粗略搜查一番，恐怕最少要三五天。” 第1000章 左二爷露面 鼎羽拍了拍胖子示意他转身，揭开马甲的外层露出里面的无人机，通过卫星电话连接上二蛋。 “咱必须得重视一下这个问题，有黑科技为啥总想不起来？进山到现在都没用几次，枉费罗莉一番苦心了。” 随着鼎羽一声令下，十几个无人机冲向天空。 在能见度极高视野良好的情况下，无人机起飞三分钟不到就有了发现。 林场深处外围靠近山坡的位置，发现了一片地窝子。 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从山坡后面山坡绕到地窝子的入口。 鼎羽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图像，说道：“得，咱计划了半天，还是选了条最难走的路。” “其实沿着河道过来，绕过那个小山头就到地方了。” “马后炮！河道中间要没那个突然出现的破湖，咱早就到了。”胖子一点面子没给鼎羽留。 鼎羽打开卫星地图，在上面标注好七十八号林场的所在位置。 食指顺着河道一直向前滑动，嘴里嘀咕着： “这里是七十九号林场，再往前是七十八号，这两个林场刚好位于最早推断的三个可疑区域的边缘。 “‘万兽窟’在这里，‘陵兽’在这里。” “这么说来，继续沿着河道往大兴安岭深处走，第三个可疑区域边缘应该还有个七十七号林场。” “左家三个老头，三个林场，三片可疑区域。除了要命的泉水，剩下的三个考验刚好每个林场一个。” “按照这个规律推断，最后一个‘雷击林’应该位于这个区域。” “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精心布置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左家祖上，还是他他家族的祖上搞出来的花样。” “我要是没猜错，守在这里的肯定是胖子装神弄鬼的二大爷。” “走吧，看看二大爷会出个什么难题给咱们。” “滚犊子，我没这种装神弄鬼的二大爷。” 有了无人机的指引，穿过林场径直来到了那片地窝子附近。 胖子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道：“有活人没有？有喘气的没有？” “有喘气的露个头！甭在地底下闷着了！闷死了都不用挖坑埋了。” “别叫了，舞舞扎扎的干啥呢！咋没让玛虎把你们叼了去！”左二爷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转身一看，跟左大爷的扮相一模一样的左二爷正抄着手站在三人身后不远处。 “我擦！人吓人，吓死人。不带这么玩的。” “你们萨满巫师都这么神出鬼没的么？”胖子差点回手给左二爷来一枪。 “您们老哥仨怎么都好这一口？没听说萨满还会轻功？您咋不背上根图腾呢？干仗时候直接取下来往地下一插，对手直接进入眩晕状态。” 左二爷的面具没有戴在脸上，听了胖子的话，笑的满脸褶子都挤成了一堆，显然没听懂胖子用《魔兽世界》游戏里的说法埋汰人。 颇为自负的回答：“图腾可不是那么用的！也不能随便用。” “我敢说，放眼整个东三省都找不出能跟我们老哥仨比划两下的萨满，你信不信？” 胖子竖起大拇指，道：“二爷牛逼！” “我们人也到了，左大爷给的任务也完成了。” “接下来呢？您老有什么指示？” 鼎羽从包里取出“陵兽”的头骨和四十九只黄金虫子递给左二爷。 左二爷接过来眯着眼睛瞅了瞅，道：“没这几只金赤子，你们别想过的了‘玛虎’这一关。” “跟我走吧！趁今儿个天气不错，先送你们上路！” 说完带着三人向那一片地窝子走去。 胖子落在后面比了个中指，故意大声对李队说： “老逼登说话忒不讲究，能送咱们几个祸害上路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 走在前面的左二爷好像没听见胖子的话，领着三个人来到地窝子的中心，那里有个格外大的地窝子，远远看去就跟个大坟堆一样。 顺着一条倾斜的土道来到地窝子的入口，黄泥抹的很平整的门头上，一颗已经掉色的五角星赫然嵌在正中央。 跟周围那些盖着茅草破破烂烂的地窝子比，这里怎么能看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是有点像建设兵团的库房。 就连鼎羽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左大爷说最后一道考验是“雷击林”，这个古怪的“地窝子”里到底有什么呢？ “二爷，咱这是往哪儿去？”鼎羽开口试探了一句。 没想到左二爷却停下脚步，将自己腰上别着的面具取了下来戴在脸上，回头说道： “少废话，进来就知道了！”说着径直走进了黑漆漆的门洞。 示意同样满头雾水正要发飙的胖子和李队别轻举妄动，点亮头灯跟在左二爷后面进了“地窝子”。 这个地窝子明显比其余的地窝子要宽敞不少，但是里面并没有常见的土炕灶头之类的东西，而是在西北角落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破洞。 走在前面的左二爷轻车熟路的进了破洞。 “我靠，又要钻洞？敢情萨满都是数耗子的呗。”胖子停在洞口有点犯嘀咕。 鼎羽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走吧，有左二爷在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雷击林是什么鬼地方。” 拍了拍插在腰间的枪，对断后的李队小声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再往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小心着点，情况不对别含糊，直接撂倒，我还真不信萨满有什么本事能扛得住子弹。” 一直跟在后面很没有存在感的李队默默的点点头，枪上膛隐蔽的藏好，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斜向下的通道一直延伸出去很远，头灯的光芒都没有照到尽头。 胖子在前，李队垫后，三人排成一队慢慢的向下走去。 转过一个弯，黄土的通道消失，变成砖石修葺的通道，也宽敞了许多。 胖子伸手从墙上抠了块土坷垃下来，疑惑的问鼎羽：“刚才这段怎么跟盗洞一样？” “难不成前面的石头甬道是墓道？” 鼎羽接过胖子手里的土块用力捏了个粉碎，说：“不是墓道，这地方的开凿和修筑方式跟‘万兽窟’的甬道类似。” “八成当年开发林场的时候，左家祖上为了掩人耳目，直接在入口处建了个地窝子。然后又挖通了通往这里的通道。” 第1001章 二爷跳大神 鼎羽拍了拍手上的黄土，看向石甬道的方向： “再往前，也许才是咱们真正要去的地方。” “如果我计算的没错，现在咱们已经钻进了地窝子后面那片山体里。” “看看前面有什么惊喜等着咱们！”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个跟“万兽窟”里一模一样的石门洞出现在三人面前。 左右两边的图腾柱吐出的舌头上插着两根点燃的火把。 门洞内，左二爷的背影在火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我真佩服您，岁数这么大了，腿脚还利索。”鼎羽走上前站在左二爷身后四处打量着说道。 这个空间跟万兽窟里的那间石室类似。空旷的空间中央，一个用碎石堆砌起的类似“玛尼堆”的石堆。 石堆上插着一根漆黑的像是碳化的木头棍。 左二爷正站在石堆前，望着这根黑木头，幽幽的说道：“去，站在那边，把灯灭了。”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哦！” 三个人只得退回入口处，关闭了头灯和电筒。 四周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入口外面两根石图腾上插着的火把那点火光隐约照射进来，将左二爷那瘦小的身影拉的很长。 “你二大爷八成是要请神的节奏！”鼎羽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胖子。 “滚犊子，你二大爷！” “你丫不是在保定腰山那边就跟我说想研究一下萨满是怎么回事么。” “上回那傻逼村长是个半吊子，这回终于有个会动真格的现场给你表演。” 恍惚中，身披兽皮带着面具的左二爷开始哆嗦，模糊的影子似乎跟石堆上那根漆黑的木头重合在一起。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阵“嗡嗡”声在鼎羽耳边回荡。 声音越来越响亮，但是并不刺耳。不停变化的声调慢慢的形成了一种凌乱但是并不嘈杂的和声。 侧耳细听，既像无数动物的嘶吼，又像江河奔腾的流水，甚至还能听到风声、落叶声。 突然，几声鼓声冒了出来，好似重重的敲击在三个人耳膜上，引的几人不由的一阵心悸。 胖子压低了声音嘀咕：“卧槽，这动静是人能发出来了么？” “跟这个一比，那什么《班得瑞》的音乐简直弱爆了。” 鼎羽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跳，道：“确实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动静。” “难不成萨满都是口技高手？能让人体有这种感觉的声波只有一种！” “次声波！”胖子差点惊呼出来。 最早几人拯救丁铛的时候，胖子被迫当了许久的次声波试验品，鼎羽一提他马上回忆起那种相似的感觉。 鼎羽是不太相信人能够凭借肉体够发出这种声波，不由的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想看看左二爷是不是借用了什么装备。 可惜由于光线实在不好，又有面具遮挡，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在鼎羽还在琢磨左二爷怎么弄出这些动静的作用时，突然一个火球从面具的口中喷射出来，准确的落在石堆的边缘。 石堆边缘瞬间就被引燃了起来，围着石堆冒起一圈泛着绿光的火焰。 看着那仿佛能够摄人神魂的绿火，鼎羽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移开视线，顺手拉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李队和胖子又后退了几步。 这时左大爷开始有了更大的动作，借着绿色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开始以一种奇怪的动作围着着火的石堆不停的转圈，许多动作的难度已经超出了人体的极限。 那诡异的面具和身上的兽皮在绿色火光的映射下，好似活过来一般。 不知从身上的什么地方时不时的飞出的小火球落入绿火当中，溅起一片火星。 鼎羽感慨道：“大概这才是最古老传承下来的，真正的萨满跳神吧！” “难怪现在看到的那些‘跳大神’的都摇着铃铛敲着鼓，很有‘艺术气息’。” “光看这声音和这套动作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些操作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这时候，左二爷动作越来越慢，发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开始变得很有节奏感，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唱歌。 但是无论鼎羽如何认真分辨，依旧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念经呢？梵文？”胖子好像觉得这些声音有点耳熟。 很久没有开口的李队突然说道：“怎么像是在雪山上，被青铜龙搞幻觉了那次听到的声音？” “哪回？哥们最近被迫幻觉的次数有点多。” 胖子一拍脑袋好像突然想起来了：“哎呦卧槽，想起来了。” “救沈薇那会儿，挖出来个石台，青铜龙突然发作那回。” “还真有点像。” 听着李队和胖子的对话，让鼎羽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很难将萨满教的法术、跳神跟八竿子打不着的“青铜龙”联系在一起。 难道自己在幻觉中听到的是一种失传的语言？ 想到这里，鼎羽连忙打开手机想将左二爷嘴里发出的动静录了下来。毕竟幻觉里的声音没法分析，好容易听到个现实版的声音。 谁知鼎羽刚打开手机没几秒，左二爷发出的动静突兀的停了下来。 石堆周围那一圈绿火也随着左二爷停下动作慢慢的熄灭。 轻拍了几下手掌，石室的另一边突然亮起一团火光，一条新的通道出现在三人眼前。 一团接一团的火光冒起，通道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左二爷回头对三人说道： “去吧！穿过这个通道就是‘雷击林’！”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胖子连忙喊住了左二爷，问道：“二爷，有话您倒是交代清楚啊！俺们进去干啥？” “找一段‘不死木’，别死在里面！”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石室。 眼瞅着左二爷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里，胖子跳着脚的骂道：“尼玛，几个意思？” “好歹咱也是‘天选之人’，有你们这样对待‘天选之人’的么？” “就算咱是自找的，那也好歹多给点提示啊！” “什么玩意，又死木又别死的。” “呸！这他娘的副本没法下了！” 鼎羽安抚胖子道：“谁让你下来之前骂人家老逼登的！能给你指条明路就算是不错了。” “我觉得，你二大爷好像不太相信咱们是‘天选之人’，有这种举动也算正常。” 第1002章 图腾的通道 三人来到那个石堆旁边，围着转悠了一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植物的清香。 “你说左二爷刚才这一通大神跳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那个通道出去就是什么‘雷击林’，直接指条路就算了，比比划划折腾半小时有什么用？”李队问鼎羽。 鼎羽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资料，猜测道：“萨满跳神，不外乎几种情况，施法、占卜、治病、求神、献祭。” “按理说咱们的目标跟左家三位爷没有直接冲突，而且又是他们认可的‘冤大头’。” “刚才的那一通捣鼓，不太可能是献祭、占卜、治病之类的。” “所以要么是求神保佑，要么是施法庇护咱们。” “虽然我暂时没搞懂原理，但最大的可能是对咱们接下来的行动有某种好处的。” 鼎羽说着不由得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萨满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回头必须要好好研究一下！” 胖子见惯了鼎羽这种表情，连忙说道：“哥，咱先办正事成么？” “你那点脑子用在正经地方，能活着出来再说。” “鬼知道那啥‘雷击林’是什么玩意。” “回头跟左老二说的一样，不小心死在里面，毛都研究不成了。” 鼎羽想想也是，强行驱散了脑子里关于“萨满巫术”的思考，伸了伸手道： “胖爷，走吧，还是您先上路！” “日你大爷的！”胖子很光棍，骂骂咧咧的走进了亮着火把的通道。 这条通道完全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两侧间隔十几米就是一根石雕的图腾柱。熊熊燃烧的火把正是插在这些图腾柱上。 胖子懒得动脑子研究，眼不斜视的带头往前走。 鼎羽却对两旁的图腾柱很感兴趣，走几步就停下研究一番。 “大哥，快点的，早点完事早吃饭，饿了！”胖子停下脚步等着鼎羽和李队。 鼎羽努力分辨着这些雕刻很是抽象的图腾，说道：“这个是鹰图腾，这个是狼图腾，还有熊、豹子。” “啥玩意？”胖子停下脚步问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是那啥！” “鹰的眼睛，狼的耳朵，熊的力量，豹的速度！” “这不是那个叫啥的动画片里面的么？”（有人看过这个动画片没？看过的暴露一下年龄。） 李队撇嘴道：“滚犊子，那是个印第安造型的科幻片。现在想想估计是借用了萨满教的图腾元素。” 胖子眼睛一亮：“哟，你也看过那动画片？” “废话，我没当兵之前也算是大院里的顽主呢！就跟谁没看过个电视似的。”李队不屑的回答。 胖子小眼一转道：“不是有传说，萨满可以借用自然万物的力量么？借用一下动物的力量不行？” “我瞅着刚才左二爷跳大神的动作没准就是学的黄鼠狼！” 李队笑眯眯的提醒胖子：“你这话要是让左老头听见了，没准给你偷偷扔个诅咒什么，绝对够你小子喝一壶。” “再说了，哥们没上过学也知道，控制动物之灵那是欧洲的德鲁伊，跟萨满有什么关系。” “切！这你就不懂了，兴许北欧的玩意是不是远古时期天朝难民传出去的？” 俩人一路掰扯着谁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多玩过的游戏多，继续往前走去。 鼎羽跟在后面，高速运转的脑子里不停的琢磨着。 这条通道基本上都是动物图腾，再也没有出现那种蘑菇山神爷爷的图腾，是不是说明下一关跟动物有关呢？ 结合左二爷的提醒，难道有什么危险的“动物”？ 不过自己已经毁了个“万兽窟”，这里又叫做“雷击林”，怎么也该轮到植物了吧？！ 自从到了大兴安岭开始，就隐隐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三个人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预料的范围。 表面看似很顺利的冒险，却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鼎羽很不爽，心底不由的生出一股莫名的抵触。 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放弃，掉头回去甩开左家的三个老头，重新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来探索。 “妈耶！”胖子的惊呼声打断了鼎羽的思路。 几步向前追过去，见到李队和胖子两人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这时鼎羽才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随着自己的脚步被轻轻的煽动翻腾，就像舞台特效的那种干冰制造的“雾气”一般。 胖子口沫横飞的解释道：“要不是哥们不小心脚底下拌蒜，还真没注意脚下这层薄雾。” “这玩意不会有毒吧？！山里的‘瘴气’不是闻到就死？” 李队伸出手扇了扇地面的“雾气”，说：“有毒也毒不死你个孙子，你丫刚才不是还趴下闻了闻？” “真要是‘毒瘴’这会功夫你已经嘎了。” 鼎羽对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瘴气”并不担忧，虽然没试验过，但几个人的身体素质即使这里灌满“毒瘴”大概也能扛得住，来去自由。 “有变化说明要到出口了！” 越往前走，脚下的“瘴气”越浓。 走在“瘴气”中的三人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已经能看到出口就在前方，让三人加快了脚步。 “尼玛，可算是到头了！” “哎呦我操！” 胖子最先窜出出口，脚下一空，要不是反应迅速，回身抓住了跟在后面出来的李队，恐怕已经坠落深渊。 李队和鼎羽两人用尽全力才把胖子从下面拉上来。 惊得一头冷汗的三人缩在出口，上下打量着现在的处境。 虽然浓浓的“瘴气”让视线有些受阻，可仍然能分辨出现在三人正处于一个直上直下“烟囱”一般的岩洞中。 向上看不到顶，向下看不到底。 “烟囱”的四壁上布满了向内生长的一根根不断分叉的尖刺，粗的有大腿粗细，细的只有手指粗细，密密麻麻的尖刺在“烟囱”内交织成了网状。 刚才胖子要是失足掉下去，摔肯定是摔不死，不过有八成可能会被某根刺扎个透心凉。 第1003章 金属的木材 “你大爷的！这是什么鬼地方？”胖子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说过这话。 “说好的雷击林呢？这也叫树林？谁特么的见过竖井里横着长的树林？” “上了老逼登的当了！” “确实得小心，一个不小心咱哥仨就是串糖葫芦的下场。” 鼎羽探出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正因为井壁上这些“尖刺”很是密集，只要小心点，完全可以攀援而下。 探出身子，抓住一根胳膊粗细的“尖刺”想要折断，却发现这东西不仅有韧性，强度居然还很高。 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力掰断一根手指粗细的尖刺，放在头灯下仔细观察。 “金属？木材？金属化的木材？” 断面上明显能够看出木材的纹理，但是又泛着金属光泽。虽然没有检测仪器，鼎羽认为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这东西就是曾经见过的“蜃楼号”的船材。 也是送给丁瑞铭研究，后来导致那个鸡毛所长送命的根源。 “确实是树林子，只是没想到所谓的‘雷击林’是以这种方式存在。” 李队惊讶的问道：“这个跟那个一样？” “什么玩意，哪个跟哪个一样？” 胖子仗着自己力量够大，手碎的扳断了一根小臂粗细的“树枝”，去掉上面的枝桠，在手里挥舞了一下，发出“嗖嗖”的切风声。 “这玩意又轻又结实，还挺顺手。” 鼎羽制止了胖子的胡闹的举动，说：“这东西跟‘蜃楼号’的船材一样，我在大茂山遗迹深处发现的碎片也是类似的材质。” “我本以为这是一种古人通过特殊方式培养出来的金属生物，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树’。” “啊？我记得那是木板啊？！”胖子看着手中细细的棍子。 李队往烟囱下方指了指：“你没发现越往下这些长出来的‘金属树’越粗？也许更深处有能够成材的呢？” “我瞅瞅！”胖子从包里取出那个跟随两人征战南北的激光炮，探出身子向下方照去。 下方横长出来的“铁树”确实越来越粗，也越来越密集。 可让人有点头皮发麻的是下面的树枝上居然挂着不少飘飘荡荡的尸体。 “晕，哪儿来的这么些粽子。” “难不成是左老二那老逼登扔下去的？” 鼎羽从胖子后背抠了个无人机放了下去，无人机的视角慢慢拉近，悬停在那些挂在树上的尸体旁边。 李队盯着鼎羽手机的屏幕上模模糊糊的图像判断道：“看服饰有点像是林场的伐木工人。” 胖子很得意的说：“看，我说的没错吧！肯定是左老二把林场的人都扔下去了。” 鼎羽突然想起自己在资料中看到的关于大兴安岭林场的诡异事件。 “胖子说的没错，下面这些死人应该是林场的所有人。” “我在资料里看过一个报道。” “1968年11月，大兴安岭深处的一个小林场，八十多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莫名其妙的消失，只有一个青年进山打猎幸免于难。” “当时负责调查这件事的是建设兵团独立一团三营下辖的士兵，结果一个班的士兵把附近林区翻了个底朝天，愣是连根毛都没找到，只好上报请求支援。” “可能是怕影响了当时的一片大好的大兴安岭开发形式，又是个林区最深处屁大点的小林场，最后被淡化处理，林场废弃，事情不了了之。” “罗莉在搜集资料的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这条新闻，当做奇闻异事一起发给我了。” “那个唯一没有失踪的青年，八成就是左二爷。”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死在这里，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等出去以后才能从左二爷嘴里得知了。” “不过我认为不太可能是左二爷把这些人弄死扔下来的。” 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跟左二爷不对付： “不是那老家伙干的能是谁？我就说老逼登不地道吧！” “我赞同鼎羽的说法，别说八十多个大活人，就算是死人，一个个从上面那地窝子里顺着通道扛下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李队说道。 鼎羽收回无人机，摘下背包开始准备攀岩索降的装备，道： “算了，不纠结了。” “想知道怎么回事出去问问就行，即使左二爷不说，问问左大爷也能知道点大概。” “先顺绳子下去看看。” 胖子拦住鼎羽：“别介啊！用无人机看看最深处到底有什么，摸清楚了下面有没有危险再在下去成么？” 鼎羽摆弄了一下登山绳，解释道： “刚才你没注意，可能这里到处都是‘铁树’的原因，信号极差，无人机下到刚才那个位置已经是极限，再远就脱离控制了。” “想知道下面有什么还得自己亲自下去一趟。” 三人在洞口固定好锚点，绑上安全绳开始向下攀爬。 洞壁上结实的“铁树”成了很好的落脚点，三个人猴子一般穿梭在“瘴气”中轻松的下降。 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八十多人陈尸的地方，略做停留观察后，鼎羽说道： “啧啧，要知道11月的大兴安岭滴水成冰，这些尸体居然还有光屁溜的，穿着秋衣秋裤的。” “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这种情况的。” 李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头灯，问道：“会不会是胖子的二大爷用了什么萨满的诅咒法术之类的？把所有人都迷惑了？” “那是你二大爷！”胖子飞起一脚踢的李队在空中转了圈。 鼎羽耸耸肩表示没想法，拉了拉安全绳继续借助树枝向下攀去。 下面长出来的树枝已经密集到小心点可以在上面行走了，但依然没有见到洞底。 密集的铁树也给三个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树枝顶端短小的“尖刺”时不时的勾住衣物、背包。 胖子骑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向下望着问：“左老二说让咱们找个什么‘不死木’，会不会就是这‘铁树’？” “这都将近一百米了下面还没看见头呢。” 鼎羽靠近洞壁，用小锤敲下一块石头看了看说道：“左老头给的任务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第1004章 总算到洞底 鼎羽默默的重复了一遍左大爷说的话： “饮过夸父血，进过万兽窟，屠过守陵兽，踏过雷击林。” “什么叫踏过雷击林？非要说这些‘铁树’是雷击林也能说得过去。” “不过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不然随便在那洞口撅一根下来不就完成任务了？” 鼎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直觉告诉我这下面一定还有什么秘密，而且存在能够危及生命的危险。” “不然这一关过的也太简单了。” 胖子也学着鼎羽的样子拉了拉安全绳，顺着一根树干飞身而起向下跳去。 “谁最后下到底，谁是王八蛋。” “……” 李队对鼎羽说道：“都这时候了，还分析个鬼，下去就什么都知道了！” 然后低头瞅了瞅消失在“瘴气”里的胖子，笑着说：“要不劳您在琢磨一会儿？” 说完没等鼎羽反应过来，也一出溜消失在“瘴气”里。 鼎羽这时候才回过劲儿，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不要脸的家伙抢先起跑。 为了不当王八蛋，鼎羽也算是拼了。 咬牙切齿的从存身的“铁树”上跳了下去，不断脚踢手推调整身形，躲避着越来越多的枝杈，飞速的下降。 即使这样还是没有两个偷跑的家伙快。 又是100多米的绳子放下去，眼瞅着绳子就要到头，还没看到先下来的胖子和李队，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好在两人的安全绳还紧绷着，说明没出什么大的变故。 终于在绳索即将到头前，鼎羽透过“瘴气”隐约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这两个家伙蹲在一棵格外粗的铁树上整理着登山绳和射灯，貌似还在不停的拌嘴。 胖子抬头看到鼎羽从上面溜了下来，埋汰他道：“哟，‘蛋哥’磨蹭够了？舍得下来了？” 李队拉了一把鼎羽，提醒他道：“这里雾气又浓了许多，视野越来越差。” “下回别这么玩了，万一咱们三个走散了，绝对凶多吉少。” “我俩刚才测了测，下面一棵‘铁树’都没了，这次估计是真的要到头了。” 鼎羽越过两人继续又下降了几米，密集的“铁树”果然消失了，胖子和李队存身的那棵巨树大概是最低的一棵。 下方貌似整个“烟囱”的结构都发生了变化。 “胖子，把激光炮给我垂下来！”鼎羽冲上面喊道。 巨型手电筒一般的激光炮射灯穿过密集枝杈的缝隙晃晃悠悠的垂了下来。 打开开关，一束刺眼的光亮穿透已经浓重如实质的“瘴气”，这里的可见度更低，即使有激光炮的辅助也难以窥得全貌。 鼎羽只能将激光炮调整的更聚焦，不断变换角度，隐约估计出下面是一个远比“烟囱”更宽阔的空间。 这个空间大致呈球形，如果连上面的那节“烟囱”一起看，就像一个有两百多米长瓶颈的大烧瓶一样。 球形空间的底部则是完全无法探测到，更深处的“瘴气”没到伸手不见五指那么离谱，也大差不差了。 顺着绳子攀回胖子和李队存身的树上，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李队摘下胖子包上的电筒看了看，道：“唉，还是经验少，该带不该带的装备带了一大堆，唯独没想起换个带激光测距仪的电筒。” 鼎羽倒是想得开，回答道：“没事，经验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 “早先我们哥俩带着捆绳子啥也没有就敢下格尔木的天坑，现在装备越来越多，反而有些缚手缚脚。” “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咱们现在好歹有各种装备可用，又是枪又是炮的。如果当年鼎侍卫也来过这里，他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一百多年前可没有电筒、头灯、激光测距仪、无人机。” 胖子插嘴道：“除了‘功夫’这一项上咱不如鼎侍卫，其余的哪一点比不上他？他都能轻松完成的任务，咱们做不到？” “我还真不信下面能有什么东西要了咱的小命。” 鼎羽思量了一下，将三人用登山绳连在一起，重新固定好锚点，连成一串向最底层降了下去。 没入“瘴气”中的三人视线几乎完全被遮蔽，相隔两米的距离几乎看不见对方。 最下面的鼎羽忽然停在半空，竖起耳朵细听，一阵阵轻微的水声传入耳朵。 “下面有水？” 这是鼎羽最不愿意遇到的一种情况，三人这次进山什么都准备了，唯独没有准备潜水装备。 从上面滑下来的胖子差点没刹住，踩在鼎羽脑袋上。 “爷，咱别说停就停成么？” “我靠，下面不会是个水坑吧？！”这时候胖子也听见了下面传来的水声。 “娘的，又失策了，忘带压缩气瓶了。” 胖子自从上次在云南的溶洞里差点被淹死，好像对于洞窟里的水有种额外的抵触。 “你俩原地别动，我先下去探探。” “真要是不知深浅的水潭，咱们就要另想办法了。”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鼎羽就解开安全绳，独自向下降去。 “真操蛋！刚还说怕分开出危险。”说着紧忙跟上鼎羽。 几分钟的功夫，鼎羽就已经落到了洞底。 洞底确实有水，只淹没到小腿的深度让鼎羽松了一口气。 落脚之处的水下似乎是硬底的岩石，大概是因为时间久远沉积了不少的杂质，还有不少从上方掉落下来的铁树枝桠沉在水底。 不知是不是水质的原因，让鼎羽的脚底感觉有些轻微的麻痒，活动了一下双脚没有在意。 没成想正是被忽略的轻微麻痒，差点让三人吃个大亏。 胖子和李队这时候也从上面溜了下来， “你丫不想当王八蛋也用不着跑这么快啊！”胖子还没落地就开始吐槽。 两人落到水里溅起大片的水花，搞的鼎羽满身都是污水。 擦掉脸上的水珠，骂道：“孙子，你丫自己多大吨位没点数么？” “这下面的水怕是有什么古怪，尽量别弄到嘴里。” 胖子伸手挠了挠发痒的脚脖子，道：“娘的，这下面的水得多脏？过保质期了吧！” 李队蹲下身捧起一捧水看了看，除了有些腐败的藻类，看上去似乎比山谷里的溪水都干净。 “没事，估计有些会刺激皮肤的微生物，对咱们没啥影响。” 第1005章 找到不死木 点亮带下来的激光炮，企图穿透四周的“瘴气”，可惜效果并不好，超过五米后，激光炮的光线似乎被浓郁的“瘴气”吸收掉了。 四周那些泡在水里的奇形怪状的铁木枝杈，加上浓厚的“迷雾”，让三人感觉像是掉进了恐怖片里的“暗黑沼泽”。 胖子看着酷似亚马逊食人沼泽的环境问道： “鼎爷，你确定咱要找的那个什么‘不死木’就在下面？走出去两米，连人都看不见，哪儿找去？” 这货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又想起左二爷，嘴里嘀咕道： “二爷太操蛋，又唱歌又跳舞的搞了一通，自配上烟花效果，配上点毛豆花生烤串大腰子就成篝火晚会了。” “完事多一句话都没有就溜。” “这他娘的遍地都是不知道算不算木头的木头，到底哪个是‘不死木’？” 鼎羽冲胖子拱了拱手，哭笑不得的说：“佩服！” “放眼世界，能把真正有传承的古萨满跳神仪式，形容成撸大腰子的篝火晚会，你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开始分析道： “咱们下来的时候，那些长在‘烟囱’里的‘铁木’基本都没有了生机。” “‘不死木’顾名思义应该是活的，至少是‘有生机’的，根据咱们以往下副本的经验，这种‘宝物’一般都是在最关键、最核心的位置。” “咱们是贴着‘烟囱’一侧的下来的，这东西要么是在‘烧瓶’下面的正中央，要么就是这下面还有我们没探索到的特殊地形结构中。” 鼎羽让李队缩短三人之间的安全绳，只保留两米左右的长度，相互之间尽量不要离开视线范围。 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前进了几步找到一块水中颇为坚固的石头做为锚点，将三个人垂下来的绳索都固定在岩石上。 用力拉了拉道：“这可是救命绳，一旦不小心走丢了，想上去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估摸了一下大概距离，又准备出一条100米的绳索拴在石头上，扔给李队道：“五米五米的放松绳索，转一圈放五米出去，时刻保持绳子的紧绷状态。” “瘴气弥漫又黑漆麻乌的，只能螺旋搜索这种用笨办法了。” “得嘞！”李队接过绳索，套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鼎羽在最外面，李队在里面，三个人在“瘴气”中围绕一块石头开始转圈。 洞底的地形很平坦，除了偶尔能够听到轻微的水声，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发现。但是遍布的杂物枯枝影响了三人的搜索，时不时需要将被东西挡住的绳索解开。 李队身上缠绕的绳索越来越短，在绳索第n次绕在一大堆“铁木”上的时候，胖子好不容易解开绳索。 随手掰断一根“铁木”向迷雾中扔去，发泄道： “姥姥的，哥们这大粗手指头真心干不了这绣花的活。” 谁知道胖子随手扔出去的一节木头，在迷雾中却砸出了一阵响亮刺耳的雷声。 这突然出现的动静，不光让胖子愣了几秒，连不远的鼎羽和李队也吓了一跳。 “次奥！你丫搞什么呢？” 两人迅速向胖子靠拢，只见胖子愣在一堆铁树前，手里拿着半截枯枝翻来覆去的打量着。 对鼎羽解释道：“没干啥，就扔了根树枝。” “就这样！”说着将手里的树枝向着刚才的方向用力甩进迷雾中。 那根粗大的树枝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瘴气”，就像是扔进棉花堆的石子杳无音信。 “哎？啥情况？不灵了？” 不信邪的胖子捡起几块拳头大的碎石扔了出去，这次隐约传来石头击中什么东西之后落入水中的声音。 出现新的状况让鼎羽放弃了继续盲人摸瞎马一样的搜索。 按照鼎羽脑中生成的图像记录，现在三人几乎已经将洞底的位置区域探索了一大半。 重新整理了一下后面拖着的绳索，沿着胖子砸出动静的方向前进，没走多远，眼前的“瘴气”突然消散了不少。 一个铁木堆积起来的巨大“巢穴”出现在前方。 “巢穴”是围绕一棵巨大的只剩下半截的“铁树”底部构建的，上半部分的树冠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被拿来筑巢了，还是断裂后被封在“巢穴”里了。 紧贴水面的地方分布着不少大号水泥管一般的洞口，看上去像是鸟窝盖在了河边的排污口。 “卧槽，这么大个窝！” 鼎羽的视线牢牢的被“巢穴”上方露出来的那节“树桩”吸引。 李队顺着鼎羽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树桩”顶部冒出的枝桠上面居然挂着几片“叶子”。 鼎羽长出了口气，嘴里蹦出几个字：“不死木！” “那可怜的两片叶子就是不死木？”胖子问道。 “从上面下来到现在，你看见一棵有叶子的‘铁树’了吗？” 胖子见最后一个“道具”唾手可得，也顾不上研究这么大的“巢穴”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造出来的。 “等啥呢？赶紧爬上去撅一根下来啊！”说着就开始顺着巢穴边缘向上爬。 李队疑惑的看了鼎羽一眼问：“要不要上去帮忙？” 鼎羽摇摇头，没有阻止胖子的动作，而是对李队说道： “咱们都上去更危险，以胖子的身手，这点小事没问题。” “我们在下面警戒，尤其是要注意巢穴底部那些水泥管子。” “雾气突然散了一定有原因。” “还有，谁知道刚才胖子砸到什么鬼东西，居然能发出那种奇怪的动静。” 李队取下背在身后的喷子举枪而立，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向上攀爬的胖子。 鼎羽则是蹑手蹑脚的来到巢穴下方其中一个最大的洞口，蹲下身往里看了看，头灯的照射下，洞穴深处隐约有活动的东西一闪而逝。 突然遇见活物，让鼎羽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伸手在洞壁上摸了一把，沾了满手拉丝的腥臭粘液。 连忙对着已经爬到“树桩”旁边的胖子喊道：“麻溜的！别磨蹭！” 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抓住一根带着“叶片”的枝桠，没想到“活着”的铁树远比死掉的坚韧，以他的力量居然没掰断。 第1006章 差点被电死 李队正要掏出工兵铲正要扔上去给胖子，却看见这货双手抓住树枝，用上全身的重量使劲儿晃动着蹦跶了几下，一声脆响那节枝桠应声而断。 虽然得到了“不死木”，可是胖子脚下用铁木堆积起来的“巢穴”却被这家伙给踩塌了。 “哎呦我次奥！” 惊呼声中，胖子连人带树枝一起消失在了巢穴顶端。 这场面让鼎羽忽然想起自己在煤矿里跌落进“章鱼菌”身体里的场景。 当时胖子急的直接将“章鱼菌”挖了个大洞。 鼎羽现在心中也没来由的一阵急躁。 不知什么原因，胖子这倒霉玩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巢穴内鼎羽刚才瞥见的生物都没有出现。 “原地支援！”鼎羽交代了一句，手脚并用往巢穴上胖子坠落的地方爬去。 李队永远是那么沉稳，立马将自己的注意力等级提到最高举枪警戒。但并没有跟着上去，毕竟自己身上拴着三人回去的保命绳。 爬上枯枝堆砌的巢穴，鼎羽才知道刚才为什么胖子的动作那么别扭。 不仅要小心枯枝的缝隙不要被陷进去，还要寻找能够撑得住体重的枝杈。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实际上从胖子掉进“巢穴”到鼎羽反应过来开始向上攀爬只几秒的时间。 鼎羽瞬间超频到极限的大脑又体会到了久违的刺痛。 脑子不停的接收到眼睛传来的信息，巢穴表面的每一根枯枝都在鼎羽大脑的算计当中。 在下面的李队仿佛看到鼎羽化身成了轻功高手，没有丝毫停留的在巢穴上面跳动向着胖子砸出的洞口跑去。 “胖子！活着没？”鼎羽边跑边喊，几个起落就已经到了胖子坠落的地方。 还没来得及停住脚，在噼里啪啦的枝杈断裂的声音中，胖子身体从破洞中迅速的“飞”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鼎羽只来得及伸出双手托了一把，就被巨大的惯性撞的身形不稳滚倒在巢穴上。 飞在空中的胖子像尸体一般，划出一个弧线向巢穴的另一个方向落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胖子被顶飞的同时，破洞中伸出了一个生物的巨大的脑袋，带出一蓬尖利的枯枝向四面八方飞射。 滚倒在一旁的鼎羽虽然及时的护住了头脸，依然被几根避无可避的枯枝扎在身上。 高速运转的大脑在一瞬间也接收到了生物的模样。 藏青色的三角形的头颅上，长着三对灰蒙蒙的小眼睛，牛鼻子一样的上颚下面是一张小的不符合比例的嘴，嘴里布满细碎而尖利的牙齿。 冲天而起的头部下面是水泥管粗细的身躯。 鼎羽这时候才听见胖子的落水声，就刚才这一下子，他至少被顶飞出去十几米远的距离。 在脑子里算计着，胖子从被撞飞到落水一点响动都没发出，恐怕已经受伤不轻，自己受轻伤，来不及救援，李队呢？这么大个脑袋为什么不开枪？ 勉强躲过了那巨头落下的砸击，一个滚翻顺势从“巢穴”顶部狼狈的跳了下来，在空中就看见李队像个呆瓜一样举着枪，突然对着自己的方向就是一个六连发。 “次奥！”亏的自己已经跳了下来，六发霰弹全部落空，要是再晚两秒绝对被无数的钢珠打成筛子。 落入水中的鼎羽只来得及发力将李队撞倒，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一紧，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下身某个部位的括约肌差点失效。 用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鼎羽就确定自己是被电击了，脑中突然闪过“雷击林”三个关键字。 “娘的，这特么的哪儿是‘雷击’，这是‘电击’好吧！” 虽然大脑还能运转，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像块石头一般跟李队滚做一团重重的摔倒在齐膝深的水中。 倒地的一瞬间，鼎羽的头灯扫过李队的身旁，才发现水里不知道有多少“水蛇”一样的东西围在李队脚边，被灯光照射四散而逃。 冰冷的水不断刺激着鼎羽已经不受控的神经和肌肉。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四散而逃的“水蛇”又开始向两人聚拢过来。 就在一条“水蛇”即将咬在鼎羽脸上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伸过来直接攥住了水蛇脑袋。 鼎羽这时候也开始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侧头勉强躲过另一条水蛇的攻击，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咬在自己的肩膀上。 刚恢复些感觉的手臂又失去了知觉，不由自主的痉挛了起来。 “电鳗？电鳐？”脑中闪过了不少会放电的生物。 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的鼎羽，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麻痒，大脑好像在刹那间被打蛋器搅碎了。 一种灵魂离体的感觉冒了出来，也正是在这一瞬间，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双手用力勉强从水中站了起来，后背重重的撞在刚站起身的李队身上，两人差点又栽倒在水里。 不过李队好像恢复的更快，更加灵活，扯掉咬在鼎羽肩头和后脑的“水蛇”，扛起依然有点半身不遂的鼎羽向胖子落水的方向跑去。 被扛着的鼎羽晃动中头灯跌落在水中，惊散一片黑压压的“水蛇”。 找到趴在水里不知生死的胖子，拽着他的衣领掉头就跑。 李队这个魔鬼筋肉人终于在关键的时刻爆发了，肩扛手拉着两个人，也顾不上考虑方向，闷头就是逃，先保住小命再说。 鼎羽虽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依旧半身不遂，但差点被搞熟的脑子又开始运转。 几秒钟的时间就思考出了对策，活动了一下手臂，从李队背包上摘下电筒，向后方水中照射。 果然，追在后面黑压压的一片“水蛇”，在光线的驱逐下，消失在眼前。 “别跑了！先看看胖子怎么样。”鼎羽拍了拍李队的后背，哑着嗓子说道。 李队又向前踉跄了几步直接摔倒在地，刚喘匀气的鼎羽又享受了一把一头栽进水里的感觉。 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继续用电筒扫射着水面，驱赶着水蛇。 “妈的，电死爷了！”差点累吐血的李队终于得空骂出声。 第1007章 山海经异兽 拉着胖子的脖领子把他从水里拽起来，放在附近一块高出水面的岩石上，试了试脉搏和鼻息，道： “没死，还喘气呢！” 鼎羽回头打量了一眼胖子，这家伙也是真给力，已经昏迷不醒了，居然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根得来不易的“不死木”。 手电扔给李队，让他继续用光线驱赶围上来的“水蛇”。 先取下胖子拼小命得来的“不死木”收好，又从他身上上扯下一条“水蛇”仔细一看，这些小东西居然跟刚才冲出巢穴的大号东西长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只有两只眼睛。 大约半米长，浑身黏糊糊，像水蛇一般在鼎羽手中拼命挣扎扭动，试图咬鼎羽一口不成功，尾部自然而然的绕在鼎羽的手臂上越缠越紧。 鼎羽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受到了电击，湿漉漉的手臂上，肌肉不由得随着电击的频率轻微的跳动，只不过电压没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 这东西生命力居然很顽强，离开水这么久都没事。 长着牛鼻子三角形的脑袋还在不断抽动，布满锋利牙齿的“樱桃小口”口中流出滴滴答答的粘液。 “电鳗？”鼎羽下意识脱口而出。 李队一边用光线驱赶着水蛇一边吐槽道：“刚才就是这些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在我的身边。” “这东西好像会集体放电，瞬间的高压电让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要不是哥们咬碎牙忍着肌肉被电的抽动，最后一秒钟抬了抬枪口。” “你小子已经被我干成筛子了。” “不过这东西能是‘电鳗’？这些小号的就算了，那个大号的没有二十米也有十几米长。” 见鼎羽还在抓着那条“电鳗”发呆，李队焦急的说道： “甭特么的愣神了，赶紧想办法！” 鼎羽双手猛然发力，将那条“电鳗”捏了个半死扔进水里，开口道：“这不是‘电鳗’，这特么的是‘夔牛’。” “‘夔kui’个鸡毛牛啊！再拖一会儿咱哥仨就跪了。” “阿嚏！咳咳咳！” 已经昏迷了许久的胖子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一翻身从石头上掉进了水里，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脏水。 李队连忙伸手把掉进水里的胖子拉了上来。 胖子揉了揉胸口迷茫的问道：“什么情况？哥们怎么感觉跟被卡车撞了一样，瞬间就没了知觉。” “卡车撞？你丫还能喘气就算是皮糙肉厚了。” 鼎羽指着水里隐约可见的那些“水蛇”道：“你丫刚才劲儿使猛了，直接掉这东西的老巢里去了，让大boss给来了一下。” “李队也一样，刚才被电的差点给哥们来一梭子。” 胖子盯着水里的水蛇，小眼睛瞪的溜圆，惊呼道：“卧槽，会放电的触手怪？” “哎？哥们拼死摘下来的‘不死木’呢？”这货到现在还惦记着手里那根树枝。 鼎羽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道：“早就收起来了！” “你丫真没事？刚才巢里窜出来那条巨物，直接让你个孙子来个原地起飞。” 胖子深呼吸了一下，按了按肋骨，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说： “都是小伤，不过能把哥们肋骨干折估计那玩意也是练家子。” 鼎羽知道这鸟人肯定是受伤不轻，现在是强撑着。 翻出一支电筒扔给胖子，让他跟李队一起暂时驱逐那些要上岸咬人的“水蛇”。 “这玩意怕光，暂时可以用光驱散。” “不过咱的激光炮和保命绳都落在‘巢穴’那边了，必须得回去一趟。” “啊？还得回去？”胖子喘着粗气问。 “那边不是有个触手怪祖宗？咱三个回去还不够一道菜吧！” 鼎羽肯定的回答：“必须得回去，这鬼地方，不解决了那boss谁也逃不出去。” “你丫脑子被电糊涂了吧！几十条徒子徒孙辈的小家伙，直接给咱俩电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那十几二十米长的家伙，来一下直接能给咱电的原地螺旋升天你信不信？” “真当是塘里的泥鳅呢？”李队震惊无比的说道。 鼎羽略做思索，简明扼要的解释道： “到处迷雾，离开三米远就看不见人，摸黑乱跑，最大的可能不是被追上电死，就是被小怪咬死。” “万一要是惹到大boss出巢，躲都没地方躲。” “即使幸运的找到了保命绳，也要面对小怪无休止的攻击和大boss的追杀。” “蚁多咬死象，刚才李队就亲身体会过。” “只要我们在水里活动，能够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胖子和李队被鼎羽说的脸都黑了，敲了敲到处波光粼粼的水面，这些“放电触手怪”还真是摸不得碰不得。 “我擦，那咋办？沾水是死不沾水也是死。” 鼎羽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换个角度考虑。” “刚才简单研究了一下，那玩意看着恐怖无比，实际上跟电鳗差不多，只不过个头大点，功率大点罢了。” “要知道电鳗离开水是无法放电的。” “只要不在水里，小玩意直接可以忽略，那大家伙的攻击力最少减半。这也是刚才胖子只是被顶飞，没有被电死的原因。” “洞底到处都是水，唯一没有全部泡在水里的就是那个巨大的‘巢穴’，有足够的面积够咱们折腾。” “所以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回到‘巢穴’干掉那大家伙。” 胖子自己清楚自己受伤有多重，可在这么个生死关头又不愿意示弱，开口问道： “能有谱么？别又拼概率成么？” 鼎羽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付这酷似传说中“夔牛”的怪物实在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你丫不是总挂在嘴边一句话：拼一拼单车变摩托。” “按照我的估计，那大boss跟小的应该有一样的特性。” “之所以还没追出来弄死咱们哥仨，要么是某种原因造成它无法离开那个巢穴，要么就是它还在等待机会。” “这是个从没见过的物种，对于它的了解几乎为零。” “所以只能拼一拼概率了。” 第1008章 放电触手怪 李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武器，问道：“你老实说，到底有多大把握？” 鼎羽考虑了一下回答：“一半一半吧！” “行，只要有机会就成，怎么搞你来安排。”李队重新给喷子装好子弹，上好膛说道。 鼎羽让两人关闭电筒，合力又抓起一条“触手怪”。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多次的电击，让自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胖子被电的直呲牙，而李队和鼎羽似乎都没有太强烈的感受。 强忍着肌肉传来的阵阵麻逼感，取出给“陵兽”扒皮的锋利小刀，直接一刀扎进了“触手怪”脑袋。 一股鲜血涌出，让三人没想到的是这玩意冒出来的血居然是蓝色的。 这些蓝色的血液也让鼎羽很是血腥的动作看起来没那么恶心人。 几刀下去好好的一条“鳗鱼”被鼎羽剁的七零八碎。 “大哥，差不多得了，再切几刀能包饺子了。”胖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鼎羽的行为。 拿出小学生生物课解剖鲫鱼的架势，扒拉着那堆碎肉和骨头，给两个神色古怪的家伙解释道： “哥们没上过学，更没学过生物，想要弄清楚一种生物，并且找到最有效的杀死它的办法，只能是活体解剖。” “再给哥们抓一条上来。” “还来？” 连着祸害了三条“触手怪”鼎羽擦干净手说道： “还真没出乎我所料，这玩意跟电鳗类似，头顶两侧延伸到后背的这两条凸起是发电器官。” “这一层层的肌肉薄片就跟蓄电池里的铅板一样，中间由绝缘的结缔组织，外面还裹有一层绝缘的胶状物……” 看着两个学渣懵逼的表情，鼎羽叹了口气：“具体原理我就不细说了。” “想要弄死boss必须得先解决掉‘放电’这件事。” “小的就这么厉害，我估计那大家伙没准能放出几千伏的高压电。” 说到这里鼎羽不由的骂了一句：“娘的，这破地方还真是雷击林！” “没有绝缘装备，来一下咱哥们直接穿越修仙世界了。” “那玩意儿在水里就像一块大电池，电流会经过水传递，所以不会电到自己。如果离开水，放电的话就会电到自己。” “所以你想让那十几二十米长的玩意离开水？” “那还不如给哥们把小刀扑上去捅死它呢！”胖子很郁闷的说道。 “不用那么复杂，只要能破坏它放电装置表层的绝缘体，它放电的时候就会像两根裸露的电线一样发生短路。”鼎羽解释道。 “行嘞，这多简单。” “把丫脑袋上顶着的那两条里脊肉弄烂就行了呗？” 鼎羽点点头，其实还有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生物绝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不过好歹算是有了初步的行动方案。 收拾好仅有的装备，一人一个电筒又回到了齐膝深的水里，驱赶着在水里时隐时现的小“触手怪”，慢慢向“巢穴”前进。 亏的鼎羽那惊人的记忆力，在“瘴气”遮目的水中，顺利的找到了那巨大的“巢穴”。 这个巢穴跟刚才逃跑的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最上方被顶出个大洞之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胖子，小怪的怕光，大boss的一定也有类似的特性。你一会儿捡回激光炮把那玩意从巢穴里逼出来。” “不用你动手，但是一定要保住那条救命绳。” “我们三个一起上去，抽冷子准备给它致命一击。” “一旦打起来，附近恐怕只有这巢穴上面是最安全的了。” 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跟随在三人周围的“触手怪”在离巢穴近了之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胖子捡回了扔在不远处的背包，把李队扔在水里的保命绳拴在腰上狠狠的打了个死结，小声说道： “ok了，这回就算哥们嘎了，能找到哥们尸体也能顺着绳子回去。” 三人蹑手蹑脚的爬上“巢穴”顶端，来到刚才胖子砸出的洞口往下望去。 漆黑的巢穴里除了隐隐的水声，没有一点声音。 得到鼎羽示意的胖子点亮了激光炮向下照去，光线所到之处皆是粼粼的水波，大boss却没了踪影。 “哎？boss出门了？要不趁这机会赶紧撤？”胖子提议道。 李队刚想附和胖子的提议，却听见脚下不知什么方位传来的一阵雷鸣声。 “坏了！”鼎羽劈手夺过胖子手中的激光炮，向远处扔去。 只感觉脚下一阵晃动，本就受伤的胖子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巢穴上。 “你大……”那个“爷”字在空中拉出长音，倒霉的胖子又体会了一次原地起飞的感觉。 只是这次他有了准备，及时调整好了姿态，被摔出去并不远，落在巢穴的边缘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那颗巨大的头颅再次出现在了三人眼前，头顶六只小眼睛，投出了愤怒的眼神。 鼎羽和李队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却又飞快的缩回了巢穴，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漆黑的大洞。 “我擦！拉兄弟一把！”摔在巢穴上的胖子差点又砸个大洞出来，半个身子陷在枯枝中求救道。 鼎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冲胖子说道：“别出声！” 顺势掏出手枪对天就是三枪，然后就是一个利落的滚翻向一旁躲去。巢穴上的枯枝被鼎羽的身体压的四散飞溅。 鼎羽刚才所在的位置又出现一个大洞。 这次做好准备的李队，一点没犹豫，直接五连发，可惜子弹全打在了一条水桶粗细的尾巴上。 “卧槽！不是一条！”眼尖的鼎羽马上反应过来这条明显细了不少的尾巴绝对不会是那大boss的。 紧跟着被鼎羽远远扔出去的那个激光炮射灯，也被冒出来的大脑袋一口咬在了嘴里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被巢穴陷住的胖子好容易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小声嘀咕了一句： “玛德，你丫不是说这玩意怕光么？连射灯都吞了是几个意思？” 鼎羽千算万算，终究是没算到这boss居然不是一条。 第1009章 居然有两条 虽然在巢穴顶部相对干爽，大概率没有被电死的危险，可boss虽然没了雷魔法攻击，光是靠物理攻击三人也吃不消。 “不是光，是热量和声音。”不远处的李队醒悟过来。 也尝试掏出手枪开了一枪，然后学着鼎羽的样子跳开，这次冒出来的脑袋小了一号，只有四只眼睛。 “卧槽，打地鼠呢！” 胖子掏出手枪也想学着鼎羽的动作试试看，可是发现自己呆的这地方实在岌岌可危，只好放弃。 本以为干掉boss就大功告成，没想到又冒出一条小boss，场面一下僵持了下来，鼎羽预计的行动方案也宣告泡汤。 鼎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闭上眼睛脑子开始超负荷运转，拼命的思考着解决方案。 现在看来，这些生物似乎对声音和热量格外的敏感，是不是怕光暂时未知，这两点能否利用一下呢？ 鼎羽想到这里，从脚下折断一根枯枝试了试，发现这种金属化的木头根本无法点燃，想来个火烧连营没戏了。 只好撕下一节衣襟将整盒户外引火用的松明子缠在上面当做火把，点燃向远处扔去。 火把落在远处的枯枝当中，闪烁了几下反而燃烧的更旺。 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火把，一连串响雷声过后，那个大号boss窜出来，一口将熊熊燃烧的火把吞进了肚子里缩了回去。 鼎羽估算了一下时间，立马又做了一个火把扔出去。连续三次以后，鼎羽发现不管是大boss还是小boss冒出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冲李队做了个投掷的手势比划了一下，李队马上明白了鼎羽的用意。 按照鼎羽刚才的方法，做了个火把，从包里摸出个手雷绑在一起，点燃火把拉开保险向着远处扔去。 三人连忙卧倒在巢穴上，尽力让自己的身体藏在枯枝当中。 胖子这下也不怕踩漏了掉巢穴里了，直接原地扑倒蜷缩成一个肉团。 几秒钟过后，在怪物发出的雷鸣声中，掺杂着一声比摔炮声大不了多少的动静。 接着对于三人就是堪比八级地震的动静，整个巢穴都被怪物折腾的像要塌方一般。 鼎羽好奇的抬起头向那个方向看去，吞了手雷的是那条小号的boss。 受伤的小boss直接发了狂，那一整片巢穴几乎被它上蹿下跳的弄的到处是空洞。 “哎呦我去，这半死不活的玩意得折腾到啥时候？”胖子又差点被这个动静弄的掉进巢穴里。 只见那个大号boss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口咬在垂死挣扎的小boss脑袋上。 雷声轰鸣般的叫声响彻整个洞穴。 三个做贼一般的家伙躲在巢穴顶部的一侧，偷偷摸摸的观察着这场旷世大战。 因为光线原因，胖子想要打开电筒瞧个究竟，却被鼎羽出声制止，只好打开手机偷偷放了个无人机出去用夜视模式远远的观察。 无人机微弱的声音并没有吸引两条争斗中的boss的注意。 胖子冲鼎羽做了个得意的表情，小声道：“实况直播！热血的战斗。” 话音还没落，一条闪电直接击中了在空中飞舞的无人机，化作一团火球坠落。 “次奥！还带远程打击的。” 两个boss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不断有噼里啪啦的电火花从身上冒了出来，看样子是斗的急眼开始放大招了。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被雷电灼烧的臭氧的味道。 肉眼可见的电弧不断的打在巢穴上，闪烁的光亮颇有点戛纳电影节红毯仪式时的氛围，连躲得远远的三人都有汗毛竖立头皮发麻的感觉。 “尼玛，刚才打地鼠的时候要是来这么一下，咱们三个谁也活不了。”胖子擦了把冷汗。 鼎羽一边观察一边分析着：“这种规模的放电估计是危机时刻才会使用，可能集中释放对这玩意本体也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终于，巢穴一侧的争斗进入了尾声，闪烁的电光越来越少。以那条被手雷炸伤的小boss嗝屁着凉而告终。 那条大boss拖着小boss的尸体消失在巢穴中。 整个洞穴又恢复了黑暗，安静下来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到处破损坍塌了三分之一的巢穴。 “娘的，小的死了，还剩个大的可有点不好办了。”李队在自己的背包里摸索着说道。 “继续按照老方法，炸不死丫也要弄伤它。”鼎羽见李队又摸出最后两个手雷说道。 这时候胖子也凑了过来，看着李队手里两个拳头大的手雷说：“这玩意威力太小了，炸小的炸个半死不活，对付那大的恐怕有点危险。” 李队在鼎羽授意下，直接两个手雷捆在一起点燃火把扔了出去。 火把稳稳的落在巢穴的另一侧，三四秒钟后一声巨响，本就千疮百孔的巢穴直接被炸塌了一多半。 出乎三人预料的是那个大号boss居然没露头。 “完犊子！丫学精了不上当了？”胖子满脸失望的道。 李队将自己的背包又翻腾了一遍，摸出用来“擦屁股”的c4，比划了一下问鼎羽： “要不用这个再试试？” 鼎羽拧着眉头道：“先准备上！这是咱最后的手段。” “难道那东西在刚才的争斗中受伤了？蛰伏起来了？它要是不出巢，就在水里泡着，咱还真拿它没办法。” 鼎羽说着让两人留在原地，自己则是往那破破烂烂的另一边巢穴摸去。 谁知刚离开没多远，一阵心悸的感觉袭来。 下意识感觉不妙的鼎羽一个起跳躲开了脚下冒出来的攻击。 可惜躲得开物理攻击，没躲开魔法攻击，眼瞅着在空中的鼎羽被脚下冒出来的一道电光击中。 这次远处的胖子和李队清晰的看到，电光是从boss眼睛上方的凸起发出的。 突然遭到雷击的鼎羽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跟胖子一样，掉在巢穴上砸出一个大洞摔进了巢穴内部。 “卧槽！” 眼见几乎浑身冒烟的鼎羽生死不明，胖子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营救。 往前没跑几步的胖子忽然感觉脚下一软，电光闪过一脚踩空，也失去了知觉。 第1010章 干掉了夔牛 两人失手的经过被李队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两人都被电倒，消失在巢穴里。 李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一番现在的情况后，索性扔掉背包，掏出准备好的c4，一手刀一手炸药，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待到离两人有一定安全距离后，站在原地严阵以待。 不多时的功夫，一阵雷鸣声自李队的脚下响起。 …… 不知道过了多久，鼎羽慢慢的醒过来。 浑身犹如万蚁撕咬般的刺痛和麻痒让他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腰部以下的冰凉感觉让自己好受很多，费劲力气翻了个身，将自己整个泡在水中才算是舒爽了许多。 “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把鼎羽从水里捞了起来。 “活着呢？”李队黢黑的大脸出现在鼎羽眼前。 鼎羽见到李队的表情就知道，这次下副本肯定是成功了。 “咳咳咳，完事了？” 李队那洁白的大板牙露了出来：“咱们三个命是真大！” 鼎羽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到处都是四散的枯枝碎片，几乎已经完全塌掉的“巢穴”映入眼里。 “胖子呢？” 李队伸出满是烧伤的手，指了指不远处，道：“刚把他捞起来，放在那边了。” “那货虽然比你抗造，这回伤的也是最重，要不是还会喘气，我都以为丫已经外焦里嫩的熟个屁的了。” 鼎羽苦笑了一下，感觉整张脸皮都是硬的，脸上的肌肉牵动，撕裂了刚结痂的皮肤，痛的他直吸凉气。 尝试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身上的肌肉又开始受自己的控制，强撑着坐了起来，道： “这回我算是失策了，算计了半天差点把咱哥仨一起算进去。” 李队看起来受伤最轻，除了双臂有不少被电击留下的灼烧痕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伤。 扶起鼎羽，往那边走了几步，将近二十米长的“boss”泡在水中。 冒出的血液将附近的水面染成一片蓝色，电筒的光芒照射上去，泛起蓝色的荧光。 胖子被李队安置在boss的尾巴上，瞧他那到处焦黑比鼎羽还惨的模样，稍微离的近点居然能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两人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胖子，确定了他没有生命危险，齐齐松了一口气。 鼎羽扶着那巨大的尸体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boss缺了一大半的脑袋。 不知道李队是怎么搞定的，反正boss上半个脑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小半下颚连着脖子。 巨大的创口还在滴滴答答的往外冒着蓝色的血液。 伸手摸了摸boss那原本滑腻的皮肤，不知什么原因布满粘液的皮肤死掉后居然变得又干又涩，手感像是砂纸一样。 鼎羽感慨的说道： “咱这运气，回头出去必须得买张彩票，要是不中头奖没天理了。” 爬上boss那失去生机已经显得有些干瘪的身体，舒服的靠在它后背的两条凸起上，问道： “c4炸的？” 李队点点头。 原来鼎羽和胖子被电击倒以后，李队不知两人是死是活，也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拿着早就准备好的c4想跟boss来个同归于尽。 出乎他预料的是，从巢穴里冒出头的boss这次居然没有大规模放电，而是张开那不成比例的嘴冲他咬了过来。 释放的电流仅仅给李队带来一阵肌肉的酸麻感，这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已经适应了这种轻微的电击的李队，敏捷的躲开了boss攻击，在它缩头回去的时候，顺势跟着跳进了巢穴里。 匕首狠狠的刺进了boss额头，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就在boss开始死亡翻滚之前，将c4直接塞进了它头顶的一只眼睛里。 boss似乎也知道自己要完蛋，用尽最后积蓄的力量释放出一股电流，直接将李队的双臂电的焦黑。 李队索性借着boss的扭动跳进了水里，勉强躲开了那粗大身体的碾压，却被尾巴抽的临空飞起。 当耳中听到了c4爆炸那熟悉的声音，感受到夹杂着热血的气浪时，李队也失去了知觉。 三个人当中最先醒过来的就是受伤最轻的李队。 盯着自己的“辉煌战果”傻笑了半天才想起去救人。 先是把泡在水里的胖子捞了起来，虽然被电的乌漆麻黑，但这货比蟑螂还命硬。 又找到已经醒过来的鼎羽，知道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鼎羽听了李队的讲述，思索了一番，拍了拍身下的尸体说道： “这东西八成就是山海经里说的上古神兽‘夔牛’的原型，能被咱们三个拼着重伤干掉，是咱的‘运气’好，还是它‘气运’不好，真说不好。”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上古异种，还是后来慢慢变异成现在这样的。被萨满巫师当做一个‘考验’养在这里。” “本来随便放一下电就能给咱来个团灭，可惜它运气不好，先跟那条受伤发疯的小弟拼了一场，几乎耗尽了存储的电能。” “然后又自作聪明的追击咱们三人，在我和胖子身上又浪费不少电。” “这东西像电鳗一样，身体里能够储存的电量是有限的，多次放电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咱们又没有给它足够的时间恢复。” “最后给你创造了机会，来个一击必杀。” 李队好奇的问道：“你老早就提到这玩意是什么‘夔牛’，‘牛’跟这水蛇一样的玩意可是差的远了去了。” 鼎羽只好给李队科普道：“夔牛，上古神兽之一。” “山海经中记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当然有更多其他的古籍记载，夔牛是一种蛇形生物：夔，神魅也，如龙一足。” “用现代的说法，我倒是更倾向于这玩意是类似电鳐、电鳗之类的一种古生物。” “只因为从正面看，长了个牛鼻子，所以被古人形容为‘壮如牛’，‘一足’大概是指那短而齐的尾巴。” “头顶上的六只眼睛，其中有四个大概是鼻孔之类的器官，所以能发出那种类似雷声的呼吸声。” “严格意义上说，你丫是把炸药凑巧塞进了夔牛的鼻子，直接在脑瓜子里爆炸的。” “不然以c4的威力，咱们三个恐怕都要受到波及，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1011章 搜索下巢穴 李队挠挠头，憨憨的一笑说：“运气，都是运气。” “本打算拼老命来个同归于尽的，结果不小心没死成。” 这时候一旁传来胖子哼哼唧唧的声音，这倒霉的家伙下副本吃尽了苦头不说，还总是在完事之后才醒过来。 李队又过去给他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直接坐了起来，完全无视身上大面积的电击灼伤。 醒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他娘的，哥们算是点背到家了，连着挨了两下。” 撑着站起来发现自己在“夔牛”尸体的尾巴上躺着，跺了跺脚下的尸体，乐呵呵的道： “你丫也有今天，在洞下面不知道活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让俺们哥仨给解决了吧？！” “这回想红烧就红烧，想清蒸就清蒸，多大的一盘菜啊！够吃俩月的。” “李队威武霸气！” 说着还吸溜了一下鼻子：“我特么怎么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鼎羽没有这货恢复的快，脸上实在太痛笑不出来，打趣胖子道：“烤肉味？说的太文艺了吧？！明明是烤乳猪的味道。” “滚犊子，你丫看着也比我强不道哪儿去。” 胖子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翻腾了一下，取出一条冒着香气的肉，看了看说道： “哎呦！还真熟了嘿！外焦里嫩！” “卧槽，你丫什么时候藏了一块肉在包里？” 胖子腼腆的一笑：“那啥，刚才你解剖试验品的时候，我看这么一大块鳗鱼肉扔了可惜，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收起来的。” “尼玛，蓝色的肉你也惦记着吃？毒死你个孙子。”鼎羽恶狠狠的诅咒胖子。 李队很铁不成钢的说道：“晕，肉都电熟了，咋没把你个祸害也一起电死了，没准就是你丫包里这块肉惹得boss发怒。” 胖子活动了一下粗壮的手臂：“没事，哥们皮厚，脂肪也够数量，用鼎爷的话说就是绝缘层厚实。” 鼎羽撇了撇嘴：“不是你耐电，是本来boss就没了能量。” “再说了，这东西释放出来的是标准的高电压低电流，就跟泰瑟枪一个原理，主打一个瞬间麻痹。” 胖子用手指抠掉脸上的一块血痂，露出下面刚长出来的嫩肉，道： “甭管是什么原理，反正我感觉咱们哥仨天生就克这个玩意。” “也许真跟左老头说的一样，咱就是那所谓的‘天选之子’。” 李队不耐烦的打断胖子：“别废话，你丫要是精神头这么足，赶紧干活。” “干啥活？”胖子左右看了看问道。 “额，没想好！问鼎羽！” 鼎羽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正在快速恢复的伤口，道： “高压电过后，咱俩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都完犊子，现在就剩下李队身上的电筒和备用电源。” “尽快把这个巢穴搜索一下，我觉得这里处理‘不死木’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能让上古神兽‘夔牛’守着的东西，不是‘神器’也不会太差。” 胖子一听有宝贝连什么是“夔牛”都顾不得追问，匆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发现不管是自己马甲里的无人机，还是包里的电筒和备用电源，甚至连特制的卫星电话都完蛋了。 “可惜了，罗莉给准备的装备全完蛋了，回去不知道要被小姑奶奶埋怨多久。” 这货一边嘴里碎碎念，一边毫不心疼的的将毁坏的装备捡出来直接扔掉。 “就你这种行为，让罗莉看见能直接扇死你！信不信我去打你小报告？”李队看热闹道。 胖子翻了个白眼：“一边去，一会儿还找宝贝的，不把包腾出来，拿什么装？” “额……”李队被噎的够呛，敢情这货惦记着巢穴里还没影的宝贝呢。 幸亏李队的早早扔出去的包里还有足够的备用光源，三个人重新武装好，开始清理已经彻底被炸塌的巢穴。 轻伤的鼎羽和李队直奔“巢穴”的中央部分。 按照鼎羽的分析，如果那两条“夔牛”真要是守护着什么东西，大概率在长出“不死木”中心部分。而且那个地方也是唯一没有坍塌的地方。 改行拆迁工人的两人，不断的将堆积如山的枯枝扯落扔在一旁。 “你说‘夔牛’这种存在于传说里的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跟萨满大巫师的考验有什么关系？”李队一边干活一边问。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也不敢肯定那大boss就是传说中的‘夔牛’，只能说有点像。” “毕竟传说中的东西时间久了一定会出现各种演绎变化。” “传说中的‘夔牛’生活在东海，又叫做雷兽，九天玄女告诉黄帝，用雷兽的皮做鼓，骨头做鼓槌，敲起来地动山摇，有无穷的威力。” “这玩意的皮跟骨头也许真的有什么奇妙的用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么就是这里有让它能够生存下去的某些必要条件；要么就是像那些‘变异隐翅虫’一样被萨满大巫师通过某种‘法术’禁锢在这里。” “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想要知道为什么也许进了安达拉·孛龙子的墓就知道原因了。” 两人边聊边干活，都没注意“身受重伤”在一旁修养生息的胖子。 这家伙的小耳朵竖的老高，听了鼎羽的话，抱着臂膀站在旁边跟包工头一样。 “那谁，说你呢！别聊了，快点的，把那个拆掉……” “还有小李，动作麻利点，我一秒钟几万块，工期耽误不起……” 鼎羽被这鸟人哔哔的额头青筋直跳：“给爷死开点！少唧唧歪歪的。” “得嘞！小的告退。”胖子像得到敕令，一溜烟消失在鼎羽的视线中。 没了胖子捣乱，两人很快将“巢穴”核心部分清理出来。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居然又出现了一根青铜图腾柱。 这根青铜图腾柱跟“万兽窟”里的那根长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上面没有镶嵌的黄金“油赤子”，而是有一棵依附于青铜图腾生长的“活的”金属树。 树身上像是丰收的葡萄一样挂满了一串串半透明的“卵”。 第1012章 已经逃出来 大概是受到灯光照射的刺激，不少的卵都在微微的蠕动，里面蛆一般的幼虫不停的扭动。 “难怪！”鼎羽恍然大悟。 “那条大‘夔牛’是母的，所以一直不肯离巢，肯定是在孵化这些卵。” “小的那条是公的，被炸伤发疯差点毁掉这些卵，才被急眼的母‘夔牛’咬死。” 摘下一颗网球大小的卵，用匕首划开，里面的“夔牛幼崽”居然死死的咬在匕首刃口上不松嘴。 甩了甩匕首，将那条蛆一样的幼崽一刀两断，淡蓝色的粘液溅的到处都是。 李队嫌弃的后退了两步：“这玩意看着跟异形一样，你丫也不嫌恶心。” 鼎羽却回答道：“我知道为什么‘夔牛’要在这里筑巢了。” “只有含‘铜’的血液才会呈现蓝色。它应该是通过未知的方式吸收图腾里的‘铜’，离了这里它活不了。” “‘不死木’、‘夔牛’、‘青铜图腾’大概形成了某种是某种奇妙的‘共生’关系。” “大概觉得周围这些浓的离谱的‘瘴气’也是这种‘共生’关系的产物。” 解释到这里，鼎羽又露出了坏坏的笑。 “不过既然咱来了，那就‘万兽窟’一样，来个斩草除根。” “……” 李队还在寻思鼎羽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已经抄起工兵铲上去几下连唯一一颗活着的“不死木”齐根斩断。 砍下一节大腿粗的树杆揣进包里，学着胖子的口气说道：“留个备用，万一先头摘下来那点不够用，也好拿来应急。” “我擦，合着你跟胖子是孙猴子呗，吃了人参果就算了，非得连树都给人家推倒。”李队没好意思明说，只能暗暗腹诽。 没想到鼎羽还不知足，问李队道：“炸药还有没？我估计你丫还有存货，索性走的时候连这根图腾柱也炸了。” 李队擦了把冷汗，回答：“还剩最后一点，以后要用就真没了。” 鼎羽想都不想回答：“把这里毁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两人商量着怎么能够把这洞穴毁的更彻底的时候，鼎羽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哎？死胖子呢？” 胖子这鸟人已经有一会没动静了。 留下李队善后，鼎羽连忙循着胖子消失的方向去找了过去。 没想到胖子这货正在干的事情比自己还恶心。 鼎羽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将那条“夔牛”来了个开膛破肚，半个身子扎进“夔牛”的尸体里，不知在翻腾着什么。 “我日的，你丫嘛呢！”鼎羽惊呼道。 满脸蓝血的浑身沾满碎肉和内脏的胖子站起身来，手里提着一个篮球大小的肉球。 得意洋洋的说：“咋样，哥们挖出来个‘仙丹’，这可是上古神兽的内丹，吃了能内力大增、长生不老、容颜永驻，怎么也得值点钱吧？！” “死远点，恶心不恶心。” “谁知道这玩意是不是‘脂肪瘤’。蓝色的血液可是有毒的，这东西即使没有毒，咱也不懂怎么用。” 胖子对鼎羽的说法嗤之以鼻：“切！我可听说牛黄、狗宝是贵重中药老值钱了，这‘夔牛宝’肯定更值钱。” 说完小心翼翼的找出个塑料袋，把自己挖出来的‘仙丹’保存好，放进包里。 鼎羽在他拉开背包的一瞬间，看到里面居然还装着不少的‘肉’和‘皮’，甚至还有一段手臂粗的骨头。 胖子嘿嘿一笑拉上拉链，解释道：“我这不是学以致用么，听你说的神奇，想带点研究素材回去。” “回头咱也做个鼓，试试能不能山摇地动。” 鼎羽拍了拍额头，道：“带点皮和骨头就算了，您那包里一多半都装的是‘肉’，几个意思？” “带点土特产回去给罗莉尝尝鲜。” “……” 鼎羽实在懒得跟这鸟人掰扯，索性不在多说什么。 李队那边准备好了一切跟两人汇合在一起：“半小时后爆炸，可以撤退了。” 胖子背起沉重的背包，拉了拉还绑在自己要上的“保险绳”，道：“小的们，跟我走！” 三人沿着保险绳穿梭在“瘴气”中，很快找到了垂下来的绳索，顺着绳索逃命般的拼命向上爬，才回到来时候“烟囱”侧壁入口。 李队准备好的“炮仗”十分准时的响了。 阵阵回音在“烟囱”这种特殊的结构中回荡，越来越响亮，四壁上本就已经干枯的“铁树”像下雨一般稀里哗啦的往下落。 共振的原因，从“烟囱”的顶部也开始往下坠落大块碎石和成堆泥土，更是将四壁上的枯枝全部砸落。 吓的三人连忙缩进入口深处躲避，待到动静消失才敢冒头。 收起登山绳，向下望着几乎被掉落的岩石和泥土“清空”的烟囱，胖子对鼎羽说道： “得，这回踏实了，就这个动静，下面即使没填满也差不多了。” “就算不炸了那青铜图腾，所有的线索也都被土葬了。” 鼎羽满意的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三个人沿着来路撤出了洞穴，直到从那地窝子里上来也没看见左二爷。 返回地面的时候，没了时间观念的三人才注意到已经是满天繁星。 索性回到停放摩托车的地方，就地扎营休息，等待左二爷露面提供下一步指示。 取出唯一的备用卫星电话，给罗莉报了个平安，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度，三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按照罗莉的分析，“夔牛”这种生物应该是类似于蜜蜂和蚂蚁的社会结构。 那些小的“夔牛”属于工蚁之类的角色。 在族群当中负责探路，觅食，寻找猎物等等。 在洞穴深处那种近乎于黑暗的环境当中，这种生物的眼睛几乎完全退化。 但是却因为其特殊的“电能器官”，进化出了类似于声纳的系统。 最开始三人下水的时候感觉到的轻微的麻痒，是族群通过放电来感知周围的情况，侦测、试探又或是警告入侵者。 可惜被三人忽略了。 后继的发展也就偏离的轨道，让鼎羽做出了一系列错误的判断。 第1013章 夔牛肉喂狗 听了罗莉的分析，鼎羽也明白这回是自己大意了。 前面的几关几乎都是稀里糊涂靠“体质”扛过去的，这也让自己放松了警惕。 加上严重的忽视了对神秘的萨满教的研究，即使已经完成任务逃了出来，可遇到的很多状况甚至连假设都做不到。 更何况到了现在，鼎羽还是有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于是鼎羽将三人所有的经历和疑点都告诉了罗莉，让她通过二蛋对整件事情进行分析，看看还有没有被自己遗漏的线索。 自己则是将四个关卡的“收获”一样样的取了出来摆在面前。 一瓶当被当做样品的“山泉水（夸父血）”，一捧黄金铸造的“小虫子（金赤子）”，一个头骨“貂熊（陵兽）”，再加上一节“金属化的树干（不死木）”。 胖子见鼎羽跟过家家一样摆了一地，顺手拿起那矿泉水瓶子准备喝一口。 “放下！那是‘夸父血’。” “啊？你丫啥时候装了这么一瓶子？” “当时假装调研的时候，顺手灌了一瓶子。” “现在四个所谓的‘考验’都完成了，跟考验相关的东西也都备齐了。” 胖子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说道：“总算是找齐了过关道具，接下来大概是真正的大boss了吧？” 鼎羽抱着双臂眉头越拧越紧。 “晕，您说句话成么？这造型咋让哥们有点心慌呢？” 李队也起身坐到篝火旁边，好奇的问：“有什么不对么？” 鼎羽拿起胖子拼死弄来的那根长着树叶的“不死木”，扒拉着篝火道： “说不好，我总觉得接下来还会有出乎咱们预料的事情发生。” “有几个问题现在还是想不明白，比如当年鼎侍卫来这里的时候，还带着个小太监拖油瓶，他是怎么通过所谓的‘考验’的？” “这些狗屁‘考验’，以咱几个的身手‘体质’，加上现代装备，一个不小心就会完蛋，鼎侍卫是怎么能够顺利完成的？” “另外，当年鼎侍卫手里的可以说是一手资料，他从密室里得到的那块子冈玉牌是他他拉家族传承下来的，上面的雕刻应该直指大巫师的墓才对。” “那他是怎么跟这祖辈驻守在这里的左家发生关系的？” “还有，他他拉家族大概率是安达拉·孛龙子的后人，难不成每次后人来祭拜的时候，都得先过五关斩六将？” “从这几点分析，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鼎侍卫是先去了大巫师的墓，出来以后才遇到的左家人？” 胖子抢过鼎羽当做烧火棍的树枝收起来，道： “我擦，那咱不是白折腾了？放着阳关大道不走，非得自己开条路出来？” 鼎羽摇摇头：“咱没有找到鼎侍卫的第三份记录，那里面也许记载了他当年是怎么进入的他他拉家族的祖坟。” “以咱们现有的资料，不顺着左老头的指点，想找到安达拉·孛龙子的墓难于登天。最大可能是大巫师的墓穴压根就不在咱们分析出来的地点。” “还有个问题。” “咱哥仨折腾了半天，通过考验得到的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是进入安达拉·孛龙子墓穴的必要条件和物品吗？” “如果是的话，怎么用？” “按照常理来推断，是解开某些机关的‘钥匙’？还是进入墓穴的身份证明？” 胖子扫了一眼摆出来的物件，理所当然的回答：“还用问？又是骨头，又是虫子，还有木头和圣水，肯定是萨满的巫术之类的呗。” “我觉得萨满大巫师的墓，跟云南那什么大毕摩的墓兴许一个鸟样，都是自带诅咒buff的。一般人沾上就得完蛋。” “提前准备的这几样东西，肯定就是破解诅咒用的。” “等左老二露面咱就知道怎么用了。” 鼎羽往火堆前凑了凑，伸了个懒腰道：“你丫忘了还有左三爷没露面了？万一要是这三位爷都不知道该怎么搞，那怎么办？” “额……” 不管怎么说，被牵着鼻子走到现在，也只能坐等左家那几个老头露面了。 天刚朦朦亮，搂着自己的大包睡的迷迷糊糊的胖子，忽然感觉自己怀里的包不见了。 那里面可装的都是“战利品”，对已经落到自己手里的宝贝一向十分警觉的胖子睡意全无，猛然睁开双眼利索的举枪对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胖子的动作惊动了李队和鼎羽，三人一起警觉的看向对方。 看到那拉着各色布条的皮袄和熟悉的面具，胖子用枪指了指提在对方手上的背包： “沃日的，差点给爷吓的心脏病发作。” “你们萨满啥都好，就是这小偷小摸的毛病能改改不？” 带着面具的左二爷阴森森的一笑：“没想到，你们还能活着出来。” 胖子翻了个白眼，回怼道：“这不是废话么！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们老哥仨的把戏也该耍完了吧？！” “四个考验也完成了，东西也凑齐了。” “赶紧把包还我，里面都是我的私人物品。” 左二爷并没有把包还给胖子，而是伸手进去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坨胖子搜集来的“夔牛”的尸体。 “这个送我怎么样？用更大的好处跟你换。” 胖子小眼睛一转，提条件道：“白给您都没问题。” “不过您得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您要这玩意做什么。” “没问题。”左二爷干脆的将背包扔给胖子，只留下一袋“夔牛肉”在手里。 胖子接过背包，刚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没见左二爷有什么动作，突然从他身后的一棵树上，跳下一只“陵兽”。 轻飘飘的落在左二爷的身后，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像恶狗一般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夔牛肉”。 左二爷随手向后一抛，那袋蓝色的“肉”画个弧线，还在半空中就被“陵兽”跳起咬在嘴里。 几个起落消失在林子深处。 “晕，您用这玩意喂狗？不对，喂貂熊？” 左二爷没搭理胖子，冲鼎羽说道：“收了你们的好处，我就再送你们一程。” “带上那‘四样’东西，收拾好跟我走！路上给您们解释。” 第1014章 左三爷做法 鼎羽三人连忙收拾好东西，跟着左二爷离开废弃林场，沿着溪流往更深处走去。 胖子紧跑几步，跟上左二爷问道：“二爷，您还没说那玩意是什么呢？” “雷兽！” 早就听鼎羽讲过“夔牛”在传说中叫做“雷兽”，胖子追问道： “您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么？” 左二爷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想要控制‘陵兽’，必须用‘雷兽’的肉来喂食。” “甭问我原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好吧，那您能说说，俺们费劲巴拉得到的那四样东西是干啥的不？” 左二爷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老三会告诉你们！” “沿着河谷往前走，里面还有个废弃的林场。” “老三在那里等你们。” 说完又是一言不发的掉头离开，留下三人原地目目相觑。 胖子回头看看一共还离开林场二百米远的路程，小声骂道：“卧槽，又上了老逼登的当。” 鼎羽回忆着自己脑子里记录的前进路线，道：“按照分析，前面确实应该有个林场。” “左家三兄弟最初应该是每人驻守一个林场，大兴安岭开发热过去之后，大部分位于林子深处的林场都废弃了。所以三位爷才会凑在一起住在离进山的地方最近的七十九号林场。” “在有生之年能把咱们几个等来也算是左老头的运气。” “要是没有鼎侍卫搞出来的事情，大兴安岭深处的埋藏的秘密大概会随着左家人的消亡彻底消失。” 胖子颠了颠自己身后那沉重的背包，向着左二爷指的方向道：“早死早超生，赶紧走，回头又得三更半夜赶路。” 鼎羽却没听胖子的，跟着李队往回走去，扔下一句： “傻不傻！两条腿哪儿有两个轮子快！” “……” 三人返回林场，骑上越野摩托，继续沿着珠格德力河的河道向前赶去。 没了无人机探路，鼎羽只好根据卫星地图和自己的记忆在前面探路。 走了不少的弯路才找到位于第三个可疑区域当中最后一处七十七号林场。 这个林场貌似还不如左二爷的七十八号林场。所有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的，不知什么年代废弃的，早就被埋没在一片茂密丛林当中不见踪影。 与其说是一座林场，倒不如说是一个守林员的哨站。 三人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停下车，站在高处只能隐约分辨出这里曾经存在过不少的房屋。 胖子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骂道：“靠，一处比一处荒，难怪卫星地图上看不出眉目。” “要不是知道这里以前是个林场，累死也找不见。” 李队接过望远镜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似乎有个完整的小屋。” 当三人弃车徒步来到那座小屋前，左三爷没玩什么突然袭击的把戏，似乎早就等在这里。 跟二爷几乎一模一样的造型，面具别在腰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到来的三人。 “来啦？”还是那副标志性的沙哑嗓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感。 鼎羽没多言语，上前几步将背包打开给左三爷看了看通过考验后的战利品。 左三爷满意的点点头，瞧了瞧遍体鳞伤的三人，示意三人跟着他，转身走进了那废弃的小木屋。 小小的木屋内居然是一个祭坛，一根已经腐烂的看不出模样的图腾柱插在中央的一块平坦的岩石上。 少了半个屋顶的小屋地面上已经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小草。 左三爷走到图腾前，伸手薅住地上的杂草胡乱拽了几把，露出一块磨盘大小的光滑的石头。 盘腿坐在图腾前的岩石上，道：“东西拿来！” “去那边把杂草清理清理。”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根似乎随时都快要倒掉的图腾，学着三爷的动作，将图腾周围的杂草清理掉。 除了左三爷坐着的那块石头之外，图腾周围又出现八块同样的岩石。 “坐下吧！不让动的时候千万别动。”三爷指示道。 三个人各自随便选了个石头盘腿坐下，好奇的看着左三爷的动作。 其实不用问，鼎羽也明白左三爷这是要施法，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萨满法术。 左三爷将面具戴上，把鼎羽背包里的四样东西都取了出来，摆在图腾柱下。 鼎羽透过面具眼部的孔洞，看到左三爷似乎是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功夫就开始浑身颤抖，但是并没有像左二爷那样发出古怪的声响和奇怪的动作。 “癫痫发作？这就抽上了？哎呦卧槽！”见到这一幕的胖子口无遮拦的问道。 话刚说出口，就被旁边的李队来了一肘击。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继续看着左三爷的动作，想要试图搞清楚萨满所谓的“巫术”到底是怎么个原理。 这时候癫痫发作的左三爷突然有了动作，一直拢在一起被衣服遮挡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捏出了一个很特别的“手印”。 双手的五指就像没有骨头一般，飞速变换着不同的“手印”。 “我擦，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吧？！捏了这么多手印，绝对是要召唤大神的节奏。”胖子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 忽然，四个人面前的那根图腾，随着左三爷的手印冒起一团绿色的火光。 熊熊燃烧的绿火，居然没有对“木质”的图腾柱造成一点伤害，甚至连烟雾都没有。鬼火一般平静的燃烧着。 鼎羽有一瞬间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扑面而来的热浪，让自己额头开始冒汗，才知道这火甭管什么颜色，确实是真正的火焰。 被这股绿火一烤，本来穿着冲锋衣的三人不由自主的都拉开了拉链。 而离的最近的左三爷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手中的动作。 先是拿起那“陵兽”的头骨，双手轻轻一分，鼎羽费劲力气都没能取下来的头盖骨，被左三爷完整的取了下来。 将四十九只“金赤子”装进脑瓜壳里，盖上盖子用“不死木”挑起来，扔向了燃烧中的图腾柱。 挑着“陵兽”头骨的“不死木”稳稳的插在图腾柱上，瞬间被灼热的绿火包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股浓烟从头骨的眼窝处冒了出来。 第1015章 真正的骨卜 黑色的烟雾似乎受到什么指示一般，围绕着图腾柱旋转着并不散去，而且有渐渐向外扩散的趋势。 鼎羽三人被眼前的灵异景象搞的不知如何是好，好歹还记得左三爷的指示，强忍着离开的冲动，满头大汗的盘腿坐在石头上，待宰的羔羊一般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明知道在完成任务之前，左家的三个老头不会把自己弄死。 但瞅着那烟雾慢慢的散开，开始将三人包裹在其中，鼎羽还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谁知那烟雾好像有生命一般，沾到哪儿往哪儿钻。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弥漫在空气中的烟雾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全部钻进了三个人的身体中。 并没有什么异样感觉鼎羽和李队一起按住了差点原地蹦起来的胖子。 左三爷在烟雾消散后，也睁开了双眼。拿起最后一样物品，一矿泉水瓶的“夸父血”，泼向图腾柱上插着的“头骨”。 嗤嗤的水汽升腾了起来，熊熊燃烧的图腾柱渐渐的熄灭。 一阵爆豆子的声音传来，那个“头骨”在被淋上水的瞬间，绽开了不少的细密的裂纹。 绿火彻底熄灭，左三爷将那个开裂的头骨取下来，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观察着，眼神越来越凝重。 “骨卜？”鼎羽见到三爷的动作脱口而出。 左三爷放下手里的头骨，很好奇的盯着鼎羽问道：“你知道‘骨卜’？” “听说萨满靠烧炙动物的肩胛骨，根据上面的裂纹占卜吉凶。”鼎羽回答道。 “嗨，敢情您这是给俺们哥几个算卦呢？结果是‘大吉’？还是‘大大吉’？”胖子乐呵呵的问道。 左三爷对于胖子的问题好像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又拿起面前布满裂纹的头骨看了看，回答道： “不知道！” “不知道？您这半天又放火又冒烟的，白忙活了？” “骨纹显示的结果不是‘凶’，也不是‘吉’，而是……而是……” 三爷犹豫了一下，接着道：“而是‘混沌’，也可以理解为‘无’或者‘空’。” “老头子我一辈子不知道占卜了多少次，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混沌？空？无？”李队脑袋上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 鼎羽却眼睛一亮，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开口问道：“这种骨卜结果您没见过，但是听说过吧？！” “代表什么意思？” 左三爷砸吧砸吧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代表无论占卜的是什么，都是无效的，没结果的。” 胖子疑惑的问道：“照您这么说就是白玩了呗？既然是算卦，总得问点什么对不对？” “刚才您占卜的时候问的是什么？” 摘下面具，三爷露出满是疑惑的脸，摇摇头道：“不能说！” 这下连沉稳的李队都有点不满意了： “次奥，我们哥仨拼了小命弄来的物件，就是为了让算一卦？一把火给烧了，完事儿还不能说？” 左三爷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回答：“不能说！” 捡起祭台上放着的那颗头骨，扔下一句“就到这里吧！三天后我再来！”然后起身离开。 望着左三爷匆匆离开的背影，胖子吐了口痰道： “我呸，一个个都是这鸟样，神秘兮兮的搞什么鬼。” “不对啊，老家伙把咱弄来的宝贝直接拿走了？那头骨里好歹还有二两金子呢！” “这回亏大了……” 三爷走后，鼎羽三人也离开了这个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小屋。 附近寻了个掩埋在杂草里相对完整的木屋地基，简单清理了一下搭好帐篷作为这几天的营地。 好在大兴安岭密林深处最近几十年保护的不错，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食物。 受伤最轻的李队负责伙食，给两个伤员弄来不少的肉食。 篝火旁。 胖子一边满嘴流油的啃着狍子肉，一边问鼎羽：“左家这三个老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神神秘秘搞来搞去，把咱们三个涮了一圈，最后就为了算一卦？” 鼎羽对于三个老头的行为也有点没底，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说真的，这回副本下的我也有点懵。” “别忘了，三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头，实际上恐怕是这片林区唯一身负传承的真正‘萨满’。” “我发现凡事只要涉及到‘萨满’、‘毕摩’这种古老的职业，或多或少都有些咱们理解不了的手段和行为模式。” “按照我的推断，左家祖上是‘准噶尔部族’的萨满巫师，跟努尔哈赤手下的安达拉·孛龙子应该是敌对的关系。” “他们守在这里上百年，到底目的是什么？” “难道真的像他们自己说的，是为了毁掉安达拉·孛龙子的墓？” “那就有几个无法解释的疑点。” “首先，咱们经历的所谓的‘考验’到底是谁留下的？是毁掉萨满大巫师坟墓的必要条件吗？还是一种筛选的‘天选之人’的手段？” “其次，咱往现实点说，想要毁掉一个坟墓之类的地方有无数种方法。只要知道确切的地点，上炸药也好，上挖机也好，随便怎么弄都能达成目标。” “咱三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都能办到的事情，我不信守在这里的好几代人的‘准噶尔部族的萨满’做不到，除非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大巫师的墓在那里。” “最后，就像胖子说的，把咱们折腾个半死，取得的那些物件就为了让左三爷给算一卦？” “我能猜到左三爷占卜的肯定是跟咱们这次的行动有关，大概就是能否顺利完成目标之类的。” “可是得出的结论居然是‘无’、‘空’，看左三爷的表情好像比咱们还懵逼。” “说明这个结果出乎了他的预料，所以才匆匆离开，八成是回去找那两个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老哥俩商量去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经历了这几道‘考验’，让我隐隐觉得‘萨满’的传承也跟咱们了解过的那个上古青铜文明有某种关联。” “青铜的图腾、古怪的生物、金属化的植物，貌似跟大茂山地下深处的遗迹，缅甸古彝族的遗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第1016章 圣疗术治伤 胖子将手里啃干净的骨头扔在地上，又撕了点肉下来贴心的递给鼎羽道： “你这就有点扯淡了，天南地北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件事非要联系在一起，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鼎羽咬了一口烤的半生不熟的肉，道：“我也说不好。” “走到这一步，早就脱离了咱们能控制的范围，只能等左三爷回来再说了。” 胖子擦了擦油手，起身回到帐篷：“得，踏实的吃吧！正好有三天缓冲，身上的伤也能好利索。” 鼎羽摸了摸自己被电伤的手臂和焦黑的脸，阵阵的疼痛和麻痒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看着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的回到帐篷胖子，不由的有点羡慕这货居然能屏蔽痛觉。 当夜，睡的迷迷糊糊的鼎羽忽然感觉身上奇痒难忍。 似乎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自己的骨头、内脏里不断的啃食。同时再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感觉甚至比被“夔牛”电倒肌肉痉挛还严重。 目不视物满眼都是各种奇异的不断变化的花纹，耳朵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古怪的声响。 只有清醒过来的大脑勉强还能运转。 鼎羽迟钝的大脑第一反应就是——中毒了。 不断的调整自己不受控的呼吸节奏，闭着眼睛慢慢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 其实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浑身麻痒的干扰下，时不时被打断的呼吸节奏终于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虽然眼前飞舞的线条和花纹慢慢的消失，可是看到的一切依旧是扭曲变形，像是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无数杂乱的信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似乎要将自己的大脑填满。 勉强翻了个身想要坐起来，喝多了一般的眩晕感、失重感让鼎羽清楚无论是不是中毒，现在自己大脑对于空间、图像的感知肯定是出了严重的问题。 只剩下那种自内向外，忍无可忍的麻痒。 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发出了声音没有。 只是隐约看见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向自己走来，紧跟着就是一片黑暗降临。 处于黑暗中的鼎羽大脑反而变得清晰了许多，感觉不到肉体上那不忍受的麻痒和疼痛，耳朵听到的那时断时续的轰鸣声也消失不见。 黑暗中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不断飞舞在眼前的五颜六色的条纹。 终于又可以思考了，刚才那种除了身体，连大脑都不受控的感觉太可怕了。 大脑开始正常工作，陷入昏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鼎羽马上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某种层面的昏迷当中。 也不知道胖子和李队的情况怎么样。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的？是左三爷下的手？萨满的诅咒？还是在“夔牛”的洞窟里就中毒现在才发作？ 按理说以自己的体质，几乎可以抵抗大部分所谓的“毒素”，为什么这次的反应不一样？ 似乎唯一能够让自己陷入幻觉的就是直接作用于大脑的“孢子雾”，难道三爷占卜时候钻进自己身体的黑雾就是“孢子雾”？ 眼瞅着就要完成任务的时候，放毒把自己弄死实在有点不符合逻辑。 可左三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鼎羽无视了眼前像是没信号的电视机一样闪烁的杂乱图形，慢慢的思考着。 忽然发现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眼前杂乱的图形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这是鼎羽从没见过的一种变化，似乎包含着某种玄妙的规律。 那些线条不断重叠、变化的过程，就像在向鼎羽展示某种规则。 可鼎羽无论怎么努力思考都无法把握住那种感觉。 渐渐的随着注意力的集中，那些飞舞的线条反而变得越来越模糊。 眼看就要抓到那一丝模模糊糊无法触及的关键，这些模糊的线条逐渐组成了胖子那张可恶的大脸。 郁闷的鼎羽企图伸手打散这张大脸。 “啪！”一声脆响，紧跟着耳朵里传来胖子清晰的呼痛声。 “你大爷的！”胖子哼哼唧唧的骂道。 鼎羽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刚才那一巴掌实打实的抽在了胖子的脸上。 感受着掌心反震的麻痒感，身体上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视觉、听觉、触觉很突然的就恢复了。 揉了揉眼睛，帐篷顶部的支架和篷布上的露水清晰可见。 透过帐篷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照射进来的光亮。 一双手托着鼎羽的脖子将他扶了起来，胖子的大脸再次出现在眼前。 伸出一根手指在鼎羽眼前晃了晃，问道：“能看见不？说说这是几？” 鼎羽推开胖子的手没好气的回答：“一边去，再比划，信不信我给你丫撅断？” 胖子长出了一口气，坐倒在鼎羽身旁：“矮油我去，吓死爹了。” 刚醒过来的鼎羽感觉浑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侧头看了看帐篷另一边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睡的正香的李队，开口道：“我昏迷了？” 胖子声音提高了八度：“昏迷？你丫羊癫疯发作了！” “要不是哥们给你俩来了个人工哄睡，鬼知道你们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多久了？” “额，大概两天两夜了吧！”胖子含糊了一下回答。 “你没事？” 胖子心有余悸的说道：“怎么会没事！我特么的好容易睡着，就感觉帐篷抖得跟筛糠一样，起来一看你们两个抽搐成了一团。” “怎么叫都叫不醒，俩眼瞪的跟牛眼一样，合都合不上。” “我怕你俩抽傻了，只好来了个人工助眠。” “刚给你俩敲晕了，我自己也晕了，满眼冒金星，浑身不受控制，直接栽倒。” “那感觉就跟吃了毒蘑菇一样一样的，看啥都是七扭八歪的。” “等哥们再醒过来的时候，你俩也不抽搐了。” 鼎羽直起腰，活动了一下手臂，这一动弹才发现，被电伤的手臂、手掌上的血痂悉悉索索的掉落了下来，露出下面颜色略浅完好如初的皮肤。 双手在脸上搓了搓，没想到直接将脸皮揭下来一层。 胖子惊讶的看着鼎羽恢复如初的脸，下意识的开口道：“我擦，脱胎换骨了？” “发羊癫疯还能有这功效？” 第1017章 最后的关口 鼎羽把手伸向胖子那布满伤口的脸，道：“别动！” 果然，从胖子的脸皮上也撕下一层脱壳的死皮。 胖子激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电焦了的眉毛胡子都长出来不少。连忙脱下上衣在身上狠命的擦着。 随着胖子的动作，身上本来被灼烧的伤口纷纷脱落。 完事还犹豫了一下，使劲儿按了按自己被“夔牛”撞断的肋骨，道：“好啦！真好啦！” 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肩膀：“头天喘口气都痛，居然好利索了？” 两人将还在熟睡的李队也弄了起来，这家伙被电的焦黑的双手也恢复了。 满脸莫名其妙的李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问道：“咱这是睡了半个月？” 鼎羽看了看卫星电话上的时间，道：“咱只睡了四十多个小时。” 钻出帐篷，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扒拉了一下还有余温的篝火，闭眼默默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 “能恢复这么快，八成是左三爷搞的鬼。” “在那小破屋里骨卜的时候，大概是给咱用了什么‘巫术’，才让咱们在短短四十多个小时身上的伤都恢复如初。” 李队和胖子两人索性脱了衣服，相互检查了一下身上在“夔牛”洞里留下的伤口。 一撕一片死皮，不光没有留下伤疤，李队感觉似乎连早年在部队留下的暗伤和上回在缅甸留下的暗伤都恢复如初了。 胖子感慨道：“三爷比二爷强，够局气的，舍得给咱来个‘圣疗术’，直接原地满血复活。” “他娘的，效果是真不错，就是这个过程，有点一言难尽。” 胖子的话让鼎羽想起那骨头里的痛、麻、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道： “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八成跟咱们三个的‘体质’有关系。” “三爷的‘巫术’八成是激活了咱们身体内的某些东西，不然很难达到这种脱胎换骨的效果。”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大概是想让咱们以最好的状态去闯大巫师的墓。” “不管怎么说，能用某种方法让咱们恢复体力，估计代价不会小。” 鼎羽没说出来的是自己在昏迷的过程中看到的那些图形的变化，还有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似乎很重要。 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切！” “甭管左家三个老头有什么目的，想吃肉就得有付出。” “回头那个什么安脖子的墓里真有什么‘萨满专用’的法器，就别怪咱哥们不客气了。” “羽哥不是说那个安脖子死之前把所有‘萨满巫师’的珍贵法器都藏起来了么？” “我都怀疑，姓左的三个老逼登祖辈守在这里，没准就是惦记着人家坟里的陪葬呢。” “反正咱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寻找鼎侍卫留下的线索这件事，跟毁了安脖子的墓，外加顺手牵羊弄点宝贝出来一点都不冲突。” 李队和鼎羽：“……” 既然左三爷说三天后回来，三个人索性回到了珠格德力河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把身上这些日子攒起来的黑泥和伤口愈合脱落的死皮洗了个干干净净。 满血复活的三人按照胖子的说法，直接开始丛林度假。 换过干爽的衣服，点起篝火打了几只山鸡，摘了点蘑菇，加上李队意外发现的一支人参，来了个一锅烩。 头天李队弄来的狍子也没浪费，连烧带烤，美美的吃了顿山珍大餐。 让胖子郁闷的是，丛林度假刚开始半天功夫就要结束了。 天还没黑，还是那身萨满造型的左三爷提前出现在了营地。 目瞪口呆的瞧着篝火上的锅里滚烫的山珍浓汤和架在火上的狍子肉。 瞧着三人容光焕发活蹦乱跳的样子，惊讶的说道：“你，你们，你们好了？” 前天见到三人的时候，三个家伙狼狈不堪，跟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人人带伤，而且还伤的不轻。这才两天的功夫，原地满血复活不说，貌似精气神比第一次见面都好。 胖子从锅里捞了一碗汤吸溜了一口，头也不抬的说道：“您这不是废话么？！” “我们好没好您心里没点数？” 左三爷脱口而出：“这也好的太快了吧？！” 鼎羽借着三爷还在惊讶中，看似随口问道：“骨卜的时候，冒出来那股黑烟有治疗的作用？” “当然有！那是……”三爷突然反应了过来，玩味的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鼎羽。 “咳咳，既然你们好了，那就出发吧！” 鼎羽知道现在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 只好踢了还在觅食的胖子一脚，道：“甭吃了，没看人家都提前上门，着急准备送咱们上路了？” “赶紧收拾东西去！” 左三爷面具下的脸上，不由得一阵抽搐，却没有说话反驳，而是就这样抱着手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鼎羽三人收拾东西。 等三人磨磨蹭蹭的将装备都收拾好，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不等鼎羽开口，左三爷就一言不发的往林子深处走去。 左家的三个老萨满不知是有夜视的能力，还是对于这片林子已经熟悉到不用看随便走的地步。反正三个人竭尽全力，才能勉强跟得上幽灵般在林子里穿梭的三爷。 胖子和李队还好，只要注意别跟丢了就成。鼎羽的脑子里却不断的生成前进的路线图。 慢慢的，最早按照卫星地图推断的可疑区域，三人进山之后的行进路线，再加上三个林场的位置逐渐的在鼎羽脑子里形成一幅分析图。 在一条不知名的山谷中前进了三个小时后，走在前面的左三爷忽然停下脚步。 山谷的出口两侧出现了两根矮胖矮胖的图腾柱。 站在图腾柱的前面，左三爷转身面对跟来的三人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这是最后的关口！” “再往前，就不是我能去得了的地方了。” “不管能不能毁掉萨满大巫师的墓，只要你们能活着出来，到七十九号林场找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完成了祖辈传承的任务，鼎羽从左三爷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1018章 不是火山口 左三爷这次不像二爷和大爷两人，到地方啥也不说转头就走。 而是多说了几句： “知道你们肯定憋了一肚子疑问，等再见面的时候一切都会有答案。” 站在前面的鼎羽也不说话，不知在琢磨什么，胖子和李队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三人就这么站在山谷出口，一言不发的盯着左三爷。 过了一会儿，左三爷有了动作，冲鼎羽轻微的点了点头，直接站在图腾柱下开启了跳大神模式。 鼎羽犹豫了一下，领着胖子和李队跨过了两根图腾柱之间的界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离开了山谷，三人面前是一片略微向下的洼地，洼地中依然是茂密的丛林。 唯一的区别就是前方的丛林异乎寻常的茂密，而且安静的有些古怪。 来时候的路上穿梭在林中，好歹还能听见一声半声的虫鸣鸟叫，面前密不透风的丛林却有点像动物的禁区。 微风掠过树叶发出阵阵刺耳的沙沙声，像是在欢迎三个家伙主动送死。 “哎？左老三没影了？跑了？” 走在后面的胖子回头瞥了一眼，刚才还在谷口跳大神的三爷已经没了踪影。 鼎羽回头看了看，平静的说道：“走了也好！省得总感觉有人在监视着咱们。” 李队瞧着前面浓密的不像话的林子，问道：“咱接下来往哪儿去？” “这林子也忒密了吧？！难不成那个萨满大巫师的墓就在这片林子的深处？” 鼎羽打开卫星电话，发现这里又是干扰极为严重的无信号区域，只好在离线地图上标注好刚才走过的路。 给李队解释道：“看到这里这几片‘云’没有？” “咱们现在就在‘云’的下面这片区域里。” 见鼎羽特意提起这片“云”，李队又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古怪：“咋了？山里有几片云彩奇怪么？” 鼎羽重新调整了一下卫星地图，继续道：“这是5年前的卫星图，这是10年前的卫星图，你没发现这个几个地方一直有‘云’遮挡么？” “换句话说就是10年来，咱们眼前这片密林的情况从来没有被卫星拍到。”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道：“晕，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卫星盲区’？” “罗莉搜集的资料中提到过，大兴安岭的深处有许多卫星无法观测到的‘盲区’，因为属于‘无人区’，所以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勘测，也没必要进行进一步勘测。”鼎羽解释道。 胖子用手在卫星地图上比划了一下，郁闷的说：“这片地方看着不大，实际可不小！方圆五公里要都是这种密的吓人的树林，咱可是寸步难行。” 鼎羽不紧不慢的将卫星地图上的标注都打开，给两人介绍道： “三个林场，三个可疑的区域，基本上都分布在珠格德力河的沿岸范围内。” “我们刚才路过的山谷是这条，现在地图上的几片卫星盲区是在这个位置，虽然不敢肯定安达拉·孛龙子的墓是不是就建在眼前这片山谷中。” “但是鼎侍卫的记录中提到，他他拉家族的祖坟是在靠近珠格德力河的巴拉嘎提山附近。” “综合这几个条件，说明大巫师的坟墓可能有多个入口，这片人迹罕至的林子里是其中一个入口。” “当然也可能是咱们上了左家三个老头的当，把咱忽悠到这里另有目的。” 胖子打退堂鼓道：“要不先撤回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鼎侍卫当年找到的路？” 鼎羽却摇摇头，在地图上将云朵遮挡无法看到的林子圈了一圈。 又将附近的几个大致呈环形的山谷圈起来，说道：“看到没有？这几片区域的地形是不是很眼熟？” “火山口？”李队含糊的问道。 “我靠，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在火山口里？” 胖子举头四顾，因为林子实在是太密，瞧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这片林子是在火山口里。 鼎羽将地图缩小，指着北面不远的地方说道：“记得咱们刚进山时路过的‘达尔滨湖国家森林公园’么？还有那个面积不小的堰塞湖。” “据‘专家’考证那片区域曾经是远古火山。周围存在不少大大小小的死火山口，才会形成那样特殊的地貌。” “那地方就在北边不到20公里的地方。” “鼎侍卫记录里提到的‘巴拉嘎提山’其实就是从那边绵延过来的一条曲折的山脉。” 李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一片区域不知道多少年前有过持续的火山爆发，所以形成了‘巴拉嘎提山’这样一条七扭八歪的山脉。” “那个安什么的大巫师的墓一定是修建在某一个火山口当中，对不对？” “不对！” “啊？哪儿不对？” 鼎羽很肯定的说道：“这里绝对不是远古的火山口。那些什么专家八成是搞错了。” “火山群的形成是需要特殊的地质结构的，比如长白山火山群，那是在2500万年的时间里，经历了至少四次大规模火山爆发活动形成的。” “以‘达尔滨湖国家森林公园’为中心的这个区域，这些环状山脉明显不是火山大规模爆发形成的。” “首先是附近山脉的高度，长白山每次大规模爆发的都会让山体至少增高200米以上，而巴拉嘎提山从南至北最高的地方都没超过500米。” “另外，大规模火山喷发的岩浆会形成玄武熔岩台地等特殊地貌，至少在我们来的时候路上并没有看到类似的地貌。” “如果这里不是火山爆发形成的，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 “？”两人停下脚步等着鼎羽的解释。 “陨石坑！” “远古时期大规模的陨石坠落，在大兴安岭一带砸出的陨石坑。” “卧槽，你画的那些圈圈都是陨石砸出来的大坑？这特么的流星雨袭击地球了？” 胖子惊讶的合不拢嘴，想起鼎羽在吴家煤矿里接触章鱼头时看到的幻觉，结结巴巴的道： “难道这里也有咱们遇到过的‘变异菌’？难怪这个大坑里树林茂密的这么夸张。” 鼎羽点点头：“我现在有点怀疑大巫师的墓就是修建在某一个卫星盲区的陨石坑里。” 第1019章 这是陨石坑 “这样我们遇到的那些‘夔牛’、‘玛虎’、‘油赤子’这些奇怪的变异的生物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就跟大茂山地下遗迹一样，凡是有金属陨石碎片出现的地方，十有八九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生物留存下来。” “还有喝了轻则窜稀重则嗝屁，‘有毒’的山泉水也是一样的来历。” “而金属陨石也会促进植物聚集变异来供养自身，这里茂密的不像话的丛林也有了解释。” “甚至左家三个老头让我们进来，他们自己进不来也是这个缘由。” “就像煤矿里的‘章鱼菌’、仙岛上的‘水母菌’，在某个区域散播致幻的孢子，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甚至连动物都无法靠近，最终都会变成‘肥料’。” 胖子举手提问：“我有个问题哈！那个安脖子的大巫师怎么会把自己的墓修在这里面呢？” “是不是跟‘陨石碎片’有关系？” 鼎羽耸耸肩膀，道：“这个我还说不好，不过从万兽窟和雷击林里的两个青铜图腾来看，八成脱不了关系。” “也许这种青铜图腾里面包含着陨石碎片的成分。” “也许萨满巫师对‘陨石碎片’有更深入的研究和更‘科学’的利用方法。” “而安达拉·孛龙子之所以这么厉害，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弄死所有的萨满巫师，也许是借助了‘陨石碎片’的力量。” “毕竟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有奇特作用的‘陨石碎片’被认为是‘有灵’或者被当做‘法器’也说得过去。” “咱们只要往林子最密集的地方走，肯定会有发现。” 胖子和李队对于鼎羽的分析表示认可，毕竟这番推理将三人经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考验”联系在了一起。 现在即使退出去，最终也会回到某个远古陨石坑内寻找线索。 披荆斩棘继续前进才是硬道理。 三人小队经过多次配合已经形成了特定的队形，体力最好的胖子在前面开路，鼎羽居中，李队垫后。 按照鼎羽的推论，三人几乎不用费功夫去分辨方向，哪个地方植物茂盛就往那个方向前进就行。 满血复活的三人，摸着黑一口气不知道前进了多远。 有胖子这个人形机器在前面开路，刚开始前进还算是顺利，直到前方的植被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 渐渐的出现了许多古怪的植物，一根小草都能长成一两米高，一棵灌木长的跟大树一样。 那些本就巨大的云杉白桦虽然高度没变得特别夸张，但是却很开始横向发展。 两个人都难以环抱的巨树给三人的前进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越来越潮湿的密林中，密集的树冠、树干、树根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奇形怪状的“菌类”。 “我擦！这特么的还能叫做树？三棵连在一起就是一堵墙好吧！”前面开路的胖子气喘吁吁的吐槽道。 不得已，三人只好停下前进的脚步。 鼎羽往前探了探路，回来很郁闷的说道： “娘的，前面才叫真正的密不透风！上看不见天，下看不见地的。” “无论是树上还是地面上，都出现不少让人头痛的‘黏菌’和‘孢子’。” “不能走了，先歇歇吧。等天亮再想办法继续前进。” “也许只有天亮之后才能发现这座林子真正的秘密。” 三人在附近找到一个不知道是多少棵树扭结在一起形成的大号树洞，好容易将附近一人高的杂草清理干净，就地扎营。 负责搭帐篷的胖子钻进树洞，将里面沉积的腐败落叶都弄了出来。 “我靠！这是啥玩意？” 鼎羽和李队闻声连忙跑进去，看见胖子敲打着两根树干之间的夹缝。 夹缝里居然有一块一米见方，布满苔藓的岩石歪歪斜斜的被树干包裹着。 鼎羽用工兵铲刮掉岩石上附着的苔藓和黏菌，检查了一下上面人工凿削的痕迹道：“这块花岗岩绝不是天然形成的。” “看样子是扔在这里被这几棵树长起来的时候包夹住了。” 三人连忙将树洞里枯叶和泥土清理了一下，又发现了几块大小不一的岩石。 鼎羽拧着眉头沉思了一番道：“难道这是修建大巫师陵墓剩下的边角料？” “难道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在林子里有了新的发现，让三人都没休息好，就这么干坐着熬到天亮。 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的鼎羽，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安达拉·孛龙子这个人在史料记载中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努尔哈赤身边的萨满大巫师。 剩下的那些都是模棱两可的野史传闻。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要把自己葬在这里？他那一身传说中的本事到底是不是跟“金属陨石”有关系？ 鼎侍卫当年造访这里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也是按照自己经历的路线找到的陵墓？ 天亮了…… 果然没有出乎鼎羽的预料，林子里突然泛起了一股浓重的“雾气”。 虽然没有雷击林那个洞穴里的“瘴气”那么阻碍视线，但是这种看上去是淡淡的绿色的雾气让三人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胖子挠挠头，说道：“尼玛，这雾绝对有古怪。” “煤矿里的黑雾、仙岛上的黄雾，这股子绿雾一定是‘变异菌’释放出来的。” 鼎羽深吸了口气，趁胖子正左顾右盼的走神，回手给了胖子一个大逼兜。 抽的胖子捂着脸愣在了原地，破口大骂道：“日你姥姥的！抽疯了？打我干什么？” 鼎羽仔细观察了一下神色清明的胖子，在结合自己对周围细节的判断，总算确认三人并没有陷入幻觉。 若无其事的回答胖子： “没事，就是想确认一下咱们到底是不是又陷入了那种无缝衔接的幻觉当中。” “你个老六！哥们让你给打含糊了，我也得确认一下，是不是被孢子雾弄的陷入幻觉。” 鼎羽一脸无所谓，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胖子小眼睛一转，说道：“算了，哥们实在下不去手。就你这小体格，我怕一巴掌拍死你。” 第1020章 一颗铁蘑菇 这次换做鼎羽在前面带路，有过大茂山地下差点送命的经验，鼎羽尽力绕过那些看似有危险的植物，宁可绕远也要选择一些轻松好走的路径。 穿过一堆粗大树木形成的“墙”之后，眼前变得豁然开朗。 “那是啥玩意？” 胖子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道。 “蘑菇？” 密林中出现了一小片大约五六百平米的空地，连根草都不长的空地的中央，一丛超出想人类想象极限的“蘑菇”长在一块巨岩的旁边。 “这……这是……变异菌？这算是怎么个变异法？”李队也是吃惊无比。 鼎羽没有在意“蘑菇”周围那浓重的“孢子雾”，信步走到跟前，抬头向上望去。 这一丛“变异菌”的模样倒是没有章鱼头和水母菌那么恶心人，就像菜市场常见的平菇一般很普通的模样。 只是实在有些大的离谱，最大的伞盖目测大概能有七八米直径，菌柄比刚才所谓的巨木还要粗壮几分。 看似很光滑的菌柄，用工兵铲敲上去发出“铿锵”的金属响声。 “金属的？” 胖子不信邪的抡起登山杖狠狠的砸在蘑菇柄上，结果只在上面留下一条浅浅的沟壑，反震的力量却让登山杖差点脱手而出。 “卧槽！真特么硬。” “这铁蘑菇是人造的吧？！” 鼎羽用小刀顺着胖子砸出来的豁口刮下一层粉末，在手里把玩了一番道：“这玩意跟咱们看到的那些金属化的‘铁树’一样，都是活着的生物。” 指了指铁蘑菇依靠的生长的巨石：“之所以出现这种变化，大概跟那个石头有关系。” 这个巨大的变异蘑菇虽然很奇特，但是远远比不上那巨石更能吸引鼎羽的注意力。 离得近了三人才看出来，这块巨石压根就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由不少正方体的岩石堆砌而成。 绕到巨岩的正面，胖子惊呼道：“好大的脑袋！” 堆起来七八米高的岩石被雕琢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的头颅，半闭的双目直视着前方，瞳孔中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两侧的耳垂上分别挂着两条巨蛇，蜿蜒的盘在脖子上。 空洞的口部斜向上方，似乎是在向天空呐喊。 下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身体埋在土中，目前能够看到的只有一个头颅。 胖子抱着双臂研究了半天，开口道：“这东西不会是那个安脖子的雕像吧？！” “嘴上那个大窟窿就是他陵墓的入口？” 鼎羽摘下背包扔在地上，说道：“我上去看看！这东西有古怪。” 说完利索的爬上了这个石头头颅，趴在雕像的头顶上，打开手电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胖子用胳膊碰了碰李队说：“晕，破石头堆砌起来的雕像有啥好研究的。” “要我说挖开下面看看，没准下面还有身体呢！一个头就这么大，下面的身体怎么也得有百八十米高。” 李队没搭理胖子，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谨慎的看着爬上去的鼎羽。 鼎羽在雕像上东抠西摸的鼓捣了半天，又绑上绳索溜下来在雕像的眼睛部分研究了许久才回到地面上。 “这些堆砌雕像用的石头大概是陨石，而且是含有‘金属碎片’的陨石。” “眼睛的部分是直接用‘金属陨石’打造的。” “我估计大约是在二叠纪，大兴安岭区域曾经遭遇过大规模的流星雨，也就是我在章鱼菌里看到的那样。” “这批流星雨不仅在这个区域砸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陨石坑，而且还保留下来数量众多的陨石。” “这些陨石后来被人用来修葺成了这个头颅的雕像。” 李队奇怪的问道：“难道这地方不是一百多年前安达拉·孛龙子这个萨满大巫师修的？” “恐怕不是。” “我倒是觉得这个头颅的样子有点像传说中的‘夸父’。” “扯远了啊！咋又把‘夸父’这种神话人物扯出来了。”胖子提醒道。 鼎羽却认真的说道：“既然山里能有‘夸父血’，为什么夸父就不能是真实存在的？” “也许夸父跟古彝族传说中的九黎族一样，没准是个‘族群’又或者是个‘传承的称呼’呢？” “在《山海经·大荒北经》里有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日夸父。” “夸父据说就是左右各有一条蛇，这个雕像耳垂上正好挂着两条蛇。” 胖子翻了个白眼：“晕，听你这口气，意思是曾经有个种族叫做‘夸父’？夸父是个称呼？” 鼎羽点点头，继续说道： “大兴安岭里之所以有许多奇怪的传闻和有关‘夸父’的传说，也许这里正是‘夸父族’的发源地。” “这个所谓的大巫师的墓，实际上是‘夸父族’的遗迹。” “安达拉·孛龙子这家伙也许正是利用了这个遗迹，从这里面得到了什么好处，才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巫师’。” “死后也想方设法把自己安葬在这里。” “就像腰山王家一样，也是发现了一处上古遗迹，才成就了北有王锡衮，南有胡雪岩的威名。” “腰山王家的祖上据说是努尔哈赤的外祖父，后人又追随皇太极征战四方，直到王锡衮追随多尔衮入关。” “王锡衮带着一批萨满巫师定居保定，还偷偷占了大茂山的地下遗迹借此发家。一代代的王家家主死后都安葬在遗迹里。” “安达拉·孛龙子也是追随努尔哈赤，他的后人偷偷借着联姻改头换面，改姓他他拉销声匿迹。” “而他他拉家族突然在乾隆时期发家，连续出了几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直至清末老佛爷当权的时期，还出了珍妃、瑾妃两大皇妃。” “珍妃他爹，他他拉长叙，在家破国亡的时候都还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去投靠腰山王家。” “我想这绝对不是巧合。” 李队思量了一番说：“如果你的推断都成立的话，那么当年鼎侍卫进了这个‘他他拉家族的祖坟’，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冲那雕塑的大嘴努了努下巴：“想要证实你说的一切，只有进去才能见分晓。” 第1021章 一根巨图腾 胖子露出一副财迷的样子，说道：“等等，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不能白来。” 说完也不用安全绳，直接徒手爬上了那七八米高的头颅，抡起登山镐叮叮当当几下，将雕塑眼睛里镶嵌的“金属眼球”敲了下来。 扔给李队一个，道：“说好了贼不走空的，这算是咱哥俩的战利品。” 李队接过来看都没看转手就递给了鼎羽： “我可不要。” “甭管这里是大巫师的墓，还是鼎羽说的‘夸父族’的遗迹。恐怕东西都不是那么好拿的。” “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法老的诅咒在上面。” “带回去我还怕给自己招灾引祸呢。” 鼎羽之所以没阻止胖子的行为，本来打着回来之后再搜刮一通的心思。既然胖子先动手了，那收下也无妨。 掂了掂那个比排球小了一圈的“金属眼球”发现这玩意远比想象中的要轻许多。 刚才自己在上面没有太细致的观察，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好像跟自己手里的“二十四金眼”完全不同。 看似金属的材质，实际上却像是用“金属化的木材”人工打磨出来的。上面还雕刻有不少无法理解的线条和花纹。 眼球的瞳孔部分还有两个筷子粗细的孔洞，抠了抠里面的淤积的尘土，露出一小片完全不同的材质。 “里面还有一层？” 从石像上跳下来的胖子拿着另一个眼球，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问：“什么意思？” 鼎羽将手里的“眼球”放在地上，对胖子说道：“来，这体力活还得你来干。” “砸开看看。” 胖子虽然有点舍不得将这么完好的一个“工艺品”毁掉，但是见鼎羽说的坚决，只好把自己那个揣进包里，道： “先说好了！你这个砸了就不能惦记我的了。” “少废话！干活！”鼎羽不耐烦的说道。 胖子环顾四周，找来块足够大的石头，举过头顶狠狠的砸在眼球上面。 “咔嚓”一声脆响，一股绿色的烟雾弥漫了开来。 “次奥！这玩意成精了？” 三个人紧忙后退了几步，盯着那石头下的眼球。 烟雾散去，鼎羽过去掀起石头，下面的眼球已经被砸的四分五裂。从一堆绿色的粉末中，捡出一块小指头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形状的碎片。 吹了吹上面沾着的灰尘，看了看道：“这才是真正的金属陨石碎片。” 周围这片林子的变化，还有那“巨型变异蘑菇”大概都是这玩意的杰作。 李队和胖子凑过来，看着鼎羽手心那泛着熟悉金属光泽的碎片，道：“这么一点点？” “还没有从煤矿章鱼菌里面挖出来的那颗大呢吧？！” 鼎羽把那一小颗碎片递给胖子，道：“收起来吧！章鱼头里那颗好像也在你那里，都放在一起。” “也许这次能找到更多类似的玩意。” 胖子接过陨石碎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想了想，索性将自己揣起来的那颗眼球也砸破，把里面的碎片取了出来放在一起。 “这玩意太大，装着占地方。” 李队笑眯眯的埋汰他道：“我看你丫是怕眼球上雕的那些纹理是‘诅咒、巫术’吧？！” 胖子气呼呼的说：“以后再发现值钱玩意也没你的份了！” 在石雕入口前耽搁了不少的时间，陨石碎片到手，鼎羽也懒得费心继续研究，率先来到那石雕嘴部的入口。 那是一个倾斜四十五度向下的入口，下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往哪里。 胖子站在入口前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看，嘀咕道：“娘的，万兽窟也是，这里也是，为什么萨满教修建个东西入口都得在嘴里。” “这下面可别是肠子肚子胃。咱从这里钻进去，不会是从这个埋在土里的雕像的屁眼子爬出来吧？！” “……” 拴好安全绳，扔进“嘴里”，三人毫不犹豫的跳进了那张仰天长啸的大嘴。 鼎羽一边顺着绳索下降，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条四十五度向下的通道人工修筑的痕迹很是明显。 有一部分墙壁上还保留着大块的正方体岩砖，只是大部分岩砖都已经脱落露出下面不规则的岩层。 “这里曾经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通道，年代久远已经垮塌了，只留下这么个岩洞。” 只下降了五十米不到，就已经看到下方的情况。 一个平整的岩台上，堆积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砖、石条。 岩台的另一边，一道几十米宽深不见底的月牙型裂缝，不断的向上冒着恶臭的蒸汽。 三人停在岩台上，胖子吸了吸鼻子道：“真特么的臭！呛的脑瓜子疼。” 鼎羽解开安全绳，来到裂缝边缘向下望了望，往下面扔了块石头，半天没听见回音。 “这大裂缝怕是几亿年前陨石砸出来的裂缝，下面一定有地下水或者温泉，才会冒出这股臭鸡蛋味……” 说到一半的鼎羽突然愣住了，点亮电筒再次探出头，往下面看去。 “不对，这特么的是根柱子。” “啥玩意？” 胖子和李队凑过来，三人趴在裂缝边缘一起向下望去。 三支强光电筒的光芒穿透了薄薄的雾气，聚焦在裂隙下面的一侧。 “这，这是定海神针？”胖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原来三人脚下的岩台压根不是岩台，而是一根直径近百米的巨大石柱的顶端。 光线能够照射到的地方能够隐约的看出石柱上面雕琢有繁复的花纹和浮雕。因为角度的原因，无法看到全貌，但还是能分辨出雕刻的是一些狩猎、祭祀之类的场面。 在石柱上甚至还有不少可供人进出的洞口。 鼎羽爬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推测道： “这是一根修在地下深处的石图腾，就像试管里插了根筷子一样。” “本来是直上直下四不靠的，不知是地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倒向了一侧，所以咱们看来这边成了一个月牙形的裂隙。” “而且……” 鼎羽停了一下，惊呼道：“我勒个去！这是石柱生硬硬的从岩石里抠出来的。” 手电光指向裂隙另一侧的岩体，下面不远处就出现了不少相同的洞口。 “这些地方是有石桥相连的。” “石柱倾斜，那些相连的石桥也都垮塌了。” 第1022章 迷宫中穿梭 胖子站起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问道：“不就是个跟导弹发射井一样的大洞么？咱在大茂山下面又不是没见过类似的结构。” “至于给你丫激动成这样？” 鼎羽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大茂山下面那个直上直下只有一条路。” “这里光看石柱上那些一毛一样的出入口就不简单。” “迷宫？”李队听懂了鼎羽的意思。 “光是迷宫就好了，还是个不知道什么年代就已经毁坏的残损版迷宫。” 李队将电筒照向另一侧的岩壁，道：“没了石桥，咱还要想办法去到另一侧？” 鼎羽严肃的点点头。 胖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以为然的说：“矮油，多大点事。” “有咱羽哥这颗堪比计算机的大脑，多复杂的迷宫过不去？” “最不济咱直接顺着这个大石柱图腾边缘索降到底不就得了？” 李队给了胖子一巴掌：“你丫就嘴好使，你知道迷宫的出口在最底部？” “就这股子硫磺的味道，下不到最深处咱哥们就得呛死在半路。” “额……” 鼎羽拦住还在逗贫的两人：“不管是不是迷宫，至少要先找到入口再说！” 三人散开开始在岩台的顶端寻找，很快眼尖的胖子就在坍塌的岩石堆中找到了被掩埋的入口。 清理了堵住入口的大块岩石，一个圆形的入口出现在眼前，里面一条台阶向岩台内部延伸而去。 一个巨大的太阳符文雕刻在岩台上，入口就在太阳符文的正中央。 胖子瘫坐在一块大石上擦着额头的汗水问：“这东西怎么跟云南那边古彝族留下的太阳纹有点像呢？” 鼎羽站在胖子身后，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入口周围的太阳纹，若有所思的说道： “咱们对于萨满教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 “萨满教这种从原始社会就萌发的宗教，大概是世间所有宗教信仰的源头。” “最古老的萨满传承的世界观简单到令人发指。最核心的观点就是认为人类有三个灵魂，再加上世间万物都有灵。”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融合了‘地方特色’形成的各种不同的版本。” “古彝族信奉的世界观也许就是从最古老的萨满教演绎出来的。在这里出现相同或者类似的纹饰没什么好奇怪的。” “另外，别忘了这里很可能是‘夸父族’的遗迹，夸父是怎么死的你总清楚吧？！” “‘太阳’在夸父族的眼中也许有更深刻的含义。” 李队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扇了扇风道： “甭管这地方是大巫师的墓，还是夸父族的遗迹，又或是什么上古遗址。” “咱一边走一边琢磨行不？” 谨慎的鼎羽再三确认了下面不太可能存在机关陷阱之类的危险，率先沿着阶梯走了下去。 沿着残破布满苔藓的台阶向下走了许久来到一间空无一物的石室。 摆在三人面前的是四条一模一样的通路。 胖子挨个往里走了几步试探了一下骂道：“次奥！” “还真特么是个迷宫。” “除了下来那条道，三选一了，咋办？蒙一把？” 鼎羽对于钻迷宫倒是不发愁，可是在这个不知道有多高的石柱里面钻来钻去，恐怕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出口。 三人现在身上带着的物资最多只能支持两三天的高强度活动。 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个迷宫呢？ 站在石室中央仔细打量着四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通道，高速运转的大脑开始将下来的路线生成3d图像。 胖子则是靠在一个入口的边缘，抱着双臂吐槽道： “你说也邪性了，咱可没少钻地洞，不管是什么样的地下遗迹，不是迷宫就是古怪的生物，咋一次都没遇到过盗墓小说里写的那种牛逼的机关陷阱。” “照鼎爷的分析，古代的科技不应该这么low吧？！难道就做不出来什么‘悬魂梯’之类的厉害陷阱？” 说着用手在布满菌斑岩石上摸了摸：“能把石头切的这么整齐，在山里开凿出这么大的工程，就不知道刻点花纹来点浮雕美化一下？” “还有，修个通道有必要修这么大么？” “台阶也弄的那么高，走的哥们这叫一个费劲儿！” 鼎羽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古人傻？你要是修个迷宫，会在墙上刻上花纹和浮雕留下引路的线索么？” “不对，你丫躲开点！” 推开胖子蹲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将岩石上的黏糊糊的菌斑清理掉，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箭头。 虽然线条很细，但是却入岩三分，大概是用利刃在岩石上刻画出来的。 李队也看到了那个箭头，奇怪的问道：“这是指路用的？那也不对啊！这箭头怎么是冲外的？” 这时候鼎羽还在高速运转的脑子当中突然灵光一闪。 “我有九成把握，这箭头鼎侍卫刻下的！这是他探索迷宫的时候留下的标记。” “他不是往里走，而是从里面往外走！” “晕死，合着咱费劲巴拉冒险钻林子，是从出口进来的？” 鼎羽望向箭头尾部那幽深的通道，答道：“不好说！” “不过这个遗迹的入口肯定不止一个！左家三个老头给咱指的这条路，也许是最凶险，最麻烦的一条。” “次奥，回头出去在找老逼登算账。”胖子吐了口痰， 有了不知道是不是鼎侍卫留下的箭头指引，三人沿着相反的方向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每次遇到分叉的路口，分叉的台阶时，都能够在附近找到相似的箭头。 一条曲曲折折，但是总体趋势是向下的路径出现在鼎羽的脑子里。 虽然有了箭头的指引，前进的路途却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好几次从巨石图腾的侧面出来，需要跨越到对面继续前进。 亏的三人身体恢复得很好，处于满血状态。绳索、滑轮齐上阵，身手最好的李队甚至冒着坠落的风险跳过两侧残存的石桥给鼎羽和胖子铺路。 越往下前进，空气中二氧化硫和硫化氢的含量越高，甚至让三人的眼睛开始出现刺痛感。 第1023章 夸父族尸骨 走在前面的胖子停下脚步，使劲儿揉了揉泪水止不住流淌的眼睛，干咳了几声问鼎羽： “大哥，这破迷宫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这么继续往下走，身体可吃不消了。” 鼎羽回忆着三人前进的路线，看了看海拔，说道：“咱们现在已经下降了将近800米。” “已经处于巴拉嘎提山脉中段的地下深处。” “那跟巨石图腾即使在深，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公里。” 观察了一下通道岩壁上已经开出现的少量黄色粉末附着：“看现在这个环境硫化氢和二氧化硫的含量已经达到了人体承受的极限。” “越往下这些有害气体的浓度还会更高，甚至气温也会更高。” “我十分怀疑觉修建这里的古人有能力顶着高浓度的毒气和高温继续向下开凿这个遗迹。” “相信我，应该已经快到终点了。” 胖子狠狠的咳嗽了几声，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在前面开路。 果然没有出乎鼎羽的预料，当三人不知道第几次从巨石头疼中钻出来的时候，肉眼已经可以看到巨石图腾的底部。 站在一条没有倒塌的石桥往下看，翻滚的黄绿色雾气下，隐约可见堆积了不少巨大的人形骨架。 “晕，又是个乱葬岗万人坑？就不能有点别的新鲜玩意了？” 鼎羽淡淡的说道：“那不是人骨。” 胖子眼睛瞪得溜圆，反驳道：“是我瞎还是你瞎？” “李队，你说说下面堆积的到底是不是人骨！我都看见好几个骷髅头了。” 李队观察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鼎羽的意思，那不是现代的人骨。” “咱们从上面往下看加上弥漫的烟雾，会造成视觉错觉。” “实际上下面那个类人的头骨直径至少有四十多公分。” “啊？巨人？”胖子双手比划了一下四十公分有多大，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李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这些头颅的身体各个部分的比例与现代人近似的话，那活着的时候身高怕是有四米以上。” “尼玛，碰见个玛虎隐翅虫之类的怪兽，哪怕长的再恐怖我都能接受。” “身高四五米的人真存在过？” 鼎羽开口道：“这些尸体也许是‘夸父族’的遗骸。” “我在资料里看过，大兴安岭的各种诡异传说中，有大约百分之三十的比例，提到过‘巨人’的存在。” “甚至一些都市传说中，所谓的749局也在附近区域处理过‘巨人’有关的事件。” “虽然都是靠谱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但事出有因，未必是空穴来风。” “我怀疑东北人普遍的身强体壮，人高马大，是不是也跟这些神话故事当中存在的‘夸父族’有关系。”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直撮牙花子：“你大爷的，你可别说东北人遗传了‘夸父族’的基因才会长的人高马大。” 鼎羽理所当然的回答：“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古人类是怎么出现的？” “所谓的进化论，当故事听听就算了。” “咱们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还不能说明问题？古彝族的史诗，大毕摩墓穴里的记载，还有现在这个遗迹，都说明人类的起源并不简单。” “也许这些已经死去的‘夸父族’正是北方民族的根呢？也许更早的‘夸父族’身高更离谱呢？” “无数年过去，慢慢的进化成了咱们现在这般模样。” “一路下来我就有点奇怪，为什么这里的甬道和台阶修的那么大，明显有点不合比例。” “也许是当时修建这里的人，普遍身高都比较高的原因。” 胖子往石桥下吐了口痰：“得了吧！你丫只要一开脑洞，就是这种没屁眼子的假设。” “意思是咱都是巨人的后代呗？这他娘的是进化？这明明是退化了好吧！” “咋的，要不想办法从下面弄点骨头上来？” 鼎羽往下看了看，道：“算了，下面那雾气里面的毒气浓度绝对不是咱们能受的了的。” 李队不知为什么对下面的大号尸骨很感兴趣，说道：“放绳子下去，看看能不能钩点上来。” 说着随手做了个铁钩拴在细绳上放了下去。 可惜还没放到底，绳子就莫名其妙断掉。 拉上来一看，下半截绳子上的腐蚀痕迹清晰可见。 胖子用手摸了一下断掉的绳索，在身上蹭了蹭，道：“幸亏没下去，下面这些黄烟有腐蚀性？” 鼎羽帮李队收起绳子，说：“没上过初中化学？二氧化硫、硫化氢溶于水形成亚硫酸、氢硫酸，谁知道下面的毒气还能形成还有其他什么酸。” “空气湿度越大，酸性越高，没准还会下酸雨。” 胖子对于鼎羽的解释直接当做了耳旁风，关注点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反而兴奋的说道： “我了个去，下面那些骨头不知道被酸雨侵蚀了几千上万年，居然没有被融化了。” “肯定是不得了的宝贝。没准比雷击林里弄来的‘夔牛’骨头都值钱。” “等完事了，必须得想个办法捞点骨头回去。” 鼎羽：“……” 只好推了胖子一把：“继续往前走吧！多牛逼的宝贝，揣进包里才是自己的。看得见摸不着的玩意少惦记。” 胖子被鼎羽推搡着沿着石桥来到了对面的通道。 这里的通道又开始转向上方，沿着向上的台阶继续走了很久，又经过了几次分叉的路口。 三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地下空间，地面铺着一块块一米见方的平整的岩石。 “次奥！可算是到了！这回没错了吧！”胖子开口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巨大的空间内产生了无数的回声。 回头看了看出来的地方，鼎羽发现身后的岩壁上居然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出口。 “这是到了大巫师的墓？还是那什么‘夸父族’修的什么地方？”李队小声的问鼎羽。 在鼎羽的示意下，三人打开了身上所有的照明设备。 因为空间太过巨大，头灯的光线隐约在前方的黑暗中看到一些东西。 胖子急不可待的向前走去，鼎羽却停下脚步反身回去，在三人出来的通道口用匕首狠狠的划了个记号后，跟着向前走去。 第1024章 两根怪图腾 随着三人前进的脚步，光线照射的范围内出现了两根五六米高的图腾柱。 两根粗大的岩石被雕刻成了精美的图腾。 只是左右一边一根的图腾柱刻画的内容让鼎羽有点不知怎么形容。 胖子挥舞着手里的电筒，照射在图腾柱上，口气里带着揶揄： “鼎爷，来给俺们没上过学的解释一下。” “这俩图腾是什么玩意？” “我是没想到，萨满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弄了两个这么有艺术气息的玩意搁在门口。” 右边的图腾刻画的是一个女神，宽大的脸盘子，厚实到离谱的嘴唇，头顶一个像是紧箍咒的玩意，双手背在身后。 如果说这个图腾柱的上半截还算正常，下半截就有点不好解释了。 这个女神除了脑袋和脸看着还说得过去，从脖子往下，没有身体全都是像柚子一样的“大雷”，整根图腾上全部都是。 如果只有一对雷，没遮没挡的看着的确很赏心悦目。可要是下半身长满了“大雷”，看起来就像全身挂满了肿瘤，这就有点倒胃口了。（现实中东北有类似的图腾柱，我亲眼见过，具体在哪儿就不说了。确实挺震撼的，好像是叫山神奶奶。） 左边是个男神的图腾。 这个男神图腾长的也有点一言难尽，光溜溜的脑袋上扣着一个像礼帽一样的东西，格外大的两颗门牙呲出嘴外面。 一双斗鸡眼，似乎想看清楚自己那扁平的鼻子。 同样也是双手背在身后，脖子以下就是一根光溜溜的圆柱体，看起来就像在“丁丁”上长了个脑袋（懂得都懂，请看官自行脑补）。 鼎羽正在琢磨这两根图腾的含义时，胖子贱兮兮的又问了一遍： “说句话呗！这俩精美‘艺术品’到底什么意思？” “咳咳咳！” 鼎羽干咳了几声，举着电筒开始解释：“右边这个大概是萨满教供奉的女神，左边这个是男神。” 胖子噗嗤一下笑出声：“女神？” “这玩意也能叫做女神？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多长几十个大雷就能当女神？” “还有这个，长成这样也能叫做男神？那哥们岂不是‘男神中的男神’？” 说着还扭扭腰甩甩胯：“男神中的极品！咔咔猛！” “滚犊子！”鼎羽拉下脸道。 “有点正行好不好！” “我想说的是这两根图腾可能跟古人的生殖崇拜有关系。” “尼玛，崇拜点什么不行？非要崇拜这种一看就不正经的玩意。” 胖子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不会是弄了个什么邪神、恶神之类的玩意在这里看大门吧？！难不成这俩东西也带着什么‘诅咒’？” 经历过那么多古代遗迹的鼎羽才不会把所谓的诅咒当回事，上前几步凑近了两根石图腾，仔细观察了一番。 还顺手用登山镐在上面敲了些碎片下来，露出下面没有风化的岩石层。 “虽然咱对地质学没什么研究，不过这两根石图腾的材质怕是不简单。有点像是‘卡林型金矿石’。” “金矿？有黄金？”胖子别的没听见，光听见黄金两个字。 跑过来从鼎羽手中夺过敲下来的碎片，对着灯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扯淡！你丫又特么的忽悠人。” “这就是两块普通的石头吧？！黄金呢？” 李队看了看胖子手里的石头说道：“我光听说漠河那边有大金矿，难道这里也有？” “卡林型金矿石并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明金矿石’或者沙金矿，那种金矿石用肉眼就能看见里面包含的黄金。” “卡林型金矿是以沉积岩为主要熔矿岩石，主要是含砷黄铁矿和毒砂，这东西用肉眼是看不见黄金的。” “卧槽，这你都知道？”李队惊讶的问。 “上次在吴守义家的煤矿下冒险时，被罗莉逼着强行背了无数的矿产资料。看见这个石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一些相关的资料。”鼎羽挠挠头回答道。 胖子掂了掂手里的石头，问道：“这玩意含金量高不高？要不要都敲碎了带回去点？” “含金量极低，重金属和有毒物质含量倒是挺高。” 胖子直接把手里的石头扔在地上，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嫌弃的说：“早说啊！白特么的激动了。” “走，看看前面还有啥！” “我还不信找不到点值钱玩意了。” 说完举着电筒继续穿过两个古怪的图腾柱沿着石板路前进。 越往前走空间似乎越大，本来还能借着光线看到洞顶的嶙峋的岩石，现在已经看不清了。 “我靠，这特么的是国际象棋？”坐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下脚步惊呼道。 挡在三人前方的是一片“图腾林”，每一块石板上都矗立着一根石雕的图腾柱。在手电筒照射的范围内，确实有点像“国际象棋”。 只是这片图腾林就像被人砍伐过的树林一样，已经彻底损毁，横七竖八的倒伏在地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石图腾的碎片。 甚至连地面上的石板也都被破坏了不少，被砸开的大大小小的空洞下面露出了隐约可见的铜绿色。 在这片残破的“图腾林”当中，依稀还有着不少残破的尸骨。 鼎羽还看到了不少地方有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指着前面的“图腾林”道：“下来的路上你丫不是还吐槽没有机关陷阱吗？” “瞧见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这片图腾林里恐怕到处都是陷阱，要是不按照特定的路数前进，里面躺着那几位，还有坑里那几个就是咱的下场。” “……” 鼎羽毫无顾忌的往前走了几步，爬上一根斜着倒伏在地上的图腾柱顶端，居高临下的望向前方。 回过神的的胖子连忙喊道：“哎？你丫不是说有机关陷阱么？” 鼎羽回头冲两人忘了招手：“甭管以前有什么陷阱，现在毁成这样也没了。” 跺了跺脚下的鹰头图腾，将两人拉了上来，道：“这一片图腾全是动物形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 “估计萨满教所信奉的活物，每一种都有一根图腾。” “也不知道是‘大巫师’鸠占鹊巢以后造的，还是‘夸父族’造的。” 第1025章 图腾林陷阱 李队举目四顾，也看到了那些机关陷阱被破坏后留下的刀削斧凿火烧烟熏的痕迹，奇怪的问道： “这地方危机重重遍布杀机，怎么会被破坏成这样呢？” 鼎羽望向前方看不见尽头的图腾林，说道：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从图腾林被毁坏的区域来判断，八成是鼎侍卫干的。” “这片图腾林两侧相对保存的比较完好，唯独只有中间这一片区域被损毁殆尽。” “看这些倒伏的图腾柱，像是有人从里往外一路毁出来的。” “目前咱们已知的对这个遗迹有了解的只有守在这附近的左家人，大巫师的后裔，也就是珍妃家族的老少爷们，还有鼎侍卫和小太监。” 说着电筒照向离三人最近的一个坑洞里的尸体。 “死在这里的尸骨大部分都是披神衣，带神帽的萨满装扮，这些人大概是左家上面不知道多少代冒死进来探路的萨满。” “再加上咱们进来时候迷宫里的那些标记。” “左家人想进却进不来，他他拉家族人不会毁了自己祖坟的机关，能干出这种操蛋事情的恐怕只有无法无天的鼎侍卫了。” 胖子看着整座图腾林遍布的机关陷阱，有些后怕的说道： “亏了你家鼎祖宗，要是咱自己过来，没深没浅的进了这片图腾林，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鼎祖宗也够尿性的。” “进人家祖坟就算了，还从里到外都毁了个遍。” “我看八成是恨急了珍妃娘家。” “为了老佛爷一句话，调查一个破金属盒子，把他从京城折腾到大兴安岭无人区。” “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就不好说了，兴许比唐僧取经的波折都多。” 鼎羽沉思了片刻，道：“有这方面因素。” “不过更让我想不通的是，鼎侍卫当年是怎么独闯这个神秘的遗迹的。” “这片图腾林里，光是能看见的机关陷阱就有十几种，凭他自己一个人真能破解了这么多机关？还是以力破巧，甭管什么机关直接砸烂完事？” “也许他一百多年前，在来到大兴安岭的时候还得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些线索并没有写在留下的记录里？？？” 看着远处那些完整的图腾林，还有已经被破坏掉的精巧机关，说道： “这地方的诡异，越来越让我猜不透。” “这里跟大茂山地下遗迹那种古怪生物圈共生系统不同，完全是两个风格的遗迹。” “怎么说呢？！好像大茂山那边是个生化实验室，这里是个机械实验室一样。” 说完跳下了图腾柱，开始慢慢沿着被毁坏的机关陷阱向里前进。 因为到处是损毁的机关陷阱，图腾林完好的地方又不敢走，所以三人前进的速度很慢。 鼎羽边走边通过那些损毁的机关尝试将反推机关的类型。 没走多远，一根被推倒的图腾柱将地面上的石板砸出个大洞，只有一米多深的坑下，冒出一根带着铜绿的尖刺，尖刺上穿糖葫芦一样扎着两具尸体。 胖子蹲在坑边打量着下面的两具尸体：“这俩倒霉蛋，一米多的坑掉下去还能扎个透心凉。” “我去看看这俩家伙身上带着什么值钱玩意没有。” 说完不等就往坑里跳了下去。 “别！” 眼疾手快的鼎羽在胖子还没落地的时候，伸手抓住了这货的后脖领子。 感觉自己手臂一沉，跳下去的胖子还是不可避免的踩在了坑里的地上。 因为鼎羽的拉扯，让胖子重心不稳，向后一仰摔了个屁股蹲，靠坐在陷坑的边缘。 “沃日！”被拽倒的胖子脏话刚骂出口。 在鸟人岔开的双腿之间，毫无生息而且奇快无比的冒出一根青铜尖刺，顶端几乎是擦着胖子的命根子。 一瞬间冷汗就从胖子的额头冒了出来。 结结巴巴的说道：“快……快……快拉兄弟一把！” 鼎羽也被这个变故吓的不轻，刚才要是晚一秒钟，胖子即使不死怕是也跟自己祖上一样了。 两人合力将软手软脚的胖子从坑里拽了出来。 鼎羽踹了胖子一脚，差点又给他踹下去，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丫省点心成么？” “明知道是个陷阱还往里面跳。” “姥姥的，谁特么的知道已经弄死俩人了，这破逼陷阱居然还能活动。”胖子擦了擦冷汗。 鼎羽捡起块大石头，狠狠的向陷阱内扔去。 一阵叽里咕噜的滚动声过后，凡是石头滚过的地方，冒起了密密麻麻的青铜刺。 以鼎羽的眼力居然都没看出来这些尖刺是怎么冒出来的。 李队感慨道：“这机关很精巧啊！看起来工艺不比现代工艺差。反正我是没看明白这玩意的原理。” 捅了捅愣神的鼎羽问道：“你看明白没？” 鼎羽郁闷的摇摇头：“我也没搞明白！” “这陷阱看着简单，现代工艺也许能造出类似的东西，但是绝对做不到这么丝滑。” “徐福的蜃楼号上的那个青铜蛋保险箱的机关也很牛逼，连现代工艺都造不出来。” “还有缅北南览河那个古彝族遗迹，毒贩子老巢里的那个无法打开的大号青铜巨蛋。” “这些遗迹兴许真的是应用了咱们推断中的‘青铜科技’也说不好。” “不知道几千年前的东西，居然能一直维持良好的运转状态，我真的很好奇这些东西到底是靠什么驱动的。” “哥，现在不是研究这玩意的原理的时候吧？！”胖子伸手在鼎羽眼前晃了晃。 鼎羽点点头，刚想要离开，却在那根被推倒的图腾柱上有了些发现。 这根摔断裂的图腾柱看似是岩石雕刻的，实际上内部却是空心的，核心的部分布满了蜂巢般的孔洞。 而断裂的基座部分也是同样的结构，中心密布的孔洞直通地下深处不知通往哪里。 鼎羽取出水壶，往那基座上的孔洞里倒了点水。 咕嘟咕嘟几个气泡从那些孔洞里冒了出来，随着气泡冒出来，还带出了一些淡绿色的液体。 胖子刚要伸手沾点闻闻，被鼎羽一把拉住了，提醒道：“手碎是吧？！万一有毒呢？” 第1026章 三道青铜门 胖子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讪笑道：“嘿嘿，习惯了。” 鼎羽撕下一块布条，沾了沾这些冒出来的液体，布条立马被腐蚀碳化，一阵刺鼻的青烟冒起。 “靠，硫酸啊！” 胖子拍了拍胸口，幸亏刚才没上手摸。 “赶紧走吧，早完事早出去，这地方忒邪性。” 鼎羽扔掉手中的布条，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进。 有了刚才胖子的现身说法，即使面对那些看似已经破坏掉的机关陷阱，三人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触碰。 不过鼎羽却发现，凡是被破坏掉的陷阱附近的图腾柱都被暴力摧毁了。 不是齐根断掉就是从半截被利器斩断。 所有的断口都有着类似的蜂巢状的结构。 三人甚至在一根像蟑螂一样的图腾柱上发现了几个被烧毁的巢穴。 附近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一种没见过的虫子外壳，和一具被吃的只剩下骨头的尸体。 想起这些虫子要是活着，密密麻麻的爬在身上啃食，胖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道： “娘的，这里面就没点正常的玩意。” “说好的奇淫技巧呢？悬魂梯、迷魂阵呢？都是点搞不清楚原理还挺恶心人的玩意。” 走走停停，在这片“陷阱图腾林”当中前进了许久，前面终于没有再出现“图腾柱”。 三人总算是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 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路过来紧绷的神经和高速运转的大脑，让鼎羽都感觉有些吃不消。 胖子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吐槽道： “累死胖爷了，他娘的，好人谁往这里面来啊！” “这破地方就算现在直接开放给左家那三个老家伙，让丫随便进，估计走不到这里就得死在半道上。” “那……那……边是啥？” 坐在地上的胖子电筒突然指向了前方，前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隐约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打从进了这个遗迹，一直都没听见过非人为动静的三人马上警觉了起来。 循着声音继续向前走，三道奇怪的青铜拱门横在了前路中央。 如果不算雷击林和万兽窟的那两个蹩脚的青铜图腾，这是自进了大兴安岭以后，鼎羽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整的青铜器。 三道青铜拱门按照大小依次排开安置在椭圆形的石台上，最高的青铜拱门大约有二三十米高，最矮的那道拱门也有十几米高。 想要继续前进必须穿过这些拱门。 “弄了三个龙门吊在这里是几个意思？想继续往前走必须得从下面过去呗？！”胖子抬头望向那大的离谱拱门问道。 胖子和李队没有亲眼见过类似的东西，但是这三个突然出现的青铜拱门却在鼎羽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站在最大的青铜拱门下，抬头望着拱门上那些颇为熟悉的纹饰，鼎羽开口道： “我见过类似的东西。” “就在大茂山地下遗迹最深处，那个青铜垃圾场里。” “只不过是破损的，残片像是垃圾一样堆在一起。” “亲娘哎，大茂山和大兴安岭可离着有十万八千里远。你丫不会是记错了吧？！”胖子爬上石台，站在拱门一侧，摸了摸已经泛出铜绿的拱门。 “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碎片，这个完整立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难不成是跟美国圣路易斯的那个大拱门一样，象征着西部大开发？” “这个象征啥？通往萨满大巫师陵墓的入口？” 鼎羽有点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三道拱门：“我也不知道，不过站在这里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啥感觉？我怎么没感觉到？”胖子问道。 李队走上前跟鼎羽并肩站在一起，说道：“我也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好像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一种震撼，恐惧，兴奋……很复杂的感觉。” “而且是没来由的，突然冒出来的。” 胖子也凑过来，跟李队和鼎羽站在一起，一阵莫名的心慌和没来由的烦躁，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尼玛，这不会跟大毕摩的墓一样，也有什么奇怪的‘诅咒’吧？！” “当初挖大毕摩坟的时候我就有点类似的感觉。” 鼎羽举起电筒，将焦距调到聚拢，穿过三道青铜拱门向前方照射过去。 穿过拱门，目力可及的范围之内，这个地下空间有了明显的变化，两侧的岩壁开始向中央聚拢越来越窄。 虽然无法看到尽头有什么存在，但隐约能看见岩壁的两侧还有着其他的结构。 鼎羽咬咬牙，说道：“不管这三道青铜拱门有什么古怪，哪怕就是真的存在像大毕摩墓一样的诅咒，咱也得冒险过去看看。” “不过我倒是觉得未必会有什么要命的风险，鼎侍卫当年都能从这里活着出去，那咱们也能。” 说着还咧了咧嘴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总不可能这三道拱门是‘时空之门’之类的，过去以后就直接穿越了吧？！” 胖子和李队虽然心里感觉有些不太对，但是无论怎么能看都没看出这三个青铜修筑的巨大拱门有什么危险和特殊之处。 其实在鼎羽的心里，对这三道青铜拱门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排斥感，似乎只要穿过拱门就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但是马上就要走到尽头，就要知道一切的结果，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不允许鼎羽现在退缩。 只能借着玩笑尴尬的掩饰自己心里那似有似无的焦虑。 跟鼎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胖子，对他的了解比自己都深，明知道鼎羽现在心里肯定是打着什么小算盘，索性拆穿他道： “爷，这时候了可不兴忽悠人的啊！” “一路过来遇到那么多危险，我都没觉得您有现在这么纠结。” “不就是钻个门洞么？虽然这门洞有点大，看着有点古怪。” “我觉着只要别有什么机关陷阱，咱一过去来个万箭齐发，掉下个断头铡什么的，至于什么诅咒之类的反正我是不怕。” 用胳膊碰了碰李队：“你说呢？” 李队想了想道：“哥们也不多问，问了你也未必说，您就直接说心里有底没底吧！” 第1027章 俩人都死了 鼎羽沉默了下来，在脑子里开始算计各种可能性和概率。 却下意识的忽略了，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经历了那么多命悬一线的危机时刻，现在却被几个看上去毫无危险的青铜拱门给吓住的事实。 鼎羽高速运转的大脑在不断的进行计算时，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暗骂了自己一声“愚蠢”，说道： “娘的，让你们俩把我带坑里去。” “分析半天有个毛用？就算是明知道有危险，咱还能原路返回退出去？” “不能！”俩人摇摇头。 鼎羽指着拱门外的岩壁继续道：“就算是有莫名奇怪的预感，知道这青铜拱门不对劲，还能从旁边挖个洞绕过去？” “不能！”俩人继续摇头。 “那不就得了？瞎几把琢磨有屁用？” 说完鼎羽头也不回的向拱门里跑去，同时尽自己最大努力集中精神，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机关陷阱，想要尽快穿过这让三道让人纠结了半天的拱门。 “孙子！你丫着急抢死是吧！”胖子骂了一句也跟着撒丫子就跑。 李队也反应过来向前面跑着的两人追去。 跑在最前面的鼎羽穿过第一道拱门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凉，就像在三伏天突然进了殡仪馆的感觉。 浑身上下的关节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次奥，等等你胖爷。”这时候胖子也追了上来。 鼎羽的脚步稍微有点踉跄，回头看了看胖子也追了上来，停下脚步等了等他。 胖子追上来飞起一脚想给鼎羽个扁踹，被鼎羽灵活的一错身躲了过去。 索性放慢了脚步跟胖子一起穿过了第二道拱门。 这时候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鼎羽拉住胖子停在了第三道拱门跟前。 “咋的？不跑了？这才几步，你丫就脚软了？”胖子拍着鼎羽的肩膀埋汰人。 李队也跟了上来，看着停下脚步的两人问：“怎么不走了？” “你没感觉？”鼎羽皱着眉头看向李队。 “啥感觉？”李队看了看前面的最后一道拱门，没发现有什么阻碍和危险。 急脾气的胖子被鼎羽疑神疑鬼的行为搞的有点郁闷，甩开鼎羽的手向前走去，嘴里还唠叨着： “一天天的净咋咋呼呼的！这都过来了，也不知道你丫又纠结啥……” 就在胖子穿过最后一道青铜拱门的一瞬间，这家伙就像被抽了筋一样，瞬间软倒在地没了生息。 一直精神高度集中的鼎羽反应明显比后面的李队要快很多，条件反射前冲了两步准备扶起倒地不起的胖子。 可就是这迅速的反应害的他步了胖子的后尘。 跨过第三道青铜拱门的同时，鼎羽在一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感觉自己脚下一沉，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从李队的角度看，胖子摔倒鼎羽过去扶他，也跟着倒地不起。 反射弧最长的李队，甚至都没想到会不会是有什么机关陷阱，又或者是诅咒发作，也跟着跨过最后一道青铜拱门来到倒地的两人身边。 奇怪的是李队却没有中招，安然无恙的来到两人身边。 先将鼎羽翻过来，伸手试了试鼻息，脸色一变，连忙摸在颈动脉上。 不光鼻息没有，连心跳也感觉不到。 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李队，不信邪的将鼎羽的衣服拉开，直接趴在他的胸口，可惜过了将近一分钟都没听到一下心脏的跳动。 又来到胖子身边检查了一番，发现胖子的情况跟鼎羽一样。 两人不知什么原因，在跨过青铜拱门的瞬间，失去了生命。 “死了？怎么可能？” 颓然坐倒在地上的李队又跳了起来，按照自己在部队里学过的那点急救知识，拼了老命的给鼎羽和胖子轮流做心肺复苏。 且不提忙得满头大汗进行急救的李队…… 陷入黑暗的鼎羽忽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团光线，这团光线似乎有着极强的引力，吸引着鼎羽身不由己的向光团靠近。 经历过深度催眠、孢子雾造成的幻境、大毕摩的诅咒、科济列夫镜的潜意识之旅，鼎羽对于现在这种状态，可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 马上就判断出，自己的大脑或者意识受到了影响，现在是处于一种纯粹的意识状态。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状态。 鼎羽心里明白一旦处于这种无法形容的状态，任何挣扎和抵抗都是徒劳的，只能顺其自然的发展。 随着光团的靠近，鼎羽感觉自己陷入了光团中。 突然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操蛋了，这他妈的什么情况！玛德，不会真让鼎羽那孙子说中了，魂穿了吧？！” 虽然是“听”到的声音，但是却不是用耳朵，那是一种比听更清晰的感觉。 甚至能够感觉到“说话”的人那种无奈又兴奋的心情。 这明显是死胖子跟自己处于同样的状态。 自从两人一起闯过丁瑞铭的潜意识空间，鼎羽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遇到相似的情况。 眼前的光亮越来越亮，一股拉扯的力量传来，鼎羽有一种迎风起飞的感觉。 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上帝视角让鼎羽愣住了。 地上躺着的是自己？死了？灵魂离体了？ 浮在半空的鼎羽，看见李队咬牙切齿的拼命给自己的“尸体”做心肺复苏，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别死，千万别死！咱哥们这么远的路都走过来的，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愣在空中的鼎羽发现这些场景既不是“看到”的，也不是“听到”的，而是“感觉”到的。 “我没死！” “我在这里！” 鼎羽想尝试跟下面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满头大汗的李队沟通，可是李队却毫无知觉。 这时候，鼎羽突然“看到”胖子的尸体上方漂浮着一片淡淡的像是蒸汽一样的东西。 于是尝试性的问道：“胖子？” 那坨蒸汽猛然向鼎羽飘了过来，胖子那没皮没脸的声音响起：“沃日的！你丫也嗝屁了？” “没想到咱哥俩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哥们把你当亲兄弟一场。” “死亡”对于胖子来说其实还是很害怕的，刚才那番自言自语纯粹是自我安慰。 第1028章 脱体的灵魂 有了鼎羽作伴，胖子马上就没了对死亡的恐惧。 那股玩世不恭的劲儿又冒了出来，问道：“按坊间传说的攻略，咱嗝屁了，是不是该有牛头马面阴差鬼差来拘魂了？” “别扯淡，虽然不知道咱们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能有这种清晰的感觉，而且咱们两个还能够相互‘沟通’，这绝对不是传说中的‘濒死体验’。” “就算咱俩都因为未知原因嗝屁着凉了，也没有传说同一时间死亡的两人灵魂还能凑在一起扯皮聊天的。” “那你说咱俩现在是咋回事？灵魂离体了？”胖子问道。 “我刷到过一个视频，里面介绍的灵魂离体的案例，一般身体都是活着的。” “能让李队急红了眼，又抢救又按摩的，脸都吓白了，咱俩的身体八成是‘死了’。” “呸呸呸，身体‘死了’，怎么说出来这么怪呢。”胖子觉得这样形容有点不对，可自己又解释不清楚。 飘在半空中的鼎羽回身看了看三道奇特的青铜拱门，接着胖子的话说道：“你想表达的是意识脱离导致的肉体功能停止？” “对对对，就是这个！” 胖子接着火急火燎的说道：“甭管是什么造成的，咱得赶紧想办法回去啊！” “本来是假死，时间长了没准就成了真死了。” 鼎羽却惊奇的说道：“你看那几个拱门！” 胖子也看到了身后的三道拱门，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布满铜绿随时要塌的样子。 三座拱门在两人的“眼中”变得流光溢彩，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拱门上雕琢的每一条纹理上似乎都流淌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姥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鼎羽思索了一番，道：“这三座青铜拱门九成九是造成咱们俩现在处境的元凶。” “你看这东西像不像是集成电路通电后的反应？纹理中流淌的光芒会不会是‘能量’？有没有可能这东西是某种我们理解不了的‘科技造物’？” “我想也许只有死人才能看见这样的场景。” “活着的时候是无法看见这些‘能量’的，大概感觉敏锐的人，离得近了会有不适感。所以咱们三个才有些‘惧怕’这三座拱门。” 胖子对鼎羽这时候开脑洞表示很不屑：“鸡毛科技造物，你直接说是上古神器得了呗。” “能把人的灵魂从身体里弄出来的神器，在传说里可多了去了。” “不过我是实在不记得哪个传说里有这么大的三个巨型拱门形状的法宝。” 鼎羽被胖子打岔搞的有些急躁：“法宝也好，神器也罢，都可以理解成：以我们不理解的某种方式运行的工具或者器械。” “我的意思是咱们接触过不少，手头也有不少上古流传下来的‘青铜器’，那些东西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有特定的运行机制，有活着的时候看不见的‘能量’。” “蜃楼号上捞出来的青铜树，刚到手的秦王照骨镜，那几条不知道哪里来的青铜龙，大毕摩的骨灰罐等等。” “现在我能肯定了，这遗迹里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四百多年前安达拉·孛龙子这个萨满大巫师能搞出来的。” “但是他一定有办法利用这里的东西，才达成了他努尔哈赤身边第一巫师的名头。”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青铜拱门出现在‘夸父族’的遗迹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能在一瞬间把人的肉体搞死，意识拉出身体，难道就是为了起到防盗的作用？” “还有，都是过了三道拱门，为什么李队没死？只有咱俩嘎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鼎羽突然停顿了一下，死死的盯着自己尸体被拉开衣服露出来的胸口。 “我靠！不会是因为那玩意的作用吧！！” 鼎羽倒在地上的尸体胸口上，那条铂金链子上挂着的“金属纽扣”现在看上去变成了一小团黑洞一样的东西，居然不断散发着“黑色的光”。 “因为咱俩身上带着这玩意，所以才会被搞的意识离开身体。” 胖子看了看自己的尸体，胸口的衣服中也映出一团“黑色的光”。 “那就是说只要摘了链子，咱就能回到身体里了？” “李队，李队！你丫听得见么？摘了项链俺们哥俩就活过来了！” 胖子凑在李队耳边声嘶力竭的吼着，李队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不断维持着心肺复苏的标准按压动作。 “甭叫唤了，白费力气。” 郁闷的胖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娘的，咱死了有三分钟没有？” “你不是说过超过五分钟就会有脑损伤？十分钟基本就没希望了？我可不想醒过来变成白痴。” “都说灵魂可以不受物理限制，飞天遁地穿墙无所不能，想去哪儿去哪儿，有个地方哥们临死前必须得去看看。” 鼎羽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一愣神的功夫，胖子的虚影向通道前方冲去，然后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住。 不管怎么左突右撞好像都无法脱离三道青铜拱门覆盖的范围。 “玛德，这东西还带防护罩的？咱被困死在这里了？被法器拘了魂？” 胖子见鼎羽没回答，又问了一句：“跟你丫说话呢！咱就这么等死？” 鼎羽怔怔的“看着”前方通道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光团，不断的分出无数细细的分支向两人涌了过来。 胖子折腾了半天没钻出去的防护罩，轻松的被这些绿光钻透，向两人缠绕而来。 “次奥！”没来得及逃跑的胖子被绿光绕了个正着，不远处的鼎羽也被绿光缠上，拉扯着两人向前方通道快速移动。 阻拦胖子的保护罩似乎不存在一样，轻松的任两人穿过。 两人的意识被直接拉进了通道最深处的绿色光团中，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很让人舒服的淡绿色光芒。 “这又是哪儿？咱不会让阴差给抓了吧？！” “阴曹地府就长这样？还是这里是阴曹地府的入口？难道这里是天堂？”胖子连珠炮一样冒出连串的问题。 “闭嘴！你听！”鼎羽打断了胖子的废话。 第1029章 还魂了之后 “救救我！救救我！”两人同时“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鼎羽还没来得及回应，绿光突然爆开，好像有一股力量推着两人，瞬间回到了自己的尸体旁边。 有那么一瞬间鼎羽似乎看到李队胸口的挂坠变得跟小灯泡一样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紧接着眼一花，一种长时间溺水的感觉出现。 鼎羽猛然睁开了双眼。 这时浑身都被汗水浸湿的李队正在努力的给胖子做心肺复苏。 “咳咳咳！”几声咳嗽，胖子也睁开了双眼。 虚弱的说道：“停！别按了，刚长好没多长时间的肋骨又按断个屁的。” 经历了极度紧张的十分钟的李队终于脱力，瘫倒在地上。 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可是眼中的激动的神色表露无疑。 鼎羽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发现身体没什么大碍。 脑子转了转似乎也没有因为身体“死掉”造成影响。 不过回魂的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那里有不一样的地方。 扶起倒在地上的李队，给他喂了点水，道：“哥们，辛苦了！” 李队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差，脱力是因为高度紧张和脱水造成的，喝了几口水马上就缓了过来。 “娘的，你俩突然就死了，差点把我也吓死。” 胖子忽然开口问道：“你咋确定我俩死了？” “屁话，不喘气了，心脏也不跳了，尸体都特么的开始发凉了，不是死了是啥？” 胖子摸摸自己的脸，又掐了掐大腿，感觉没什么变化，温度正常，也有痛觉，才放心下来。 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没成了僵尸。” 这货突然爬起来，跑到青铜拱门下面，看了看锈迹斑斑的拱门，然后又里外里的来回走了几趟。 “哎？咋不管用了？这法宝难道是一次性的？” 鼎羽也站起身，来到胖子身边，两人一起打量着“杀死”自己的元凶。 李队被两人的行为搞蒙圈了，问道： “你俩这是……” 胖子添油加醋的给李队把刚才两人的经历讲了一下，李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问：“你确定不是身体‘假死’后产生的幻觉？” “屁的幻觉，你丫刚才差点被吓死的模样，还有嘴里逼叨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往那边去，最里面肯定有大发现！我俩刚才已经灵魂离体去看过了！” 李队看向鼎羽，鼎羽点点头肯定了胖子的说法。 忽然开口问胖子：“刚才那团绿光你还记得不？” “咱俩能回归肉体八成也是托了那团绿光的福。要是再来一次，如果没了那团绿光的帮助，兴许真成了孤魂野鬼。” “最后被绿光送回身体之前，我隐约听到有呼救的声音？”毕竟处于灵魂状态的经验太少，鼎羽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听到声音。 “你也听见了？我特么的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胖子抠了抠耳朵。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李队终于确认了两人不是在开玩笑。 理了理思路，开口问道： “刚才穿过青铜拱门的瞬间，你们俩被迫灵魂离体？” “在灵魂状态下的你俩看见的青铜拱门跟现在不一样？” “然后被一团绿光拉到通道深处，绿光还跟你俩求救？” “完事你俩就被绿光给送回身体醒了过来？” “是这么个过程不？” 两人整齐的点点头。 “也就是说那绿光是‘活的’？会不会也跟你俩一样是什么东西的‘灵魂’？” 听李队这么问，鼎羽心中忽然隐隐有些猜测。 但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说道：“老天爷保佑，侥幸没死，还得到了些不可多得的体验。” “回头在研究怎么回事，继续前进！” 说完捡起地上的背包，沿着通道往更深处走去。 穿过了“要命的”青铜拱门，前方的通道果然跟自己灵魂状态时看到的一样。 两侧的岩壁越来越窄，慢慢的变成了“一线天”的样式。 两侧光滑的岩壁上开始出现“窑洞”一样的拱形洞口，修筑的整整齐齐。 “这不会是藏宝库吧？！” “安脖子那家伙当年不是把所有死去萨满巫师的法器都收起来了么？会不会是都放在这些窑洞里了？” 好奇的胖子选了个最大的洞口往里走去。 “窑洞”里，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进入鼎羽的鼻孔。 “呸，怎么一股子脚丫味？酸臭酸臭的。” “艾玛！这里怎么有个吊死鬼！” 洞里的空间并不大，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头顶上方的一根石梁上，吊着一具干尸。 手电的光圈照在那明显比正常人尸体大一号的干尸上，李队开口道：“这是‘夸父族’的尸体？” 鼎羽围着挂腊肠一样挂在半空的尸体转悠了一圈，回答道：“确实是。不过好像没有石图腾柱下面深渊里的那些大。” “这干尸目测只有不到三米高，活着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三米五左右。” 尸体这玩意看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这具人形生物的尸体最多就是比现代人尸体大一号，肉眼看不出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吸引鼎羽注意力的是这具干尸的悬挂方式。 那干瘪的头骨上，有一圈头箍样的东西，紧紧的箍在额头，头箍被青铜链子挂在上方的石梁上。 鼎羽咂吧咂吧嘴，自言自语道：“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墓葬方式？” 胖子检查了一圈，在这个干净的窑洞里什么都没找到，一边往外走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少扯淡，把尸体跟腊肉一样挂在洞里，这算啥墓葬方式？” 三人继续沿着通道往前走，又检查了几个岩壁上的“窑洞”，发现里面的格局都一样，都是挂着一具腊肉一样的干尸。 失去寻宝兴趣的胖子即使再经过“窑洞”也懒得进去检查。 只有走在前面的鼎羽，时不时的在“窑洞”口停下了脚步，进去检查一番。 “哥们，差不多得了，一堆腊肉一样的尸体，有啥好看的？” 当鼎羽第n次从一个“窑洞”里出来，胖子不耐烦的说道。 鼎羽却摸着下巴说道：“你们没发现吗？经过的‘窑洞’里面的尸体好像越来越小了。” 第1030章 夸父族干尸 在窑洞口把风的胖子点燃一支烟，不明所以的问：“啥意思？那些腊肉一样的尸体缩水了？” 鼎羽抢过胖子嘴里的香烟，抽了一口说道： “刚才一路走过来，我粗略算了算，咱们大约路过了三十多个‘窑洞’。” “如果算上岩壁上方那些跟千佛洞一样的‘窑洞’，恐怕有不下两百具尸体葬在这里。” “好像越往里走，尸体的个头越小。” “刚才我检查的这个洞里的尸体只有两米多高了。” 坐在地上休息的李队抬起头，问鼎羽：“你确定这里是‘墓穴’？不是其他什么地方？比如古人关押犯人的监狱什么的？” 鼎羽回答道：“萨满教有一种很特殊的殡葬方式，叫做‘风葬’。” “将死去的人放在树上、山崖下、岩洞内，任其风干腐烂。也有不少的民族会进行二次下葬，将风干的尸体取下来再次埋葬在土里。” “这点上跟古彝族的洞葬习俗很相似。” “萨满教这种特殊的处理尸体的方法八成就是从‘夸父族’身上学到的。后来经过无数年的传承和演变，才变成了我们所知的‘风葬’。” 说到兴起，鼎羽索性也坐下，喝了点水继续解释道： “现在咱们已经可以肯定这里是远古时期‘夸父族’留下的遗迹。” “从咱们一路进来看到的各种奇葩设置，我觉得这里是‘祭祀’用的可能性大过是‘墓穴’的可能性。” “当然，也可能有其他我们不了解的功能或者作用。” 胖子把烟头随手弹进了身后的“窑洞”，蹦起一连串的火星，说道：“既然整个遗迹是祭祀用的，那这些洞里挂着的腊肉尸体都是‘祭品’？” “体积越来越小的‘祭品’说明浓缩的都是精华？” 鼎羽哭笑不得的说：“少扯淡，关于这些被放在洞穴里风干的尸体，我现在大概有点想法了。” “需要再往前走确认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也许在最里面会有很有意思的发现。” 接下来的行程，无论胖子怎么问，鼎羽死活都不给他解释，依旧是老样子，时不时选个“窑洞”进去检查一下腊肉。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直到走出一线天样的岩洞。 “娘的，真特么远，我发现凡是什么狗屁遗迹都大的离谱。” “饿的胖爷已经不饿了，按时间算咱们至少走了五六公里。”胖子吐槽道。 李队扔给胖子一块风干的狍子肉：“你丫一路上吃了好几次，带下来的物资让你自己就吃了一多半。” 鼎羽见胖子毫不客气的啃着风干肉，挤兑他道：“看过那些腊肉一样的尸体，你丫还能抱着块肉干啃。我是真佩服你在吃这件事上的执着。” “哥们刚死过一次，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能吃的时候多吃点，死了啥也吃不成了。”不管鼎羽和李队怎么说，胖子还是坚持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原则。 倒退着前进的胖子突然看见李队和鼎羽都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副惊悚的表情。 “咋了？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我身后有啥？” 扔下手里的肉干，猛然一个转身向身后看去。 不知不觉走出干尸通道的三人，前方出现了一堵平整的岩壁。 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孔洞，这些孔洞里面生长出无数或粗或细的触须，向着中心部位蔓延。 岩壁的中心，被这些触须包裹形成了一个“人形物体”。这东西就像有生命一样，在电筒的照射下，微微的颤抖着。 “我靠，怎么这里也有一个？”胖子惊呼道。 这东西像极了在“仙岛”上看到的水母菌，水母菌的本体似乎在岩壁的内部，只能看到冒出来的那些菌丝触手。略有不同的就是看到的是岩壁上爬满的墨绿色菌丝。 “那些菌丝里包着的就是安达拉·孛龙子？” “难道这家伙也想通过‘变异菌’长生不老？”李队这时候也想起在仙岛上，被菌丝包裹的“徐福”的尸体。 除了吴家煤矿里那长的跟克苏鲁一样的章鱼菌，仙岛上水母一样的水母菌，这是几人第三次见到一种新的“变异菌”。 已经见到过好几次这种熟悉的“变异菌”，胖子也没了什么顾忌。 抽出匕首走上前道：“管他是什么玩意，扒开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挥舞匕首将岩石上长满的爬山虎一样的触须砍断削掉。 李队看了看陷入沉思的鼎羽，也抽出匕首上前去给胖子帮忙。 随着两人的动作，很快将岩壁上的墨绿色的菌丝清理的七七八八，单独留下那个人形的“茧”没有动。 “鼎爷，琢磨啥呢？” “我俩可准备开盲盒了，要不要来帮忙？” 鼎羽对两人挥挥手，示意不用等自己，而是继续思索着什么。 胖子举起匕首，对准“人形茧”比划了半天没敢下手。 “那啥，要不你来？” 上次在仙岛从菌丝中往出剖尸体就已经吃过一次亏，当时李队不管怎么搞那些可怕的菌丝都会自动愈合，貌似只有鼎羽和胖子两人才能搞定。 于是看向呆呆站在一边的鼎羽，喊道：“孙子，赶紧来干点活。” 鼎羽被打断了思绪，见两人围着人形茧迟迟不肯动手，提醒道： “一刀剖开就知道了！” “这个菌跟仙岛上的那个不一样。” 鼎羽的话给李队吃了个定心丸，举起匕首插进“茧”中，双臂用力从头划到尾，直接来了个开膛破肚。 随着“茧”被剖开，确实没出现仙岛上那种很快愈合的现象。 倒是从刨开的缝隙中，稀里哗啦掉出来不少的物件，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 鼎羽捡起一个滚落在脚边的物件，用手清理干净上面残存的菌丝，一只典型的红山文化的玉勒子出现在手中。 “哎呦我去，boss没看见，开盲盒居然开出宝贝了。” 胖子也顾不得查看“茧”里面的东西，蹲下身开始拣拾地上掉落的物件。 “唉，这个是金的，这个是玉的，这个是啥玩意……” 胖子兴奋的大呼小叫的声音在洞穴内传来阵阵的回声。 第1031章 又见变异菌 在鼎羽的提醒下，小心翼翼的将爆出来的装备都搜集在一起堆在一旁。 三人围在人形“茧”的旁边，这么会儿功夫，刚才那条被李队剖开的裂隙已经有合拢的趋势。 “你俩躲开点，哥们继续开盲盒。我看里面肯定还有好东西。” 胖子索性推开鼎羽和李队，自己站在“茧”前面，双手抠住那条裂隙往两边用力，大喝一声：“给我开！” “茧子”在胖子的力量下，直接被撕裂成了两半。 从里面掉出一具湿漉漉的“尸体”，差点砸到胖子脸上。 跟一具干瘪却又黏糊糊的尸体来个亲密接触，那种感觉只有胖子自己能体会到。 这货被吓了一跳，直接来了个原地后滚翻，狼狈的逃开几步，不停的吐着口水。 “呸呸呸！玛德，差点跟老粽子亲上嘴。” 虽然整个“茧”是被嵌在垂直岩壁上的，可掉出来的湿尸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锁链的声响。 原来这具尸体是被锁链锁在岩壁上的。 头颅，脖子，手腕，腰间几个关键部位都被一道道青铜箍死死的扣住，通过锁链连在岩壁上。 无数的菌丝从尸体上冒出来，掉出来的时候被扯断，让整个尸体看上去像是一只诡异的大毛猴子。 “粽子，这特么的才是真正的大粽子。” “尸变的粽子才长毛呢！咱总算是遇到一回绿毛僵尸！”胖子的声音里居然还小有一点激动。 鼎羽踹了一脚还坐在地上的胖子，道：“瞎激动个鬼，还特么的绿毛僵尸，你咋不说是绿帽僵尸。” “盗墓小说里的玩意要是真存在，那就没有国家考古队什么事了。” “睁大你那屁蹦眼仔细看看，这些墨绿色的菌丝不是尸体长出来的，而是从外面往尸体里长的。” “你丫才屁崩眼呢！”胖子生气的瞪圆了自己的小眼睛。 爬起来看了看被锁链挂在岩壁上的尸体，一句话把鼎羽问愣了。 “那啥，这家伙真的是安达拉·孛龙子？他为啥要把自己拴墙上，还被绿毛菌吸成人干的？” “这也是萨满的某种仪式？” “额！”鼎羽被胖子问的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 毕竟徐福当时被水母菌弄死那是为了求“长生不老”，也可能是替始皇帝当试验品，还留下了许多“记忆碎片”在水母菌里。 安达拉·孛龙子好歹也是个萨满大巫师，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是为了长生？ 作为最厉害的萨满大巫师，有必要这样搞？ 自己虽然查阅过不少关于萨满教的资料，但是真没发现哪个萨满巫师死后会用这种方式来处理自己的尸体的。 与其说这是大巫师的埋葬方式，倒更像是一种“祭祀”或者“刑罚”。 会不会自己跟胖子“死后”听到的呼救声就是这具尸体发出的？ 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这具尸体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通过灵魂向自己求救，求解脱。 那么那一大团绿光又代表什么？ 想到这里，鼎羽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李队踢了踢掉在地上的那些被砍断的菌丝触手的说道：“你不是说过，最原始的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么？” “会不会是这个绿毛菌也有着我们不理解的‘灵魂’？” “毕竟你曾经在煤矿里的章鱼菌身体里感受过那种古老的意识，而且还接触过水母菌里徐福留下来的记忆碎片。” “这个‘菌’会不会也有类似的东西留存下来？好歹也是个不知道存活了几亿年的活物。有意识萌芽出现并不奇怪。” 李队的解释貌似有点道理，但是鼎羽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合理。 “死胖子，老实一会儿成么？” 这家伙闲的无聊用登山杖一下下的戳着那吊在链子上的尸体，不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鼎羽差点没忍住又把胖子推在那具湿漉漉的尸体上。 “你说这尸体怎么少了一只脚丫子呢？”胖子突然开口问。 刚才这具尸体从绿毛菌里面冒出来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确实没顾上仔细检查。 听到胖子的疑问，鼎羽蹲下身，细看了看尸体的足部。 黏糊糊的尸体脚丫子确实有残缺，但不是像胖子说的那样，而是两只脚都缺少了半只脚掌。 尸体虽然已经干瘪，但李队这个曾经的刑侦专家还是敏锐的发现，尸体的两只脚似乎是被利器斩断的。 李队和鼎羽对视一眼，又检查了尸体的其他部位。 这具黏糊糊的尸体除了脚掌之外，手指、眼睛、舌头、腰腹部位很多部分都有残缺，而且明显是人为造成的残缺。 鼎羽索性跟李队一起，将扣在尸体上的锈迹斑斑的青铜箍都破坏，把尸体放在地上。 露出了尸体背后一条巨大的创口，透过创口能看到腹腔里的内脏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盘根错节的墨绿色菌丝。 而且鼎羽还发现，扣在尸体上的青铜箍也不简单。 内侧是一排排锋利的尖刺，如果扣在活人身体上绝对是扎个透心凉，尤其是脑袋上那一圈青铜箍，将尸体的头骨从额头至后脑整整齐齐的扎出一圈窟窿。 “娘的，跟这个比，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 “安脖子这位爷得多狠？舍得这么折腾自己的尸体。” “刨心挖肺，剜眼割舌，给自己弄成木乃伊还不放心，完事还带上青铜铐子挂墙上。” “这要是什么萨满巫术的必要步骤，那特么的绝对是禁咒级别的。” 胖子的话让鼎羽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这具残破的尸体不是安达拉·孛龙子？” 刚刚进来三人的注意力就被正对着入口的岩壁上的“绿毛菌”吸引，这时候鼎羽才注意到岩壁两侧居然还有空间。 索性放下心中的疑问，绕过像照壁一样的岩壁，往后面探索。 绕到岩壁后面，三人才搞清楚，这个照壁一样的岩壁压根就是一根被削平了一面的圆柱形岩石。 在岩壁后面是一幅精美的弧形岩画，除了类似青铜拱门上的那些玄奥纹饰之外，上面描绘的是一群人进行祭祀的场景。 第1032章 大巫师棺椁 岩画上，一个戴面具披着兽皮的祭司，率领着许许多多的人，围绕着图腾柱进行着某种仪式。 图腾柱的顶端是一个散发着刺眼光芒的“太阳”，这些人一圈圈的围坐在图腾周围，双手高举仰天长啸。 这样的岩画在三人眼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世界各地或多或少都曾发现过相似的“原始祭祀图”。 只是这一幅岩画最中心的的那个“太阳”的位置被凿开了一个大洞。 “靠，这是个盗洞？被人捷足先登了？”胖子捡起一块地上的碎石看了看。 李队观察了一番说道：“这不是盗洞，这是被人从外面砸开的。” “晕，那不还是盗洞么！” 鼎羽蹲在洞口看了看那被凿开的窟窿，笑呵呵的问胖子：“你猜这洞里是什么？” 胖子想也不想回答：“还用问？肯定是那个安脖子的墓室，要么就是那家伙的藏宝室。” 李队面色微变，提醒胖子道：“这岩壁那边钻出来的都是绿毛菌，后面又开了个大洞，你说里面有啥？” “绿帽菌的本体？”胖子想明白了。 “那还是甭进去了，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万一陷在里面出不来，就成了肥料了。” 鼎羽摸索着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大洞，捡起地上的石块比划了半天，拍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根据这个缺口来看，这洞八成是四百多年前安达拉·孛龙子开出来的。” “这些岩石应该是用来封住这个大洞的。” “里面也许除了绿毛菌的本体，还有安达拉·孛龙子的尸首，这才是那家伙真正的坟墓所在。” “至于现在又被敲开了，应该是一百多年前鼎侍卫进来的时候干的。” 胖子探头探脑的往洞里瞅了瞅：“这是咱鼎祖宗干的？他真的把大巫师的坟给挖了？” “鼎侍卫是不是跟大巫师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一路上光看见鼎侍卫到处打砸抢的痕迹了。” “里面已经让你家祖宗顾过了，咱还要不要进去看看？” 鼎羽直接用行动回答了胖子。 扔下背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武器，点亮头灯一猫腰就进了岩壁上的洞里。 李队和胖子也连忙跟着钻了进去。 这个后来开凿出来的洞穴没有想象中的规整，只够一个成年人半蹲着在里面慢慢挪动。 往前挪了一会儿胖子就撑不住了：“次奥，这破洞开的不大不小，姿势还听难拿。” 索性直接趴在地上，嘴里叼着电筒向前爬行。 没爬了几步，在最前面的鼎羽突然消失在胖子眼中，胖子连忙问道：“鼎爷，这就到了？” 见鼎羽没有回音，加紧往前爬了几步，大头朝下掉了进去。 “我擦！”揉着屁股站起来的胖子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李队轻轻松松的从洞口跳进来，顺着鼎羽和胖子的目光望去，三人的表情几乎一样。 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比埃及法老图坦卡蒙的金棺还要大上一号的黄金棺材。 “那啥，这是棺材是黄金的？”胖子留着口水问了一句。 这口有将近两米高的巨大的黄金棺材已经被人打开了，棺盖歪歪斜斜的靠在棺体上，因为角度的原因，三人都无法看见棺材内部。 鼎羽没急着去看金棺内部，而是站在原地举着电筒四处打量着。 这是一个并不大的“墓穴”，不像传统墓穴那样规整，似乎就是一个火山岩形成的岩洞。 李队问道：“哥们没下过墓，也没你俩经历的得多，不过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个墓穴！” “安达拉·孛龙子为什么要把自己葬在这里呢？还弄了个这么‘豪华’的棺材。” 鼎羽耸耸肩：“少来，职业病犯了？说的好像我们哥俩盗过墓一样。” 三人边聊边来到那已经打开的金棺前，三道手电的亮光一起往里照射。 “嘎……空、空、空的？”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金棺。 里面除了一堆杂草一样干枯的菌丝什么都没有。 不信邪的胖子还探身进去，捞了几把“绿毛菌”的菌丝出来，真的像干草一般，入手一捏就化成飞灰。 这时候，鼎羽的电筒照向墓穴的角落，在那里有一具断成两节被扭成麻花的干尸。 “胖子，甭摸了，正主在那旮旯缩着呢！” “我了个去！这是诈尸了还是怎么的？这位爷自己跑出来纳凉来了？” 三人凑过去蹲在地上研究这具干尸。 只见这具干尸浑身上下的皮肤上都布满了刺青。因为皮肤收缩干瘪，大部分刺青纹身已经不太能分辨出来形状，唯独额头的太阳纹还是清晰可见。 鼎羽指着干尸额头上的太阳纹道：“这就是安达拉·孛龙子的尸体！” “我看过的资料记载中提到，据说这家伙受到太阳神的庇护，借助太阳的神力可以施展无数威力巨大的巫术。” “萨满信奉万物有灵，施法时可以借助万物的力量，但唯独这个家伙能够借助太阳神的力量，所以格外的强大。” 胖子嗤之以鼻的说道：“切！甭管丫活着的时候多牛逼，死了不也是干尸一具。” 鼎羽打量了一番安达拉·孛龙子的尸体后，又回到那具金棺旁边。 探身进去将里面干枯的菌丝清理干净，在棺材的底部发现了不少细小的孔洞，这些变异菌丝就是从这里钻进棺材里的。 为了仔细看看棺材底部的小孔，鼎羽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棺材，忽然重心不稳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棺材里。 “尼玛！你丫吃饱了撑的吧！”胖子和李队连忙把鼎羽从棺材里扶起来。 “咋的？活够了？想在这里陪大巫师作伴？要不要哥们替你盖上盖？”胖子看着沾了一脸菌丝的鼎羽乐呵呵的说。 鼎羽胡乱抹了抹脸，又翻身趴在棺材里研究底部那些小孔。 “少废话，拉哥们一把！” “等等！”胖子拉住鼎羽还没使劲，就被鼎羽叫停。 见鼎羽怔怔的望着洞顶，也抬头往上看去。 棺材的正上方的顶上，几个利刃刻成的大字——无耻之徒。 还是那熟悉的风格，熟悉的味道，不用问这几个字肯定是出自鼎侍卫的手笔。 第1033章 连串的祖坟 “无耻之徒？这是说谁无耻呢？”胖子念叨着这几个字。 鼎羽起身跳出棺材，冲着角落的那具干尸说道：“还有谁？肯定是那边那位爷呗。” 说着拿出匕首，对着金棺狠狠的砍了几下，这举动把胖子搞的一愣，问道： “你啥情况？鼎侍卫上身了？还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鼎羽看着被自己砍出豁口的金棺，解释道：“这根本不是黄金的，是青铜的，外面贴了一层黄金。” “姥姥的，白激动了，我还准备弄点回去呢。” “合着安脖子给自己弄了个低配版的金棺？然后呢？心里觉得不舒服，索性不住这里了自己爬出去了？” “一会儿再说，来，帮个忙。”鼎羽安排俩人一起，三人一起用力，将青铜棺材推离了原位。 棺材下面出现了一个地洞，被推开的瞬间，地洞里喷出一股带着无法形容味道的气流。 趴在地洞边，电筒向下照射，一坨黑绿色的东西在光线的刺激下不停的蠕动。 “哝，这下面才是‘绿毛菌’的本体。” 鼎羽说着又将那块落在地上的棺材板翻过来，棺材板的背面刻满了蒙文。 “这都写的是啥？”胖子看着那一排排的文字问道。 鼎羽粗略的看了看，说：“不认得。” “我靠，从进了这个鸟毛遗迹，一个字都没找到，好容易看见几个字，你告诉我不认识？” 鼎羽解释道：“最开头这几个字是安达拉·孛龙子的蒙文名字，当时查他的生平资料时看到过。” “剩下的蒙文我虽然不认识，不过大概能猜出来写的是什么。” “有了这个名字，至少坐实了这里葬的是安达拉·孛龙子。” “其他文字等出去让罗莉翻译过来再说吧！” “别啊，知道是安脖子的墓，这就走了？丫藏起来的宝贝还没找到呢！要不把棺材上那层金子刮下来带走？”胖子有点舍不得那点金子。 李队踢了胖子屁股一脚：“瞧你丫没出息的样子，你觉得鼎羽会空手来空手走？肯定还有更值钱的玩意。” 鼎羽走到角落，将那具干尸拎了起来，直接扔进了棺材下面的地洞里。 嘴里念叨着：“这回你也算是功德圆满跟绿毛菌融为一体了。” 胖子对鼎羽竖起大拇指：“牛逼！你比你祖宗还狠！” 三人沿着那被鼎侍卫敲开的通道钻了出去。 不等胖子开口，鼎羽指着另一侧岩壁上的几个刚才没注意的“窑洞”说道：“那边的洞里估计有你想要的宝贝。” “唉？你咋知道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选了最中间一个看着最豪华的“窑洞”走了过去。 这附近的“窑洞”的规格明显比前面那些干尸洞规格要高跟多，不但洞口用岩石修葺的极为规整，左右两边还矗立着两根图腾。 鼎羽停在洞口，用登山镐凿了凿这两根图腾，道： “这里的所有图腾都一样，全部都是含金的矿石雕琢出来的。” 胖子知道即使这玩意含金量很高，三人也没法带出去，只好伸手恶狠狠的摸了几下，抬腿进了洞穴。 出乎鼎羽意料的是，十几个古朴的青铜棺一字排开摆在宽阔的洞内。 大小和形状跟安达拉·孛龙子的那具青铜棺差不多。 这回鼎羽没来得及说话，胖子就说道：“总算看见个正经点的墓室了。” “鼎侍卫的记录里不是说发现了珍妃祖上好几代人的墓么？” “这些八成就是安脖子的后人。” “就是不知道哪个是珍妃他爹的棺材。那老小子不是在珍妃死后失踪了么，肯定是偷偷进了自己祖坟。” 胖子拍了拍离他最近的一个棺材，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娘的，也不说立个碑啥的，这十几二十个棺材难不成把名字刻棺材里了？” “要不要打开一个看看？” 鼎羽围着这些青铜棺材慢慢的溜达，开动大脑高速运转，集中精神思考着。 按照自己的推论，这里应该像胖子说的，都是他他拉家族祖辈人的棺椁。可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 别的不说，珍妃他爹、他爷爷都已经是清末了，从努尔哈赤那年代算起，这中间差了三百多年。如果是分批葬进来的，有必要将好几代人都用统一规格的青铜棺，放在同一个墓室里么？ 而且如果鼎侍卫来过这里，依照他的行为模式，能掀了安达拉·孛龙子了棺材，偏偏放过了他的后人的棺椁？ 想到这里，鼎羽说道：“胖子，打开一个看看。” “得嘞，就等您这句话呢！” 胖子拽着李队，两人摩拳擦掌，很轻松的就撬开一个青铜棺。 推开棺材板，向里面看去。 “哎？咋没有陪葬的东西呢？” 青铜棺内，只有一具干尸，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这不是近代的尸体。” “这是‘夸父族’的尸体。”青铜棺里的尸体跟前面“窑洞”里看到的那些干尸一模一样，尤其是头部那青铜箍格外的显眼。 胖子不信邪的又打开一个青铜棺，里面同样是一具“夸父族”的干尸。 “晕，这是什么规矩？这些老腊肉到年头都摘下来放在盒子里保存？” 鼎羽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了！还真特么的是鸠占鹊巢。” 说着转身离开这个最大的“窑洞”。 “大哥，受啥刺激了？”胖子和李队跟了出去。 只见鼎羽站在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号“窑洞”门口。 这个“窑洞”的入口进去几步就是一堵石门，虽然石门已经被打碎撬开，保留下来的残垣上依稀能看到一些雕刻的蒙文。 鼎羽吐了口唾沫，道：“娘的，这才是他他拉家族的祖坟！” “我就说不可能祖孙八代装在青铜棺材里埋在一个没有门的墓穴中。” 对跟过来的胖子和李队说：“瞧见没？这才是正经墓穴的墓门。” “从这里开始两边的‘窑洞’都是他他拉家族的先人，舒舒服服每人一个豪华大单间。” “这些‘窑洞’里原来的主人，大概都被请出去封在青铜棺里，一起放在刚才那‘仓库’了。” 李队疑惑的问道： “这叫什么操作？把主人请出去，自己住进去？就算是风水宝地也没有这么干的吧？！” “睡别人睡过的墓，这不吉利吧？！” 第1034章 无头的干尸 鼎羽点亮手电筒，走进墓门道： “如果我说这里原本不是墓穴呢？只是被安达拉·孛龙子发现后改造成现在这样的呢？” 胖子反驳道：“少来，这些‘窑洞’里挂了那么多腊肉干尸，你告诉我不是墓穴？” “难道这个遗迹真是古人晾风干肉的地方？” 鼎羽冲胖子比了根中指：“你丫就没完没了的得瑟吧！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进来就知道了。” 胖子吐了吐舌头，和李队一起跟在鼎羽后面进了这个据说是改造出来的墓穴。 墓穴的内部跟前面那些“窑洞”的结构完全不同，倒扣的漏斗型的空间显得格外的逼仄。 墙面、地面甚至顶部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意义不明的纹饰。 从顶部垂下来的一条锁链上挂着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下方的地上散落着一大堆已经干枯的绿毛菌。 一具无头的干尸被胡乱扔在入口处不远的地上，尸体四周的地上，散落着各种陪葬品，一看就是从尸体身上扒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的。 胖子捡起一条镶嵌着绿松石的大金链子，擦了擦顺手揣在自己口袋里，道： “卧槽，你家鼎祖宗也是绝了，非得把他他拉家族的祖坟给霍霍成这样。” “你瞅瞅，身上带的陪葬扒干净就算了，咋还连尸体都不放过呢！这是要千刀万剐的节奏？” 说着又捡起一串青铜的小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悄悄收了起来。 鼎羽默默的站在干尸旁，看着那些被扔的到处都是的陪葬品和地上的痕迹，高速运转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段影像。 一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迈着轻巧的步伐进入到了这个墓穴中。 站在那具吊在空中的干尸面前，打量了一番尸体，丝毫没有在意尸体上穿戴的各种陪葬品，手起刀落将尸体头颅斩断，将尸体拖到现在的位置。 割开包裹尸体的菌丝，一样样的将尸体上的配饰取了下来随手丢在一旁。 将尸体翻了个身，小心翼翼的将尸体背后干瘪的皮肤割下一片，然后起身离开。 胖子推了一把愣神的鼎羽：“唉！嘛呢？赶紧把值钱的玩意捡捡撤了。” “一个没脑袋的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鼎羽蹲在尸体旁，扒拉了一下那些散落的陪葬品，道：“这些物件八成就是安达拉·孛龙子搜集的那些萨满巫师的遗物。” 李队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陪葬品没什么兴趣，而是研究着那具无头的干尸。 “鼎羽，你看这尸体后背是不是被人特意扒掉一块皮？” 鼎羽点点头说道：“这是鼎侍卫干的！” 说着起身来到那吊在半空的头颅旁边，轻轻将头颅转过来，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张很是逼真的青铜面具。 鼎羽尝试想要将青铜面具摘下来的时候发现这玩意就像是长在头颅的脸上一样。 “这是什么玩意？” 胖子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捡起一个青铜铃铛，放在耳边晃了晃，发出清脆的铃声。 听见这有些熟悉的铃声，鼎羽马上反应过来这正是刚才穿过青铜拱门时候几人听到的铃声。 “哎？刚才是这玩意的动静？”胖子也觉得有点奇怪。 谁知道胖子这几下摇铃又闯祸了，清脆的铃声在这间墓室里回荡，似乎跟四壁上的纹理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共振。 鼎羽忽然觉得头有些发昏，只来得及转了个身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胖子这个闯祸精也是一样，直挺挺的就摔在了旁边的李队身上。 眼见两人又无缘无故的栽倒，唯一清醒的李队没有上次那么慌张。 检查了一下两人的鼻息，暗骂：“娘希匹的，没完了是吧！又死了？！” 然后对着四周的空气大喊道：“你俩是不是又灵魂离体了？我该咋办？能给个话不？” 又一次死掉变成灵魂的胖子和鼎羽也很无语。 浮在空中明明能听到李队的话，看到他的动作，却什么也做不了。 “娘哎！咋又嗝屁一次！”浮在半空中的胖子吐槽道。 鼎羽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死一次如果说是偶然，这么短的时间又一次灵魂离开身体，只能说在这个遗迹当中，还是有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存在。 见李队从胖子手里取下一个青铜铃铛，鼎羽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你丫还有脸说？刚才那铃铛哪儿捡来的？” 胖子很冤枉的回答：“就在那尸体上扒拉出来的，我他妈怎么知道摇晃一下铃铛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李队学着胖子的样子，晃了晃那铃铛。等了会发现两人还没有活过来的征兆，自言自语道： “这墓穴里有古怪，我先把你们两个搬出去。” 就在李队摇晃铃铛的时候，处于意识形态的鼎羽发现，从那个吊在链子上的头颅开始，一道若隐若现的绿色光芒顺着链子向四周扩散开。 胖子也看到了这奇怪的现象，问道：“难道那个头颅里还有灵魂？” 鼎羽望着那条不知是什么金属打造的锁链说道：“不知道，这个遗迹里搞不清楚的东西太多了。” “快快快，把鼎爷搬出来，搬出来就回魂了。”胖子的声音响起。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李队已经将胖子的身体扛了出去。 回魂的胖子冲进来，拖着鼎羽的身体就往外跑。 鼎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自己，眼一花也醒了过来。 三个家伙心有余悸的坐在地上，胖子和李队齐刷刷地望向鼎羽，等着他给个说法。 “别看我，我特么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从那个奇怪的青铜拱门穿过来以后，脑子里就发生了一些无法形容的变化。” “至于是什么变化，目前我也不清楚，但刚才那古怪的铃声一定是开启这种变化的契机或者引子。” “墓穴里那种特殊的结构和纹理，似乎能够跟铃声的声波形成一种特殊的波动，能够让意识暂时离开身体。” 胖子擦了擦惊出的冷汗：“我靠，合着那铃铛是‘摄魂铃’呗。” “不知道是那个萨满大神留下的宝贝。” 第1035章 被困在遗迹 鼎羽缓了口气，起身想要回到墓穴里却被胖子拦住。 “大哥，还进去干屁啊！反正就是一具干尸，加上点陪葬品，不值当的用命拼吧？！” 李队也阻拦道：“你要回去干啥？我去行不？这什么灵魂离体对于我好像不管用。” 鼎羽想了想，交代道：“我想把那铃铛拿回来研究一下，相比其他的那些陪葬的法器，也许这玩意才是真正的宝贝。” 李队点点头，回到墓穴里，将铃铛取了出来。 用手攥的紧紧的，让它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然后轻轻的放在鼎羽面前。 鼎羽见李队和胖子盯着那小小的青铜铃铛显得颇为紧张，直接伸手拿起铃铛晃了晃。 这动作搞的胖子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骂道：“我擦，你特么的不要命啦？！想做实验，等俺们哥俩躲远远的再动手成么？” 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鼎羽从地下抓起一把灰，倒了点水和成泥巴，将铃铛彻底填死，装进自己的包里说道：“这东西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产生作用。” “而且好像只对咱们两个有作用。” 胖子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对鼎羽挥了挥拳头：“孙子，你丫要是再这么搞，会没朋友的，知道不？” 鼎羽笑了笑，向下一个墓室走去。 一路看过去，十几个“窑洞”的墓门全部都被暴力打开。 有了刚才的意外，李队说什么也不让俩人先进去了，每一个墓穴都是自己先进去仔细检查一番。 让三人意外的是在每一个墓穴里都发现了一只青铜铃铛，一共十八个墓穴，发现了十八只青铜铃铛。 青铜铃铛的出处也被发现，原来这东西是挂在尸体的额头的。 而里面的十八具尸体都挺惨的，全部都被砍掉了脑袋，但是被扒皮的尸首只有最开始的那一具。 各种萨满风格的陪葬品和法器像垃圾一般，都被随手抛弃在地上。 一番搜刮下来，连胖子这来者不拒的家伙都开始挑肥拣瘦了。不精美的不要，有残缺的不要，看着年份不够久远的不要。 因为每一间墓穴里都像是被扫荡过一样杂乱，也无法得知鼎侍卫是否还取走了其他什么东西。 所有的墓穴都探索完毕后，背包鼓鼓囊囊的胖子倒是不着急找宝贝了。 索性一屁股坐在背包上，点上一支烟问鼎羽： “ok了，咱这趟也算是圆满了。” “安脖子的尸体也让你给喂了绿毛菌，也算是完成了左老头的愿望。” “他他拉祖上的所有人的墓穴咱都小小的‘光顾’了一下。虽然还没搞明白鼎侍卫当年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是不是该想办法出去了？” 鼎羽思量了一番，估计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很难有什么新的发现，同意了胖子的意见。 三人休息了一下，将最后的食物和水都消灭掉，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回到那三道青铜拱门的时候，鼎羽还特意观察了一番，将拱门的各个部分的细节记录下来。 毫发无损的穿过了三道青铜拱门，除了那种古怪的不适感之外，再也没出现灵魂离体的意外。 跨过遍布陷阱的图腾林，回到了那石柱迷宫的入口。 按理说不该出意外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 鼎羽清晰的记得，三人从入口进来的时候，这里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入口。自己还特地在进来的入口做了标记。 现在出现在三人面前的却是一堵完整的石壁，那十几个入口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胖子愣愣的看着光滑平整的石壁问鼎羽：“那啥，您是不是领错路了？” 李队说道：“没错，虽然没有鼎羽的记忆力好，我敢肯定绝对是这里没错。” “我擦，那出口呢？十几个一人多高的大洞，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吧？！” 鼎羽这时候脑子已经开始飞速的运转，伸手摸了摸那平整的石壁说：“来时候的路肯定是记错，就算是我记错了，李队也不会记错，我们三个人同时出错的可能性为零。” “刨除了走错路这种可能性，那剩下的就是不知在什么时候，这里出现了我们无法理解的变故让十几个入口都消失了。” “会不会是我们三个出现了幻觉？” “来，给哥们来一巴掌，看看能不能打醒。”胖子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李队想都没想，毫不客气的反手给了胖子一个大逼兜。 一声脆响过后胖子晃了晃冒金星的脑袋，揉着自己半边通红的脸定睛一看，石墙还是石墙，什么变化都没有。 “次奥，这巴掌白挨了。” 鼎羽仔细观察着入口消失的石壁，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些机关陷阱的蛛丝马迹，可惜没什么卵用。 深呼吸了几下，静下心来绞尽脑汁的回忆，鼎羽甚至回忆起了石壁上的一些纹理，终于确认了这就是那布满出口的石壁，只是出口都消失了。 “会不会是某种视觉错误？”李队问道。 不死心的李队闭上眼睛沿着石壁不停的摸索，一直走到尽头，也没发现石壁有什么问题。 发狠的李队说道：“实在不行开个洞炸一下试试看！” 李队刚把手摸到自己的背包上，想起最后一点炸药和手雷都用在雷击林里的“夔牛”身上。 叹了口气，贴着石壁坐到地上：“哎，早知道留点备用。” 胖子挨着李队靠坐在石壁边上道： “完犊子，这是要咱们在这里陪葬的节奏！” 从口袋里掏出烟，把最后的三支每人发了一支， 点上烟的李队狠狠的吸了一口，问鼎羽：“这遗迹也太奇怪了，既是上古‘夸父族’的遗迹，又被萨满大巫师给占了，改造成了自己的坟墓。” “会不会咱们刚才在大巫师的墓里瞎折腾，中了什么诅咒之类的？”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据我了解，所谓的诅咒，低级的是靠有毒物质对人造成影响，高级点的无非是对意识进行某种程度的催眠。” “这两样以咱的素质应该是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比较在意的是这地方居然能让人的灵魂脱离肉体，而且还能无伤的回归。” “这说明远古的人类就已经可以操控‘意识’，甚至明白意识的本质。” 第1036章 长叙的尸体 胖子将空烟盒揉成一团扔向远方的黑暗中。 “呸呸呸！明白这个有啥用么？我不相信靠意念能把咱进来的入口变没了。” “鸟毛遗迹里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发现，完事还特么的出不去了。” “毁了他他拉家族坟墓的是鼎侍卫，凭什么鼎侍卫安然无恙的出去了！咱就是顺手牵羊了一下，犯得着用这么恶毒的陷阱把咱堵死在这里么？” 胖子的吐槽点醒了鼎羽，双眼放光的分析道： “既然鼎侍卫能出去，那咱们也能出去。” “咱们路过看到的一切说明鼎侍卫当年来到这里，是从里往外一路破坏出去的。” “而且路上我也说过，这个地方一定是存在其他的入口。” “安达拉·孛龙子不可能留下一条后人进来必死无疑的路线。”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肯定有‘后门’存在。” “咱们进来的路被堵死，那鼎侍卫进来的‘后门’肯定不可能堵死。” 鼎羽起身往回走去，边走边说： “鼎侍卫在下面又毁又砸，肆无忌惮的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都没有被困住。有很大可能是咱们做了什么跟他不一样的事情。” “目前我能想到的区别只有几个。” “首先，我们进来的路径不同。鼎侍卫走的是安达拉·孛龙子给后人留下的捷径，而我们正好是相反。” “其次，咱们遇到了被迫灵魂离体，鼎侍卫可能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不然即使再简略，他也一定会在留下的记录中记录这种离谱的情形。” “况且他在鼓捣他他拉家族的尸首的时候，百分百碰过那些青铜铃铛，也没出现灵魂离体的情况。” “最后，鼎侍卫虽然将安达拉·孛龙子开棺抛尸，而且还把他后人葬在这里的尸体都毁了。而我却直接把大巫师的尸体扔给了绿毛菌当做肥料。” 李队想了想补充道：“还有，咱们把那岩壁上被菌丝包裹成茧里的尸体弄了出来。” “还有，还有，鼎侍卫连人家尸体扒了皮，这事儿咱没干。”胖子说道。 三人边走边讨论着各种可能性。 鼎羽在三道青铜拱门前停下了脚步，说道：“我隐隐感觉到，咱们所经历的一切都跟这三道青铜拱门有着直接的关系。” “只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这三个拱门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东西在古人眼里兴许就是神器级别的玩意，在我眼里，虽然搞不清楚它的运行机制跟原理，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这三道门也许跟前面那些机关陷阱是一体的。” “也许在咱们脚下还有着难以想象的复杂结构和运作能源等等。就像大茂山遗迹深处那巨大的青铜金字塔、青铜柱子一样。” 胖子在一旁听的直呲牙：“大哥，咱不是早知道远古时期很可能有比现在更高级的‘青铜文明’么？” “咱去过大茂山，现在又来到大兴安岭，这两地方的发现已经说明问题了。” “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些恐怕一辈子都搞不懂的‘科技’的时候。” “先想办法出去再说，现在咱们吃喝可都没了，再拖下去怕是要啃那些挂腊肉活命了。” “yue~”鼎羽被胖子说的有点干哕。 “你大爷的，恶心不恶心！” 鼎羽知道胖子说的是事实，吐了口干哕出来的酸水，不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继续往前走去。 回到那十几个他他拉家族的祖坟附近，鼎羽再次开启的超频模式。 沿着一个个墓穴边走边分析： “从那边开始，越往这边墓穴越‘新鲜’。” “墓门上的蒙文虽然不认识，但通过新旧程度来判断，咱们最先进去的那个墓穴，也就是被鼎侍卫扒了皮的那个应该就是珍妃失踪的爹——他他拉·长叙。” “往前依次是他他拉·裕泰、他他拉·萨朗阿、他他拉·五达色……再往前这些怕是历史上的都没有记载的阿猫阿狗了。” “最打头那个，八成是安达拉·孛龙子的亲儿子，只是不知道这家伙跟他他拉·罗屯是什么关系。” “历史记载当中，最早是他他拉·罗屯带领他他拉家族归顺的努尔哈赤，他跟安达拉·孛龙子是同时期的人，两人又同是出身于建州女真的瓦尔喀部。” “所以要么就是史书搞错了，要么就是因为某种原因刻意篡改隐瞒了安达拉·孛龙子与他他拉家族的关系。” 说话的功夫三人又回到了他他拉·长叙的墓穴，那无头的干尸还是老样子。 胖子瞅着地上的尸体还有那些被扔的到处都是的陪葬品，感慨了一下道： “啧啧，咱就不说别的，你说什么仇什么怨，能让鼎侍卫把珍妃他爹的尸体霍霍成这样？” “珍妃他爷爷、太爷爷的尸体就是被卸了脑袋随便翻动了一下，难不成长叙在宫里当官的时候给鼎侍卫穿过小鞋？” 鼎羽拧着眉头说：“少扯淡，长叙当年办错事被罢官的时候鼎侍卫刚出生好吧！” “再说了，你以为鼎侍卫跟你一样？闲的没事儿总是找麻烦？” “鼎侍卫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能让他做出这种举动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原因。” 鼎羽突然一拍脑门，道：“我日的，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刚才让你丫胡搞瞎搞，被那青铜铃铛又搞‘死’一次，把鼎侍卫来这里的目的给忘了。” “按理说鼎侍卫是从师爷口中得到线索，通过那块子冈玉牌追踪失踪的长叙和裕泰来到这里的。” “除了要调查珍妃家祖辈都离奇的失踪，还要调查‘金属盒子’的来历。” “那么鼎侍卫一定在珍妃祖上这些墓穴里得到了什么线索，才会让他有破坏尸体，破坏坟墓的举动。” “说不定他他拉家族隐藏着惊人的大秘密呢？！” 胖子吐了吐舌头作势欲吐：“是我扯淡还是你扯淡？你们鼎家的惊天大秘密到现在咱都没搞明白。” “他他拉家族也有个惊天大秘密？” 鼎羽神秘的一笑：“可能性很大，毕竟咱们研究她他拉家族的时候，只追溯到安达拉·孛龙子，在他之前呢？” “靠！没完了是吧！别以为哥们没文化，从安脖子再往前倒腾就是明朝了！寻根查族谱呢？！” 第1037章 纹身是关键 鼎羽没继续跟胖子争辩下去，把话题拉了回来： “虽然咱们没法确认他到底在这些墓穴里得到了什么样的东西或者线索，但是长叙的干尸背后被扒掉的那层人皮就是关键了。” 鼎羽刚开始分析的时候，李队就在研究长叙的无头尸体，这时候指着尸体后背边缘的皮肤道： “会不会是纹身？” “这块被割掉的皮肤边缘，隐约能看的见一些纹身。” “咱们在搜索这十几个墓穴的时候，我就发现几乎每一具尸体，包括安达拉·孛龙子的尸体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纹身。” “不过那些年代太久远的尸体上的纹身已经无法分辨。” “会不会是因为长叙的尸体比较‘新鲜’，纹身能够看的清楚，所以才被鼎侍卫剥走的？” 安达拉·孛龙子的尸体已经被鼎羽给毁了，剩余的那些他他拉家族的族人的尸体还在。 鼎羽一言不发的来到下一个墓穴，翻看着扔在地上的干尸。 他他拉家族葬在这里的所有人背后，都有一副纹身。不知是下葬的时候人为损坏，还是被挂起来做成干尸时间久了。 大部分的纹身都已经无法辨认，经过对比，所有尸体上的纹身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甚至还有一具尸体的后背有不少错综的伤疤，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把纹身毁掉。 鼎羽抱着手摸着下巴，说道：“也许他他拉家族的秘密就隐藏这幅纹身上！” “你们发现没有，这具被毁掉纹身的尸体是珍妃的祖爷爷五达色。” “我记得他他拉家族从安达拉·孛龙子开始往下好几代人都籍籍无名，一直到乾隆年间的他他拉·五达色开始发家的。” “史料记载这个五达色参与了乾隆爷组织的西征准噶尔的那场战争。” “回来以后很突兀的，莫名其妙的就发家致富了。” “自五达色之后，他他拉家族就像开了挂一样，代代都有人才出现，官运亨通步步高，直到长叙犯错被贬。” “那么会不会是五达色这家伙做了什么？有没有可能是这家伙发现的‘金属盒子’，然后在他他拉家族里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的假设一下，他他拉家族代代相传的纹身，跟‘金属盒子’之间有一定关联？” “所以鼎侍卫才会逐一检查尸体，并且剥走了长叙尸体的皮。” “至于鼎侍卫为什么会在这里打砸抢，也许跟我们在灵魂状态的时候听到的‘求救声’有关系。” 胖子翻了个白眼：“那又怎样？难道你还想再死一次？去研究一下那‘求救声’？” “现在留下的这些尸体上的纹身，不是模糊不清，就是残缺不全，唯一值得研究的就是珍妃他爹身上的纹身，还让鼎侍卫给弄走了。” 鼎羽眼睛一转，笑着说：“想研究纹身的秘密，也不是没有希望。” 掏出手机在胖子眼前晃了晃：“别忘了，现在不是一百多年前了，鼎侍卫搞不定的事情，现在可以轻松搞定。” “既然这些尸体上的纹身都是残缺模糊的，全拍下来回去让二蛋分析一下，怎么也能凑出一幅完整的吧？！” “……” 三人又花了不少的功夫，把所有尸体上残缺模糊的纹身都拍下来留存。 然后在鼎羽的带领下，回到了那幅巨大的岩画前面。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鼎羽问道：“啥意思？” “你可千万别说又忘了什么事儿，想钻回去看看。” “安脖子的墓里，除了那口棺材还值点钱，连尸体都让你丫给扔了，现在什么都没了好吧。” 鼎羽嘴角上翘，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好奇，瞬间就被一直紧盯着他的胖子发现了。 还没开口就被胖子打断：“我擦！你丫这作死的表情我太熟了。” “你准备干啥？” 鼎羽嘿嘿一笑：“咱被困在这里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在这地下绵延几公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的遗迹里，想要找到鼎侍卫当年进来的入口，比大海捞针难度都高。” “我突然想起，既然章鱼菌能跟我产生某种意识沟通，水母菌能够保存徐福的记忆片段，那这个绿毛菌会不会也有类似的功能？” “安达拉·孛龙子把自己的棺材放在绿毛菌的上方，再加上棺材下面的小洞，你说会不会绿毛菌也保留了他的某些记忆？” 李队想起鼎羽在仙岛上跟水母菌链接时候的场景，一脸骇然的问道： “你想去跟绿毛菌‘交流交流’？能有谱么？不怕被当了肥料？” “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鼎羽干脆的回答。 “我有九成的把握，灵魂离体的时候跟胖子一起看到的那团绿光就是‘绿毛菌’。” “可惜的是我们刚接触到，还没来及‘感受’一下，就莫名其妙的被怼回了身体。” “现在主动去体会一下，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 胖子知道鼎羽一旦要是做了决定，甭管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索性主动请缨道： “你丫想抽疯也行，不过得带上哥们，咱哥俩一起好歹还能有个照应。” “万一要是陷在‘绿毛菌’里出不来，外面还有李队给咱俩收尸。” “完美！就这么定了！” 鼎羽奇怪的看着胖子：“谁说要钻进去跟绿毛菌直接接触了？” “啊？那咋整？” 鼎羽伸出一只手，掌心上放着一个被泥巴包裹严实的“青铜铃铛”。 “这个绿毛菌我感觉有古怪，直接去接触怕是不安全。” “咱可以再试试这个铃铛！” “直接用意识去接触，比亲自钻到绿毛菌里面要安全的多。” 胖子：“……” 先前两个人两次灵魂离体把李队吓的够呛，虽然自己没经历过，但还是有点顾虑，苦笑道： “我倒是想跟着一起去体验一下，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受影响。” “你俩作死我也拦不住，不过要是回不来可咋办？” 鼎羽简单解释道：“想灵魂离体，那三道青铜拱门才是关键，这个铃铛的作用我认为应该是‘开关’。” “在那边墓室那种特殊环境下，通过特殊的波动才能打开离体开关。” “如果到时候离开墓室不管用，你就把我俩的‘尸体’挪到那青铜拱门附近去。” 第1038章 又一次离魂 李队想了想问道：“要是还不管用呢？” 鼎羽一摊手，装作很无所谓的说道：“那就真嗝屁了呗！” 胖子满头黑线，擦了擦冷汗，心里嘀咕着自己刚才强烈要求跟鼎羽一起作死的行为是不是错了。 按理说这个遗迹应该跟大茂山地下遗迹一样危机重重，一不小心就会丢到性命。可是三个人一路进来走到头，除了两次意外的灵魂离体，并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现在却突然被困在这里毫无出去的线索，这种超出自己预料的情况让鼎羽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兵行险招其实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清理干净青铜铃铛上的泥巴，三人又回到了刚才离魂的那间墓室。 鼎羽看了看胖子问道：“准备好了吗？” 本来还有点紧张的胖子，一想反正也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索性找了块平整的地方，直挺挺的往地上一躺。 闭上眼睛说道：“来吧！哥们准备好了。” “次奥，你丫这造型有点像上了砧板的白条猪啊！等着挨刀呢？”李队打趣道。 “一边去，小孩子懂什么，哥们这叫舒舒服服的赴死。” 胖子挥挥手，对鼎羽说道： “鼎爷，赶紧摇铃，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鼎羽想了想，将手里的铃铛递给李队，也学着胖子的样子躺在地上，交代道： “你可千万记得五分钟是极限，一定要在五分钟之后把我们俩搬出去。” “不然即使能回魂，也会落个大脑缺氧。” 李队比了个ok的手势没再多言语，叹了口气轻轻的晃了晃手上的铃铛。 清脆的铃声在墓室中回荡，那种奇特的共振再次出现。 墓穴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的那些繁复的线条在铃声的震动中变得模糊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鼎羽感觉自己眼前也变得一片模糊。 跟上次的体会不同，这次鼎羽感觉仿佛脱掉了沉重的枷锁般，一种大自在飘飘欲仙的感觉油然而生。 紧接着就“听见”胖子的胡言乱语：“艾玛，爽死我了！这感觉简直是要原地飞升了！” 浮在半空中的鼎羽看着下面自己和胖子的“尸体”说道： “滚犊子！还用说？你没发现自己已经‘爽’死了么！” 有过两次“意外”死亡经历的鼎羽，对于这种当“阿飘”的感觉已经不再陌生。 这次应该不会被主动打断，鼎羽也有了功夫来仔细感受这普通人永远不会体会到的奇妙状态。 漂浮在空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整间墓室都亮了起来，四壁上细密的线条中有着微弱的光芒在流动。 光芒最甚的是从顶部垂下来的那根青铜锁链，所有流动的光芒都汇聚在锁链的顶端，形成一个发光的圆环。 “那光圈是什么玩意？”胖子问道。 鼎羽刚刚兴起想靠过去观察一下的念头，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那光圈的旁边。 在瞬间移动的那一刹，鼎羽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这是‘能量’的流动？难道这就是看不见摸不到的‘炁（qi）’？思维和意识也是一种‘炁’的表现形式？” “炁？什么炁？”胖子有点不明所以。 这时候的鼎羽感觉自己的思维格外的清晰，似乎去掉肉体的枷锁，也解开了自己意识当中的某些限制。 信心满满的对胖子说：“看到那锁链上的光芒的流动了吗？那个光环就是‘入口’！” 说完不等胖子反应，就向着光环靠了过去。 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引力的同时，鼎羽就像掉进了万花筒当中，眼前闪烁着不断变化的花纹和图形。 一个绿色的光点飞速的靠拢了过来，不断变化的场景没有丝毫卡顿的转换成了纯绿色。 “沃日的！幸亏没有身体，不然哥们绝对吐出来了。”胖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跟在鼎羽身后，一起出现在了这个纯绿色的空间当中。 “这就到了？” “有人没？给点动静！” “刚才求救的那位在不在？在就吱一声！要不露个面也成。” 胖子吆喝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 “呸！真特么的不靠谱！” “咱现在就算链接上了绿毛菌？这绿毛菌不会死个屁的吧？！这一片绿油油也没啥啊！” 胖子的话音刚落，眼前的一片绿色就消失了。 两人就像是看全息电影一样，在高空俯瞰着大地。 无穷无尽的火球穿透大气层砸向地面上绵延的山脉当中，朵朵蘑菇云升腾而起。 遮天蔽日的乌云散去，地形甚至都发生了改变，地面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绿色。 “这就是你看见过的火星撞地球？”胖子问道。 “也太假了吧！末日电影里都是这么拍的，会不会咱俩又产生幻觉了？” “继续看，难得在清醒状态下有这种体验。” 画面一转…… 一个四处漏风像个废弃的蚂蜂窝样的洞穴中，绿色的地衣般的菌类开始围绕着一块奇形怪状的陨石疯长。 不多时候就已经填满了整个洞穴开始四处蔓延，与此同时，洞穴四周的植物也开始疯狂的生长。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身形高大健壮的人型生物，开始清理周围的巨大的植物，将那个已经不知道长到多大的“变异菌”挖开。 取出核心部位的陨石，并且将其安置在另一个已经开凿好的洞穴中。 画面又一转…… 一座恢弘的建筑出现在地面上，许多高大的人形生物在广场上举行着某种活动。 领头的人披着兽袍，戴着几乎与身体等高的面具，手持权杖一副祭司的装扮，貌似对着众人在慷慨激昂的宣讲着什么。 接着这些巨人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沿着阶梯有序的进入了一座雕像的口中。 “哎呦！这不是那啥，那不是咱们进来时候的石雕人头么？完整版的可真特么的大！” “鼎爷，这到底是不是你说的‘夸父’？！怎么是跟小可怜一样跪在地上的？” “我怎么知道。” “不过看成色这个雕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比咱们看到的战损版强点有限。” “后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地面上的建筑都消失不见的。” 第1039章 绿毛菌幻境 画面切换到了看着十分熟悉的洞穴中，三道青铜拱门赫然立在洞穴中。 所有的巨人排着队跨过三道青铜拱门。 “尼玛，古人还挺文明，还知道按大小个排队。” 确实如胖子所说，这些进入洞穴的巨人很自觉的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依次通过青铜拱门。 有的人通过第一道青铜拱门就倒下了，有的人通过了第二道青铜拱门才倒地不起。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通过了第三道青铜拱门。 通过第三道青铜拱门的人当中，还一小部分是没有倒地的。 这群人在领头的带领下，来到一块岩壁前，围成一圈坐在地上，神情肃穆的开始举行祭祀。 岩壁上刻画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太阳符文，符文周边大大小小的孔洞中冒出无数绿色的菌丝。 不多时的功夫，菌丝爬满了坐在地上的人全身，开始从七窍钻了进去。 不过这些人的表情似乎并不痛苦，好像还有些享受这个过程，不断的晃动着身体，口中发出抑扬顿挫的声调。 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尊一人多高的青铜图腾。 祭司站在两根图腾的中央，双手触及两根图腾，图腾的顶端随着祭祀仪式的进行开始闪烁光芒，一张虚幻的能量网出现，像有生命一般将所有的坐在地上的人都连接在一起。 所有人的头部都开始发出光亮，逐渐汇聚成一团刺眼的光芒直冲天际。 这时候祭司的双手将两根图腾向下按去，图腾直接被按到了地下。 整个洞窟都随着祭司的动作颤抖，地面的碎石都被颠簸的到处乱滚。 众人围坐的地方地板开始下陷，带着众人消失在鼎羽和胖子的视线里，地面上留下一个正圆形的大洞。 “晕，这是什么操作？一通火花带闪电的，怎么还冒出来个‘电梯’？难不成刚的操作是给电梯充能呢？” “我见过这样的机关，在大茂山遗迹的最深处，我就是靠类似的机关从地下逃出来的。” 两人聊天的功夫，沉入地下的地板又升了起来。 下去一队人，上来的却只有一个人。 来人身上的装扮让鼎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青面獠牙的面具，挂着五色布条的兽皮，腰间一面皮鼓。 这个人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轻车熟路的绕到了岩壁后面消失了踪影。 过了没多久，他又出现在两人视线当中，手中拎着一个沉重的包袱皮，从来路顺当的离开。 “这是谁？怎么跟刚才下去那批巨人不是一个路数？看着有点鬼鬼祟祟的感觉。” 胖子的问话让鼎羽心中冒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难道是他？” “谁呀？！” “看见那地板上和对面岩壁上的风化痕迹了么？这段影像跟刚才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时间段了。” “刚才那鬼鬼祟祟的家伙应该就是安达拉·孛龙子。” “我靠，这一晃几百几千年就过去了？” “安脖子那家伙来这里面干啥来了？” “他八成是发现了这个远古夸父族留下的遗迹，是来偷东西，还是来学萨满法术的就不好说了。” “切！没看大包小包的往外搬呢？” “说丫是小偷都有点高抬他了。” 这时候两人感觉眼前一黑，又一段场景出现在眼前。 如果说刚才看到的那些片段都是以上帝视角来进行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切换成了第一人称主观视角。 向前看就是那布满孔洞冒出绿毛菌的岩壁，一个头戴兽骨的萨满，谦卑的站在身前。 “￥%#&……@￥%&”几声类似斥责的声音响起，可惜鼎羽和胖子一句也没听懂。 布满青筋的大手上拿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肩胛骨制作的骨板。 骨板的边缘被打了一圈的小孔，上面挂着金灿灿的铃铛。 大手冲那个头戴兽骨的萨满挥舞了一下，指向前方的岩壁。 在清脆的铃声中，那个萨满像僵尸般一步一停摇摇晃晃的向岩壁走去。 兽骨萨满来到岩壁的跟前直挺挺的站定不再有任何动作。 只听见又是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发音，像是在念咒语。 带着铃铛的骨板不断的敲击在兽骨萨满的头上、肩上。 古怪的动作和声音让鼎羽想起了左二爷和左三爷跳神时候的场景。 “我晕，咋还开始跳大神了呢？这是安脖子那家伙的视角吧？！他到底想干啥？” 胖子的话音还没落，安达拉·孛龙子的另一只手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抹在兽骨萨满的脖子上。 “我靠靠靠靠！” 没杀过人的人永远也无法知道，一个成年人颈动脉被割断之后的血液能喷多远。 喷泉一般的鲜血洒满了前方的岩壁。 岩壁上的孔洞里冒出无数的绿色菌丝，将喷溅上去的血液在很短的时间就吸收的干干净净。 已经倒地不起的兽骨萨满被拎着衣服推到岩壁上，不一会儿功夫就被冒出来的菌丝裹成了一个“茧”。 举着匕首的手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在“茧”上面戳着。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匕首刺出的豁口中冒了出来，不断的滋养着“绿色菌丝”，越来越多的菌丝严严实实的将兽骨萨满包裹住。 “你大爷的，吓胖爷一跳。” “就冲这么残忍的行为，安脖子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怪不得鼎侍卫发火将他的尸体扔在棺材外面。” “要是我，都懒得给他从棺材里揪出来。直接浇上点油，一把火给丫火化了，完事还得挫骨扬灰。” 这段影像形容起来很简单，但是鼎羽和胖子却是以第一人称的角度来看的。 血腥清程度一点儿都不比好莱坞的恐怖大片差。 这时候，似乎一直站在旁边盯着那“血茧”的安脖子动了。 手里那叮铛作响的骨板不知被放到了什么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利斧。 来到“血茧”前方，高举起利斧，狠狠的剁向“血茧”。 绿色的菌丝纷纷掉落，混合着残肢的碎块被剁成了一滩肉泥。 抛开利斧，蹲在肉泥前，捡起一坨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碎肉，凑在眼前。 “停！停！停！咔！”胖子忽然尖叫道。 第1040章 远古的记忆 所有的画面在胖子的喊声中，很突兀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断电的影院变得一片漆黑。 “我次奥！太恶心了！” “那傻逼玩意不会真的生吃人肉了吧？！”胖子干哕的声音响起。 “奇怪吗？别忘了那家伙是四百多年前的萨满大巫师。” “别说四百多年前了，六十年前的河南地区大饥荒，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 “只不过饥荒时候人吃人是为了果腹，安脖子吃人到底是为什么还不知道。最大可能是在这个古怪的遗迹里学到什么邪恶的术法。” “啊？刚才看电影的时候，没发现‘夸父族’这么离谱啊。” 鼎羽的脑子里正在思索着刚才看到所有片段，胖子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 “哎！哎！这又是什么玩意？出新花样了？” 鼎羽这才注意到，黑暗当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无数绿色光点在空中飞舞。 这些飞舞的绿色光点好像是受到两人的吸引，慢慢的向两人飞了过来。 “胖子，小心点！”鼎羽下意识提醒胖子道。 “小心点？咋小心？连这回算上，哥们才死了三次。黑漆漆的一片我连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玩意都没搞清楚。” “你特么的想让我用意念把这些光点赶跑？” 两人毕竟没真正死过，对于这种情况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而且缺乏有效的应对方式。 飞舞的光点像是有生命一般感觉到了两人的抗拒，猛然间向两人聚拢过来。 鼎羽感觉自己像是夏天在河边钓鱼时忘了点蚊香，眼前全是嗡嗡飞舞的蚊虫。 胖子也被这些绿色光点骚扰的够呛，发火道： “尼玛，你丫不是说意识形态可以瞬移么！赶紧瞬移一个给老子看看！” “我特么的拼命想着瞬移回家，屎都憋出来了也没屌用。” 胖子吐槽的功夫，那些绿色的小光点突然消失不见，似乎靠近了两人就融化消失了一样。 两人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好像发生了一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靠，咱俩别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附身了吧？” 鼎羽也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自己当“阿飘”的经验几乎为零，活了将近三十年游遍大江南北，从来没接触过所谓的“鬼魂”。 曾经的自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以脱离肉体的意识形态存在。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鼎羽却敏锐的发现，自从那些绿色的小光点消失后，眼前的黑暗好像被镀上了一层绿色的膜。 黑暗的环境也开始慢慢的变亮，原来两个人一直处于那个绿色的空间当中。 只是现在在两人眼中，淡绿色的空间变成了深绿色。 “咋又他娘的绿了，绿色是哥们这辈子最讨厌的颜色。” “看来咱们一直处于绿毛菌的意识空间中。” “那啥，看了场电影，被绿蚊子攻击了一下就结束了？你上回现在煤矿那个章鱼头里面也是这种感觉？” 鼎羽思量了一下回答道：“还真不是，那回没啥感觉，3d电影都没看完就被你给从肉山里面挖出来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不会是真的卡在这儿了吧？！” “等着吧，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变化，又没办法离开，只能看李队给不给力了。” 陷在迷惑当中的两个人，研究了半天也没个可行性方案。 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拉回了那万花筒一般的通道。 在天旋地转的眩晕当中，再次陷入了黑暗。 那种沉重的束缚感充斥着全身，鼎羽还没睁开双眼，就听见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哎呦我去，哥们跟你说，别提多过瘾了，白看一场莫名其妙的电影不说，还……还……”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胖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睁开双眼坐起身的鼎羽也有同样的感觉。 两人正躺在“墓室”的门口，脑袋下还被贴心的塞了一个背包。 听着胖子跟李队口沫横飞的吹牛逼，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充斥心头。 看了看时间一共才过了整整五分钟，看样子李队大概是掐着时间点儿把两人从“墓室”里扛了出来。 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经历的所有事情，那种似真似幻的感觉好像又有些模糊了。 “我跟你说，在那岩壁前面，其实有机关，是两个图腾一样的玩意，按下去下面就会出现个电梯。” “卧槽，那声光电效果比他妈看好莱坞大片还过瘾。” “老神奇了。” “还有那安脖子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他特么的居然吃人肉。” “咱们进来的时候不是从一个雕塑的嘴里头爬进来的吗？那石雕老大的，真的有下半截在土里埋着。” “完事还有一堆巨人一个个从那青铜拱门下面过来，排着队送死。来一个死一个，来俩死一双。” “咱能来回溜达好几次都没死，绝对是老天爷保佑。” “还有那啥……” 李队听胖子颠三倒四的形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的问道： “难道人死过几次以后真的智商会下降？” 胖子推开李队的手：“滚犊子，哥们真没忽悠你。鼎爷也看见了，他可以给我作证。” 鼎羽翻了个白眼从地上爬起来，对李队说道：“甭理他，丫大脑缺氧，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且不说跟绿毛菌链接在一起时候看到的那些远古画面片段，光是知道下面还有一层就让鼎羽松了口气。 至少安达拉·孛龙子能通过那电梯自由进出，说明下面一定有通路可以出去。 略微休息了一会，让眩晕的大脑恢复了一下，鼎羽带着两人绕到那岩壁前方。 果然，这里居然发生了变化，两根像是开关一样的石图腾出现在岩壁前方的地面上。 胖子指着两根一人高的图腾，得意的说道：“看看没？哥们没忽悠人吧？！” “那俩石头棍子就是开关。” 李队有点迷糊的看了看胖子，问道：“什么石头棍子？” “那不是么！就是我跟你说那大祭司放电发光带特效的那两根。”胖子又指了指那边，还特地强调了一下。 “啊？” 第1041章 隐形的图腾 李队彻底懵逼了，从他的眼睛里看过去岩壁前面还是刚才来时候那副老样子，平整的地面上除了从岩壁上救下来的那个裹在“茧”里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鼎羽这时候也发现了李队的异常，明明就是在自己眼前的两根石图腾，好像李队完全看不到。 不信邪的胖子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伸手拍了拍那跟石图腾，示意李队道： “喏！这个石头棍子，你看不见？” 李队被胖子的举动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看向鼎羽问道：“胖子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我听说长时间的大脑缺氧也会出现幻觉。” 胖子被李队一句话搞急眼了，围着石图腾转了好几圈，上蹿下跳的说道：“你丫才缺氧了呢！你问问鼎爷能不能看见。” 鼎羽严肃的表情让李队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看胖子的动作，明明是在假模假式的拍打着空气。 这时候鼎羽开口说了一句：“你去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李队被鼎羽和胖子搞的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向石图腾靠近。 胖子依旧是保持着抱着双臂靠在石图腾上的姿势，可是在李队的眼里，胖子这个姿势的重心明显已经超出了可以装出来的极限。 自己要是摆出这个姿势，一定会摔倒在地。 也就是说真的有个东西在那里，自己居然看不见？ 来到跟前，胖子紧盯着李队的神情，打趣道：“哟，装的还挺像，你来试试到底有没有个石头棍子。” 李队颤巍巍的伸出手，胖子身后的虚空摸了过去。 跟过来的鼎羽紧紧的盯着李队伸在空中的手，随着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慢慢靠近石图腾，连胖子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我擦！”胖子被惊的一个原地起跳，蹦起来老高，连鼎羽也被惊得够呛。 李队的手像是摸在空气当中一样，居然毫无阻碍的穿过的那突然出现的“石图腾”。 李队不由的松了口气，可是鼎羽的心却揪了起来。 来到近前，伸手摸在那跟“石图腾”上，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甚至能够感受到图腾上那凹凸不平的纹理。 再三确认了自己无论是视觉、触觉都没有问题。 可这违反物理常识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李队为什么看不到、摸不到这个明明存在的“图腾”？ 鼎羽将自己的手用力的按在图腾上，问愣在一旁的李队：“你能看见我的手心吗？” 李队点点头凑过来，让鼎羽目瞪口呆的是，他直接将脑袋伸进了图腾里，不可置信的道： “哎？你的手心被压变形了！” “真的有东西？对于你们来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玻璃？” 鼎羽的脑子现在已经超频到开始冒烟了。这种奇怪的现象无论从“科学”角度还是“玄学”角度都没有合理的解释。 “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样本实在是太少了，要是多两个人还能进行对比分析。” “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要么你的大脑出问题了，要么是我们两个的脑子有问题了。” “但是从现在的表现来说，这两根突然出现的石图腾，既不像是幻觉，又不像是物质。” 胖子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索性用手一撑，直接爬上了这根不到两米高的石图腾上。 单脚站在上面，还特意蹦了蹦，问李队：“你现在能看见我在干啥不？” “我靠靠靠！”李队眼中的胖子，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直接悬浮在不到两米高的半空中。 不信邪的李队凑了过去，直接穿过了那看不见的图腾，蹲在了胖子身下。 从鼎羽和胖子的角度看，李队整个人完全没入了图腾当中，只留下胳膊和腿还有身后的大背包在露在图腾外面。 这邪门的场景让鼎羽不由得有些挠头。 嘴里嘀咕着：“视觉没问题，触觉没问题，那听觉呢？” 想到这里，鼎羽从背包上摘下登山镐，使足了力气向那根石图腾砍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蹲在地上的李队吓了一跳，眼瞅着登上镐飞速向自己砍来，一个前滚翻离开了原地。 登山镐狠狠的凿在了那石头图腾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似石头的图腾居然坚硬无比，登山口凿在上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而反震的力量却搞的鼎羽手掌发麻。 鼎羽抡起登山镐的时候，站在图腾上的胖子也被吓的够呛，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在李队身边。 顺手把滚倒在地的李队拉了起来，问道：“咋样？听见动静了没有？” 李队茫然的看了看鼎羽，已经明白了他刚才的举动到底是干什么。 不由自主的抠了抠耳朵回答：“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次奥，那么大的敲石头的动静你没听见？” 胖子过去狠狠的踢了石图腾一脚，估计是用的劲儿有点大，跳着脚的揉了半天。 “鼎爷，这到底是咋回事？” “这特么的不科学啊！”难得从胖子嘴里听到这句话。 鼎羽走到另一根图腾边上，学着胖子刚才的样子靠在图腾上，问李队：“这根你也看不见？” 李队很干脆的回答：“看不见，摸不着，也听不到。” “要不你去舔舔试试？”胖子开始病急乱投医的出馊主意。 “视觉、触觉、听觉都试验了，就差味觉和嗅觉了。” 李队被胖子这句话搞的满头黑线，看了看鼎羽的表情，似乎也赞同胖子的建议。 只好像个傻子一样，伸出舌头按照胖子指示的位置，在空气中舔了舔，还砸吧砸吧嘴。 郁闷的说道：“什么感觉都没有。” 胖子一咬牙，按照李队的样子，在石头图腾上舔了舔：“呸呸呸！这特么的一股铁锈味。” 鼎羽被胖子的行为搞的很无语，不过也彻底证实了，李队在五感上都无法接触或者感知到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石图腾。 现在鼎羽的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甚至已经开始蹦出“量子力学”、“维度空间”之类的离谱想法。 第1042章 看不见碑林 胖子突然拍了下脑门，道：“咱刚才看到3d电影里演的，那祭司不是把两个图腾按进地下了么？” “咱也试试看，按下去会不会出现个带电梯的大洞。” “要是李队也能看见大洞，那就说明问题不在咱们身上，而是在这两个‘电梯开关’上。” 鼎羽回身摸了摸那跟石图腾，道：“也行，试试看吧！” 说完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在附近的地板上寻摸了一会，果然找到了一个直径将近三十米的大圆圈，只是因为被灰尘掩盖，所以三人来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发现。 沿着地板上的圆转悠了一圈，鼎羽突然开口道： “我明白了！鼎侍卫一定是顺着下面的‘电梯’进来的。” “屁话，我也知道。”胖子打岔道。 “我的意思是，鼎侍卫进来的时候是按照攻略进来的，等调查完了想出去的时候傻眼了。” “‘电梯’升上来堵住了洞口，出不去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看不见这两个‘隐形的图腾’开关，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所以他才不得不去闯那机关密布凶险异常的图腾林。” “当年鼎侍卫杀出去的路，正好给咱们做了嫁衣。入口的迷宫做了标记，图腾林能破坏的都被他破坏了。” “这才让咱们能够轻轻松松的抵达这里。” 李队感慨道：“得，还是你丫祖宗给力。” “那老小子虽然留下的谜团多，挖的坑也多，不过这次算是做了点好事。咱也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胖子站在两根图腾之间，伸开双臂比划了半天，够着左边够不着右边。 郁闷的说道：“我记得看到的那个祭司很轻松就把这两个玩意按下去了。” “这他娘的隔的也忒远了，弄个开关还这么费劲儿。” 鼎羽看胖子那可笑的动作解释道：“你不想想，当年在这里祭祀的都是什么人？” “那都是‘夸父族’的巨人好吧！个头最小的都将近三米。” “少废话，男左女右，我左边你右边。” “一起用力试试，刚才我都站在这玩意上面了，它都纹丝不动的。” “也不知道这机关是不是还得学着‘夸父族’那帮家伙唱个歌念个咒啥的。” 鼎羽站在右边的图腾旁边，伸手在顶端够了够，发现这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图腾也就是身高三米的巨人能当玩具一样按下去。 只好指挥胖子再一次爬上石图腾顶端，对又郁闷又懵逼的李队喊道： “李队，别特么的站那么远，来我俩中间站着。万一要是成了，把你给落在这里可就完犊子了。” 李队挠着头走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眼瞅着俩人一用力爬到了那看不见的图腾顶上。 左看看，右看看，两个家伙浮空蹲在离地将近两米的地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看不见摸不着这古怪的石图腾。 胖子看着鼎羽的手势，两人一起站跳了起来，用最大的力气跺在图腾顶端。 “坐稳扶好，扣起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要发车了。”胖子喊道。 图腾果然在两人身体的压力下，开始慢慢的向下沉。 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出现轻微的晃动，胖子一个没站稳，直接掉了下来。 鼎羽见状也跳了下来，两个人紧盯着还在慢慢下沉的图腾，一个人满脸郁闷的被夹在中间左顾右盼。 就像在绿毛菌的意识空间里看到的一样，一块直径三十多米的地板慢慢的开始下沉。 被三人从岩壁上抠下来的尸体也随着一起沉了下去。 鼎羽瞧着那跟看不见的图腾慢慢没入地板中，问胖子：“过瘾不？上回哥们从大茂山下面就是坐电梯上来的。” “不过那电梯差点要了哥们小命。” 胖子舔着脸回答道：“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然后又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猜这下面能有多深？会不会直接通到地下岩浆或者温泉去？” “还真不好说，咱们来的时候路过迷宫的时候，最下层不就都是尸体和酸雨么？” “那股呛死人熏眼睛的味道八成就是火山或者地下温泉散发出来的。”鼎羽回答。 本来还因为看不见那石图腾有点郁闷的李队，索性彻底摆烂，这个地下遗迹里遇到的怪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在一阵轻微的震动后，脚下的地板停止了移动，把三个人送到了一个很是广阔的圆形空间。 这个圆形的空间围绕下来的“电梯”均匀的分布着一块块顶天立地的石碑。 “晕倒，这地方怎么跟西安的碑林一样。” 几乎在每一块石碑上都密密麻麻刻满了让人看了头大的符号。 这些符号与鼎羽在蜃楼号、大毕摩的墓里见过的那些不可识别的符号还有很大的区别。 这些符号看上去每个都像是一幅小小的画面。 “甲骨文？象形文字？还是某种失落的文字？” 鼎羽举着电筒站在一块石碑前，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的符号。 可惜以鼎羽的考古水平和古文字识别的经验，完全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娘哎！这特么的不会是古人的图书馆吧？！” 胖子感慨了一句，忽然发现李队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回头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一下，问道： “大兄弟，咋的了？又蒙圈了？” 李队苦笑了一下问道：“你们俩又看见啥了？” “石碑啊！好多好多的写满了鬼画符的石碑。” “我靠，你不会看不到吧？！”胖子反应了过来。 李队点点头回答：“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 本来准备摆烂的李队，突然发现又出现了自己看不见，只有鼎羽和胖子能看见的东西，叹了口气吐槽道： “玛德，邪性了，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李队的心里反应，屁颠屁颠的跑到一块石碑前。 假模假式的研究了一番说道： “嗯，不错，画的相当的不错。很有艺术细菌，颇有我上幼儿园时候的画风。” “你瞅瞅，这个是小鸡，这个是小鸭子，还有牛、马、羊，这上面难道是古人家里有多少家产的记录？”胖子这二货用手一个个点着石碑上的符号胡乱猜着。 第1043章 被困在水中 不远处的鼎羽说道：“扯淡，夸父族修建这么夸张的一个遗迹，就是为了鸡仔家里有几只鸡几只羊？” “再说了，几千年前有没有这些家禽家畜还两说嫩。” 胖子揉了揉鼻子，道：“咳咳，我认错了，这个肯定是‘夔牛’，这个符号代表‘油赤子’，这个跟恐龙一样的玩意说不定是什么上古凶兽呢。” “我看没准还有‘琴虫’、‘怪哉虫’这种奇怪的玩意记载。” 鼎羽对于胖子的智商实在是有点无语，刚想反驳两句，就看见李队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在鼎羽和胖子眼中，李队直接无视鳞次栉比的石碑，肉身穿墙一样穿过了石碑向前跑去，嘴里还说道： “那边有个出口。” 因为视线被石碑遮挡，两人只好绕过石碑向李队追了过去。 当李队的身体穿过了一块格外大的石碑后，就听见他兴奋的说道：“真的是个出口！” 鼎羽绕过了这块像照壁一样的巨大石碑，在石碑的后面果然有一个出口。 “我靠，能穿墙透视就是好！” “哎呦我去，可算是看见出路了。”胖子兴奋的就要往出口里走。 鼎羽拦住了胖子，愣愣的站在那巨大的石碑前。 这块石碑上的符号并不像其余石碑上的密密麻麻，只有简单的几个符号。 不知为什么，鼎羽感觉这个大石碑上的符号很可能是关键线索，开口道： “这玩意立在这里，又是这么简单的几个符号，应该很重要，得研究研究！” “重要个屁，我看逃命最重要。”胖子吐槽。 “这么大个玩意杵在门口，八成跟招牌一样，写的是个‘漱芳斋’、‘藏书阁’什么的。” “还有里面的石碑上那么多内容，恐怕丁瑞铭这种水平的考古专家来了，也未必能研究出个子卯寅丑。” 李队也等不及鼎羽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自己也看不见摸不着，于是说道： “你们在这里先研究着，我顺着出口往外探索一下看看。” “走走走，我跟你一块儿去。甭搭理这个脑子有泡的货。”胖子拉着李队一转身往那个出口走去。 鼎羽心想胖子说的其实也对，就算这里是“夸父族”留下来的很重要的资料或者信息，以自己这点半吊子水平也破解不了。 从开始走上追寻老不靠谱的足迹后，已经发现了不少失传的文字，甚至连二蛋这样的超级电脑都无法破译。 “难道这是远古时期萨满的图腾符号？” “现代考古学发现的那些无法破解的图腾符号，就是从这些符号当中演变出来的？” 本着有错杀没放过的原则，鼎羽索性取出手机，沿着一块块石碑走了回去，把这些石碑上的文字都拍摄了下来。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石碑，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娘的，这地方没准真像胖子说的是个图书馆。” 回到出口前的那块巨大的石碑边上，将自己最感兴趣的石碑上的符号，格外关注的多拍了些照片。 做完这些事情后，细心的鼎羽又沿着空间的外围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圈。 除了李队和胖子进去的出口之外，确实没发现什么其他出口。 而且这个空间里，除了下来时候的“电梯”和大大小小的石碑，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在四周的墙壁上，有不少已经干枯的绿毛菌丝。 鼎羽忙活完也就顺着两人离开的出口追了出去。 “姥姥的，也不说等等爷，进去探探路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 闷头在通道里向前追了很远，只见胖子和李队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跟火燎屁股一样往回跑。 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鼎羽问道：“虾米情况？让狗撵了？” 疾奔的胖子连气都喘不上来，拽了鼎羽一把喊道：“逃啊！” 这时候鼎羽听到通道里隐约传来轰鸣的水声。 “沃日！”于是也加入了夺路狂奔的行列。 听着后面的水声越来越近，被两人超过落在最后的鼎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当三人冲出入口逃回那个碑林大厅的时候，湍急的水流也跟在后面涌了进来。 “往下来的电梯那边跑！”鼎羽对前面在碑林里绕来绕去的胖子喊道。 有了碑林的阻挡，胖子的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反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李队直接穿过石碑往下来的方向奔去。 “我擦！会穿墙了不起是怎么的。” 三人冲到下来的平台时，涌进来的洪水已经没过了膝盖。 胖子着急的在“电梯”平台上直转圈。 “赶紧的，这玩意怎么升起来？” 下来时候被按下去的石图腾已经被淹在水下不见了踪影。 李队又看不见那玩意，鼎羽跟胖子只好不停的下潜，想尝试找到那个机关。 只是水面上涨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预期，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没过了头顶。 李队又帮不上忙干着急，只能踩着水浮在水面上看着两人不停的下潜。 鼎羽不知道第几次冒出水面，擦了把脸上的水滴，说道：“没戏！实在找不到那机关。” “哎？不对！”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光顾着逃命的鼎羽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看着那些顶天立地泡在水中的石碑，在汹涌的水流中，就像不存在一般，水流冲击在石碑上没有溅起一点浪花。 “难道这些石碑除了李队看不见摸不着，水流也不会对它造成影响？” 这时候的水深已经超过了三米，胖子冒出水面后喘着粗气： “哥们，想别的办法吧！不行等水灌满了，咱直接浮上去了。” 鼎羽将电筒向洞顶照射去，本以为带着三人下来后，平台上方应该有个大洞。 可现在往上看去，那本来应该存在的洞口居然也消失了。就像把三人困在这里的那消失的十几个入口一样毫无踪迹。 一通狂奔加上三人都带着沉重的行李，在水里泡时间长了实在有些撑不住。 胖子已经被自己装满了“战利品”的背包拉下水里好几次。 这货强撑着喝了不少污水都舍不扔掉自己的背包。 第1044章 坐等被淹死 鼎羽见状观察了一下四周，冲胖子喊道：“往那边去，入口的那块巨大石碑还露出水面至少三分之一。” 胖子闻言，拼了小命的划水逆流而上，终于在力竭之前爬上了石碑的顶端。 鼎羽也跟着爬了上去，这下可苦了看不见摸不着石碑的李队。 接连被涌进来的水流冲回去两次之后，终于抓住了鼎羽扔下来的绳索。 跟胖子两人一起用力，将李队吊了起来，离开了水面。 胖子趴在石碑的顶端，将绳索困在自己的腰间，就这么靠自己的身体活生生的把李队吊在了半空中。 从鼎羽的视角来看，胖子腰间的绳索直接没入了石碑当中。而李队则是半边身子没在石碑的里面在半空中晃荡着。 趴着被绳索勒的脸红脖子粗的胖子还有心情开玩笑，活动了一下腰道： “李大人，您这个造型很别致啊！像极了游戏里‘穿模’卡bug了。” “你说现在要是突然bug被修正了，李队会不会陷在石碑里？” 挂在半空的李队虽然下半身还泡在水里，但是短时间内不用自己在水里玩命扑腾，也轻松的许多，回怼道： “卡bug有这样卡的？真想抠开你丫脑子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 “别特么乱动，赶紧再往上拽拽。” 胖子开玩笑的一句话让鼎羽愣住了，好像隐约把握住了什么关键。 “鼎爷，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都，您还有功夫愣神？” “一会儿灌满水被憋在洞里淹死个屁的了。”胖子见鼎羽又走神了，出言提醒道。 鼎羽没好气的问道：“你丫还有脸说？” “这回的祸绝对不是李队闯的，肯定是你丫惹出来的麻烦。” 被挂在石碑“内部”的李队扭转了一下身体，说道：“这回还真不怪胖子，是我的问题。” “我俩往外走的时候，通道两侧有不少我看不见胖子能看见的图腾，相隔没多远就有一根。” “通道的尽头是一堵圆形的石门，看着像是银行保险库的大门，门的正中央是一个大太阳图标。” “我不太会形容，反正有点跟儿童简笔画一样的那种转圈的太阳。” 鼎羽拧着眉头问道：“你说的是‘太阳纹’？门上有个‘太阳纹’？” “难道‘夸父追日’并不是想要追上太阳灭了太阳？而是某种太阳崇拜？” 李队拉了拉绳子，往上爬了点道： “别打岔，那个太阳纹的门上，也有个类似的开关，那是两个小小的石柱。” “当然，我看不见，胖子能看见还能摸到。” “我建议他按照开启那‘电梯’平台一样的方法试试看。” “胖子果然打开了那扇石门，整扇门悄声无息的缩到了墙里面。” “连着过了两道石门前面又出现一扇石门。” “我俩怕走的太远，经过的石门会发生什么变化。” “鬼知道前面还有几道门，于是想着开了最后一道门等着你过来再继续往前走。” “谁他娘的知道这门后面是一堆泥土枯木和碎石，还有从缝隙里冒出来的水。” “一打开门就开始哗哗的往出冒，要不是胖子反应快，没等那些杂物被水冲塌就往回跑。” 李队说完胖子紧忙补充道：“他娘的，咱这次绝对是出门没看黄历。” “好好的出口怎么会发大水呢？难不成咱又找错路进了陷阱死胡同了？” 鼎羽若有所思的看着水中漂浮的枯枝烂叶和泡的漆黑的浮木，说道： “肯定只有一个入口，你们先走了以后，我又把这里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个地方除了下来的那个平台之外，是个完全封死的空间。” 胖子又将腰间的绳索紧了紧，泄气的说道：“那不是坏菜了？！” “这个什么鸟毛遗迹，进来的时候一路顺风，没想到在出去的时候憋着大招等咱们。” 鼎羽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绝境，心里没有一点紧张感，反而越发的冷静。 蹲在石碑的顶端，捏了捏额头，脑子里不断的算计着水位上涨的速度，分析道： “按照现在的上涨速度，大概还要半小时才能将整个空间灌满。” “这个空间相对密闭，上方一定会留有足够咱们三个呼吸的气室，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出口不断的往里倒灌水，只有等灌进来的水停止，内外达到平衡的时候再想办法潜水出去。” 说着从已经涨到脚边的水里捞上来一支枯木在手里把玩着。 “既然已经出现了沉积的泥沙、石头、枯枝，至少说明你俩打开的石门大概率可以直通外面。”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了倒灌的情况。” “我刚才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从石门到这里，最少有三百米的距离。” “能够在石门外面沉积这么多杂物将通道堵死，说明石门到地面的距离最多不超过五十米。” “只要等水停了，费点功夫游出去就行。” 李队这时候已经被涌进来的水冲的漂浮了起来，胖子现总算不用费力的挂着他，直接用手拉着李队防止他被冲走。 “大哥，你这就有点扯了，吉尼斯世界潜泳记录也就二百多米，你这一下搞了个翻倍，四百多米的距离怎么游出去？” 鼎羽嘿嘿一笑，从自己背包里掏出几个塑封袋，给两人一人发了几个。 “刚进山时在左老头面前装逼用的样品采集袋。” “这玩意又厚又结实还是密封的，装满了足够换两三口气的。” 胖子接过来在手里搓了搓，吐槽道：“有这好玩意早拿出来啊！” “做几个充气浮球挂背包上多好，害得哥们差点被背包拖下去沉尸水底。” “刚才让这股子水直接给冲懵逼了，这不也是刚想起来么！”鼎羽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一边跟胖子逗贫，手里也没闲着，麻溜的将六七个塑料袋充满气封好替李队栓在背包上，接手了胖子拉住李队不被冲走的任务。 有了几个大气囊，李队抱着背包浮在水面上也轻松了许多。 当胖子也处理好自己的背包时，水位已经彻底淹没了大石碑的顶端。 所有看见看不见的石碑都消失在了浑浊的水中。 第1045章 总算见光了 没了依靠的三人只好随波逐流的在水面上漂着，等待着水流放缓的时刻。 一直观察着岩壁上水位的鼎羽终于发现水位上升放缓了不少，三人也漂浮到了洞顶触手可及的高度。 将背包托付给胖子，自己牵了根绳索循着出口的方向潜了下去。 水里的能见度极差，大量的泥沙和杂物刺痛鼎羽的眼睛。 实在睁不开眼睛的鼎羽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走，顺着边缘的岩壁慢慢的下潜。 触摸到入口的顶部时，明显感觉涌进来的水流已经变得很小，至少自己略微用力就能对抗水流的冲击不至于被冲走。 尝试向通道里面游了一段距离，发现只要扣住参差不平的墙壁，前进并不是特别的费力。 重新顺着绳索回到水面，胖子已经等的急眼了。 “祖宗！你丫可算是上来了，我还以为淹死在下面了呢！就差拽绳子给你收尸了。” “咋样，有希望没有？” 鼎羽抹了把脸，甩了甩头上的水滴：“出去应该是没问题，就是能见度差点。” 胖子敲了敲比油灯亮不了多少的头灯，说道：“能见度差点算什么！再多抻一会咱连照明都没了，那就真得摸黑往出游了。” 鼎羽想了想，还是按照老办法，将三人用绳索连在一起，又把绑在背包上的人造浮球戳破几个，让浮力达到平衡。 “跟紧了我！” 说完深吸了口气，一个猛子率先扎进了水里。 胖子和李队对视了一眼，也跟着潜了下去。 有鼎羽在前面带路，又有绳索相连，跟着鼎羽手中电筒若隐若现的光线，三人很快就游进了通道的入口。 这时候游在前面的鼎羽也顾不上打量通道两侧那些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图腾，借助墙壁上的凹凸拼了老命的往前游。 心里还在不停的祈祷着：“千万别关门！千万别关门！也千万别变成死胡同！” 不知是不是鼎羽心里的祈祷应验了，通道里至少没有出现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墙堵死的情况。 三个人连成一串在逼仄的通道内不断的前游，一种好像永远游不到尽头的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 虽然暂时还有点备用空气不怕淹死，但是鼎羽的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万一自己要是判断错误，算计的不对，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通道里，三人分分钟就得交代。 而且据说溺死在洞穴里，是最悲惨的一种死法。 胡思乱想的鼎羽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腕上一痛，回头看见胖子呲牙咧嘴的捏着自己的脚踝，示意自己快点往前游。 心知跟在后面的胖子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晃了晃脑袋驱散了心中古怪的想法，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加快了前游的速度。 就这样闷头一直向前，缺氧了就咬破一个袋子吸口气。 游在最前面的鼎羽并没有看见胖子和李队口中的石门，不过前进了一段时间倒是发现前方的通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甬道变成了很普通的山体溶洞。 溶洞的出现让鼎羽心里多少有了点谱，现在基本已经跟鼎侍卫记录里的描述对上号了。 只是这突然出现的水流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难道这是地质结构变化，让溶洞贯穿了某条地下水脉？？ 根据自己脑中形成的地图记忆，三人从七十七号林场北面的陨石坑进入遗迹，虽然一直在地下对于方向的辨识并不是很清楚，但大体方向还是能分得清的。 在地下遗迹大致向着北面的方向前进了六七公里，如果从这里回到地面上，大概位置应该在北边火山湖景区和七十七号林场之间的某处。 吸光最后一口空气的鼎羽，隐约看到前方的漆黑的溶洞里的出现了一抹微弱的光线。 …… 哗啦一声，三个挂满了水草，绿油油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咳咳咳！” “娘希匹的，眼瞅着出来了还来这么一手。”胖子甩掉脸上的水草吐槽道。 “知足吧！要不是李队见机的快，咱俩就陷在里面完蛋了。”鼎羽浮在水面上吐了口水。 “马上就要断气了，还顾得上出口的那些水草？” “再说了，我怎么知道那些水草跟章鱼触手一样，逮着什么都缠的死死的。”胖子很不服气的辩解。 “这是哪里？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李队踩着水环顾四周。 鼎羽望着已经少了一多半水的湖面道：“这是来时候挡住路，逼得咱们只能绕路的那个堰塞湖。” “啊？合着咱在地底下钻了好几天，实际真正的入口在这个湖底下？”胖子满脸的不信。 好容易见到了太阳，游回岸边的三人直接瘫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上。 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一种重回人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胖子伸了个懒腰，大喊道：“爽！” “终于从阴沟里爬出来重见天日了！太爽了！” 李队也是差不多的表情，眯缝着眼睛，从眼皮的缝隙中看着久违的蓝天，幽幽的说道： “我也算是跟你俩长了一回见识，这回下副本能囫囵个出来实属不易。” 逃出生天的胖子翻了个身，又开始吹牛逼：“切！这算啥副本？” “这最多就是个别人打完了的残局副本，咱这一趟纯粹是来捡漏的。” “想当初，我跟鼎爷在大茂山地下，那才真的是步步惊心，处处杀机。” “差不多得了，这点屁事够你丫吹一辈子牛逼的。” 鼎羽说着站起身，往上走了几步站在岩石上眺望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三人来过的痕迹，越野摩托留下的车辙过了这么些日子依然隐约可见。 李队却说道：“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觉得这地下遗迹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能对肉体产生伤害的东西，我倒是一点都不怕，大不了人死鸟朝天。” “这个‘夸父族’的遗迹里，有太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让我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 “鼎羽就算是再聪明，脑子转的再快，我觉得他也没搞明白你俩经历的‘灵魂离体’，我经历的看不见摸不到，还有那看着很普通的青铜拱门和那个听见声音就死的铃铛到底是怎么个原理。” 第1046章 消失的石碑 “我说的对不对？”李队冲鼎羽喊道。 鼎羽走过来，把两人从岩石上拉起来，说道：“我一直在琢磨咱们这几天的经历，就像胖子说的，实际上咱们下了个被人打过的残缺副本。” “关于这个遗迹和他他拉家族的祖坟，还有一百多年前鼎侍卫在这里到底发现了什么，我已经大概有个概念。” “至于那突然出现的死路，还有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图腾、开关，现在也有了些许眉目。” “不过想要真正弄清楚这个遗迹的作用，最好的办法就是破解那些简笔画一样的图画。” 大概是因为终于逃出生天，鼎羽也来了兴致，越说越兴奋。 可当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的屏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僵在了当场，瞪大的双眼中露出见鬼的眼神。 “兄弟，咋的了？你脸抽筋了？还是角膜炎犯了？” 就像没听见胖子的玩笑，鼎羽不停的扒拉着手机的屏幕，有点颓然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胖子和李队好奇的凑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几百张照片，拍摄的不是光秃秃地面就是凹凸不平的墙面，而且好像对焦还不太准，大部分都模糊不清。 “额，这就是您拍下来的那些‘石碑’？这都是什么玩意？拍照的时候帕金森发作了？”胖子疑惑的问。 鼎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敢肯定当时拍下来的时候是有内容的，而且还很清晰，为什么出来以后会变成这样？” “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切假设就得推翻重来了。” “次奥，你丫想的哪样？？？”胖子听鼎羽磨磨唧唧的差点跟他急眼。 有点魂不守舍的鼎羽随手将手机递给胖子，不管不顾的就地坐下，闭上眼睛开始高速思考。 胖子和李队俩一看这货又开始瞎琢磨，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轻手轻脚离开。 当鼎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自己身后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一堆篝火，篝火旁边用木棍插着几条肥硕的鱼。 胖子和李队两人悠哉悠哉的坐在篝火旁边聊天边吃鱼。 见到鼎羽醒了过来，胖子挥了挥手道：“哟，您睡足了？” “赶紧来吃点，哥们亲自从湖里摸的，纯野生大草鱼。” 闻到香味的鼎羽肚子不由自主开始咕咕作响，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来到篝火边。 身上的衣物晒了一天也干透了，脱下鞋子光脚走在被晒热的岩石上，有一种别样的舒爽。 一屁股坐在篝火边上，鼎羽毫无形象的抓起一条鱼开始大啃特啃。 大概是因为东北深山里的纯正野生草鱼，一口咬下去鲜香四溢。 吐着鱼刺竖起大拇指给胖子点了个赞，道：“手艺见长，水平已经快要赶上我了，以后再接再厉。” 胖子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回怼道： “吃饭就吃饭，请您把那麻辣酸臭的脚丫子搁一边去成么？” “离这么老远都特么的熏的眼睛疼。” 李队见鼎羽三下五除二消灭了一条大草鱼，又递给他一条，问道：“咋样？你这算是用脑过度能量消耗过大？” “咱们上午从遗迹里逃出来的，你在那坐了一整天琢磨出个子卯寅丑没有？” 鼎羽接过鱼放在嘴边吹了吹，回答道：“说真的，我其实是睡着了！” “……” 胖子把手里啃完鱼的木棍扔过来，骂道： “次奥！睡觉你丫摆个要修炼成仙的造型干鸡毛。” “搞的我撒泡尿都得小心别滋出太大声音，怕打扰到你思考人生。” “都特么是椎间盘，咋就显得你最突出呢？” 鼎羽捡起胖子扔过来的木棍，扒了扒篝火，道： “正好你俩把营地扎好了，在地底下折腾了好几天，今天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往回返。” “还有笔账要找左家三个老头算。” “你顺出来那些东西，千万别让左老头看见，保不齐哪一件就是人家准噶尔家大巫师的信物。”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随手扔在地上的背包，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瞄准鼎羽道： “切，你要是真准备撕破脸，那咱可就得换个玩法了。” “只要不用什么邪门的法术，借他们个胆子，让三个老头加一起，你问问他们敢从我手里抢东西不？” 鼎羽咬着下嘴唇，说道：“暂时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没那个必要。” “不过结合咱们进入地下之后的经历来看，左三爷在出发前给咱们卜的那一卦还真说对了。” “费劲巴拉的通过所谓的考验，好容易找到了地方，结果进去晃了一圈，除了嗝屁了几回，什么也没捞到。” “正好应了左三爷占卜的‘无’和‘空’，正八经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可惜的是那些‘石碑林’上的符号，不知道里面隐藏了多少故事和远古的秘密。” 胖子倒在防潮垫上翘着二郎腿，剔着牙说道： “反正也知道确切的地方了，真要想研究，等带上潜水设备再回来一趟不就得了。” “就算照片拍不出来，到时候带上笔墨纸砚，照着画也能把那些鬼画符都画下来。” 鼎羽却说道：“这次咱们是从里面逃出来的，根据我的判断，那些能够从里面打开的石门，从外面未必能打开。” “安达拉·孛龙子和他他拉家族的后人能够轻松进去一定是有特殊的手法或者“钥匙”。” “不然左老头的家族守在这里几百年，如果能进去早就进去了。还用得着搞出个‘天选之人’的选拔赛？” “而鼎侍卫一定是得到了出入的手法或者某些关键道具才能进去。” “按照鼎侍卫留下的记录最后一部分不清不楚的描述来看，八成跟那块得自燕京胡同地下银库里的‘子纲玉牌’有关系。” “只有这个物件是跟他他拉家族的祖坟有关系的。” “也许那玉牌就是开启大门的关键。也许玉牌上又发现了什么东西鼎侍卫没有写在第二份记录里。” 尽职尽责的李队还是按照老样子，去营地周围布置预警的陷阱，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鼎羽和胖子的讨论，也加入了进来。 第1047章 神秘的遗迹 李队在篝火旁坐下，问鼎羽道：“你丫琢磨了一整天，就琢磨出点这个？” “说实话吧，咱现在都出来了我还蒙圈呢。” “一会儿又是远古‘夸父族’的遗迹，一会儿又是他他拉家族的祖坟。” “鼎侍卫砍头抛尸的那些举动，加上左家三个老头的狗屁考验。”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就是，你俩死了离魂，过一会儿又能还魂，还有那些‘神奇’的只有我自己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完全是懵逼的进去，懵逼的出来。” 鼎羽见李队一脸的郁闷，想了想道：“那就简单说说我的推论。” “等等！”胖子喊道。 说着拿起鼎羽的手机连上了许久没音信的罗莉。 “开团会不喊上小姑奶奶，回头你就等着挨削吧！” 鼎羽尴尬的冲屏幕上的罗莉打了个招呼：“那啥，最近都挺好的哈！” 罗莉看到鼎羽，写满了担心的小脸憋的通红：“你还在打坐的时候，死胖子就主动跟我汇报了。” “要是再有两天没你们的消息，我就准备杀过去救人了！” “这回情况特殊我就不计较了！” “你们这样让我这个后勤技术支持显得很没用，知道不？” 鼎羽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说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罗莉飞了个卫生眼给鼎羽：“从下面出来以后，你已经坐了一整天了。” “依照惯例，多少也应该琢磨出点眉目了。” “说说吧！” “对对对，每次下副本完事，要是不听鼎爷吹牛逼讲故事，就跟没下过副本一样。” 胖子立马来了精神，还主动递给鼎羽一杯开水。 鼎羽一脸无语的看着耍白皮的胖子，把背包放在身后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说道： “这回的副本本来就下的莫名其妙。” “咱追着鼎侍卫的足迹来这里，结果稀里糊涂被当做‘天选之人’，让左家老头云里雾里的这么一搅和，本来很清晰的目的变得很复杂。 “也让我陷入了思维的误区。” “如果抛开左家三个老头搞的事情，不去考虑什么准噶尔巫师的复仇什么的，事情会变得很简单。” 胖子激动的插嘴道：“我日的，我就说那三个老逼登没安好心吧！” “翻脸，必须翻脸！” 李队干咳了一下，拽了胖子一把：“先听鼎羽说完。” “其实忽悠咱们也未必是左家三个老头的本意。”鼎羽想了想说道。 “现在留在大兴安岭无人区的准噶尔部族萨满巫师的传人就剩下三个左老头了。” “他们可能也是遵循祖上口授相传的某些传承规则来行事。” “只是这些规则遗失了很多细节，三个左老头也许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光剩下点‘天选之人’的考验，还有‘夸父追日’的故事这种传说。”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一会儿再详细解释。” “先从这个大的离谱机关重重的遗迹是怎么来的说起。” “先假定我跟胖子灵魂离体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片段并不是幻觉。” “那些陨石撞地球的场面我就不详细描述了，反正以前咱们也分析了好多次了。” “大兴安岭无人区，尤其是现在咱们所处位置方圆30公里范围之内，特殊的地貌就是几亿年前的陨石坠落形成的。” “不过在这附近跟吴家煤矿那边不一样，这里貌似是地衣苔藓类的玩意变异成了‘绿毛菌’。” “画面里还出现了身材极为高大的种族，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夸父族’。” “夸父族刨开‘绿毛菌’取走了陨石碎片。” 胖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大哥，简明扼要点成么？你说的俺自己都亲眼看过了。” “不就是夸父族的巨人得了陨石碎片然后修了个祭祀用的地下遗迹么！” “不对！” “靠，哪儿不对？” “这个地下遗迹不完全是‘夸父族’修建的，我认为应该是在原有基础上改建出来的。” “那些精巧到夸张的机关陷阱，那三道能让人离魂的青铜拱门，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图腾柱，绝对不是披着兽皮带着面具的夸父族能修建的出来的。” “大概是夸父族发现或者继承了这个遗迹的核心部分，围绕这个核心部分扩建出来的。”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胖子早就详细给罗莉汇报过在地底下的经历，小丫头拧着眉头问道：“这遗迹的核心是谁修建的？” 鼎羽耸耸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以我的眼力只能看出这个遗迹与大茂山的遗迹存在时间上也许相差很远。” “也可能是更久远的‘远古人类’修建的，也可能是胖子最喜欢的‘外星人’留下来的。” “况且还涉及到四百多年前，安达拉·孛龙子这家伙也对遗迹进行了某种程度的改造当做自己的坟墓。” “这也是我一直觉得这个遗迹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的由来。” “其实我认为，我跟胖子看到的片段中的那些茹毛饮血的巨人，并不是真正的‘夸父族’。” 李队被鼎羽话里的转折搞晕了。 “哥们，你这弯拐的也太急了吧？！” “遗迹里面那些尸体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正常人哪儿有长到四五米高的？” 鼎羽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传说中的夸父死了以后能化作一片大山，血液能化成山泉。” “你说他有多少身高？四五米高也许只能勉强够到真正夸父的脚趾甲盖。” “况且关于夸父的传说也有许多可疑的地方。” “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所谓的‘夸父族’很原始？为什么要围绕一个核心扩建出规模庞大的地下遗迹？” 李队本来就反应慢，被鼎羽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好罗莉替李队解了围：“你说那些巨人并不是‘夸父族’，那真正的夸父跟这个所谓的‘夸父族’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鼎羽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看到的那些很原始的巨人应该称之为‘夸父遗族’。” “真正的夸父，在跟黄帝和蚩尤那场旷世神战中已经死掉了。” 第1048章 夸父的遗族 说到这里鼎羽的脸上露出一副可悲的神情： “打小上学的时候我就有个疑问，学‘夸父逐日’这个成语的时候，老师给的解释是形容人自不量力。” “当时我还特意问过老师，夸父为什么要追太阳，太阳晒的焦土一片应该去找水，追太阳有什么用？” 胖子难得听见鼎羽自曝八卦，顿时来了兴趣：“你们老师怎么说的？” 鼎羽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还能怎么说？！肩膀上挨了一教鞭，撵到教室门口罚站呗。” “让我下午放学把老不靠谱喊到学校去。” “当时老不靠谱因为家里那场大火已经开始到处奔走，好几天都找不见他，只能每天在门口罚站，后来你二叔知道了，替他去的学校见老师。” “跟老师狠狠的吵了一架，才算把我给拯救出来。” 听鼎羽的悲惨过去，胖子乐的够呛：“我靠，我说你丫明明是个学霸，后来死活都不爱上学，高考还来个临阵脱逃呢。” “原来是打小留下的心理阴影。” 李队从就是个学渣，还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对于村里的小学没什么概念，问道： “我不相信你丫就这么老实，挨打加体罚，你还能不翻天？学校这样也没人管？” “多新鲜，二三十年前村里的学校就这样好吧！不凶残点根本管不了村里的那些上房揭瓦的皮猴子。”胖子理所当然的回答。 “哥们在村里上学的时候……” 见话题越扯越远，李队紧忙问道：“你刚说夸父死了是怎么回事？”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把话题从小时候的心里阴影拉了回来，道： “一直以来，人们对于‘夸父逐日’这个成语的理解都是错的。” “现在有一种观点说：夸父不是某个体型巨大到离谱的‘人形生物’，而是一个族群首领的称号。其实就是个普通原始部族。” “我支持这个观点一半，我认为拥有这个称号的家伙体型一定是大到离谱，不会是普通人的样子。” “夸父当时也不是追逐太阳，不是那种什么反映古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追逐自由态度，这种艺术化的狗屁描述。” “而是逃亡，一个族群面临灭族之祸，不停往北的逃亡。” 一旁的李队想要插话，被鼎羽用手势制止了。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咱继续围绕这个遗迹来分析。” “大家都认可这个奇怪的遗迹跟‘夸父’或者‘夸父族’是有关联的对不对？” “那么有没有可能夸父逐日，其实是在一直往北寻找这个‘遗迹核心’？” 胖子突然开口道：“卧槽，一分钟前你丫还说夸父死在黄帝和蚩尤的战争里了，咋又开始找什么鸟毛‘核心’了？到底有谱没谱？” 在电话另一端一直没插嘴的罗莉差点被胖子给逼疯，怒吼道：“死胖子，你用用脑子。” “羽哥都说了，夸父是个头领称号，死了一个头领，部族就没头领了？肯定得选个新的出来。” “我觉得羽哥想表达的是，当年参与黄帝和蚩尤大战的‘夸父族’战败后被一直追杀，所有的遗留下来的部族逃到了这里，找到了遗迹的核心。” “然后围绕核心修建了完整的地下遗迹。” “至于为什么要修建这么个遗迹，我还没搞明白。” 鼎羽点点头，解释道： “不仅仅是《山海经》中提到‘夸父’有关的内容有很多次，而且后来《淮南子》、《列子·汤问》、《吕氏春秋》等古籍也多次提到‘夸父’。” “除了《山海经·海外北经》里提到的大家耳熟能详的‘夸父逐日’的故事之外，《大荒北经》里还提到：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 “这就出bug了，胖子刚才问的就是这个。” “夸父逐日已经渴死在路上了，又是怎么在黄帝和蚩尤的战争中被应龙杀死的呢？” 说到这里鼎羽开始双眼放光，又进入了兴奋状态： “我有个脑洞大开的假设。” “以咱们见过的各种古遗迹大概能确定，在上古的某个时期可能存在先进的‘青铜科技’。” “如果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科技’加持，那么黄帝和蚩尤的上古神战肯定不像某些‘专家’考证的，炎黄二帝和蚩尤都是原始部落首领，所谓的神战其实就是两波原始人pk的过程。” “一定是惊天动地的那种，可以想象成星球大战的那种科幻片里的规模。” “作为蚩尤手下大将，夸父在蚩尤被杀以后，也被应龙干掉了。” “你们说夸父手下的残存部族这时候会怎样？” “还用问？肯定是玩命的逃跑呗！要是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难不成还能全员一起拼死反抗？”胖子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远处的夜空。 鼎羽拍了拍手：“胖子总算猜对一次！” “能让我们自称为炎黄子孙建立了中华文明的家伙，绝对不是善男信女。” “连蚩尤战败后的九黎族都被撵到西南深山里当了真正的野人，族里最牛逼的大毕摩都断了传承。” “对于战败的‘夸父族’，我相信一定是享受追杀到底，彻底灭族的待遇。” “但‘夸父族’也有自己的后手……” 罗莉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夸父族的后手就是这个遗迹？” “难道想利用这个遗迹里的‘青铜科技’打个翻身仗？” “不是你想的那样。”鼎羽否定了罗莉的猜测。 “夸父族逃亡的路程一定是艰辛无比的漫长过程，期间选出来的首领不止一次的死掉。被应龙杀死，在‘逐日’的过程中渴死等等。” “这样古籍记载中，夸父死掉好多次的疑问就有了靠谱的解释。” 李队忽然出言感慨道：“我擦，这夸父族也够苦逼的，选出一个首领被弄死一个。” “不过这也没法解释本来拥有某种程度的‘科技’的夸父族，这么一路躲避追杀，怎么到东北深山老林里突然变成了原始人了？” 第1049章 遗迹的功能 对于李队的问题，电话那头罗莉出言替鼎羽回答了。 “你没注意到么？” “炎帝黄帝这俩家伙对于战败者的灭族政策搞的很彻底，先是直接肉体上消灭对手，如果做不到，就想办法断了对方的传承。” “蚩尤死后剩下的九黎族就是如此，杀不干净就毁传承。” “搞的古彝族神秘消失或者迁移到东南亚甚至印度洋上。” “连大毕摩的传承都稀里糊涂的没了。就剩下点比现在萨满巫师强不了多少的半吊子毕摩。” 鼎羽接着罗莉的话茬子继续说道： “黄帝这招用的狠啊！” “要知道即使搁现代社会，如果哪一个种族的文化、科技、信仰这些传承断了，哪怕剩下的人再多，那也就相当于灭族了。” 一向自诩为愤青的胖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跳着脚的发言： “对对对，就这个意思。” “甭说远古时代了，现代社会也是这么玩的。” “老美老日老韩这帮孙子天天给咱天朝改历史搞文化入侵，咱自己还特么的沾沾自喜号称与国际接轨呢。” “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得完蛋。” “传承被搞断了搞乱了，炎黄子孙就像那些消失的种族一样，可能也就只能存在于历史课本当中了。” 胖子这番话，不仅让鼎羽竖起了大拇指，连李队和罗莉都有点佩服这家伙难得清醒，能说出这么一番有深度的话。 “可惜，我还是爱看好莱坞爱情动作大片。” 半辈子都没见胖子慷慨激昂一回，结果这孙子补充的一句瞬间让三人破防。 鼎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扯远了，扯远了。” “所以咱们看到的‘夸父族’成了原始人一般模样，八成是逃亡过程中，被刻意断了传承。” “要知道无论是远古还是现代，先进的技术也好，巫术法术也好，百分之百是掌握在少数群体当中。” “现代肯定是各方面的‘专家’、‘学者’，远古可能就是部族首领或者大巫师之类的人。” “只要刻意去毁了这些人，用不了几代人，所谓的‘传承’怕是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夸父’这个首领很倒霉的在逃亡过程中不知道被弄死多少次，至于他身边的那些大巫师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夸父族’最后即使找到了‘遗迹核心’，剩下的也都是老弱病残鳏寡孤独。” 罗莉见鼎羽哔哔了这么久都没提“遗迹核心”的用处，只好主动问道： “哥，您到底想说什么？这个地下遗迹的作用到底是干什么的？” “甭着急，马上就该说到这个了。” “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在史料也好，传说也罢，这些记载当中，作为‘正统’一方的炎黄二帝和手下的人马相对正常一些，形象没有特别的离谱超乎想象。” “而作为蚩尤一方，无论是蚩尤本人，还是他手下的大将，基本都不是‘人模样’。” “关于蚩尤这些人的传说听多了，再加上被‘演绎、修饰、美化’习惯性的忽略了这些生物的样子。” “蚩尤本人长的就很夸张，兽身人语，铜头铁额，八肱八趾，你说这是人模样？” “还有刑天，这个更夸张，脑袋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咱们在大毕摩墓‘中蛊’见到的那种畸形人。” “共工，据说跟女娲一样是人头蛇身的怪物，有个手下叫做相柳，九个脑袋蛇身子，后来跑去小日子被尊为八尺大蛇。” “至于什么风伯雨师等等，描述起来也都是奇形怪状生物。” “唯独夸父，描述中的形态跟正常人很接近，可惜体型比普通人大许多。” “这种体型放在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生物的上古战场上，可能不是很显眼。” “如果要是战败后脱离战场逃避追杀，你们想想，一个部族都是体型夸张的巨人，那不管跑到哪儿都是活靶子。” 胖子脸黑了怒道：“大哥，还有完没完？都知道了，蚩尤和他手下的人马都是怪物行了吧！” “遗迹！遗迹！说遗迹！别再跑题了。” 鼎羽见铺垫的差不多了，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推断： “我认为遗迹的真正作用是——缩小身体！” 鼎羽说出了这句话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胖子和李队大眼瞪小眼的四目相对，怎么也想不到鼎羽会说出这么个无法形容的观点。 手机屏幕上的罗莉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尝试性的开口问道： “你说的‘缩小身体’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把身体缩小呗！”鼎羽回答。 胖子也是犹犹豫豫的问道：“那啥，夸父族战败之后逃跑，跑到东北这旮瘩，一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最后都成原始人了。” “到这里找到‘遗迹核心’在地底下修建了个地下城一样的地方，就是为了‘缩小身体’？” “咱先不说那地下遗迹有没有这么个‘奇葩功能’。” “一个部族的族人在黄帝的追杀下都快死绝了，缩小身体有个屁用。” “这是纯纯的脑子有泡吧？！” 罗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我明白了！” “夸父族这么做确实是为了种族的延续，因为这一族的身体特征太过于明显，只有把自己变小了才能更好的融入普通人的群体。” “有了九黎族和其他蚩尤手下种族被灭族的先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种族不被灭绝，偷偷摸摸的延续下去。” “而且相对于其他那些没脑袋、人头蛇身、八只手八条腿的种族，夸父族需要的改变是最小的，也是最容易的。” “于是他们找到了这个‘遗迹核心’并且扩建成了一个完整的‘地下遗迹’。” “对身体进行……进行‘缩小改造’。” “所以羽哥才会说，这个遗迹有点像高科技实验室的那种感觉。” 鼎羽很满意的点点头，补充道： “而且‘夸父族’很可能成功了！成功的把自己的部族改造完成，悄声无息的融入了炎黄子孙当中。” “最后留下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上古遗迹在这里让后人猜测。” 第1050章 缩小的夸父 鼎羽接着说道：“当然，这种族群性的生理变化肯定不是一代人能够完成的。” “也许经过了许多代人，才会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留下了不少与‘夸父’、‘巨人’、‘野人’有关的传说。” “卧槽，合着咱们在远古时期的‘生化实验室’里走了一圈？里面不会有什么上古病毒、远古细菌留下来吧？！” 胖子站起身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变化，也没丧失某方面的功能。 李队对于鼎羽脑洞开出天际的说法实在无法反驳，指了指身后的湖面道： “照你的说法，那边地下的遗迹是夸父族搞‘身体缩小研究’用的？” “可我怎么看都像是个坟墓，咱们在里面光是大大小小的干尸至少看见有几百具。尤其是那种特殊的挂起来的埋葬方式，你不是说是萨满教特有的‘风葬’形式么？” “就算你的推断都对，那最初这个‘遗迹核心’部分是谁造出来的？为什么夸父族能够知道这玩意可以缩小身体？” 鼎羽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从进入遗迹开始，我们最先遇到的‘夸父遗族’的尸体就是那石柱图腾迷宫下面的那些。” “那些尸体你当时也说过，按照比例来看身高能有五六米。” “过了陷阱密布的图腾林，青铜拱门后面那条通道两侧‘窑洞’里的尸体越往前个头越小。” “最深处被安达拉·孛龙子霸占改造成‘墓穴’的那些被取出来的尸体只有两米多，已经很接近普通人的平均身高。” “先不提这个‘遗迹’的作用方式，单从尸体的分布上看，大致遵从尸体越来越小的规律。” “这是其一。” “我跟胖子虽然看到过的那些片段不完整，但是有一个排队过拱门的片段很能说明问题，大概青铜拱门的作用是对‘夸父遗族’按照某些条件进行筛选。” “我记得能够通过第三道青铜拱门的人，普遍身高都不是特别夸张。” “这是其二。” “那些没有通过筛选的‘夸父遗族’被挂腊肠一样，在‘窑洞’里做成风干肉，并不是所谓的‘风葬’，而是是一种尸体回收利用的方式。” “这是第三点。” 胖子张大嘴巴，道：“啊？尸体还回收利用？不会真的是挂成腊肉等天冷的时候下锅吧？！” “李队，替我抽恶心人的死胖子一巴掌。”罗莉发话。 可怜的胖子就因为一句话稀里糊涂的挨了一巴掌。 “该！让你丫嘴碎！还有第四点我还没说呢！”鼎羽落井下石道。 李队转向鼎羽接着问道：“还有第四条？” “你在湖边坐了一整天，到底琢磨出多少条推论？” “这些有关‘夸父遗族’的传说，还有遗迹的事情都是你凭着那么一丢丢线索推理出来的？” 鼎羽长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关于‘夸父遗族’的事情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我家那老不靠谱一直就很喜欢研究分析各种传说。” “那次被老师罚站了将近半个月之后，等再看见老不靠谱我把问老师的问题问过他。” “‘夸父遗族’的理论其实是老家伙讲给我听的，只是他也不知道夸父族后来的下场是怎样的。” “而且他曾经讲过的大部分内容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直到见到这个‘遗迹’之后，才将记忆里的内容和遗迹的来历关联在一起。” “至于这个‘遗迹核心’最早是谁留下来的，我还真没什么特别靠谱的想法。” “有一种可能是上古时期蚩尤这帮怪物留下的后路，大概因为战况或者其他原因，没能用得上。” “还有一种可能是‘夸父族’偷偷修建的，只不过修建了一半就爆发了炎黄二帝和蚩尤之间的那场大战。” “最后一种我认为最靠谱的可能，那就是曾经存在过比黄帝蚩尤这群人还早的文明留下来的。” “对于蚩尤、夸父他们来说，也属于上古遗迹，被发现后大概搞清楚了使用方法和功能，然后依照自己的需求利用了起来。” “就像四百多年前安达拉·孛龙子发现了这里，被他改造成了自己的坟墓一样。” “至于这个遗迹的真正作用恐怕早就遗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也许在那片像图书馆一样的石碑林里有记载，可惜没能拍下来。” 胖子基本没什么求知欲和好奇心，反而比鼎羽想得开，翻了个白眼道：“说的好像能拍下来你就能看懂一样！” “要我说，有些东西弄不清楚比弄清楚好。” “况且即使搞清楚了这个遗迹的那核心最早是什么人留下来的，有什么用？说出去谁信？” “最多就是多了点喝酒时候吹牛逼的资本。” 这时候，屏幕上的罗莉呢喃道： “‘夸父遗族’、‘遗迹的来历’、‘遗迹的作用’大概都搞清楚了。” “你刚才说还有第四点是什么？” 鼎羽有点含糊的说：“第四点我想说说关于灵魂离体和看不见摸不到这两件事。” “这两件事有点太超出我们现在所能理解范围，只能从‘玄学’的角度来进行一些分析。” 胖子打了个哈欠，举手示意鼎羽注意点时间： “哥们，开个小团会，这特么都开的快天亮了。你丫白天坐在湖边睡一天，哥们撑不住了。” “留点悬念明天再说成么？” 鼎羽看了看罗莉熬的通红，但是依旧精光闪闪的眼睛，说道： “也行，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反正已经出来了，有的是时间讨论。” 让罗莉赶紧去休息，自己翻出一块防潮垫，倒头就睡。 …… 第二天临近中午，睡的找不到北的胖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临时营地里安静的可怕，鼎羽和李队不见了踪影。 本来还有些懵圈的胖子立马精神了起来，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跳起来。 把手拢在嘴边，正准备扯着嗓子呼喊，却见不远处的湖水里冒出两个绿油油的脑袋。 “日你们俩大爷的！我还以为你俩把哥们扔在这里自己跑了呢！” “睡醒觉闲的蛋疼跑去游泳了？” 第1051章 翻译的符号 鼎羽挂着满身的水草从湖里游到岸边，说道： “今天睡醒了发现湖水上涨了不少，正好有点疑问，潜回去确认了一下！” “李队不放心，跟我着一起下去了。” “咱们钻出来的地方，那石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关上了。” “从外面看很难看出来那地方有道石门。要不是咱们逃出来的时候我特意留下了记号，还真不好找。” “我跟李队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当年鼎侍卫是通过什么手段在外面打开石门进到遗迹里面去的。” 胖子伸手把两人从水里拉上岸，看了看脚下明显上涨了不少的水面道： “也就是说即使珠格德力河在这附近没因为地震形成堰塞湖，咱运气好能通过卫星地图和二蛋的分析，找到这里也是白搭呗？！” 鼎羽不情愿的点点头，肯定道：“从溶洞里面往外找出路容易。” “从外面往里面找，想要搜索到那个很不起眼，几乎从外表看不出来的石门，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 “也不知道鼎侍卫当年是得到了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线索，还是纯粹靠运气一点点的搜索发现的。” “不过咱这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我早上起来，把记忆最深刻的那块大石碑上的符号画出来发给罗莉去让二蛋分析了。” “还有那些他他拉家族祖上的尸体照片也整理出来一并发了过去。” “不过按照罗莉的说法，想通过这些干尸上模糊不清的纹身还原出原样，即使二蛋出马也需要很长时间。” “我估计短时间是不用指望有结果了。” 胖子奇怪的问道：“那些尸体上的纹身照片都没问题？我还以为跟拍不出来的石碑一样，都消失了呢。” 鼎羽回到还没熄灭的篝火边，稍微烤了烤穿好衣服，道：“咱歇也歇够了，是时候往回走了。” “左老头不是还让咱回去七十九号林场找他们呢！” “也许从三个左老头嘴里还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对对对，把咱哥们忽悠的团团转，是该算算总账了。” 胖子连忙帮李队一起收拾营地准备启程。 …… 回去路上，罗莉发来了消息。 鼎羽停下脚步看着罗莉发来的信息，沉默不语。 接通了罗莉的电话，还没开口，罗莉抢先说道：“你看到二蛋分析出来的那些信息了吗？” 胖子舔着脸凑到镜头前，问道：“小姑奶奶，不是说那干尸纹身分析不出来吗？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是不是安脖子的藏宝图？不是说他搜集了好多宝贝，画了个藏宝图么？” 罗莉皱了皱鼻子，摆着手说：“你给我死开，一天天的就知道找宝贝。” “咱们现在手里的值钱玩意还少么？宝贝多了也烫手知道不？” “二蛋分析出来的是羽哥记下来的那大石碑上的符号。” “靠！那鬼画符也能分析出来？我记得跟两岁小孩的随手涂鸦一样，说的是什么？” “‘死’是通往‘生’的唯一途径。”罗莉回答道。 “什么意思？死了可以复生？”胖子有点不明所以。 罗莉调出鼎羽手绘的图像解释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古怪的图形是不是文字都不好说。” “如果去除掉可能是修饰的纹饰之后，大概能得出三个不同的线条型图形。” “实在无从下手的时候，二蛋提醒我可以从图形本身入手进行分析。” “幸运的是从符号学的角度能够得出还算靠谱的结果。” 随着罗莉的操作，三个图形不断的在屏幕上切换。 “这个有些像是倒三角的图形，从符号学的角度可以理解为古人的某种生殖崇拜，毕竟你们在那遗迹中也见过类似的图腾。” “代表着‘新生’、‘生命’、‘活着’这一类的意思。” “而这个像是挤压歪了的四边形图形，二蛋认为代表着‘死亡’、‘灭绝’、‘虚无’类似的意思。” “最后一个像是太阳的符号，按照符号学的方法来分析，象征着‘方式方法’或者‘某种手段’。” “如果排除掉其余的那些杂乱的线条，三个图形连在一起的意思可以解释成‘死亡和生命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进行转化’。” “当然，通过这种方式分析出来的解释可能有些牵强。” “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分析方法了。” 鼎羽的大脑这时候一直处于超频的状态，嘴里不断小声嘀咕着：“生命、死亡、转化。” “死亡是通往生命的途径？死亡是生命的终结才对，怎么会是途径？” “有那么难理解么？”李队见鼎羽又开始嘀嘀咕咕，插嘴道。 “你聊在那遗迹里面的遭遇不就佐证了这句话？” “过了青铜拱门死了一次，在墓室里听见铃铛响又死了一次，最后一次是你俩自己找死。” “死了三次又都活过来了对不对？” “这不就是‘死亡和生命可以相互转化’么？你要非说‘死亡是通往生命的途径’也能说得通。” 鼎羽忽然眼睛一亮，开口道：“我明白了！” “如果这三个符号的意思没翻译错，那李队的理解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问题的是安达拉·孛龙子这家伙。” “姥姥的，怎么跟安脖子又扯上关系了？”胖子问道。 鼎羽往四周看了看，找了个凉快地方坐下，道：“走了大半天，离七十七号林场已经不远了，先休息一下。” “昨天没搞明白的事情，今天我总算搞明白了。” 胖子一听要休息，摘下背包跑去捡柴火准备点篝火。 “那啥，先搞点吃的在听鼎爷把昨天没讲完的故事讲完。” “肚子饿听说书听的不得劲。” “……” 一堆篝火点起，李队进了林子，不多会儿功夫，搞了一只小鹿回来。 “我擦，鹿肉可是大补！这玩意在城里想吃都吃不到。”胖子兴奋的直流口水。 李队自嘲的说道：“进山这么长时间，别的一点长进都没有，打野味的水平蹭蹭的长。” 扒皮放血的工作胖子干的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功夫，肉香在篝火堆旁边就开始蔓延。 胖子举起水瓶子，敬了鼎羽一杯：“来，鼎爷，开始讲故事吧！” 第1052章 巫师的行为 鼎羽坐在火堆边，看着烤的干巴巴的鹿肉，想起遗迹里的各种干尸瞬间就没了食欲，只好喝了点水。 “看你们这么求知若渴，我继续讲故事……呸呸呸……说说我的分析结果。” “安达拉·孛龙子这家伙，虽然出生在四百多年前，而且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人品还不咋地。”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佩服，这个顶着萨满大巫师头衔的家伙绝对是个天才。” “目前还不知道他在四百多年前是怎么发现这个遗迹的，但是他绝对摸清楚了遗迹的部分功能。” “而且石碑林那些我们现在无法理解的符号，他可能还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 胖子挑衅道：“净扯淡！四百多年前的萨满巫师能有这本事？” “你要说他跳大神跳的好，会点萨满巫术我觉得靠谱。” “你要说他能搞清楚那些不知道什么年代留下来的符号，打死我也不信。” “而且那些石碑不是看不见摸不着么？你觉得安脖子能看得见？” 鼎羽很不耐烦的说道：“瞎激动啥？能等我把话说完么？” “只有在遗迹里死过的人，才能够看得见摸得着。” “啥意思？”李队对自己为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纠结了很久，对这点最感兴趣。 “我的意思是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通过肉眼看见那些图腾、开关、石碑等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至于原理待会儿再细说。” “我认为安达拉·孛龙子发现这个遗迹之后，曾经对遗迹有过详细的探索，而且在遗迹里也有过跟咱们类似‘死亡’经历。” “相同的经历让他能够看到那些看不到的石碑。” “也许是有过‘死亡’经历的原因，也许是在四百年前某些东西还没有绝迹失传。” “本来我还没搞明白安达拉·孛龙子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罗莉对那最大石碑上的符号的分析结果才让我想明白。” “安脖子这家伙曾经也研过‘石碑林’的符号研究，不仅学会了不少‘巫术’，而且还的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运用这个遗迹，可以获得更强大的‘能力’，甚至能够达到某种程度的‘长生’。” “我记得罗莉提供的萨满教的资料当中有记载，萨满认为万物有灵，有一种失传的邪恶‘巫术’，通过作法之后，吃掉对方的某个部位就可以获得对方的某种能力。” “比如吃了老虎的心脏，就可以获得老虎的力量。吃了雄鹰的脑子可以获得超强的视力，吃了蛇的肝脏可以免疫毒素等等。” “于是才有了他把人带进来剁碎了吃掉的举动。” “他大概认为，通过绿毛菌将人变成‘茧’，吃掉混合着绿毛菌的肉体，能够直接剥夺对方的‘生命力’为己用。” 胖子脸都绿了：“次奥，合着这鸟毛遗迹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呗？！” “吃啥补啥那是中医的说法，听说过吃大腰子补肾的，没听说吃人能补‘生命’的。” 鼎羽却淡淡的道：“也许这种行为真的管用呢？毕竟传说中的安达拉·孛龙子可是公认的法力高强最牛逼的大巫师。” “而且他一直在研究和改造这个遗迹，并且死后弄了个青铜棺材把自己安葬在绿毛菌上方的洞穴当中。” “说明他大概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长生’的目的。” “对于自己的后人，他肯定是留下了一些口口相传的指点和说明。” “才有了他他拉家族的人一代又一代前仆后继的偷摸把自己葬在这里。” “只可惜三百年后，被鼎侍卫闯了进来，不光把他埋葬自己的地方破坏，连他他拉家族的后人的尸首也没放过，直接来了个一锅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又吃人，又学巫术，咋又开始研究长生不老了？”李队问道。 鼎羽站起身，望向遗迹所在的方向，说道： “人总要有追求对不对？” “秦始皇牛逼不？千古一帝，最后不是也开始追求长生不老？历史几乎所有的帝王都在追求长生，最后死在追求长生的路上。” “四百多年前的安达拉·孛龙子，论巫术水平已经是努尔哈赤手下公认的第一大巫师，论财富恐怕也不在少数。” “还剩下什么可以追求？怕是就剩下更长久的生命值得追求一下了。” “有这个遗迹加成，他选择了一种更另类的方式——吃人。” “不过安达拉·孛龙子大概并不满足于这种恶心的‘长生’，也可能这种近乎于‘巫术’的方法有什么样的弊端，所以他才给自己搞了个双保险。” “既然肉体无法长生，那可不可以通过灵魂的转移来达到目的呢？” “也许那个青铜棺材就是他最后的手段。” “说不定鼎侍卫闯进遗迹，发现安达拉·孛龙子的时候，他还‘活着’。” 胖子直接把手里啃剩下的烤鹿肉砸在鼎羽身上： “滚犊子！” “越说越离谱了，安脖子的尸体都特么的干成木乃伊了，他咋活着？当僵尸一样活着？” “如果我说他的灵魂在绿毛菌里呢？” “……” “那不对啊，绿毛菌的意识咱俩不是链接上了？！没见有活物啊！难道求救的那个是安脖子？” “他要是能把意识存在绿毛菌里，四百多年了还活着，这不是已经算是长生了？还求救个鬼啊！” 不光是胖子，连一直很认真听讲的李队也没搞明白鼎羽的意思。 鼎羽觉得跟两个只适合干体力活的家伙讲这些实在有点对牛弹琴。 胖子打开手机连上罗莉的视频，求救道： “呼叫小姑奶奶，赶紧的，你羽哥又要开脑洞了。” 罗莉不知正在忙什么，满头大汗的出现在摄像头前：“说吧！我听着呢！最好长话短说，我手头有事儿。” 鼎羽先把刚才聊过的用最简单的语言总结了一下。 罗莉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马上明白了鼎羽的意思，轻轻的点点头道：“继续！” 鼎羽露出会心一笑，看来只有罗莉能跟的上自己的思路。 第1053章 想借尸还魂 “虽然搞不清楚这个遗迹真正的运作原理，但是并不妨碍我提出一个假设。” “我认为整个遗迹的真正核心是‘绿毛菌’。” “这个‘绿毛菌’还是被‘夸父遗族’通过陨石碎片特意催生出来的。” “‘夸父遗族’逃亡来到这里，围绕‘核心’修建这个遗迹，为的是‘改变身体形态’能更好的融入普通人群。” “既然出现了‘绿毛菌’，那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他们采用的方法很可能是利用了‘绿毛菌’的催化变异的特性，达到类似于进化的‘突变’。” “在短时间内将族群的身高变得更低，身体变得更小。” “我跟胖子在死亡后，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在遗迹中流淌着‘能量’，尤其是青铜拱门和那古怪的墓室中尤为显眼。” “这说明遗迹的运转，需要某种特殊的‘能量’。” “至于能量的来源，那就不言而喻了。” 罗莉惊讶的叫出声：“啊！” “灵魂的能量！” “整个遗迹是靠灵魂或者意识的能量来运作的。” “这么说的话，绿毛菌的本质是‘意识能量’的存储器？又或者它自己本身就是个‘意识能量’发生器？” “如果绿毛菌可以存储‘意识能量’，那安达拉·孛龙子的行为就说的通了。” 罗莉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他错了！” 鼎羽低下头，小声的附和道：“是的，他错了，大错特错！” 李队和胖子对视一眼，开口问： “那啥，安脖子怎么回事？能说点俺们能听懂的不？” 罗莉给李队解释道：“安达拉·孛龙子对于那石碑上的符号理解错了。” “他应该是理解成了‘死亡可以转化成生命’。” “也就是说，他认为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将别人的生命转化到自己身上。” “实际上碑文的正确理解应该是：‘生与死是两种可以相互转化的状态’。” “通过遗迹里的装置，比如‘青铜拱门’和‘古怪的墓室’，当然也可能还有你们没发现的，甚至‘看不见摸不到’的其他设备。” “这些装置可以收集‘意识’，作为遗迹运转和实现某些功能的‘能量’。” “羽哥和胖子看到的那个片段，一群巨人排着队穿过青铜拱门，应该是一个筛选过程。” “那些个头虽然很大，但是意识弱小的‘巨人’被无情的抛弃在迷宫底部最深处。” “而不够强大的‘巨人’被通过那种特质的刺入头骨的头箍，挂起来当做‘电池’，来为遗迹运作提供持续的能源。” “筛选出来的‘能量’比较最为强大的人，进行最后的仪式。” “至于最后那雷鸣电闪的夸张仪式作用，我暂时还没搞清楚。” “而遗迹能够让人离魂又回魂，可能只是其中一项副作用。” “在安达拉·孛龙子靠‘吃人’得到生命力的方法失败后，他就把这个‘副作用’当成了救命稻草。” “想通过埋葬自己的方式，让自己的灵魂或者意识永存。” 胖子一把抢过鼎羽手里的电话，对着镜头夸赞道： “小姑奶奶可以啊，也就你能跟得上鼎变态开脑洞时候的想法。” “让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罗莉被胖子一通夸，还没来得及小小的得意一下，就被鼎羽泼了一盆冷水。 “大部分分析的都对，不过安达拉·孛龙子的心思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们想想鼎侍卫的行为，我想如果当年他手里要是有点c4，他能连整个遗迹都炸毁了。” “按理说他他拉家族跟鼎侍卫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能让鼎侍卫有这种举动，说明安达拉·孛龙子一定是干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情。” “光看安达拉·孛龙子让自己的后代按顺序都在那‘奇怪的墓室’里，带上头箍挂腊肉这种行为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靠！”鼎羽说到这里的时候，罗莉罕见的爆了粗口。 “他想复活，他想借尸还魂！” 鼎羽打了个响指：“bingo！答对了！” “安脖子这家伙，恐怕是想利用‘绿毛菌’的特性，将自己的意识保存起来，等着后人按照他的安排进入那‘奇怪的墓室’，然后借尸还魂。” “要不说这家伙天才呢！想法虽然不错，很有创造力和想象力。” “可惜因为错误的解读了那石碑上的符号，所以借尸还魂的愿望到底都没能实现。” “却不知怎么的，让鼎侍卫发现了其中奥妙，直接给丫来个开棺抛尸永绝后患，连那些他他拉家族的后人也被砍头抛尸。” “这回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安脖子同志也甭想复活了。” 李队苦笑了一下，问道：“那些最深处被安大巫师占了的‘墓室’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鼎羽简明扼要的回答：“给筛选出来过关的‘夸父遗族’当做‘操作室’用的！” “那些被安脖子清理出来放进青铜棺材的干尸应该是‘操作员’。” “我推测他们通过那种特殊的方式可以用意识‘操控’绿毛菌，催生某种变化，用来影响族人的体型大小。” “远古时代的基因改造？”胖子叫出来。 鼎羽点点头：“这个遗迹咱们虽然侥幸逃了出来，但绝对还有我们和鼎侍卫都没探索到的区域，可能还藏有连安大巫师都没发现的秘密。” “得，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是能保存到现在没有被发现的上古遗迹，就没一个简单的。” 李队罗莉的声音响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遇到的看不见摸不到，你怎么解释？我都问了好几次了。” 鼎羽看了李队一眼，解释道：“前面这些东西如果不分析清楚，实在不好解释这个问题。” “这东西太‘玄幻’了，我只有一个隐约的概念。” “说来听听！”李队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们都听说过‘物质影响意识’这个概念吧？！” 胖子忽然想起了在科济列夫镜里的经历，说道：“少废话，用不着科普了，救丁瑞铭的时候，你丫说过好几次。” “如果我说这个概念反过来也成立呢？” 第1054章 准备好返程 “意识影响物质？这可能么？”罗莉明白了鼎羽要表达什么，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鼎羽继续说道：“首先咱们得肯定，这个遗迹的种种现象表明，灵魂或者意识在运作过程绝对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跟胖子灵魂离体后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变化。” “尤其是最后被那群绿色的光点围攻之后，这种感觉更深。” “我认为正是这种‘意识’上的变化，让我们两个能看到李队看不到的东西。” “如果说意识也是一种能量，那么我们两个链接上‘绿毛菌’的时候，看到的那团绿色的光芒，会不会是所有被当做‘电池’的‘夸父遗族’的意识合集？” “你们没有类似的经历，我可是接触过好几种变异菌。无论是煤矿的章鱼菌，还是仙岛的水母菌，跟这个绿毛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那种感觉就像其他的变异菌是‘野生’的，这个绿毛菌是‘家养’的。” “安脖子大巫师之所以失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他鸠占鹊巢不说，还按照自己的理解在遗迹里霍霍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夸父族那些‘操作员’的尸体都被他摘下来封在青铜棺材里。” “当他自己连接上‘绿毛菌’的时候，会不会被群起而攻之？即使他的‘意识’再强大，几百年过去，恐怕也被‘夸父族’的那些灵魂给消磨干净了。” “安大巫师绝对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用玄乎一点话来形容，他的灵魂被困在‘绿毛菌’里，永世不得超生不说，还不断的被夸父族的灵魂折磨。” “你说他会不会在发现了咱们的时候‘求救’？” 胖子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俺们安大巫师也是没谁了。” “有句话说叫做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这货虽然是奉了努尔哈赤的命，可是也算间接弄死了不知道多少个有真本事的萨满巫师。” “完事还偷偷摸摸的躲在遗迹搞歪门邪道，除了‘吃人’之外，也不知道还干了多少缺德事。” “这回好，自己翻译错误、算计失误，直接把自己的灵魂困在遗迹当中几百年。” “也不知道灵魂状态下会遭什么罪。” “就冲他‘吃人’，还有想要借别人身体还魂这两件事，即使鼎侍卫不收拾了丫的，咱也得亲自动手。” “后来是不是因为你用他的干尸喂了‘绿毛菌’，所以他那仅存的意识也消失了？” 鼎羽想了想回答：“可能吧！意识和肉体的关系到现在人们也没研究明白。” “咱俩灵魂离体之后，又能很顺利的回去，说明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关联。” “不过更有可能是‘夸父族’那些灵魂怕我们不小心放走了他，直接把他消灭了。” 李队对自己的疑问能否得到靠谱的回答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挣扎着问道： “你们讨论了半天，我还是没搞明白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反常识’的现象出现的原因。” 鼎羽被李队问的一脸便秘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 “这种现象大概跟萨满教普遍认为的‘万物有灵’是相关联的，是‘泛灵论’的一种表现形式。” “你就当做我们两个意识受到了影响，会投射在现实当中形成只有自己能触摸的实物。” “卧槽，你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我特么的越懵逼。”李队很无语。 罗莉冲鼎羽挤了挤眼睛插言道： “你可以从‘科幻’方面理解，羽哥和胖子因为某种原因，能够看到和触摸处于不同‘空间’或者‘维度’的物体。” “艾玛！还是小姑奶奶解释的好，我一听就懂了。” 虽然作为当事人，可是同样懵逼的胖子兴高采烈的捧臭脚。 罗莉冲着屏幕挥挥手，道：“不跟你们废话了，这次下副本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就尽快回来吧！” “那些人皮纹身的我会尽快分析的，有结果随时通知你们。”说完挂断了通话。 胖子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那啥，我说忘了点啥呢！” “每次下副本结束咱都弄点炸药擦屁股，这回忘了擦了。” “虽然这里是深山老林，咱就这么留下一屁股屎扔在这里合适么？” 鼎羽好容易压下了肚子里的翻腾，啃了一块烤的干巴巴的鹿肉，让胖子一句话又搞的有点干哕。 把嘴里最后一块鹿肉吐在地上，说道： “这破地方一百多年来都荒无人烟，从没有被人发现，我相信未来一百年也不会有人能发现这里。” “再说了，即使知道地下深处有个上古遗迹，谁能进得去？” “那边的雕像嘴里的入口都是‘卫星盲区’还被孢子雾覆盖。” “这边湖底的入口别说在溶洞里那么隐蔽很难找到，即使能找到，没有‘钥匙’也进不去。” “而且按照那堰塞湖的容积跟海拔高度，咱打开入口的时候，恐怕整个遗迹里一多半都被水淹了。” “过些年，等那三个左老头一死，这地方除了我们就没人知道了。” “这个屁股不用擦也挺干净的。” 胖子起身把篝火熄灭，剩下那些烤的干巴巴的鹿肉揣进兜里，道：“那我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完成了左老头交代的任务，反正见了左家三个老头以后，咱就撤回去了，这辈子兴许没有再来这里的机会。” “回头真出了什么幺蛾子也找不到咱们头上。” 基本上算是完成任务的三人收拾好装备继续往回赶。 为了减轻负重加快速度，那些用不上的普通装备都被抛弃，终于赶在天黑前回到了七十七号林场，取上了停放在那里的摩托车。 鼎羽还特意去瞅了瞅那坍塌的木屋里的图腾，发现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几块光溜溜的大石头。 心知是八成是被左老三收拾走了。 “咋样？再歇一晚上？”鼎羽打趣背着沉重“战利品”气喘吁吁的胖子。 胖子把背包往摩托上一扔，甩了甩胳膊道：“扯淡，你要说走路哥们是走不动了，骑车谁怕谁？” 第1055章 夸父是萨满 三人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索性连夜赶路。 终于在天亮后，回到了停在“达尔滨湖”附近河道里的房车。 看着被扔在这里小半个月的房车，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落叶。 “哎呦我去，山里待时间长了，突然看见现代文明的产物还有点不适应呢。” 胖子跳下摩托走过去，摸了摸车身留下一串手印。 “瞅瞅我的大宝贝都成啥样了？！” 说起来这些日子在山里确实把三个人折腾的不轻。 精神上的疲惫就不提了，尤其是胖子这倒霉家伙，光是上次的重伤就够普通人喝一壶了。 在遗迹里还跟着鼎羽一起“死”了好几次。 一进了车厢这货就直接爬进了太空舱里，秒打呼噜秒入睡。 李队和鼎羽只好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把三个人的摩托先装上车，所有的装备都卸下来放好。 检查了房车的车况没什么问题，按照鼎羽的吩咐，把身上剩余的枪支弹药直接在河滩上挖坑埋了，这让习惯了腰间有枪的李队颇为不舍。 知道回了城里这玩意带在身上容易惹出大祸，李队只好忍痛割爱，亲自动手演了一出“李队葬枪”。 鼎羽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李队的肩膀：“哥们，从缅甸回来也没见你这么依依不舍。” “这些玩意，你最好祈祷咱们一辈子都用不上。” 收拾完一切的两人，也倒在车上休息了起来。 可是车厢里的胖子那动静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两人只好将前面的座椅放倒，半仰着边休息边闲聊。 李队点起一支烟，冲着车窗外喷了出去，开口道： “回来路上我就琢磨来着。” “咱这一趟除了胖子那鸟人顺手牵羊收获颇丰，其余的事情好像什么也没解决。” “虽然经过挺‘惊险刺激’外加‘科幻’，但是除了弄清楚了一堆关于四百多年前的大巫师的故事，还有更久远的上古时代关于‘夸父遗族’的传说推论，总觉得好像白折腾一趟。” “没得到更多的关于鼎侍卫的线索不说，又留下一大堆疑问。” “‘占卜’这玩意真的能预测的这么准？” 鼎羽伸手把李队嘴里的烟抢过来，抽了一口道： “你想多了。” “暂且不说左三爷给咱们‘骨卜’的准不准，我认为算卦、占卜、预言等等类似的行为，都是很主观的东西。” “你不能说它不存在，但是也不能完全的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水晶球、纸牌、骨头、铜钱。” “左三爷‘骨卜’的结果正确与否只取决于‘角度’。” “角度？” “从你的角度认为我们一无所获，从我的角度认为此行收获颇丰。” “首先，搞清楚了鼎侍卫当年在这里到底都做了什么，而且还有可能通过干尸上的纹身弄清楚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其次，这个遗迹让我认识到了，‘夸父遗族’也好，还是我们推论中的那个更古老的文明也好，不仅仅擅长‘青铜科技’，而且对于灵魂或者意识有着极为深刻的研究，并且能够操控甚至是利用灵魂的力量。” “第三，虽然最终也没能得到看不见摸不着的‘石碑林’上所记载的资料。但我隐约感觉这些资料里也许隐藏着更惊人的秘密，甚至‘看不见摸不着’这种不好解释的‘玄奥’状况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只是我现在还没搞明白。” “也许跟我们手头的那几条‘青铜龙’有关联。” “第四，关于萨满教的由来。” 李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住！我就问了一个问题，你丫又冒出来四条。” “怎么又跟萨满教扯上关系了呢？” 鼎羽嗤笑了一下，解释道：“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李队虽然有点习惯了鼎羽的跳跃性思维，但脸上还是写满了莫名其妙。 “那些‘夸父遗族’都哪儿去了？” “啊？还能哪儿去了，你不是说这帮巨人通过遗迹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普通人大小之后就融入了普通人么？” “假设上古时期的这些‘非人类’种族，每个种族都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 “那‘夸父遗族’的特殊之处在哪儿？把自己缩小成普通人之后，就真的很普通了吗？” “我认为至少在他们完成了‘改造’过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依然很特殊。” “族群当中虽然文化、科技出现了断层，但是绝对不会真的变成一无所知的‘原始人’。” “至少对于整个世界的认识，思维模式，行为模式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他们能够控制意识、灵魂，可能对于身体的认识能达到基因层面。并且还可能熟悉变异菌类的运用。” “你觉得这样的人，如果融入了‘原始人’当中，会是什么地位？” “我靠！”李队猛然坐了起来，差点撞了脑袋。 “你别跟我说这些改造完的‘夸父遗族’都是‘萨满巫师’啊！” 鼎羽轻轻的点点头：“他们才是真正萨满教的创造者，也许每一个‘夸父遗族’都是萨满大巫师。” “姥姥的，你丫这脑洞开的真不是一般的大。” 鼎羽斜眼瞥了一下李队，把烟头扔出窗外道：“所有的‘夸父遗族’大概率会分散开融入普通人当中。” “从而形成以巫文化为主的各个部族，慢慢的随着通婚之类的‘杂交’过程扩散开来。” “换句话说，只要信奉萨满文化的，有远古传承的民族，大概都有‘夸父遗族’的血统。” “东北、内蒙，乃至西亚的很多民族，包括北美的爱斯基摩人，南美的印第安人都是一样。” 李队对于鼎羽的惊人之语已经无以言表了，谁知道这家伙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言论。 “那啥，你的意思是全世界的信萨满的民族，都有‘夸父的血统’？” “好几千年前就从咱们国家跑到南美去了？” “那有什么不可能？既然是在逃避追杀的种族，即使已经改造的不是很起眼，那也是逃的越远越好。” “好吧！算你说的对。” “睡吧！不能跟你这种神经病聊天了，再聊下去就该出现外星人了。” 第1056章 又见左大爷 李队没了聊下去的兴趣，鼎羽也就闭嘴不再哔哔。 靠在驾驶仓座椅上，脑子里却不由的思索： 夸父遗族——萨满巫师——蒙古族——安达拉·孛龙子——他他拉家族——鼎侍卫 这之间貌似若隐若现的有一条线索藏在背后。 可惜的是无论鼎羽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这些事情关联在一起。 鼎侍卫从夸父族遗迹里死里逃生后来又去了哪里？ 到底是他他拉家族的哪一位留下来的“金属盒子”？ “金属盒子”难道是在遗迹里得到的？ 鼎侍卫又是怎么把“金属盒子”的来历跟十二生肖铜首联系在一起的？ 一切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起点，看来只有找到鼎侍卫的第三份记录才能知道结果了。 好容易才睡着的鼎羽又被李队闹出来的动静吵醒，他跟胖子俩人的呼噜忽然还很合拍，组成了一首此起彼伏的交响乐。 郁闷的鼎羽只好爬上房车顶，将帐篷搭在车顶这才安然入睡。 …… “妈耶，您老怎么跑车顶上去了？吸收日月精华继续修炼？”胖子的大嗓门吵醒了不知睡了多久的鼎羽。 拉开帐篷门，瞧着下面满嘴牙膏沫的胖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 “你大爷的，你丫还有脸问？” “你们两个的呼噜简直了。” “我这么形容吧！” “你丫的呼噜就像一辆八手东方红拖拉机，绕着山梁在狂奔。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最关键是特么的时不时的熄火，放炮。” “李队比你强点有限，丫就是特么的追在拖拉机后面的驴，追不上就急的秃噜秃噜的喘粗气，追上了就嘎嘎叫。” “嘿嘿，我的呼噜这么有创意？”李队从车顶天窗探出头。 “……” 鼎羽无奈的爬出帐篷，直接从车顶一跃而下，给了胖子一脚，没好气的说： “少特么的废话，赶紧收拾利索出发！” 停了小半个月的赛托斯房车终于复活了。 轰鸣的引擎声中，驶上了那条废弃的乡道。 “我补个觉，到了七十九号农场再喊我。”鼎羽交代了一句之后，钻进了太空舱。 胖子和李队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的问道： “咋整？” 李队翻了个白眼，把导航设置好，道：“还能咋整，出发呗！” “顺着来时候的路走，先去扎兰屯补给一下，然后直奔左老头的七十九号林场。” “争取给那三个老家伙来个大惊喜。” “得嘞！您请好吧！” 胖子一脚油门踩到底，巨大的房车让他开出了越野车的感觉。 在扎兰屯短暂的停留了一下，鼎羽终于是补足了觉醒了过来。 在李队强烈的建议下，把胖子换了下来。 胖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上，不满意的问：“几个意思？嫌弃哥们的驾驶技术？” 开车的李队目不斜视的回答： “次奥，我特么的还想活着回燕京呢！” “你那是开车？我看你是飞的太低。” “又不急着赶路，拼什么命啊！” 胖子抠着鼻子，满脸的意犹未尽：“嘿嘿，憋了十几天没摸车，一下没控制好！” 鼎羽捣了胖子一圈：“回头等返程上了高速，全程都让你开成么？山路上就算了，哥们还想多活几天呢。” 在三人的争吵声中，房车再次一头扎进了密林里的土路。 车灯亮起的时候已经能够隐约看见密林深处的七十九号林场。 “胖子，千万把你那堆‘战利品’藏好了。”鼎羽提醒道。 车子还是停在左老头那破房子前。 还没下车就看到三个老头站在门口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胖子阴阳怪气的从车窗伸出头跟三个小老头打招呼： “嗨！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咋样？俺们能活着回来，是不是觉得特别的意外，特别的惊喜？” 鼎羽倒是不像胖子那样带着情绪，直接跳下车，来到三个左老头面前，平静的说道： “这次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左大爷跟鼎羽对视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不错，也到了该好好聊聊的时候。” 三人被左大爷请进屋，炕头的小桌子上摆着吃了一半的小酒小菜。 “哎呀，您说说知道我们要来，您还提前把酒菜准备上了，这也忒客气了。”胖子自来熟的脱鞋上炕，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来来来，甭客气，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胖子笑眯眯的招呼着大家。 左大爷让胖子这一出搞的眼角直跳，不知道是忌惮三人能活着回来，还是有什么其他顾忌，愣是忍着没发作。 左二爷客气道：“来吧，都坐吧！正好赶上了，咱们边吃边聊。” 落座后，鼎羽掏出手机把当时随手拍下的安达拉·孛龙子的那具青铜棺材的照片打开。 给左大爷看了一眼，说道：“哝，您交代的任务我们算是完成了。” 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那个安脖子的棺材直接让俺们哥们给开了。” “尸体早就干的跟木乃伊一样了，尸体从棺材里拖出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回您几位该放心了吧？！” 三个小老头互相看了看，又把手机要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鼎羽提前准备好的照片，沉默了半晌谁也没说话。 “我擦，都说东北人豪爽，怎么到了您几位这里这么不痛快呢？” 鼎羽感觉三个老家伙似乎还有顾忌，索性自顾自的开始介绍在遗迹里的经历。 按照自己提前拟好的剧本，把那个遗迹描述成了一个机关重重危险异常的古墓。 三个人恨不得历尽千辛万苦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算是完成了毁掉安达拉·孛龙子的墓的任务。 为了给自己提供佐证，鼎羽甚至跑回车上，把胖子藏起来的“宝贝”拿了几件出来。 物件一拿上桌，立马吸引了三个老家伙的注意力。 “这……这……这是￥#%@#&的法器！”左二爷嘴里嘀咕了一个发音很古怪的名字，哆哩哆嗦的伸出手，摸向一个打了不少孔洞的玉牌。 胖子差点用筷子敲在左二爷那满是褶子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哎？这可是哥们拼了小命从里面带出来的玩意。” “您问都不问就上手合适么？” 第1057章 喝酒聊萨满 鼎羽见三个老家伙眼都直了，心说总算是拿住了这三个老滑头的命门。 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几个物件是大巫师墓里仅存的几件东西。大概是当年安达拉·孛龙子害死那一票萨满巫师的遗物。” 说着给胖子使了个眼神，两人开始一唱一和的开始演双簧： “这样吧，这几个物件我做主就留给三位，毕竟萨满巫师的东西我们也不懂，拿着还容易多生事端。” 胖子领会了鼎羽的意思，假模假式的说道： “别介啊！且不说咱稀里糊涂被三位左爷给安了个‘天选之人’的头衔，忽悠咱在那破墓里九死一生，好容易才得着这么点玩意。” “凭什么说送人就送人了 ？” “合着拼命的是我们哥仨，一点好处没得到不说，还得倒贴？” “要真么搞，那我还不如直接送博物馆去呢。好歹还能混点奖状、奖金啥的。” “二爷您说对不对？” 左二爷让胖子给挤兑的，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鼎羽假意瞪了胖子一眼，借机说道：“您三位也是明白人，我就有话直说了。” “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哥仨不差钱，这些物件我觉得也换不了几个钱。只要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东西您留下，咱就算是两清。” 左大爷想了想，说道：“你问吧！” “我记得您说过，祖辈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毁掉大巫师的墓，我想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 左大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了口酒气才开口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左家到底是从什么年代迁徙过来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祖上是‘准噶尔部族’的萨满巫师。” “祖辈守在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保证大巫师的墓穴不被发现，毕竟那地方从普通人角度来看挺邪性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你理解的那样，为了复仇。” “祖上有传言说安达拉·孛龙子在害死了众多部族的萨满巫师之后意外得到了一份邪门的巫术。” “他利用这邪门的上古术法假死在自己的坟墓中，等待着有一天能够被他的后人唤醒。” “左家当年的萨满巫师在那场争斗中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安达拉·孛龙子选中跟着一起进入了他的陵墓当中。” “许多年以后，部族的萨满巫师在一次‘请神’的过程中，不知怎么的，请来了左家那位大神。” “留下了一句话之后烟消云散。” “让左家后人世世代代守候在此，等候‘天选之人’，只有‘天选之人’才能阻止大巫师复活。” “然后呢？我就不相信你们左家后人就真老老实实的守在这里几百年？”胖子满脸的不信。 “还有，那什么狗屁的‘天选之人’的考验是怎么回事？” “把人折腾个够，就是为了算上一卦？” 左大爷有些为难的解释道：“关于这‘天选之人’的考验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不清楚。” “毕竟时间太久了，至少我爹我爷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 “我猜测几百年前，祖上曾经尝试过进入大巫师的墓穴，但是没成功。” “这些考验可能是为了筛选能够安全进入大巫师墓穴的人设置的。” “能够通过这些考验的人，想必在大巫师的墓里也不会遇到危险。” 鼎羽听了左大爷的解释，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李队和胖子一看鼎羽又开始“修仙”，也不解释，直接将炕桌上的物件扔给左大爷。 胖子举起杯，给左三爷敬了一杯：“甭搭理那家伙，咱喝咱的。” “我还得感谢您那时候给来了个‘圣疗术’，要不然后面的行程怕是生不如死。” “您也算间接的救了一次我的小命。” “这杯酒您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左三爷跟胖子碰了一下杯，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叹了口气一饮而尽。 李队则是找上了左二爷，你一杯我一杯。 鼎羽大概是想明白了什么，也参与了进来，敬了左大爷一杯，说道： “其实我对‘萨满’这个职业很好奇，能给我说说么？” “你想知道什么？” “我记得二爷在那地窝子下面跳神的时候，不停的嘀咕，那动静绝对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左二爷喝的有点上头，嘿嘿一笑：“想知道？这还真不告诉你！” “要不是给你们上了点‘醒魂香’，你们连第二关都过不了。” 胖子喝的红头胀脸的问道：“啥玩意？什么香？” “醒魂香！” “没了醒魂香，那些瘴气就能要了你们三个的小命。” 鼎羽疑惑的问：“就是您跳神结束后那股淡淡的香味？” 左二爷手一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小坨散发着臭味的东西：“这叫狗屎泡，经过特殊手段处理，加热就会有香气冒出来。” “蘑菇？毒蘑菇？”鼎羽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东西。 “对，没处理过的有剧毒，别看这么一小块，能毒死一头牛。” 坐在二爷旁边的胖子往边上挪了挪：“吃饭呢！收起来成么？臭气拉轰的恶心不恶心。” “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 二爷不知是不是因为得了“宝贝”心情格外的好，多解释道： “老三见你们受了伤，特意想法给你们治了一下。” “没想到你们能好的这么快，居然还没什么副作用。” “晕，三爷那‘圣疗术’还有副作用？” “那是，普通人当天就能好，不过至少三天下不了地。没想到你们三个一天时间就活蹦乱跳了。” “当时搞的老三很惊讶，以为自己用错了‘法术’。” 鼎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知道关于萨满巫师的隐秘，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只能换个话题，问左三爷道：“您给我们用骨头算了一卦，当时问您算的是什么，您没说。现在能说说不？” 鼎羽的话头突然拐弯，问的左三爷一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问的是……是……” “您问的是我们能不能活着出来对不对？”鼎羽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您怕直接告诉我们结果，把我们吓跑了，撂挑子不干了对不对？” 左三爷尴尬的点点头。 第1058章 什么都没了 “切！”胖子在桌子下面暗自鄙视了一下三爷。 左大爷看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打圆场道：“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就喝酒！” 鼎羽笑眯眯的问道：“关于术法的问题我也不问了，问了您也不会说。” “咱聊点别的。” “关于萨满教的出马仙、保家仙什么的您给讲讲呗？” “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个‘上方语’，还有人管这种语言叫做什么‘宇宙语’，说是仙家说的话。” 左二爷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炕桌上，怒道： “什么‘宇宙语’，咋不叫‘太空语’，净瞎扯淡！” 这动静吓了已经喝的有点迷糊的胖子一跳。 “晕，您老瞎激动个屁啊！” “这个什么‘上方语’我听过，我还看有人在小视频里表演来着。” “纯纯的扯淡，絮絮叨叨的念叨半小时，还挺有节奏感，反正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鼎羽看三个左老头脸色都不太好，咳嗽了一下说道： “死胖子，留点口德行不？”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不能因为不理解就否定它的存在。” “既然坊间传说流传着‘上方语’这么一种‘仙家’语言，那就肯定有它的来历。” “二爷给咱解释一下呗？让死胖子也长长见识。” 左二爷幽幽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哎！解放后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说完这句话，起身背着手离开。 看着左二爷离开的背影，胖子挠挠头，左顾右盼的问道：“啥意思？聊天咋还聊郁闷了？” 左三爷的脸上也满是寂落，左大爷看了看炕边柜子上摆着的“法器”，拿起一个像是铜镜的东西用手摩挲了一会儿。 从柜子里取出一张鞣制好的皮子，将几件东西都珍重的包了起来。 递给鼎羽说道：“算了，这些玩意我们留着也没用了。” “随你们怎么处理吧！” 鼎羽也没想到喝的好好的，几句话没聊到点子上，突然出现了这么有意思转折。 随手接过左大爷递过来的包裹，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啥也别说了，想要了解关于萨满的事，去沈阳找老二的远房侄子。” “你们岁数差不多，应该能聊得来。” 交代完这些以后，左大爷和左三爷也起身离开了。 剩下鼎羽三人坐在炕头，对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酒菜直搓牙花子。 胖子这时候也不装醉了，跳下炕头直接在水缸里洗了把脸，道： “我次奥的，这特么的转折来的有点太突兀，让人猝不及防啊！” “三个老头怎么突然……突然……那啥了呢！” “抑郁了？”李队替胖子说了出来。 “对对对，就跟爹死娘嫁人一样！” 鼎羽探头往门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啥情况，说说呗！” 胖子见没外人了，又给自己倒了点酒，开始正八经吃饭。 既然没翻脸，也没出现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李队放下了紧绷的神经，跟着胖子一起开始干饭。 饿了一整天，三人也没客气，甩开腮帮子边吃边闲聊。 鼎羽掰了块不知道什么面做的窝头塞进嘴里，费了好大力气才咽下去，抻了抻脖子说道： “我来一项项的分析。” “先说说左二爷走之前那句话，还有左大爷把东西还给咱的行为。” “我认为真正的‘萨满巫师’是像左家三个老头一样，对于这东西有深刻的认识和理论基础的这种。而不是现在遍大街都是给人瞧病的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萨满巫师’。” “左老头曾经说过，放眼整个东三省，真正算是萨满传人的只有他们老哥仨了。” “虽然不排除老家伙吹牛逼的嫌疑，不过我想能够祖辈守着夸父族遗迹家伙，一定是传承有序的。” “不过到了他们这辈，怕是再也传不下去了。” “当然，也可能在深山老林的其他地方还有真正的萨满巫师传承留下来，反正他们这一支肯定是完犊子。” “咱哥们替左老头完成了祖宗留下来的遗愿，三个老家伙也算是彻底没了牵挂。” “刚看见所谓的萨满巫师用过的‘神器’有点眼热，聊到‘什么都没了’的时候，左大爷估计也想明白了。” “毕竟等他们三个一死，没有后人就算是有无数的‘神器’在手也没鸟用了。” “还不如留在咱们手里，兴许能落下一份人情。” “左爷失望是对准噶尔部族的萨满巫师在他们手里失传而失望。” “可能也包含了祖祖辈辈的留下的任务终于在他们手里完成了的那种精神上的无所寄托。” 胖子抱着一块鸡骨头啃的咯吱咯吱响，含糊不清的问道： “不对吧！刚才你丫不是问道什么‘上方语’了么？左老头直接被你给问郁闷了。” 鼎羽思量了一下，表情严肃的回答：“左二爷最后那句‘解放后什么都没了’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我认为他不单单指‘上方话’没了，而是指萨满教的很多东西都消失了，或者说‘不灵了’。” “比如‘上方话’可以泛泛的理解成‘有道行的动物’说的话。” “如果‘有道行的动物’都消失了呢？那‘上方话’是不是也消失了？” 李队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解放后不许成精？” “对！你们说这句话会不会是真的？”鼎羽反问。 胖子吐了块鸡骨头，掉在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呸！又开始扯淡了！别跟我说现在是什么灵气消失、末法时代，动物植物都无法成精。那都是小说里的情节。” 鼎羽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首先，传言也好玄幻也罢，各种故事基本都有个共通点，那就是动物或者其他什么玩意要‘成精’必须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才能成功。” “这些条件八成是消失了，所以左二爷才会说‘什么都没了’。” “其次，如果萨满是‘夸父遗族’传下来的，那么很多东西就能解释的通了。包括对于各种菌类出神入化的运用；包括对于灵魂或者意识的深刻认知等等。” 第1059章 林场死掉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导致‘菌类’消失，一些物种的消失，比如说‘油赤子’、‘玛虎’等等，这些都会影响到萨满巫术的施展。” “也许这种情况的出现才会导致萨满无法继续传承下去。” “就像中医一样，当有一天所有的古籍典籍上记载的‘中药’都消失或者变种了，中医也就名存实亡了。” “萨满也许面临同样的情况，这也是左二爷说的‘什么都没了’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都是我的假设，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目前未知。” “不过我总觉得这情况背后似乎跟咱们调查鼎侍卫的事情有某种关联。” 李队给鼎羽杯里倒了点酒：“差不多得了，甭想太多，反正这回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基本上能搞清楚的都搞清楚了，搞不清楚的估计永远也搞不清楚了。” “有些事情间隔时间太久远容易变味，再久点就成了‘传说’。” “现在左老头连为什么要让咱进行那个什么鬼考验都不知道，也不用指望从左老头这里能了解更多的东西。” 鼎羽跟李队碰了一下杯，仰脖喝干了之后放下酒杯，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件事。” “左老头说他家祖上的巫师跟着安达拉·孛龙子一起进了他的墓里。” “那个一起进去的八成就是我跟胖子看到的那个被砍死吃掉的倒霉蛋。” “后来左家萨满在跳神的时候把这位老祖宗又请来了，还留下了‘天选之人’的考验和阻止大巫师复活的遗愿。” “这就奇怪了，左家人不知道，我跟胖子可是亲眼所见，人都被吃了个屁的，即使意识能被‘绿毛菌’保留下来，那也不太可能离得开‘遗迹’在后人身上显灵。” “那左家后人跳大神的时候请来的是谁？” “我日！我知道了！”李队突然脸色一变。 胖子惊讶的看着差点蹦起来的李队，按住他的肩膀，将沾满油水的手在李队身上蹭了蹭。 “你丫知道啥了？激动成这鸟样。” “左家萨满跳神的时候请来的是安达拉·孛龙子！”李队也顾不上胖子蹭了自己一肩膀头的油。 “(⊙o⊙)啥？”这次轮到胖子张大嘴巴。 鼎羽感慨道：“安达拉·孛龙子这家伙真狠啊！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下套，也怪不得鼎侍卫有那种奇怪的举动。” “所谓的‘天选之人’的考验，恐怕不是筛选能够闯进大巫师墓穴的人。而是筛选能够被他‘借用身体’的人。” “这家伙自己把自己困在绿毛菌里，然后搞了一出‘天选之人’的把戏，利用左家后人帮他筛选合适的‘身体’。” 胖子拍了拍胸口，带着点后怕的说：“老天保佑！不对，是鼎家祖宗保佑。” “合着‘天选之人’这个考验压根就是安脖子搞出来的‘陷阱’呗。” “如果没有鼎侍卫进去大肆破坏，也许咱哥俩穿过青铜拱门的时候就被‘那啥’了。” “不对啊！为啥鼎侍卫当年闯进去没什么事呢？也没离魂也没被附体。” 鼎羽摸了摸胸口的挂坠：“我们两个会稀里糊涂的灵魂离体，也许跟这个挂坠有关系。” “又或者咱们两人的身体已经被改造的有些‘特殊之处’。” “要知道鼎侍卫当年可是随身带着‘金属盒子’和他他拉家族的那块‘玉牌’的，大概是这两样东西起了什么作用吧？！” “我估计鼎侍卫在遗迹里了解到的东西应该比咱们多许多。” “所以才会在逃出来之后，又‘巧合’碰到左老头的爷爷，重新参与了一次‘天选之人’的考验。” “……” 看了看时间稀里糊涂的又聊到了半夜，胖子打了个哈欠，抄起包在皮子里的那些‘神器’：“我回车上睡觉去了！” “不嫌吵就来，嫌吵就在炕上凑合一宿。” 李队看了看沉默的鼎羽，奇怪的问道： “既然你都琢磨清楚了，为什么还对‘萨满’这么感兴趣？” “很少见你已经搞清楚七八成了，还这么刨根问底。” “我感觉你丫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鼎羽翻了个白眼，道：“纯属个人爱好！” “得，不爱说就算了，我也回去睡觉了。你自己在这里凑合一夜吧。” 李队也起身回了房车，留下鼎羽自己一个人坐在炕头，不知在琢磨什么。 …… 第二天一早，睡足了鼎羽又被胖子吵醒。 “我擦，出大事了！甭特么的睡了！” 鼎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又咋了！” 胖子咋咋呼呼的解释道：“三个左老头没影了！” “昨天睡觉前我还看见旁边那屋子亮着灯呢。” “今儿个一早起来想去打个招呼混个早点吃，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鼎羽从炕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肢，觉得一股神清气爽，跟上次被左三爷治疗过一样。 想起自己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稀里糊涂的就倒下睡着，叹了口气道：“娘的，萨满还真特么的邪门。” “左家三个老头估计见到咱们三个就做好了消失的打算。” 胖子看了看四周，忽然感觉这个林场貌似有种无法形容的变化。 虽然周围的一切都没变，甚至连院子养的鸡还在咕咕的叫着，可就是觉得这个深山的林场哪儿不对劲。 不由的打了个冷颤，道：“三个老头走了，咱也走吧！” 李队也有点类似的感觉，但是明显没有胖子和鼎羽这么敏锐，催促道： “既然左老头玩失踪，估计以后有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想了解更多的关于萨满的事情，不是还留了个尾巴，让你去找二爷的远房侄子么？” 鼎羽没搭茬，只是静静的站在左大爷的房门口，感觉着这个破旧林场的变化。 过了许久，跳上已经发动的房车。 “出发！下一站沈阳！” 李队熟练的调头，驶上了离开林场的泥土路。 直到车子离开了林场的范围，胖子才开口道：“这鬼地方，怎么突然变得阴森森的。” 鼎羽从后视镜里望着消失在视线尽头的破房子，嘴里蹦出几个字： “林场死了！” 第1060章 左冷没有禅 “啊？”胖子奇怪的看着鼎羽没搞清楚他这么说的意思。 鼎羽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胖子，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用心能感觉到！” “切！”两根中指差点怼在鼎羽脸上。 专心致志开车的李队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鼎羽，隐约感觉他似乎经历了这次遗迹之行，又有了一些变化。 车子上了绥满高速后，胖子换下了李队，开启了飙车模式。 鼎羽坐在后面的卡座上一直对着电脑在查资料。 闲的没事的李队凑过来，好奇的看着鼎羽面前电脑屏幕上的波形，问道： “嘛呢？这是什么波形？声波？” 鼎羽将耳机摘下来塞进李队的耳朵，说道： “胖子二大爷在地窝子下面的通道里给咱们‘跳神’的时候，发出了一些难以形容的声音。” “当时我只来得及录下来这么几秒钟。” “刚才拿给二蛋分析了一下，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和声，二蛋从中间分离出了至少三种以上的独特声调。” “其中的低音和声部分绝对超过了人类发生器官的极限，就算是其中人类能够发出的部分声音，不经过长期的训练也做不到。” “虽然不确定左二爷是不是借助了某些装置，但就凭这古怪的声音，左家三个老头绝对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还有那可以让人离魂的青铜铃铛，那铃铛发出的声音居然跟左二爷发出的声音有某种共通之处。” 李队挠挠头，似懂非懂的看着鼎羽操作电脑，说道：“你研究这个干啥？” 鼎羽将摆在电脑旁边的青铜铃铛重新再次收好，解释道：“你没觉得这种现象很有意思吗？” “为什么你听了没用，我们两个听了会灵魂离体？” “而且还必须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发生作用？” “这种复合音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没兴趣知道！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研究的。”李队嘟嘟哝哝的转身离开。 鼎羽隐约听见他回到驾驶室，跟胖子嘀咕：“你开快点！鼎羽在后面又开始瞎琢磨了。” 语音通话响起，接通了罗莉的通话，屏幕上小丫头一脸忧伤的说道： “你们回来的路上了？” “在燕京休息几天到杭州找我吧！我师傅的身体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了。” 鼎羽沉吟了一下回答：“我们在沈阳停留一天，有些事情我得确认一下。完事直接赶去杭州。” “去沈阳干嘛？？” “有点关于萨满的疑问找左二爷的远方侄子聊聊。” “你还在研究萨满？我感觉你对这玩意兴趣度很高啊！” 罗莉提出了跟李队一样的疑惑。 鼎羽看着前面驾驶舱里两个嘀嘀咕咕的家伙，无奈的解释道： “真不是我好奇心重。” “我最近一直在想，咱们已经直接或者间接接触到好几次那个可能存在的‘神秘远古文明’。” “那个看来‘科技’水平比现代不逞多让的文明难道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流传下来吗？” “直到这次接触到‘夸父族’的遗迹，大致推断出‘萨满’最早是夸父族流传下来的，我才隐约有点概念。” 罗莉挑了挑眉毛问道：“萨满教？” “你认为那神秘的文明以‘萨满教’的形式流传了下来？” 罗莉的问题让鼎羽一下来了兴致，脑子高速运转的同时，语速也开始变快： “首先我得纠正一下这个概念。” “实际上，所谓的‘萨满教’并不存在，这是我们给‘萨满文化’强行安了个说法。” “‘萨满’只能称之为文化，‘萨满文化’并没有被称为“萨满教”的条件。” “既没有教条或是特定的信仰体系，又没有传承的典籍，不同传统的萨满还有着区别很大的行为方式与特征，更像是一种极为原始的神灵崇拜。” “从saman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sa在通古斯语中代表知道，萨满其实是一种获得知识的方式。” “那么有没有可能真正的古萨满传承中包含着一些‘上古文明’流传下来的‘知识’？” “这也是我想去见见二爷那个专门研究‘萨满’的侄子的原因。” “毕竟鼎侍卫已经三番两次的出现在‘远古文明’的遗迹当中。” “他后来这种到处乱窜，甚至跑到缅甸去发掘远古文明遗迹的行为，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了解的越多对我们追寻鼎侍卫足迹越有好处。” 罗莉见鼎羽已经做了决定，便不在多言语，提醒了一句早点回去就下了线。 扎兰屯到沈阳，将近一千公里的路程，三个人轮换驾驶，第二天上午赶到了导航指定的地点。 停好车，三人来到一家名为“禅茶一味”的茶楼。 一个跟鼎羽差不多岁数的青年正站在门口摆弄着手机。 鼎羽走上前，问道：“您是左冷？” 跟在后面的胖子停下脚步，很失礼的噗嗤一声笑出声。 长着个娃娃脸的青年也不生气，伸出手跟鼎羽握了一下，很豪爽的自我介绍道： “是我，左冷禅的左，左冷禅的冷，可惜没有禅。” 指了指后面茶楼招牌上大大的“禅”字：“所以经常来这里‘参禅’。” 说着领着三人进了茶楼。 左冷一路上很熟络的跟服务员打着招呼，领着三人进了一个布置很带感的大包房。 鼎羽一直在暗暗观察着左冷，这家伙长的不像印象中的东北人那种人高马大，身材有点像南方人干瘦干瘦的。 一身剪裁合适的休闲西服和手上的腕表，能看出来这家伙家境应该不错。 没有一点口音，且颇有磁性的声音，让鼎羽对他的第一感觉很好。 落座后都不用招呼，服务员主动将茶叶端了上来，还贴心的准备好热水。 “你经常来这里？”鼎羽问道。 “工作需要，偶尔来这里见一下‘客户’。”左冷客气的回答。 须后水，清茶汤，八分满。 “请！”左冷给仨人斟上茶。 顺手接过胖子发的香烟开口试探鼎羽道： “听我二爷说，你对‘萨满’很感兴趣？” “能问问你们是做什么的吗？” 第1061章 是心理医生 鼎羽姿势很讲究的将杯里的茶水喝掉，自我介绍道： “其实我是搞自媒体的，早年一直做旅行博主，最近几年行情不太好，转行写小说了。” “我本人对于各种事件很感兴趣，这次到东北‘找灵感’在山里偶遇了左大爷。” “我知道左家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大仙’，所以想多了解一些有关‘萨满’的门道。” 左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鼎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鼎羽配合点点头，补充道：“在左大爷的指点下，我们在山里还真的有不少有意思的‘发现’。” “左大爷又不肯给详细说，一杆子把我们给支到你这里了。” “哦，这么回事啊！我明白了！”左冷的眼神和言谈举止让鼎羽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想知道什么？” 鼎羽从兜里把那个“青铜铃铛”掏了出来，拿在手里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摄魂铃？这玩意真的存在？”本来神态自若的左冷，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瞬间的失态也被鼎羽观察到。 左冷下意识开口问道：“你是哪里得来的？” 可能想到了什么，也可能是左二爷交代过什么，马上又改口道：“给我看看行么？” 鼎羽将“青铜铃铛”放在茶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左冷小心的将铃铛拿起来，仔细的研究了半天，还给鼎羽说道：“传说这是萨满大巫师的法器，有摄人心魂的作用。” “应该是一串十八颗，挂在一块虎骨上。” “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真存在。” 鼎羽听左冷话茬子，知道他对这些东西的研究和了解肯定远超过自己，也就不再打哑谜。 “你既然认识这东西，那大概率也能猜到我们做了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如果我告诉你这玩意真的能够‘摄魂’你会怎么想？” 左冷眼睛猛的一亮，又将青铜铃铛拿起来晃了晃，说道： “我理解这玩意应该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发生作用。” “大概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声音和震动，通过人的听觉神经刺激大脑，达到你所说的那种奇特‘效果’。” “其实关于这方面，早就有人开始研究了。” “五十年代美国有个叫做罗伯特门罗的家伙发现，不同的声音模式会影响人的大脑。” “有一些特殊的声音能够让人产生警觉，有一些声音会让人犯困，甚至有一些声音能够促进提高人的学习能力。” “当然这种理论现在已经不新鲜了，现代心理学的治疗当中也会用到声音。” “可别忘了那是六七十年前，门罗这家伙研究声音怎么能够提高人学习能力的时候，出了个小小的意外。” “他发现通过仪器形成一种特殊的和声声波时，自己感觉到无法形容的‘震动’，然后就灵魂离体了。” “在那个年代他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将这些感觉记录了下来，并且把这种现象称作out of body experience。” “虽然这是个意外，但是门罗却在短时间内重复了这个过程。” “这个案例很能说明通过某种特殊的声波能够对人的意识产生特定的影响。” “我最早听说‘摄魂铃’的时候，特地研究过类似的案例。” 鼎羽淡淡的说道：“频率！只要能掌握了频率，你甚至可以跨越维度。” “对！你说的太对了！”左冷一脸兴奋就差拍大腿了。 “你在尝试用‘科学’解释‘萨满巫术’？”鼎羽问道。 鼎羽的话显然触及了左冷的兴奋点。 “你对这方面也有了解？”左冷高兴的问。 “我就喜欢瞎琢磨，见的多了慢慢也琢磨出点道道。”鼎羽很谦虚的回答。 左冷站起身，对鼎羽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手： “重新认识一下，萨满文化研究员，左冷。” “从小在山里长大，经常听三个爷讲各种故事，也曾经有幸见过真正的‘萨满’施法跳神。” “在那种环境让我对这个神秘的领域有了很高的兴趣，后来离开山里上学毕业，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见的越多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萨满的确实有着神奇之处。” “家传渊源加上学有所成，闲暇时候兼职一下‘大神’、‘出马弟子’。” “你是从事的是心理方面的工作吧？！”鼎羽忽然开口道。 “哎？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谈举止。” “再加上你约我们这个地方，附近就是心理健康服务中心、精神卫生中心。” “还有，你出身深山老林，但是现在看着条件似乎并不差。” “在天朝很赚钱的两个职业，一个是白衣天使，一个是装神弄鬼。” “这两样你都沾齐了，想不发财都难。” “我有这么个猜测并不难。” 左冷竖起大拇指给鼎羽点了个赞。 挤了挤眼睛，拍着胸脯开玩笑道：“注意影响，公共场合可不兴胡说八道。” “我可是正八经的国家承认的，有证的二级心理咨询师，催眠师，抑郁症辅助康复师。” 说着把中指竖在嘴边：“有些东西能说，有些东西只能做不能说！” 胖子见左冷这个人还算有趣，跟鼎羽挺聊得来，也不在装深沉，小声嘀咕了一句： “切！又当又立的，有意思么？” “这里面又没外人，有啥说啥不行？” 左冷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得谢谢你们。” “左家的那堆什么狗屁使命很烦人，我虽然对‘萨满文化’很感兴趣，但是对什么使命一点都不感兴趣。” “二爷告诉我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对你们不用隐瞒，问什么都可以说，甚至包括左家的使命。”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解决了这个困扰左家不知道几百年的难题。” “规矩我懂，我不打听你们的来路。”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在那荒山林场里都干啥了？” 鼎羽想了想，没有藏着掖着，按照给左二爷讲故事的模板，又复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 第1062章 医生聊萨满 作为一个职业的心理咨询师，左冷能很清晰的判断出鼎羽的说法还是有所保留的。 但是他并没有追根究底，心里反而有那么一丢丢窃喜，左家祖上的这些“麻烦事”能够不牵涉自己能完美解决就很不错了。 颇有深意的看着鼎羽道：“这么说你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接受程度应该远高于普通人。” “为什么还特意通过二爷来找我呢？” 鼎羽点了支烟，解释道：“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听说你对‘萨满’很有研究，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萨满’的起源、‘萨满文化’和巫术的知识。” “对于我‘写小说’会有很大的帮助。” 左冷抱起双臂，语气平静的问道：“能先说说你对萨满的了解么？” 鼎羽明白左冷是想考教自己一下，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在左冷眼里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开口道： “萨满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教，从某种角度上讲，甚至可以说算不上是一个宗教。” “崇拜一切能够崇拜的东西，认为万物皆有灵。” “这都是现在能查到的明面上的解释，我认为萨满教其实对于物理、生物、化学，乃至灵魂、意识都有着深刻的研究。” “只不过受困于没有自己的文字传承，在无数年的传播过程中，受到地域、文化、习俗的影响，逐渐的演变成了套上了‘玄学’外壳的‘迷信’活动。” “真正的萨满其实是某种知识的传承，是一种我们不理解的‘科学’。” 左冷满意的放下双臂，给鼎羽斟上一杯茶，说：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叛道经离，这回终于遇上同道中人了。” “来，敬萨满，敬科学，敬同道中人。” 随后压低了声音道：“经过考证，我认为‘萨满’可能早于世间所有的宗教形态，甚至有可能是传承自某个消失的‘上古文明’。” 左冷这番话让鼎羽有点小小的惊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毕竟是头一次遇到自己以外的人，将‘玄学’与‘科学’用这种方式联系在一起。 左冷好像被鼎羽勾起了聊天的兴趣，越说越兴奋，很有点鼎羽分析事情进入“状态”时候的感觉： “最古老的萨满崇拜火，崇拜山，崇拜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崇拜动物植物，甚至崇拜自己的先祖，这一切都源自于‘万物皆有灵’。” “我认为萨满之所以崇拜一切，说明他们对于意识和灵魂的认识与现代人是不同的。” “意识，也就是灵魂其实也是一种能量，是可以被操纵，被利用的。” “全世界的萨满都相信认为‘人’有好多个灵魂，鄂伦春族的萨满、赫哲族的萨满认为人的灵魂有三个，像不像现代心理学将人的意识分为，意识、潜意识、集体潜意识？” 鼎羽听的一愣，才想起眼前这个跟自己岁数差不多家伙是“学霸”，人家可是持证的“心理咨询师”，能够将萨满对于意识的认识和现代心理学联系在一起，说明他的脑洞不比自己小。 “你可能了解的不多，真正的萨满在进行各种‘神操作’之前，一定要用上一些自己炮制的‘菌类’或者其他‘有毒物质’。” “这样会使他们陷入某种特别的状态，方便他们跟‘神灵’进行沟通。” “我曾经在鄂伦春就见过，一个大巫师在仪式开始前使用自制的‘毒蘑菇粉末’。” “就连远在南美亚马逊丛林里的萨满巫师也会用‘死藤水’来达到某种特殊的精神状态。” “巫术、蛊术其实都一样，通过有意对微生物、菌类进行人为操纵，直接作用于人体达到需要的效果。” “进入普通人永远无法接触到的‘潜意识’、‘集体潜意识’当中。来实现不是‘催眠’却胜似‘催眠’的效果。” 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胖子听到“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想嘚瑟一下自己那点可怜的关于“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的经验。 得意的说道：“哎呦，巧了哎！” “我们哥们还真去过‘集体潜意识’，不过不是靠吃药，而是靠镜子。” “镜子？”左冷没听清胖子的话，满脸疑惑的又问了一遍。 “就是那个罗圈的镜子。” 鼎羽拍了下脑门，给左冷解释道：“科济列夫镜！” 左冷惊讶的望向鼎羽：“我还以为那个都市传说是好事者虚构的。” “传说科济列夫镜不是可以跨越时空，打破时间维度么？？？” “怎么跟‘潜意识’扯上关系了？” 鼎羽撇了撇嘴一摊手解释道：“大家都理解错了，那玩意可以帮人进入‘意识’的最底层。” 见左冷脸上的好奇越来越重，鼎羽只说：“你要是想知道经过和原理，回头我详细给你解释。”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萨满可以通过一些‘有毒物质’让自己进入某种状态。” “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这种特殊的状态，其实就是接触到了‘潜意识’或者更深层次了？？” 左冷干咳了一声，说道： “我的意思是，萨满对于意识或者灵魂的研究，可能已经深入到现代人无法了解的层面。” “甚至隐约触及到‘灵魂’与‘物质’的关系这种‘终极问题’。” 鼎羽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自己遇到的“看不见摸不着”也许能够在左冷这里得到答案或者推断。 开口问道：“能详细给我解释一下‘意识与物质’的关系吗？” 没想到左冷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回答：“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这问题看似简单，从现代人角度去深入思考，就会涉及到‘量子物理’，‘玄理论’甚至是宇宙诞生的秘密。或者从古人的角度去考虑，那就会变成‘巫术’、‘法术’甚至是‘神术’。” “这几个领域任何一个人穷其一生可能都摸不到门槛。” “我哪个都不懂，连个像样的假设都做不出来。” “你问了也白问。” 听了左冷的回答鼎羽略微有些失望，又问道：“关于灵魂离体，摄魂铃这个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第1063章 出马仙不仙 这次左冷干脆的回答：“就像你刚才说的，我认为这玩意跟‘频率’有关系。” “要知道，其实频率才是这个物质世界存在的根本。” “话题又绕了回来，似乎精神世界是通过‘频率’来影响物质世界；反之，物质世界也能通过‘频率’来影响精神世界。” “往深了说，大概又会回到原点，回到有些人研究一辈子都没有存进的‘基础物理理论’上。” “你说我一个搞心理学的，偶尔兼职一下出马弟子，对‘物理’能有多深的研究？” 左冷提到“出马弟子”，胖子突然插嘴道： “头两天，跟左二爷聊天的时候，聊起来关于‘上方语’和‘出马仙’的时候，二爷说了句‘解放后什么都没了’，给我们哥仨听蒙圈了。” “你知道啥意思不？” 胖子的问题让左冷的表情一下变得很严肃，看了一眼鼎羽，道： “我觉得你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吧？！” “还需要我解释吗？” 鼎羽下巴壳子朝胖子努了努：“这货理解能力有限，从你的角度给丫上一课。” 左冷听鼎羽说的严肃，只好哭笑不得解释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实际上出马仙也好，保家仙也罢，终归都是萨满在特定的条件下与其他文化融合，衍生出来的一种文化形态。” “全世界都有相似的职业，只是叫法不同，行为方式略有区别，在东北叫做‘出马’。” “出马仙的真正起源其实并没有多久，在清朝才正式出现‘出马’这么个名称。” “大抵是‘满系萨满’融合了汉族的其他宗教里的一些说法形成的。” “萨满信奉万物有灵，尤其是有些特别的动物，灵性比其他东西要高。” “萨满甚至可以一些手段与这些有灵性的动物进行沟通。” “二爷曾经跟我说过，一百年多前就开始少了，越来越少了，建国以后几乎彻底消失了。” 李队按住要吐槽的胖子，插嘴问道：“你们都说没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了？” 鼎羽替左冷回答道：“二爷口中的没了，大概是这些有‘灵性’的动物没了。对不对？” “对，我二爷说他的爷爷说的，不光是有‘灵性’的动物没了，其他有‘灵性’的东西也消失了。” “你认为是末法时代也好，灵气消失也好，反正就是有‘灵性’的东西，动物、植物甚至是一块石头一条河，都消失不见了。”左冷的表情有些郁闷。 “那又能怎样？咱不是还活的好好的？”胖子有些不理解左冷为什么会郁闷。 “在真正萨满的眼里，有‘灵性’的东西消失意味着大灾难，大变故即将发生。” “可惜又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慢慢发展。” “所以二爷才会生气，才会郁闷。” 胖子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毛病又犯了： “我日，这不就跟全球变暖一样？” “明知道早晚会出大事，我敢肯定咱这辈子是看不见了。有鸡毛好发愁的？” “这跟那个‘出马’有啥关系？” 李队给了胖子一个爆栗，道：“我虽然不懂也不信这个也知道‘出马仙’你总得有个‘仙’吧？！” “甭管是什么‘仙’，‘仙’都没个屁的了，还往哪儿‘出马’？” 胖子也不傻，抠了抠鼻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咱不说别的地方，光东三省打着出马仙旗号给人‘看事’的绝对不在少数吧？！” “咱左大夫不是也兼职‘出马’当大神呢么！” 左冷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这个‘大神’是职业原因，有不少患者笃信这个，只能从这种特殊的角度来进行治疗。” “安慰剂效应？”鼎羽脱口而出。 “你还懂这个？”这也是鼎羽不知道第几次让左冷觉得惊讶。 “现代医学已经证实了‘安慰剂效应’的真实作用，现在最新的治疗‘阿尔森海默症’的特效药就是这个理论的成功应用。” “……你知道的还真多，不愧是‘写小说’的。”左冷拱了拱手，还不忘挤兑一下鼎羽。 胖子忽然来了兴趣，手舞足蹈的说道： “我大学同寝室的同学就信这个，第二学期上半截突然就说自己要出马‘立堂口’了，整天神叨叨的说是被黄仙家告诉他考试必过，得供奉活禽。” “这货也很神奇，趁我们不在宿舍的时候，真的弄了只活鸡宰了，搞的宿舍跟特么的凶杀现场一样。” “后来被学校发现，直接开除了事。” “这么些年过去，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不是真的‘得道’了。” 左冷听胖子说的有趣，笑呵呵的介绍道： “我在林场生活的时候，曾经听真正的‘出马’过的老辈讲，所谓的‘出马’特别简单，就是跟那些有灵性的动物沟通，会得到一些相关的‘提示’。” “前提是真的有个有‘灵性’的动物，明白吧！” “有个真正的你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动物’，不限局限于狐狸、黄鼠狼这种，哪怕是个喜鹊、蜗牛、蟑螂也行。” “不是弄张黄纸写上‘堂单’供奉上就行的。”左冷又强调了一遍。 “这也是老辈纯粹的‘出马’很少有‘收费’服务的，而且一般只看村里村外附近的事儿的原因。” “还是必须得是那种特别简单的事，比如明天的天气怎么样，村里谁家的人‘得病’了，这种细小琐事。” “说能看财运、看姻缘、看绝症，甚至算银行卡密码那种纯属扯淡。” “现在你了解到的‘出马’那种复杂的‘系统’，什么堂口、职位这都是后来慢慢的因为‘客户需求’演变出来的。” “什么顶香、看香、立堂口，什么报堂、扫堂、压堂、护堂。” “甚至还根据‘仙家’的品种，分不同的派别。说的‘上方话’、‘宇宙语’就是还没练成的‘仙家’说的话。”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山里老辈的出马仙都没听说过这些，还不是照样给人‘看事’。” 第1064章 遍地出马仙 鼎羽沉思了许久，拧着眉头问道：“按照你的出身来历，不应该这么说啊！” “现在难道没有‘真正的’出马仙了吗？” 左冷肯定的回答：“有！一定有！正宗的传承应该很少很少，也很难遇到。” “你想想，天朝五千年历史，从三皇五帝时期就开始有‘巫文化’，按照我的考证，萨满文化可能还要更早。” “释道儒三家，大部分都是以经书、典籍的形式传承下来的。这些传承下来的经书典籍你以为会跟最开始一样？” “天朝历史上经历了三次大灭佛，现在的经文跟以前的能一字不差？儒、道两教也差不多。” “反正《道德经》就已经出现了两个版本，谁知道再往前推还有没有更老的版本。” “我认为，迄今为止‘萨满文化’恐怕是最纯粹的一种，没有典籍传承全凭一张嘴，理解多少算多少。” “这也导致萨满文化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分支，包括‘出马仙’在内。” “咱们按照‘科学’的方式去理解一下现在的‘出马仙’和我说的‘出马仙’。” “跟有‘灵性’的动物沟通，这种事情在现在看来并非天方夜谭。在有传承的‘萨满’眼里也并非难事。” 鼎羽按住胖子扒拉茶几上“摄魂铃”的手，问道：“你的意思是，左家三个爷……” 左冷严肃的点点头：“我小时候不止一次见到过。” “难怪！”鼎羽这时候想到的却是左大爷跟“玛虎”。 “再来说说现在拥有一套复杂系统和操作流程的‘出马仙’。” “他们口中的‘仙家’就是五种动物。还是会附身在‘出马弟子’身上的动物。” “咱说粗俗点，如果这种‘出马仙’是真本事，那首先就得承认这五种动物真能‘成仙’，而且还能灵魂离体跨越千山万水施展‘仙家捆窍’依附在特定的‘人’身上。” “还能根据‘客户’的情况解决各种疑难杂症。就是往‘玄幻’了想，这也是很难实现的。” “就算深山老林里真的有哪一只特定的动物因缘际会能修炼出道行，达到这种隔山附体替人‘看事’的水平，想必也是凤毛麟角。” “因为无论是在什么神话传说中，动物成精、动物修炼都不是个很简单的过程。” “现在遍地的‘出马仙’难道供奉的都是同一个‘仙家’？这个‘仙家’能够对这么多的‘出马弟子’有求必应？” “还能让‘出马弟子’张口就是流利的外语，能猜出来‘客户’家里银行卡密码，这也太牵强了。” 李队噗嗤一笑，开玩笑道：“那丫还修个屁的仙啊，还不跟特么的‘打工人’一样，天天忙到飞起。” “反过来说，如果这些人供奉的不是同一个‘仙家’，那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里，恐怕遍地都是成精的‘仙家’。” 说着砸吧砸吧嘴，揶揄道：“啧啧，不过现在的‘仙家’的收费标准还挺高，遍地仙家也说的过去，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提到吃，胖子眼睛一转，拍了拍李队的肩膀： “那啥，咱这回进山可没少吃‘仙家’，你怕不怕遭报应？” 李队嫌弃的抖了抖肩膀：“滚犊子，哪一只仙家你丫吃的少！” “……” 左冷擦了把冷汗，心想这俩家伙太生冷不忌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眼见胖子已经开始聊什么“仙家”口味比较好，怎么做才能入味了，左冷赶紧岔开话题，继续道： “说真的，我喜欢研究‘萨满文化’，这些年没少接触各种各样的‘大神’、‘大仙’。” “现在社会上号称自己得了‘机缘’能出马的人太多了，接触多了我发现个规律。” “这些人普遍都是生活比较窘迫的人，说通俗点就是三无人员，一旦要是出马了，往床上一坐就能给人‘看事’，号称可以通灵祖神，去病消灾，接福纳财。” “既受人尊敬，又得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那些号称会瞧病的，上来先给你来一通‘上方语’，然后说你去世的亲人找上来了。要不就是你命里该有此劫，需要如何如何才能化解。” “卧槽，这跟算命先生一个路数呗？！” “我说现在‘出马’的怎么已经开始开直播‘看事’，还办班收徒了呢。”胖子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的掐灭。 鼎羽笑呵呵的看着左冷，说： “其实也不全是这个路子，还有条跟左大师一样的路子，我说的对不？” 左冷没有直接回答鼎羽，而是拐了个弯说道： “我曾经遇到个很‘厉害’的出马仙，一起喝酒喝到七八成时，他知道我的职业以后是这么说的。” “大兄弟，我知道你也给人‘看事’的，其实咱俩一样。” “咱出马的必须认清楚自己走的是那条‘道’，得了‘实病’老老实实上医院去，缺胳膊少腿你就是来了我也看不了。” “咱是专门看‘虚病’的，什么叫‘虚病’，上医从头到脚查个够，什么都没查出来，反正就是浑身没劲起不来炕。” “人弄过来，神鼓一响，神一请，大神一跳，三下五除二，人起来自己走了。” “这才是咱们应该干的。” 鼎羽端起已经冷掉的茶水，说了一句： “心魔不起，外魔不入；除心魔，正视听；这其实是心理医生的活。” 左冷由衷的给鼎羽鼓了鼓掌：“不客气点说，我二爷的话没毛病，现在已经没有真正的‘出马仙’了。” “现在真正‘厉害’的出马仙，对人心、人性的把握，对于心里问题的疏导，从某种角度讲可能要比专业的心理医生还厉害。” “因为许多‘香客’有个头疼脑热就往那方面想，所以才有已经臭街的‘大仙’、‘大神’的存活空间。” “但是也坏了‘萨满’的名头。” 左冷心灰意冷的表情跟二爷几乎一模一样：“算了，不说这些了。” 随后兴致勃勃的邀请鼎羽：“正好我下午有个约，要不要亲身观摩一把‘大神’是怎么个神法？” 第1065章 参观左家宅 鼎羽还没决定，胖子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上赶着答应道： “哎呦我去，还用问？” “必须得参加一下，光在网上看视频了，还没见过真正的‘大神出马’到底是什么样呢。” 鼎羽想了想时间还早，也就无奈的点点头。 四个人在茶楼胡乱叫了点儿点心凑合了一顿午饭，就跟着左冷离开前往他的“兼职办公地”。 鼎羽这次过来已经带给左冷太多的惊喜了。 当左冷看到三人放在停车场的赛托斯房车，眼睛都直了。 那仅存的一点职业医生的范儿，瞬间灰飞烟灭。 围着房车转了好几圈，嘴里不停的“啧啧”的感慨着。 “能让我上手开开看吗？”左冷小心翼翼的问道。 胖子自来熟的打开车门将左冷推上车，道：“都是哥们，客气啥，你准备去哪儿给人家‘看事’，直接开过去得了。” 左冷进了房车，双眼放光的看了看那三个睡觉用的太空舱；来到驾驶位坐下，东摸摸，西摸摸，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没想到你好这一口。”鼎羽坐在副驾把脚毫无顾忌的搭在驾驶台上说道。 “我觉得以你的财力弄这么一辆没问题吧？！弄不到这个，弄一辆乌尼莫克问题不大吧？！” “艾玛，你是不知道，虽然弄得起可是哥们养不起啊。”左冷一着急东北腔都冒了出来。 “我这工作性质，一年也不见得有几天时间能开出去浪，弄来也是搁在院子里吃灰。” “现在我有点羡慕你了，看这车的成色，肯定没少跟你们走南闯北。” 胖子站在左冷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还不简单，什么时候想玩车了，到燕京找我们。”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从沈阳到燕京飞机一个半小时，高铁也不到四个小时。” “套用一句俗话说‘燕京欢迎您！’” 鼎羽感觉左冷眼里仅存的那点儿疏离感也消失不见了。 乐呵呵的说道：“那行！” “回头我休假就过去找你们玩，别看我喜欢房车，可惜这些年都没离开过东三省。” 鼎羽调整了一下座椅让自己半躺下枕着双臂说道：“甭废话了，赶紧走！” 简单熟悉了一下车况，左冷很顺利的将这个大家伙从停车场里开了出来，直奔沈阳东边的珍珠湖开去。 左冷似乎被一辆房车打开了话匣子，沿途给三人介绍了一路的风景。 车子开到了珍珠湖北边的马家套村，在村子南边紧邻着珍珠湖湿地的位置，一套中式简约风格大大院子矗立在湖边。 打开电动门，就有两条纯种的德牧扑了上来。 左冷呵斥了一下，两条狗围着鼎羽三人转了几圈闻了闻味道后，摇着尾巴扑在左冷身上。 将车子开进院子里停好。 这次轮到鼎羽三人惊讶了。 娃娃脸的左冷看三个人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左右两边一边一条大狗，要是再来上一只鹰，还真有点左牵黄右擎苍的味道。 “咋的？哥们这大院子还说的过去吧？！” “这些年赚点钱都砸在这个院子了。” 临湖的院子不仅风景很好，连湖面吹过来的空气也比沈阳市里强很多。 “靠，这大院子，要是搁燕京不得值几个亿？就算放在六环外面，冲这环境估计也能卖个千八百万。”胖子四处打量了一圈，吐槽道。 领着三人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鼎羽发现这家伙居然在院子后面临湖的地方弄了个小门，湖边修了一排钓位。 “哟！你还有这爱好？”鼎羽指着钓位问道。 左冷走在前面，带着鼎羽来到湖边的钓位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伸开双臂深呼吸了一下： “估计你也多少有点了解，心理咨询师这个行业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 “每天面对的不同类型的‘客户’、‘病人’，给自己带来的负能量简直不要太多。” “如果没有能够疏导自己情绪的方法和地方，时间久了对自己的心理也会产生不良影响。” “所以你就跑到郊区的村子里修个大院子？没事钓钓鱼玩玩狗？” 鼎羽挑了挑眉毛，心里还真有点羡慕左冷这家伙的生活方式和态度。 虽然走的路没有自己多，但是就冲这采菊南山下的感觉，这个人就值得一交。 左冷打开后面不远处的工具房，里面像是渔具商店一样，摆满了各种钓鱼的装备。 “要不要甩两杆玩玩？” “村里专门有人定期在这里替我打窝。正宗的东北野生红毛大鲤子！十斤起步！” “平时只要有点时间，在这里钓腻了我就去其他水库玩。” “钓鱼可以算得上是我唯一的爱好，喜欢那种不知道下一杆是什么鱼的‘未知’感。” 鼎羽算不上是骨灰级钓鱼爱好者，但好歹也在游遍全国的旅途中钓了七八年鱼。 那种看见水就想甩两杆的感觉，搞的心里有点痒痒。 刚准备动手却听见院子门口汽车的喇叭声。 左冷嘿嘿一笑：“差点忘了约了‘客户’。” “我看你也是个‘钓鱼佬’，就是不知道水平怎么样，回头晚上夜钓，在这弄点烧烤咱们好好喝点。” 来到前门，一辆火红色的奥迪q7停在门口。 一张精致的脸蛋探出车窗，隔着门问道：“这是左冷，左老师的家么？” “我叫朱颖，跟您预约过的。” 左冷打开大门示意朱颖将车开进院子，跟房车并排停好。 朱颖下车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房车，然后径直冲左冷走了过来。 身后的鼎羽明显能感觉到左冷的气质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朱颖先是礼貌的对左冷身后的鼎羽三人点点头，伸出手跟左冷握了握，客气道：“左老师，幸会！” “这几位是？” 左冷想都没想就回答：“跟我一样，都是圈子里的朋友。” “哦！”朱颖本来有些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毕竟四个人，除了左冷瘦瘦小小，剩下三个都是五大三粗的，说是保镖都有人信。 “能来我这里都是朋友，里面请！”左冷推开堂屋的大门将所有人都请了进去。 第1066章 出马仙出马 堂屋的装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传统的中式风格，但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却很舒服。 两扇屏风将整个堂屋分成了三个部分。 正对着大门的部分并没有台案，没有牌匾，没有香炉，没有山水画，没有供奉任何东西。只有一副干净的鱼拓，看尺寸这条草鱼的恐怕得有四五十斤大。 一侧的屏风后面是会客的区域，围成圈的沙发中央有个巨大根雕茶台。 另一侧被装饰成了类似于办公室的样子，两个看上去很舒服的沙发对放着。 进屋后的朱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被左冷领到会客区落座。 鼎羽三人很没有存在感的悄悄的坐在一旁，开启了旁观模式。 朱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了一番才试探道： “您身上带着‘仙’的吗？” 左冷手上泡茶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没回答。 鼎羽却发现他一直在通过余光仔细观察着朱颖。 朱颖问道：“那个……那个……您好像跟我见过的‘大神’不太一样。” 左冷面带微笑的将茶水递给朱颖，自信的说道：“我的确跟其他的不一样，不过邓爷爷有句话说得好，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有真本事就不需要太过拘泥于形式，没必要弄个贡台摆个香炉，搞的满屋子烟熏雾绕的。” “既然来了，那我就先说说。” 见左冷要开始了，朱颖连忙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来：“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左冷接过来看都不看就放在一旁。 朱颖疑惑的问道：“您不用先准备准备？” 可能后面坐着的鼎羽三人面无表情，压力有点大，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以前看过的‘大神’要先准备一些……” 左冷眼中精光一闪，笑呵呵的回答：“你是说看香，看烟，打算盘，写写画画的那种吧？！” “我身上的‘仙家’不会打算盘，捆的是‘清水窍’。” “你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朱颖有些不安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正要开口却被左冷打断，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还是我先来说吧！” “你的事业发展的很不错，一直顺风顺水，也很赚钱，应该是跟医疗方面有关的行业，对不对？” “虽然你的事业发展的不错，但是身体却不太好，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差对不对？” “是因为睡眠质量很差造成的，对吧？” “你每晚都会做梦，梦到……梦到一个人，这个人是跟你关系极为亲近的人对吗？” 说到这里左冷也不理会朱颖越来越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你来找我是因为你总在梦里见到这个人，对方大概是有什么举动，让你觉得不对劲。” “而你又觉得身体不好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找‘专业人士’给看看，能不能化解一下。” “但你无论是去医院检查，还是找‘专业人士’化解都没什么效果。” “这才通过关系找到我。” “我说的对不对？” 朱颖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放在膝盖上颤抖的手，说明她强行压抑着的心中的激动和紧张。 对左冷的那一丝丝保留和怀疑也完全消失不见。 “您说的都对！” “我父亲一年前车祸去世了，在他去世四十九天的时候，我突然梦见我父亲出现在我的床前。”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冷冷的站在床前看着我。”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思虑过度，才会做这样的梦，找地方去做了场法事，烧了不少的东西下去。” “没想到我父亲在梦里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现在每天都梦到他，问什么也不说，就是瞅着我。” “无论我怎么做怎么说怎么求他都没有一点反应，找了很多的‘大师’想了无数的办法都没用。” “我已经很久都没好好的睡过觉了。” “母亲走的早，父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我觉得他在怪我，怪我忙事业忽略了他。” “其实我是想多赚钱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可是他现在人已经走了。”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现在想孝顺他都没办法了……” 朱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泣不成声。 左冷也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对方哭诉，直到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递给她一杯泡好的茶水，开口道： “首先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一下。”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你父亲出现在你的梦里，绝对不是要针对你什么，更不是要害你，这一点你要清楚。” 朱颖擦干净眼泪，迷茫的看着左冷，问道：“那我父亲到底是要怎样？” “这样吧，我把他请来，你自己问他。” “真的可以吗？” 左冷捏了捏额头，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仙家’说了，在梦里你父亲不说话是有原因的。” “我现在把他请来，你可以自己跟他沟通。” 朱颖激动站了起来，不知是坐的久了，还是身体真的虚弱，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又坐回沙发上，惊喜的说道： “只要能见我父亲一面，能解决了我的问题，多少钱都行。” 坐在后面的胖子见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忍的浑身抽搐脸红脖子粗，差点笑出猪叫声。 在鼎羽眼神的严厉警告下，强行压下了笑意，憋出一连串的干咳声。 左冷丝毫没有受到胖子的影响，而是站起身，指着堂屋另一侧的工作室，说道： “这里不太方便，咱们到那边去吧！” 朱颖虽然对于胖子的行为有点不解，但毕竟是做买卖的，还是很有素质的冲三人点了点头，跟着左冷到了屏风另一侧的工作室。 两人离开后，鼎羽主动坐到了主位上。 清理干净已经冷掉的茶水，重新给自己泡了一泡新茶，小声警告胖子道： “少废话，正戏开始了。” 虽然隔着屏风看不见那边的两人，但是耳聪目明的鼎羽还是从左冷说话语调和频率中听出了一些变化。 第1067章 萨满的催眠 左冷的声音慢慢变得很轻柔很有磁性： “你不用紧张，刚才我不是说过了，没有想害自己子女的父母。” “既然你父亲每天都出现在你的梦里，那你就在我这里睡一觉，我把你父亲请过来，梦里跟你父亲好好聊聊。” 朱颖略显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可是我睡不着。” “没事，你闭上眼，放松心情，先聊聊天。” “好吧！” “聊聊你父亲吧！他在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朱颖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父亲的音容笑貌，呢喃的诉说着自己记忆中父亲的一切。 这时候左冷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你父亲喜欢听二人转？” “是不是这样的？” “咚”的一声鼓响过后，左冷嘴里发出了像是唱二人转的声调。可是仔细听却又不是二人转的词。 配合着断断续续的鼓声，左冷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奇怪。 不光是当事人朱颖，连隔了两道屏风，离着老远的鼎羽三人都被搞得有些头发懵犯迷糊。 听见这动静，鼎羽顿时心中一片了然，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还捏了点茶叶扔进嘴里咀嚼着。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学着鼎羽的样子抓了把干茶叶塞进嘴里，嚼的咯吱咯吱响。 李队倒是还好，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就清醒了过来。 冲鼎羽使了个眼神，见鼎羽点点头，顿时明白左冷这是把朱颖催眠了。 只是这个方法似乎跟沈薇用的不一样，动静有点大不说，还波及到旁人，明显略逊一筹。 不过左冷嘴里嘟哝的那动静倒是跟‘上方语’听起来蛮像的。 只是过了一小会，左冷嘴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低。 朱颖呻吟着开口问道：“爸爸！真的是你？” “是我！”左冷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许多，甚至连语气都像换了个人一般。 就这样两人开始一问一答的对话。 胖子把手拢在嘴边凑在鼎羽耳边微不可察的问道：“卧槽，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把那女的他爹招来了？” 鼎羽嘴角上翘摇摇头，轻声的回答道：“还是萨满的那点儿伎俩。” 胖子想起左二爷和左三爷跳神的经过，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左冷一直在催眠状态下扮演着朱颖父亲的身份，不断的开导着朱颖。 “人生如斯，有生就会有死。” “不能陪在你身边，看你走进婚姻的殿堂，看你嫁人生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爸爸很难过，你放心吧！爸爸很好。” “爸爸从来没有怪过你，就是舍不得你，想跟你说几句话。” “现在说完了，也能安心的走了。” “你要努力，争活的更好……” “爸爸……你别走……” 朱颖即使在催眠状态下依旧是哭了出来，不停的哽咽着，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应该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左冷手里提着一面皮鼓，迈着轻松的步伐绕过屏风回到会客室这边。 将手中的皮鼓放在放在沙发上拱了拱手说道：“献丑了！” “我这场‘大神’算是跳完了，请指教。” 胖子好奇的拿起那面皮鼓，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问：“刚才你就是敲的这玩意？” 说着还“碰碰”的敲了两下。 被李队劈手夺了过去，指了指身后道：“那边还躺着一个呢，回头吵醒了你负责？” 左冷端起一杯冷茶喝掉，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天塌下来她也醒不了。” 胖子又把皮鼓抢了回去，不过这回倒是没敢继续敲。而是好奇的把玩着。 鼎羽盯着胖子手中的皮鼓问道：“这就是萨满的‘神鼓’？年头不少了吧？！人皮的？” 听鼎羽这么说，胖子连忙将手中的皮鼓放下，一脸嫌弃的擦了擦手。 “呸，这种邪门玩意我以为只有西藏那边有呢，没想到东三省也有。” 左冷有点不好意思的将皮鼓收了起来，解释道：“功夫不够装备凑。”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在哥几个面前想要‘看事’能有最好的效果，这才拿出来的。” “其实没这个也行，就是效果差许多。” “怎样？我这出戏唱的不错吧？！”左冷挑了挑眉毛问鼎羽。 鼎羽知道他有点考究自己的意思，哈哈一笑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这也算是土洋结合了！能弄出这种场面的，我相信整个东三省的出马仙里，你是独一份。” “用‘算命’的那套话术先把对方套住，摸清楚‘病根’在哪里。” “然后用出萨满独有的‘催眠’，从心理学角度入手，直接断根从最根源解决对方的‘毛病’。” “不错！真的很不错。” 胖子看左冷你一杯我一杯的开始喝茶，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突然开口问左冷： “我擦，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赶紧给我说说，对方都没开口你是怎么知道关于那女的那么多信息的？” 没跑过江湖，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李队也有点好奇。 虽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门道”的，但还是很想知道里面的弯弯绕。 左冷一只手端着茶盅，一只手平伸笑眯眯的示意鼎羽来解释。 鼎羽叹了口气，解释道：“这里面没有什么神奇的门道。” “就是最简单的‘察言观色’的实际运用。” “对方开着q7来的，言谈举止很有教养，说明身价不低，这样的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做生意的。” 胖子翻了个白眼：“屁话，这我也知道。” “我想知道左大神是怎么知道她是搞医疗相关行业的？” 左冷淡淡的说道：“她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她后座上放着一堆医疗器械的宣传册和手提袋。” “……”胖子的嘴张成“o”字。 鼎羽接着说道：“至于身体不好睡眠不佳，打眼就能看出来。虽然化了浓妆，但是那满眼血丝和黑眼圈，如果不是头天喝大酒了，那八成就是睡眠不好。” “睡眠不好，做梦是必然的，还得是噩梦。” “左冷提到梦里有个人的时候，对方出现的下意识生理反应，能说明肯定是亲人之类的。” “只要观察细致点，通过心理学的微表情对于这些事情就能判断个八九分准确。” 第1068章 又来个客户 说道这里，鼎羽不由的撇了撇嘴： “另外，左大神的话都是模棱两可的话，即使猜错了也能自圆其说，这都是算命的套路。” “他自己都说了，能看虚病，看不了实病，对方又说自己身体去医院没查出问题，那九成九是‘心理问题’咯。” “对方的所有表现，在临床上讲，一般都可以划分在轻度抑郁症范畴。” “这不就正好撞在左大神这个专业心理咨询师的枪口上了么？” “对方又笃信‘出马’，所以才被左大神三言两语就套住。” “至于后面的催眠，还有那一问一答，应该是左老师的看家本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左冷假意瞪了鼎羽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就装吧！” “能破了大巫师的墓的人，我‘施法’的时候虽然没用上更高级的‘手段’，你们三个能不受影响，要说没点真本事谁信啊！” “反正我是不信。” “其实对方的问题，是特别简单的‘心理问题’，只要想开了自己就没事儿了。” “只不过去看了太多的‘大神’，时间长了慢慢的被洗脑，相信自己真的摊上‘大事’了。” “说白了就是现在‘富一代’有钱人的通病。” “忙事业忙赚钱，忽略了家人。等人死了才明白亲情有时候比钱更重要。” 鼎羽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子欲养而亲不待。” 左冷肯定道：“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在‘还魂夜’梦见自己的父亲。” “如果能想得开，不当回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她偏偏自己心怀愧疚，又病急乱投医，被‘各路大神’连哄带骗的吓唬了一通，久而久之成了‘心病’。” “你想想，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做梦梦见死去的爹站在床头，没吓出精神分裂就算是心理素质过关神经粗大了。” “我就顺势而为，按照她自己的‘思路’演了一出父慈子孝。” “解开疙瘩自然就好了。” “顺便让她深度睡眠一小时，恢复一下长时间紧绷的神经。” “实际上，抛开‘玄学’的因素，就是很常见的亲人去世后的短期抑郁。” 鼎羽忽然意味深长的说道：“恐怕最关键的就是‘玄学’因素吧？！你那一手‘催眠’绝对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左冷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看表说道：“好了，时间到了！” 起身回到朱颖身边，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朱颖慢慢的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感激。 坐起身双手合十给左冷鞠了一躬，没口子的道谢：“谢谢左大师！万分感谢！” “没事了！你父亲也原谅你了，以后不会出现在你梦里了。” “回头初一十五想着点老人家，经常去看看他。” “相信你父亲看到你身体健康事业有成，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 朱颖千恩万谢的离开，临走前还特意问了问左冷怎么收费。 本来鼎羽以为左冷不会收钱又或者随缘之类的，没想到这家伙却很痛快的让她回去联系介绍人。 胖子看左冷这副做派，挤了挤眼睛打趣他道： “哎呦喂。” “我还以为左大仙是世外高人呢！没想到也这么市侩。” “说好的普度众生呢？说好的济世救人呢？” 左冷笑呵呵的回答：“普度众生先得把自己度了，我也是众生中的一员嘛！” 学着胖子的样子挤挤眼睛：“不然你觉得我这大宅子是怎么来的？” “晚饭时间还早，咱们要不去湖边甩两杆？” 胖子坐在这里灌了一肚子的茶水，憋了两三个钟头没说话，早就忍不住了。 拉着左冷就往外走：“走，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骨灰级钓鱼佬。” 还没出门，左冷的电话响了起来，胖子只好松开手。 左冷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没走几步左冷又返了回来，无奈的说道：“来了个急活，看来真得赶夜钓了。” 鼎羽毫不在意的说：“没事儿，再等等也不迟。” “我靠，还来？那我可不奉陪了。” 胖子一点也没客气，自己直奔后院的工具房挑选鱼竿去了。 李队没跟着胖子去，而是很没有存在感的跟在鼎羽身后又回了堂屋。 一盏热茶刚泡好，左冷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回来了。 满脸坏笑的看着悠闲泡茶的鼎羽，说道： “这是周哥，别人介绍过来的。” “从你们燕京专程跑过来的‘看事’的。” “刚才他跟我说，家里从小供着保家仙，但是从他本人也相信‘科学’。” “你给瞧瞧吧！” “啊？”李队现在的表情就跟刚才胖子一样，大张的嘴里能塞进去颗鸡蛋。 鼎羽怎么也没料到左冷突然当着“香客”的面来这么一手。 虽然心里很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抬头瞪了一眼看抱着手热闹的左冷，心里却隐约有点小兴奋。 立马开启超频模式，盘算了一下左冷的用意，并没发现他有针对自己的理由。 心里暗自嘀咕：“你丫敢让我看，我还真就不怕看出问题惹出‘麻烦’来。” 抬头打量了一下站在左冷旁边的周哥，超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行，你说让我看看，那我就给周哥看看！”鼎羽用挑衅的目光扫过左冷，告诉他这个活自己接了。 周哥发现了两人并没有刻意隐瞒的小动作，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可是也没有多问。 而是热情的跟鼎羽握了握手，问道：“您也是看香的（出马也叫看香、顶香、出堂）？” “贵姓？” “我姓鼎，坐下聊吧！”鼎羽让大家都就坐。 周哥坐下后，见鼎羽炯炯放光的双目一直盯着自己，忽然有种对方能看透自己心里所想的感觉。 局促的搓了搓手，想要开口的时候，鼎羽却抢先开口道： “我不是‘弟马’，身上也没带着‘仙’，跟左大师不是一个路子。” “既然咱都是大老远的从燕京过来的，在东北能相遇也算是缘分。” “我就简单给你说几句。” “你要是觉得我还有两手，咱就继续聊。但凡有一处说的不对的，再让左大师‘出马’也不迟。” 第1069章 鼎羽当大师 周哥被鼎羽自信的气势压住了，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鼎羽喝了口茶，顿了顿开口道： “你应该从小家里条件不太好，跟你父亲的缘分浅，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你母亲说了算。” “你目前燕京发展的还算不错，大概是从事销售方面的工作。” “结婚时间不太长，大概也就是三五年的样子，有个女儿。” “你媳妇也不是燕京的，你们两口子属于从东北漂过去的‘南漂’。” 鼎羽的每一句话都让周哥“啊”一声，连带着左冷看鼎羽的眼神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你媳妇很贤惠，绝对是有旺夫运的那种，你们两口子相互帮衬，这几年日子过的挺不错。” “你呢，属于那种很要强的那种人。” “为人仗义做事讲究，应该是对朋友很不错，但是在燕京这些年没交下什么真正的朋友。” 说到这里鼎羽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道： “这次来找左大师，大概不是你自己的主意，而是你母亲通过关系找上左大师的。” “而且要看的事情，跟你们两口子没什么关系。” “是你女儿出了什么问题对不对？” “如果我没猜错你女儿得的应该得了‘癔症’吧？！” 周哥这时候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都没地方放了，只好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竖起大拇指爆了句粗口： “卧槽！真特么的神了！”（这段情节笔者亲身经历过一次类似的场景） 鼎羽扫了一眼同样震惊的左冷，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微笑。 “大师，您看我女儿的事，能给想想办法吗？”周哥毕恭毕敬的问道。 鼎羽说的这些关于周哥的事情左冷大概也能猜到个七八分，但是遇上这种替别人“看事”的，他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既不能让周哥把孩子从燕京接过来，又不能自己跑去燕京看。 毕竟自己不是真的能“通神”可以靠照片或者网络远程替别人“看事”，自己的本事只有当事人在身边的时候施展起来才能管用。 那种纯忽悠的“江湖作法”自己不想做，也不屑于做。 更何况无论是从“玄学”角度讲，还是从“中西医”角度讲，“癔症”都不是个靠烧香“嘴瓢”能解决的病症。 以往遇到这样的“香客”，左冷都是随便找个理由，让人把当事人带过来。 今天鼎羽给了自己这么大个惊喜，为什么不试试看这小子还有什么本事没用出来。 于是开口对鼎羽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给周哥想想办法吧！” 鼎羽心里明镜一样，左冷要不就是真没招了，要不就是故意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还好自己早就把解决方案想好了。 开口安慰周哥道：“你闺女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燕京东，有个中医世家，家传鬼门十三针，对于‘癔症’有奇效。” “你回去燕京，联系李老，就说我让你过去的。” “你孩子的病只要李老能出手，问题不大。” 周哥听鼎羽这么说，更惊讶了： “李老我只是听说过，那可是享受国家级待遇的专家，可惜实在是接触不到他老人家。” “大师您认识老人家？” 鼎羽毫不在意的回答：“自古医卜不分家，家传渊源。” “太感谢您了！”周哥千恩万谢道。 这回自以为搞清楚了鼎羽的路数，接着说道：“您看您这一卦怎么收费？” 鼎羽看了一眼左冷，按照他刚才的口气道：“你回头联系介绍人就行了。” 左冷这下终于绷不住了，笑呵呵的说道：“打住！你故意埋汰人是吧？！” “周哥甭听他的，你这点事我俩都没帮上忙，等你回去联系上李老，费用直接给李老就行了。” 周哥被两人的对话搞懵了，结结巴巴的问：“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两位大师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女儿的病已经成了我们一家子的心病，没有鼎大师这一卦给我指了条明路，我女儿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呢。” 左冷看周哥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拘谨，而且他女儿的事情也有了着落，索性准备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不是信科学么？那就让鼎大师给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鼎羽知道左冷是彻底甩锅给自己，直接给李老打了电话。 简单问了问病情，替周哥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在李老不停的牢骚声中挂断了电话。 看周哥的表情已经彻底放心，鼎羽这才开始给他解释道： “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大师’，真正的左大师才是真正的大师。” “不管是算命的还是出马的，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玄学’的派别，真正有传承的那些普通人是很难接触到的。” “现在社会上的这些，咱不能说是人家是‘骗子’，只能说是一种‘江湖伎俩’。” “你比如说，我猜你从小家庭条件不好。是因为你说从小供着保家仙，一般笃信这个的家庭，条件都不会太好，条件好就不信这东西了。” “而且信这个的一般都是上岁数的女性居多，不是你妈就是你奶奶，所以我说你家里母亲主事。” 说到这里鼎羽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哥：“你的工作那就不用说了，看你这身行头，不是干销售的就是卖保险的。” “看面相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在一线城市普遍结婚晚，你的婚戒在手上还没留下印记，说明结婚时间不长。” “你手包上挂着的玩偶说明你很可能有个女儿，是你女儿挂上去的。” “东北人一般对于倒插门有些避讳，所以你媳妇大概率不是燕京人。” “剩下对你的判断就简单了，都是套话，即使说错了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干销售的一般都不会使劲儿跟人抬杠较真。” “而且如果你要是朋友遍地，也不至于女儿病了还找不到门路，跑回东北找出马仙。” “况且你都说了信‘科学’，也就是说你来这里找左大仙不是自主自愿的，综合前面几条一起分析，十有八九是你母亲信这个，逼着你来的。” “加上女儿久病不愈让你自己心里有点犯嘀咕，所以你就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来了。” 第1070章 钓鱼小比赛 听了鼎羽的分析，周哥的脸上表情很精彩。 即使鼎羽彻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还是满口的千恩万谢。 “行了，还是那句话，大老远的在东北能碰见就是缘分。” “你倒是真该好好谢谢左大师。” 磨完嘴皮子，感觉有些头懵的鼎羽，端起茶却没有喝。 左冷瞧鼎羽都端茶送客了，只好起身把周哥送了出去。 回来之后兴奋的说道：“你小子，藏的真挺深啊！要不是你自己后来交代了，我还真以为你是‘金点门’。” “而且你还认识燕京李老，刚好能解决周哥要看的‘事’，这也太……太巧了。” “现在你就是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是写小说的。” “问句不该问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鼎羽假意看了看四周，把手拢在嘴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真是个无业游民。” “……” “无业游民能开得起改装版赛托斯？光车后面塞的那三辆摩托就赶上普通人几年的工资了。” 左冷腹诽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鼎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肢，道：“有点饿了，去看看胖子的收获如何。” “晚上就吃烤鱼了！” 三人来到后院外湖边的钓台上，胖子这家伙把钓椅放倒，躺在上面睡的正香。 面前的鱼竿不知什么时候被拖进水里，已经漂的老远。 鼎羽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按住钓椅腿的弹扣一用力，两条椅腿在胖子的体重下，直接缩了回去。 “噗通！” 可怜的胖子睡着觉从钓椅上滑进了湖里。 在冰冷的湖水刺激下，胖子顿时没了睡意。 喝了两口飘着绿苔的水浮了起来，扑腾着手脚破口大骂：“孙子！你丫太操蛋了！” 鼎羽指了指飘在水面上的鱼竿笑道：“竿子都让鱼拖走了！劳驾您顺手给捞上来呗？” 胖子：“……” 左冷饶有兴趣的看着鼎羽，特意替他挑了一鱼竿扔过去，说道： “来，掐鱼呗？” “输了的负责点火烧烤。” 鼎羽伸手接过鱼竿一看，很不满意的说：“次奥，你也太狠了。” “给根9米长的鱼竿，让我跟你掐鱼？” “我特么的就是麒麟臂也玩不动这么重的鱼竿啊！” 左冷也觉得自己为了赢鼎羽一局有点不择手段了，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要不改改规则？” “不论尾数，论重量。两小时内，谁钓获的鱼重量最大谁赢。” 鼎羽将鱼竿一节节的抽出来，举在手里试了试重量，道：“那行，开始吧！” 回房车换了衣服回来的胖子看有热闹可以凑，连忙喊道： “哎！大活人在旁边站着看不着？算我一个！” 鼎羽回头看一下热闹的李队，李队连忙举手投降。 “打小什么都玩过，就是没玩过钓鱼。我就不参与了，给你们当裁判。” 等三位选手都准备好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李队掐着时间大手一挥，友谊赛正式开始。 左冷看鼎羽熟练的上饵抛竿的动作，心里也没有开始挑衅的时候有底。连忙也开始自己的坐钓。 鼎羽和胖子钓鱼完全是两个风格，一个急头白脸，恨不得一秒钟一起杆；一个稳坐泰山，即使浮漂上下点动也跟没看见一样。 左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家伙，心里寻思： 这两个家伙看动作不像是钓鱼新手，偏偏行为还这么古怪。没见过抛竿三秒钟就起杆的，更没见过浮漂都被鱼拖下水消失不见了也不为所动的。 仗着自己是地主，对环境和鱼情的熟悉，左冷琢磨自己怎么也不会输给两个初来乍到的家伙。 果然，合适的鱼竿长度，合适的饵料，最先上鱼的是左冷。 摘下鱼钩上的一条将近二斤的鲤鱼，冲鼎羽比划了一下道：“这种半大不小的最好吃。” 鼎羽瞟了一眼左冷手中的鱼，根本不为所动。 九米长鱼竿似乎一点也不影响动作。 另一边的胖子则是短杆钓小鲫鱼，频频上鱼。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瞅着两个小时的比赛即将结束。 左冷和胖子各有斩获，唯独鼎羽还一无所获。 胖子都有点替鼎羽着急：“鼎爷，你啥情况？” “这就放弃治疗了？不是你的风格啊！” 盘腿坐在地上的鼎羽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眼睛盯着远处的浮漂回答道：“急什么，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 “我次奥，大哥，咱这是比钓鱼，比的是鱼获，不是特么的比谁坐的时间长好吧？！” 见鼎羽没回答，胖子看了看即将结束的时间，索性自己也不钓了，紧张的看着鼎羽那忽上忽下的浮漂。 不知怎么的，静下心来的胖子忽然发现自己有种感觉，鼎羽要上大鱼的感觉。 时间进入最后的五分钟倒计时，左冷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凑过想看看鼎羽在最后的时刻能不能创造奇迹。 “我……”胖子刚开口说了一个字。 只见鼎羽猛然伸手抓住面前的鱼竿双臂用力，暴喝一声：“中！！！” 鱼竿被水下的鱼拉成了大弯弓，风线被扯的“嗖嗖”直响。 这一下连左冷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也太寸了，两个小时都没动静，眼瞅着就要结束，突然来条大的。 鼎羽双臂肌肉紧绷，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用蛮力拉着鱼竿往后退，安排道： “李队，上抄网，争取一把弄上来。” 李队站在岸边，盯着水里那条若隐若现大鱼。 左冷没忍住，提醒道：“慢点溜鱼，溜翻了再抄也来得及。” 也不知道鼎羽是怎么想的，使出吃奶的劲儿，差点直接将那条鱼从水里飞上来。 幸亏李队眼疾手快，一网将鱼捞了起来。 经常钓鱼的左冷，打眼一看就大概判断出这条鱼绝对不过六斤。 笑呵呵的说道：“可惜了，最少三十斤才能跟我打个平手。” 鼎羽没顾上搭理在旁边说风凉话的左冷。 自顾自的摘下鱼钩，重新挂上鱼饵抛竿入水。 左冷奇怪的问道：“你还准备钓？还有三分钟就到时间了。你又不是没钓过鱼，这点时间够干啥的？” 第1071章 怪事制造机 话音还没落，鼎羽又有了动作，唰的一声，鱼竿被提了起来，又是一个大弯弓。 这回鼎羽的动作更夸张，直接将鱼竿包在胸前，转身跳下钓台往岸上跑。 幸亏左冷的鱼竿都是高级货，粗线大钩加上高质量的鱼竿，才让鼎羽有了操作的余地。 水中，黑青色的身体被强行拖着出现在水面上。 “卧槽！大青鱼。” 胖子看了一眼惊讶的左冷，托着下巴品评道：“看样子得有二十多斤，今天的输赢还真不好说。” 说话的功夫，鼎羽就在李队的配合下，将这条二十多斤的大青鱼弄上岸。 鱼上岸的时候，比赛时间刚刚好结束。 三个人的鱼获上称一称左冷傻眼了，巧合的是三人不多不少正好都是二十八斤。 瞧了瞧鼎羽和胖子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左冷不由的想到一种可能。 鼓着掌对鼎羽说：“这回我是真服了！” “你俩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是个平手？” 胖子颇为得意的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客人。” “总不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主人留，对不对？” 左冷对于胖子能跟自己钓个平手一点也不奇怪，很多常年打比赛的高手，注意力稍微集中点就能估计出自己钓了多少斤鱼。 让他理解不了的是鼎羽，最后五分钟时间，连着两条大鱼，加起来刚好二十八斤。 看鼎羽的行为和表现，要说是巧合打死左冷都不信。 反正比赛也结束了，扔下鱼竿，四个人在岸边的休闲区休息。 烧烤炉里面的炭火时不时的爆起几个火星。 羊肉串，烤鱼滴下的油脂落在炭火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四个啤酒瓶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左冷一口气喝干了瓶中的酒，打了个酒嗝，道：“能认识你们几个‘奇葩’真的挺高兴的。” “来，咱在走一个。” 胖子跟左冷碰了下瓶：“你丫这话几个意思？说谁是‘奇葩’呢？” 左冷连忙解释道：“可能因为家传渊源，在单位我就是典型的游离人。” “离开单位，我不喜欢城里的灯红酒绿，没事就爱往郊区跑。” “而且还是个兼职‘大神’，职业的特点让我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个另类，活的挺‘奇葩’的。” “没想到居然遇到同样‘奇葩’的你们。” “请相信我的直觉，你们三个当中，除了李队之外，你俩绝对跟普通人不一样。” 胖子又给自己开了瓶啤酒：“晕，你丫会不会聊天，不会聊就别聊。” “合着我俩不是人？我们仨就李队正常？” 左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挠了挠头道：“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是‘萨满’的感觉，我说不出来，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你们两个不同。” 鼎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奇奇怪怪的事情接触多了，想必多少也会受点影响。” “就像你做心理咨询一样，看的病人越多，负面情绪积累的越多。” 左冷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会：“这么形容吧！我觉得你们就像是对‘怪事’有吸引力一般。” “有一种奇特的‘场’，围绕你们两个周围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灵异事件’。” 鼎羽无奈的说道：“好吧！算你说得对。” 胖子对于“场”、“灵异事件”之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问左冷： “你是‘感觉’我们不一样的？是不是你们家传下来的，还有什么萨满的牛逼法术、巫术？” “还有，你说现在的那些‘大仙、大神’都是江湖套路，有真本事的都消失了？” 左冷抓起一把烤好的肉串，分了一部分给胖子：“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第二个问题倒是可以给你们说说。” “抛开那些跑江湖玩套路的，你知道哪儿大神最多吗？” 胖子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道：“东三省？” 左冷咔咔连着炫了一把羊肉串，擦了擦嘴说道： “我跟你说吧，真正的‘大神’都在精神病院里关着呢！” “扯淡！照你这么说，你自己也应该在精神病院里。”胖子一脸不屑的说。 李队用签子挑了挑烧红的炭火，提醒胖子道：“人家左大师就是在精神病院里好吧？！” “额……” 鼎羽表情严肃的肯定道：“确实是！” “真正的高人进精神病院的概率比普通人大得多。” “没听说一句话么，疯子和天才就在一念之间。” “二蛋他爹不就是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么？” 都说东北人好酒量，在瘦弱的左冷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么会儿功夫，左冷自己就喝了五瓶啤酒。 五瓶啤酒下肚，酒劲儿上来的左冷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到精神病院里去呆一段时间，你们就会发现很多的‘奇人异士’。” “会‘读心术’、‘预言术’、‘透视眼’的大神在里面比比皆是。” “我曾经遇到过号称自己会‘神游九天’的，可以肉身飞升的。” 见胖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左冷又强调了一遍：“你别觉得可笑，这些人里，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从‘科学’角度都没法证明。” “即便有百分之一的是有‘真本事’的，那全国算下来也不是个小数。” “但是大部分都是那啥……你懂的……” “萨满跳大神，如果换个场合，换个服饰，不告诉你是在‘跳神’，如果在大马路中间被你碰见了，你会不会觉得是‘神经病’？” “对于你们来说，研究萨满是个爱好，对于我来说可以算是个职业。” “我曾经被邀请加入了一个app，当时我特别好奇是不是真有人用app就可以替别人‘看事’，所以就加入了一段时间。” “那里面可真是什么人都有，各路大神齐齐亮相。” “有个特别厉害的‘大神’，在那个圈子里就他给人看‘运势’的业务最好。” “后来通过一些渠道我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神经病。” “不是骂人的那种，他是真的有‘妄想症’，没办法工作，只能天天靠药物压制。” “靠在网上给人‘看事’赚钱。” 第1072章 完事儿返京 胖子差点被惊掉下巴：“娘的，神经病还能给人‘看事’？咋不先把自己看好了？” “我没见过这个‘大神’，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妄想症’还是有其他什么门道。” “不过我倒是遇到过更奇葩的‘大神’。” “就在我们沈阳，号称可以专门对付‘妖魔鬼怪’，走南闯北的去替别人‘抓鬼’。” “拿着那种青霉素的小药瓶，抓了鬼就装进去。” “反正以我这点‘微行末道’是没看出来那塞个皮塞子的小药瓶里有没有‘鬼’。” 李队好奇的问：“这样也有人信？” “怎么没人信？这些东西你信它，它就有，你不信它，它就没有。”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是我相信人心里有鬼。”鼎羽说出了沈薇曾经说过的话。 左冷举起酒瓶跟鼎羽碰了一下，道：“你说得对！” “没有什么是神秘的，灵异的，不可解的，只是我们暂时还不懂。” 三个人就这么连喝带聊，直接聊到了天蒙蒙亮。 李队这一夜浅尝辄止几乎没喝酒，天亮的时候就告别了左冷，拉着钻进太空舱倒头睡觉的鼎羽和胖子离开了沈阳。 半路上鼎羽和胖子就醒了过来，三人轮换着开车往燕京赶去。 李队到后仓去补觉的时候，胖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脚丫子问开车的鼎羽： “鼎爷，咱绕道一趟沈阳，除了认识左冷这么个有意思的家伙。” “你那萨满研究大计，出成果了没有？” 鼎羽稳稳的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回答道： “没有，反而更迷糊了。” “啊？” “虽然跟左冷讨论了不少关于萨满的话题，从表面上看他虽然一直在尝试用科学解释‘萨满’这个有趣的职业。” “但是我感觉他所谓的研究依然停留在表面，处于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 “而且他一定会一些我们不了解的‘萨满异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左家三个老头的真传。” “可惜交情还不够深，实在不好意思打听人家的‘家传绝学’。” 说到这里鼎羽叹了一口气： “这下副本次得到的信息有点太多，太复杂了，回去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梳理研究一下。” “我总觉得‘萨满’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绝对不是现在遍大街那些‘跳大神的、出马的’江湖套路。” 胖子翻了个白眼：“合着白折腾了呗。” “说起这个，你说解放前真的有动物能修仙？传说中的神仙真的存在？” 鼎羽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现实点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虽然我对于各种传说一直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但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有‘仙家’存在。” “就当它确有其事，那咱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一下。” “姑且不提到底有多少仙家，能不能满足那么多‘出马仙’。” “传说中，动物成精也就是‘仙家’，跟‘出马弟子’合作是为了积累功德，功德够了才能成仙。” “我说过，在传说中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修炼都逆天行是的事。” “那所谓的‘积累功德、普渡世人’这个说法就有bug了。” “动物跟人是什么关系？是他娘的互为食物和掠食者的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也是敌对关系可能性大。” “说句有些人听了会跳脚的话，就算是动物真的能修炼成仙，有必要普渡世人么？” “咱反过来说，如果是你，你好容易修炼成仙了，会去帮助一群蚂蚁实现在蚁群中称王称霸的愿望？这积累的是哪门子‘功德’？” “还是要附身在特定的人身上帮助人修炼，就因为这个人上辈子救了个黄鼠狼？” “要是再往下琢磨这事儿可就深了。” “咱就假设上面讨论的那些都成立，那就必须得承认‘人’是有‘上辈子’的。” “也就是说，‘投胎、转世、轮回、来生’这些概念是成立的。” 胖子听鼎羽从“出马仙”都扯到“投胎转世”了，连忙叫停道： “行了，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我特么的问的就有点多余。” 鼎羽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句：“在我的概念里，‘仙’这个东西大概率是存在的。只是被错误的解读和应用了。” “从萨满教的‘泛灵论’这个角度出发，既然世间万物都有灵，那么‘世间万物’在特定的条件下，能够出现‘更强大’的个体，面前也算是符合‘进化论’。” 胖子从后面冰箱里翻出两瓶饮料，递给鼎羽一瓶，道：“研究大毕摩和那个什么古彝族的史诗时，你丫不是说‘进化论’有问题么？” “怎么现在又用上了？” 鼎羽喝了点饮料润了润喉咙解释道：“我说错了，不是进化论，应该是‘突变论’。” “现在越来越多的‘科研证据’、‘考古证据’表明，地球上多种多样的物种不是经过几亿年慢慢的进化出来的。” “而是在某一个时期突然爆发式出现的。” “……” 两人一边开车一边聊天，时间过的飞快，稀里糊涂的就下了京哈高速上了东六环。 车子开到胖子专门租来的车库时，李队正好也醒了过来。 从太空舱里爬出来，捂着嘴打着哈欠问：“这就到了？还挺快！” 胖子提着自己那“一大包”行李跳下车说道：“哎呦我去，还是燕京好，雾霾都闻着这么舒服。” “接下来什么安排？” 鼎羽看了看时间道：“先回家吧！” “这一趟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千公里小半个月，回去休息一晚再做安排。” “罗莉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晚点我联系她一下再说。” 李队把背包往自己的车里一扔，上车打着发动机道：“得嘞，那我就回去等通知了。” 胖子和鼎羽也开车回到了自己的狗窝。 看着到处都铺满一层薄灰的房间，鼎羽忽然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自己第一次得知老不靠谱失踪，急匆匆的跑回来的样子。 第1073章 张默去世了 自从老不靠谱把自己带进了鼎侍卫留下的“大坑”，这个“家”自己回来的次数貌似越来越少，待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就像左冷说过的，自己好像特别容易吸引各种“奇闻怪事”一样。 总有莫名其妙的事件找上门，总有解决不完的麻烦。 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嗡嗡”的震动。 小萝莉的电话很是时候的打了过来。 “你是不是又定位我的电话了？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就打过来。”鼎羽接起电话开玩笑道。 罗莉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沙哑：“羽哥，尽快来一趟吧！我师傅挺不了多久了。” “他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鼎羽感觉到心中一沉，寻思着：该来的终于来了。 虽然从见到张默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他恐怕时日不多，但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查了一下从燕京飞往杭州的航班道：“正好两小时之后有一趟航班，我现在出发，晚上就能到杭州。” “行，我等你。” 挂了电话的鼎羽顾不上感慨，扔下行李就到对面砸胖子的家门。 “来了来了，还让不让人喘口气儿了。”胖子浑身湿漉漉的裹着个浴巾给鼎羽开门。 “少废话，赶紧穿衣服出发。” “卧槽，进门还不到十分钟，又往哪儿折腾啊？！” “往哪儿看呢！”胖子被鼎羽盯着看，不安的拉了拉围在腰上的浴巾。 “张默这次真的不行了，去送他一程。” 胖子听是这个事，不再贫嘴，将门口鞋柜上的车钥匙扔给鼎羽说道：“三分钟后车库集合！” 直接把房门摔在了鼎羽脸上。 鼎羽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连行李都没带订好了机票，来到车库将车子开到单元门口。 胖子头上还冒着热乎气从里面跑了出来。 去机场的路上，胖子才想起来问：“李队呢？要不要通知他一下？” 开车的鼎羽想了想：“算了，这时候估计丫还在二环路上堵着没到家呢！” “甭折腾他了，咱们两个过去也是一样！” 胖子也叹了口气，道： “你说张默这家伙也是够悲催的。” “一辈子遇人不淑，从小爹妈就不要他跟着爷爷长大。” “好容易上大学混了个不错的前景，又碰上臧泰这个坑货，把自己坑死了不说，还把张默坑进了精神病院。” “熬了几年，终于碰上山叔这个更不靠谱的货。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惹上了什么来路的‘对头’。” “山叔到好，自己玩起了失踪，又扔下了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张默。” “好容易收了罗莉这么个贴心的徒弟，还被咱们拉着东颠西跑没在张默身边待几天。” “好日子没过几天，这就要去见上帝了。” 鼎羽听了胖子的总结不由的撇撇嘴，可是仔细一想，确实像胖子说的。 本该在计算机领域大有作为，甚至有可能获得国家级、诺奖级的荣誉。 结果却只能默默无闻的躲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终其一生。 失去聊天兴趣的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到机场坐上了飞往杭州的航班。 落地后就收到了罗莉的信息，已经替两人租好了车。 等赶到张默的别墅时，只见罗莉红着眼睛坐在别墅门口等着两人。 “抱歉，我来晚了！”鼎羽连忙跳下车跑过去。 “师傅一直在等你，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说完领着两人进了别墅，直奔一楼最里面的一间卧室。 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站在病床旁小声的说道：“师傅，羽哥来了。” 鼎羽走过去站在罗莉身后，沉默的看着病床上的张默。 上次见他的时候虽然身有残疾，但至少还有一丝生机。尤其是收了罗莉这么一个万分满意的徒弟，更是变得神采奕奕。 现在的张默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人如枯槁、形销骨立，不到五十岁的人头发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 听到罗莉的声音，慢慢的睁开双眼，似乎睁眼这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看到站在窗边的鼎羽，张默那已经失去光泽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冲鼎羽抬了抬颤抖的手，鼎羽连忙过去抓住枯枝一般的手，慢慢的说道： “我来了！” 张默轻微的点点头，眼球转动瞥向一旁满脸紧张的罗莉。 鼎羽会意，回身对罗莉说道：“你和胖子去外面等我。” 罗莉知道张默有话要交代给鼎羽，暗暗的擦了一下马上下就要落下来的泪珠，拉着胖子离开了房间。 两人离开房间后，鼎羽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张默的床前，自顾自的说道： “人生就像期末考试一样，总觉得那一天还远，等真正进了考场才发现，这一天终归回来，还来的这么快！” “你说的对！”张默嘴唇微动挤出几个字。 鼎羽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等着张默的下文。 严格意义上讲，鼎羽跟张默并没有特别深的交情，可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心里依旧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触。 “你不一样了！”张默的目光在鼎羽平静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才开口道。 “这次见到你，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默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很聪明，从某种角度来说，你比罗莉的潜力还大。” “而且比山哥更厉害。” “你知道我的意思对不对？”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张默喘息了很久。 鼎羽点点头道：“你放心的走吧！” “我会照顾好罗莉，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到我家那老不靠谱的家伙。” 说到这里，鼎羽停顿了一下，盯着张默的眼睛，补充了一句：“无论死活。” 得到了鼎羽的承诺，张默眼中仅剩的一点光芒也慢慢的消失，整个人也慢慢的失去了生气。 鼎羽愣愣的坐了许久。 将张默的脑袋摆正，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角，合上那微微张开的嘴巴，将旁边的枕巾盖在他的脸上，这才起身离开。 推门而出，罗莉和胖子正坐立不安的等在客厅。 看到鼎羽的表情，一直都很坚强的罗莉扑在了鼎羽身上。 将头埋在鼎羽怀里，死死的搂着他的腰，浑身颤抖，嘴唇都咬破了，却愣是没有哭出来。 第1074章 张默的遗言 “张默走了！”鼎羽沙哑的声音在罗莉耳边响起。 罗莉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看着鼎羽，呢喃的重复道：“师傅走了！” 胖子见罗莉缓过劲儿了才敢上来说话，嘴唇蠕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啥，你师傅不在了还有我们呢。” “天塌下来有你胖哥顶着。” 罗莉对胖子点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没事，一起进去看看师傅吧！” 鼎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罗莉在一瞬间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怕她想不开心里还有疙瘩，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咱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么？” “我想张默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能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收下你这么个懂事的徒弟，他走的很安心，也很安详。” 见到张默的尸体，罗莉仿佛没事人一般，揭开盖在脸上的枕巾，伸手拢了拢张默凌乱的白发。 “师傅，你走好！” “我跟你一样，从小什么都没有。” “老天爷就像补偿我一样，让我有了一个新家，有了养父，有了两个比亲哥哥还亲的哥哥。” “又让我有幸认识了您。” “是您亲手为我打开了一扇大门，领我进入了一个我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是您手把手的教我……” 罗莉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片片泪痕像一朵朵小白花。 等罗莉宣泄够了，鼎羽走过来，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说道： “张默把自己从地下室挪到一楼，应该已经安排好自己的后事了吧！” “先处理后事吧！”鼎羽说着走过去再次将枕巾轻轻的盖在张默的脸上。 罗莉又回头看了一眼张默，似乎在心中暗暗的下了什么决定。 擦干泪，挺直腰，脚步坚定的离开了房间。 …… 张默其实在几个月前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 为了保证地下室的安全和隐密，张默特地从地下室里搬到了一楼，而且定期让罗莉送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留下完整的医疗记录。 并且提前委托律师立下了公证过的遗嘱。 接下来的时间，罗莉按照张默生前的交代，以张默外甥女的身份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他的后事。 联系医院开具死亡证明，联系殡仪馆安排火化…… 拿到张默火化后的骨灰，三人又特意按照张默的遗嘱，驱车前往张默出生的那个荒废的小山村，将张默的骨灰葬在了他爷爷的墓旁边，就在三人挖出“时间胶囊”的那个坑里。 看着张老头墓碑上，张默年轻时留下的歪歪扭扭的“爷爷我想你”这五个字。 在罗莉的要求下，三人站在张默的坟前，默默的哀悼了三分钟，胖子感慨道： “张同志啊！这回你满意了吧！所有愿望都实现了。” “安心在这里陪着你爷爷吧！” “这么些年了，光想有个屁用，这次回来了，在下面也好好尽尽孝。” “以后有什么想法给俺们托个梦，俺们前些日子下副本又认识个有真本事的‘大神’，有什么我们办不了的事情，也能请大神出马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 处理完张默的后事，已经是一星期之后。 再次回到张默的小别墅，看着房间里一切熟悉的东西，睹物伤情的罗莉眼圈又红了。 哽咽着说道：“师父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包括这栋别墅，地下的实验室，还有一笔为数不少的存款。” “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动不了了，还强撑着处理好自己的身后事。” 带着鼎羽和胖子来到那个熟悉的地下室。 坐电梯下来的时候，鼎羽注意到罗莉是用手动操作电梯上下的，对于即将见到的结果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本来“生机勃勃”的地下室，失去了闪烁的光芒，已经变成了一片昏暗。 二蛋的本体，那个玻璃缸，已经不再闪烁着光纤通信的光亮，连接二蛋的那个大型机柜好像也被切断了电源不再工作。 四周墙壁上所有的屏幕都已经关闭，只有角落的那台机柜服务器上还亮着几盏绿色的小灯。 鼎羽慢慢的走过去，伸手摸向落满灰尘的二蛋本体。 “哎！这玩意不是有高压电么？”跟在鼎羽身后的胖子提醒道。 “没事！张默死了，二蛋也跟着‘死了’。” “啊？” 说话的功夫，鼎羽用手擦干净了二蛋本体玻璃缸上的灰尘。 里面那坨插满光纤的“肉”，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缸浑浊的液体。 “我勒个去，二蛋的尸体呢？”胖子问道。 罗莉走过来，站在鼎羽身边，将手放在玻璃缸上轻轻的抚摸着说道： “师傅死后，二蛋也停止了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细胞之间失去了链接的力量，慢慢的融化在了营养液中。”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一缸水是二蛋化成的细胞溶液。” 罗莉边解释边看着鼎羽说道：“你说得对，师傅在人工智能这条路上确实走错了。”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问题，只是当着我的面不愿意承认罢了。” “整个地下实验室所有的设备运转都是依托于‘二蛋’的，现在二蛋消失，所有的设备都停摆了。” “对了，师傅在那台服务器上给你留了话。” 鼎羽皱了皱眉头，走到服务器旁边，打开待机的屏幕，一个视频文件摆在屏幕中央。 打开视频文件，屏幕上出现一个进度条：解码中……1% 旁边服务器上的指示灯同时开始拼命的闪烁。 看着缓慢推进的进度条，等着看张默留言的胖子吐槽道：“我擦，张默这是留了多少资料给你？打开都得半个钟头。” 罗莉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是用e进制存储的，没了二蛋作为数据处理的主机，仅仅靠这台服务器运行e进制程序有点太勉强了。” 鼎羽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百分比数字跳动，心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罗莉乖巧的坐在鼎羽身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鼎羽。 第1075章 真人工智能 胖子百无聊赖的在地下实验室里瞎溜达，东摸摸西摸摸，可惜因为二蛋消失的原因，所有的设备都不能用了。 回到鼎羽身边看着刚走了一半的进度条，不敢打扰鼎羽，只好压低了声音问罗莉： “你那小手工作坊呢？也进不去了？” 罗莉不耐烦的掏出手机操作了几下打开了那道暗门：“别捣乱，上里面玩去。” 胖子兴冲冲的跑进了罗莉的工作室，想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玩具”。 “对了，有的东西没完成，可别乱动啊！”罗莉不放心提醒道。 “得嘞！” 半小时后，张默留下的文件终于解码完成，弹出一个视频窗口。 张默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微笑着对着镜头说道： “你看到视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从山哥把我从精神病院里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很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 说到这里嗤笑了一下：“唉，都说人死之前喜欢说废话，我一直不相信。” “现在看来自己的废话确实挺多的，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 抬头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什么，挠了挠就跟顶着个干草窝一样的脑袋，压低了声音接着说： “罗莉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已经累的睡着了。” “有些话没法当着她的面说，只能趁她睡着了留言给你。” “不要怪罗莉，他早就把你关于‘二蛋’的猜想告诉我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你对了，我错了！” “而且错的很彻底。” “我搞出来的的确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按照你的推论，估计等我死后，‘二蛋’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替我跟罗莉道个歉。” “在最后这段日子里，我的脾气不太好，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们两个名为师徒，实际上如果我有子女的话，都未必能像罗莉一样能照顾我这么周全。” “老话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认为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 “罗莉先是我的女儿，然后才是我的徒弟。” “虽然我知道在我走后，你会把罗莉照顾的很好，但还是忍不住多一句嘴。你小子要是敢欺负罗莉，即使从地底下爬出来，我也得找你说道说道。” 这时，坐在旁边的罗莉轻轻的挽住鼎羽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师傅走了，鼎叔叔失踪了，我的世界只剩下你可以依靠。” 鼎羽拍了拍罗莉的脑袋瓜，安慰道：“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张默虽然走了，但是你还在，我也在，加上那不靠谱的胖子，以后的日子会更精彩。” 罗莉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轻轻的点了下头，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 张默的留言还在继续。 “自从我知道自己彻底失败后，反省了很久。一直在思索到底什么是真正的‘人工智能’，以及怎么才能实现真正的‘人工智能’，可惜一直没有答案。” “现在科学界公认的人工智能之父是?约翰·麦卡锡、马文·明斯基。” “我不这样认为。” “‘图灵’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开创者。”（图灵是计算机领域的开创者先行者，不仅仅提出了‘图灵机’的概念，还提出了有关人工智能的‘图灵测试’，在二战期间他研究的机器可以破译德军的恩尼格玛密码机，可惜死的太早太蹊跷，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查查看。） “他在二战之后突然从计算机方面的研究，转型开始研究‘理论生物学’。经过几年的研究，刚找到‘人工智能’的真正出路，却被发现在家里服毒自尽。” “我花了不少的功夫在犄角旮旯搜集到一些关于图灵的绝密档案，里面提到他发现‘理论生物学’才是人工智能的基础。” “虽然没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但是有一句话点醒了我。” “图灵在死之前曾经说过——大脑才是研究人工智能的根本。” “也正是这句话让我对‘人工智能’面的研究有了新的方向。” “这些研究只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但是我希望罗莉能够继承我的遗志，将这些研究完善，也许有一天能够制造出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人工智能’。” 视频播放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弹出大量的信息资料。 罗莉神情激动的看着屏幕上的资料道：“原来师傅找到了新的方向，一直在偷偷进行理论研究。” 鼎羽按下了暂停键，眉头紧锁同时开启了超频模式。 当屏幕不再弹出资料的时候，鼎羽将所有的资料关闭，一脸可惜的说道： “他又错了。” “从一个死胡同走到了另外一个死胡同。” 罗莉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也不相信张默临死前的研究居然又被鼎羽一句话给否定了。 “怎么会？师傅又错了？难道图灵也错了？” “不，图灵没错，你师傅理解错了。” 罗莉不信邪的将刚才弹出来的所有资料拖动到另外一个屏幕上，仔细的研读了起来。 鼎羽只好摇摇头继续播放张默的遗言。 屏幕上的张默的表情有些伤感，语调也不像刚才提到人工智能那么兴奋，似乎很懊恼自己的身体支撑不到研究出新成果。 “关于研究的事情，我是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这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不过我一身本事完整的交给了罗莉，相信他能够替代我完成研究。” “如果真有那一天，想必我泉下有知会很开心。” “研究的事情有罗莉在，我很放心。” “还有一件连罗莉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一直都放不下。” “还记得你曾离开的时候，曾经问过我到底是谁吗？” “我知道你怀疑我小时候在坟坑里昏迷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我。”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知道你知道我不是我。” 说完这句绕口令般的话，张默自嘲般的笑了笑：“不知道我这个回答你满意不满意？” 鼎羽自言自语道：“你不是你，你又是你！你死都要给我留个难题是吧？！” 第1076章 最后的愿望 张默歪着头盯着屏幕，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咧着嘴笑道： “我知道你小子一定在心里骂我呢吧？！” “说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要说计算机研究方面我谁也不服，可是关于‘玄学’方面，完全是我的知识盲区。” 罗莉也被张默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扭头问鼎羽：“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鼎羽按下了暂停，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从‘玄学’方面假设就是‘穿越’、‘附体’之类的。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个计算机大能，死掉以后灵魂跨越时空附身在了小张默的身体上。” “从‘科学’方面假设就是他伤到了脑袋，大脑里的正常运行现了问题，又或者像我们曾经假设过的，他的大脑通过类似科济列夫镜的方式，连接到了其他‘天才’的大脑。” 鼎羽提出关于玄学方面的假设没有办法证明，但是伤到大脑这句话却让罗莉浑身一震。 “师傅在刚才的资料里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 “他认为自己得了‘学者症候群’。” “刚才我粗略看了一下师傅留下的资料，里面提出了一些颠覆性的想法。” “你为什么说师傅又走错路了？” “一会儿再细聊这个问题，先把张默的遗言看完。”鼎羽盯着屏幕上笑的很开心的张默说道。 屏幕上的张默继续说道： “我还有一个遗憾就是我的父母，虽然他们从小就把我留在爷爷身边，但那毕竟是我的父母。” “他们当年抛弃我去了深圳打工。我学业有成以后，就开始追寻他们的下落。” “这些年其实我一直都在暗暗的关注着他们的生活。” “你知道吗？我有个弟弟，亲弟弟！只比你小几岁。” “这些年他们在深圳的生活过的其实并不好，虽然我有能力，但是我没有办法帮助他们。” “我希望在我走后，你能出手帮衬我弟弟一把。” “也算是了了我最后的一个心愿。” 这次是罗莉按下了暂停键，疑惑的问鼎羽： “师傅为什么临死还要想着那个抛弃他的父母？还要我们去帮他亲弟弟一把？他难道不恨他们吗？” 鼎羽叹了口气回答道：“这就是心理学上的问题了。如果沈薇在的话肯定能有很好的解释。”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张默的心理实际上是很矛盾的。” “他一直口口声声说，唯一的亲人是他的爷爷，可实际上他的父母，包括他父母后来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都还活着。” “他想联系他的亲生父母，可是自己心里又过不去这一道坎。” “但是那毕竟是他在世上活着的亲人。” “咱们天朝人讲究的是‘血浓于水’，血缘是永远斩不断的关系和纽带。” “所以在他死后，借咱们的手帮衬一下他的亲生父母，也算是解开了在他心里埋藏了四十多年的疙瘩。” “……”罗莉从小失去父母、哥哥的经历让她有点理解不了张默的心态。 鼎羽伸手按下了播放键道：“算了，回头有机会去趟深圳。” “按理说九十年代那波南下深圳打工的，现在应该都混的不错，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先看看张默那一家三口到底什么情况再做打算吧！” 张默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抬起头说道： “行了，就跟你小子交代这么多吧！” “我相信你比你爹更靠谱。” “另外，我特地准备了一些我能想起来的，这些年关于山哥的信息和资料。” “虽然我对他的事情了解的不多，相信你能从这些资料中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更早的找到山哥。” “如果你找到他，记得转告他：感谢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的小兄弟先走一步。” “再见！” 随着张默很干脆的道别，屏幕定格在张默笑呵呵的挥手。 后台再次不停的弹出一些杂乱无章的资料。 罗莉和鼎羽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上的张默。 许久，罗莉轻轻的抬起手，对着屏幕挥了挥说道：“师傅，你走好！” 互联网上的最神秘、最强大的“黑客”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鼎羽表情严肃的冲着屏幕微微点了点头。 严格意义上讲，认识张默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对他这个人的了解仅仅局限在表面。 就凭他因为一个承诺，在背后隐姓埋名默默的支持了老不靠谱二十年； 就凭他因为爱才，明知道自己还有几个月的生命，还倾尽所能将一身本事传给罗莉； 就凭他到死都还记得曾经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 张默的确是一个值得自己尊敬的人。 罗莉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上面串着两颗“金属眼球”，摩挲了一下戴在手腕上。 “这一对‘金属眼球’原本就是我的，鼎叔叔拿来救了师傅一命。” “现在师傅走了，这手链又回到了我的手里。”说着将自己的项链摘了下来递给鼎羽。 “不管怎样，我会继承师傅的一切，他没完成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他完成。” 鼎羽接过项链，暗自算了算自己手头已经得了十八颗“金属眼球”，还有六颗下落不明。 一年多时间，自己家那老不靠谱到现在都没有音讯，甚至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鼎侍卫的记录也仅仅找到两份，却稀里糊涂得到了这么多“金属眼球”。 明知道这玩意可能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可是却完全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想想自己带着一个小团伙忙前忙后却不得寸进，这让鼎羽心中不由得有些气馁。 坐在鼎羽旁边的罗莉却没有想那么多。 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电脑屏幕，仔细的研究着张默留下的关于“人工智能”的资料。 见罗莉这么认真，鼎羽晃了晃脑袋，驱散了那些嘈杂的想法。开始逐一查阅张默留给自己的资料线索。 两个人都属于那种，一旦要是集中精力忙活起来就会忘掉一切的性格。 直到胖子这货摆弄着一台三折屏的手机出现在两人身后。 第1077章 新人工智能 这货跑过来，敲了敲桌子道：“沃日的，我说你俩怎么没动静了呢。” “看啥玩意能看的这么入神？” “我饿了，要不先搞点东西吃？” 罗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回头看见胖子手里拿着的三折屏手怒道：“都说了让你别乱动！这东西我还没搞好呢！” “哪儿拿的放回哪儿去。” 胖子被罗莉呵斥的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嘀咕道：“我看挺好的啊！这东西什么配置？” “我刚才在里面玩了半天的《黑悟空》，一点都不卡。”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说：“放回去吧！能玩肯定就给你了。” “电池有bug，满负荷运转，有时候会起火爆炸。” “卧槽！不早说！”胖子连忙将手里的三折屏手机放在桌子上，后退了几步。 罗莉拿起手机回了她的工作室，边走边说： “你们三个不靠谱的家伙，在大兴安岭无人区把所有电子设备都损坏了。” “我本来想着趁这个机会全部都更新换代。” “可是赶上师父病危，这项工作就没来得及完成。” 等罗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又出现了三部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手机，分给鼎羽和胖子道：“多的那个带回去给李队。” “走吧，先出去吃个饭吧！” 胖子四处看了看，嘀咕了一句： “走走走，快走！” “这地下室张默走以后，我总感觉阴森森的，待时间长了浑身不得劲。” 张默的别墅里一点可以吃的东西都没有。 在胖子的强烈要求下，三人特地跑到了西湖边上的“楼外楼”吃饭。 吃饱喝足，三个人在西湖边上散步。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让人不由得升起一种慵懒的感觉。 穿梭在西湖边的游客群当中，胖子伸了个懒腰： “哎呦我去，从南到北东颠西跑好几个月。” “不是热带雨林，就是深山老林，再不就是地底下钻洞，活人都不见一个。” “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看见这么些活人，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一句话，活着的感觉真特么的好。” 说完掏出烟，扔给鼎羽一支。 鼎羽看了看西湖边汹涌的人群和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起了兴致，领着两人直奔湖滨六公园码头，跳上一条手划船。 扫码付费，划着船离开了码头。 将船划到湖中心的阮公墩，任由其飘荡在水面上。 胖子歪歪斜斜的倒在船舱座椅上，眯着小眼睛打了个哈欠开玩笑道： “不行了，吃饱了就犯困，哥们眯一会儿。” “我知道小别胜新婚，你们两个家伙甭管干啥动静都小点啊！” 罗莉随手将手里还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砸向胖子脑袋，红着脸怒道：“再瞎逼逼信不信我把你踹下水？” 闭着眼的胖子一抬胳膊就将高速飞来的矿泉水瓶接在手里。 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完，咂了咂嘴道：“嗯，被喝过的水还挺甜。” 罗莉像一只发怒的小猫，差点扑过去挠胖子一脸花。 鼎羽搂住暴怒的罗莉，踢了胖子一脚：“睡觉滚去外面睡！” 胖子得意的冲鼎羽挤了挤眼睛，一溜烟跑出去，直接躺在船头。 罗莉红着小脸坐在鼎羽身边，双手夹在膝盖中间，尴尬的脚趾头差点把船底抠个洞。 鼎羽干咳了一声，问道：“张默留下来的资料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没有？” 罗莉显然被这个话题分散了注意力，抬起头盯着鼎羽问道：“你说我师傅又错了，他到底哪儿错了？” 鼎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问罗莉：“你先简单说说张默新开始的研究。” 罗莉兴奋的说道：“我不得不承认，师傅在‘人工智能’领域真的是个天才。” “从你一句简单的提醒，他就明白自己的研究到底出了问题。” “后来他根据图灵临死前留下的那句‘大脑才是人工智能的关键’这句话，居然发现了新的研究方向。” “他认为与其说研究一个大脑的复制品来实现某种程度的人工智能，倒不如直接在自己的大脑上下功夫。”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智商超出普通人的人存在。” “他发现他自己，你，我甚至包括胖子，智商都要高于普通人。” “当然，他所指的智商并不是‘小镇做题家’那种后天训练出来的‘智商’。” “这种训练出来的智商其实是人们按照自己世俗的价值观来定义的，其实并不准确。” “他认为的智商是指那种在某个方面有着极高天赋的‘智商’。” “如果能够通过某种方法，达到类似‘金属眼球’的刺激这种效果，又或者找到这些拥有超高天赋人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智商的原因。”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可以通过某种手段让自己也变得‘天赋异禀’？” “这样的话，就要重新定义‘人工智能’，从‘人工制造出来的智能’变成‘人为提高自己的智能’。” “他觉得这才是图灵提出‘人工智能’的正确理解。” 罗莉仿佛受到了鼎羽的影响，眼睛越来越亮，越说越兴奋。 “师傅认为，天生具有某种特殊‘天赋’的人是很难进行深入研究的，一方面是条件不允许，师傅自己也不具备这方面的技能，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这样的人在世界上少之又少。” “但是但是他从自身的经历入手，发现有很多人并不是天生的天才，而是在大脑受到严重的创伤之后才成为天才。”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学者症候群’。” “除了他自己之外，师父还找到很多这样的案例。” “有一个很普通的干销售的人，喝多了走在路上遭遇抢劫，后脑勺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你猜怎么着？” “这家伙好了之后从一个对数学、艺术完全不感兴趣的普通销售员，变成了让人为之惊叹的‘天才’。” “后来经过专业团队的研究，发现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种叫做‘联觉’的现象。” “他的感官系统发生了混乱，这是一种相当离谱，也相当让人吃惊的现象。” 第1078章 走错的方向 罗莉严肃的说道：“师傅有一次无意间说过，所有的数字在他的脑子里就像是听指挥的军队。” “只要自己下达指令，哪怕是再复杂的指令，这些数字都会自动排好队运算出结果。” “这个脑袋被敲的幸运儿不同，他看见数字就会出现颜色。在他的眼睛里，质数和普通的数字是不同的颜色。” “闻到味道就可以看见颜色，在他的眼睛里，臭味是绿色的，酸味是红色的，每一种味道都有不同的颜色。” “在他的眼睛里，整个世界变成了几何线条，所有东西都是由清晰的线条构成。” “他能够通过眼睛将时间和空间中变化的物体联系起来，对于普通人晦涩难懂的分形几何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这意味着他因为一场醉酒后的意外获得了非凡的数学天赋和艺术天赋。” “没上过大学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现在已经是一名数学家。” “这样的案例虽然不多，但在全世界范围内还是有几十例的。” “还有号称天朝最强大脑的‘火哥’，他参加的所有节目，如果你从‘联觉’的角度看，就不会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了。” “我们这个小团伙，连师傅算在内，我们的‘天赋’可以认为都是后天产生的。” “这种现象只出现一次那是意外，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几十次，那就说明是可以复制的。” 鼎羽虽然没仔细看过张默留下的关于人工智能的资料，但听了罗莉的讲解，眉头却越拧越紧。 没想到张默在这条错误的路上居然能走这么远，按照罗莉的描述，他死之前的研究其实已经脱离了“人工智能”的范畴。 罗莉好像没看到鼎羽的表情，继续兴奋的说道： “师傅认为人类的智商似乎被‘封印’了，只能在某种特殊的条件下才会出现‘解封’的情况。” “现代学界已经证实了，那些先天的天才在基因上多少会存在某种缺陷，可能是隐性的，也可能是已经查明的。” “比如电影《雨人》的原型吉姆·皮克很多人都说他得的是自闭症，其实他是基因缺陷造成的出生后左右半脑没有分开。” “这种脑部结构的异常才造成了他的智商超出常人，专家推断他的智商应该能达到220左右，但是实际上智力测验他只能得69分。” “再加上那些脑部受损，后天变成‘天才’的人，说明……” 鼎羽接过罗莉的话头，开玩笑道：“说明想要变成天才，就得损坏自己的大脑。” “按照你这么说，要么成功，要么成仁，要么变天才，要么进棺材。” “我大概能明白张默的思路了。” “这些天才，无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说明人的大脑一旦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一部分功能，就会通过代偿功能建立一些旁路。” “而这些旁路可能会触发一些特殊的能力。” “你这种说法有点像我曾经跟你提过的‘基因锁’，这些能力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只是大脑本应该就具有的能力，只不过现在人类的大脑，在正常运作的时候到死都无法触及到这些‘能力’或者‘区域’。” “还有你刚才提到的‘联觉现象’，像不像丁铛误吃毒蘑菇产生的病症？像不像萨满使用那些有毒的‘菌类’达到某种状态才能够‘施法’？” “所以张默才提出人类的大脑被‘封印’了这个说法。” 罗莉点点头道：“师傅的理论认为，只要能够在大脑的局部做出改变，就能够建立新的神经回路，甚至产生特殊的能力。” 听到这里鼎羽脸色巨变，小声的嘀咕道： “这也太疯狂了！” “难道张默想在自己的脑子里再创造个新的脑子出来？” “他应该是认为能够通过干细胞培养出一个装在玻璃缸里的，属于自己的‘外脑’，那就能够通过干细胞直接在脑内培养出‘内脑’。” “是的，师傅发现现在科学界已经开始有类似的研究。” “只不过这种能够提高智商的研究，可能会触犯禁忌，一般都很隐秘。大部分都只存在于‘科幻 ’、‘伪科幻’的小说、电影当中。” “师傅只能查到零星的信息，他甚至怀疑跟‘阴谋论’有关。” 鼎羽听到罗莉说出“阴谋论”差点笑出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看到张默提起图灵说过的那句话，就知道他又走错了路吗？” “这跟什么‘阴谋论’、‘禁忌研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你以为现代科学发展到今天，没有比张默还聪明的人吗？没有人想到过类似的想法吗？” “根据公布出来的信息，将近30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克隆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没有‘克隆人’的研究吗？” “即使没有克隆出来完整体，但是克隆各个器官对于现代科技已经算不上难题。” “张默和臧泰两个家伙自己在地下室里都能搞定的东西，那些真正的国家级实验室搞不出来？” “之所以只有零散的消息和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所有人都失败了。” “无论是尝试改变大脑结构也好，还是给脑子里添加个‘内脑’也罢，方向错了从根本上就注定会失败。” 罗莉惊讶的捂住小嘴，满脸的疑惑。 在张默留下的资料当中甚至已经详细的论证了这种想法的可行性，还拟定了实施方案。 没想到却被鼎羽三言两语给否定了。 鼎羽望向船舱外被微风吹动的西湖水，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倾听水波打在船舷的声音。 过了许久，睁开眼睛直视着罗莉道： “知道我们这次在大兴安岭无人区那个‘夸父族’遗迹当中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罗莉大眼睛一眨，仔细想了想胖子给自己讲述的这次行动的全部经过，发现除了推断出许多远古传说之外，的确没什么实质性的发现，反而多了许多未解的疑问。 小脑袋瓜拨浪鼓一样的晃了晃，拉住鼎羽的衣袖道：“别打哑谜了，给我说说吧。”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这一趟我最大的收获其实是，对于‘灵魂’或者‘意识’认识。” 第1079章 都是大秘密 这种说法让罗莉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却又抓不住。 鼎羽咳嗽了一声，道：“我这么给你解释吧。” “改变人的智力这件事，跟大脑的结构或者运行方式确实有一定的关系，但本质上来说却跟‘意识’或‘灵魂’这种比较‘玄学’的东西有关。” “你先别插嘴，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鼎羽打断了要提问的罗莉，继续说道： “大脑的神经网络结构，不同的人确实是有不同的结构，天才的结构可能跟普通人会有一定的差别。” “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曾经跟你讨论过，大脑很可能只是个载体，又或者是一个‘灵魂信息’接收用的器官。” “所以无论你怎样改变大脑的神经回路，真正对行为起作用的是‘意识’。” “‘灵魂’的本质就是‘能量’，能量在大脑内的运行方式决定了人的‘智商’。” “用你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解释，大脑是‘硬件’，灵魂是‘软件’。” “在没有找到升级软件的方法之前，对于硬件的任何改动和升级，所产生的提升效果都是微乎其微的。” “这也是我说张默从一条死胡同走出来，又进了另外一条死胡同的原因。” “而且他偏离了创造‘人工智能’的初衷。” “人为的通过某种手段提高智商，在现阶段是行不通的。” “这条路甚至还不如他走的‘老路’靠谱。” 看到罗莉一脸失望的表情，鼎羽严肃的警告她道： “虽然这思路和想法是张默的遗愿，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在这上面继续浪费时间。” 罗莉见鼎羽说的严肃，乖巧的答应下来，却露出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鼎羽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还记得刚找到张默的时候，我们曾经讨论过关于‘人工智能’的话题不？” “你能不能回答我，人和电脑的区别在哪里？” 罗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人是有情感的，电脑是没有情感的。” 鼎羽打了个响指：“对啊，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非要憋着劲儿，想要研究出跟人一模一样有感情，有创造力的电脑呢？” “什么叫超级计算机？拥有超过人脑的运算速度，超过人脑的记忆力，能够完成人脑短时间无法完成的事情，就够用了。” “当然，前提是足够听话。” “不记得哪位大神说过，‘人工智能’的成功就是人类灭亡的开始。” “我建议你不要被张默带到沟里去，执迷于‘人工智能’的研究。”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台超过‘二蛋’的‘超级电脑’。” “张默失败了，臧泰也失败了，但是两人的失败却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那就是——生物计算机。” “菌，或者说特殊条件下催化出来的‘变异菌’才是真正超级电脑的载体。” “将来有一天，这东西能够直接承载‘灵魂’、‘意识’，那才叫真正的‘人工智能’。” 说到这里鼎羽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也许这一天不是在将来，也许过去早就已经出现过了。” 罗莉不知道鼎羽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是问道： “臧泰和张默不是都被那种培育出来的‘变异菌’给感染了吗？” “还继续研究恐怕也很危险吧？！” 鼎羽笑了笑，拉出自己脖子上的挂坠晃悠了几下道：“对于我们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有这东西，你怕变异菌感染？” “虽然我现在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对于‘变异菌’的研究对我们很重要。” “我建议你空闲的时候尽早开始学习这方面的内容，尤其是张默留下的那些资料。” “当然，还有臧泰当年留在研究所的那本记录，也要想办法破解出来。” “那里面兴许藏着惊天的秘密。” 罗莉翻了个白眼：“那本堪比伏契尼手稿还复杂的记录，我劝你就别惦记了。” “二蛋还活着的时候，我曾经尝试进行分析过，一无所获。” “再说咱们现在手头的惊天秘密还少？” “不说‘金属盒子’、‘金属眼球’这些。” “仙岛上带回来的那青铜面具、青铜树，还有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青铜镜。” “大茂山遗迹深处，青铜柱上你记下来的信息。” “大毕摩墓里的青铜罐子上的未解的文字。” “你们在缅甸发现的遗迹，古彝族迁徙、灭族，还有那已经上交的‘黄金贮贝器’。” “这次在大兴安岭夸父族遗迹里遇到的诡事，那些看不见的石碑上，像是‘萨满符文’的怪文字。” “还有你搞回来的那些干尸上的纹身。” “这些东西哪个里面不是藏着惊天秘密？” “可惜以咱们现在的能力，哪个都破解不了。” “可惜二蛋也跟着师傅去了。” 罗莉低下头，摸着手上的挂坠，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早日研究出“菌脑”。 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鼎羽说道： “对了，师傅走之前交代过，他已经用尽办法，把我们几个的所有信息都抹除掉了。” “重新给咱们几个安排了几十套新身份，短时间内是足够用了。” “另外，还把所有入侵过的系统当中都给我留了后门。” “不过没了‘二蛋’做后盾，有些系统不到危机时刻尽量不要去碰，被发现了会很危险。” “以后要是再有任何行动，你要考虑到这个变化。”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知道吗？” 鼎羽躺在船舱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顶棚，感慨道： “张默，咱们还真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又欠下谁的人情了？” 胖子头伸进船舱，擦着嘴角睡出来的口水道： “我给你说哈，咱现在欠了好几份人情了。” 掰着手指头算到：“吴老头那有个差事没搞定呢！象山六爷也欠了人家一个要求！” 罗莉补充道：“师傅还想让咱们去深圳看看他的父母和弟弟，这也算一份。” 胖子摇头晃脑的说：“你瞅瞅，还没怎么滴呢，欠了一屁股债。” “趁现在没事儿，赶紧想办法还一还。” 第1080章 重新建机房 罗莉嫌弃的把胖子的脑袋推了出去，问鼎羽道： “目前来看咱们追寻鼎侍卫的线索基本都断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对于罗莉的问题，鼎羽其实早就有了腹稿。 “张默给我留下那些零散的资料当中，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准备离开这里，这几天我跟胖子也在杭州陪着你，有些事情我要确认一下。” “等你安顿好了，咱们再做打算。” “胖子说的那几个事，到时候看看那个顺手，就先解决哪个。” “……” 三人回到张默的小别墅，罗莉钻到地下室去处理张默给他留下的所有东西，准备彻底把地下室改造成一个大型机房。 没了二蛋的加持，许多的分析研究工作全部都停了下来。 建一个地下机房也算是聊胜于无，至少运用张默创造的e进制编码不至于太拖后腿。 接下来的日子，胖子被罗莉当做了苦力。 两人每天进进出出的，不是改造地下室，就是出去接货拉设备。 鼎羽把自己关在鼎福山在楼上留下的房间里，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终于迎来了地下室改造完成。 罗莉特意把鼎羽喊了出来，站在地下室门口，颇有成就感的给鼎羽介绍了一番。 “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大本营’啦。” “燕京家里那台服务器我也运过来放在一楼我的房间了。” “无论在全世界什么地方，我都能通过卫星调用这里的算力。” “虽然比不上国家级、大企业级别的研究中心。但是作为个人机房，大概在国内应该能排的进前一百名。” 这些日子把胖子累的够呛，不过也算见识了罗莉这个管家婆在设备采购上花钱如流水的性格，跳着脚激动的向鼎羽打小报告： “那啥，这么个破机房，你知道姑奶奶花了多少钱么？” “差点把咱的公共基金全掏空。” “要不是张默还有点家底，恐怕咱寻幽探异小队就特么的财政赤字了。” “就这还排队不到前十？才一百名以内？还是个人排行？” “我特么的真想知道那些大数据中心得花多少钱。” 鼎羽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 “五千万？” “五十万！” “滚犊子，忽悠谁呢！五十万连个机柜都买不了。” “我说的是每平米。” 胖子差点跪地上，听这个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都是以亿为单位的。 罗莉笑了笑：“没羽哥说的那么夸张，普通标准的几万块一平米，比如建在水下那种特殊标准的那就上不封顶了。” 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郁闷的说道：“让你丫这么一说，咱这地方还真没法看。” “不行，抽空得回去把我从东北带回来的‘战利品’处理一下。” “手里没钱，出门在外走路腰杆都不够硬。” 这货对罗莉挤了挤眼睛：“回头有钱了胖哥给你也搞个国家级的数据中心。” 完事转头就变脸，一脸严肃的催促鼎羽： “鼎爷，您也憋了好些日子了，罗莉的私人数据中心可全指望你了。” “赶紧想办法弄点钱，要不去接点来钱的活也成。” “再耗着，咱西北风都喝不起了。” 鼎羽虽然一直都不太在意自己的收入和存款，可是想要无牵无挂的到处奔波，没点家底是肯定不行的。 在这里闷了将近一个月，也该进行下一步的活动了。 领着两人回到了二楼鼎福山那个房间。 这房间上次来的时候还凌乱的没法进人，到处都是蜘蛛网一样的线和各种便利贴、小纸片。 现在已经被鼎羽清理的干干净净，变成一间几净窗明的书房。 “卧槽，哥们在地下室当苦力这么些日子，自己的房间都顾不上收拾，您就在楼上就打扫卫生来着？” 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着牢骚。 鼎羽走到擦的干干净净的窗前，望着外面绿树成荫的院子说：“以后也许会经常到这里住，不收拾干净了心里痒痒。” 虽然已经时至初秋，杭州的天气还是热的要命，窗外的树上知了不停的鸣叫。 胖子把腿搭在茶几上，摇晃着脚丫子说道： “大哥，关上窗户成么？滋啦滋啦的你丫不嫌吵啊？” “我就奇怪了，你说这知了这种动物，为什么非要进化出‘知了猴’这种形态？” “除了被下锅油炸，还有什么用？天天啥也不干就知道爬树上玩命叫唤。” 鼎羽关上窗户，顺手拉上窗帘，回来将胖子晃悠悠的脚丫子踢掉，坐下后说道： “别看不起这种生命形态，这在生物界能算得上是相当‘科学’的一种生命形式了。” “如果人能进化成这种生命形态，你想象一下会是什么样？” “生孩子一点都不费劲儿，只需要生个拳头大小的蛋。” “扔到米缸里自由孵化，等孵出来自己能吃能长。” “用不了俩月，直接长到百八十斤，自己会吐丝结茧。”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直接蹦出个大学生，立马就能上班工作。” “能给爹妈能省多少钱？省多少事儿？生下来不用管，过段时间直接创造效益。” “你说神奇不？” 胖子捏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不神奇，有点恶心。” 鼎羽坏笑着问道：“知道什么是变态不？” “变态？” “许多昆虫的生命形态属于‘变态’。” “当然，变态还分成完全变态和不完全变态。” “我算是完全不变态，你算啥？” 胖子明显被绕进去了，顺口回答道：“我是完全变态？” “bingo！答对了！” 罗莉这时候已经笑的滚倒在床上：“你确实是变态，还是完全的那种。” “次奥！不带这么玩的啊！” 等罗莉笑够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站在房间中央给很郑重的鼎羽和胖子鞠了个躬，感激的说道： “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是故意逗我开心的。” “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胖子扔给鼎羽一支烟，开玩笑道：“有小姑奶奶这句话，胖爷就是完全变态了又怎样？” 第1081章 开一个小会 鼎羽伸出大拇指给罗莉点了个赞，对胖子说道： “罗莉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 “好了，玩笑也开了，说点正经事。” “李队和沈薇不在，咱仨就先开个小会，总结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胖子知道鼎羽接下来的安排关乎自己的“收益”，连忙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的看着鼎羽。 鼎羽拿起平板电脑，打开挂在房顶上的投影，一边涂涂写写，一边讲解道： “最近一段时间，咱们这个小团伙接连遇到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包括沈薇在大雪山遇险，李队在缅甸遇险，乃至丁瑞铭在玉溪高速溶洞里遇险。” “这些事情也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个势力特意营造出来的。” “目前没有直接线索说明是那个隐藏势力搞的鬼，其实咱们都清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 “现阶段我们对那个势力的调查，包括我家老不靠谱在内，可以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几次的行动，虽然收获颇丰，但是也间接的拖慢了寻找我家那老不靠谱和鼎侍卫留下的记录。” 鼎羽在屏幕上画了三个圆，分别写上沈薇遇险、李队遇险、丁瑞铭遇险。 “这三件事看似表面上没什么关联，但我仔细回想分析，这里面涉及三个不同的关键人物。” 接着分别画出三个分支，写出三个名字： 工藤、林峰、邵成文。 “从工藤这家伙手里得到两条青铜龙，之后在缅甸在听说他的时候，不小心又搞到三条青铜龙。” “从林峰手里得到了徐福沉船‘蜃楼号’上的‘秦王照骨镜’。” “邵成文这家伙手里虽然什么都没得到，但是后来跟邵成文一起死在高速溶洞里的那群‘外国探险家’很是可疑。” 鼎羽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这些线索都隐约指向了缅甸的那个毒窝，而那个毒窝又指向了nova这个叫做新星的组织。” “当时咱们通过监听‘阿文’的电话，已经将线索追到了法国。” “沈薇已经回去调查一个多月了，不知有没有什么进展。” 罗莉这时候插嘴道： “沈姐联系过我。” “她回去以后一直在调查自己的身世来历。” “关于nova的调查暂时还没有开始。” “她希望咱们有时间一起过去一趟，关于她的出身来历貌似有些让她迷惑的进展。” 鼎羽低头在屏幕上又添加了几笔，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中央的四个字母“nova”，接着说道： “行，那就把沈薇的事情也列在计划清单中。” “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唯一的收益就是让我们接触到了‘有关部门’。” “认识了‘鲍工’这样一个重要人物。” “为我们将来的调查行动，万一触及到到某些‘红线’的时候，有了个实力不明的潜在盟友。” “算上我、胖子和李队这次下大兴安岭副本，又冒出来不少的‘未解之谜’。” 胖子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问道： “全都是线索，哪个也查不下去。” “不是要破解这个，就是要弄清楚那个的。” “要我说，咱直接去法国找沈薇得了，好歹追查nova还有点谱。” “再不行先去别的什么名山大川找找线索，毕竟山叔除了大茂山之外，当时留下了好几个gps定位的线索。” 鼎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着说： “就像胖子说的，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追寻老不靠谱。” “要找到老不靠谱，就得沿着鼎侍卫留下的记录信息找。” “老家伙自己也说过，只要咱们追着鼎侍卫留下的线索继续追查，总会有一天在某个地方碰头。” “咱们在他他拉家族的祖坟里发现的那些珍妃祖上干尸的纹身，一定非常重要。”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罗莉的工作是最最重要的。” 罗莉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说道： “想要研究那些纹身，需要用电脑进行推演分析。” “臧泰留下的笔记进行分析也需要很长时间。” “还有这段时间发现的各种各样的‘未知符号’都需要分析。” “你们两个出去行动，后勤工作交给我没问题。” “不过无法破译臧泰的笔记，就没法开始动手研究新的‘电脑’。” “没有新的‘电脑’，用现在的设备想要破解这些东西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和极其逆天的‘运气’。” “进度可能要减慢到‘二蛋’还在时候的百分之一，可能都不到。” “你认为有没有必要向‘鲍工’求助一下？” “不用了，有些东西还是攥在咱们自己手里安全。”鼎羽否定了罗莉的想法。 “进度慢点没关系，咱们知道的东西一旦要是暴露出去，谁知道能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对了，那‘秦王照骨镜’还在李队手里。” “等有时间还得回一趟老家，把藏在鼎侍卫坟里的配套的青铜树取回来。” “这两个东西合在一起兴许能有突破性进展。” “不管怎样，沿着臧泰的思路制作新的电脑必须提上日程。” “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不光是个工具，而且似乎跟那个远古时期的未知文明有某种关联。” 鼎羽放下手中的平板，取了几瓶水递给胖子和罗莉。 将屏幕上记录的内容清理干净，感慨道： “张默，真的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惊喜。” “这些日子我研究了他留给我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他除了研究所谓的‘人工智能’，一直在默默的研究‘金属眼球’。” 罗莉不由得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问：“有什么成果？” 鼎羽调出相关的内容投影在屏幕上，解释道： “张默从认识了我家老不靠谱以后，知道了我娘和胖子他娘那件事情的始末，提出了一个猜想。” “他认为无论是‘金属纽扣’还是‘金属眼球’，里面包含着大量的‘能量’或者‘信息’。” “身体直接接触这些东西，短时间大量的信息或能量进入大脑，会让大脑过载。” 第1082章 张默的发现 鼎羽说着停下来，看着罗莉说： “接下来要说的希望你别介意！” 罗莉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资料眼圈泛红，可还是坚强的点点头。 鼎羽继续介绍道： “当年老不靠谱救了罗莉之后，曾经深入调查过罗莉家起火爆炸的原因。” “并且将调查结果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张默。” “虽然老不靠谱收养罗莉的时候，罗莉家的惨事已经过去几年。但还真让他找到点有用的线索，在咸阳找到了当年替罗莉的家人收尸的法医。” “可能是因为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在银元攻势下，从已经退休的老法医口中得到了一个说法。” “当时火灾现场一共发现三具尸体。” “罗莉的父母属于‘正常死亡’，在火灾发生时吸入大量有害气体窒息而死。” “除了身上在火场爆炸时造成的外伤之外，呼吸道被严重灼伤，且附着着大量的粉尘等有害物质。” “罗莉哥哥的尸体就比较奇怪了。” “他似乎是整个人从内到外燃烧起来的，按照法医对尸体解剖的判断，起火点应该是在大脑丘脑和内侧颞叶之间。” “大约是在这个位置。” 胖子看着屏幕上的那幅手绘的大脑结构图上面的红圈，惊讶的说道： “这……这……这不是那个什么脑子里的‘天眼’么？” “卧槽，难道是‘开天眼’失败了？‘金属眼球’能让人开天眼？” “啊！”罗莉捂着嘴惊呼，显然也是想到了相同的答案。 鼎羽没说话，而是换了一张更详细、更大的脑剖面图出来，指着中间的红圈所在区域说道： “当时我家老不靠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认为‘金属眼球’的功能是跟‘松果体’这个传说中的‘天眼’有关系。” “可能‘金属眼球’激活了接触者脑部的某些特殊功能，才出现这种‘自燃’的现象。” “而张默经过几年的研究，发现并不像老不靠谱想的那样。” “‘松果体’这个腺体未必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玄幻的功能。” “毕竟现代医学、解剖学已经证明了，‘松果体’这个东西实际上除了分泌‘褪黑素’、‘低血糖因子’之外，跟‘感知力’、‘量子波动’什么的没有一毛钱关系，跟‘智力’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说白了功能跟‘脑垂体’类似，主要控制人体内激素的合成，从而控制中枢神经系统，发出时间信号，影响生物钟。” 鼎羽指着“松果体”下方的一个组织解释道： “真正影响人体记忆、认知的是这里——海马体。” “普遍认为海马体是负责处理人体短时记忆的存储、转换、定向，还包括学习、记忆压力调节等等功能。” “虽然到现在‘科学家’还没搞清楚海马体的作用机制，但通过实验能够确定海马体跟记忆力、感知力、学习能力有直接关系。” “张默认为‘金属眼球’中可能包含的大量的‘能量’。” “这些能量在特定的条件下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海马体进入接触者的大脑，使大脑过载。” “我们这些人，因为从小接触，而小孩子的大脑还没发育完整，大脑在这个过程中逐渐适应，为了能够承载这些‘能量’，形成了特殊的神经回路。” “就像张默提出的提高‘智力’的理论一样” “新形成的回路就像那些脑子受伤得了‘学者症候群’的人，代偿功能让人产生了‘特殊能力’。” “而有一些人，则比较‘蠢’，虽然无法接受这些‘能量’，没有自燃的风险，但脑细胞却在其影响下发生癌变。” “这就是我们变成‘天才’，其他人死去的原因。” 鼎羽抬头看向天花板，悠悠的叹了口气：“这是我头一次发现张默的厉害之处。” “他居然能从‘科学’的角度提出了关于‘金属眼球’的猜测。” “虽然并不能全盘接受他的假设，但是我认为他的假设应该离事实并不太远。” 罗莉的视线终于离开了张默的那些资料，转向鼎羽问道： “师傅的这种说法你有不同的认识和推理？” 鼎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回答道： “有一些想法。” “张默的假设没有考虑到‘灵魂’或者‘意识’，仅仅是从‘医学’角度来论证的。” “既然‘金属眼球’包含着巨量的‘能量’，而‘意识’又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形式，那可不可以认为这东西跟‘灵魂’有某些关联？” “目前我只有些隐约的概念，还不完善，没到拿出来讨论的时候。” “说点别的吧！” “除了关于‘人体自燃’的事情，张默还研究过‘青铜龙’。” 这下连稳坐泰山的胖子也差点跳起来，咧咧道： “尼玛，张默临死前这几个月还真特么的忙活。” “咱得到这点玩意让他给研究了个遍。” “青铜龙他有什么说法？” 鼎羽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五条青铜龙，一一摆在茶几上。 两条是从工藤手里得来的，剩下三条是从缅甸毒窝里带回来的，本来是锈成了一坨，也被张默清理出来。 胖子拿起两条在手里相互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要不拿出来，我都忘了这玩意了。” “玛德，天朝传下来这点好玩意都被洋鬼子弄跑了。” “阿道夫这个德国小胡子当年也不知道从天朝什么地方找到的这玩意。” “还特么傻乎乎的当做打开‘香巴拉’大门的钥匙。” “这东西在无人区雪山上搞疯了一票人，在冰盖下又差点把咱们送到幻觉当中醒不过来。” “你说也邪性了，后来带出来这么长时间，居然一次都没发作。” “话说话来，这种‘国宝级’、‘传说级’的物件咱手里可越来越多，总不能动不动就往鼎侍卫的坟里跑藏东西吧？！跑多了也容易暴露。” “像你丫就这样扔在抽屉里，万一要是出点问题，脸得比茄子都紫。” “看来以后还真得找个隐秘的地方弄个‘藏宝库’” 第1083章 对手的推测 胖子叼起烟，举着手里的青铜龙冲罗莉比划了一下： “来，秘书，给老板点上。” “完事记录一下，选个地方盖个藏宝库也得提上日程了。” 罗莉一把夺过胖子手里的青铜龙放回茶几，说道： “师傅跟我提过，他认为青铜龙是个‘数据存储装置’，具体工作原理未知。” “但是按照计算机领域的理解，这东西并不是像冰盖下的洞里发现的那种靠插进脑子里来读取数据。” “也不是靠在特殊的地点特殊的条件下发挥作用，影响周围的人进入幻觉来读取数据。” “上面这两种情况只能算是其中庞大数据的泄露，偶尔被窥得一角。” “所以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副作用。” “想要完整的得到里面的数据，一定会有个读取设备能够跟青铜龙配套，读取光盘数据要有光驱一样。” “可惜这东西的来历咱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找到对应的读取设备了。” 胖子奇怪的问道：“那这玩意突然发作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为什么咱拿回来以后就没发作过？” “张默认为有两种可能。”鼎羽回答。 “一种是跟太空现象有关，比如太阳耀斑又或者星球的运行位置等等。” “另外一种就比较夸张了，他认为能制造出这么先进的数据存储装置，这里面一定有类似‘人工智能’的系统存在，可以用来识别敌我，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才能触发。” “卧槽，这玩意还带‘自动认主系统’的？”胖子惊讶的合不拢嘴。 鼎羽笑了笑，收起青铜龙：“这都是张默的猜测。” “我比较赞同他的说法，即使这玩意是远古的文明流传下来的东西，也绝对不可能用插进脑子里这种血腥的方式来运作。” “存在一个读取装置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这个读取装置大概率是跟青铜龙放在一起的。” “可惜不知道这玩意是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在那里发现的。” “不然去看看兴许能得到点有用的线索。” 胖子吐槽道：“切！说了跟没说一样，搞了半天也是蒙的呗？！” “关于这五条青铜龙，咱们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德国小胡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扒拉出来的。” “刚把探险队派到西藏，就让‘志异堂’的人给一锅端了。” “其余的青铜龙九成的可能落在‘志异堂’手里了。” “就算里面真的有所谓的‘数据’，一共八十一条，咱缺了七十多条，傻子也知道数据不全屁用没有。” “这玩意我看以后也甭研究了，瞎耽误功夫。” 罗莉很不满意的将沙发上的抱枕砸向胖子：“就你聪明！” “我擦，我说的是事实好吧！” 鼎羽打断了两人的争辩，说道：“其实张默还有个关于阿道夫这个小胡子的推论。” “他得到老不靠谱提供的关于那个隐藏势的信息后，结合咱们遇到的各种危险和其他种种迹象，经过二蛋进行庞大的模拟运算，得出一个让我比较担忧的结论。” “他认为那个一直潜伏在咱们背后的势力，跟小胡子阿道夫的余孽有关系。” “而且也是一个类似于‘749局’、‘志异堂’的组织，是那种现实当中不存在的组织。” “张默不是说过么，他让二蛋一直监视着网络上的信息，想要挖出nova的老底，结果发现涉及到十几个国家，上百个空壳公司。” “虽然不知道二蛋是参考哪些变量，以什么样的参数进行的模拟运算。” “光就这么一个结论已经足够引起我们的重视了。” “经过好多天的思考，我大概能从这个结论倒推出一些线索和关联。” “二蛋的思考方式跟我们不一样，它大概会将所有的已知条件综合考虑，用类似于‘穷举法’的方式，不断的组合各种条件，同时调整延伸参数。” “严格意义上讲，我们卷入的这件事情的真正起因是八国联军进燕京。” “八国联军当中——德国。” “臧泰的出生地可能是——德国。” “无人区的十二支探险队——德国。” “阿道夫这家伙在二战晚期沉迷于‘神秘学’研究，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探险队——德国。” “这些线索都是被我忽略掉的零散线索。” “我们来假设一下！” “无论小胡子阿道夫是想长生不老，还是想打造出一支能够横扫世界的军队，都离不开各种‘科学研究’，尤其是从‘神秘学’角度对有着几千年传承的古文明的研究。” “甚至在德国战败的以后，依旧有许多的‘簇拥’潜伏了下来。” “有传闻说如今欧美的科技能够如此发达，就是因为在战后‘接纳’了许许多多的德国科学家和很多骇人听闻的研究成果。” “你的意思是，一直在骚扰我们的那个藏在背后的势力是‘国家级’的？”罗莉问道。 “不可能是‘国家级’的势力。”鼎羽否定道。 “真要是那个级别的争斗，咱们几只小蚂蚁夹在其中，早就被碾死了。” “大概是被小胡子的那一套pua的余孽吧？！”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大清算，小胡子确实留下了很多死忠粉，这些人躲的躲，藏的藏，有人想要死灰复燃也不是没可能。” “但绝不是明目张胆的乱搞，毕竟国际形势、世界格局不允许，肯定是藏在暗地里慢慢的图谋。” “这也是他们不敢在天朝本土大动干戈的原因。” “至少在国内，我们的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 “不过要是出了国，可就不好说了。” 胖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到法国找沈薇的事情先缓缓？” “必须的，咱国内还欠了一屁股人情没弄利索呢。” “出去的事儿，暂时先不考虑。”鼎羽毫不犹豫的回答。 按照自己对老不靠谱的了解，他就是再能折腾，也不可能给自己折腾到国外去。 自己这个小团伙，短时间内注意力还是放在国内的好。 听鼎羽这么说，胖子也就放下心来，问道：“张默死之前还研究什么了你一块儿都说了呗。” 第1084章 又接一个活 鼎羽在屏幕上打开一幅地图，上面闪烁着七个光点。 “这是老家伙失踪前最后留下过gps信号地方，魔都、合肥、西安、保定、济南、深圳、郑州一共七个地方。” “剩下的地点除了魔都和深圳，正好对应着‘古五岳’。” “我们在西安附近的华山找到了鼎侍卫的第一份记录，在保定发现了有关大茂山的线索找到了第二份记录。” “深圳这个地方可能跟张默的父母和弟弟有关系。” “至于魔都我没搞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张默提到，经过他的仔细回忆，老不靠谱曾经有一段时期经常在山东济南活动，好像那边有不少的‘业务’。” “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过老不靠谱‘联系业务’时的电话，对话中提到过‘正阳机械厂’。” 鼎羽在地图上标出了五十多个红点，道：“我查到的国内叫做‘正阳机械厂’的有五十多个。其中山东地区就有八个。” “虽然看起来有点大海捞针，但至少是一条值得追查的线索。” 听到这里，胖子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行，就这么定了。” “明天出发去山东。” “先去吃点饭呗？！聊饿了。” “滚犊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罗莉一个边踹，把胖子又踹回沙发里。 鼎羽关掉投影，将平板电脑扔在茶几上，说： “山东不忙去，已经这么多年了，大海捞针太耽误时间。” “一会儿我联系一下吴老头。” “手头这么多事情，了一档子算一档子。” “胖子先回燕京，去把你这次去大兴安岭的‘战利品’取回来。” “交给吴老头出手比找六爷划算，至少吴老头扒皮没有那么狠。” “我跟直接过去，咱们在西安集合。” 胖子一听鼎羽准备出手自己大兴安岭带回来的物件，立马来了精神，起身就走： “那行，我一会儿订机票，晚上就能到燕京。”这货估计是这段时间在杭州憋坏了。 罗莉拉住要跑的胖子，将新手机递给胖子，交代道：“回去记得拿给李队。” 鼎羽一拍脑门，冲胖子交代道：“回去看看李队最近忙什么呢。” “丫要是闲的蛋疼，让他跑一趟山东，帮忙调查一下老不靠谱说过的‘正阳机械厂’。” “资料回头让罗莉发给他。” “得嘞，我办事你放心。” 胖子一溜烟的跑了。 鼎羽苦笑了一下，拿起电话联系了一下吴老头。 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吴老头带着点脾气的咆哮声： “鼎小子！跟老头子玩失踪是吧！” “一个多月了都没联系上你，你们几个又跑哪里撒野去了？” “你小子跟你爹一样，只要有急茬找你就找不到人。” 鼎羽将听筒离耳朵远了一些，解释道： “去哪儿你就甭问了，正好稍微有点小小的收获，想麻烦您老人家顺手给处理了。” 吴老头沉吟了一下，提条件道：“问题不大！” “不过我帮你了，你是不是得帮我一把？！” 鼎羽会意道：“是上回你说的老朋友的事吧？！” “正好这回到西安一起都办了。” “不过咱丑话可说前头，一码归一码。” “咱这关系我就不跟您谈钱了，可是您给找来的这差事，那可就得……” 吴老头表现的似乎有点着急，打断了鼎羽的话道： “只要你能帮到我的老朋友，这都不叫事。” “咱可说好了，您也清楚，有些事我可不敢给您保证。” “不然您爱找谁找谁去！现在社会上敢拍胸脯的打包票的‘高人’有的是。” “……” 吴老头沉默了一下，道：“算了，你小子先过来再说。” “情况有点复杂，见面再聊。” “哦了！到了我直接联系守义同志。” 挂断电话，鼎羽看罗莉趴在沙发上，双手托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摸了摸脸问道：“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罗莉幽怨的问：“这趟下副本你是不是又不准备带我了？？？” “深山老林无人区你不带我就算了，这次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鼎羽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你走了那堆设备怎么办？” “你傻啊！你见过哪个机房天天还得派个人守着？”罗莉嘟着小嘴道。 罗莉打开平板给鼎羽演示： “你安排的分析项目都已经开始了。” “没有了二蛋，只能一项一项来，等运算结果的时间要很久。” 鼎羽看着屏幕上的分析项目清单，说道：“第三项内容提前。” “我想先知道鼎侍卫从他他拉家族的干尸上削走的人皮纹身到底是什么内容。” “优先分析我带回来的其他干尸上的纹身照片，看看能不能拼凑出一张完整的。” 平板电脑发出跟二蛋同样的声音：“项目优先级已变更，预计需要226.4小时。” “我靠，这么久？” “现在知道‘二蛋’的厉害了吧？！”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你就说这趟准不准备带我去吧？！” 鼎羽满头黑线，只能屈服在罗莉‘和善’的请求下： “得，你要不想干等着，去定机票吧！” 罗莉眼睛一转提议道： “鼎叔叔的车子在下面车库里已经放了不知道多久，要不咱们开车去？” 鼎羽小丫头想跟自己单独自驾游的心思，可还是严肃的交代道： “老家伙那辆车千万别动。” “他失踪前既然能把车子藏在这里，说明这辆车怕是被盯上了。” “不记得他车上被人安装监控和定位的事情了？” “想开车去西安，去买一辆新的好了。” “反正胖子带着那些东西也得从燕京开车到西安，从杭州过去距离差不多。” 见鼎羽同意了，罗莉欢呼一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搂着鼎羽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红着脸急匆匆的离开了鼎羽的房间。 “这回买个别那么扎眼的车！”鼎羽喊道。 “知道啦！”罗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鼎羽蹭了蹭脸上带着香味的口水，摇摇头，打开平板继续整理自己在“夸父族遗迹”记下来的那些“萨满符号”。 毕竟在有些事情上，电脑是永远赶不上人脑的。 第1085章 更高级的神 罗莉再次出现在鼎羽房间的时候，鼎羽才得知胖子这个鸟人招呼都不打就去了机场。 这么会功夫罗莉已经联系好买车的事情，就等着鼎羽一起去提车了。 鼎羽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罗莉直奔约好的四儿子店。 罗莉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对于鼎羽的话言听计从。 这次直接选了一辆烂大街的哈佛h6，买这车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当天就把车开走。 开上新车往回返的鼎羽打趣罗莉道：“我还以为你最次也得弄个坦克300呢。” “买这车不是你的风格啊！” 罗莉一边撕扯着座椅上塑料防尘罩，一边解释道： “死胖子有一句话说对了，最近咱的开支确实有点大！” “省点是点！” “这辆车我就准备放在杭州这边，以后过来的时候有个代步车，也比较安全，不用总租车了。” “其实师傅知道自己不行了，跟我聊过很多。” “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特别郑重的提醒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你没发现吗？最近有点‘太安静’了。” “安静？” “自从我们踏上了鼎叔叔留下的路，有哪一次行动能顺顺当当的？” “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甚至是极端的危险，不小心就丢掉小命。” “这次你们三个去大兴安岭，你没觉得有点太顺利了？” “用胖子的话说，稀里糊涂的去，稀里糊涂的回来。” 鼎羽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开口吐出四个字：“墨菲定律！” 罗莉见鼎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拿着手续跳下车，去找物业办通行证录入车牌。 鼎羽独自坐在车上，点起一支烟，细细品味着罗莉话里话外的意思。 自己最近几个月确实有点大意了。 以前的行动或多或少都会出点问题，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像罗莉说的“安静”了不少。 这次东北下副本，虽然看起来危险重重，实际上却是有惊无险，还得到了不少重要的线索和信息。 罗莉的话让自己忽然有种有点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 可是现在自己一方虽然极力隐藏身份，但只要出门行动总会露出破绽。 开启超频模式，脑子里将最近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纰漏和可疑的地方。 甚至包括左冷这个人，回来以后也详细调查过，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从目前的情况看，只能等对方出招了。 让鼎羽没有料到的是，对方在不久的将来确实出招了，而且是个让整个寻幽探异小队都无法接受的大招。 晚上在罗莉的“强迫”下，两人一起去吃了个不被打扰的“烛光晚餐”。 接到胖子已经从燕京连夜出发的电话后，鼎羽带着罗莉也从杭州出发了。 罗莉这个小夜猫子最近转性了，上车就老老实实的放倒副驾座椅睡着了。 鼎羽瞅了眼小猫一样蜷缩在副驾上的罗莉，打开空调平稳的开着车上了沪陕高速。 当车子经过六安停在罗集服务区时，罗莉醒了过来。 伸了个懒腰，打开车窗问站在外面抽烟的鼎羽：“我睡了多久？” 鼎羽伸出四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四个多小时。” “休息一下你来开！我也睡会儿。” 罗莉跳下车，活动了一下腰肢，站在鼎羽身旁望着东方已经翻出鱼肚白的天空，感慨道： “太阳又要升起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细算下来，一辈子就这么短短的三万天。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争斗，那么多的执着，那么多的放不下呢？” 鼎羽知道她又想起了张默，拍了拍罗莉的脑袋瓜。 “大概这是写在人基因里的‘本性’吧！” “甭感慨了，出发吧！” “回头让死胖子先到西安，指不定又跟吴老头那惹出其他什么麻烦。” “……” 罗莉的驾驶技术明显提高了许多，单手扶着方向盘平稳的行驶在高速上，还有余力跟鼎羽聊天。 满脸好奇的问道： “羽哥，你们这次到东北下副本，真的碰到上古神兽‘夔牛’了？” “还有那些‘油赤子’、‘玛虎’什么的，都是什么样？” “你给我说说呗。” 鼎羽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对着吹进来的冷风拍了拍脸，说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上古神兽。” “要是从现代人的眼光看，好像就是水陆两栖的会发电的大鲶鱼。” “只不过长的略微有点古怪罢了。” “当时采集了不少的样本，可惜让左爷给当做肉干喂了‘狗’。” “还剩下一些从那夸父族遗迹里逃出来的时候都遗失了。” 罗莉稍稍放慢了车速道： “你对于‘夸父族’的推断我基本上赞同，后来在师傅的提醒下，我又查阅了一些资料。” “在《淮南子·俶真训》中，有这么一则记载。” “若夫真人，则动溶于至虚而游于灭亡之野，骑蜚廉而从敦圄，驰于外方，休乎宇内，烛十日而使风雨，臣雷公，役夸父，妾宓妃，妻织女。” 鼎羽坐直了身子，打开平板开始查阅罗莉提到的记载。 过了一会儿说道：“说说你师傅是怎么想的？” 罗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师傅认为这里面提到的‘真人’，恐怕是比夸父还要高一个层级的‘神’。” “夸父在天朝的传说中已经算是‘古神’之一了。” “但《淮南子》当中提到的‘真人’怕是应该是类似于古彝族传说中的‘摩’那样的更高层级的生命形式。” “他能够在虚无的空间活动，在无形的境界中游走，甚至可以脱离现实世界。” “师傅认为可以泛泛地理解为这是一种境界，也可以具象化的认为，曾经真的有某种存在，能够点亮十个太阳，催动风雨。” “后羿射日？”鼎羽突然想到了有关十个太阳的传说。 罗莉点点头，继续道： “这个‘真人’还能够让‘雷公’臣服，奴役‘夸父’，娶了‘织女’当老婆，纳宓妃当小妾。” “要知道这里面提到的几个人可都是上古传说当中的大牛啊！” 第1086章 又见吴守义 “雷公、夸父、织女就不说了，宓妃那是响当当的‘洛神’，连收个小妾都是洛河神女。” “然后嘞？”鼎羽挑了挑眉毛问道。 “然后师傅认为，这个‘真人’和我们在云南遇到的‘摩’，也许是同一类东西。” 鼎羽尝试将自己带入张默的角度进行思考。 张默很显然是想表达在很久以前，也许是传说中的上一代或者更久远的过去，曾经存在过很厉害的“文明”乃至“物种”。 这点虽然与自己的推测不谋而合，可是他为什么要在发现“夸父族”遗迹的时候提起呢？ 按照目前得到的线索，自己最多能够推断“上古神战”那个时期留下来的传说和典故。 难道在天朝传说中的“上古神战”之前还有故事？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以任何形式中流传下来？会不会张默发现了什么？ 现代考古关于中华文明的历史只能勉强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 即使这样在学界还存在很大的争议，就不要说三皇五帝之前的“历史”了，连下来的“神话”都没有留下来，即使偶有提及也是模棱两可的。 而这些跟寻找老不靠谱，追查鼎侍卫的记录又什么关系呢？ 又或者跟“夸父族”和它留下的“萨满文化”有关联？ 还是“萨满文化”本身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鼎羽才感觉到，在神话故事中查找各种远古文明的线索比大海捞针都难。 开启了超频模式的他，一瞬间的功夫做出了无数的假设，可是没有一个假设是靠谱的。 会不会张默只是偶然听见了罗莉和自己的通话内容，忽然兴起随意为之？ 想到这里，鼎羽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罗莉用很遗憾的语气回答道： “自从师傅发现自己在‘人工智能’的研究方面走错了路，就慢慢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大部分时间他都双眼迷茫沉默的坐在轮椅上发呆。” “从天亮到天黑，经常是一坐一整天。” “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听了罗莉的话，鼎羽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另一个现代科学界的天才。 那个被好事者戏称为“坐着轮椅发明了时间”的家伙。也是瘫在轮椅上很多年，靠电脑才能跟人进行沟通。 难道真正的“天才”都是这副模样么？身体必须要存在某方面的问题，上天才肯补偿给他们远超常人的大脑？ 现在仔细想想又冒出个疑问。 上个世纪的“科学家”、“天才”大部分都能够善终，且没什么特别严重的生理疾病。 本世纪的“天才”却有许多许多都不得善终？ 不考虑幸存者偏差，剔除了外界环境因素和人为原因造成的影响，有没有可能像《三体》小说里的猜测，现代科技的发展一直在受到某方面的刻意制约？ 鼎羽继续跟罗莉讲述自己现在的想法，可惜连罗莉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问道：“羽哥，我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咱换个话题吧！” 鼎羽也知道自己的这思维跳跃的跨度有点大，连忙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自己从大兴安岭回来之后，经常出现这种思考不受控的情况。 会不会在遗迹当中的“灵魂离体”经历影响到了自己的“意识”？ 胖子这家伙也有相同的经历，为什么他没什么变化？ 鼎羽暗暗打算抽时间得跟胖子这家伙好好聊聊。 这鸟人，摆在明面上总是一副“傻大粗”的样子，鼎羽却知道他实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 换了个话题，跟罗莉东拉西扯了几句，鼎羽就顶不住疲倦的侵袭沉沉的睡去。 …… “哎，太阳晒屁股了，该吃中午饭了。”罗莉的小手轻轻推醒了鼎羽。 车子已经下了沪陕高速，停在南阳镇平县国道边上的一个苍蝇馆子门口。 两人点餐的时候接到了胖子的电话。 得知那孙子连夜不停的赶路，现在已经进了陕西界再有几小时就到西安。两人也不再耽误，胡乱凑合一口再次上路。 路上罗莉再次跟鼎羽讨论起“模拟神经网络”这个话题。 小萝莉很享受跟鼎羽一起，这种无拘无束脑洞大开的聊天。 没有了师父的她，似乎想要从鼎羽这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家伙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惜当罗莉谈到用现有的硅基计算机设备来模拟人脑的神经网络，想要从这个角度尝试从软件层面升级自己的建设的服务器机时，却被鼎羽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鼎羽双手稳定的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缓缓的说道：“在我的概念里，以现在计算机硬件的基础，谈论‘人工智能’纯粹是个伪命题。” “即使有完善的理论基础，想要实现‘真——人工智能’也是纸上谈兵。” “相信等你制造出臧泰构思当中的‘生物脑’、‘菌脑’时，这些问题不需要讨论就能迎刃而解。” “你记住了，模拟出来的永远比不上真的。” 在两人关于“人工智能”优劣的争辩和讨论中，顺利的抵达了西安的别墅区。 胖子那辆降价都卖不出去的帕萨特已经停在别墅的门口。 罗莉意犹未尽的跳下车，正好遇上吴守义左手提着胖子的背包，右手拉着小吴宇从别墅里出来。 小吴宇欢呼一声，甩开自己的亲爹，扑到了罗莉的怀里。 俩人拉着手在别墅门口又蹦又跳。 吴守义苦笑一下，放下手里的背包迎了上来。 满脸玩味的打量着一路已经被灰尘盖成灰黑色的哈佛h6。 对停好车的鼎羽说道：“你们哥几个咋回事？破产了？” “胖子开个破帕萨特来就够让我惊奇的，一千多公里你小子居然开了辆这个玩意来的？” 鼎羽好不理会吴守义口中的揶揄，跟他握了握手，问道： “胖子什么时候到的？” 吴守义向房子别墅门口的背包指了指：“比你们早到了三小时。” “刚谈完‘生意’，丫说要补觉，把我们爷俩撵出来了。” 鼎羽看着跟吴宇在院子里撒欢的罗莉，从张默去世后，很久没看到小姑奶奶这么开心了。 第1087章 富三代作死 拉着吴守义穿过院子往前面别墅走去：“走跟你爹打个招呼去，晚上跟一起吃个饭在聊正事。” 跟吴老狐狸打了声招呼，鼎羽也回到胖子的别墅补觉。 晚上还没到饭点儿，一脸兴奋的胖子就敲开了鼎羽的房门。 开口就问道：“你猜这回东北下副本的收益有多少？” 鼎羽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回答：“有点就行，短时间够咱们团队开支就行。” “你丫回头自己主动跟罗莉报个账。” “别说哥们没提醒你，藏私房钱要是让罗莉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靠！我都忘了这茬了。” 本来一脸兴奋的胖子，立马变成了苦瓜脸。 洗了把脸，鼎羽三人一起去吴老狐狸家蹭饭。 罗莉对吴老头的新委托不感冒，吃完饭领着吴宇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 还是那间熟悉的茶室，鼎羽自己动手泡了一壶茶，点上一支烟靠在沙发上也不说话，跟吴老头大眼瞪小眼的玩“沉得住气”的游戏。 吴老狐狸一看鼎羽的架势，举手投降道：“得，这回算你赢。” “你们带回来的物件价钱加一成。” 鼎羽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顺手给了激动的胖子一拳，给吴老头倒上茶，问道： “您老急头白脸的找我，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我记得上回来的时候，你还说不着急的。” 吴守义解释道：“是我叔叔辈的事情……” 吴守义上次入股了一个二手煤矿惹出一屁股骚，鼎羽几人运气好，给他把屁股擦的挺干净，还落下天大的好处。 自从那件事以后，吴守义的投资方向转向了别人都不看好的能源产业。 通过吴老头的关系入股了山西的一个矿业集团。 需要鼎羽出面的“怪事”就是发生在这个矿业集团的老董事长身上。 吴老头拿出一份资料递给鼎羽，解释道： “这是我的老朋友，姓李，叫李巍然，山西xx矿业的董事长。” 鼎羽翻看着资料，照片上鬓角有些斑白，但是却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李董事长，心里冒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李董。 放下手中的香烟，道：“详细说说他的情况吧。” “上次你跟我说他是因为孙子意外去世，总是做噩梦。” “你特意留下我们从无人区雪山带回来的‘金刚杵’就是专门留给这位李董事长的。” “难不成这几个月的功夫又有了什么变化吗？” 吴老狐狸端起面前的茶水喝掉，继续介绍情况。 这位李董事长的外孙子李立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家里又不缺钱，闲的没事儿就全国各地到处游荡。 跟鼎羽当年的状态差不多，只不过跟鼎羽喜欢寻幽探意不一样。 这家伙专门喜欢挑战各种极限，爬珠峰、高空跳伞、翼装飞行、穿越无人区等等，总而言之是什么死的快他就玩什么，现在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网红博主。 半年前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徒步穿越“鳌太线”是个风险极高的技术活。 有不少普通的博主挑战“单人重装穿越鳌太线”鲜有成功的。 自我感觉罗布泊无人区都穿越过，走个小小的“鳌太线”还不是轻轻松松。 于是筹划了几个月，开始独自徒步穿越“鳌太线”。 可惜他没有其他几个成功穿越的“博主”的命好，失踪在穿越途中将近半个月才被人知道。 李董事长得知这个消息直接炸了毛，又联系当地政府，又花大价钱组织救援队，甚至动用关系从国外找来了不少专业人士进行搜救。 结果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整个“鳌太线”徒步穿越的路线周围翻了个遍。 得到的结果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国外专业的救援团队经过细致分析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个叫做李立家伙已经在穿越途中因故身亡。 至于尸首没找到的原因那就多了去了。 胖子翘着二郎腿晃着脚丫子说道：“娘的，有一个算一个，现在富二代都不吃香了。” “富三代又开始蹦出来作死了。” “有钱没地方花也别瞎作啊！” “这回不小心给自己作死了吧！” “还特么的网红呢，现在网红把自己作死的还少？玩摩托的撞死，玩翼装飞行的摔死，玩登山的坠崖。” “学什么不好，学着怎么死的痛快是吧？！” 吴守义咳嗽了一下解释道：“其实李立是混血，李董事长的女儿嫁给一个美国人。”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李立，一直都喜欢极限运动，回国以后也没改了这爱好。” 胖子听了吴守义的解释直接笑出声。 “尼玛，知道外国为什么人少么？都特么的自己作死。” “什么叫作死，我以前也玩过，其实注意点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吴守义这老小子还争辩道。 吴老头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跟胖子斗嘴，接着说道： “我那个本来身体不错的老伙计一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一下就垮了。” 在医院里经过专业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身体没有大毛病，只是因为思虑过度才一病不起。 调养了一段时间出院后，李巍然董事长就开始频繁的做噩梦。 最开始他梦见自己的孙子出现在身边，不断的跟他说话，想要表达什么可是他又完全听不到。 天朝有些省份的人对于这方面信的比较多，李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认为外孙子托梦给自己，肯定是在下边遇到了什么难事，或者说有什么苦衷才找到自己头上。 因为自己在梦里听不见外孙子说的是什么，所以他又求神又拜佛的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一通“善款”捐出去之后，反而起了负面效果。 在他梦里的外孙子越来越暴躁，而且变得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 浑身血淋淋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从最开始的半个月一次到后来几乎每天都出现。 虽然是自己的亲外孙，可是岁数不小的李董事长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天天做噩梦，又搞不懂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烧香捐钱又不管用，没办法的他只好开始通过各种关系门路，联络全国各地的“大神”。 第1088章 隐约有点熟 李家又不差钱，消息在特定的范围内传开之后，引来了不少“大能”出场。 轮换着一波接一波的替李董事长“消灾解难”。 没有一波管用的不说，还把李董事长给折腾个差点去见了那个不争气的外孙子。 唯一有个稍微靠点谱的“大师”给李董事长检查过后，说是李立死后被陷在秦岭的某个地方，不得已才向李董事长求援。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李董事长的问题，必须得找到李立的尸体。 暂时可以先用一些“法器”护住李董事长不被李立的魂魄侵扰，不然没等找到李立的尸首，李董事长就得先完蛋。 这才有了吴老狐狸送了个真正的“法器”金刚杵过去。 “大师”又在李董的请求下，又耗损法力施展了“圆镜术”寻人，没结果不说“大师”还差点被反噬。 李董又按照“大师”的指点组织了第二次大规模搜索，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被女儿接到了美国去疗养。 谁知到了国外，离得远了反而李董的病情反而更严重。 动用各种高精尖的设备检查、化验没少做，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李董的毛病属于严重的心理问题。 换到洛杉矶最专业的心理治疗中心，也没什么效果。 反而越来越严重，现在甚至已经发展到即使不睡觉，大白天也能看到“外孙子”。 “咱们李总不会是去的‘洛杉矶第一人民医院’吧？！”胖子憋的满脸坏笑说了个梗。 “这点小毛病，还用得着跑大洋彼岸去看？咱老祖宗早就有了解决方案。” “最不济也让李老头去给看看呗，都是‘本家’，鬼门十三针不是专门治这玩意的？” 吴老头没好气的回答道：“你以为没联系过‘李老’？” “我亲自去燕京请的他老人家出马。” “见面之后都没上手就说这毛病他看不了。” “实在不行，可以尝试找鼎小子来试试看。” “李老还说，鼎小子越来越不走正路，接触的歪门邪道也多，他要是没办法，那就是真没办法了。” 鼎羽一听李老这说法，就知道这老头肯定是埋怨自己，从东北给他乱介绍病号打扰了他退休生活的清静。 也不知道在左冷那认识的那个王哥的女儿治好没有。 胖子显然也明白李老所指，激动的说道： “那啥，这病李老搞不定，左大师没准行。” “人家手里可是有‘真本事’的。” “这姓李的毛病跟咱在‘左大师’家里看到的那女的不是差不多么？” “一个是梦见爹，一个是梦见外孙子。” 死胖子嘴上哔哔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哎？” “不对啊，李立不是李董的外孙子么？怎么也姓李？找了个倒插门女婿？” 吴守义给胖子解释道：“李董的女婿叫eric lee，外孙子当然也姓lee，李立的英文名字jeb lee。” “啥玩意？姬霸李？这他娘的，外国人什么狗屎名字都敢起。” “难怪中文叫李立呢！不过是不是叫李直更合适？”胖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胖子的奇葩理解让同样是外国镀金回来的吴守义差点哭出来。 擦了把冷汗：“哎呦我去！” “祖宗，能别特么的瞎说么？” “听说李立从小喜欢美国极限运动员杰布·克里斯，所以叫杰布李，不是那什么……姬霸李。” 吴老头懒得搭理胖子插科打诨，认真的看向鼎羽问： “小胖子说的那个有真本事的‘左大师’是怎么回事？” 鼎羽摆摆手没给吴老头解释，追问道：“现在李董事长什么情况？” 吴老头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回国了，不过情况不太好。” “已经闭门谢客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小道消息说李董事长现在已经发展到不仅可以看到‘幻觉’，甚至可以摸到他的‘外孙’了。” 吴守义的话让鼎羽眉头越拧越紧。 胖子这时候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 “这不是跟丁铛一个毛病么？只有自己能看见能摸到。” “丁铛是谁？”吴守义好奇的问道。 “卧槽！” 话音还没落，胖子又大叫了一声，连着两次惊呼吓的吴守义一激灵。 吴老头被胖子搞的捂着胸口差点栽倒，哆哆嗦嗦的掏出救心丸整瓶的倒进嘴里。 胖子压根顾不上没理会吴家父子，而是瞪大眼睛盯着鼎羽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这……” “这跟洞里那些‘碑’的情况也一样！” 吴老头和吴守义彻底被胖子一惊一乍的搞懵逼了。 瞧瞧眉头紧锁的鼎羽，又看看惊的站起来的胖子，吴守义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们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其实鼎羽心里也在琢磨这件事，最开始还真没往丁铛的毛病上联想。 经过胖子这一提，李董事长的毛病的确跟丁铛的毛病有相似之处，甚至跟自己在“夸父族”遗迹里遇到的事情好像也沾点边。 不过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联现在还说不好。 貌似都是大脑的感官系统出了问题。 可要真的是这么简单，以现在医疗科技的水平，在国内也许查不出结果，在美国难道也查不出来？怎么会按照心理疾病送去了神经病院了呢？ 难道也是跟吴老头当年抽风吃草一样的疑难杂症？ 如果从“玄学”角度考虑，这位李董的外孙子虽然行为有点不太靠谱，即使他真的枉死在穿越鳌太线的途中变成了“厉鬼”也好，“游魂”也罢，为什么要回来骚扰他姥爷呢？ 玩极限运动又不是别人逼他的，死也是自己作出来的。 更何况真就算是化成魂了，要骚扰更应该骚扰他爹他娘才对，为什么要骚扰上一辈呢？ 天朝有句老话讲的好，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会不会这个李董跟李立他们爷孙俩之间有什么纠葛？ 吴老狐狸的确很厉害，很轻易的拿捏住了鼎羽，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在鼎羽陷入沉思的时候，罗莉玩够了跑了回来。 见到场面安静的有点诡异，冲揉着心口的吴老头点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到鼎羽身边规规矩矩的坐下，好奇的看着鼎羽手中的资料。 第1089章 李家的大活 鼎羽将手上的资料递给罗莉，问吴老头： “就凭您现在提供的这点资料，实在没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打算让我用什么身份接触对方？” 吴老头也没藏着掖着，直言不讳的说道： “不用特意介绍身份，你们救了吴宇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鼎羽手指在茶台上轻轻的敲打着，说道： “这活我接了。” “不过有几个要求你得转告对方。” “说来听听。”吴老头没敢胡乱答应，谨慎的问道。 “第一，不能胡乱干预我的行为，而且还得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没问题，就算是去医院也得听医生对不对？” “第二，我得再带个‘高人’一起过去，李董的问题他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这个我懂，会诊么。” “不过老李的问题真的这么棘手？你还得找外援？” 吴老狐狸从没见过鼎羽事情还没办就先找人帮忙。 鼎羽没管吴老头怎么想，接着说道：“第三，还是那句话，这事情我不给打包票能解决。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可以，老李现在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让你试一试又不会死。” 吴老头见鼎羽没说话，不由的问了一句4：“你们不会把他搞死吧？！” 胖子噗嗤一声笑出声：“老爷子，你看我们像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吴老头没回答，反正吴守义的脸上却写满了不信任。 “我靠，你丫几个意思？”胖子没敢跟吴老狐狸炸毛，撸着袖子跟吴守义较上劲了。 鼎羽推了一把准备跟吴守义pk的胖子，笑眯眯的提醒他： “这活要是拿下，你那小金库又可以多一笔入账。” 罗莉眉毛一挑，冷笑一声：“死胖子敢私藏小金库？” “哎呦，我突然想起来，咱讨论了半天，那个‘鳌太县’是那个省的？” 胖子一句话成功的把罗莉的注意力转移。 只能简单的给他解释道：“鳌太线是贯穿秦岭鳌山到太白山之间的一条户外穿越路线。” “从海拔一千七百多米的太白县塘口村开始，爬上3400多米的鳌山，然后沿着山脊经过跑马梁、药王庙、飞机梁、金字塔到太白山主峰，全程一共170多公里。” “这条路线以高强度，高难度，高风险着称，最近五年累计失踪、死亡的驴友即将达到三位数。” “一百多公里山路死这么多人？比无人区还危险？”胖子瞧着罗莉调阅出来的资料。 罗莉啧舌道：“危不危险不知道，反正官方公布是失踪、死亡了这么些人。” “这还是公布出来的，不知道还有多少私自跑过去，死在里面无人知晓的。” “如果危险系数没有那么高，那失踪死亡这么多人就说明这条线路有其他没被发现的诡异之处。” “那个李富三代就是嗝屁在这条路上？” 鼎羽喝掉面前的茶水，起身说道：“别废话，走吧！” “老爷子费点心，联系一下李董那边。” “安排好了我们过去见个面。” 鼎羽领着胖子罗莉离开后，吴守义问道： “李叔身上的事情，您说鼎羽有谱么？” 吴老头向后拢了拢满头的银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我本来早想找鼎羽去给看看的，没想到连燕京的李老都觉得他能行。” “说明里李叔的毛病，不是‘病’，而是……” “您的意思是李叔摊上‘那种’事儿了？不是从全国各地找了不少的‘大师’都看了么！” 吴老头拄着文明棍站起来：“你不懂！” “回头把小胖子的钱尽快给他办好，这次见到鼎羽我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 吴守义被吴老头呵斥惯了，懒得追问他这番话的意思，转身离开。 …… 三人回到胖子的别墅。 凑在一起重新研究了一下吴老头提供的资料。 鼎羽靠在沙发上翻着资料，视线停留在李立的照片上，吩咐罗莉道： “你去查一下有关鳌太线上穿越失踪、死亡的所有新闻。” “搜集所有你跟鳌太线有关的所有信息。” “李巍然这老家伙的事情，我怎么想都觉不像资料上介绍的这么简单。” “李立那个富三代半年前失踪的，那个时间段咱们正好是在海上漂着寻找‘仙岛’的时候，错过了这件事。” “当时搜救寻找李立应该闹出来不少的动静。” “你重点关注一下那个时间段前后的信息。” “没问题。”罗莉领了任务离开，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资料。 胖子手里拎着啤酒和下酒菜，迈着四方步从厨房出来。 扔给鼎羽一罐啤酒，将花生摆在茶几上问道：“刚才在吴老头家里，差点说秃噜嘴。” “听你的意思是准备把‘左大师’也找过来？” 鼎羽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想了想道：“怎么说呢！” “我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把左冷叫过来我是这么考虑的。” “李巍然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古怪。”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就是个‘精神分裂’，说白了就是孙子没了，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心里接受不了导致出现的精神分裂的症状。” “可是李巍然的表现又有点不太符合这种情况。” “一方面是他这个‘外孙子’是国外生国外长的。加上这种大富大贵的家庭环境，不太可能存在那种自己亲手养大的‘隔辈亲’。” “既然没有隔辈亲，一个不靠谱的外孙子死了，是否能对他心理造成冲击大到得精神分裂的程度？这点我表示怀疑。” “另一方面，就算不是精神分裂，而是类似于咱们在左冷那遇到的那个女人的情况，那也得是因为心怀愧疚、思虑过度才会抑郁。” “况且‘抑郁’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感情丰富的女性身上比较多。” “对于一个能把企业搞的这么大的富一代，要说他杀伐果断我信，要说优柔寡断打死我也不信。” “从吴老狐狸的描述中，我不认为李巍然这个老家伙会是这种人。” “能跟吴老头称兄道弟的家伙，你想想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胖子捏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道：“一句话，这个李巍然不是神经病呗。” 第1090章 请左冷出马 “你丫三言两语把‘科学’给排除了。” “所以才想找左冷来看看是不是‘玄学’方面的问题？” 鼎羽点点头肯定道：“对！” “要知道咱们虽然接触了不少看似很‘玄学’的事情，但是多少都能从‘科学’的角度找到解释。” “我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实际上咱们对于‘玄学’方面的问题实在是有些缺少应对手段。” “鬼鬼神神的这些东西，你不懂我也不懂。” “李巍然的疑难杂症是否属于‘玄学’层面的问题，也是需要确认和排除的。” “万一要是连‘玄学’方面的原因也排除了呢？”胖子问道。 鼎羽嘴角上翘眼中闪烁着光芒，露出那副让胖子心里犯嘀咕的表情。 “那就有意思了！” “不是病了，也不是惹上‘妖魔鬼怪’了，那会是什么？” “人为的？” 胖子也不傻，秒懂，举起啤酒跟鼎羽碰了一下： “嘿嘿，让你这么一分析，这事儿深了。” “有意思！有意思！” “不过我有个问题哈！” “你说咱遇到的这种‘疑难杂症’咋都是……都是……有钱人家？” “吴家也算是大富大贵，吴老狐狸的事情是山叔给解决的，吴守义的煤矿，吴宇被小鬼闹，吴家连着摊上各种事儿。” “包括左冷家遇见的那q7女，也是属于不差钱的那种。” “现在又冒出来个矿老板‘李家’。” 鼎羽还真没想过这问题，琢磨了一下回答： “以前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富贵人家是非多’，穷人你想遇到各种诡事都难。” “吴宇遇到的事，就那带魂环的奔驰车，普通人想买也买不起，更不用说整座煤矿了。” “李家这事，如果像咱们分析的一样，既不‘科学’也不‘玄学’，十有八九也跟‘钱’有关系。” “不过我倒是期望不像我想的那样狗血，不然就太无趣了。” 胖子一脸八卦的凑近了问道： “怎么个狗血法？说来听听！豪门恩怨？爱恨情仇？” “死开，看豪门恩怨去网上找短视频‘神剧’。” 鼎羽不耐烦的推开胖子，拿起手机给拨通了左冷的电话。 “嘎哈啊？大半夜的睡不着想哥们了？”左冷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大半夜的谁呀！”听筒中传来娇滴滴慵懒的女声。 胖子听见这动静，跟打了鸡血一样抢过鼎羽的手机打开免提放在茶几上。 一脸坏笑的：“哎呦我去，打扰左大师跟弟妹休息了？” “听动静累坏了吧？！” “有事要不咱明天再说？” “滚犊子！” 听筒里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左冷貌似换了地方。 “大半夜找我啥事？” 胖子不依不饶的问道：“左大师啊！您这就不对了。” “俺们虽然在你那边待的时间短，好歹也算是喝过酒共过事的兄弟，也不说给介绍一下弟妹。” “屁的弟妹！” “艾玛，不是弟妹难道是徒弟？施主？香客？有点饥不择食了吧？！” 左冷被胖子搞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特么的是‘大师’不是和尚。” “我说今天出门踩屎肯定不是好兆头，原来是你惦记我呢。” 鼎羽拿起手机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跟胖子喝酒喝的忘了时间。” “手头有个活，挺有意思的，你兴趣参与一下么？” “先说好了，价钱没谈，可能是个颗粒无收的活。” 左冷的声音带着股子兴奋劲儿：“去，必须去，倒贴钱也去。” “我现在就出发！” 估计是发觉这么急不合适，改口道：“不对，我明天一早出发！” 鼎羽和胖子俩人面面相觑，被左冷搞懵了。 “那啥，不着急，等定下来在通知你。” “哦了！别忘了通知我哈！” 挂了电话，胖子问鼎羽：“左大师这是啥情况？让狗撵了？我怎么感觉丫像是找借口逃难呢。” 鼎羽笑了笑：“等见面你自己问他呗。” 联系好左冷，两人又继续喝了点，然后回房间休息。 …… 第二天一早，吴守义就跑过来通知鼎羽，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吴守义私底下偷偷跟鼎羽说： “李董事长怕是熬不住了，听说有人兴许能解决他现在的问题。昨天连夜就要派车过来接人。” “我家老头的意思是不用太着急，先看看你是怎么安排的。” 鼎羽从资料上知道李家的根基在山西运城，离西安直线距离才两百公里。 李巍然因为这档子事，最近已经退居幕后。目前在运城休养，名下的企业暂时由女儿来管理。 从昨天吴老头的介绍鼎羽就知道李董可能状态不太好，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着急。 有过几次类似事件处理经验，加上上次处理制药公司实验室的事件，差点在梁家父子身上吃了大亏，鼎羽心里很清楚，对方越着急，自己越不能着急。 李家这位老董事长，兴许比吴老狐狸、梁老狐狸还难搞。 于是跟吴守义交代道： “反正已经拖拖拉拉的半年多了，李董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 “你有过亲身经历，我相信你也清楚，不管是当初我家那老不靠谱解决吴老头身上的事情，还是我们救治你儿子，无这种比较那啥的事情，跟上医院看急诊不一样，急头白脸的没用。” “越着急反而越容易出错。” “有些准备工作必须提前做好。” “等两天吧！” “至少要等我请的‘大师’到了再说。” 吴守义嘿嘿一笑：“我家老头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能问问你找的是什么来路的‘大师’么？” 鼎羽神秘兮兮的向着东北边的方向指了指：“东北，萨满教。” 吴守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找了个‘跳大神’的？” “卧槽，你丫这话什么意思？” 胖子满嘴牙膏沫出现在楼上的栏杆边上，边刷牙边下楼。 “我告诉你，你可别小瞧人。” “你们西安周边那些寺庙道观里的‘高人’加一起都未必能有人家牛逼。” 第1091章 胖子的玩笑 这货砸吧砸嘴，语带鄙视的继续说道： “佛教道教才创立几年？萨满文化的出现兴许比三皇五帝时期还早。” “世界上最早，最原始的宗教文化就是‘萨满’。” “懂不懂？” “没文化就别出上赶着蹦出来露怯，你以为萨满就等于跳大神？” “真正的萨满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说出来吓死你！” 胖子直接把鼎羽给自己说过的一套拿出来教育吴守义。 来到跟前，差点喷吴守义一脸白沫子。 吴守义连忙后退了两步躲在鼎羽身后，服软道：“你丫离我远点行不？” “说话就说话，不带用生化武器攻击人的。” 估计是胖子经常吹牛逼，拍了拍鼎羽的肩膀求证道： “胖子说的是真的？” “你说的这个‘大师’什么时候能到？” 胖子拿起昨天桌子上喝剩下的啤酒漱了漱口： “呸！要不是俺们跟‘大师’还算有点渊源，李家这点破事，八抬大轿去请人家都未必能来。” 小眼睛一转，坏坏的嘱咐道：“他老人家不喜欢被怠慢。” “回头人到了，记得接待规格高一点，知道不？” 吴守义被胖子给忽悠住了，得到鼎羽首肯后，连忙去安排“大师”他老人家的接待。 等吴守义离开后，鼎羽给左冷发了个消息，顺手帮他订了沈阳飞西安的机票。 那边左冷收到消息后就迫不及待的出发了。 …… 夜里十一点半。 机场门口一排六辆a8车队。 胖子歪歪斜斜的靠在打头的一辆车上，吞云吐雾的跟吴守义逗贫。 “太特么势利眼了！” “咱哥们头一次来的时候也没见你搞这么大的阵仗。” “一听‘大师’要来，这小马屁拍的。” 吴守义被胖子搞的很无语，心里嘀咕： 这特么的不是你要求的么！ 规格要高，排场要大。 怎么一转身成了我拍“大师”马屁了。 不过嘀咕归嘀咕，胖子这鸟人虽然小有一点不靠谱，但吴守义心里对于连鼎羽都这么推崇的“大师”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毕竟无论是“萨满”还是“出马仙”大多集中在东北那边。 对于这个行当的了解仅仅局限在道听途说和电视上演的那种形象。 吴守义脑子里幻想着：一个满脸皱纹老者，戴着面具，头上顶着插着羽毛的神帽，身上叮叮咣啷挂着各种配饰，手持骨制法器、皮鼓。 飞机落地，稀稀拉拉的乘客从出口走出来。 胖子满脸笑意的迎向一个休闲西服牛仔裤的青年。 鼎羽也带着罗莉跳下车，站在车边远远的看着胖子和那个青年相互击掌拥抱。 吴守义又懵逼了。 仅走了几步，来到鼎羽身边，结结巴巴的问：“这……这……这就是你说的‘萨满大师’？” “说好的‘老人家’呢？难道‘大师’出行不便，派孙子出马了？” “这造型也不对啊！跟我想的有点……有点不一样。” 鼎羽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谁跟你说‘大师’得是老人家了？” “谁跟你说‘萨满’得是电视里演的那副装扮了？” “你看我像不像‘大师’？” “呸！你像个屁大师。”吴守义这时才知道自己被胖子给忽悠了。 胖子乐呵呵的领着左冷过来，给吴守义介绍道： “吴总，来认识一下，左冷‘左大师’，白山黑水‘真萨满’的最后传人。” “一手‘萨满巫术’用的是炉火纯青。正八经的‘出马仙’，有堂口的那种。” 吴守义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虽然没听懂胖子介绍的“堂口”什么的到底啥意思，反正听着确实挺唬人的，没准人家真的有什么大背景。 毕恭毕敬的客气道：“那啥，欢迎‘大仙’莅临指导。” 左冷被吴守义的表现搞的更尴尬，眼瞅着他就要给自己鞠躬了，给了使坏的胖子一个窝心肘。 “胖子，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吴总是吧，看你应该比我大，叫你一声吴哥。” “我们都是朋友，你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跟熟络的跟鼎羽握了握手。 “你也忒操蛋了，任由死胖子这么胡闹，李队呢？” “李队有其他事情忙活，这回这个活没他的份。” 鼎羽解释了一下，把身边的罗莉介绍给左冷，对吴守义道： “吴总，撤吧！在待会就引起围观了。” …… 车队回到别墅，吴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吴守义的汇报。 依然像模像样的在胖子别墅里安排了接风宴。 吴老狐狸可比吴守义的眼光毒辣的多，丝毫没有因为左冷长着一张娃娃脸而轻视，也没仗着自己岁数大拿架子。 身段放的很低，热情的招待着初来乍到的左冷。 席间没谈正事儿，一顿饭吃了个宾主尽欢。 回家的路上，被胖子使坏灌了红头胀脸的吴守义问吴老头： “这‘大师’我怎么看着那么不靠谱呢？” “不会又是鼎羽这小子搞的什么鬼把戏吧？！” 吴老头却一脸严肃的警告吴守义：“我劝你可别轻视了‘小左’。” “我问你，鼎小子厉害不厉害？聪明不聪明？” 吴守义神色一正，回答道：“聪明！厉害！” “虽然有时候干的事情看着有点不靠谱，可是后来想想其实每一步都是有意义的。” “上次我跟着他们一起去无人区大雪山就发现了。” “他们这队人，能文能武。” “从认识鼎羽以后，光是那些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物件’，通过咱出手的就不是个小数目。” 吴老头停下脚步，将手里的文明棍搭在吴守义的肩上： “以后你的注意力不要光放在那些‘黄白之物’上。” “你没发现鼎羽对于这些‘物件’什么的丝毫不放在心上？”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看你年龄比鼎羽他们几个大了不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差他们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能跟鼎羽混在一起的，被他当做朋友的，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好好招待他们。” “你李叔的事情，我想也只有鼎羽他们能完美解决了。” 吴老头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的进了前院。 留下吴守义自己愣在当场，琢磨着自己亲爹话里话外的意思。 第1092章 俩骨头骰子 吴老头爷俩离开后，左冷也没了刚才的拘谨。 最近被跟鼎羽碰了一下：“谢谢哥几个招待哈！我先干为敬。” 胖子早就忍不住了，凑到左冷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啥，昨天电话里的说话嗲嗲的那美女是什么来路？” “还有，你小子问都没仔细问，就匆匆忙忙的从东北赶到了陕西，我怎么都觉得这里面有瓜啊！还是个大瓜！” 左冷脸上很罕见的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干咳了几声解释道： “别瞎说，那真的是我女朋友。” “就是最近她家里有点催的紧，我又不太想那啥！” 胖子恍然大悟道：“我了个去，原来所有大龄青年躲都躲不开的问题——老家催婚啊！”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这你能躲到啥时候？” 左冷郁闷的喝了杯中酒，道：“算了，不聊这个。” “给我说说你们找了个什么大活？” “有鼎羽那‘装神弄鬼’的水平，什么事情搞不定？还用的找我？” 鼎羽嘴角上翘，露出一副我得考考你的表情，准备报左冷在东北考教自己的仇。 学着左冷的口吻道：“要不你先给说说呗？” 左冷没直接回答，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物件。 握在手心里，嘴里默默的嘀咕了几句，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 四个人八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滴溜溜转动的东西。 当那东西停下来，鼎羽才看清楚是两颗已经被把玩的玉化了的骨头，被雕琢成了正十二面体，每个面上都刻画有一个不认识的符号。 左冷仔细观察了骨头的每一个面，随后闭上眼睛，双手揉着太阳穴说道： “西边的祸，东边坐；远来的过，无知错。” “身在曹营心在汉，寒蝉僵鸟意难断……” 谁知鼎羽听到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当胖子看清了两颗骨头之后，开玩笑道： “尼玛！问你点事，你丫扔骰子？整的一套一套的歌词还他娘的挺押韵。” 胖子的吐槽打断了左冷。 鼎羽脸一下晴转多云，很少见的发火，怒喝道：“就你丫废话多。” 表情凝重的对左冷说：“你继续。” 左冷却睁开眼睛，摊了摊手遗憾的回答：“没了。” “啊？没了？”胖子被鼎羽吼了一嗓子，有点不知所措。 “没了，被你打断了，后面不知道了。”左冷颓然的靠在椅子上，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给胖子解释。 鼎羽也是一脸的郁闷。 罗莉见场面有点冷，拉了拉鼎羽的衣角，道：“发什么火啊！” “你看看给胖哥吓的，成胖鹌鹑了。” 鼎羽没搭理一脸懵逼的胖子，双手抱拳冲左冷做了个揖，道：“佩服！” “你丫这是吃奶的劲儿都用上，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吧？！” 左冷擦了擦额头突然冒出来的汗水，道：“可惜了！” “不怪胖子，是我有点心急没提前交代清楚。” 胖子被两人的对话搞的都有点不明所以。 罗莉隐约猜到了个大概，试探性的问左冷：“你刚才用这两个骨头骰子占卜来着？” 左冷捏起桌面上的骰子，在手心盘玩着，解释道： “鼎羽不是问我怎么看李家的事情么？我一时兴起，占卜了一下。” “不过被胖子给打断了，所以鼎羽才生气。” 胖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冤枉的说道：“多大点事，打断了再来一回呗！” 鼎羽恶狠狠的给拿起瓶白酒，给胖子倒了一杯。 “你自罚一杯，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胖子知道自己刚才可能不小心坏事了，认命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 “说吧，死也让哥们知道错在哪儿了。” 鼎羽冲左冷伸出手：“有忌讳没？那玩意能上手不？给我看看行不？” “没忌讳，我总拿着玩。”左冷将两颗骨头骰子递了出去。 鼎羽接过骰子，对着灯光看了看，学着左冷的样子在手里滚动着道： “一般人还真不敢拿人骨骰子盘着玩。” 胖子满头黑线的在心里腹诽： 你丫不是也拿手里玩呢！你也不是一般人呗。 鼎羽像是知道胖子心里想的什么，瞪了他一眼，道：“左大师刚才施展的应该也是‘骨卜’的一种。” “啥玩意？扔骰子也能算卦？我考试的时候扔骰子就没准过。” “你以为骰子最开始出现是干啥用的？赌博用品？骰子最开始出现就是占卜用的。” 鼎羽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左大师青出于蓝胜于蓝，怕是将萨满传下来的招式都学全了。” “不管什么形式的占卜，只要被打断了，再继续也没意义。” “咱们左爷刚才那操作，我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是我能肯定他猜的绝对没错。” “虽然很不情愿以这种‘玄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我感觉咱这次接的活，也许靠他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轻松解决。” “可惜被打断了，所以我才发火。” 胖子郁闷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说道：“我错了，自罚一杯。” “不过你咋知道他猜的没错？” 罗莉脑袋转的比鼎羽慢点有限，现在也搞明白了，给胖子解释道： “咱们谁也没跟左冷哥说过李家的事情对不对？” “他刚才第一句话说的是‘西边的祸，东边坐’。” “我问你，运城是不是在西安的东边？鳌山、太白山是不是在西安的西边？” “李立在鳌太线出事，李巍然在运城养伤，这不是妥妥的‘西边的祸，东边坐’么？” “后面的我就不明白了，让羽哥给解释吧！” 鼎羽还是不肯放过左冷，将他一军道：“左爷给咱解惑一下呗？” 左冷苦笑着服软道：“饶了我行不？上回在我家整蛊你，你也不至于记仇到现在吧？！” “算卦你们都算过，卦辞一般都是晦涩难懂，模棱两可的。” “我这‘骨卜’说出来的话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主要看怎么理解。” “第一句我就不解释了，说说第二句。” 第1093章 骨卜的真像 “我认为这场‘祸事’应该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招来的，而且是因为‘意外’或者‘无知’造成的。” “最后一句，现在还看不出眉目，但肯定是跟实际发生的事情，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有关联。” 左冷突然伸手按住欲言又止的胖子。 “别问怎么说出来的卜词，问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说。” “……” “沃日，鼎爷操蛋，你丫更操蛋。你咋知道我要问什么的？”胖子终于忍不住开始骂街。 左冷神秘的一笑：“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地？” 鼎羽递给左冷一支烟，像是对左冷解释，也像是自言自语。 “李巍然的幻觉据说现在不光能看见李立还能摸到他，李立死在鳌太线‘灵魂’又出现在李巍然身边，正好印证了你那句‘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这最后的半句怎么理解呢？” 胖子打了个哈欠，说道：“甭琢磨了，肯定还有咱不知道的事儿。” “等见了正主也许就明白了。” 鼎羽也知道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再分析下去也于事无补，有今天左冷带给自己的惊喜就已经很不错了。 也许真正见到李巍然，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自己。 酒足饭饱，散场休息。 鼎羽特意把左冷喊住，详细给他讲解了一下自己已知的李家的情况，还把罗莉搜集到的所有资料给扔给他一份。 然后看似随意的问道：“你那个‘骨卜’到底是什么原理？” “总不能说扔了俩骨头骰子，然后一闭眼老天爷就告诉你了吧？！” “是不是跟‘潜意识’有关？” 左冷愣了一下回答道：“确实有关系，但那只是一方面，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还跟计算有关。” “计算？” “对，那是一种没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感觉。” 鼎羽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嘴里不停的嘀咕： “如果那俩骰子是‘参数’，大脑看作是负责运算的‘硬件’，那其他‘函数’是从哪儿来的呢？” “难道是万物之灵？” 左冷听见鼎羽口中嘀咕的“万物之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占卜、算命的本质是‘混沌系统’吧？！”鼎羽抬头刚好看见左冷眼中的那抹精光。 “哦？为什么这么说？”本来打算回去休息的左冷被勾起了兴趣。 他发现从鼎羽嘴里总能听见这种“新鲜”的概念和理论。 鼎羽放慢了语速，边思索边解释： “混沌系统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那个南美的蝴蝶扇动翅膀，能引起太平洋上的一场风暴。” “蝴蝶效应，属于一级混沌系统。” “我认为‘占卜、算命’应该算是二级混沌系统。” 左冷对于这方面实在没有研究，连所谓的混沌系统、蝴蝶效应都是通过看电影了解到的。 鼎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天亮，实在不合适把罗莉叫起来，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 “简单点说，一级混沌系统就像现在的天气预报，比如今天西安会不会下雨，不会因为你猜它下不下雨而发生改变。” “换句话说，只要建立足够精细的模型，有足够多的参数，对于结果的预测就会越来越准确。” “且结果不会因为你的预测而发生改变。” “二级混沌系统不一样，你的预测的结论会因为你的预测而产生改变。” 左冷显然被鼎羽给绕进去了，嘀咕了几遍也没绕明白。 “理解起来并不复杂。”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比如股神巴菲特公开预测明天的股市会大涨，你猜股市会不会涨？” “其实就是你预测了你的预测，输入已经被带入到了输出当中。” “这就是二级混沌理论。” “所以你刚才的‘骨卜’的预测结果，实际上应该已经包含了‘骨卜’对这件事情产生的实质影响。” “我们可以扩散一下思考，你的到来，你的‘骨卜’对于这件事情结果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那么这种影响……” 左冷总算见识了鼎羽的思维跳跃，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 “没影响，什么影响也没有。” “打住！赶紧打住！” “我还想睡个安稳觉呢。” “我算知道胖子为什么私底下说你丫的脑袋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慢慢琢磨吧！我赶了一天的路，累死了。” “记得打扫战场哈！” 说完冲鼎羽挤挤眼睛拿着资料起身离开，留下他守着一片狼藉的餐桌。 …… 左冷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罗莉和鼎羽在客厅沙发上泡茶聊天，胖子不知去向。 听见左冷出来的动静，鼎羽头也没回的说道： “厨房给你留了午饭，想吃自己去加热，不想吃下来一起喝茶。” 左冷戳了戳自己睡的跟鸡窝一样的头发，大大咧咧的走下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 “昨天让你搞的没睡好！” “你俩聊啥呢？” 鼎羽把放冷的茶水倒掉又泡了一壶，说道：“聊让你睡不着的事呢。” “啊？” “罗莉对于‘占卜’提出了个很有意思的看法。” “她认为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混沌’，之所以出现‘混沌’是因为模型不够精细，参数量不够。” “如果存在没有上限的参数作为参考，又足够庞大的算力，是可以对未来进行某种程度的‘预言’的。” “‘占卜’也是一样。” “种子参数是随机的，也就是你扔出来的那两个骰子上面提供的信息是一个‘随机种子’。” “以这个随机种子为基础，大量的数据作为参数，数据来源是‘万物的灵’。” “有了这些数据基础，负责大规模运算的也不是在本地，而是在云端。” “当然你的大脑是没法进行这么大规模的运算的。” “你的脑子仅仅是一个数据接收中转的装置，运算完成后你只需要接收云端反馈回来的信息就行。” “这就是你昨天进行‘骨卜’，从‘科学’角度进行的推断。” “……”左冷听的直冒冷汗。 跟在鼎羽身边的果然没有一个正常人。 第1094章 运城见客户 这两个家伙也真敢想，居然从这个角度对“骨卜”进行分析。 左冷结合自己对萨满传承下来的“骨卜”的实际运用经验和感受，两人的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 “其他的我大概能听懂，你们说的‘云端’，那个负责数据运算的地方在哪儿？” 鼎羽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干脆的回答： “不知道！” “卧槽！” “真不知道！刚才我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按照逻辑往下推理，应该是存在这样一个东西。” “可能是‘神’，也可能是‘道’。” 罗莉递给左冷一杯茶，道：“也可能是‘群体潜意识’。” “哦？”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左冷终于听见一个自己熟悉的名词。 谁知道罗莉又补充了一句：“所有人的‘意识’都是终端，分布式运算，单个终端消耗的资源极少。”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又进入了左冷的知识盲区。 “我靠，能说人话不？” 鼎羽大板牙都笑出来了，感觉这一刻的左冷跟胖子有点异曲同。 连忙解释道：“罗莉的大概意思是，所有人的底层‘意识’都通过某种形式链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网络，这个网络就是‘集体潜意识’。” “你进行‘骨卜’的时候，‘万物之灵’也就是世间所有的东西一起给你提供的大量数据。” “当然，这个描述可能不准确，你得根据自己切身体会去理解。” “然后这些数据被放在这个分布式网络上进行运算。” “每个人的底层意识即使提供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参与运算，算力也足够进行这种规模的运算。” “最后将得出结论反馈到你的大脑中。” “再由经过特殊训练的大脑解读这些‘数据’，从而得出‘卜词’。” 左冷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好吧！我投降了！” “我特么的是‘心理专业’的，你用计算机理论给我举例子。”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我感觉你们这个假设很有可能是对的。” 左冷晃了晃脑袋，实在不想跟这两个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家伙继续聊“萨满巫术”，天知道还能聊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只好岔开话题问道： “我也休息好了，什么时候去给人家‘平事儿’？” “胖子已经去联系了，等他回来就知道结果了。” “得，那我先吃口东西垫吧垫吧。” 左冷的剩饭还没吃完，吴家爷俩跟着胖子一起进了别墅。 见左冷自己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在厨房吃饭，吴守义紧忙过去嘘寒问暖了一番。 胖子隐晦的对鼎羽挤了挤眼睛。 鼎羽看吴守义的态度，不用问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把昨天左冷露一手的事情给宣扬了出去。 想想胖子嘴没把门的其实也挺好，让他添油加醋的跟吴老头宣扬一番，也算是给老狐狸吃了个定心丸。 至少知道左冷不是自己招来打酱油的，而是有“真本事”的。 吴老头先跟左冷打了个招呼，也没鼎羽客气，说道： “李董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一会儿就出发。” “我跟你们一起过去，顺便看看老李。” 鼎羽点点头，还是吴老头想的周到。 按照左冷的理论，李董这半年不知道被多少“高人”给洗过脑，谁知道他吃不吃自己这一套。 有吴老狐狸在场现身说法，绝对比自己三个不像“大师”的“大师”冒冒失失的跑过去更容易取信于人。 四个人都不是磨叽的人，这次也不用准备什么特殊装备，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吴老头出发。 从西安出发，不到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山西运城。 吴老头的商务车直接把四个人送到了酒店，自己则是离开先去见正主。 胖子跳下车迈着四方步走进酒店，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娘的，这趟破活真特么的折腾人。” “比他娘去四九城核心区见个大领导都费劲，也不知道是谁求谁。” “来吧，甭客气，反正人家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哥们请客。” “我看楼上还有k，咱吃饱喝足来个不醉不归。” 电梯里，胖子用肩膀顶了顶左冷，小声问道：“你猜这里有没有“专业的服务”？” 左冷这货也被胖子带坏了，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 “必须的，祁大老板的要求必须满足，实在没有我去外面大马路上给您现找几个回来。” 罗莉的小手隐蔽的捏住胖子后腰上的肉，直接来了个七百二十度旋转。 胖子被掐的脸都绿了，干咳了几声： “小左，年纪轻轻不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正事。” 左冷也是明眼人，见胖子揉着腰下了电梯一溜烟跑没影，连忙追了出去。 “卧槽，你丫也别可着我一个人坑啊！” …… 一夜无话。 至于胖子和左冷两个家伙，昨天晚上有没有话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两人出现在餐厅的时候都顶着黑眼圈。 看来左冷这个娃娃脸的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吴老头一早过来接上四个人前往李董的家里。 胖子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吐槽道：“运城就这样？怎么看着还不如燕京通县呢。” 鼎羽打断胖子的吐槽：“不知道别特么的瞎说。” “山西运城，河南、山西、陕西三省交界的地方。” “从秦朝开始就是军事重地，位于黄河东边属河东郡。” “因为有个大盐湖产盐，号称‘中国死海’，世界三大硫酸钠盐湖之一，以前还叫过‘盐邑’，宋朝的时候设置盐运使，筑城驻运司，才改名叫做运城。” “你丫见过那个军事重镇、产盐重地能够发展的规模特别大的？” “咱老家张家口号称京师北大门，自古以来也是军事重地、商业重地，咱小时候周围山区驻扎了多少部队你心里没点数？” “天朝这都成立七十多年了，还不是老样子，发展比承德、唐山可差老鼻子了。” 胖子没好气的辩解道： “晕，我特么的除了去过察尔汗盐湖，怎么知道这地方还有个盐湖。” 第1095章 有这种渊源 罗莉幸灾乐祸的“安抚”胖子：“没文化就算了，知道自己没文化还蹦出来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一旁的左冷擦了擦冷汗心想，幸亏自己话少，要是也被罗莉埋汰一顿，自己刻意维持的“大师”风范就全毁了。 没聊几句车子就驶进了一个叫做“湖滨一号”小区的大门。 看样子这小区应该新建起来没几年，十几栋高层围绕着一个小小的人工湖，亭台楼阁人行步道建的中规中矩。 车子很霸道的直接停在了一栋小高层的单元门口。 胖子下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压低了声音问鼎羽：“不是矿业集团的董事长么？” “煤老板就住这破地方？看着也不咋地啊！还不如吴老头西安的别墅呢。” 一直鞍前马后跟着的吴守义凑过来解释道： “这地方是头些日子有个擅长风水的大师给看的，说是住在这里对身体有好处。” “李叔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特意把这栋楼买了下来，当做临时休养的地方。” “一层一户，电梯入户，清静的很。” 胖子抬头看了看眼前一共四个单元六层高的小楼，苦笑了一下： “卧槽，是我狭隘了，煤老板还是那个煤老板。” “怎一个‘豪’字了得。” 一堆人叽里咕噜的进了单元门，坐上电梯直奔顶楼。 下了电梯总算见到了这次的正主——李巍然，李董事长。 不知道是他跟吴老头是谁学的谁，也是文明棍拄在手中，站在电梯口迎接到来的众人。 应该还特意捯饬了一下，花白的短发打理的很是妥帖，金丝眼镜配上一身“公务装”。 就这造型甭管扔在什么地方，大小都得是个“领导”。 六七十岁的人保养的很好，不过能感觉到精神状态很差，疲惫的眼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恐惧”。 跟资料照片上那对着麦克风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吴老头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很是熟络的给介绍道： “这是鼎羽、左冷、祁非……” “别看几个朋友年龄不大，你摊上的事大概也只有他们能帮上忙了。” 估计是被吴老头提前打过预防针，一点传说中的煤老板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很是和蔼可亲，让人如沐春风。 李巍然爽朗的一笑：“来的都是朋友，没派人去迎接几位，不要见怪。” “自从莫名其妙的惹事上身，我这里除了一个保姆按时过来做饭打扫卫生，就没别人了。” “也就是吴老哥不忌讳这个，偶尔还来看看我，连我女儿都很少过来。” 将几人请到客厅落座。 从进屋一直开启超频模式的鼎羽敏锐的发现，李董对刚才吴老头特意介绍过的“左大师”并不是特别在意。反而不经意流露出对自己的“兴趣”。 秉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暗暗的观察着李巍然和周围的一切。 “请问你是姓‘鼎’？司母戊鼎的那个‘鼎’？这个姓很少见啊！”李巍然开口问道。 鼎羽点点头却没说话，等着对方的下文。 “你跟鼎福山是什么关系？” 李巍然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里在瞬间想到一种可能。 “那是家父！” 李巍然明显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哎呀，我说你一进门就觉得眼熟！原来是故人之子。” “啥玩意？你认识我山叔？”胖子不由的开口问道。 李巍然抬起头视线停留在屋顶精致的吊灯上许久，回答道：“时间过的真快，已经二十多年了！” 随后盯着鼎羽打开了话匣子。 “当年我迷上了古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标准的人傻钱多。” “钱我不缺，可是我缺的是真物件儿啊！” “卖了一屋子‘赝品’，这人算是丢到姥姥家去了。曾经一度在古玩圈子里面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来通过关系介绍，知道你父亲手里有传承有序的‘真东西’。” “特意带着鉴定师跑了趟张家口，从你父亲手中收到了一批正八经宫里‘流落’出来的物件。” 说到这里李巍然自嘲的笑了笑： “不怕你们笑话，收到这批物件后我跟你父亲约定不许宣扬，后来打着自己淘宝捡漏的旗号，彻底摘了‘人傻钱多’的帽子。” “虽然没什么大件，就凭这批物件，让我也算真正挤进了那个‘圈子’。” 在座的人除了鼎羽之外，都没想到原来李巍然跟鼎福山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当初鼎侍卫将老佛爷赏赐的物件藏在鸡鸣驿老佛爷曾经下榻过的院子里，后来被一贫如洗的鼎福山和祁连海两人挖了出来。 根据祁连海所说，所有的那批物件打包卖给了山西“李老板”，给后来开公司做外贸积累了第一桶金。 没想到这个算得上是拯救了祁、鼎两家的“李老板”居然就是李巍然。 这么说来正应了那句老话：“因果循环天公地道”。 如果当年没有李老板出手，鼎福山和祁连海两人没有经济来源，也许会放弃追查事情的真相，也就不会有鼎羽和胖子的所有经历。 而李巍然遇到如今的情况，拖的时间久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时候的鼎羽心中忽然冒出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自从家里那老不靠谱的失踪之后，还从没这么“近距离”了解到他的事情。 难道七拐八绕的通过吴老头接触到李巍然，真的是“上天注定”的？ 左冷见李巍然开始“忆往昔”，打断他道： “李总，不对，李董，您跟鼎羽父亲的事情回头有时间咱再细聊。” “既然你们有这种渊源，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李巍然神色一正，道：“左大师有什么话直说。” 左冷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声音在众人没有察觉时变得“柔和”了许多。 “咱能不能先聊点正事？” “不用介绍我都能看出来，您现在已经‘马踩着车’了。” “等把您摊上的事儿解决了，有的是时间叙旧，您说对不对？” 第1096章 真的见鬼了 被左冷提醒，刚才还在忆往昔的李巍然，忽然浑身一震。 以一种看起来很诡异的动作拧了拧脑袋，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的低头看向地面，浑身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么明显的动作让对他现在情况心知肚明的几人不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每个人后脑勺都冒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气。 小萝莉下意识抓紧了鼎羽的衣袖。 吴守义和吴老头也是冷汗直冒，强作镇静的坐着没动。 胖子更是直接跳起来，转头四处观察了一圈。 整个房间，唯独鼎羽和左冷两人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纹丝不动。 “你大爷的，这……这……这他娘的是发作了？”胖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左冷这时候突然站起身，慢慢向坐在对面跟羊癫疯发作一样的李巍然走去。 李巍然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左冷已经来到自己身边，还是那副像是被铐在审讯椅上低头认罪的造型。 左冷蹲在他的身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就不见有其他动作。 因为是背对着众人，大家都没看到他做了什么，只是听见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声音。 胖子瞪大眼睛，惊讶的张大嘴，指着左冷：“这……” 鼎羽按下胖子的手，食指竖在嘴边：“嘘！” 左冷搞出来的动静其余的人不知道，可是有过切身体会的鼎羽和胖子却知道，这明显是左家那三个老头“跳大神”时候发出的动静。 那绝对不是以人类的发声器官能发出的声音。 感觉没有多大动静，却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不由得汗毛竖起冒出鸡皮疙瘩。 随着音调的改变，吴守义和吴老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浑身失去控制，就连张嘴呼吸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而在场的鼎羽三人却不受影响。 就在吴老头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一动不动的李巍然有了动作。 机器人一样，僵硬而缓慢的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向客厅对面的餐厅。 罗莉和胖子也回头往那边看去，可除了装修很是奢华的岛台餐桌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蹲在他身前的左冷猛然站起身，飞快的将头转向相同的方向。 这时候鼎羽才发现，左冷的双眼压根就没睁开。 随着左冷口中发出一声暴喝，李巍然僵硬的身体抽了骨头一般瘫软在沙发上。 身上的衣物肉眼可见的被突然冒出来的汗水浸湿。 左冷睁开双眼，脚下一软，踉跄了几步也差点摔倒在地。 罗莉连忙过去伸手搀扶住他，一上手感觉左冷也是浑身被汗水湿透。 没来及的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咣当”一声。 吴老头手里的文明棍倒在地上的同时，他自己也缓缓地倒在了沙发上，像离开水的鱼一样，不断的抽搐。满头大汗不说，张着嘴光进气不出气，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 坐在吴老头旁边的吴守义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没从刚才那诡异的场景中恢复过来。 鼎羽一个健步窜了过去，轻轻扶起吴老头，摸出他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看也不看一股脑的倒进嘴里。 可是吴老头的下巴颏就跟焊死了一样，救心丸倒进去多少就掉出来多少。 胖子倒是没上去帮忙，而是直接来到“发呆”的吴守义身边。 “啪啪”两个大逼兜抽在他脸上。 吴守义就跟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茫然的捂着脸，看着还没收手准备给他再来两下的胖子。 “看鸡毛啊！你爹要嗝屁了！”胖子恨铁不成钢的推了吴守义一把。 吴守义的双眼这才聚焦到已经开始抽搐的吴老头身上。 左冷见状挣开罗莉扶着他的手，来到吴老头面前，伸指在他印堂上狠狠弹了一下，又嘀咕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吴老头合不上的嘴终于彻底闭上了。 这时候吴守义这个差点让胖子打傻的家伙才过来扶住自己的亲爹。 鼎羽站在一旁，瞅了瞅这混乱的场面，又看了一眼满身汗水的左冷佩服的说道： “你牛逼！” “这动静搞的！事情能不能平咱都不说，进门一个小时都不到，差点直接把俩老家伙给‘送走’。” 左冷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嘿嘿一笑： “没事，我有谱！” “重症还需猛药！” “轻了不管用，还容易起反效果。” 胖子双手竖起两个大拇指：“再猛点，可以直接打120来替雇主收尸了。” 瞟了一眼顺过气来的吴老头接着说：“还得搭上一个，老哥俩黄泉路上倒是不寂寞。” 呛咳声中，瘫软在沙发上的李巍然终于回过神，“然”不起来了，光剩下“巍”了。 颤巍巍的撑着沙发坐直了身子，虚弱的问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 左冷没来及开口胖子就抢答道： “哎呦卧槽，你还知道问发生了什么？” “我跟你说，要不是刚才咱们左大师出手，你就算是见不着上帝，恐怕也跟您那‘姬霸外孙’一起下去了。” 胖子提到“外孙”的时候，李巍然浑身上下明显的颤抖的一下。 鼎羽怕胖子说的再过分点，咱李董事长再嘎过去，解释道： “刚才左冷稍微用了点……用了点……” 鼎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左冷的行为更合适。 “我看见了，暂时帮你处理了一下，短时间不会有问题。” “您……您……也看见了？”李巍然满脸惊恐结结巴巴的问。 左冷指着厨房餐厅那边的岛台餐桌，有些不满的回答：“不就在那边么？” “尼玛！这是解锁新技能了？以前没见你用过这招啊！”胖子奇道。 不信邪又往那边看了看，还特意走过去转了一圈，拉开椅子往岛台下面瞅了瞅。 “我也看见了。”吴老头和吴守义爷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尼玛，这特么的什么情况？”胖子有点懵。 为啥自己刚才除了感觉脑子有点刺痒，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刚才鼎羽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下意识看了一眼罗莉，见她也点点头，知道自己确实没出现幻觉。 第1097章 暂时赶跑了 现在鼎羽虽然很想搞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是看吴老头和李巍然的状态，明显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李董，吴老，我觉得您二位要不先换换衣服咱再聊？” “左大师也得休息一下，对不对？” 李巍然显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糟糕，让吴守义搀着吴老头跟他一起去换衣服。 “慢着！先把这个吃了！” 左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颗像是没脱壳的稻谷递给李巍然。 本来李巍然对这种来历不明的玩意还有点含糊，甚至对于左冷、鼎羽几人还有点怀疑。 可是经历了刚才那一切，又见吴老头没有阻拦，索性把心一横接过那颗“稻谷”塞进嘴里。 怪就怪在这颗捏在手里十分坚硬的“稻谷”一入口在舌尖上就融化了。 酸涩的味道充满口腔，想吐又不敢吐，只好和着口水一起咽进了肚子。 “楼下的房间也开着，门锁密码六个八，左大师可以下楼去换换衣服。” 四个人相跟着来到楼下。 楼下的装修一点不比楼上差，风格虽然不同，但给人的感觉更温馨更舒适。 “我靠，李老板这是把一栋楼的样板间全都买下来啦！” 胖子随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梨，啃的汁水横飞。 在将近三百平的房子里一边溜达一边东摸摸西看看。 “哟，李董事长还真‘懂事’，这是给咱准备不少‘礼物’啊！” 书房的桌子上放着电脑、平板、手机这些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高级的玩意。 每一间卧室的床上都堆放着不少的叫不上名字的品牌服装。 虽然不差钱，但无论是鼎羽还是胖子，对于衣物穿着这块一直都是本着“能穿就行”的原则。 鼎羽胡乱翻了翻，挑出几件扔给左冷： “去洗洗换了吧！瞧这个阵仗，肯定是吴老头提醒下准备的。” “对于煤老板来说不值几个钱，不拿白不拿。” “得嘞，那哥们可笑纳了。”胖子有点后悔这次没开车来，“收获”太多也是个难题。 左冷换了身新衣服，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刚坐下准备聊聊，吴守义就自己开门进来，催促道：“李叔和我爹叫你们上去呢。” 鼎羽感觉吴守义有些刻意的躲着“左大师”，甚至看左冷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调笑他道： “吴大少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有你儿子那点事垫底，还怕这个？” “怕左大师咬你一口？作法给你下个诅咒？” 吴守义尴尬的搓了搓手：“不是，是我刚才真看见点东西。” “你丫到底看见啥了？”胖子好奇的问。 “说不上来，也可能是看见的，也可能是幻觉，反正就是有个‘鬼影’在餐桌上趴着。”吴守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搪塞了一句。 “你都没看清，有啥好怕的。” “你不知道，人就是这样，嘴里讨论鬼呀神呀的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可嘴里说的不信鬼神，实际上真见到后，那种感觉跟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完全不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战栗。” “没尿裤子就算是哥们括约肌够强劲了。” “切！” 吴守义的描述虽然有点夸张，可是对于有这么多古怪经历的鼎羽三人还真不叫事。 尤其是神经粗大的胖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所谓的“鬼影”能把人吓成那样子。 回到楼上，李巍然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状态。 没等左冷坐下就连珠炮一般的问道： “左大师，我这事是不是解决了？” “为啥吴老头来了那么多次都没看见，您一‘发功’他也看见了？” “刚才您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忽然一下感觉整个人骨头都轻了二两？” “我看到的那个‘东西’被您给‘消灭’了，还是‘收服’了？” “还有，您是什么门派的？刚才‘作法’怎么跟我以前接触的‘大师’不一样？” 吴老头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的，一脸好奇的等着左冷给个说法。 自己当年虽说有过类似的经验，但是鼎福山所谓的“解救过程”自己躺在床上一点都不知道。这次总算是见识了一回存在于传说中的“灵异事件”。 只是刚才被左冷狠狠的弹了个脑瓜蹦，额头中央留下一小片淤青。 配合上一脸严肃又好奇的表情，让鼎羽有点忍俊不禁。 左冷这时候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自己在东北干了这么多年的兼职“出马弟子”，从没遇到过“真正的诡事”，百分之百的都是“心理问题”。 好容易离开一趟东北，就碰上一次“真家伙”、“硬茬子”。 亏的自己打小在山里学会的那几手绝招还没忘，冒险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有效果，不然这回丢人从东北丢到山西了。 左冷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鼎羽，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子别劲儿的念头。 于是拿出自己那副“世外高人”的造型，对李巍然说道： “这里确实有‘东西’在作祟，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了。” “本来以为这‘东西’有我在场绝对不敢露头，没想到它居然是非不分的挑衅，还差点伤到人。” “所以只好出手把‘它’赶跑了。” “相信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找上李董。” “刚才我驱赶他的时候，吴老板受到了波及，所以也能隐约看到他。” “给你吃的那颗‘药’，能驱散你身上沾染的‘邪气’，即使那玩意再回来，你也看不见摸不到。” 李巍然听左冷这么说，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半年来，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清楚，每时每刻都感觉身挑千斤重担，无论是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 科学的，玄学的，国内的，国外的，几乎能尝试的办法都尝试过了。 要是再没效果，恐怕能不能过的了年都难说。 现在被个娃娃脸不像“大师”的“大师”鼓捣了一通，忽然变得浑身轻松，状态从没有过这么好。 骚扰自己半年已经变成“阿飘”的外孙子，既然能被大师暂时赶跑，相信大师能有彻底“断根”的解决方法。 第1098章 排除法分析 想到这里，李巍然满脸期待的问： “相信您也从吴总嘴里听说我这点事。” “能不能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钱不是问题。” 这几个月李董事长钱没少花，被各路“大神”来来回回的折腾，这栋楼就是在“高人”看过风水之后，指点他买下的。 从大同折腾到了运城，据说是极阳之地，能够克制跟在自己身上的“阿飘”。 不成想搬过来之后，反而闹腾的更厉害了。 从以前的梦里能够看到，变成了白天也能看到，最近甚至愈发的严重。 左冷心知肚明，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只学了萨满的“骨卜、镇魂、迷神”这三板斧，学了个半吊子不说，这么些年还一直没机会施展。 如果自己家的三个爷爷随便哪一个出来，对付这种“小玩意”都是手拿把掐。 自己却没那个本事，老一辈传承的东西，到了自己这辈基本上都丢光了。 现在让李巍然一问，有点麻爪，只好隐晦的求助看热闹的鼎羽。 左冷发现这家伙总会让自己有惊喜，敢接下这种活，说明他跟自己一样，肯定还有什么“大招”没使出来。 装逼已经装到这种程度了，李巍然的问话又不能不接，最好能想办法将锅甩给鼎羽，看他怎么办。 “是这样的，说直接点，我是有办法灭了那个‘东西’。” “可是它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您的‘血亲’。” “我相信您看了这么多‘高人’多少也懂点，这样做对您和您的其他亲人怕是影响都不好。”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对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又或者您承诺过什么。” “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您身边。” 听左冷这么忽悠，李巍然有点坐不住了，着急的辩解道： “您是不知道，我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各种能做不能做的‘法事’都做了。” “该捐的捐，该烧的烧，该花的花。” “一点效果都没有。” “关键是我不知道‘他’缠着我到底要什么啊！” “找了不少能‘通神’的高人，想要问问‘他’到底缺啥，可是‘他’压根不跟人沟通。” “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左冷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他不沟通，是现在你们看到的不完整。” “不完整？” 吴老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李立的三魂七魄散了？” 左冷摇摇头，不再装神秘，说道： “我们萨满没有道家、佛家那么复杂。” 李巍然这回算是知道左冷的来历，脱口而出：“啊！” “我也请‘出马弟子’给看过，不知道您家里供的是哪路‘大仙’？” 左冷被打断，不耐烦的回答：“我家供的是‘万仙’，你想请那路给你看？” 李巍然听出左冷话里的不悦，连忙拱手做了个揖表示歉意。 左冷摆摆手继续说道：“我用最简单的话给你们解释一下。” “萨满认为人有‘斡仁’、‘哈尼’、‘法加库’三个灵魂。” “‘斡仁’代表生命的灵魂，要是离体，人就死了。” “‘哈尼’代表思想的灵魂，可以暂时离体，不会随着人的死亡消逝。” “‘法加库’代表转生的灵魂，没有了转生之魂，死后没办法转生。” “这三个灵魂又是三位一体，缺一不可的。” “刚才你们看到的是李立的‘哈尼’，因为缺少其他两个灵魂，所以他没办法‘沟通’，没了‘法加库’，他又没办法转生。” “灭又不能灭，送又送不走，我只能暂时将他赶走，这就很尴尬了。” “对于你现在这种情况，我想鼎羽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左冷七拐八绕几句话，把一口大锅狠狠的甩在鼎羽脸上。 鼎羽不慌不忙的摸了摸口袋，不客气的问道： “谁有烟，来一根。” 吴守义赶忙掏出自己的香烟递给鼎羽。 鼎羽点上烟喷了一口，反将左冷一军： “出马仙不是会‘看烟’、‘看香’么？你给看看我刚才这口烟有什么说法没？” “看个屁，你这是特么的二手烟，致癌！” 鼎羽：“……” 胖子噗嗤一下笑出声，幸灾乐祸的说道：“别停啊，你俩使劲儿掐。” “李董，赶紧弄点花生瓜子，一块看戏。” 几人相互别苗头的互动，把吴老头和李巍然搞的满头雾水。 最后还是吴老狐狸忍不住发话： “胖子别闹了！” “鼎羽，说说你的看法。” 鼎羽熄灭手中的烟，对李巍然说道： “咱两家也算有渊源，算起来您是长辈，我就不给你来那套‘玄之又玄’的说法了。” “我估计您这半年没少从各路‘高人、大师’嘴里听见类似的说法。” “咱就聊点实际的。” “吴老狐……吴老爷子是知道的，我们跟您请的那些人不是一个路子，既不会看风水，也不会测字，更不会装神弄鬼。” “说真的，见到您之前，我一直以为您属于‘心理方面的问题’。” “只不过心理方面的问题有轻有重，严重的确实能够看到‘幻觉’，甚至能够触摸到‘幻觉’。” “简单点说就是‘大脑边缘系统’出了毛病。” “肿瘤、辐射、外伤、毒素，甚至情绪都有可能影响到‘边缘系统’正常工作。” “传说中的‘见鬼’、‘神经病’、‘幻觉’，基本都是这些原因造成的。” “这点左大师可以证明。” “其实应该叫做‘左大夫’，他也是正宗的‘心理医生’，持证上岗的那种。” 左冷很配合的点点头。 这转折搞的吴老狐狸和吴守义都懵了，怎么都无法把“跳大神的”和“心理医生”联系在一起。 “我想这半年时间，您国内国外也没少检查脑子吧？！” “相信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哪怕你脑子里就算长个芝麻大的瘤子也查出来了。” “我们用排除法来分析一下。” “什么都没发现，说明您脑子有病的可能性不大，咱就先排除了一项。” “既然左冷证明了您身边确实存在着‘某些异常现象’。” “而且在场的各位或是感觉到了，或是直接看到了。” “那就说明您是‘真见鬼’了。” 第1099章 李董的回忆 鼎羽环视了一下众人，大家对于他的分析都没什么意见。 “那我们继续从‘见鬼了’的角度排除。” “先不研究那到底是‘鬼’还是不完整的‘魂’，咱就暂且认为那是您外孙子的‘鬼魂’。” “我认为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一定都是‘事出有因’的。” “就算是放在各种‘志怪小说’里，也不可能出现鬼怪平白无故的回来缠着人的现象。” “可您也说了，能想的招数都用了。” “基本也可以排除他有什么愿望没完成，或者跟您有什么仇怨。” 鼎羽分析到这里停了下来，胖子抄起吴守义的香烟，殷勤的给点上，问道： “爷，您继续说成么。” “排除了各种可能，你们说按照常理来判断，鬼缠着人，还有什么原因？” 鼎羽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李巍然自从摊上事以后，没有一天能消停下来。 先是从国内到国外，医院里的各种检查，没完没了的各种测试。 后来又加上请来的“大师”不停的给他灌输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生辰八字等等“玄学解释”。 一直没时间静下心来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没有听谁给这他清晰有逻辑的分析过。 李立即使是外孙子，平时自己也是当亲孙子待他不薄，他不太可能跑回来祸害自己。 还是左冷接触类似的事情比较多，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李立的死有蹊跷？” 吴守义一拍大腿：“对啊，不是说枉死的人才不得安息么，肯定是谁害死了李立。” 胖子直接把手里的烟头冲吴守义弹了过去： “扯淡，谁害死他的他就该找谁去，为啥缠着李老板不放？” “好歹也是亲姥爷呢，弄死李老板对他有啥好处？那不是说还是李老板把自己的外孙子害死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吴老头狠狠的瞪了吴守义一眼。 罗莉蹙眉思考的样子像极了鼎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地开口问道： “李董，您能把整件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详细给我们讲讲么？” “毕竟作为当事人，您可能会记得一些被我们忽略的线索。” 李巍然大概是因为被左冷整治的一身轻松，心里的恐惧感也去除了一大半，很干脆的回答道： “没问题。” “一楼已经准备好午饭，边吃边聊。” 接下来聊的事情可能会涉及到一些李巍然的隐私，既然引荐的任务已经完成，吴老狐狸很有眼色的带着吴守义一起告辞离开。 下楼的时候李巍然还自嘲的介绍道： “雇了个保姆，每天做好饭给我送上楼放门口。” “其他日常生活物资也是一样。” “我已经很久没下楼了。” “我擦，不就是个小鬼闹腾么，至于搞个自我隔离么？回头万一要是不小心嘎了，尸体臭了都没人知道。”胖子吐槽道。 李巍然长出了一口气没有辩解。 整栋小高层自己一个人住也有好处，没有邻居显得格外的清静，但是也格外的冷清。 一楼的房间餐厅里，保姆已经离开，餐桌上摆着八菜一汤。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饭香味还是让早就饿了的胖子吞了吞口水。 “这里条件有限，几位别介意。” “不介意，赶紧的，凉了不好吃了。” 李巍然虽然是煤老板出身，怎么说也算是个生意场上的人，加上有求于人，放下身段主动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然后开始碎碎念自己这半年的痛苦经历。 …… 李巍然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正好赶上了山西能源领域发展最混乱的“黄金时期”。 生在随便挖几铲子就是钱的地方，很有商业头脑的李巍然抓住了机会，捞到了第一桶金。 “在那个年代，您捞的哪儿是金啊！您捞的是特么的钻石好吧！” “哪像现在我们这帮小打工的，天天996熬煎着，还得被您这样的老板盘剥。”胖子插嘴道。 似乎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只要没错过‘开放’那个风口，胆够肥，心够黑，手够狠，最次也能混个中产。 李巍然绝对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波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儿子不争气，从小被他娇惯的五毒俱全，终于有一天玩的太大，把自己给玩没了。 看李巍然那副沉痛的表情，连八卦的胖子都没好意思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幸亏女儿既聪明又省心，比哥哥懂事的多，被李巍然早早送到了国外，拿了绿卡定居在美利坚。后来嫁了个小洋人，生下了李立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 李立生在美利坚，长在美利坚，是个标准的abc。 要不是李巍然的女儿对祖国很有情结，从小强迫李立学习中文，估计这家伙连汉语都不会说。 左冷听到这里用脚碰了碰胖子，小声问：“abc啥意思？” “您问我我问谁。”胖子翻了个白眼。 “american-born chinese，美国出生的华裔后代。”罗莉好心给解释了一下。 李立是在一年前回国的，二十出头家里不差钱的他，在外面就是个“顽主”。 在国外父母就不怎么管他，回国后因为李巍然有意无意的纵容，直接放飞自我。 李巍然不放心他到处跑玩危险的极限运动，请了专业人士跟在他身边。 受美国那套熏陶长大的李立当然不同意，以侵犯个人隐私理由差点跟李巍然闹翻。 无奈的李巍然在征求了女儿女婿的意见后，虽然没彻底撒手，但也不敢再找人跟在李立身边。 只能在他玩的太过分时派人远远的盯着。 李立这小子也邪性，玩腻了跳伞、翼装飞行什么的之后，开始到处跑，哪没人哪危险就往哪儿钻。 这下苦了李巍然派去盯梢的人。 几个月功夫，李立这小子在网络平台上以华人冒险家的身份成了个小网红。 半年前，在粉丝的怂恿下，准备独自穿越号称危险系数极高的“鳌太线”。 爬过珠峰的李立可能觉得自己走小小的“鳌太线”很轻松，简单准备了一下从青蜂峡出发开始了徒步旅行。 第1100章 李立进山了 李立大小也算是个户外徒步的博主，相关经验还是有的。他喜欢“玩命”毕竟不是真的“不要命”。 除了大量必备的徒步装备之外，还特地带了两部卫星电话。 开始的行程很是顺利。 李立还打电话跟李巍然吐槽，言语中诸多不屑，认为天朝网友夸大了穿越“鳌太线”的难度。 李巍然早在他进入鳌太线的时候，就花了大代价请了一个曾经孤身穿越“鳌太线”的户外爱好者远远的跟在李立后面，这样即使碰上了也会装作“同行偶遇”。 这个叫做“过江龙”的家伙被网友戏称“八字写在纸上可以当刀用”，他在户外徒步的过程中曾经多次命悬一线，又多次死里逃生，可见他命有多硬。 有他在后面吊着，即使李立遇到什么危险也能及时救援，最差也能有个通风报信的。 当李立过了“药王庙”后，可能是为了寻求刺激，偏离了传统路线，进入了很少有人涉足的区域。 同时，他的gps信号忽然受到了不明干扰，卫星电话也通讯变得时断时续。 远远跟在后面的“过江龙”被李立的行为搞的不知所措。 深知在“鳌太线”脱离线路有多危险的他在通知了李巍然之后，冒险继续跟着李立前进。 可惜因为秦岭里的天气变化实在难以预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让“过江龙”不光跟丢了李立，自己也迷失在了秦岭的大山中。 没有信号，迷失了方向的“过江龙”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命硬的八字，愣是用了五天时间走了出来。 而且这家伙在走出来的路途中还顺带发现了一个不知死在帐篷里多久的驴友。 好容易活着出来的他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李巍然，汇报清楚李立失踪的情况。 然后马上报警，说明自己在“鳌太线”上碰到遇难者的经过。 李巍然没接触过“重装徒步穿越”，在他看来那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的行为。 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李立曾经有过多次失联的情况。 可是在“过江龙”的严肃警告，加上现身说法的前提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通知了自己的女儿女婿，紧急联系专业搜救团队进山搜救。 按照“过江龙”提供的线索，从跟丢了李立的区域开始搜索，整整找了五天愣是没有任何发现。 搞到后来许多参与搜救的人甚至怀疑，李立是不是早就出山，躲在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呢。 这时候距离李立失踪已经十天了。 李巍然对自己的那外孙子的秉性很清楚，虽然李立有些纨绔，但绝对不会干出这种“玩失踪”让家人担忧的事情。 李巍然再加上从美国赶回来的女儿女婿这回是真急眼了。 甚至怀疑过“过江龙”是不是在山里搞了什么小动作。 不过好在“过江龙”身上带着摄像机有全程录像，这才打消了怀疑。 后来“过江龙”又跟随从女儿女婿从国外找来的“专业团队”再次进山。这次甚至动用了热成像无人机，几乎将整个鳌太线周边翻了个遍。 最后得出结论——李立已经遇难。 每年死在这条穿越路线上的人并不是都能找到尸体，李立的尸体可能掉落在某个岩洞里，也可能被野兽吞噬，更有可能因为缺氧、失温等原因倒毙在某处雪坡被白雪掩盖。 就像那死在帐篷里的驴友一样，兴许以后会被其他的驴友意外发现。 听到这里，胖子剔着牙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说对了吧！来之前我就说了，外国为啥人少？都是自己作的。” “有正路不走，非得找没路的地方走。” “我说前段时间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因为有人在‘鳌太线’上遇难，有关部门发布了禁止穿越‘鳌太线’的公告。” “原来都是因为李同学失踪搞出来的。” 罗莉看李巍然面色不太好，踢了胖子一脚：“就你话多！” 事情发展到这里，伤心欲绝的李巍然和女儿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心理上还有些不愿意相信李立已经去世，但是算起来已经将近二十天没有消息，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这件事，李巍然一向很健康的身体有点顶不住劲。 索性把女儿女婿留下协助打理企业，自己则是在家里边休息调养边工作。 事情发生，有时真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休息了几天刚有点精神头的李巍然，在半夜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见到了李立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就像平时面对面交流一样，好像是在跟自己说着什么，可惜第二天醒来就全都不记得了。 最开始他认为李立刚刚去世，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表现没有当回事。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巍然有点始料不及。 “李董，第一次梦到李立的时候，那个梦您还有印象吗？”左冷忽然开口问道。 李巍然回忆了一下，说道：“已经半年了，现在我只隐约记得李立跟我说了点什么，醒来就忘了。” 鼎羽看向左冷，恰好这时候左冷也看向鼎羽，两人同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巍然不知道两人那古怪的笑容是什么意思，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鼎羽开口道： “您继续，有问题待会一起解决。” 自从李巍然第一次梦到李立之后，每隔几天就会梦到一次。 开始的梦几乎都是模糊不清的，大部分梦境醒来之后都会忘记。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立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讲到这里李巍然突然讲不下去了，双臂抱肩屈膝，坐在饭桌边的餐椅上用一个特别难受的姿势将自己缩成一团。 沈薇曾经跟鼎羽讲过，只有当人面临巨大的恐惧或者无法承受的压力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形。 对于这种“症状”出现，鼎羽实在缺乏经验和处理方法，只好求助的看向左冷。 心里暗暗庆幸这次幸亏带着了个专业“心理医生”来。 不然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有点无计可施。 想要了解的更清楚，就必须不断的揭伤疤刺激李巍然，越聊的多，回忆的多，他的症状就越严重。 第1101章 排除法推断 李巍然现在这种情况，想要继续沟通下去都很难，别说得到更多的线索了。 好在他的模样左冷在精神病院里见多了，冲鼎羽比了个ok的手势。 起身来到李巍然身边，弯腰在他耳边不知道呢喃了几句什么，然后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李巍然就像大梦初醒一样抬起头，迷茫的看了看面前的左冷，狰狞的表情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满脸歉意的说道：“抱歉！” 左冷严肃的说：“你现在不光是因为受到‘李立’的影响，你自己心理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我能帮你一次两次，帮不了你三次四次。”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把你的经历，知道的，想到的，甚至是感觉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 “逃避不是办法，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鼎羽也随口添了一把柴火： “我这么跟你说吧！” “不搞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你搬到什么风水宝地，无论你找多少‘高人’来消灾解难，哪怕你就是躲到火星去，情况只会一天比一天差。” …… 再次回到顶楼，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左冷的“术法”有了作用，李巍然的神情放松了许多。 用带着点自嘲的表情说道： “不怕你们几个小辈笑话，我这么大岁数，几十年生意场上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这次我是真的怕了。” “但我不是怕死，真要是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你是心里有不甘对吧？！” “李立的死，真要追究原因，实际上跟你几乎没有一点关系，能做的你已经做了。” “你心底里认为自己很冤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缠着你。”鼎羽说道。 李巍然点点头，下意识的抬头四处瞧了瞧，对脸上写满了不屑的胖子说道： “小胖子你别不信，我这事放在你头上，你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 “你知道无时无刻都有个‘东西’在你身边，你能感觉到，能看到，甚至能摸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么？” “那有啥的，哥们又不是没死过，又不是没见过‘幻觉’。”胖子毫无顾忌的回答。 李巍然不想跟胖子争辩，继续说道： “在美国，那狗屁外国医生跟我说，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可以当‘它’不存在。” “当你能真正认识到‘它’不存在的时候，‘它’就消失了。” “什么药物辅助，心理疏导，催眠疗法，要不是因为岁数大，就差给老子过电了。” “反正能用的都用上了，屁效果没有。”李巍然越说越生气，开始爆粗口。 “我那外国女婿还劝我，别太伤心，说李立在天堂会过的很好。” “特么的，那是他儿子，不是我儿子。” “他儿子都把我快折腾死了，我伤心个屁。” 可能是看到罗莉和胖子流露出的不解，李巍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不理解我现在的情况。” “怎么给你们形容呢？” 李巍然琢磨了一下问道：“都看过恐怖片吧？！” “有过那种头皮痒痒，脊背发凉的感觉吧？！” “总感觉身边的黑暗的角落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总觉得周围的一切东西似乎都能变成怪物扑上来咬你一口。” “把这种感觉扩大十倍！” “这就是我现在的体会。” 鼎羽听到这里，心里突然冒出个心理学名词——“迫害妄想症”。 难怪李巍然大费周章的搬到另一个城市，还弄了一整栋楼独居，连女儿、女婿、保姆都不见。 “最关键的是你看恐怖片，看完了就没事了，晒晒太阳聊聊天那种感觉就能驱散那种感觉。” “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这种感觉呢？连睡觉都是断断续续的。” “你们能想象么？” “吃饭的时候，碗里突然出现半个脑袋！” “上厕所的时候，自己肚皮上突然出现一只手！” “跟女儿聊天的时候，她的脸上突然冒出李立的脸！” “要睡觉的时候，一掀开被子，床上忽然出现半截尸体！” “只有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 “开始我也以为是外国医生说的‘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但当我用手能摸到的时候，那滑腻的手感……” 本来觉得李巍然有点大惊小怪的胖子，让他这么一形容，差点干哕出来： “卧槽！打住！” “我服了，半年了您还没疯，牛逼克拉斯！” 鼎羽眼角隐晦的瞥向左冷，安慰李巍然道： “您这毛病本来不是什么大毛病。” “错就错在找的‘人’不对，拖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李巍然这时候也算是看出来了，四个人当中鼎羽才是领头的。 连称呼都变了，虚心的问道： “您看我这事该怎么办？” 今天一整天时间，鼎羽的脑子一直都在高速工作着，心里早就有了初步的计划，自信的回答道： “我大概有了些眉目，不过还有件事你需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 鼎羽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单刀直入，问道： “李立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李巍然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似乎对鼎羽的“猜疑”很不悦，指天发誓道： “虎毒不食子，如果李立的死要是跟我有一毛钱关系，我情愿天天这样被‘他’折磨到死。” 鼎羽嘴角微微上翘，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相信跟你没关系。” “其他人呢？女儿？女婿？仇人？竞争对手？” “按照您的身价，虽然排不进那啥‘排行榜’，但也算是富甲一方的豪门了。” “会不会跟您的‘巨额财产’有关系？” “我说直接点，现在这社会，为了几万块的一套房子，亲兄弟都敢动刀子。” “您现在没儿子，就一个女儿，有没有可能……” 鼎羽的话让李巍然有些含糊了，虽然没说出来，但他也明白鼎羽是指自己的那个洋女婿。 “不可能，我女儿还没结婚的时候我就专门调查过，艾瑞克不是那样的人。” “他跟着我女儿回国，现在在大同的一所学校里当外教。” 第1102章 分工开动了 “你女儿呢？现在在什么地方？”鼎羽接着问道。 “她替我去印尼谈一桩煤炭进口的生意，大概下周才能回来。” “而且我还没惹上这档子事的时候，就已经立了遗嘱，我相信这件事跟他们绝对没关系。” 胖子这时候插话道：“您也别说问我不敬老。” “我可知道不少煤老板年轻的时候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货说着还挑了挑眉毛，暧昧的问：“这些能摆在明面上的就甭解释了，您就没有个什么小三小四小五？没给您留个后？” 李巍然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没有，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真没有！” 鼎羽估计即使有也不好意思说，打断了胖子继续追问道：“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可能，那你有没有跟人结仇？或者你死了能得到极大利益的竞争对手？”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难免有得罪过的人，可是也用不着耍这种手段吧？！” 李巍然挠头了，自己这买卖最开始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买卖，曾经也用过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关于这方面鼎羽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毕竟谁都知道“资本是血腥的”，可还是拼命的在追逐。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道： “还是用排除法，最后一条，可能存在的‘人为因素’先‘暂时’排除。” “接下来可能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 “首先，必须先要搞清楚李立的死因，又或者找到他的尸首。” “弄清楚了这点，一方面可以排除一些假设；另一方面，按照常规‘玄学’方面的处理方式处理也好，还是让左冷出手也罢，终归是有个着落。” “想要找到李立的尸体，就得重回‘鳌太线’。” “但我们不会冒冒失失的进山，不然就会像你找来的搜救队一样一无所获。” “其次，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李立最开始出现在你梦里时的经过。” “你说他好像要表达什么，我有种感觉，搞清楚这个比进山找他的尸体还重要。” 鼎羽说到这里神色一正，开始分配任务。 “胖子，你去筹划进山走一次‘鳌太线’的装备，注意这次重点是搜寻不是穿越，时间可能会很久。” “看看罗莉搞出来的那些小东西，用上的全部都带上。” “车辆、装备，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找李老板要。” “我想这点小钱李老板还是不会吝啬的，对不对？” 李巍然知道该自己表态了，干脆利落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做好安排对胖子说： “你需要什么直接联系我秘书，他会给你提供一切帮助。” 胖子见他这么爽快心里乐开了花，暗自合计着回要不要给自己弄台新车，顺带弄点早就看上一直没舍得买的“高级装备”。 鼎羽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货心里琢磨什么，提醒道： “只准备有用的，别啥都带。” “进山走‘鳌太线’的时候必须重装，别小看了那片旅游景区密布的山区。” “那地方也许比羌塘无人区还危险，甚至有可能遇到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然这些年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这条路线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胖子胸脯拍的叭叭响：“我办事你放心。” “李董，你把前后两次搜救的所有资料，视频、文字、相关人员的记录，哪怕一张纸片一句话，都提供给我们。” “罗莉负责分析这些资料，把这个任务级别提到最高。” “‘鳌太线’全程一百七十多公里，我要知道个李立失踪时的最后位置和他最有可能的所在区域，规划进山搜寻最合理的线路。” “我还要亲自见一下你当时雇来跟着李立进山的那个‘过江龙’。” “李董一会儿给我个联系方式。” “没问题！” 左冷见鼎羽三下五除二把事情安排完了，着急的问道： “我呢？我干点啥？” 鼎羽嘿嘿一笑，回答道：“你？” “我另有安排！” “今天不早了，李董好好休息一下。” 见李巍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左冷适时的宽慰他道： “您就放心睡！今天有我在楼下，包您睡个安稳觉，短时间绝对没问题。” 有了左冷的保证，李巍然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 “楼下空着的房子暂时先给我们用，有些计划要提前准备一下。”鼎羽接着说。 “没问题，本来就是留给你们的。” “日常生活需要什么也可以直接联系保姆，让她给准备。 “晚餐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是楼下餐厅。” 交代利索了这些事情，几人离开回到楼下的公寓。 还没进屋，罗莉就已经收到了李巍然安排人发过来的资料。 感觉自己一整天没发挥作用的罗莉，兴奋的跑进书房，将李董提前给准备礼物拆开就开始工作。 胖子摆弄着那些礼物，评头论足道： “谁在说煤老板不会做生意我就跟丫急。” “咱李老板对咱们的喜好打听的还挺清楚，光特么电脑就准备了五台。” 左冷把鼎羽拉到客厅，问鼎羽： “你给我安排了点啥事儿？” 鼎羽严肃的对左冷说：“你今天已经出够多力了。” “明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催眠也行，还是萨满巫术也行，务必要让对方回忆起李立刚出现时候的场景。” 胖子凑过来打趣问：“老左，没带专用破皮鼓，你那两下子行吗？” 左冷轻轻的拍了拍双手，相互搓了搓道： “上回是特意让你们几个土包子长长见识，这回用不着，凭我这双手就行。” “卧槽，让你催眠咱李总，不是让你一巴掌呼死他。” “滚犊子，怪不得罗莉说你没文化真可怕。” 胖子被怼的灰溜溜离开，钻进书房去给罗莉捣乱。 左冷瞪着鼎羽看了半天，问道：“你是不是欠我个答案？” “为什么你非要搞清楚李立那家伙到底说了什么？” 鼎羽没回答左冷，环顾四周找了一圈，表情严肃的去厨房端了一碗水出来放在茶几上。 “啥意思？一碗水端平？” 左冷懵逼的看着那碗清水，脑子里不停的猜测着鼎羽的用意。 第1103章 搞清楚原理 鼎羽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往碗里弹了弹烟灰，道： “没啥意思。” “老李也真是的，连换洗的内裤都给咱准备上了，也不知道弄个烟灰缸！” “……” 左冷气的差点端起碗扣在鼎羽脸上，郁闷的抢过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 鼎羽笑呵呵的给他点上，说道：“不开玩笑了。” “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 “想问啥？说呗！” “一直当着李董的面我没得到机会问你。你早上施展的那一套，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能确定是李立回来了，一直在缠着李董？” “我只能隐约感觉到，难道你真的能看见‘那东西’？” 左冷思量了一下，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实话跟你说吧，从小被二爷爷逼着学那些东西，我就没走过心。” “只是胡乱学了骨卜、镇魂、迷神这几招就离开大兴安岭了。” “接触过萨满的你，听名字就应该能猜到这几招的作用。” “不怕你笑话，在东北给人‘看事’，这些招数几乎没用过，我都是凭‘心理专业’的技能来解决问题的。” “谁知道头一次离开东北就碰见个‘真家伙’。” “不用像你那样分析我就知道，李董绝对是摊上‘事’了。” “我上午说的那些不是瞎掰出来安慰人的。” “虽然看不见，但是我有自己的方法，能‘感觉’到那‘东西’在那里。” 鼎羽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接着问：“所以你用‘镇魂巫术’把他给镇住了？” 左冷不知道该怎么给鼎羽解释，站起身来回溜达了几步，握拳击敲击着手掌心，说道： “怎么给你解释呢？” “我其实什么也没‘镇住’，‘那东西’现在还在李董附近。” 鼎羽高速运转的大脑好像隐约触及到了什么，呢喃道： “灵魂也是一股能量。”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你的意思是这股能量现在还依附在李董身上？” “对！” “也就是说，这‘东西’跟谁有‘渊源’就会通过某种无法解释的方法跟谁产生‘链接’，从而让对方做梦，让对方产生幻视、幻听。” “对！” “因为这种‘链接’是点对点的，所以我们看不见。” “对！” “那你所做的就是用特殊的方法，切断了这种‘链接’。” “对！” 随着鼎羽的呢喃，左冷的眼睛越瞪越大，回答的声调越来越高。 “强行切断‘链接’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甚至再次发作起来可能更夸张。你给他的那颗东西，八成是维持这种‘断开’效果的东西。” “我次奥！你丫的脑子绝对不是人脑子。” 左冷这下彻底死心了，跟鼎羽别苗头纯粹是自己找虐。 鼎羽压根没把左冷的反应当回事，还在不依不饶的问道： “那李立的灵魂是不完整的，也是你‘感觉’出来的？” “这还真不是我说的，是我那三个爷爷曾经说过的，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大概意思是，万物有灵，但并不都能跟萨满产生链接，‘残灵’是无法沟通的。” “那一段我是根据李董描述的情况，结合我知道的自由发挥出来的。” “哦，这样的话，我的判断应该没什么问题。”鼎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大爷的，能说人话不？”左冷被鼎羽搞急眼了，连胖子的专属台词都用上了。 胖子听见动静，屁颠屁颠跑出来：“咋回事？干起来了？” 拍了拍左冷的肩膀：“不用问，肯定是鼎爷的错。” “这回知道跟他待一起啥滋味了吧？！是不是感觉自己跟二傻子一样？” “下回他再打哑谜，你就踹他。” “丫属牙膏的，踩一脚挤出来点。” 鼎羽的思路被胖子打断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 “刚才走神了，说到哪儿了？” “说你姥姥，没看给我们左大师气的，气坏了明天谁去干活？” “……” 鼎羽拱了拱手道： “抱歉，我刚才在想萨满世界观里的‘三魂’跟道家的‘三魂’有什么区别。” “这两种说法我都没什么深入的研究，就不解释了。” “回到左冷刚才问的问题。” “咱们已经排除了几乎所有的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立的魂魄回来想要表达什么。” “他的本意不是祸害李巍然，只是因为残缺不全，所以成了现在这种悲催的状况。” 胖子不屑的说道：“那又怎样？死都死了，还残缺不全的跑回来交代后事？” “一个二世祖有啥好交代的？舍不得他姥爷？” “就算是这样，交代完了也该滚蛋了吧？！为啥还在楼上糗着不走？” 鼎羽轻描淡写的回答：“心愿未了呗！” 左冷有点没理解鼎羽绕来绕去的说法： “这不是又特么的绕回来了？李立到底有啥心愿未了？” “这就是我想让你催眠李巍然的原因。”鼎羽回答。 “别忘了，他最开始出现在李巍然梦里的时候是‘完整’的。” “很可能表达了某些关键信息，可惜李巍然没当回事。” “就算通过催眠回忆不起他曾经要表达什么，也能通过他当时的状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三人讨论正激烈的时候，罗莉那边完成了初步的分析工作。 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胖子正满地溜达，奇怪的的问道：“让你出来劝架，你咋开始拉磨了？” 胖子连忙把罗莉拉过来，跟左冷一起七嘴八舌的将鼎羽刚才说的复述了一遍，准备三人一起pk鼎羽。 罗莉倒是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坐在鼎羽身边，问道： “我倒是不太关心李立的魂魄回来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现在不能跟‘它’沟通了呢？真的像是冷哥形容的那样？” “残缺不全了？” 鼎羽打了个响指，说道：“罗莉问到点上了。” “先声明一下，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假设！” “假设灵魂是一股特殊的能量，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残缺不全的。这种能量大概也不会永久存在。” “物理学基本原理，能量是会相互转化的，最基本的‘熵增定律’是不会变的。” 第1104章 催眠李巍然 罗莉明白了鼎羽的意思：“能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转换？” “李立是因为慢慢消散了，所以才会变得七零八落？” 左冷插嘴问道：“说不通啊！按你这么说为什么还要想办法处理他？什么都不用做，过一段时间岂不是也会消失？”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鼎羽摆摆手。 “既然这股能量无法永久存在，那我认为这玩意找到当事人头上之后，就会一直跟当事人‘链接’在一起，来延迟自己的消散。” “所以我们要是不出手，即使最后李立的魂魄消失了，李巍然恐怕也跟着一起完蛋了。” “这就是导致李巍然的生理、心理上的问题越来越严重的直接原因。” “尼玛，合着李立缠着李巍然除了有心愿未了，还得靠他补充能量？移动电池？”胖子的唾沫星子差点喷鼎羽脸上。 “瞎激动啥？往后稍稍。”鼎羽嫌弃的擦了擦脸。 “按照这个推论，那就衍生另外一个问题。” “有没有可能世界上那些‘见鬼’的事件，都是类似的情况？” “人死掉之后，‘灵魂’跑到仇人、亲人、爱人身边，跟当事人产生了某种关联，变得可以被梦到、看到、摸到。” “但是因为又没法独立存在，断开链接后，就消散掉了。” “这样的话，那些传说中的鬼魂托梦、鬼魂复仇故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些‘恶鬼、厉鬼’不断开链接，时间久了就会像现在的李巍然一样，把‘仇人’害死。” “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吸活人阳气’？”胖子打小爱看聊斋，马上联想到这上面。 “你自己去琢磨吧！可以有很多类似的解释。” “而那些有‘执念’的‘灵魂’，在见过亲人、爱人，解决了‘执念’，断开连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失了？去哪儿了？”胖子随口问道。 左冷总算是找到埋汰胖子的机会：“傻啊！当然是上天堂下地狱了呗。” “那不对啊！还有不少传说，那种无法消散的灵魂呢？墓地、太平间之类的地方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左冷明显被鼎羽的理论勾起了兴趣。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 “或许是特殊的环境，或许是特殊的地理位置，反正一定是有原因能够维持能量的存在。” “现在我还没琢磨明白，也没有合理的推论。” “另外你也说了，萨满认为人有三魂，在坟地里、太平间出现的那些也许只是其中一个残魂。” 罗莉踢了踢鼎羽，提醒道：“扯远了，那你说李立的情况属于哪一种？”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不知道他算哪一种，但是按照咱左大师的说法，他现在肯定不是完整的魂魄。” “你们有没有想过，李立出现在李巍然身边的魂魄不完整，那他剩下的魂魄哪儿去了？” 左冷惊呼道：“一定在尸体上！一定在尸体附近。” “所以你才准备进山去找李立的尸体对不对？” 鼎羽点点头，接着说道： “‘执念’这东西很奇妙，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李立把他的‘执念’解决。” “让他断掉跟李巍然的链接，然后想办法找到他的尸体，弄清楚他的死因，让他彻底安息。” “这件事才能算是完美的解决。” “饿了，吃饭去呗！” 胖子揉了揉饿的咕咕响的肚子，终止了这次讨论。 可是左冷却像是被鼎羽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身负萨满的传承让他隐隐感觉鼎羽的假设跟自己以前所学到的“萨满巫术”有某种关联。 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所学的“萨满巫术”很可能是“夸父族”流传下来的残缺不全的小东西。 这顿饭左冷吃饭都吃得心不在焉，回来后就独自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大家都没想到，本来是解决李巍然的事情，结果鼎羽这家伙却总结出了一套关于“见鬼”的理论。 虽然听着很无厘头，但是居然能够自圆其说。 这一晚，左冷失眠了。 一整天用脑过度的鼎羽，只是简单的看了下罗莉初步分析出来的结论，也早早的睡下了。 …… 第二天。 “李董，你不用紧张，看着我的眼睛。”左冷站在李巍然面前语调轻柔的说道。 客厅中央，椅子上，李巍然双手放在膝盖上危襟正坐。 紧握的双拳表现出他心里远远不如表现出来的平静。 昨天是他这半年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的起床，感觉自己都能下楼小跑几圈。 很可惜，还没来得及享受难得的轻松，就被咋咋呼呼的胖子打了个偷袭，说是要让左冷帮他来个“大记忆恢复术”。 李巍然岁数虽然大，但是也知道胖子口中的“大记忆恢复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在鼎羽给解释了一番，明白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现在的轻松也只是暂时的，李巍然不得不同意左冷开始给自己催眠。 “放松心情，你太紧张是无法进入状态的。” “想想你这半年来的经历，难道你准备一直到死都这样过么？” 李巍然：“……” 左冷侧身背对鼎羽三人，一阵滴滴摸摸加上古怪的声调，不知道到做了什么。 就看见李巍然慢慢的站了起来，浑身僵硬的来回走动着。 脸上毫无表情，嘴里却不停的说：“别来找我，求你了！” 左冷回头洋洋得意的冲鼎羽比了个“v”，说道： “ok，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们也可以问？” 罗莉见过好几次沈薇施展催眠术，但跟左冷这个好像不太一样。 “哥们这回可是把独门绝招都尽了。” “想问什么都行，但是要注意方法，千万别刺激到他。”左冷回答道。 胖子这个贱人蹦起来，挡在僵尸一般的李巍然身前，憋着笑问道： “李老板，你到底有没有私生子？” “曾经有过，流产了孩子没保住，后来我身体出了毛病，生不了了。” “嘎？” 胖子被李巍然的回答雷到了。 “我靠，这都行？真的问什么都能说？” “你丫不会给他下了那种审讯用的‘吐真剂’了吧？！” 第1105章 催眠的结果 左冷笑而不语，示意胖子继续问。 “李总，你银行卡密码多少？”胖子满脸坏笑的问。 “我没有银行卡……” 罗莉过去一把薅在胖子的耳朵上，把他拽开道：“别特么瞎玩了，羽哥，你来问。” 鼎羽回忆了一下沈薇催眠时候的样子，开口对李巍然说道： “现在我来帮你回忆下你第一次见到李立时候的梦境。” “你头一次在梦中梦到李立是什么时候？” “刚出了正月没多久，应该是二月初八。” “他在梦里跟你说了什么？” 李巍然停下了僵硬的脚步，站在原地歪着脖子，似乎在努力思索。 “他什么都没说。” “哎？这特么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被罗莉按在沙发上的胖子小声嘀咕着。 鼎羽的眉头拧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连着两个不靠谱的回答让左冷坐不住了，来到李巍然身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 确认了他确实是进入了自己的“催眠状态”，小声对鼎羽解释道： “看来他确实只看见了李立，李立真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按照自己的想法，李巍然应该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在醒来后记得李立曾经想要表达什么。 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 这样的话，昨天的大部分推理就都要推翻重来了。 边思索边走到李巍然身前，盯着他的脸问道：“李立当时是什么表情？” 李巍然被鼎羽一句话问的，停在了原地不动。 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苹果肌不断的颤抖、扭曲，眼球在眼眶内不规则的快速转动，甚至出现两眼在偏向不同的角度，看起来很有点恐怖片的即视感。 嘴唇不停的翕动，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甚至能听到牙齿碰在一起的“咔咔”声。 看那鬼上身一般的表情，鼎羽连忙将跟过来的罗莉拉到自己身后。 左冷跟胖子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左爷，你这是把哪路‘大神’给召唤来附在李董身上了？” “不会给整变异了吧？！这特么的是要咬人的节奏！”胖子小声问道。 左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变故，被搞得有点措手不及，连忙上前想‘唤醒’李巍然。 谁知道刚一有动作，却被鼎羽打断。 “别动，你们看他像不像是在说话？” “说话？” 四个人壮着胆子围住“鬼上身”的李巍然，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胖子呲牙咧嘴的照着李巍然的口型，学了几下吐槽道： “扯淡，这口型，这动作，你要说他说的是人话，打死我都不信。” 躲在鼎羽身后露出个小脑袋瓜的罗莉好像看出点眉目，举起手机将李巍然的表情录了下来。 有点不确定的的说道：“他好像在不停的重复？” 经过罗莉的提醒，其他人也看出来，抛开那诡异的眼球转动，李巍然的嘴唇翕动和面部肌肉确实在重复一个动作。 “不行，再这么下去要出事。” 左冷不由分说，推开了鼎羽，强行将李巍然按在了椅子上。 鼓捣了几下，李巍然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醒过来的李巍然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想从椅子上站起来都做不到。 胖子和鼎羽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坐好。 “结束了？有什么结果吗？” “结束了，有点效果，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左冷在胖子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 鼎羽知道李巍然现在最怕的就是“刺激”。 如果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刚才那种表现，谁知道对他的心理还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左冷说的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下你刚才回忆起的内容。” “另外，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拖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马上要展开行动。” 怕胖子不小心说漏嘴，匆匆忙忙带着三人离开。 留下浑身酸痛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李巍然。 小萝莉的作用这时候才算体现出来，下楼就开始将刚才录下来的视频导入电脑进行分析。 屏幕上，李巍然脸上的那吓人的表情被迅速抹掉，只留下肌肉、关节的“关键节点”。 一个长着肌肉的头骨迅速在屏幕上生成。 电脑自动去除了无效的动作，只保留了那一段重复的肌肉运动过程，然后开始自动截取各种视频当中的人类讲话时的面部肌肉运动进行对比分析。 左冷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啧啧称奇。 这段时间他一直以为罗莉承担着“秘书”的角色，负责鼎羽这个团队的衣食住行。 没想到打酱油的角色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胖子胳膊搭在左冷肩上盯着屏幕上的分析进度条，嘚瑟道：“切！瞧你丫大惊小怪的样子。” “这算啥！对于罗莉来说，这是基操好不好！” “有足够设备的罗莉一个人堪比国家级数据中心。就算没有足够的设备支持，她也是个人形电脑。” 半小时后，电脑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左冷掐灭手中的香烟，感慨道：“这么快！” “这还快？要是二蛋还在，几秒钟的事。”胖子随口回答道。 “二蛋是谁？”左冷对于这个新冒出来的“人”很感兴趣。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二蛋是我们曾经的团队成员，也是计算机高手。得绝症死掉了……” 左冷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几人凑在罗莉的电脑前，看着分析结果。 屏幕上弹出的“未找到能够匹配的发音”提示，却让几人高兴不起来。 “搞错了？不可能吧！” 要说在胖子的信任度排行当中鼎羽都是第二位的，罗莉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更何况是计算机方面的操作，罗莉出错的概率几乎为零。 罗莉不断操作着电脑，将刚才的分析数据调出来研读了一下说道： “刚才这段时间我的数据中心随机抓取了网络上五十万段角度近似的人说话时候的视频。” “经过数据处理训练ai对李董的视频进行了对比分析。” “没得出结论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样本数据不足。” “另一种是李董的表情根本不是在说话，而是不受控制的肌肉痉挛。” 第1106章 李立的信号 罗莉边解释边在电脑上操作着，屏幕上罗列出了一系列的“词汇”。 “这是ai根据李董的口型，得出的最近似的可能性最大词汇发音。” “色舞迷、蛇屋闭、丝袜替……” 胖子结结巴巴的读着这些词：“姥姥的，这都什么玩意。” “这特么的是人话么？” “照李巍然那口型，电脑翻译出来就这？” “我说你这自制ai的智商也下降的太厉害了吧？！从iq二百五直接退化成了真二百五了。” 左冷也嘟嘟哝哝的在嘴里嘀咕着这些词汇，刚才还觉得很高大上，现在瞬间觉得罗莉的水平也就那么回事。 除了罗莉本人之外，只有鼎羽坚信李立是在对李巍然表达着什么。 越往下看，出现的翻译越不靠谱，甚至连词都没有了，变成单个不相干的文字，越读越拗口。 左冷不由的吐槽道：“娘的，难不成李巍然说的是‘上方语’？‘鬼话’？” 坐在电脑前的罗莉猛然站起身，转头盯着左冷，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左冷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啥，没别的意思，不是说你弄的不好。” 鼎羽脑中灵光一闪，也严肃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难道李巍然说的是鬼话？”左冷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鼎羽和罗莉异口同声的说道。 “……” “save me！”罗莉兴奋的说。 几个人里只有左冷的英文水平最差，那他也听明白了罗莉说的是什么。 “救我？李巍然说的是英文？” “不是李巍然说的，是李立说的。” “那孙子从小在美国长大，英文说的比中文溜，怪不得按照中文发音分析不出结果。” 罗莉按照英文发音对李巍然的视频重新进行了分析。 这次ai果然得出结论，他说的是“save me”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五。 现在知道李立在李巍然梦里说的是“救我！”，可是又带来了新的疑问。 “李巍然看到的是李立临死前的求救信号？”胖子问道。 胖子这么说也没错，可是不知为什么鼎羽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左冷先开口道： “不太对，按照胖子说的，那李立应该是在死之前，灵魂就离体来到李巍然身边了。” “关于‘灵魂’方面，你们可能接触的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 “灵魂离体，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提活着的时候‘灵魂离体’，哪怕是死后，想要灵魂离体难度都很高。” “哎，不是啊，我咋觉得挺容易的呢。”胖子想起跟鼎羽在“夸父族遗迹”里的经历。 “滚犊子，是你懂还是我懂？”左冷自认为懒得跟胖子计较，实际上他不知道胖子是真的经历过非常简单的灵魂离体。 而这时候鼎羽的脑子又不受控的开始起了超频模式，不停分析着左冷刚才的话。 如果左冷的判断没错，那就说明李立在穿越“鳌太线”的时候肯定是发生了某些极为“特殊”的情况。 能够让他在人没死的情况下，就以“残魂”的状态回到了李巍然的身边。 这样的话，他纠缠李巍然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但是好像还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呢？ 思索了许久不得要领的鼎羽只好继续安排道： “既然这样，我们更要尽快找到李立的尸体。” “只有找到李立的尸体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李巍然刚才那状态，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鼎羽看了看左冷，左冷会意，两根十指交叉比了个数字，道： “十天！” “镇魂术能维持四十九天，但是我手艺不行能力也不行，最多十天。” “这还是我在他身边照看的情况下。” “如果我不在他身边最多七天。” “镇魂术失效后的反噬，以李董现在的心理状况肯定撑不住。” “但是我能保证这十天他不受影响，能够正常生活。” “……” 本来以为还有个把月天的缓冲时间，连鼎羽都没料到会这么紧迫。 “次奥，早知道你丫用什么绝招啊！” “随便糊弄一下得了呗！搞得这么紧张。”胖子用肩膀撞了一下左冷。 左冷苦笑着解释道： “刚来时候，李董那副模样你们也看见了。” “我要是不下猛药，他怕是连三天都熬不住就得猝死在家里。” 鼎羽知道左冷在这种事情上不会胡乱说：“没事，胖子嘴臭，没有怪你的意思。” “好歹给咱们争取了十天时间。” “这绝对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李董自己耽误的时间太长。” “咱说点正经的！” 鼎羽说着身上的气势一变，连珠炮一般开始紧锣密鼓的分配任务： “现在已经过去两天，我们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 “胖子你现在出发去准备装备，我要求最迟明天晚上能够启程前往陕西太白县。” “得嘞！”胖子领命屁颠屁颠的走了。 看了看等待分配任务的罗莉和左冷，鼎羽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次进山走‘鳌太线’你们两个是不要想了。” “罗莉跟以前一样，继续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 “继续分析李巍然提供的搜救资料，同时尽最大可能搜集所有关于‘鳌太线’的信息。” “不管是驴友的经历，还是道听途说的传闻，甚至可以将范围扩展到秦岭那一段的神话传说，地名由来等等。” “我感觉这条徒步穿越的路线‘邪门的很’，这几年的功夫就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不少尸体都找不到的。” “没问题。”罗莉干脆的答应，然后抱着电脑回房间了。 左冷是第一次参与团队合作给人“平事”。 对于鼎羽突然改变的气势和行为模式有些不适应。 期期艾艾的问道：“那啥，不会又没我什么事儿吧？！” “你？你的活最多最重。” “你必须跟在李巍然身边，一定要保证我们在找到李立的尸体之前他不会出其他状况。” “这有什么难的？有我在他身边肯定不会出问题。” 第1107章 不走寻常路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寻思着怎么跟胖子玩的好的智商都会下降。 “我说的‘重要任务’不是这个！” “还有啥？” “你是不是连自己的‘卜词’都忘了？” “卧槽！” 左冷一拍大腿，从见到李巍然之后光顾着“炫技”了，还真把自己骨卜的结果给忘在了脑后。 鼎羽替他念了一遍：“西边的祸，东边坐；远来的过，无知错。” “这句‘远来的过，无知错’应该跟李立的死因有关系。” “你的‘重要任务’是跟在李巍然身边，和他一起一项项的回忆、确认，半年前到底他生活中发生那些变故，这些变故是不是能跟那句‘卜词’对上号。” “哪怕得出一个可能的推测，对我们找到李立尸体之后的行动都会很有用。” “其中的道理不用我给你细说了吧？！” “得嘞！”左冷学着胖子的样子领命离开。 所有人的任务都安排下去，鼎羽来到罗莉的房间。 推开门探头进去问道：“通信设备还有吗？最好是抗干扰的那种。” “李立出事前卫星电话出现过干扰，我可不希望跟胖子进了山就跟你失联。” 罗莉想了想：“我现在手头什么都没有，给我两天时间。” 说完也跑到楼上去找李巍然“要政策”。 鼎羽转了一圈，看着罗莉留下的电脑屏幕上不停刷新的数据，忽然感觉有些烦躁，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拨通了一个电话聊了几句，将其他几人拉了一个群留了条消息，就这样什么都没带出门离开。 …… 几小时后，鼎羽终于在三门峡的灵宝市见到了那位叫做“过江龙”的朋友。 自从半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过江龙”的账号已经停更了许久。 紧紧对外发布了一条“险些命丧‘鳌太线’，建议网友慎重前往”的视频后就消失在了网络上。 见面后，这个真名叫做徐易龙的朋友热情的招待了鼎羽。 听说鼎羽受李巍然之托，重新开始调查李立失踪的事情，情绪瞬间变得很低落。 本以为是因为李立的失踪，受到了李巍然一家的针对，没想到徐易龙却对李巍然的评价颇高。 “李董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在‘鳌太线’遇险，李立的失踪，他不仅没怪到我头上，反而还多给了不少钱。” “好容易走出来时，受了不不轻的冻伤，要不是李董给安排的专人救治，估计我现在一根脚趾也剩不下。” “很可惜，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李立的尸体。” 当鼎羽拿出半年前徐易龙胸前的运动相机记录下的视频时，他的脸色变得很古怪。 在鼎羽再三的询问下，徐易龙终于说出了半年前事发时的全部经过。 看着视频结合着第一人称视角的讲述，让鼎羽颇有点身临其境的感觉。 …… 当时徐易龙按照李巍然的安排，以同行驴友的身份跟李立搭讪，想要组队一起挑战穿越“鳌太线”。 估计是因为自己也是头一次孤身穿越，心里没底的李立欣然接受，两人组队一起进山。 前一段行程无论对于李立，还是有过穿越“鳌太线”经验的徐易龙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毕竟是在青峰峡森林公园景区范围内，偶尔还能碰到抱着同样目的的徒步驴友。 两人走的轻松惬意，还有时间欣赏沿途的美景。 在药棚营地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劲头十足的李立和徐易龙甚至没有在2800米的营地停留，直接冲刺到了雪线以上的松树林营地。 休息一夜调整好状态，两人相约第二天直接登顶“鳌山”。 第二天两人顺利登顶了海拔三千五百米的鳌山。 到了这里，许多准备不足的驴友其实就止步于此，从另外的线路下山打道回府了。 可是李立还不满足，他的原话是“不能辜负了广大网友对他的期望。” 徐易龙发现李立的装备准备的不够充分，于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建议后面的行程不要赶路，尽量保留体力来应对山上突变的天气，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行动，原地等待救援或者直接下山。 也正是这句话，让自视甚高的李立觉得徐易龙有点大惊小怪。 八千多米的珠峰他都爬过，国内外四五千米的雪山不知道登顶了多少，平均海拔3000米的“鳌太线”实在没难度。 殊不知这条海拔三千多米的徒步线路，雷暴、冰雹、大雪、狂风、降雨这样的极端天气经常遇到。 两人对此产生了分歧，在过了“鳌山顶峰”后，李立主动提出就分道扬镳。 无奈的徐易龙既不能跟的太近，也不能跟丢了，只好远远的吊在李立的后面。 碍于自己带的装备太多，前进速度远不如轻装上阵的李立，被他越落越远。 过了“鳌山”继续沿着山脊向东前进就是“药王庙”。 鳌太线上一路要经过不少“庙宇”，实际上就是已经坍塌的石堆，有的甚至连石堆都没有。 过了“药王庙”就是两侧都是陡峭碎石的“荞麦梁（麦秸岭）”。 走在前面的李立进山之前也做过功课，知道这段路是“鳌太线”上比较难走的一段，于是在药王庙停下休息。 他的举动也让远远跟在后面的徐易龙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李立直接玩起了骚操作，在药王庙休整过后，没有直接沿着山脊往“荞麦梁”方向前进，而是转道向南，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山谷。 虽然前面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徐易龙已经不停的给李立科普这条路线的危险性。 即使按照大家约定成俗的路线前进，每年还是有不少驴友葬身在这里，可李立这家伙偏偏来了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这不走寻常路的举动吓坏了跟在后面的徐易龙。 急忙通过卫星电话联系李巍然，将情况做了汇报。 当时的李巍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谁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后悔莫及。 徐易龙为了能够继续跟上轻装简从的李立，只能抛弃掉一些沉重的装备，冒险跟着李立进入了那条从没有人走过的山谷。 按照距离来算，两人仅仅走了不到三十公里，只完成了“鳌太线”的十分之一。 第1108章 命比螺纹钢 对于许多资深驴友来说，真正的穿越，过了“鳌山”才算是开始。大家挑战的都是鳌山至太白山之间的这段路途。 没想到李立还没走上“正路”就开始走“歪门邪道”。 好在根据gps定位，李立选择的这条山谷继续往南就能抵达黄柏塬镇，而且下山不远就有公路，只要别出其他幺蛾子，虽然只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线，能安全的出去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世事难料这个词用在李立身上最合适不过。 强大的“墨菲定律”在李立这个倒霉玩意身上发挥了显着的作用。 刚进入山谷的林子当中，山顶上的天气像是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几分钟前还风和日丽，几分钟后乌云翻滚风雪突降，气温也骤然下降至零下十几度。 冬季“鳌太线”诡异的天气终于爆发出应有的威力。 按照两人携带的装备，应付这样的天气绰绰有余。 可不放心李立的徐易龙顶风冒雪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他。 暴雪很快将布满坎坷碎石的山脊埋没，忙中出错的徐易龙不小心失足撞摔伤了头部。 狂风夹着冰粒雪花很快将李立留下的痕迹覆盖。 强忍着头上的疼痛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追进了山谷，勉强算是躲过了山巅突然出现的狂风暴雪。 大部分驴友穿越“鳌太线”都会选择六到十月份，因为这个时间段虽然气候差别不大但相对稳定。 李大少爷偏偏选了个刚过完年没多久的二月份，很不幸的赶上了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 徐易龙给鼎羽介绍到这里的时候特地强调了一下： “千万别小看这一段百十来公里的徒步路线。” “那可是被誉为‘行走在天朝龙脊’的一段路线。” “恰恰因为秦岭处于南北分界线上，大自然在这里造就了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和美景，同时也赋予它各种极端的天气变化。” “虽然这些年炒的很热，每年无数的驴友慕名而来组队穿越。” “即使组队也经常出事，少数是由于极速上升的海拔，大多数都是因为极端天气造成的。” 徐易龙在山谷中躲过了忽然出现的暴风雪，却也失去了李立的踪影，只能按照先前的方向一直追了下去。 抛弃重装的徐易龙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够追上李立，可是突然出现一场诡异的大雾，让他迷失了方向。 “大雾？” “秦岭里经常会出现大雾吧？！大雾能有多诡异？” 鼎羽打断了徐易龙的讲述，因为记录下来的视频资料并没有出现大雾的场景。 徐易龙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边回忆边解释： “我也不知道。” “现在回忆起来，我都觉得是不是因为失温产生了幻觉。” “当时我追进了山谷，找到一处背风的石崖躲在下面休息。” “因为撞伤了脑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漫天的迷雾。” “雾气浓重到像是在水里呼吸，每吸一口气的感觉就像溺水了一般。” “太可怕了！” “能见度低到无法想象，十米开外的树木完全没在浓雾中，在周围形成影影绰绰的黑影，让人感觉像是深处鬼域。” 鼎羽见徐易龙那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就猜到下面肯定还有后文。 不然不会把一个以“挑战极限”为生，命比螺纹钢都硬的家伙吓成这样。 递给他一支烟，道：“事情已经过去，不管遇到了什么，人没事就好。” 徐易龙哆哆嗦嗦的接过烟，几次都能将烟塞进嘴里。 好容易点着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 “醒过来我就有点懵，以为自己在山上冻死个屁的了，看到的都是死后的场景。” “还好有过几次穿越‘鳌太线’的经历，知道这条线路上碰见什么离谱的天气都不奇怪。” “雷暴我都遇见过，但从没碰到过这么浓的雾。” “原地等了一小时，雾气也没有散掉的样子。” “浑身被雾气打湿又冰又冷，要是继续原地待着铁定失温，必须得动起来。” “当时我身上带着的gps、指南针、甚至卫星电话全部都失灵了。” “我只能憋着劲儿，小口小口的呼吸，跟着感觉往前摸索。” “实话实说，这时候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已经想不起继续追踪李立的事情。” “彻底迷失方向，稀里糊涂不知道在浓雾的树林里穿行了多久，隐约看见前方有一顶帐篷。” “当时兴奋的够呛，我以为碰巧遇到了迷路扎营的李立。” 说到这里，本来还坐的笔直的徐易龙，忽然佝偻起了身子。 鼎羽很识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递了一支烟过去。 徐易龙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一支烟吸完也没有开口，直到香烟燃尽烫到手指他才回魂。 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忽然开口问鼎羽：“你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鼎羽愣了几秒钟，明显感觉徐易龙的状态似乎不太对，思索了几秒钟之后简明扼要的回答： “大概是为了死亡吧！” 徐易龙没想到鼎羽会这样回答，咬了咬嘴唇说道： “来，陪我喝点。”领着鼎羽来到厨房。 鼎羽以为这个一居室的客厅就够乱的了，没想到厨房更乱。 打眼扫过去，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看来徐易龙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最近生活的很不在状态。 从地上拎起一件没开封的啤酒打开，递给鼎羽一瓶。 “当饮料喝吧，我家里没有茶水。” 鼎羽举着酒瓶四处看了看，索性直接一屁股坐看起来干净些的橱柜上，随口问道： “来之前听说你的自媒体账号已经断更小半年了，不准备挑战自己了？” 徐易龙一口气炫了一整瓶啤酒，也跳上了橱柜坐在鼎羽身边，苦笑的说道： “这一趟搞得我都开始怀疑自我怀疑人生了，过一段再说吧！” 鼎羽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由得冒出个问题。 “鳌太线”这条看似普通，实则凶险的穿越路线，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109章 易龙的忠告 一条不起眼的穿越路线…… 能让八字堪比螺纹钢的徐易龙被吓的半年没出门。 能让有不少户外经验的李立消失无踪，生死不知。 能让让七八百公里外的李巍然突然变成现在那副要死不活的鸟样。 又打开一瓶啤酒喝掉，徐易龙才缓缓开口道： “在林子里不辨方向，走的晕头转向的我，看见那顶艳黄色的帐篷兴奋的不得了。” “因为李立当时跟我分开后，带着的帐篷也是同样的颜色。” “一路小跑过去，边跑边喊。” “还没跑到跟前，离着好远就闻到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味道’。” “尸臭？”鼎羽皱着眉头问道。 徐易龙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闻到这股味道，我突然冒出一种发自内心……不对，应该是源自dna的恐惧感。” “直觉告诉我那是尸臭。” “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打开看看。” “帐篷外面除了枯枝碎叶什么都没有，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 “我生怕一打开帐篷，里面是死去的李立。” “后来想起李董的嘱咐，我觉得好歹也得打开确认一下。” “那顶帐篷的拉链已经被拉开了一半，我壮着胆子走过去，地上捡起根树枝把门帘挑了起来。” “里面……就……里面……” 徐易龙开始瑟瑟发抖，语无伦次的挥舞着双臂，甚至能够听到他那极速跳动的心跳声。 鼎羽知道帐篷里的尸体肯定给了徐易龙很大的冲击，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尸体能把他吓成这样。 自己也见过不少的尸体，干的、湿的、腐烂的、爬满蛆虫的都有。 为什么自己没觉得害怕？ 怕他再回忆下去沉浸其中会崩溃，鼎羽按照沈薇说过的方法，当胸捶了他一拳，打了个响指分散了徐易龙的注意。 “不就是个尸体么！反正最后也证实了不是李立。” “你继续说说发现尸体以后发生了什么？” 徐易龙的注意力被鼎羽转移，似乎不愿意继续对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接下来的介绍简单了许多。 只是说自己当时被吓懵逼了，慌不择路的开始乱跑，直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周围都是奇形怪状的树木、乱石、枯草，可弥漫在空气中的雾气依然是那么浓密。 已经精疲力竭的他不敢停在原地休息，只能在原地慢慢的活动的身体，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按照他自己的经验，山谷里的大雾虽然诡异了一些，但是肯定跟刚才山脊的暴风雪脱不了关系。 山谷里有大雾，半山腰、山脊上因为对流的关系肯定没有这么夸张的雾气，于是辨别了一下方向，又掉头向地势高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自己慌乱中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山谷里的路比山脊上还难走。 时不时的断崖巨石挡路，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终于回到了雾气稍清的半山腰。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从“药王庙”跑到了“九重石海”附近。 这时候山顶上的积雪已经小腿深，经常走着走着就没过腰。 丢了大部分装备的他只能沿着自己熟悉的路线前进。 用了五天时间终于被他走到了太白山景区，沿着景区的步道下山抵达汤峪，成功死里逃生。 逃生后的他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李巍然汇报李立失踪的事情。 然后就是报警汇报山里发现遇难的驴友。 再后来的事情鼎羽大体都已经知道。 征得了徐易龙同意，鼎羽带走了他当时带回来的gps、运动相机、存储卡等所有设备。 还特意让他将自己走过的大概路线标注在卫星地图上。 做完这一切鼎羽告谢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徐易龙叫住了鼎羽，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受人之托，但选在这个时间去走‘鳌太线’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作为过来人，我有几句忠告。” “‘鳌太线’绝对不像网友们传说的，有腿就能走。” “最危险的不是攀爬难度，而是多变的气候。” “你能想象到的所有极端天气在那个地方都有可能遇到。” “那地方虽说算不上‘生命禁区’，但是肯定有着普通穿越者难以接触到的‘神秘、古怪’的一面。” “遇不到，一路顺利抵达终点；万一要是遇到了，最好的结局是来年开春被驴友发现你的尸体。” “我衷心的奉劝你，如果要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要走这条线。” “这根本就不是距离、体力、意志的问题。” “这是在挑衅正在打盹的死神。” “当你终于体会到知道人类的认知边界在大自然面前有不堪一击的时候，恭喜你已经成为了‘鳌太线’上的祭品。 鼎羽认真的点点头，跟徐易龙握了握手。 “谢谢你的忠告！有缘再见。” 离开的鼎羽没有看到徐易龙那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回到运城。 从徐易龙手中得到的gps交给罗莉检查。 跟李巍然打了个招呼，交代了罗莉和左冷几句之后，鼎羽跟胖子两人就急匆匆的开车出发了。 还有一批装备需要到西安才能补充。 因为这次是徒步进山，而且大部分区域不是旅游景区就是保护区。加上鼎羽的警告，胖子也没敢胡乱搞，老老实实的让李巍然给弄了一辆普通的大切诺基。 能想到的装备都准备好放在车上，后备箱和后座都填的满满当当。 新鲜的塑料、皮革的味道，让鼎羽受徐易龙影响压抑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罗莉单独开通了一条卫星线路，将所有人都连接在一起，只要打开耳麦就能像对讲机一样实时通话。 “喂喂！通话测试！听到请回答！” 出门被强迫戴上耳机的胖子被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草！” “姑奶奶，我们正在高速上开车呢！” “你说话之前先发出点动静成么？这一嗓子差点给爷们来个一车两命。” “少废话，把耳机关了专心开你的车。”罗莉这几天忙活的够呛，火气明显有点大。 第1110章 神秘鳌太线 “羽哥，跟你汇报两件事。” “第一件事，你从‘过江龙’徐易龙那里带回来的装备我仔细检查过。” “损坏都不严重，已经恢复了一部分数据，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第二件事，这次李董下血本了，给你们准备的都是顶级装备，应该不会出现徐易龙那种意外损毁的情况。” “另外通信上我也做了加强，只要‘特别定制’的那部手机不出问题，完全可以满足你们这次高强度的徒步穿越。” 鼎羽对罗莉准备的装备很是放心，小丫头在这方面从没让自己失望过。 “你刚才说在徐易龙的gps数据中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胖子听说有八卦，悄悄的打开了自己的耳机。 “死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开耳机了。” “听可以，不许瞎插嘴。” “欧了！” 这时候在罗莉身边的左冷加入了对话。 “我一直以为那个‘过江龙’就是个普通的徒步爱好者。” “刚才看过罗莉恢复的数据，这家伙绝对是那种阎王爷都爱不收的。” “也不知道真的是命够硬，还是有老天爷保佑。” “别看哥们从小在山里长大，抛开几个老家伙，年轻一辈除了那几个从小进山打猎的，还真没遇见过这么牛逼的家伙。” “他在跟丢了李立迷路，被那具尸体吓的慌不择路，愣是一步没停的爬过了七条山脊，重新回到了正经的‘鳌太线’上。” “强撑着五十多个小时没睡觉，顶风冒雪的走了十多公里。” “视频记录的很清楚，他很多次出现幻觉，看到有人从山下上来接他，他迎着来人往下走。” “实际上离坠落山崖就差那么几步，每次都能及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 “最有意思的是他看见前方营地有驴友在露营，耗尽体力跑过去发现没有人。等他离开，营地的驴友又冒了出来，他又折返回去找。” “按照gps的记录，他在一处布满积雪危险的山脊上用了五六个钟头来回折返好几趟，居然没失足摔下去。” “天黑后，他被困在一处雪窝子，为了不失温，居然在原地蹦跶了一整夜。” “这特么的已经不是意志力是否强大问题了。” “第二天从雪窝子里出来，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曾经也怀疑过从那个雪坑里出来的是不是我自己，之前的我即使没死完，也至少死过一部分了。” 胖子终于没忍住，插嘴说道： “我绝对有理由怀疑这家伙不是八字硬，也不是意志力强。” “没准真的像他自己说的，留了半条命‘献祭’在‘鳌太线’上，才让老天开眼得以脱身。” “我怎么感觉这条路线有点‘邪性’呢？！” 鼎羽放下手机，深以为然的说道： “胖子说的没错。” “我刚才看了一些关于‘鳌太线’的传说和资料。” “有不少人在‘鳌太线’上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来没遇到过危险。” “有个女驴友，仅仅是个普通徒步爱好者，曾经在一年当中，带不同的队伍在‘鳌太线’上来走过十三次，连稍微极端点的天气都没遇到过。” “鳌太线没难度的说法就是从他们这样的人嘴里传出来的。” “而对于某些人挑战‘鳌太线’约等于挑战死神。” “徐易龙和李立就是最好的例子。” “至于这里面是不是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规律’，我暂时还没有发现。” “罗莉，你继续说徐易龙还经历了什么。” 罗莉接着左冷的话继续说： “天亮后徐易龙从雪窝子里爬出来，在齐腰深的积雪里连爬带走，好容易坚持到‘大爷海’这个营地，那里有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 “看视频记录他应该不是睡了，而是昏迷了整整16个钟头。” “醒过来的他拖着被冻伤的脚，沿着景区盘山路走了十多公里下山，汇报、求救。” （这段改编自网友的真实经历，对这命硬的家伙五体投地大写的服气。曾经笔者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冬天偷偷从西安的九龙潭景区进山，一直走到十寨沟景区出的山，直线距离二十多公里，差点要了小命，至今记忆犹新。致敬那些勇于挑战大自然，挑战自我的朋友。） 胖子单手扶着方向盘，敲了敲耳机说道： “你俩成功的让我对这个‘鳌太线’产生了兴趣。” “娘的，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鼎爷说的那样，老天爷敢不敢收我。” “大雪山、无人区、太平洋、热带丛林咱哥们都闯过，一个大部分都在‘保护区、景区’里的地方能有什么难度。” 鼎羽警告胖子：“不能太大意。” “李立就是吃了大意的亏把自己葬在‘鳌太线’上。” “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半年多前，李立是农历二月初五出事的。” “现在已经十月下旬，按照时间和罗莉提供的气候资料来看，咱们刚好赶上跟半年前李立走‘鳌太线’时相似的气候。” “这时间进山，优点是已经没什么人去挑战‘鳌太线’，即使咱们做点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来干扰。” “缺点是真出了事，怕是求救都来不及。” “所以这次进山搜索李立的尸体，越小心越好，不怕时间拉的长，反正再有大规模驴友进山也得是来年开春了。” 左冷很是时候的插话道：“爷，成不成就这一锤子买卖。” “别忘了，李巍然可扛了那么长时间。” “七天时间，要是找不到李立的尸体就不用找了，反正过了日子李巍然撑不了几天。” 鼎羽打开卫星地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其中有徐易龙标注的地点，也有罗莉计算出来的需要搜索的大致区域。 肯定的回答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次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胖子将车停到服务区，点上一支烟道，对鼎羽说： “换人换人！肩膀头子都酸了。” “上个厕所，一会儿你来开。” 第1111章 可怕巨人观 鼎羽头也没抬，摆摆手继续研究着屏幕上的资料。 罗莉将一份资料传到鼎羽的平板上，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徐易龙被大雾搞迷路的那条山谷的位置我已经确认 。” “那个发现死人的帐篷所在的准确位置也找到了。” “虽然后来警方没有公布具体信息，徐易龙当时迷失方向只记得大概范围，我从其他途径得到了准确的坐标。” “我有理由怀疑徐易龙当时打开帐篷，看到的尸体发生了‘巨人观’，所以才会吓成那样。” “巨人观？”鼎羽边看资料边在脑子里琢磨着。 “啥叫‘巨人观’？难不成那尸体变异了？” 回来的胖子手里拿着个肉夹馍，边啃边好奇的凑到鼎羽身边问道。 左冷突然惊叫道：“我劝你趁早别问，也别手贱去查。” “有什么啊！谁没见过个尸体。” 罗莉听见胖子吧唧嘴，小狐狸一般捂着嘴笑了笑，将几张图片发送到鼎羽的平板上，介绍道： “人死后，细菌繁殖造成的腐败气体充斥尸体，引起尸体肿胀。” “尸体跟气球一样肿起来了？可怕么？” “卧槽！” “yue……” 胖子忽然看到罗莉传过来的照片脸都白了，一股酸水从嗓子眼里窜了出来。 罗莉明显还不想放过胖子，继续念叨：“全身软组织充满腐气，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外翻、舌头伸出、四肢粗大、皮肤呈污绿色、覆盖着黑色静脉网……” “yue……”刚站直身子，还没擦干净嘴的胖子又跑去一边干呕。 （这玩意描述起来就挺恶心的，看过图片会更恶心，好奇心重的宝子搜索时请做好心理准备。） 鼎羽忍着胃里的翻腾，把罗莉传过来的照片删掉。 哭笑不得从车窗探出头，看着都吐出苦水还举着半个肉夹馍的胖子，道： “该，肉夹馍白吃了吧！幸亏还剩半个。” 感觉自己彻底吐干净的胖子被鼎羽一句话搞的差点又吐出来。 将手里的肉夹馍摔进垃圾桶，郁闷的说道： “算你们狠！” “脑子里又多了不少恶心人的知识。” 接下来的路程胖子借口恶心坏了躺平摆烂，由鼎羽开车继续上路出发。 继续听着罗莉解释自己的判断： “徐易龙发现的那顶帐篷，大概是去年刚入冬失踪在鳌太线上的驴友。” “曾经有另外一个驴友见过这顶帐篷，因为要赶路，从旁边经过只拍下了照片。” “根据徐易龙的描述，那顶帐篷门上的拉链是拉开的，而照片上的并没有。” “所以我推断，这几个月期间应该还有一个人见到过这顶帐篷，并且拉开了拉链见到了尸体。” 鼎羽稳稳的扶着方向盘，脸上没什么表情，脑子却高速的运转起来。 “李立？” “你认为李立也见过这个尸体？” 罗莉回答道：“对！” “我认为李立可能也经历了徐易龙所经历过的事情。” “以我们对‘李立’的了解和基本印象，他的心理素质也许比徐易龙要差许多。” “说白了就是又菜又爱玩。” “为了追求刺激不走寻常路，结果遇上诡异的大雾迷失方向。” “本来就分不清方向，结果又看到了那顶里面装着个死人的帐篷，还手贱的给打开了。” “你猜他看见那个尸体会怎样？会不会惊慌失措的乱跑？” “所以李巍然派去的搜救人马压根就找错了地方。李立很可能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不知跑出去多远。” 距离西安已经你不到六十公里，鼎羽这时候也顾不上打哑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刚才分析的大概方向没有问题。” “可是有几个疑点无法解释。” “首先，是有关尸体腐烂发生巨人观的问题。” “要知道尸体必须重度腐败，而且还得是比较特殊的条件下才会出现巨人观。” “如果在虫蚁蛇鼠比较多的地方，尸体来不及腐烂充气就会被啃的只剩下骨头和碎肉。” “秦岭的山谷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其次，即使因为那位驴友遇难时已经临近冬天。” “尸体即使没有被动物啃食，那也会在马上来临的冬季被冻硬，冻干。” “变成干尸的可能性要大过腐败肿胀的可能性。” “按照你的推测，驴友遇难的时候距离被李立发现的时候至少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还都是冬天。” “尸体怎么可能在被李立和徐易龙发现的时候，恰好变得腐烂肿胀出现‘巨人观’呢？” “干尸你也见过，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如果只是一具冻干的尸体，又怎么会把两人吓成那个样子？” “还有个问题。” “这具尸体据说已经在搜救李立的时候被警方带走交给其家人。” “如果出现了其他‘未知’的吓人情况，我想多少应该会有点风言风语传出来。” “实际情况是并没有。” “李立失踪了，徐易龙又不肯说，那么当时的尸体的情况应该还有我们不了解的变化。” “只是可惜徐易龙没有把发现尸体的经过录下来。” “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 “接下来听我安排，你们两个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 “罗莉去找李巍然，让他通过关系想办法从警方那边了解一下有关那个死掉的驴友被发现时的情况，实在不行可以联系李队想想办法。” “左冷去找徐易龙，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从他口中得到发现尸体时的经过。” “在我跟胖子进山之前一定要得到个答案。” “我觉得去年死在山里的这个驴友跟李立的失踪也许有莫大的关系。” 左冷和罗莉领命而去，鼎羽也将车子开到了胖子的别墅门口。 吴守义早就将按照胖子要求准备好的各种装备整齐的堆在车库里。 下车装车一气呵成。 鼎羽只来的急给匆忙赶来的吴老头和吴守义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就带着胖子继续出发赶路。 两人抵达太白县找地方住宿时，已经收到左冷和罗莉反馈的信息。 第1112章 遭遇了什么 在县里唯一一个四星级太白度假酒店住下。 闲不住的胖子自己出去觅食，鼎羽靠在床上边研究那幅做满定位标记的卫星地图，边听着罗莉和左冷的汇报。 李巍然听说是鼎羽的要求，马上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联系了半年前负责处理这件事“相关人士”，甚至得到了当时现场勘察的全部照片和法医的验尸记录。 从“相关人士”口中得知，那具帐篷里的尸体经过一个冬天时间的虫吃鼠咬，既没有出现鼎羽推断的冻成干尸，也没有像罗莉说的出现高度腐化的巨人观，而是早已腐败成了一堆枯骨。 法医推断他的死因是失温造成的。 在秦岭一带，尤其是高海拔山区，一天之内能够经历四季的气候很常见，早上艳阳中午下雨晚上暴雪。 同时气温的变化也非常极端，经常出现超过二十度的温差，再加上海拔的急剧上升这种变化更为明显。 这名驴友被发现时，虽然尸体已经腐化，但还是能看出他死之前几乎不着寸缕，这正是失温死亡很典型的症状。 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余人为因素和疑点，所以最后定性为单人徒步穿越途中因准备不足，遭遇极端气候造成的“意外身亡”。 这名法医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最近十年，在附近发生的类似的意外已经好多次了。” “不算听说的，经过我手进行尸检的就已经有五起，而且好像越来越多。” “建议有关部门最好对‘鳌太线’上这种徒步穿越进行合理管控。” 这也是后来当地“有关部门”联合发布公告，宣布“鳌太线”穿越属于非法行为的缘由之一。 听完了罗莉的汇报，鼎羽刚准备仔细研究一下现场勘察留下的照片，想看看是否有什么被遗漏掉的线索。 跟罗莉在一起的左冷急呼呼的问道： “我这边也有点收获，要不要先听听？” 鼎羽放下手中的平板，平静的说道：“见过徐易龙了？问出点什么没有？” “我这边的结果比较……比较……怎么说呢，比较‘玄幻’。” “说来听听。” 左冷找到徐易龙，刚开始他似乎不太愿意被人接二连三的打扰，并且一次又一次的询问有关李立失踪的事情。 无奈的左冷只好亮出自己“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有李巍然背书，许下高额报酬。 并且左冷保证经过“治疗”后，他的精神状态会恢复如初。 这才征得同意，对徐易龙进行了所谓的“催眠”。 …… 徐易龙打开帐篷的时候，看见里面躺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 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闻到的恶臭味是尸臭。 还在心里嘀咕这家伙不知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帐篷里都捂的这么臭。 不过好歹认出了躺在那里的不是李立。 喊了几声把熟睡的人叫醒。 见徐易龙狼狈的模样，那人很热情的请他进帐篷里休息一下。 勉强钻进那个小小的单人帐篷，跟对方聊了几句。 得知他是遭遇雨夹雪差点冻死，慌乱之中从山脊上撤下来，在山谷中却遇到了迷雾怎么也走不出去，被困在这鬼地方已经三天。 于是临时找到这么个地方恢复体力，想等天气好点迷雾散去直接下山结束行程。 相似的经历让徐易龙放下了警惕，还询问了一下对方见没见过李立。 得到否定答案的徐易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对方还好心的提醒他，身上的湿衣服不尽快换下来容易失温，特意给了他一些干爽衣物。 这些衣服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对于徐易龙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就在徐易龙准备换衣服时，随口问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起走，毕竟两人组队相互有个照应，走出去的概率大一些。 谁知对方听了他的问话突然没了动静。 回头查看的徐易龙突然发现自己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个精光，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手中却拿着一件沾满泥巴气味熏人已经腐烂的秋衣准备往身上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易龙愣了几秒钟，连忙丢掉手里恶臭的衣物，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几巴掌打的自己脸生疼，周围却没有什么变化，四周的雾依然浓郁，只是刚才看见的那位跟自己聊天的驴友和他的帐篷不见了踪影。 从来没有过类似经历的徐易龙彻底慌了，心里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那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失温出现了幻觉。 大脑已经停摆的他只是本能的重新把衣服都穿回身上，继续稀里糊涂的赶路。 没走多远就听见不远处林子里似乎动静，像是有人在移动的声音。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这时候的徐易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既不敢大声求救，又不敢循着声音去查看。 只好猫在原地侧耳倾听着林子里的动静，试图分辨到底是人还是动物发出的声响。 谁知道那声音居然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浓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待到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徐易龙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正是比徐易龙还狼狈的李立。 两人终于很“巧合”的在浓雾里会师。 简单商议一下，两人决定先按照计划往山上走，至少要脱离了浓雾覆盖的区域才能辨别方向。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找到徐易龙跟过来前丢弃的装备。 磕磕绊绊的沿着来路往回返，感觉上是往上山的方向前进。 让徐易龙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两人前方的路上，居然出现了一顶黄色的帐篷。 遇到同是被困的驴友，李立显得很是激动。 像刚才徐易龙的表现一样，大喊大叫的冲向那顶好像突然出现的帐篷。 跟在后面的徐易龙本想拉住李立，可惜却迟了一步，被李立带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他稳住身形时，李立已经毫无顾忌的跑到帐篷旁边。 嘴里胡乱叫喊着，一只手拍打着帐篷的同时，另一只手去拉帐篷拉链。 第1113章 解释不清楚 徐易龙眼睁睁的看着帐篷里刚才跟他对话的那个驴友露出了脑袋，对李立说了几句话之后，李立一猫腰钻进了帐篷。 李立反常的举动让徐易龙心中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大喊着让李立小心的同时，自己快步冲了过去猛然掀开帐篷已经被拉开的门帘。 帐篷里面的场景让徐易龙不由的后退了几步，门帘又落了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刚才那一刹那他看见只有李立一个人盘腿坐在帐篷中央，那个跟自己说过话的驴友又消失不见了。 隔空喊了几声没得到李立的回应，壮着胆子捡起一根树枝挑起了帐篷门。 只见李立半躺在帐篷里冲他招手，让他一起进去暖和一下。 不等徐易龙回答，李立冲他挥动的手臂突然掉了下来，落在睡袋上变成了一只腐烂的手掌。 整个人在他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具腐烂的枯骨。 本就因为刚才经历了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神经紧绷的徐易龙这次终于崩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倒在地的他，捡起手边的一切东西拼命的往帐篷里砸。 直到累的气喘吁吁额头见汗才停下来。 再也没有勇气掀开那帐篷去看的他，随便选了个方向落荒而逃。 …… 左冷在讲述这一切时，鼎羽和罗莉都没有插嘴，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完后，鼎羽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昨天我去见徐易龙的时候，他的状态就不太好。” “好像对于这段经历并没有特别清晰的记忆。” “你是怎么让他这么有理有条的把整个经过回忆起来的？凭‘催眠’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吧？！” “这么细致的经过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失温加上长时间缺乏睡眠时产生的幻觉？” “不可能！”左冷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罗莉好奇的问。 “凭我专业的心理医师的经验，凭我用的不是普通的‘催眠’。” 左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开口解释道：“灵魂是不会说谎的。” “大脑可能因为外伤、激素、刺激等原因产生‘幻觉’，灵魂不会。” 似乎知道鼎羽要问什么，左冷又解释了一下。 “徐易龙的状态，从心理学角度可以理解为‘心因性失忆症’，这种情况一般会发生在严重的压力，或者极为强烈的情绪刺激。是一种典型的心理防卫机制。” “徐易龙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多次遇到自己大脑无法解释的现象，同时又受到强烈的视觉、听觉、嗅觉刺激。” “这就会造成他对现实的感知出现偏差，大脑启动了‘心理防卫机制’。” “让他选择性的忘记了具体发生过什么，同时又脑补了一些场景，让缺失的记忆符合逻辑保持完整。” 鼎羽砸吧砸吧嘴道：“你用‘特殊’的手段，让他的‘灵魂’回忆起了事情的经过？” 左冷的声音中带着的些许得意：“别忘了萨满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对于‘灵’的研究吊打现代心理学，两者差着几百条街那么远。” “那灵魂有没有可能受影响，记得某些不存在的事情或者经历？” 鼎羽开口就问了一个左冷答不上来的问题。 琢磨了一小会儿回答道：“额！大概不会吧？！” “娘希匹的，你丫怎么净问这种不明不白解释不清的问题？” 鼎羽却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哦，那我明白了。” “我擦，你丫明白啥了？”左冷被鼎羽气的差点又跟他急眼。 罗莉在那边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左冷不再叫嚣安静了下来，尝试着分析道： “你刚才说的那些怎么听都像是徐易龙濒死状态下产生的幻觉。” “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是如果你刚才介绍的徐易龙的经历曾经真实发生过，那又多出几个疑问。” “第一，他遇到的李立，是不是真的‘李立’，如果不是李立的话，那是谁？” “第二，那个突然消失的帐篷和帐篷里后来确认遇难的驴友怎么解释？” “第三，如果李立是真的李立，那最后在帐篷里变成枯骨的是李立？还是那个遇难的驴友？” “这三个问题我实在没法找到符合逻辑的解释，只有用‘幻觉’来解释是最合理的。” 鼎羽对于罗莉提出的三个问题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从情理上鼎羽更愿意相信左冷说的是事实。 根据左冷以往的“战绩”来看，全世界能把“灵魂”玩的这么明白的人怕是没几个。 自己这次从东北把左冷忽悠来帮忙，这小子估计已经把自己祖宗八代传下来的那点“手艺”都用上了。 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对罗莉交代道： “明天一早我跟胖子就进山。” “我准备先按照李立走过的路线走一遭，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你们两个继续我安排的任务。” “罗莉先把搜集到的所有关于‘鳌太线’的资料发给我，有时候资料太多未必是好事。” “明天跟着左冷一起行动，务必要敦促李巍然回忆起半年前发生的变化。” “随时保持联络！” 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鼎羽继续抱着平板研究着罗莉发过来的最新资料。 不知不觉中歪在床上睡了过去，连胖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 山腰上，洁白的积雪中，两个小黑点正在艰难的移动。 “哎呦我去！” 胖子费力的将脚从没过小腿的积雪中拔出来，吐槽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秦岭应该是南北分界线吧？！” “这才几月份，怎么比大兴安岭的雪还厚。” “我有点怀念那辆全地形车了。” 鼎羽停下脚步，把身后超过自己身高许多的背包往上掂了掂，说道： “知足吧！能赶上个大晴天，已经算是老天爷开眼了。” “全地形车再牛逼，那毕竟是车不会飞。” “这么厚的积雪，什么车来了也得陷住。” 走在前面的胖子嘴里继续嘟哝着：“老子早晚买一架直升飞机，想去哪儿直接飞过去。” 鼎羽：“……” 第1114章 走李立老路 时间回到早上…… 两人一早天还没亮就出发，将车子停在青蜂峡景区附近的国道边上。 直接下了国道背着装备从景区不远处的碾子沟进了山，绕路进了天气渐凉已经封闭的景区，沿着景区的修建好的步道进山。 前半段海拔不高的地方还好，两人还有余力欣赏沿途的风景。 虽然背着的装备已经超过了普通驴友的极限，两人依旧走的轻松惬意。尤其是胖子这个人形起重机，鼎羽甚至怀疑这孙子扛着一辆越野摩托也能走到山顶。 两个变态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几乎没怎么费力就爬到了雪线以上。 皑皑白雪覆盖了被驴友踩踏出来的小路，地图上标记的各个露营地也被积雪掩埋。 鼎羽不得不经常停下来辨别方向，甚至放出无人机来寻找前进的路径。 当脚下的积雪没过膝盖后，胖子撑不住了，倒不是体力不行，而是这样一步一挪实在太慢了。 这才有了刚才那段吐槽。 鼎羽停下脚步，将登山杖插在雪地上。 摘下手套，不紧不慢的从背包中取出一些定制好的零件开始组装。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架小小的雪橇出现在眼前。 将所有装备都放在雪橇上，扔给胖子一双踏雪鞋，对目瞪口呆的胖子说道： “甭抻着了，穿上走吧！” “日你大爷的，有雪橇雪鞋还让老子背着走这么久。”胖子边穿雪鞋边吐槽。 “刚才雪太浅，穿上雪鞋有这堆装备压着，陷进雪里走起来更费劲。” “还有好几个地方需要爬过去，拖着雪橇到时候还得拆装，多麻烦。” “已经过了2800米营地，后面都是在山脊上前进。现在武装起来正好。” 胖子被鼎羽说的没法反驳，只好跺了跺脚，拉着雪橇往前走，嘴里骂道： “这鬼地方，你说李立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大冬天跑这里来作死玩穿越？” 鼎羽盖在护目镜下的双眼露出一抹笑意：“李立算是自己作死，咱俩呢？也是吃饱了撑的来找罪受的吗？” “咱……咱……咱这算是舍身忘死，舍己救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寡妇抓不着色狼。” 鼎羽：“……” “少废话，从卫星地图上看李立走过的路线，他出事是在过了鳌山顶之后的那段路。” “鳌山我就不准备登顶了，3000多米的峰顶，就算爬上去也就那么回事。” “咱不是来挑战自我的，从北面绕过去，到了李立曾经停留过的‘药王庙’再休息。” 胖子抬头向上望了望道： “我看行！” “这小山头还真不值当咱哥们亲自挑战。” 鼎羽又放出无人机，探索了一条新的路线。 一路上虽然积雪覆盖，两人还是有惊无险的到了李立最后停留的地方“药王庙”。 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天还没黑两人就到了。 胖子找了个露出积雪的乱石堆扎营搞生活，鼎羽则是摆弄着卫星地图。 这家伙那巨大的背包当中，吃的就占了一多半，普通驴友“重装”走鳌太线一个团队的行李加起来都没有鼎羽两人背的多。 山顶风大生火困难，两人烧了点水随便煮了点挂面凑合了一餐。 重装有重装的好处，虽然走的慢点，但是充足的装备能够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 钻进温暖舒适防寒帐篷，鼎羽开始联系罗莉了解一天的进展。 得知两人在罗莉的建议下，跟着李巍然回到了他在大同的“庄园”。 按照罗莉的判断，即使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会在运城的那栋临时购买的小楼里。 回到李巍然常驻的“家”，更容易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李巍然正在家里佣人的帮助下，一项项的回忆最近这半年前发生的事情。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或线索。 中断了跟罗莉的联络，鼎羽指着卫星地图跟胖子商量道： “李立半年前就是从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走上了岔路。” “没有继续往前上麦秸岭，而是转道向南进了山谷。” “这地方不是传统下山的撤退路线，岩高林密连条像样的小路都没有，除了附近村里的‘采药人’，正常人大概是不会往这里面闯的。” 胖子似乎对李立特别不感冒，躺在睡袋上抠了抠鼻子说道： “你觉得李立这个二世祖是正常人么？” “这孙子变着花样抽疯，国外浪的不过瘾又跑回国内浪。” “要不是有个有钱的姥爷，他能这么浪？” “丫要是饭都吃不上还穿越个鸡毛，还不是李董跟他娘亲给惯的。” “我跟你说，要不是李老头跟咱家有点渊源，这破活我都懒得接，爱死爱活跟我有毛的关系。” 鼎羽比了个中指：“切！！！” “说的好像你丫不是二世祖一样。要没有咱家那个公司撑着，你能跑出来浪？” “你就一点不好奇么？”鼎羽问道。 “李董被李立缠上，徐易龙在这里又遇见了那么多解释不清的怪事。李立失踪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 “这么多事情都没有合理的解释，不奇怪么？” “这有啥好奇的，也就是你丫脑回路跟人不一样。”胖子翻了个白眼儿。 “照你路上给我讲的，我觉得那个叫徐易龙的家伙八成是摔坏了脑袋，撞成精神分裂，才有了那些邪门的经历。” “至于李立的尸体，谁知道掉到哪个山旮旯石头缝里了。” “大雪一盖，开春再刮上几场大风，直接埋的严严实实。” “找不着多正常，找着了才奇怪。” 鼎羽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帐篷顶上摇摇晃晃的露营灯，耳边传来山顶呼啸的风声，悠悠的开口道： “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光是他缠着李巍然这件事就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灵魂这玩意到现在咱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左冷大概知道点，可惜那家伙表达能力太差说不明白。” “这里就咱们俩人，不开玩笑的跟你说，不知什么原因，从遇见李巍然开始，我心里总感觉这件事应该搞清楚，而且必须搞清楚。” “有一种自己都没法控制的强烈欲望，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第1115章 飓风的来袭 鼎羽很少见的露出迷茫的神色： “这种感觉是我从没遇到过的。” “琢磨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感觉是怎么来的。” “最大的可能是跟那几条青铜龙有关系，当然也可能跟咱们在‘夸父族遗迹’里的遭遇有关系。” 鼎羽的话让胖子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 “谢天谢地！” “原来你也这样，我还以为自己脑子进水了呢。” “打从大兴安岭回来，哥们脑子里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念头冒出来。”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特别想待在水里。”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找了个洗澡堂子，愣是迷迷糊糊在池子里泡了半宿，浑身泡的都皱巴才清醒过来。” “晕，我说你丫怎么后半夜才回酒店。” “脑子泡进水了吧？！” 鼎羽吃不准胖子这症状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接着问道： “你没问问你脑子里那小二傻子怎么回事？那是你复制出来的意识碎片，应该比你更清楚。” 胖子郁闷回答道：“小二傻……小胖子不知道哪儿去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也没再出现过，好像就从来没存在过。” “你大爷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跟我说？”鼎羽踢了胖子一脚。 胖子一抬腿躲过了鼎羽的袭击，没好气的说道： “我咋说？说我脑子里那突然出现的‘小胖子’又突然没了？跑丢了？” “从回东北来就赶上张默去世，咱马不停蹄的赶到杭州，好容易折腾利索。气还没喘匀，又跟着你折腾到山西、陕西。” “现在他娘的又爬到两千多米高的山上露营。” “这不是没得着空么。” “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对我也没啥影响，我琢磨着等闲下来再跟你说这个事。” 鼎羽沉默了…… 过了很久才开口道： “不知道李队有没有发生类似的情况。” “忙完这件事还真得停下休息一段时间仔细研究研究。”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咱俩一起经历过灵魂离体，也进入过潜意识深处，还被沈薇催眠过。” “即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有关‘灵魂’的真相，我连门槛都没摸到。” “很久以前我就说过，好像我们经历的很多事情都有着某种关联。” “李立这件事也是如此，也许解开这个谜团能让我们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胖子翻了个身，背冲鼎羽嘀咕了一句： “收获我就不惦记了，只要这趟副本别给咱折腾成神经病就行。” 呼啸的山风中，两人各怀心思的睡了过去。 夜半，一阵沙沙的声音中，鼎羽被胖子推醒。 “我擦，这是什么鬼动静？” “别特么的睡了，不会是山魈来索命了吧？！” 鼎羽将手掌贴在帐篷上感受了一下说道：“变天了！” “变天了？” 胖子随手拉开帐篷的拉链，想要一探究竟。 只拉开不到半米缝隙就被卷进来一股冰渣冻的直甩手，帐篷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卧槽，下冰雹了！” “不是冰雹，是冻雨。那是冰粒打在帐篷上发出的动静。”鼎羽解释道。 神经粗大的胖子搞清楚不是闹鬼，索性往睡袋里缩了缩身子，打了个哈气道： “有毛的区别，只要别下刀子就成。” “多大点事，咱这帐篷防水防潮够结实，只要别被雪埋住就行。” “再睡一会儿，兴许天亮就停了。” 鼎羽没有胖子心大，这时候想到的却是徐易龙提到的“暴风雪”。 露营不怕雨雪冰霜，真正怕的是暴风。这帐篷恰恰因为体积巨大什么都防，就是不防大风。 “帐篷的风绳你丫都固定好了吧？！” “我办事你放心！” 两人说话的功夫，本来帐篷外被冰沙撞击的沙沙声忽然消失了。 过了雪线起就没停过的风声也没了。 时间好像突然停顿了一般，就连帐篷内的空气也“凝固”了，出现短暂的“宁静”。 胖子张开的大嘴定格了几秒钟才发出声音：“这是咋了？” 一种源自于生物本能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如歌似泣的呜咽声，让两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胖子那核桃大小的脑仁还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帐篷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倾斜。 拴着风绳的挂扣部位被拉扯的发出撕裂声，帐篷的骨架也承受不住变形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鼎羽只得及披上外套，下半身还在睡袋里套着，整座帐篷就垮塌了下来压在头上。 夹杂着冰渣的雪片顺着撕裂的缝隙灌进帐篷，让垮塌的帐篷又鼓起来不少。 “坑爹啊！” 随着胖子的一声惨嚎，垮塌的帐篷兜住风，像是滑翔伞一般被狂风掀起，离开地面有一两米的高度又重重的落下砸在山坡的碎石堆上。 被裹在帐篷里的两人不由得发出两声闷哼。 “嘣……嘣……”两声轻响，最后的两根固定的风绳被扯断。 两个被压在帐篷里面的倒霉蛋滚做一团，被狂风带着往满是碎石的山坡下滚去。 天旋地转的加上强烈的窒息感让吃了一大锅挂面的胖子吐了出来。 悲催的是还没吐完，后脑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晕了过去。 …… 当鼎羽醒来的时候，浑身刺痛带给他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已经记不起自己经历多少次这种感觉了。 活动了一下手指脚趾，感觉到浑身上下除了小腿有些疼痛，似乎没受什么重伤。 用力挤了挤眼睛，深吸了口气，一股酸臭的味道瞬间刺激的鼎羽本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死死的被包裹住，一条手臂被压在身后已经失去知觉。 这时胖子哼哼唧唧的声音从鼎羽身下传来。 随着这家伙的蠕动，小腿传来的一阵剧痛让鼎羽直呲牙。 “别特么的乱动！” 鼎羽用勉强能活动的手，抠出腰带扣上藏着的“指虎”，一点点的割开包裹着两人的帐篷。 一缕光线映入眼帘，手臂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迅速。 勉力拧了一下身子，从帐篷堆里坐起来，先把身下蛆一样蠕动的胖子救了出来，这才慢慢的割开盖着自己小腿的帐篷。 第1116章 滚下了山坡 帐篷的一根龙骨扎破了睡袋，把鼎羽的小腿扎了个对穿，鲜血染红了半个睡袋。 爬出来的胖子先是揉了揉后脑，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瞧见鼎羽小腿上扎着的那根帐篷龙骨，愣了一下紧张的问道：“严重不？” 鼎羽呲牙咧嘴的割破睡袋，将小腿摆正，弓着腰检查了一下伤口道： “问题不大，不过得先把这玩意拔出来，不然没法处理伤口。” 说着摸起一根断掉的风绳，在伤口下方紧紧的扎住，对胖子说道：“你来！” “顺着一个方向往外拽，千万别晃。” 胖子知道这时候开不得玩笑，一只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握住龙骨，问道： “你是想快点，还是慢点？” “我……” 鼎羽一个字还没完全说出口，胖子已经飞快的拔出了那根龙骨。 顺着龙骨一起飙起的鲜血，贱了他一脸。 “次奥！” 早有准备的鼎羽将睡袋里的真空棉按在伤口上，嘴里这才喊出第二个字。 忍着剧痛，割了一条帐篷布将伤口包扎好，才长出了一口气。 胖子抹了抹脸上的鲜血，随手蹭在自己的保暖裤上，关切的问道： “咋样？” “没事，这点伤对于咱哥们来说已经不叫伤了。只要不流血，很快就能恢复。” 鼎羽慢慢的活动着小腿，指着胖子的大腿根道： “你丫什么情况？来亲戚了？” 胖子低头看见自己满裆的鲜血，脚下一滑摔坐在地上。 慌乱的拉开自己的保暖裤检查了一番，如释重负的说道： “还好，还好，没坏！大腿根擦破点皮。” 说着也学鼎羽的样子，从割破的睡袋里掏了一把真空棉塞进裤裆。 “娘的，咱这是直接被吹下山了？”坐在地上的胖子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两人现在处在一个碎石嶙峋的斜坡上。 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石缝里填塞着不少已经发黑的积雪，偶尔能够看见一两根枯黄的野草从石缝里冒出来，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帐篷裹挟着两人从山上滚落时，已经被锋利的石块割的七零八落。 好在防寒帐篷材料用的足够厚实，两人身体素质够好，再加上那么一丢丢运气，才没受重伤。 “玛德，这股妖风哪儿来的？” “以咱俩的体重想要连帐篷一起吹下山，那一阵最少得有八级风。” 胖子抬头看向山顶密布的乌云，哆嗦了一下搓了搓手，在帐篷的残骸里翻腾出几件勉强能穿的防寒服套在身上。 鼎羽也找出衣服穿上，站在帐篷的残骸上活动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实——两人的鞋子不知被甩到什么地方去了。 “完犊子，鞋呢？”光脚的胖子被地上的石头硌的一瘸一拐的。 “算了，甭找了。” “营地行李只要没被吹跑，还有两双备用的在雪橇上。” 鼎羽割下一块帐篷包在脚上简单做了个鞋套，又从睡袋里掏出不少真空棉塞进鞋套。在外面又包了几层帐篷布，踩在地上试了试，勉强能走。 舍弃了已经报废的帐篷，两个轻伤的家伙一瘸一拐的往山脊的方向爬去。 鼎羽看了看实时天气，吐了口痰骂道： “娘的，怪不得徐易龙提醒我注意天气变化。” “风已经大到能把人吹下山，天气预报还特么是晴转多云呢。” 两人是一路沿着将近四十五度的碎石坡滚下来的，目测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在不穿鞋的情况下，想要爬回去就有点难度了。 越往上走，风就越大积雪越多。 脚下的石头像是刻意跟两人做对，每一步踩在石头上都要踉跄一下。 不一会，脚上套着的纯手工打造的“精品鞋子”就被积雪弄的湿透，就跟踩着两坨冰冷湿滑的抹布一样。 两人只能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回到山脊上的营地。 瞅着一片狼藉的营地，被掀翻的雪橇和洒落各处的装备，胖子终于破防。 指着头顶的天空怒骂道：“老天爷，我擦你大爷！” “老子辛辛苦苦背上来的口粮都特么刮跑了，你让胖爷上哪儿找去？” 鼎羽跳着脚，在积雪中翻出一只鞋子，磕了磕里面的雪，暂时先穿在脚上。 无奈的说道：“哥们，有那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功夫，赶紧给自己弄双鞋穿吧！” “在这鬼地方冻伤脚，麻烦可大了。” “我可不想还没正式开始行动就缺几根脚趾。” 胖子眼尖腿脚还比鼎羽利索，很快就找回来三只登山靴。 坐在鼎羽身边，把脚丫子用雪搓热乎了穿上了鞋子。 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了不少，那一阵夹着冰晶的暴风就像从没有出现过。 一缕清晨的阳光利剑一般刺破头顶的乌云撒向鳌山山巅，给山顶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辉。 呼吸着清冷的山风，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 胖子站在一块巨石上诗兴大发，感慨道： “金山啊！银山！白雪啊！黑雪！” “你就像那……” 鼎羽瘸着一条腿，捡拾着装备： “像鸡毛，赶紧过来帮忙。散落附近的尽量都找回来，要不晚上咱就该喝西北风了。” “头一天就赶上这种极端的天气。” “看来咱的运气不太好啊！” “没准徐易龙说得对，应该把你丫‘献祭’在这里，也许后面的行程就能心想事成。” 胖子拽了拽不太合身的裤子，从里面掏出一坨沾着血的棉花扔在地上，跳下巨石帮鼎羽一起收拾杂乱的营地。 嘴里还碎碎念着：“你丫不是不信这个么？” “天天念叨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咱估计也算是独一份在‘鳌太线’上被放风筝的人了吧？！” “滚下去好几百米只受了点轻伤，我就不信老天爷还能降下道雷劈死我。” “……” 昨天夜里的冻雨让所有的物品上都结了一层冰壳。 两人边捡边敲打，用了将近三小时总算将附近能看到的物资收集了起来。 清点了一下，夜里的暴风让两人损失了将近二分之一的装备和食物。 带进帐篷的平板和手机，全都不知去向。 好在鼎羽提前做了准备，还有一套备用设备可以使用。 第1117章 看云卷云舒 鼎羽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卫星地图，说道： “昨天咱们被刮下了北坡，李立就是从前面不远处转道进入南面的山谷。” “南坡比北坡平缓许多，而且以秦岭为界，南边的气温应该比北边要高出不少。” 胖子将手遮在额头上向远处眺望，原地转悠了一圈，问道： “那边是北？” “我怎么找不着北了呢？” “……” 鼎羽没抬头胡乱指了个方向，说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一看你丫小学没上过自然课。” “这地方不能呆了。” “等会儿太阳彻底升起来，咱从麦秸岭前面的缓坡下去，到徐易龙看到死人的那个山谷去看看。” “虽然已经过了半年时间，但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山里，说不定会留下一些有用的线索。” “孙子，跟你丫说话呢！” “还没找着北呢？” 这时的胖子跟雕塑一样，望着鼎羽刚才指的方向。 “那……那啥……” 鼎羽抬头向着胖子面冲的方向望去。 不知什么时候，山脊两侧的山谷已经彻底被云雾覆盖，整条山脊就像是悬浮在云端的巨龙一般。 山谷中的云雾不断的翻滚涌动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 胖子回头看看鼎羽，又看看远处被云雾遮的严严实实的山谷：“都这样了，咱还下去么？” 鼎羽见到这难得一见的“云海”，反而隐隐感觉有些兴奋。 “李立和徐易龙可能就是遇上了云海这种罕见气候现象。” “下次想要遇到谁知道要等多久？现在不去什么时候去？” 指着平板上的数据是分析道： “罗莉找到的资料中，在‘鳌太线’从没有驴友提到过山谷中的迷雾。” “我怀疑徐易龙他们遇到的迷雾极其罕见，只可能在特殊的气象条件下才会产生。” “但特殊的气候似乎又不是必要条件。” “所以咱们无论如何必须要下到山谷里面亲自去体会一下。” “更何况我们这次进山的目标不是走完‘鳌太线’，也不是欣赏难得一见的美景。而是寻找李立失踪的真相。” 胖子郁闷的将拴着雪橇的绳索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吧！我特么的豁出去当一回生产队的驴，你说往哪儿去咱就往哪儿去。” “不过咱可提前说好了，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点怪怪的，还没怎么着呢，刚到地方就来个腾云驾雾差点丢了小命。” “要是搁普通驴友，昨天晚上就躺尸了。” “这次下副本是别人的活，咱可不兴用自己的命去拼哈！” 鼎羽对胖子的“预感”也有点犯怵，这货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迅速在脑子里又将行动计划梳理了一遍，没有发现特别危险的事情，虽然这条古怪的“鳌太线”对于普通人危险系数有点高，对于全副武装的自己和胖子危险系数比大兴安岭那一趟要低得多。 所有的物资重新装在了雪橇。 好面罩和护目镜，手中的登山杖向前方一指：“走，进了山谷找到徐易龙发现尸体的地方再研究接下来的行动。” 一步一个脚印，两人顶着山脊上刺骨的冷风慢慢的前行。 身后的雪橇则缓缓地滑行着，将刚刚踩出的脚印覆盖住，只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雪痕。 …… 前方的山脊变得陡峭，突然拔升的地方就是徐易龙跟随李立进入山谷的地方。 两人停下脚步略做休息，将雪橇拆散，巨大的背包重新回到两人的背上。 耳机中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哔哔”声。 胖子将耳机抠出来，拿在手里甩了甩，奇怪的说道：“咋回事？受干扰了？” “干扰个屁，罗莉来电话了。” “不是你丫怕突然说话吓到你，强行要求罗莉改的么？” 鼎羽放下身上的背包，坐在上面接通罗莉的电话。 “羽哥！gps显示你们已经到了李立和徐易龙进入山谷的地点。” “没有什么新发现么？” 胖子急吼吼说道：“咋没有，昨天差点坐了土飞机。” “别听胖子瞎咧咧，昨天晚上我们在山坡上搜索了一番，死胖子摔了一跤，差点直接滚到山脚下。”鼎羽打断了胖子瞎嘚瑟。 “小心点，我一直通过卫星监测你们附近的天气情况。” “在你们周围三公里范围内，大气突然变得不稳定，可能短时间内形成强对流的气候。” “啥玩意？强对流？”胖子抬头看了看只有几朵毛毛云的蓝天。 “你搞错了吧？！除了有点冷，有点风，没感觉要变天啊？！” 一阵键盘的敲击声过后，罗莉难得吐槽道：“老美的破玩意真难用，这套气象预测程序也是一塌糊涂。” “我靠，你不会是把美国的气象卫星给黑了吧？！” “没有，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我只是借用了一下那边用来进行天气预测的服务器，可以直接得到四十八小时内全球的气象数据。” “算你狠！” “不说这个了，说点正事。” “左冷已经把李巍然和他家里的佣人、保姆都快逼疯了，连他那洋女婿都没放过。” “挨个上‘手段’帮助他们回忆半年前的事情。” “目前仍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发现。” 鼎羽思索了一下说：“让左冷继续想办法！他不会连自己的‘骨卜’结果都怀疑。” 罗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他就是因为太相信自己的‘骨卜’，所以才把李巍然一家子折腾的够呛。” “就等李立他娘从国外回来看看能回忆起什么不能。” “现在连院子里的藏獒见了他都夹着尾巴掉头就跑。” “我勒个去，左冷在人家里干啥了？他不会是拿咱李老板家里当自己的试验场了吧？！”胖子惊道。 “来个学以致用？检验自己的小时候学的‘法术’？” “我看有点那个意思。”罗莉咯咯咯的笑出声。 “对了，我们还去参观了李老板的‘藏宝库’。” “我看见了当年他从鼎叔叔手里收走的那批物件。可真漂亮啊！每一件都是精品。” “这不是废话么！老佛爷出逃的时候带出去的玩意能有差的？” 第1118章 装逼遭雷劈 胖子说着压低了声音，贱兮兮的问道： “那啥，你在那里面还看见什么好东西了？” “这趟活完了咱去挑几件当报酬。” “喜欢哪件就说，你要不好意思开口，胖哥替你去要。” 罗莉不想跟贪财的胖子同流合污，而是兴奋的说：“我还看了李老板当年买过的那些‘赝品’。” “他特意搞了个大展柜，把那些‘假货’都放在里面。” “笑死我了，捡漏上当居然还会遗传。” “不光是李董，连李立他娘也这样。” “她知道自己家老爹喜欢这些玩意，去年就不知道从国外的哪个拍卖会上淘弄了半个青铜器回来献宝。” “带回来找专家一鉴定，说是合金比例不对，而且器形不对，妥妥现代工艺的臆造品。” 胖子哑然失笑： “我靠，这老娘们为了讨好亲爹也是拼了。” “弄假的回来就算了，还弄个破烂残次品，青铜器又不是冬瓜白菜，还带卖半个的。” “我看了，不是残次品，就是半个！”罗莉辩解道。 罗莉的话让鼎羽的脑子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开口询问道： “半个青铜器？” “半个就是半个！一个面包一刀切两半，剩下的就是半个。”罗莉想了半天才举例形容道。 “那玩意看着像是个带腿的钵，被竖着砍了一刀，少了一半。” “上面只有一个‘铜把手’，还被抠掉了。” 鼎羽根据罗莉的形容，脑子里慢慢的构建出罗莉形容的模样。 “难道是‘青铜簋’？青铜鼎？” “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残器？就算在国外也不应该啊？！至少要修复了才能上拍卖会。” “少了半个怎么还能上拍？只有半个连残器都算不上吧？！” “李立他娘就算是讨好老爷子，也不会傻到被外国人忽悠，弄个残品都算不上的玩意回来吧？！” 鼎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直觉上感觉到这东西应该很重要。让他想起了也是被专家判定为一眼假的“青铜龙”。 “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这东西是一年多前从国外带回来的，跟李董的事没关系吧？！”罗莉见鼎羽好像对这个青铜器很感兴趣。 鼎羽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交代罗莉： “你去找李巍然，把这半个青铜器的来历弄清楚。” “然后把照片发过来给我看看。” “我觉得这东西有古怪。” “没问题。”罗莉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让鼎羽这么一说，她也开始好奇这个青铜器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挂断了电话，鼎羽抱着双臂坐在背包上发愣。 胖子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鼎羽的思路，扔下背包在附近瞎溜达，时不时的找个自己认为漂亮的风景来张自拍。 嘚瑟了一圈见鼎羽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索性继续往前走，爬上了俗称三道梁的麦秸岭。 站在一块巨石顶端，迎着狂风摆出个泰坦尼克的经典造型。 想来一声野性的呼喊，可张开嘴就被灌了一肚子的寒风，那点文采全都被怼回肚子里了。 连忙将防寒面罩带好，嘴里骂骂咧咧：“这特么的鬼地方，鬼天气。” 就这一阵格外冷的狂风过后，忽然没了动静，空气中隐隐闻到一股清新的青草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胖子使劲儿吸了吸鼻子，这是臭氧的味道？ 忽然，昨夜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胖子大脑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条件反射般从巨石上跳了下来，向鼎羽所在的方向疾奔。 刚才还露出大片蓝天的天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朵厚重的云彩，灰里透着黑的云朵像是要直接落下来压在山头上。 随着胖子的脚步，鼎羽那边也传来了呼喊声： “胖子！快跑！” 话音还没落一道闪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准确的击中了胖子刚才站立的大石，冒出一股青烟。 接着就是一道接一道的闪电，连环劈在这条窄窄的山脊上，时不时的炸的碎石和积雪乱溅。 胖子只恨自己没多生出两条腿，连滚带爬的奔向鼎羽。 鼎羽飞起一脚，将两人的背包沿着山坡踹了下去。 在山脊上辗转腾挪的胖子就像是根避雷针一样，吸引着天空的雷电不断的劈下来。 “娘哎！” 焦急的鼎羽眼瞅着胖子就要跑到跟前，一道闪电劈在胖子不远处的地上，这家伙脚一软，摔成了滚地葫芦，向山坡下滚去。 鼎羽也不顾自己腿上的伤，沿着碎石坡向下面的山谷冲去。 只冲出去几步，眼前一道闪光划过，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一刹那的绚丽光影。 跟胖子一样脚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鼎羽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死胖子的乌鸦嘴！” …… 在浑身的灼痛中慢慢的醒来。 鼎羽感觉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能受自己控制的，全身每一块骨头从里到外又麻又痛。 无法动弹的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这种折磨人的感觉，期盼着自己非人的身体能快点恢复。 同时心里暗暗的诅咒胖子： “这回又被丫牵连了。” “最近这家伙的‘预言’有向越来越准的趋势发展。” “说让老天爷用雷劈他，老天爷逮着个机会还真劈丫的。” “怪不得前面那条山梁上都是碎石，明面上几乎没什么积雪。不知道隔多久就被雷扫一遍，确实留不下什么积雪。” “古人的地名起的也挺好，这条穿越路线上，又是九重石海，又是万仙阵，肯定经常遭雷劈，才能留下这么古怪的地名。” “不对啊，装逼才容易遭雷劈，自己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也挨雷劈呢？” “难道是被胖子传染了？” “又或者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装来着？已经达到了装无形之逼的境界？” 倒在地上不能动的鼎羽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 忽然感觉到指尖传来的触感。 慢慢的那种血液开始流通的麻痒感，沿着手臂开始向上拓展。 先是胳膊，然后是双脚双腿。 强忍着那种让人发疯的不适感，勉强翻了个身。 映入眼帘的是浓重的雾气。 “果然出现了！”鼎羽心里暗道。 第1119章 浓雾中失散 算上昨天凌晨那次，这已经是两人上山后二十四小时之内第二次差点丢掉小命。 接连两次昏迷，估计从有了“鳌太线”这个说法，就没有驴友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 难道“鳌太线”还会区别对待？ 鼎羽心里清楚，自己身体变态的恢复力也是有限度的，真的要是受了致命伤也会芭比q。 浓雾中唯一的好处就是湿度大，身上的麻痒感没有那么强烈。 随着时间的推移，鼎羽感觉自己的体力开始慢慢的恢复。 “胖子！胖子！还活着没有？” “咳咳咳！” 一开口，嗓子眼里的血腥味呛的鼎羽干咳了起来。 勉强起身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只是右半身皮肤上有不少的灼伤，右腿被扎破的地方已经焦糊。身上的结实的防寒服也被割破了许多裂口露出里面的羽绒。 吐了口血痰，暗道：“原来遭雷劈是这么种感觉。” “幸亏是劈到地面上，要是直接劈身上，即使能活下来大概也半身不遂了。” “可惜身上携带的电子设备又完蛋了，回去不知道还得被小姑奶奶埋怨多久。下次说什么也得让罗莉准备点防高压电的装备。” 环顾四周，浓雾中的确像徐易龙形容的那样，影影绰绰都是黑影。 昨天被大风刮下来还能勉强看到山顶，现在也不知自己从山脊到底滚下来多远，十米开外完全看不见东西。 按照自己昏迷前所处的位置，现在应该是在南边那条无名山谷的中段。 雾气中弥漫着略有些刺鼻的臭氧的味道是徐易龙没有提到过的。 鼎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失足滚下来的胖子，自己只是轻伤，那个生命力堪比小强的家伙应该没什么大碍。 不知道时间，不能分辨方向，这就是当时徐易龙的经历吗？ 鼎羽闭上眼睛，默默的感觉着周围的环境，大脑高速运转，一边回忆着卫星地图上的点位，一边算计着自己大致所处的位置。 睁开双眼，选择了一个方向，一瘸一拐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鼎羽开始在浓雾中行动时，胖子也醒了过来。 这倒霉玩意运气比鼎羽差多了，可能也跟丫不留口德有关系，差点被雷劈个正着，浑身上下多处烧伤，连鞋子的鞋底都融化成了半凝固状。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先是吸了吸鼻子，嘀咕道：“我怎么闻到股烤肉味？” 当看到自己浑身的伤口时，这家伙居然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呲牙咧嘴的睁开双眼，轻轻的用手指戳了戳有些焦糊的脚丫： “嘶~~~~” “真特么的痛。” 把浑身上下感觉疼痛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除了烧伤和一条胳膊脱臼，其余刮破的小伤口可以忽略不计。 “玛德，下地狱都不让人安生。也不知道鼎爷摔死了没有。” “看来总是感觉不到痛也不好，伤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又躺了几分钟，这货跟没事人一样直接站了起来。 先俯下身单手撑着地面一拧巴，将自己脱臼的胳膊装上，又把已经融化的鞋子从脚上拽了下来。 脱掉粘在脚上的袜子，露出血淋淋的脚丫，从保暖衣上扯下来一块棉布包好，把那只破鞋又套回脚上用鞋带勒紧。 做完这一切，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才开始打量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浓雾，到处都是浓重的雾气。 “晕倒，这是掉桑拿房里了？” “鼎爷！听见没有！还活着没有？！”胖子将手拢在嘴边大喊着。 可惜涌动的浓雾似乎有吸收声波的作用，无论胖子用多大力气，喊多大声音，都像是捂在被子里说话一样闷声闷气。 狠狠的拍了下脑门，掏出卫星电话一看，傻眼了。 漆黑的屏幕中间炸开一片蛛网般的裂纹，好像是一张咧开的嘴，无情的嘲笑着胖子。 “次奥！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胖子嘴里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卫星电话，还是在说他自己。 虽然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有鼎羽拿主意，但胖子并不是弱智，他是纯粹的“懒”。 现在跟鼎羽失散了，他那许久不用已经生锈的脑袋瓜不得不开始远转起来。 心知现在这种情况，原地等着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案，但浓雾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 像是雾里藏有一盘烤肉，不断撩拨着胖子那脆弱的神经。 “呸！” “管他呢！先去看看再说！” 吐了口痰，跟鼎羽一样，也是一瘸一拐的跟着感觉钻进了浓雾中。 …… 在浓雾中穿行了很久的鼎羽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眼前那熟悉的背包让他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鼎羽不怕受伤，不怕迷路，就怕没了补给。 轻伤自己的身体慢慢能够恢复，迷路只要小心点，花些时间总也能走出去。没了补给，以自己的身体素质，不缺水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坚持个十来天。 更何况在大茂山地下深处，鼎羽已经经历过那种恨不得啃石头舔苔藓的感觉，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检查了一下背包，还好没有遗失太多物资，只有那个定制的雪橇零件被摔的七零八落。 翻出最后一部备用卫星电话打开，结果却让鼎羽有点失望。 没有信号的卫星电话，还不如一盏雾灯的用处大。 背起这个沉重的大包，在附近转悠了许久也没找到另一只背包。 好在小腿上的伤口被雷劈了一遭居然没有恶化，瘸着腿的鼎羽考虑了一下自身的情况，决定不再没头苍蝇一样的跟着感觉走。 这样胡乱转悠找到胖子的几率几乎为零。 如果胖子还活着 ，在没摔坏脑袋，还记得徐易龙脱困的经历的前提下，他一定会向着高处走，脱离了雾区就能凭借山势分辨方向。 虽然没达成此行的寻找李立尸体的目标，但至少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鼎羽设想的虽然不错，殊不知胖子这货比李立还不走寻常路。 既然做了决定，鼎羽就不再犹豫，向着不同的方向试探了一下，向着地势略高的方向开始前进。 第1120章 鬼住的帐篷 在鼎羽的记忆中，在秦岭一线的山谷中，地势越低植被越茂盛，越往高处走，植被应该越少。 鳌太线的山脊上除了杂草几乎没有其他植被，甚至有些地方连草都不长，完全就是乱石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根据自己脑子里的卫星地图，这条山谷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况且自己是摔落下来的，离山脊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应该很快就能走出雾区，重新回到雪线上。 出乎鼎羽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选择地势略高的方向走了许久，眼前的植被居然越来越茂盛，而且开始出现嶙峋的怪石横在前路上。 “迷路了！” 这是鼎羽的第一个反应，紧跟着他就否定了自己。 “不对，方向没错，路线没错，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停下脚步不再盲目的浪费体力，开始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这种诡异的现象。 难道自己陷入了幻觉？ 又或者是这个山谷存在某种阵法？世间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存在吗？ 还是自己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大脑？失去了对物体空间位置的判断力？让自己无法分辨坡度？ 外伤？中毒？ 雷暴、雾气会对自己产生未知的作用？ …… 一条条的可能性在鼎羽的脑子里产生，又被逐条的验证后否定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诡异的浓雾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 鼎羽察觉到天上的光亮也开始变弱，这意味着自己不得不在这鬼地方过夜。 实在想不到合理解释的他决定再尝试一次。 这次向着地势低的方向前进，如果天黑前还是在林子里无法出去，再原地扎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继续打起精神一瘸一拐的在林子里穿行前进。 身上的背包也越来越重，鼎羽知道这是自己体能开始下降的表现。 为了保持体力应对可能存在的突发情况，鼎羽不得不前进一段就停下来歇歇。 地势越来越低，第三次休息的时候，鼎羽隐约听见了溪流的水声。 这是刚才一直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有变化就意味着有希望。 沿着溪流向低处走也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迷雾中无法分辨方向，大脑有可能受到未知影响走了回头路都不自知。而水流绝对不会往高处流，有溪水作为参照，走出去的几率能提高了不少。 鼎羽调整了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的循着溪水声音传来的地方前进。 走着走着，脑子一直开启着超频模式的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前方的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好像自己刚才走过。 在浓雾中虽然很难找到清晰明确的物体作为参照，这棵树……这块石头……这片杂草……鼎羽通过记忆中的几个模糊的参照物共同对比发现，自己确实走了回头路。 走回头路不怕，让鼎羽郁闷的是自己连什么时候走的回头路都不知道。 而且更让人费解的是，刚才经过附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到水声呢？ 一股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己刚才已经排除了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高度集中精神的前进，为什么还出现了原地打转的情况？这突然出现的水声又是哪里来的？ 鼎羽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的判断。 如果推翻自己前面的所有推断，那么…… 在这个本就不大的山谷中，胖子滚落下来大概离自己不会太远。 没有发现胖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比自己先醒来，胡乱找了个方向离开。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理，也就是说自己跟胖子两人开始移动的起点应该不会相距太远。 那胖子极有可能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形，两人都在山谷的某个特殊区域打转。 可是这样的话，两人应该有很大的几率能相遇。 实际上自己转悠到天色都暗了，不仅没发现胖子的踪迹，甚至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心里忽然感到有些焦躁的鼎羽暗自告诫自己： 无论是多么古怪的现象，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自己目前还没有考虑到，大概是进了思维小巷，犯了“灯下黑”的错误。 要是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往简单了想呢？ 对了，如果是胖子，他会怎么想？ 不对，不能参考胖子的想法，这货没准压根就不会去思考，而是直接行动。大概率会跟着感觉走，什么时候在浓雾里走不动了他才会停下来考虑下一步。 鼎羽这次猜对了。 不过这时候的胖子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而是跟狗撵了一样，在林子里闷头狂奔。 从两人被雷劈坠落昏迷，直到自己独自醒过来开始行动。 整个过程就像是沉浸在游戏世界当中，而且还是遇到了bug无法前进的那种。 想到这里鼎羽忽然茅塞顿开，如果是胖子一定会用游戏来解释遇到的诡异情况。 游戏中出现了bug无法前进时，要么就是自己少了什么事情没做，没拿道具，没跟npc对话，没打开什么地图导致的。 当然还有最极端的一种可能，那就是整个游戏系统出了严重问题。 暂时先不考虑这种极端的可能，那么这突然出现的水声可能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想通了这些，鼎羽重整旗鼓继续向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前进。 果然，没走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小溪。 蹲在溪水边，捧起一掬冰凉的水洗了把脸，抬头向上游望去。 鼎羽猛然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远处的浓雾中，一顶黄色的帐篷若隐若现的矗立在溪边的空地上。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 从徐易龙的口中鼎羽已经详细的听他介绍过。 鼎羽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定是那去年死在这里的驴友的帐篷。 原本自己的计划就是下到山谷里，找到去年那个亡故驴友陈尸的地方。 本以为那个地方已经被勘察现场和负责收尸的人清理过，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听徐易龙说那个驴友的尸体已经被家属领走火化了。 那现在自己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当时负责收尸的人还把帐篷留在原地？ 第1121章 帐篷消失了 鼎羽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又捧了把冰冷的溪水泼在脸上。再抬头看去那顶帐篷还是若隐若现的在原地。 难道自己真的陷入了“幻觉”当中？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被雷劈昏迷的想象？ 潜意识受到了徐易龙的影响，不自觉的将自己带入到了他的经历当中？ 鼎羽站起身，将背包摘下来扔在原地，好奇的向那个帐篷走去。 脑中不由自主冒出左冷转述徐易龙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灵魂不会说谎！ 一定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淡淡的尸臭……热情的驴友……恶臭的背心……腐烂的尸体…… 这些都是徐易龙曾经的经历，可能也是李立经历过的。 自己会在那顶诡异出现的帐篷里会看到什么呢？ 嗯？ 水声！ 鼎羽还没走到帐篷前，就听见身后的小溪里传来“哗啦哗啦”的趟水声。 回头看见下游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沿着溪流狂奔，向上游跑来。 顾不上那突然出现的帐篷，鼎羽带着笑意迎了上去。 “我草！可算是找见组织了！” 胖子肥硕的身体冲出浓雾，给了鼎羽一个狠狠的拥抱。 在胖子的冲击下，两人直接摔倒在冰冷的溪水中。 …… 鼎羽拉起坐在溪水中的胖子，打量了一下他那堪比雾都孤儿的凄惨造型，问道：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憋了一肚子的话，连珠炮一般的说道： “狼狈？我特娘的差点吓死。” “我跟你说，这鬼地方绝对是鬼地方，哥们刚才绝对是见鬼了。” “他妈的，我就说这邪门的雾气来的古怪。” “咱没准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穿越了。” “那道雷差点给哥们劈成烤全猪。你瞅瞅我这脚丫子，已经七分熟了。” 鼎羽听着胖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差点没忍住给丫一个大逼兜。 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俩人一起回到岸边，从背包里拽出干爽的衣物扔给胖子道：“先换了衣服，失温可不是闹着玩的。” 胖子也光棍，反正荒山野岭的就俩大老爷们，原地脱了个光溜溜，一边往身上穿衣服，一边说道： “我刚才看见那死人了！” “不对，我刚才看见那死掉的人又活了！还跟我说话来着。” “吓的胖爷掉头就跑。” “死人？说话？” “就是徐易龙看见的那死人。” 鼎羽脸色微变，问道：“黄帐篷？” “对对对！就是那黄帐篷里，有个活死人。” “跟那边那个一样的帐篷？” 鼎羽回头指向身后远处，刚才还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黄色帐篷，这时候居然没了，彻底消失了。 “啥玩意？” 胖子抬头见鼎羽一副目瞪口呆见鬼了的表情，问道：“你说那边有啥？” 鼎羽放下手，慢慢的说道：“刚才我看见那边也有一顶黄色帐篷，准备过去检查一下。” “恰好你从下游跑过来，耽误了几分钟，现在那帐篷消失了！” “？” 胖子懵了，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你也看见个黄色帐篷？” “那我看见的是啥？咱俩到底是你见鬼了还是我见鬼了？” 鼎羽没有回答，而往帐篷消失的方向走了几步，不放心退了回来，拽着换好衣服的胖子一起。 “好容易碰上了，千万别分开，再走散就坏事了。” 胖子却后退了两步犹豫的说道：“没了就没了呗！” “你想过去瞅啥？” “别说哥们没提醒你，那玩意可是老邪门了。” 见鼎羽不信邪的又往前走了几步，胖子只好郁闷的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刚才帐篷消失的地方，就是溪边一片很普通的高地，地上除了枯枝烂叶，并没有曾经扎过营的痕迹。 不死心的鼎羽在原地又转悠了半天，还将地上的枯枝烂叶翻腾起来不少。 “大哥，差不多得了。” “如果不是你眼花了，那肯定是咱俩都见鬼了。” “赶紧的，我看这块地方挺合适，先把篝火搞起来，冷啊！” 幸亏鼎羽找回来的背包里还有足够的装备可用，两人在溪水边点起了一堆篝火，烘烤着被打湿的衣物。 重新给胖子包扎好身上、脚上的伤口，在鼎羽的询问下，他才开始讲述他醒来后的经历。 这货醒来后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有了屏蔽痛觉的绝招，放在普通人身上痛也痛死了的伤势，在他身上跟没有一样，并没有对行动造成太大的影响。 正如鼎羽所判断的，这家伙吼了几嗓子，没有鼎羽的回应，索性跟着感觉走，随便选了个感觉靠谱的方向，直接一头扎进了浓雾。 胖子比鼎羽幸运的多，这孙子压根就不记路，完全没发现自己在浓雾里不停的兜圈子。 一直走到肚子咕咕叫，又饿又渴这才停下脚步。 在来时候的路上，胖子也没少看鼎羽手里的卫星地图，不太记得各种细节和地图上的标点，但勉强记得两人滚落的山谷的地形。 这时候胖子才想起来，鼎羽曾经给他讲过要到山谷里寻找去年驴友死在这里的确切位置。 这货一琢磨，鼎羽八成也是奔着那个死过人的地方去了。 自己也往那个地方去，兴许能找到鼎羽。 鼎羽打断了胖子颠三倒四的讲述，递给他一块压缩饼干，不耐烦的问道： “你就说你是怎么碰到那‘见鬼的帐篷’就行了。” 胖子看样子是真饿坏了，等不及水烧开，直接干啃了两口压缩饼干。 嘴里喷着饼干渣说道：“还能怎么碰到，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呗！” “腿脚不利索，摔了一跤，突然听见前面有水声。”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渴，听见水声比见到死去的娘还激动。” “跑到水边先灌了个水饱，然后我一想，沿着这条小溪说不定能走出去。” “等出去再找人回来救你。” “结果……结果……”说到这里胖子的表情跟徐易龙当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鼎羽知道重头戏就要开始了，调整了一下坐姿，往篝火里添了点柴。 “结果看见什么恐怖的玩意了？能把你吓成这样？” 第1122章 胖子见鬼了 胖子摇摇头，端起篝火上半开不开的水喝了一口，道： “不恐怖，一点都不恐怖。” “我特么的喝饱了水一抬头，就看见在小溪对岸隐隐约约有一顶帐篷。” “当时给我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我以为你丫找到了行李在这里扎营了。心里还寻思，可算是找着组织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见到那顶帐篷就觉得有点眼熟，打死我也不会上赶着跑去过‘见鬼’。” 胖子当时还耍了个心眼，蹑手蹑脚的摸到帐篷边上，想给鼎羽来个突然袭击。 猛的掀起帐篷帘子，看也没看，朝着帐篷里的人一个虎扑。 咣咣就是几拳下去：“你丫真特么的会享福，自己偷摸在这里睡觉！老子在林子里脚都走瘸了。” “让你睡！让你睡！” 一通王八拳把帐篷里的人差点打死。 直到帐篷里的人求饶，胖子才听出来不是鼎羽。 慌忙爬起来，身下那个瘦瘦小小一脸菜色的家伙，差点被胖子给压死。 脸都绿了，说不出来话一个劲儿的捂着嘴干咳。 胖子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哎呦我去，不小心认错人了！哥们你没事吧！” 对方喘匀了气才开口，骂道：“有你这么没谱的么！看清楚了再打行不？我要是不求饶直接让你打死了。” 胖子见对方不依不饶的样子，苦笑着连连作揖道歉，对方这才放过他。 简单聊了几句，胖子好奇的问道： “我是跟人走散了到这里的，你怎么在这里露营？” 对方好像是被胖子一句话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道： “迷路了呗！” “下了鳌山往太平山走的时候遇上雨夹雪，浑身湿透冷的要命，差点冻死在山上。” “没办法只好从山脊撤到山谷里躲避。” “没想到起了这么大的雾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那家伙说到这里的时候，胖子越听越不对劲。 好像对这段经历特别熟，可又想不起来听谁提过。 当对方说到在大雾里已经被困了三天，只能找个靠近溪水的地方扎营，想等雾气散了再下山的时候，胖子的额头上被惊出了冷汗。 这家伙终于想起是从鼎羽嘴里听到的，关于那个死去的驴友的故事。 对方见胖子脸色不对，还好心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在帐篷里休息。 好歹有个人作伴，聊聊天时间也过的快些。 不成想胖子这时心里想的却是： 完了，见鬼了。这是孤魂野鬼找替身呢！ 咋办？貌似刚才还捶了一顿这个“鬼”，它不会一生气把自己给xxoo了吧！也不知道现在跑还来得及不。 “那啥，打扰您休息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成心的！” “不对，我就是故意的……” 胖子说话舌头都打卷了，前言不搭后语的作揖道歉。 慢慢的一点点的倒着把屁股往帐篷外面挪。 好容易挪出帐篷，一个懒驴打滚窜了起来。 “您老先休息，回头我找专人送送您，省得在这荒山野岭住着，也挺不容易的。” “我还有点事，我刚想起来我媳妇怀孕了，我的赶紧回去陪着坐月子。” 说完掉头撒丫子就跑，一抬腿突然感觉肩膀一重，好像有什么压在了肩头。 斜眼瞄了一下，一只腐烂的手掌死死的抓在自己肩膀上。 “卧槽！” 胖子一激灵，原地蹦起三尺高。 回头看见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直挺挺的站在帐篷门口。 脑袋上的肉快烂没了，衣服也碎成一片片的挂在身上。从眼窟窿里爬出一条蜈蚣，又从腮帮子的洞里爬回去。 歪着头，那没有眼球的眼洞，好像在盯着自己缺了一节的手腕。 脚有点软的胖子哼哼唧唧的说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可别追着我了。” 说完摘下肩膀那只手扔了过去：“……还给您，您自个儿按上成么？” 能做的戏都做了，就差跪地上给这位爷磕一个了。 见对方还是呆呆的看着那只没有手的腕子。 胖子这损货把心一横，前冲了几步，借着冲劲儿当胸来了一脚扁踹，直接把对方给踹回了帐篷里。 大概是用力过猛，惯性的原因，对方身子被怼回帐篷里，可是脑袋却掉了下来。 正好跟没刹住车的胖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感觉那颗脑袋下颌还动了几下，差点咬住胖子的鼻子。 胖子终于绷不住劲了，与其说吓毁了倒不如说恶心毁了。一边吐口水，一边跳进溪流本能的往相反的上游方向逃。 然后就碰见了刚到溪流边上的鼎羽。 …… 胖子口沫横飞的讲完自己的经历，长出了口气，又喝了点热水漱漱嘴，问鼎羽： “你说，哥们这不是见鬼了还能是啥？” “不过死在山里那哥们不是被徐易龙发现，尸体让人弄走了么？这都半年多了，应该早就火化了吧？！” “真特么的邪性，都入土了怎么还能在这里碰见！” 鼎羽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陷入了沉思，脑子里将胖子和自己的经历一点点的梳理出来，总感觉有些地方对不上号，有种无法形容的生硬感。 胖子突然开口问道：“你丫还没出发就筹划着到这个山谷里找死过人的地方，是不是早知道这里有古怪？” “还有，死在这里的那个驴友，比李立他们进山还早了小半年，这跟李立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鼎羽抬头望了望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说道： “我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肯定这里死掉的驴友跟李立的失踪有关联。” “进山前我是打算先来这里看看。” “因为左冷肯定徐易龙的遭遇不是幻觉，说明李立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这里，而且跟那个死去的驴友有关系。” “咱专门搞刑侦的李大队长说过，如果一个案子陷入死胡同，又不敢肯定是不是侦查方向又有错误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案发地点重新看看。” “这次想要找到李立的尸体，与其说盲人骑瞎马的漫山遍野乱跑，不如回到这里重头开始。” “让我没预料到的是，这地方居然这么……这么……”鼎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第1123章 又见鬼帐篷 胖子替他说道：“邪门！” “这山谷里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这么邪门！” “对，邪门！” 鼎羽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想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你知道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什么吗？” “为什么人家徒步穿越最多就是遇到个大风降温，咱俩来了以后不到二十四小时接连遇到两次极端天气？” “为什么多少人都从‘鳌太线’上走过不知道多少次，从来没人提过这山谷里诡异的浓雾。” “关于第一个问题还可以用巧合来回答。”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凡是遇到浓雾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自然就不会有传说留下来。”说到这里，鼎羽脑子里想的却是那突然消失的帐篷。 “……” 胖子擦了把冷汗，结结巴巴的问道：“照你这么说，咱俩也会被困死在这里呗？！” “跟那个哥们一样，开春后有人来才能发现咱的尸体？” 鼎羽摇摇头，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哥们活这么大，还没遇到过破解不了的迷！” “这诡异的浓雾一定有更合理的解释，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到。” “就算大自然再神奇，也不会出现一个山谷里的浓雾这么长时间不散。何况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景区里。” “屁大点一个山谷，咱哥们走了一整天没走出，除了我们在绕圈走回头路，目前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会不会咱们掉下来的时候穿越了？” “你不是老说什么维度、空间什么的，会不会掉到一个不同的空间了？” 为了不困死在这里，胖子拼了小命开动脑筋，鼎羽都能听见这家伙生锈的脑子转动发出的“嘎吱”声。 “爷，您省省劲儿吧！我怕一会儿你脑浆子从鼻子里流出来。”鼎羽埋汰胖子。 “死开，别打扰我开动脑筋。” “得，您继续努力，我稍微眯一会儿。” “最后一顶帐篷在另外一只背包里，可惜找不到了，今天晚上只能在这里坐一夜了。” “千万别让火灭了，回头跟那死鬼一样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鼎羽将防寒服的帽子戴上，在篝火边蜷缩起来睡了过去。 朦胧中，鼎羽被大呼小叫的胖子推醒。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沿着这条小溪走，一定能走出去！” “死开，别打扰我睡觉。”鼎羽翻了个身继续养神。 好容易挺到天亮。 半睡半醒的鼎羽起来见胖子倒在自己身边打着小呼噜，篝火早就熄灭。 踢了胖子一脚，骂道：“孙子，让你看着火呢，你丫睡的比我还瓷实。” “起来出发了！能不能出去就看今天这一出了。” 胖子翻了个身：“你大爷的，能上脚就不动手是呗？你那脚丫子早晚得瘸。” 人，到底还是群居生物。 俩人凑在一起话多了，胆子也大了，走不走的出去也懒得去想了，反正就算死在这里也有人给垫背。 两个瘸子，一前一后沿着溪水往下游走去。 雾依旧是那么浓重。 这条溪水在山谷中蜿蜒出去不知道多远，似乎无穷无尽永远没有尽头。 习惯了在浓雾中穿行的两人，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大爷，歇会成么。” 胖子将背包扔在地上，检查了一下那只烧伤严重的脚。 “从早上起来走到现在，按照咱哥俩的速度，最少走了七八公里了吧？！” “你瞅瞅，远处雾里咱看不清，近处的景色走了这么远都是一个鸟样子。” “咱不会又稀里糊涂的兜圈子呢吧？！” 鼎羽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到现在为止，根据我的观察，咱们肯定没走回头路。” “只是小溪两岸千篇一律的景色，让你产生了错觉。” “暂且先把那穿越空间的扯淡假设排除，根据卫星地图上的标记，和咱们从山脊上下到山谷中的距离来推算。” “这条小溪应该有将近二十公里的长度，直达秦岭南侧的黄柏塬镇。” “现在我们往多了说只走了一半的距离。” “我看你才扯淡。”胖子嘀咕了一句。 “朝着一个方向走，走到现在雾气还是这么浓，也就是说这片雾区超过了方圆十公里。” “别以为我没看过卫星地图，沿着秦岭的整条‘鳌太线’南北两侧的直线距离也就是十来公里。” “这些雾总不能连这一段秦岭全都覆盖了吧？！” 其实鼎羽早就发现了胖子所提醒的事情，只是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才坚持以小溪为参照物一直向前，想试试走到尽头能不能离开这片诡异的浓雾抵达黄柏塬镇。 叹了口气，拍拍胖子的肩膀无奈的说道： “我是没招了，你要是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尝试一下。” 胖子挠挠头，想想自己实在提不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 只好将背包塞进鼎羽的怀里，往前走去：“走吧！该轮到你扛大包了。” “这回咱去岸走走看！” “你看见的那帐篷消失了，我看见的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 擦了擦鼻子，丝毫不提上次自己被吓得落荒而逃的事，牛逼哄哄的说道：“这回要是让哥们碰上那‘死鬼’，非连丫的腿也掰下来。” 鼎羽只好背起大包，哭笑不得的跟在胖子身后往对岸走去，嘴里说道： “大爷的，走对岸跟这边有特么的啥区别？” “你懂啥？你要是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尝试一下。”胖子把鼎羽刚才的话原封还给了他。 不知是老天爷显灵，还是胖子逆天的运气发挥了作用。 换了一边没走多远，眼尖的胖子惊呼了一声停下脚步，指着对岸道：“看见没？看见没？那……那鬼帐篷！” 鼎羽定睛一看，果然在对岸若隐若现的浓雾中，出现了一顶黄色帐篷。 从后面推了胖子一把：“滚犊子，不用涉水过来，在对岸走也能碰到。” “现在倒好，非得在那冻脚丫的水里折腾两回。” 不管鼎羽怎么说，反正胖子认准了又碰到那见鬼的帐篷是自己的功劳。 第1124章 检查鬼帐篷 两人只好又跨过小溪回到对岸。 这回有了鼎羽撑腰，胖子胆肥了许多，离老远就开始碎碎念。 “兄弟，别怪罪我，上回哥们是脚滑，不是故意踹你一脚的。” “冤有头债有主。” “你死在这里也不是我的错，回头你自己找老天爷算账去。” 鼎羽慢慢的跟在胖子后面，仔细观察着不远处的帐篷。除了帐篷本身，周围的环境跟自己看到过的完全不同。 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问道：“你确定是在这里看到这顶帐篷的？你能肯定这是同一顶帐篷？” “不然呢？”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死多少人？还能有多少黄色的帐篷？”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来到了帐篷前。 胖子端详了一番，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这帐篷。” 探头探脑的看了看，退到了鼎羽身后：“那‘死鬼’说不定又睡下了。” “哥们上次不小心得罪丫了，你是生脸，长的比我丑，这回轮到你去打开看看，吓死丫的。” “……干这跟鬼打交道的活，跟长的好不好看有鸡毛关系。” 鼎羽打心里不愿意相信自己跟胖子是“撞鬼”了，放下背包大大咧咧的走过去。 伸手拉开帐篷的拉链探头往里看去。 一具腐烂的尸体包裹在睡袋中。 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整个尸体已经跟睡袋和帐篷融为一体。脸上的肉确实像胖子形容的已经烂没了。 一股并不浓重，但是很上头的“尸臭”味钻进了鼻孔。 胖子逗逼一样趴在鼎羽肩头探出脑袋，往帐篷里看了看。 “哎？彻底死挺了？成大粽子了？” “你进去看看是不是脑袋让哥们给踹掉了！” 鼎羽：“……” 没看见会动的“死鬼”，光是一具烂兮兮的尸体，胖子又支楞起来开始嘚瑟了。 总算是能够亲自接触到这个“古怪”的帐篷，不管是不是见鬼了，鼎羽都格外小心的观察了一番。 这才掏出匕首，将帐篷直接割开一个大洞，拉住最下层的防潮垫，慢慢的将尸体从帐篷里拽了出来。 开动脑筋，用仅有的一点道听途说来的尸检知识开始检查尸体。 胖子见鼎羽割开已经跟尸体粘在一起的睡袋，扒拉着里面的尸体，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 “大哥，恶心不恶心，这味儿您也受得了。” “知道你丫变态，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变态 。” “捅咕了半天，捅咕出结论没？” 鼎羽扔掉手上的小木棍，在睡袋上擦了擦匕首，道：“这具尸体的确就是徐易龙发现的那具。” 胖子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废话，说点我不知道的。” “为啥这孙子还能变成人吓唬我。” “为啥尸体已经被收走了，还能出现在这里？” “为啥腿都走瘸了还没走出这操蛋的山谷？” 鼎羽被胖子灵魂三问，问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了一会郁闷的回答道： “不知道！” “实话跟你说吧！”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真心没想到这么奇怪。” “跟以往我们解决的那些事件完全不同。” “从李巍然被李立缠上开始，加上徐易龙和死在这里的哥们。还有我们稀里糊涂被雷劈进了雾区。”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范围。” “每次当我隐约觉得摸到了事情的真相时，总会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让我将前面得出的推论全部推翻。” “现在我已经彻底蒙圈了。” 胖子对鼎羽的郁闷表示无法理解，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切！看你那哭丧脸要死不活的模样，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未解之谜了呢。” “不就是看见本不该存在的东西了么！” “你就当这破帐篷、破尸体不是‘见鬼了’，是被咱发现的不就得了？” “我问你，要是没有李巍然、李立、徐易龙的事，咱俩在山里露营，突然发现个尸体，你该咋办？” “检查死因？想办法报警？” 鼎羽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帐篷里翻翻还有别的东西没有。” 两人直接把帐篷拆了，胖子把帐篷里遗留的物件都取出来，甚至找到了徐易龙口中那件已经腐烂的破背心。 还在帐篷角落的口袋里找到了一部手机。 鼎羽摆弄了几下已经彻底没电的手机，取来背包将手机接在充电宝上。 在屏幕的闪烁中，手机被打开了。 不用指纹开锁，不用密码解锁，直接进入了操作界面。 鼎羽盯着手机的屏幕，拧起了眉头。 “瞅啥呢？相面呢？赶紧看看有什么东西。”胖子一把夺过手机，扒拉了起来。 “哟，这哥们强迫症是怎么的？连个电话号码都没存？” “难道是新买的手机？” 随着胖子的操作，手机忽然传出了一阵声音，是手机里唯一一个视频。 “今天是我迷路的第三天。” “这个山谷好像永远也走不出去的样子。” “无论我从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绕回这里。” “难道我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前天我发现了一个驴友的尸体，只剩下枯骨，看样子已经不知道死掉多久了。” “希望我不会也变成那样。” “走不动了，先在这里扎营休息一下吧！”视频定格在主角身后的黄色的帐篷上。 胖子又摆弄了几下手机，发现除了这一个视频之外，任何资料都没有。 “啥玩意，就这么一个半吊子视频，死就死了，您死之前好歹也多说几句话啊！” “咋又冒出一个死人？” 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尸体：“合着这个死人在没死之前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死人？” 鼎羽接过手机，又把这段视频看了一遍，问胖子： “你会不会在临死前找个全新的手机，录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视频？” “我？” 胖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特么的肯定留点遗言啊！”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发现我的人。顺带让家里人多给烧点钱，烧个大妞，烧个……” “行行行……打住吧！”鼎羽打断了胖子的废话。 第1125章 陷入了循环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咋整？” “那段不咸不淡的视频除了说明丫跟咱们一样被困在这里，也没卵用啊！” 鼎羽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对胖子说道： “怎么会没用？我发现不少的疑点。” 胖子见鼎羽又要长篇大论，连忙摆摆手： “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在腐尸旁边你不嫌味儿大？” “先把这尸体处理了行不？” 鼎羽翻了个白眼：“你负责处理？挖个坑埋了？” 胖子瞅了瞅烂一地捡都捡不起来的尸体，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算了，谁爱弄谁弄。” 鼎羽将背包递给胖子起身离开，继续沿着溪水前进。 “走吧！尸体扔在这里不用管了！” “啊？真不管了？”胖子回头看了看那拆散的帐篷和被鼎羽翻的七零八落的尸体，连忙也跟了上去。 从彻底检查了那不该存在的帐篷和尸体后，鼎羽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似乎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脚下疯狂的向前赶路，让背着行李的胖子追在后面感觉越来越吃力。 “孙子，慢点成么！” “抽什么疯呢！” “再跑快点就他娘的起飞了！” 鼎羽这才慢下来，将背包接过去背在自己身上，边走边解释道： “我有个想法要证明一下。” “啥想法？”胖子对鼎羽这种奇怪的举动已经免疫，丫肯定是又琢磨出什么门道。 鼎羽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道：“就是那个！” “我尼玛！大大的次奥！” 胖子看到前方出现的那顶眼熟的黄色帐篷，差点惊掉下巴。 不可置信的问道：“咱啥时候走的回头路？闷头赶路的时候走岔劈了？” “没走回头路！”鼎羽肯定的回答。 胖子这次真的懵逼了，脸上写满了问号。 鼎羽没搭理蒙圈的胖子，慢慢的向帐篷走过去。 还是那熟悉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帐篷。 “怎么还带自动复原的？” 明明刚才两人已经把帐篷拆了，尸体也拖出来搁在旁边，这么一会儿功夫又都恢复原状了？ 鼎羽拉开帐篷看了看，里面一切都照旧，那具腐烂的尸体就像从没动过一样。 “这……这……”胖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鼎羽的举动更让胖子摸不到头脑。 只见他在帐篷上用匕首划了个十字型的大豁口，说道：“留个记号，继续走！” 胖子好像明白了鼎羽举动的深意，两人继续沿着小溪往下游前进。 果然，没走多远，前方再次出现了一顶帐篷。 鼎羽过去绕圈检查了一下，帐篷上的十字豁口已经消失了，颓然道： “我们好像是陷入了某种‘循环’。” “周围的环境虽然不断的发生变化，但是这个帐篷却不停的出现出现在我们面前。” “鬼打墙？”胖子用上了那死掉哥们说过的话。 “怎么破？” “不知道！” 再次检查了帐篷，里面尸体还是老样子。 胖子一咬牙，不管不顾的将尸体拽出来扔在一边，把帐篷直接连根拔起，拖到溪水边上扔进水里。 拍拍手说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继续往前走！” 帐篷里的尸体看多了也就没啥感觉了，那股淡淡的尸臭味也闻习惯了。 当两人第四次遇到那顶黄色的帐篷时，胖子彻底摆烂了。 一屁股坐在帐篷旁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一颗颗的往帐篷里面扔。 “娘的， 咱俩这是得罪谁了？围着这么个会自动复原的破尸体打转。” 检查帐篷的鼎羽嘿嘿一笑：“你说呢？” “打了人家一顿不说，连脑袋都给人家揣下来了，还准备撅断人家的腿的是谁？” “我次奥，凭什么是我，你丫连人家尸体都恨不得拆散了，还抛尸荒野。” “要我说，肯定是你得罪这位祖宗了。” “你说咱给这位爷说说好话，烧烧香，烧点纸钱行不？兴许他一高兴能放过咱俩？” “我看行！这艰巨任务交给你了！” “咱连根烟都特么没有，荒郊野岭的你负责去弄点纸钱来。” 胖子撮着牙花子瞅着帐篷，突然眼睛一亮。 “哎呦！哥们发现个可以发财的大bug。” 说着从鼎羽手中抢过匕首，在帐篷后面的开了个大口子，伸手进去摸了半天，掏出一部手机举着晃悠了一下。 美滋滋的说道：“走一段路，白捡个水果手机。” “算下来，平均约等于一米二十块钱，这好事哪儿找去？” “咱们要是什么都不做，光这么溜达，走上十天半个月的，那不发财了？” 鼎羽看着胖子手里的水果手机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刚才揣进外衣口袋里的水果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胖子凑过来掏了掏鼎羽的口袋，奇道：“怎么个意思？丢了？” 鼎羽摇摇头没回答胖子，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越来越乱。 空间折叠？量子纠缠？时间悖论？各种不相干的知识和理论不受控制的往外蹦，汇成了一大锅东北乱炖。 隐约感觉自己状态不太对的鼎羽，拧着眉头对胖子说道： “不对，越来越不对。” 说着退开几步，席地而坐陷入沉思。 胖子看看自己手里的手机，又看看貌似比自己还懵逼的鼎羽，不敢打扰他思考人生，索性原地开始生火做饭。 这货心里清楚，哥俩想要逃出生天还得看鼎羽的。 现在这种玩不好就送命的解谜游戏自己是玩不来，也不敢玩。 毕竟现实跟电脑游戏不一样，选错了可以读档，多读几次档总会蒙对。 现实自己只有一条小命，连着两次从山脊掉下来已经少了小半条。万一瞎捣乱把事情弄糟糕，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篝火上咕嘟着一锅压缩饼干，胖子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那个水果手机，越想越郁闷。 随手把那部手机扔进了篝火堆，死死盯着那顶帐篷发狠。 嘴里嘀咕着：“你特么的成心跟爷过不去。” “不就打了你几下么，至于把胖爷搞的这么狼狈？” “你大爷的，今天胖爷就让你丫来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说完从篝火里捡出几根烧的最旺的柴火，扔在那帐篷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吐了口老痰。 第1126章 掉进了大坑 “再给你丫火化一回！我看你能拿我怎么的！” 熊熊燃烧的火焰伴随着滚滚的浓烟，在浓雾中没有想象中的显眼。 沉思的鼎羽睁开眼，瞅着胖子发泄般火烧连营的行为，说道： “不赖，这个可以有！我怎么没想到呢！” “晕！这也行？” 本来琢磨着最次也要被鼎羽唠叨几句的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啥，哥们也是突发奇想，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鼎羽从胖子手里接过最后一根还没扔出去的柴火，往已经变成火堆的帐篷扔了过去。 “再去找点柴火，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给丫彻底烧干净了。” 两人又捡了不少的柴火堆在上面，营火直接变成了篝火！ 灼热的气浪把两人逼的不断后退，高温甚至连附近的浓雾都驱散了不少。 胖子吓的连忙将周围一些易燃的枯枝烂叶清理了一下，说： “沃日的，别特么的着了山火，那就真成火烧连营了。” “没听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么！” 鼎羽无所谓的回答：“我倒觉得‘烧山’是个好方法，要不咱试试？” “如果能引来林业和消防的人，咱不是就得救了？” 胖子知道鼎羽是在开玩笑，咧了咧嘴道：“扯淡，真要是那么简单，这位嘎在这里的哥们早出去了。” “你丫还有不这么损的招没有？” “没有就继续走！要不咱往回走试试看？反正左右都是此路不通，前后咱还没试过。” “不走了！” “啊？不走了？原地等死？”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不沿着小溪走了。” “看过那本特有名的盗墓小说没有？里面有个‘悬魂梯’的情节。” 胖子见鼎羽要跟自己讨论盗墓小说，乐坏了：“还用问？哥们刷了好几遍，改编的电视剧也看了好几遍。” “咱现在的处境跟悬魂梯有什么关系？你千万别说咱遇到的这是悬魂河啊！”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悬魂梯是靠特定的记号将人引上歧途。”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条小溪也许就是那个‘记号’。” 胖子抱着双臂脚底板轻敲着地面，道：“你这说法有点意思哈！” “现在关键是咱一旦离开小溪进了浓雾里，没了参照物，连往什么方向走的都不知道。” “要的就是这效果！”鼎羽打了个响指。 “我靠！碰运气？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鼎羽。 哪怕是在大茂山地下遗迹，夸父族遗迹这些危险的地方，也没见鼎羽被逼到靠运气解决问题。 鼎羽瞧着已经渐渐熄灭的篝火，露出一副让人玩味的表情。 “我现在好像知道了，又好像不知道！”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不？” 胖子使劲儿摇摇头，还伸手摸了摸鼎羽的额头。 “没发烧啊！难道让雷劈坏脑子了？” 鼎羽推开胖子的手，郑重的说道：“可能因为你平时就比较迟钝，所以你感觉不到。” “要是相信我的话，那接下来往什么地方走你来做主。” “哪怕你要挖个洞往地底下走，我也照办。” “……” 鼎羽的意思胖子虽然没明白，但是总觉他现在有点神叨叨的，把两人的小命交在自己手里，这不是开玩笑么。 胖子有点怂了。 “大哥，别这么玩行不？” “我特么的在燕京开车出门，要是不开导航都找不见回家的路。” 原地转了一圈，发现烧尸的篝火熄灭后，雾气又浓重了几分。 “这个情况你让我带路？” “不怕我把你带沟里去？还是你丫现在开始准备甩锅了？” 鼎羽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三指并拢向上：“我发誓绝对不找你麻烦，也不甩锅给你。” “好吧！”胖子犹豫了一下勉强答应下来。 鼎羽还真就老老实实的背起包，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示意胖子走前面。 胖子被鼎羽搞麻爪了，只好硬着头皮，左看看，右看看。 除了那条小溪之外，往哪个方向走都是迷雾重重。 这货的痞劲儿上来了，心里寻思： 你丫敢死我就敢埋，反正走错路要死也是死一起，怕个球。 一咬牙一闭眼，原地开始转圈。 鼎羽本来还有点郁闷的心情，被胖子的行为逗乐了。 “兄弟，您这是准备原地螺旋升天？” “你可飞慢点，哥们追不上。”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转圈的胖子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屁股蹲都没睁眼。 坐在地上，伸手指向前方道：“我决定了，就冲那个方向走。” 睁开一只眼瞄了瞄，发现自己的手指笔直的指向小溪下游的方向。 “次奥！白特么的转这么多圈了。” 鼎羽打趣胖子道：“要不咱三盘两胜？” “滚！”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径直沿着小溪往前走：“不改了，打死也不改。” 鼎羽笑呵呵的跟在胖子屁股后面，身后的那堆“烧尸篝火”渐渐的熄灭。 走在前面的胖子越走越慢，刚开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头走着走着就跟身后的篝火一样，慢慢熄灭了。 “卧槽，你丫趟雷呢？走快点成么？”鼎羽催促道。 胖子突然回头问道：“朝这边走，万一还碰见那见鬼的帐篷咋办？” “您要是不解气，咱就再烧丫一次！”鼎羽开玩笑道。 “还来？算了吧！” “一次就把那小鬼得罪死了，再来几次，我怕他变厉鬼直接掐死我。” “你丫也是，谁带路不是带，非得让我……” “哎呦！卧槽！” 一直回头跟鼎羽说话的胖子，突然脚下踩空，滚地葫芦一样摔进了一个看不见边的大坑里。 “哎？这可是新鲜玩意。”及时停住脚的鼎羽兴奋的说道。 “新鲜鸡毛！” “赶紧下来扶哥们一把，这回完犊子，哥们扭到脚了。”胖子在坑底下惨嚎着。 鼎羽听动静不像是装的，连忙顺着斜坡滑下了大坑里。 胖子扶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石勉强站起身，金鸡独立的靠在大石边上，雷劈灼伤的那只脚貌似伤的更严重了。 从坑上滚下来，被枯枝碎石弄的满脸血印，连鞋子都不知甩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1127章 一座秦朝墓 鼎羽蹲下检查了一下胖子的脚踝。 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配上全是灼伤的外皮，活脱脱一只烤猪脚，还是脆皮的那种。 亏的这家伙能自己关闭痛觉，这伤要是放在鼎羽身上，可以直接原地等死了。 一个伤了不知道痛，一个半吊子蒙古大夫。 鼎羽脱下自己的鞋子，比划了一下，发现胖子的脚已经穿不上鞋子。 掏出匕首割开鞋子脚后跟，直接用蛮力给他套在了脚上，两侧插了几根木棍用登山绳勒死防止活动。 这一通操作下来，胖子没事儿人一样，鼎羽累的满头大汗。 这货伸了伸腿，把脚放在地上试了试能吃住劲儿，乐呵呵的夸鼎羽：“行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技术。” 鼎羽对于胖子的伤却不太乐观。现在勉强凑合捆上了，时间久了怕是会出现坏死。 警告了他一句：“少扯淡，甭以为自己是先天圣体好的快。” “你这伤短时间没事，时间长了截肢都是轻的。” “必须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胖子不知为什么，乐观的有点离谱，好像那脚丫子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双手一使劲，撑上了旁边的大石，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鼎羽道： “多大点事儿，我相信你，活着出去绝对没问题。” 鼎羽懒得理这神经粗大的家伙，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的雾气似乎更浓了些。 沿着小溪走了那么久都没什么变化，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个大坑？ 耳中隐约还能听到溪水的声音，好像溪水也流到了这个大坑里。 循着声音走了几步就看见小溪沿着坑边往坑里流淌，在坑底汇聚成了一个不知多大面积的水坑。 “鼎爷，赶紧回来，看我发现什么了！” 鼎羽听胖子喊的焦急，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看见那家伙蹲在刚才坐着的大石上，伸手摸索着什么。 “上来看看，这上面有字。” 鼎羽跳上大石才看明白，这压根不是什么“大石”，而是一块大的出奇的断裂倒伏的石碑。 可惜的是风化太过严重，上面雕刻的字迹绝大多数已经无法辨认。 胖子正蹲在最大的几个字边上，手抠衣袖擦的，隐约能看清是“公孙”两个篆字。 鼎羽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扫视了一下这块石碑，蹲下身也学着胖子的样子，在一个位置擦拭起来。 石碑上露出了一个残缺不全的“墓”字。 “墓碑？这里有座秦墓？”鼎羽嘴里嘟囔着。 贪财的胖子对于“墓”这个字十分敏感，差点原地蹦起来。 “艾玛！墓碑都能用大号的，绝对是个王侯将相级别的，还是秦朝的墓，里面的宝贝不知道有多少。” “你说咱这运气，稀里糊涂在秦岭里还能发现个大墓。” “刚说完盗墓小说，就给来一场实战检验的机会。” “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挖白不挖。” 鼎羽这时候脑子里想的跟胖子不一样，事情也太凑巧了。 前脚两人还在浓雾中迷路遭遇“鬼打墙”、“无限循环”。 烧了一顶帐篷一具腐尸，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掉进了一个大坑。 坑里还有一座至少是秦朝的大墓。 这要是巧合，那也太离谱了，小说里也不敢这么写。 难道自己先前的判断又错了？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推翻自己的推论了？ 让胖子负责找路，事情怎么会出现这么离谱转折？ “哎！别愣神了！” “哥们儿又找着两个勉强能看得清的字。给认认这俩是什么字！”胖子的喊声让鼎羽回了魂。 胖子新发现的两个字也是残缺不全的，鼎羽辨认了半天不确定的说道： “武安？” “固安我听说过，武安是什么鬼？秦朝有叫公孙武安的家伙？” “这特么的到底是人名还是地名？” 胖子碎碎念的时候，鼎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牛级别的人物。 “白起！” “我靠，这是白起墓？杀神白起？屠了赵国四十万人的那位爷？这不是写的公孙什么的么？” 鼎羽捏着捏额头，努力回忆着自己的脑子里的那点历史知识，给胖子解释道： “白起，又名公孙起，封号武安君。” “我怎么记得白起墓早就被发现了呢？不是在咸阳东郊么？” “切！有什么的！你说的那个就不能是假的？”头些年不是还号称挖着了曹操墓吗？曹操能有七十二疑冢，谁知道白起弄几个假的墓新鲜吗？” 胖子一根筋的认准了这是秦朝战神白起的墓葬。 这货也顾不得自己脚上的伤，打了鸡血一样，从石碑上跳了下来，一瘸一拐的围着石碑开始转圈。 鼎羽站在石碑上，好奇的问道：“嘛呢？拉磨呢？” “滚犊子，找坟头呢，找到坟头可以开挖了。” “晕！” “这要真是白起墓，以他那规格，你以为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弄个坟头，前面树个碑就完事了？” “最次也得是个岩墓或者砖墓，而且规模绝对不会小。” 鼎羽也跳下石碑，拦住了准备四处去找墓的胖子，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儿奇怪？怎么又奇怪了？没完了是吧？！” “咱进山来干啥来了？忘了？” 胖子一拍脑门：“对对对！进山找李立的尸体来了。发生的事情太多，哥们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鼎羽拉住胖子，靠在石碑上说道：“从进山开始，连环出事。” “每次出事都代表着一个转折。都让我的推断全部作废，只能从头再来。” “你想想，咱俩先是被风吹下来，然后又被雷劈下来。醒过来又迷路。迷路就算了，又连续碰到那见鬼的帐篷。” “对了，你还正八经见过那‘死鬼’。” “你一赌气烧了死鬼的尸体，胡乱选了个方向，又发现个秦朝的大墓？” “这一连串的事情，看似毫无关联。” “但我相信背后一定有一条线索能将这些事情关联在一起。” 胖子挑了挑眉毛，问道：“那又怎样？” “找李立的尸体这件事放在第二位，首要任务是先把这‘疑似’白起墓的大墓挖了。” “没准一切都是这个墓搞的鬼呢？” 第1128章 白起的坟墓 “小说里不都写过么，古时候的大墓都有各种各样的牛逼机关。” “咱碰到的这些事，万一是这个墓的机关发作呢？” 胖子的话噎的鼎羽够呛，不过话糙理不糙，细想想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鳌太线”的山脊上，就有一个地方叫做“白起庙”，虽然那座庙不知在什么年代就消失了，但是留下了这么个地名，说明在秦岭的山巅确实曾经存在过一座用来供奉、祭祀白起的庙。 那么在山谷里有一个“白起墓”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 依照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来判断，秦朝时期“百家争鸣”很多所谓的远古技术并没有失传。 这个墓运用了一些自己不了解“阴阳学”之类的技术，也能说得通。 脑子里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发现按照胖子说的话，又出现了另一条新的完整的推论。 这是第几次出现新的线索，自己思考出新的推论了？ 想到这里鼎羽苦笑了一下，对胖子说道：“说好了听你的，你说咋办吧？！” “出不出的去，就看这一遭了！” 胖子得意的冲鼎羽飞了个媚眼：“还用问？”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白起墓！挖开看，好多宝！你是我的好朋友！” 然后哼着儿歌向着自己掉下来的方向走去。 “我有预感，肯定在那边！” 鼎羽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走着走着胖子停下脚步，站在溪水汇聚成的那水坑边上，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念叨着什么。 鼎羽凑近了一听差点笑翻在地。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后两句是什么来着？” “爷，您的造型不对。您得掐着手指头，手里最好还有个罗盘。”鼎羽憋着笑提醒道。 胖子被鼎羽埋汰的脖梗子都红了，一甩手怒道： “次奥！此地湿气太重，口诀不灵了。” “反正是个大坑，沿着坑边转悠吧！我还不信找不到了。” 鼎羽只好乖乖的跟在胖子后面，在漏斗一样的大坑里开始绕圈。 雾气越来越重，能见度越来越低。 在鼎羽的提醒下，两人一圈圈螺旋向上直到绕到快到坑边上，才有了发现。 一条坍塌的墓道口出现在两人面前。 鼎羽捡起两块散落在墓道口的“砖石”，相互敲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秦砖，果然是敲之有声，断之无孔。” 胖子接过这不起眼的“砖头”，问道：“这是传说中的‘秦砖汉瓦’？听说值不少钱呢！” 说着随手塞进鼎羽身后的背包里。 “……” 鼎羽嫌弃的把那块烂砖头扔在地上：“滚犊子，包里塞块砖头，吃饱了撑的是吧！” 进了墓道口往里走没多远，前方一堵石墙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石墙上有一个稍微低着点头就能走进去的大洞，明显能看出是被炸药之类的东西暴力破开的，整个都墙体布满了裂纹摇摇欲坠。 “沃日的，让人捷足先登了？”胖子急头白脸的就要往里钻。 鼎羽拦住了胖子，检查了一下通道四周，奇怪的说道：“这不是墓道？不是墓道怎么出现个盗洞？” 通道四周掉落的砖后面露出平整的岩石。 “虽然没研究过春秋时期的墓葬，但是听丁瑞铭说过，春秋时期的墓葬大部分都是土墩墓，开山凿岩的大墓大都是汉代。” “倒是有点像咱们在缅甸山里发现的那个古彝族逃亡时留下的洞穴。” “如果这个是战国时期的白起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还真说不好。” 胖子不耐烦的说道：“甭管什么春秋时期的遗迹也好，还是白起的墓也好。” “都被挖成这个鸟样了，里面估计什么值钱玩意儿也剩不下。” “你说这帮盗墓的，秦岭大山里藏的这么深都能找到。” 边说边把头从那个破开的洞往里面看去。 “我擦！有粽子！” 鼎羽早就习惯了这家伙的一惊一乍：“有粽子不好？说明还没被盗干净，最起码把尸体给你留下了。” 推了一把胖子，两人一起钻进了那个“盗洞”。 “日，这是你说的粽子？” 鼎羽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穿着明显是现代人的打扮。那些登山露营的装备说明这些尸体大概率是爬鳌山或者走“鳌太线”失踪的驴友。 鼎羽粗略检查了一下，一共有三女七男十具尸体。 看那些装备的成色，死在这里大概有几年时间了。 摸着下巴跟胖子说道：“来时候我看过的资料里有一则新闻。” “五年前有一个驴友团队在网上自发组织徒步穿越鳌太线。” “当时一共二十人报名，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九个人没能成行。” “最后由一个走过‘鳌太线’经验丰富的驴友当做向导，带着十一个人从塘口村出发进山，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当时这件事的热度也很高，组织了好几次大规模搜救，那声势不比李立失踪时候小。” “最后只在一条湍急的溪水当中捞起一具破烂不堪的尸体。” “据说那尸体在水流的冲击下，被锋利的岩石割成了碎片。靠dna鉴定才确认了是失踪的十一人当中的一员。” “没想到其余的十个人死在了这里。” 胖子现在对于尸体已经完全免疫，眼中只有那些不知在这个盗洞里扔了多少年的露营装备。 也不嫌弃，挑挑拣拣的找了一些能用的装在一个背包里背在肩上说道： “总算有了点补给。” “可惜我那专门定制的背包了，不知道出去以后还能不能找到。” “这帮人也是，盗墓就盗墓，还打着驴友穿越的幌子。” “要不说干这种活，缺乏专业精神就是不行。” “一个不小心全交代在这里了吧？！” 鼎羽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说：“你没发现这盗洞开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么？比李队搞的可差远了去了。” “看样子最少有几十年了，绝对不可能是这帮人开的。” “你刚才翻腾半天，没注意到他们留下的东西里一点食水都没有？全都是很业余的户外装备。” “虽然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盗洞躲在这里的。” 第1129章 找到了李立 胖子挠挠头，随口问道：“这伙人是怎么死的？总不能是躲在这里把自己给躲死了？” “不知道。”鼎羽回答的很干脆。 “不知道你特么的装个鸡毛，弄的自己跟专业人士一样。” 鼎羽站起身分析着尸体的死状：“不像是外伤之类的造成的，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渴死饿死的。” “很奇怪，像是大家凑在一起睡觉，睡着了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 胖子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在前面石壁上又找到一个盗洞。 “行了，甭研究了，你那点水平也研究不出什么。” “前面还有个被炸开的洞口，继续往里探探？”看样子胖子对这个大墓还是不死心。 鼎羽知道丫那点小心思也没有点破。 “走，再往深处走走！” 胖子兴冲冲的走在最前面，连着钻过三堵被破坏的石墙。 “谁！” 走在前面的胖子刚钻过最后一堵石墙上的窟窿，头灯的光圈中，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吓了胖子一大跳，立马停下脚步，晃着脑袋四处查看。 原来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一个漏斗型的空间当中。 空间当中并没有胖的相象的棺椁和琳琅满目的陪葬品，更别说其他装饰了。 四壁都是灰色的岩石，不细看活脱脱就是水泥浇筑的一个圆形地下室。 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各有一个正圆形的月亮门，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通向哪里。 漏斗的底部正中央，冒起一个圆形的石台，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我日他娘的，胖爷就想好好盗个墓，就没一次能碰见正常点的墓。” “刚才跑过去个黑影你看见了吧？”胖子回头问鼎羽。 鼎羽严肃的点点头，刚才那一瞬间，自己隐约看到跑过去的好像是个人影。 “小心点，这地方有古怪。” “废话，还用你说？”胖子取出匕首握在手中，慢慢的往漏斗的下面走去。 鼎羽给胖子垫后，两人顺着阶梯，一步一停地下到漏斗的底部。 鼎羽拍了拍胖子的后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从另一个方向绕过石台。 胖子会意，蹑手蹑脚的来了个两路包夹。 “孙子！出来吧！” “哎？你是谁？” 鼎羽从石台另一侧绕过去的时，胖子脑袋上的头灯，直直的照射在蜷缩在地上的一个人身上。 这家伙就像是受惊的老鼠，靠在石台的角落，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在灯光下瑟瑟发抖。 一路上死人没少见，突然出现个“活人”让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鼎羽示意胖子在原地别动，慢慢的绕过去走到这个人旁边，“温柔”的问道： “别害怕，我们是迷路的驴友。” “你也迷路了么？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在鼎羽的软言细语下，那个人慢慢的不再颤抖，放下双手抬头看向鼎羽。 “靠！”胖子惊呼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惊呼，让那个人像受了惊的兔子，手脚并用速度极快的脱离了两人包围，钻进了左侧的月亮门当中。 “尼玛！尼玛！我尼玛！”胖子不光把对方吓到了，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鼎羽抬手就给胖子后脑上来了一下。 一声脆响过后，这家伙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没看错吧！刚才那是李立？” “咱们难道又见鬼了？” “他不是死了半年了么？！” “怎么可能！难道他没死？在这个……这个……‘墓’里住了半年？” 鼎羽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蹲在自己眼前的确实就是李立。在李巍然家里不止一次的看见过李立的照片和他的视频，绝对不可能认错。 突然出现的“李立”又给他整不会了。 “草！”鼎羽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发现白起墓的墓碑时，自己做的一系列的推论又被推翻。 现在的鼎羽脑子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 胖子刚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几个问题，自己一个也答不上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鼎羽呢喃道。 胖子翻了个白眼儿：“我要知道我还用着问你？你丫不是大聪明么？什么屁事儿都能分析出个一二三来。咋傻了？” 鼎羽苦笑道：“这回我是真不知道了。” “从进山开始，这个鬼地方就一直在挑战我的智商上限。” “脑子越来越转不过来，以往很清晰的东西，现在变得模糊的很。” “这几年口罩风波，不是有人提出一个‘脑雾’的概念么？” “我现在就有点那种‘脑雾’的感觉。” 胖子不相信的问道：“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你？”鼎羽哑然失笑。 “你丫的脑袋清晰过么？” “哦，也对！” “次奥！不对！你丫才脑雾呢。” “想那么多干什么，管他是人是鬼，是不是李立，抓住直接一顿抽！我还不信他老实不交代。” 鼎羽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必须确认一下李立是不是还活着。 两人又轻手轻脚的向李立钻进去的月亮门洞摸去。 没想到钻进去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李立突然又冲了出来，直接跟鼎羽撞了个正着。 撞翻鼎羽的李立，迅速绕过倒地的鼎羽，向对面的那个门洞跑去。 这时候慢半拍的胖子才反应过来，急追了过去，一个虎扑从后面抱住李立，两人摔成了滚地葫芦，向漏斗房间的中央的石台滚了下去。 鼎羽一骨碌爬起来赶了过去。 趴在地上的李立像蛆一样拼命蠕动，胖子正骑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掐着他的后脖梗子，一只手扇后脑勺，打一下骂一句： “让你跑！” “让你吓唬胖爷！” “你到底是人是鬼！” “别打了，能让你丫按在地上摩擦，你说他是鬼也没人信啊！”鼎羽提醒道。 胖子拉住李立的手腕，将他的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捆好，提着脖领子将他拽起来，对鼎羽说： “问吧，想问啥赶紧问。” 鼎羽绕到李立的面前，看着双目呆滞，眼睛发直的李立，拧了拧眉头，问道： “李立？” “……”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 第1130章 怎么多一个 对方像是没听到鼎羽的问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胖子薅着李立的头发，把他按的坐到地上，轻轻扇了他两巴掌，问：“问你话呢！能听懂人话不？” “完犊子，不会让哥们给打傻了吧？！” “这特么的带回去也没法给李巍然交代啊！” 鼎羽凑近了仔细观察着李立的表情，确实像是胖子说的一脸的弱智样，要是在配合上嘴歪眼邪，流着口水，妥妥的重度老年痴呆。 可即使被胖子这么折磨，这家伙居然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眼球向着另外一侧的圆形门洞斜着。 不解气的胖子又给他脸上来了两巴掌，怒道： “行！” “我看是你丫嘴硬，还是爷的巴掌硬。” 鼎羽阻止了胖子继续“施暴”说道：“不像是‘傻了’，像是……像是……” “痴呆了？神经了？那不是一个意思？” 鼎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李立现在的状态，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扳动他的脸，他的眼睛始终朝向另外一侧的门洞。 胖子也看出点眉目，问道：“那边有东西？” “你看好他，别再打了，也别让他跑了，我去过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李立是怎么把自己弄成弱智的，但从他刚才窜出来就往那边去的动作来看，另外一边的门洞肯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鼎羽小心翼翼的来到另一个门洞口，探头往里面望去。 已经做好足够心理准备的鼎羽，看到的景象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里面是一间小一号的斗室，也是漏斗型的结构，正中央地面上居然躺着个人！ 看造型正是被胖子按在地上摩擦的李立。 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回头看着不远处跟李立进行拳脚交流的胖子。 本来就有些懵圈的鼎羽，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几百人进山找不到的“失踪”的李立，自己一下找到俩。 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再次确认了自己没看错的鼎羽，硬着头皮走进了这间斗室，来到了李立身边。 这个李立一动不动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任由鼎羽在他身上检查。 试了试脉搏和呼吸很正常，像是在睡觉一般，无论鼎羽怎么摆弄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鼎羽确认了这家伙也是李立，而且也是活的，暗骂了一句：“娘的，这叫什么事。” 扛起这个沉睡不醒的李立离开了斗室。 外面大厅的胖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立臭贫，抬头看见鼎羽又扛了个李立出来，脸上的表情比身边的李立还弱智。 指着鼎羽肩膀的李立：“这……这……这特么的怎么又一个？” 鼎羽将沉睡不醒的李立扔在胖子身边，还没来得及解释，胖子那边那个李立就挣扎着扑了过来，跟这个睡着的李立挤在一起。 胖子要动手拉开他，鼎羽拦住胖子的动作说道：“算了，给他松开吧！” “看样子是不会跑。” 胖子不信邪的松开弱智李立手上的绳子，这家伙就跟养熟了的猫一样，蜷成一团趴在熟睡的李立脚边不动了。 胖子左看右看，发现这个两个李立完全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昏睡不醒一个变成了弱智。 满脑袋问号的胖子，冲鼎羽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那啥，你这个是从另外那间屋里捡到的？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 “怎么多出一个？” 鼎羽耸耸肩，一脸郁闷的回答：“甭问我，我也不知道。” 胖子乐呵呵的说道：“人找到了，一下找到俩，还都没死。送回去给李巍然，你说他会不会给双份报酬？” 鼎羽噗嗤一下笑出声：“一个弱智，一个昏迷不醒。” “你准备用这么两块材料去交差？” “李巍然没死也得被吓死。忽然多了个一模一样的大外孙，还是俩残疾，你说他会怎么想？” “再说了，咱自己还没找到北呢。” “那个二号李立是怎么冒出来的也没搞明白。” 指了指四周什么都没有的墓室，接着道：“李立失踪是在半年前对不对？” “没吃没喝，你觉得他是怎么在这个墓里活了半年的？” 胖子想也不想回答道：“外面那队人带的东西八成是让李立给吃了？” “别扯淡，咱先不说怎么冒出来两个李立，也不说一个疯了一个昏了。” “就算是一个人正常人有吃有喝生活在古墓里半年，光拉出来的屎就得多大一堆？” 胖子脑子里灵光一闪，兴奋的说： “也许这里是外星人基地，专门克隆人的？” “李立不小心启动机关，克隆失败，一个傻了一个疯了。” “缠着李巍然的那个你怎么解释？” “我解释不了。”胖子光棍的投降认输。 “用个那啥的理论来说，排除了一切可能，最后一个哪怕看起来最不可能，那也是真像。” “我觉得咱俩都陷入幻觉了，经历的一切都是咱脑子里幻想出来的。” 鼎羽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根据自己以往陷入幻境的经历，有些情况又没法解释。 比如徐易龙当时的经历，比如这个从没听说过的白起墓，比如剧痛能让自己从幻境中恢复等等。 抛开一切疑问，就算自己跟胖子一起陷入幻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道自己压根就没进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梦？眼前的胖子也是自己梦到的？ 在寻找李立这件事上，自己的大脑自动用各种看似合理的解释给自己补充了各种细节？难怪自己一直都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不对劲。 自己实际上还在太白县的酒店里睡觉？ 想到这个让人细思极恐的可能，鼎羽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鼎羽打了个冷战，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早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 胖子见鼎羽没回答，跳着脚的说道： “卧槽，你丫又开始瞎琢磨了是吧。” “要我说，管他是怎么回事，把这两块料带回去再说。” “到时候是送实验室切片也好，还是让李巍然多认个外孙子也好。” “省得在这啥也没有的破墓里费神。” 第1131章 石台的秘密 胖子说完掏出一根登山绳，三两下将那个弱智李立困成了粽子，扛在肩头站起身，踢了踢躺在地下沉睡的李立说道： “这个躺尸的不会挣吧的交给你。” “甭指望哥们背个大包还能扛俩人。” “咱可早就说好了，行动都听我指挥。” 无奈的鼎羽只好扛起沉睡的李立，跟在胖子身后往进来的那个盗洞走去。 “哎？？？” “出口呢？”走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前面平整的墙壁。 跟在后面的鼎羽也懵了。 但凡地形复杂点，胖子这货走错方向都情有可原。 这地方一个大厅，左右两边一边一个门，唯一的出口就是进来时候的盗洞。 自己也清楚记得两人钻进来的那个盗洞就在这里，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不信邪的胖子将李立扔在地上，沿着墙壁不停的敲打摸索，一直摸到右侧的月亮门洞，墙上那个巨大的盗洞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尼玛！这特么的几个意思？” “哥们要是顺了点陪葬品，不让出去我也认了。” “破逼地方啥也没有，哥们就顺手扛个弱智出来，不让走是啥意思？难道这个半疯的李立也算是陪葬品？” 鼎羽脑子里突然想起三人在大兴安岭的遭遇，好像在那个夸父族遗迹里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十几个入口突然消失在眼前，怎么看都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这次难道跟那次是一样的？ 上次好歹是找到了安脖子出入的地方，从看不见摸不着的石碑林里脱逃的。 会不会在这里也有个暗藏的入口？需要某些机关才能启动？ 鼎羽放下身上扛着的李立，把自己的想法跟胖子说明了一下。 这货扔下李立急吼吼的跑去开始找机关。 鼎羽也开始慢条斯理的观察这个墓穴不像墓穴，遗迹不像遗迹的大厅。 在大厅中央的石台上，还真让鼎羽发现了一些线索。 刚才一直被突然出现的李立吸引了注意力，现在鼎羽才看出来，这个石台的表面似乎曾经有过另外一层石材包裹。 只是现在外面包裹的石材已经不翼而飞。 有了这些发现，鼎羽再审视整个大厅的时候才注意到，好像这个“墓穴”四周的墙壁被人完整的削掉一层，原本存在的壁画或者石雕全部被带走了。 上一波进来的人，连墙皮都挖走了。 可以肯定，这地方当时无论有什么东西，怕是都被搜刮干净了。 没一会儿功夫，胖子蔫头耷脑的回到大厅，郁闷的说道： “娘的，哥们连墙上的石头都抠下来几块，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没见过哪个古墓比哥们裤兜都干净的。” “就算是考古队来了也挖不了这么细吧？！除了中间这个石台子，就差连整个墓都打包带走了。” 鼎羽的目光又回到了石台上，一个箭步跳上石台，站在上面边溜达边思考。 “咱现在能肯定的是这个地方一定盗过，还是很彻底的那种。” “虽然不能确定发生在多久之前，但是看那个盗洞的规模和模样，最少也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 “既然这里可能是战国时期的白起墓，那里面的陪葬肯定少不了。” 胖子擦了擦鼻子，生气的说道：“那又怎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让人家挖的干干净净，连个石头碎片都没给咱们留。” “我不是那个意思。”鼎羽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个墓里什么都没有了，这突然冒出来的李立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莫名其妙消失的盗洞是怎么回事？” “假设这是先秦时期的某种高级的防盗手段，都被人盗空了，为什么还在发挥作用？” 胖子小眼睛一转，回答道：“你想说这个发挥作用的机关在外面？” “风水、阵法、巫术之类的玩意？” “那咱不是更完犊子了！” 鼎羽很郁闷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想到胖子提出来的这一点，貌似自己的脑子越来越迟钝。 哭笑不得说道：“你最好祈求那个所谓的‘机关’别是在外面。” “我本来想说不会跟这个石台子有关系，现在让你这一说，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啊？别介啊，哥们是信口胡说的。”胖子紧忙解释道。 说着也上了石台，蹲在上面抠抠摸摸的研究起来。 这一细琢磨，还真让胖子发现点东西。 在平整的石台上面有三个圆形的凹坑。 吹掉里面填满的灰尘，用手摸了摸，道：“这三个窟窿眼是什么意思？” 鼎羽比划了一下，说道：“可能是以前台子上放着三足鼎之类的东西，被取走以后留下的吧？！” “鼎？” 胖子起身看了看整个石台，伸开胳膊比了比，道：“照你这么说，这鼎得多大？有两米多直径的鼎？” 鼎羽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的东西越来越乱，各种各样的信息不受控的往外蹦。 胖子见鼎羽又开始“思考”，自己取了根登山杖，用尖头往那个洞里使劲儿戳着。 忽然手上一轻，登山杖不知道捅破了什么，手一滑直接顺着那个洞掉了下去。 “卧槽！这么深？！” 胖子的骂声吸引了鼎羽的注意，好容易集中起精神，见胖子又拿起一根登山杖往另外一个洞里戳进去。 果然，这个洞也不知道有多深。 “三个洞？下面还有空间？” 鼎羽的思绪又回到了自己刚才怀疑这个石台有问题的话题上。 让胖子拿出登山绳绑在登山杖的一头，顺着窟窿塞了进去，想试试下面到底有多深。 出乎预料的是，绳子放下去五米不到就到了头。 收上来登山杖，胖子问鼎羽：“要不想办法砸开看看？” 鼎羽点点头，有点怀疑这看似一整块石头的石台，凭两人现有装备，真不见得能弄开。 胖子倒是没那么多顾虑，撸起袖子，举起工兵铲对着石台就是一乒里磅啷的凿。 纷飞的碎屑让鼎羽不由得侧头挡住脸。 “慢着！”鼎羽突然叫道。 胖子一通暴力操作，居然让石台出现了裂缝，还是那种非常整齐的裂缝。 第1132章 总算醒过来 鼎羽将匕首插进裂缝撬了翘说道： “这不是个完整的石头。” “是石块砌起来之后，又仔细把缝隙处理过的。” 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吐槽道： “我去，战国时候就有水泥了？” “你瞅瞅人家这美缝做的，跟真的一样。” “你猜下面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东西？” 鼎羽快把自己的脑袋摇散黄了：“别问，我真猜不到。” 虽然鼎羽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脑子里却出现那么一丝丝模模糊糊的概念。 莫名其妙的跳出“死亡……灵魂……古墓……”几个词。 胖子取过鼎羽手中的匕首，将自己敲出来的岩石缝隙当中的填充物抠了抠，挑了个最好下手的地方，狠狠的插了进去。 随着匕首的滑动，涩涩的石屑飘落。石台顶部正中央的一块岩石慢慢的开始活动，因为重力原因，连同匕首一起死死的卡住。 胖子使出吃奶的劲儿都难以移动分毫。 “日他姥姥的，怎么感觉手上越来越没劲儿呢，难道是没吃饱的原因？” 说着站起来手扶着鼎羽的肩膀，用那只没有受伤的脚狠狠的跺在那块活动的岩石上。 一下，两下，三下…… “砰”的一声，那块岩石被胖子跺的掉了下去，石台顶上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里面居然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有宝贝？”胖子站在洞口探头向下面望去。 突然一股夹杂着冰霜的寒气从洞口冲天而起，胖子被吹的身体猛一摇晃，大头朝下栽进了洞口。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鼎羽也没来得及反应，被死胖子拽的重心不稳掉了进去。 鼎羽坠落的过程中，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成了长条，然后就失去的知觉。 …… 朦胧中。 阴冷的寒意侵袭着鼎羽的身体，没法动弹，却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冰冷。 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冰窟里被冻成了冰棍。 不知过了多久，鼎羽透过眼皮感觉到了一丝丝光亮。 也正是这一丝丝光亮，让他感到了些许温暖。 光亮越来越亮，身上也开始有了温暖的感觉。 寂静中，若有若无的心跳声，血液流动的声音传入了鼎羽的耳朵。 刹那间，鼎羽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最近一直朦胧混沌的大脑一下变得清晰无比。 那个超频的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视觉最先恢复，紧跟着是听觉，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应该是触觉了。 大脑慢慢的恢复，逐渐开始接收身体传来的各种感觉。 果然，从脚趾开始，那种忍无可忍的麻痒向上蔓延。 “我靠！有知觉真好！” 一滴冰冷的水珠从脸庞划过，从眼角到耳边，脸上的绒毛能清晰的感觉水滴划过的轨迹。 又一滴，这次是从嘴角滑落到脖颈。 随着温度的升高，鼎羽终于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阳光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轮橘红色的印记。 即使这样他仍然舍不得闭上眼睛。 就这么死死盯着天空的太阳，贪婪的吸收着阳光带来的热量。 当鼎羽能够从积雪中坐起身的时候，身上覆盖的雪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了不少。 看了看自己青灰色的手掌和手指，连忙抓起一捧积雪拼命的搓了起来。 手指，脸庞，脖子，随着手臂的活动，身上的温度也升高了起来。 如果这时候有个镜子，就会发现鼎羽浑身上下从死尸一样的青灰色，慢慢出现血色。超强的身体素质救了他一命。 擦干净脸上融化的雪水，歪歪扭扭的从积雪中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不远处两个显眼大背包仍然没有被积雪掩盖。 抬头望向上方的山脊，山坡上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搜寻了一圈，终于在自己下方二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被一棵枯树拦在那里的胖子。 浑身上下的各个零件好像都被冻瓷实了不太听使唤。 鼎羽只好连滚带爬的向山坡下方挪动。 胖子那庞大的体积没有被积雪完全掩盖，露在雪上的半张脸已经变成黑紫色，嘴唇白的像是假的一样。 眉毛胡子上挂满了冰霜，活脱脱的一副冻死鬼的模样。 鼎羽即使知道这货不会就这么容易死掉，但看他现在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一阵紧张。 轻轻的扫干净盖在胖子身上的积雪，在脖子上摸了摸脉搏，入手一片冰凉，像是摸在了冰块上一般。 鼎羽一咬牙，拽开这货的衣领，趴在那冻硬了的胸口上侧耳静听。 噗通……那一声微弱的心跳，对于鼎羽无异于天籁之音。 不放心的他又听了许久，才终于确认胖子的心跳几乎已经降低到了每分钟十几次。 又爬回去，将两个从山坡上滚下来的背包拖了下来，挪开胖子的身体，浇上油直接将拦住他的那棵救命树给点着了。 背包里能找到的用不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扔进了火堆，连压缩饼干，含油量很高的肉干都扔了进去。 很快火势就旺了起来，胖子身边的积雪开始融化。 忙活了一通的鼎羽也恢复了对于身体的完全掌控。 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胖子，让他均匀的在火边受热，虽然是在救命，但鼎羽还是不由的想到烤乳猪。 一边烤火，一边用积雪搓着胖子的脸跟脖子。 见胖子跟自己一样，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靠近火堆开始给自己也来个两面烘烤。 忽然感觉有在偷窥自己，侧头看见胖子的小眼睛已经睁开。 过去蹲在胖子身边，给他翻了个面，扶起来面对火堆。 “孙子！我还以为你丫活不过来了呢！” “卧槽！好痒！给哥们挠挠。”胖子开口就让鼎羽想给丫直接推进火堆。 喂了点热水，胖子手脚也可以慢慢的活动，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胖子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开口说道： “尼玛，我就说咱俩是做梦吧！” 第1133章 生魂离体了 鼎羽好奇的问道：“你还记的发生了什么？” “废话，好容易碰见个大墓，结果还特么的是在梦里挖的。” 下巴冲着肉眼可见的山脊努了努：“我估计咱俩挨了雷劈，从上面掉下来就摔懵逼了。” “然后陷入……陷入……那叫啥来着？就跟咱俩在科济列夫镜里一个意思。” “潜意识空间？” “对，就是这个！” 鼎羽摇摇头否定了胖子的说法。 “我觉得不是！” “不是？在那个啥也没有的坟里，挖开那破石头台子，就穿越回来了？” “不是的话你怎么解释咱俩被困在雾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鼎羽知道给胖子解释不清楚，虽然在醒过来的瞬间想明白了一大部分问题，但是还有许多疑问需要经过确认才能证实。 “算了，我就不去给你解释了，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鼎羽从背包找出卫星电话，联系了罗莉，从焦急的罗莉口中得知自己跟胖子已经失联了五十个小时。 要不是鼎羽提醒过她可能会出现过这种情况，罗莉恐怕已经带人进山了。 好容易安抚好暴怒的罗莉，跟已经能活动的胖子两人一起，沿着山脊向山谷中进发。 “爷，咱在下面这个山谷里都已经蒙圈过一次了。” “还下去干啥？”胖子心有余悸的问道。 鼎羽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下去找李立咯！” “啊？梦里的事儿也算数？” “放心吧，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回绝对不会再陷进去出不来。” 两人沿着山坡一直下到山谷底部，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既没有浓雾，也没陷阱。 一条站在半山腰就可以直接一眼望到头的山谷，山谷底部，那条让两人熟悉无比的溪水正在欢快的流淌。 溪水边一块略高的空地上，散落着不少的露营垃圾。 鼎羽转悠了一圈，说道：“这地方大概就是去年死在这里那个驴友搭帐篷的地方。” “次奥！有完没完？” “赶紧用人话给胖爷解释一下咱俩摔懵逼以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鼎羽拉着胖子在溪边坐下，重新找来一些干柴点起篝火，又不紧不慢的把两人被雷击灼伤的伤口处理好。 这才给已经要憋爆发的胖子解释道： “普通人要是来这么一遭，估计已经冻死了。” “也就是咱俩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才能在回魂后这么快恢复。” 胖子一下就把握住了重点，听出了鼎羽的弦外之音：“啥玩意？回魂？？？” “你的意思是咱俩被雷给劈死了？嗝屁着凉，然后又死而复生了？” “左冷说过，人有三魂。” “我认为咱俩是因为某种原因，其中一个魂魄离体了。” “滚犊子！你咋不说自己成仙了呢。” 鼎羽递给胖子一个士力架，继续说道：“有点复杂，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说着打开卫星电话连上了罗莉，让她跟左冷一起旁听。 还是胖子先发言，添油加醋的把两个人在“梦里”的经历说了一遍。 左冷和罗莉一直都没插话，胖子说完后，听筒里还是没有声音。 “卧槽，说话啊！我俩到底是不是做梦了？” “经历了一下那个啥‘濒死体验’？” 罗莉没有出声，听筒中只是传来一阵雨打芭蕉般敲打键盘的声音。 左冷沉吟了许久才开口：“按照常理来判断，胖子的解释是对的。” “如果加上了徐易龙和李立这两个条件，那就不好说了。” “就像鼎羽说的，如果用离魂来解释各种现象也能说得通。” “徐易龙碰见的那死了又活过来的驴友，你们陷在浓雾中无法逃脱，都是这个原因。” “那我催眠徐易龙时得到的看似很离谱的经历也就说得通了。” “徐易龙没说谎，那些经历确实是他的亲身经历，只不过是以灵魂状态下经历的。” “可能徐易龙在进入山谷的时候就遇到了跟你们一样的经历。” “以灵魂状态进入的山谷，他碰到的那个李立，那个驴友都是灵魂。” “他被吓坏了逃出山谷的时候，也是他灵魂回归身体的时候。” “这才让他有了那种好像死了又没死的错觉。” 胖子活动着略显僵硬的胳膊，不满意的打断了左冷的话：“照你跟鼎爷的意思。” “俺们都死了呗？！死了以后进了山谷，才能看到那浓的吓人的迷雾。才能看见那个死去的驴友。” 左冷咳嗽了几声补充道：“我纠正一下你的观点，不是死了才能灵魂离体。” “人有三魂，生魂离体，肉体就像睡着了一样，短时间是不会出现问题的，不过时间长了那就真死了。” “我擦，合着我俩跟雪地里差点冻死挺了，是因为生魂离体了？” “那在雾里死都走不出去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看见的那个墓，墓里看见的俩李立是怎么回事？” 左冷被胖子问的卡壳了，只好说道：“这个我解释不了。让鼎羽给你解释吧！” 鼎羽坐在火堆边，淡淡的说道：“这地方有古怪！” “废话，没古怪也不会这让人摸不到头脑的鸟事，说人话！”左冷怒了。 鼎羽砸吧砸吧嘴，把最后一块士力架吞进肚子，说道：“比较复杂，咱一个一个问题解释。” “首先，离魂这个事情，左冷已经说过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三魂跑出来一魂，我跟胖子所有的经历都是生魂的经历，身体则是倒在雪堆里差点冻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我的脑子为什么会越来越感觉不好使。而胖子才会感觉越来越没劲儿。” “毕竟现在谁也搞不清楚，所谓的三个灵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少了肉体和其余两个灵魂，肯定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无论是徐易龙、李立，又或是我跟胖子，甚至还包括许多在‘鳌太线’上莫名其妙失踪，稀里糊涂冻死的驴友。” “大概率都遇到了相同的情况，那就是一个灵魂离开了身体。” “等回魂的时候，身体已经死了。徐易龙是特殊情况，比较命硬，没等死挺就回魂了。” 第1134章 重回白起墓 罗莉突然插嘴问道：“原因呢？出现这种生魂离体的原因是什么？” “我刚才查过了，有记载的，在鳌太线上莫名其妙失温冻死的驴友就有70多个。如果灵魂离体了，确实冻死都不会知道，最后的死因也就是失温。” 鼎羽向天上指了指说道：“我认为这种现象跟天气有关，最大的可能是雷暴天气。” “徐易龙出事的时候也遇到了雷暴，我们也遇到了雷暴。” “雷暴天气是诱因。” “那么接下来就要跟我们被困死在迷雾这件事有关系了。” “这条山谷有古怪，这个古怪是在雷暴的时候才会发作。” “会出现一种把人的灵魂困在这里的现象。” “具体原因未知，还需要继续探索一下。” 罗莉这时候传过来一份资料，说道：“你怀疑跟那座‘白起墓’有关系对吧！” “这是我能找到的关于杀神白起的所有资料，你抽空看一下，兴许会有帮助。” “卧槽，小姑奶奶，难得鼎爷又开始吹牛逼，关键时刻别打岔成么？”胖子郁闷的说道。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继续说道： “无论是我和胖子，还是徐易龙，看到的那个死去的驴友，他的生魂大概一直被困在这里。” “即使尸体被收走，还是在这里徘徊，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 “直到我跟胖子一把火烧了他的‘尸体’，他才彻底消失。” “我想一直困着我们走不出去的，应该就是他。” 左冷追问道：“那徐易龙呢？他不是也碰见这死去的驴友了？为什么没把他也困住？” “还有李立呢？徐易龙不是在浓雾里碰见李立了？” “徐易龙发现这个驴友的时候，他的尸体还在，换句话说，就是他的其他两个灵魂还在附近。” “我们碰见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二魂，只剩下生魂。” “我自己有切身体会，生魂离体后时间长了会‘退化’，这也是我从浓雾中醒来一直觉得怪怪的原因。而只剩下生魂的那个驴友，没原地消散大概是因为这条山谷的原因。” “至于李立的情况比较特殊，一会儿在细说。” “最后我要说的，就是那个‘白起墓’。” “我敢肯定，‘白起墓’一定是在这个山谷里。” “而且这个墓一定就是所有怪事的根源。” 罗莉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鼎羽先知先觉的堵住了嘴：“你查到的资料上说白起墓不是在这里，是在咸阳东郊，早就被发现了，而且多次被盗的……吧啦吧啦……” “你想想，那可是号称战神、杀神、人屠的大将军。根据史料推测，整个战国期间打仗一共死了二百万人，有一半都是白起弄死的。” “凡是懂点历史的提起这家伙都得竖个大拇指。” “这么一个牛人，最后被秦昭襄王赐死，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埋了？这让白起手下的兵将怎么看？他的后人怎么看？” “秦昭襄王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得把大将军风光厚葬。” “他的墓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点？尸体都没有，只出土了点兵器佩剑什么的杂碎。” “咸阳东郊那个‘白起墓’要不是衣冠冢，要不就是疑冢。” “咱不懂风水也知道秦岭是一处风水宝地，天朝龙脉所在，白起葬在这里才符合他那个规格。” 胖子烤了半天的火，依靠变态的体质终于算是活了过来，身上被雷劈灼伤的地方也都结痂了，一边抠着脚上的血痂，一边说道： “得了，得了，别瞎白话了。” “哪个帝王会把自己亲手弄死的大将军埋在龙脉上？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么？” 鼎羽眉毛一挑：“如果要是白起的后人偷偷搞的呢？亲爹让昭襄王给赐死，儿子会不会暗地里记恨？在咸阳东郊明面上弄了个拉胯的空墓，暗地里修了个大墓在秦岭深处。” 胖子知道自己说不赢鼎羽，只好岔开话题： “甭管是白起的哪个墓，不都一样被盗了个干干净净，连特么的墙皮都刮走了。” “再说了，这山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头到尾也得十来公里，鬼知道丫埋哪儿了。” 鼎羽给了胖子一巴掌：“就你废话多。” “你以为咱俩离魂的时候看见的都是幻觉？” “次奥！都特么看见死鬼李立了，不是幻觉是什么！”胖子争辩道。 “跟你丫说不清。别抠脚了，赶紧走。” “我有预感，一会儿肯定有惊人的发现。” 胖子挨了一巴掌，嘴里嘀咕道：“别是吓人的发现就行。” 说着不情不愿的收拾好东西，浇灭了篝火跟着鼎羽沿着小溪往下游走去。 两三公里后，两人眼前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 胖子愣了一下问鼎羽道：“哎？这地方有点眼熟呢？” 大概是因为现在临近冬季枯水期，水潭的水已经少了一多半，水潭中央露出来的泥底中，那块巨型的石碑冒出一个角。 “沃日的，真有？” 胖子兴奋的说道：“赶紧找找那个盗洞入口，看看里面是不是咱灵魂看见的那样。” 鼎羽拧着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指着一棵倒伏在水中的树，道：“就在那后面。” 两人趟着泥水走过去，果然在倒伏的大树后面发现了被污泥掩埋了一半的洞口。 “娘的，盗洞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涨水以后肯定全淹在水下了，怪不得没人发现。” “任谁也想不到，荒山野地的水潭下面还有个大墓。” 胖子想要确认跟自己在灵魂状态下看见的是否一样，急不可待的钻了进去。 前半截洞穴都是污泥，陷进去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拔出来。 两人在淤泥中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里走，好在一直在走上坡，不多远就离开了污泥。 通道内的情景也让胖子感觉越来越熟悉。 当两人看见尽头石壁上的那个被炸开的盗洞时，胖子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问鼎羽： “咱的灵魂真的来过这里？不是幻觉？” “这么说里面应该是那堆粽子？” 鼎羽点点头，率先钻进了那个盗洞。 第1135章 变成了石雕 里面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跟鼎羽记忆中的差别不大。 胖子翻了翻凌乱扔在一边的背包道： “跟特么的真的一样，哥们还翻这些背包来着。灵魂也能翻背包？” 鼎羽没给胖子解释，脚下不停的钻进了下一层盗洞，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哎？等等我啊！一座空坟，你丫急什么！” 胖子连忙追了上去，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阴暗的角落里还扔着一只成色很新的背包。 钻过最后一个盗洞，鼎羽愣在了洞口。 后面急匆匆跟过来的胖子一头撞在鼎羽背着的大包上，把他撞了个趔趄差点一个跟头滚进墓穴大厅里。 “日你大爷的！说停就停也不打个招呼。” “下回我走前……” 胖子揉着脸站起来，后半截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墓穴大厅中央的石台上，直挺挺的躺着一具“尸体”，看衣着打扮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李立。 “我靠，那是啥玩意？” “李立！” “他死在这里了？！难怪那么多人搜山都没找到这家伙。” 这时候鼎羽的眉头却越拧越紧，躺在石台上的“李立”怎么看也不像是具尸体。 两人来到石台跟前，角度原因反而看不到上面的尸体。 胖子摘下背包，单手一用力轻轻松松的跳了上去，感慨道：“还是活着有劲儿，死了越来越没劲儿。” 鼎羽也跳上石台，两人蹲在这具古怪的“尸体”旁边。 无论从衣着还是长相，确实是李立无疑，不过摆在在两人面前的确是一个惟妙惟肖的——石像。 这个“石像”半躺在石台上，上半身略微有些佝偻，双手紧握蜷在胸前，一条腿崩的笔直，另一条腿蜷缩起来。 脸上狰狞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恐惧。 “鼎爷，咱是不是搞错了？” “这不会是哪个缺德玩意跟咱们开的玩笑吧？！”胖子用登山杖敲了敲那“石像”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弄这么个石雕摆在这里，套上李立失踪时候穿着的衣服是几个意思？” 鼎羽的眼中满是疑惑，凝神看着眼前这个逼真的“石像”，高速运转的脑子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胖子学了学“石像”狰狞的造型骂道： “次奥，这姿势还挺难拿。”说完还准备上手摸摸。 旁边的鼎羽忽然有了动作，猛然伸手抓住了胖子的胳膊，拦住了他敲敲打打的动作，略显紧张的说道： “不对！” “这不是雕塑！真要是石雕，雕出来这个造型还能把衣服完整的穿上吗？” 胖子瞥了一眼鼎羽严肃的表情，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没好气的说道： “我日你大爷的，你别跟我说这石雕就是李立啊！难不成丫中了石化诅咒？看见美杜莎了？” 鼎羽摆了摆手将头灯的光线调到最亮，凑近了仔细观察，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捏向将李立防寒帽下露出来的一撮头发。 就是这轻轻的一触，那一撮头发纷纷断裂掉落下来，被鼎羽接在掌心。 两人站起身头对头凑在一起，屏息凝神的看着鼎羽手心的那一缕头发。 胖子这时候也发现了古怪，皱着眉头伸出一根手指摸向那撮头发，没想到那几根头发轻轻一碰就化成一堆粉末。 “晕！石头做的头发？”他就是再不用脑子，也知道那头发丝一样的玩意绝对不是石雕能做出来的。 胖子一开口，鼎羽手心上的那点粉末就被他吹的四处飘散消失无踪。 这时候两人回头再看那栩栩如生的雕塑，眼神都变了。 胖子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啥，你确定这玩意是李立变的？” “幸亏刚才没用劲儿，这他娘的要是被哥们给敲断条胳膊腿什么的，运回去少几个零件，李巍然还不得跟哥们拼命。” 鼎羽顾不上回答胖子，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应急包，从里面取出个一次性注射器。 胖子愣了一下，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凑在石雕边上给鼎羽照着亮。 鼎羽在石雕上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了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上。 锋利的针头扎在坚硬的石雕上明显能感觉到阻隔，鼎羽只好又加了几分力气，针头都弯了也没能刺进去。 “你不行，让我来。” 胖子抢过鼎羽手中的注射器，将上面的针头拔了下来，捏着针尖狠狠的扎了下去。 针头没扎进去，却因为过度用力，让石雕的手腕处裂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完犊子！”胖子赶紧扔掉手里的针头。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条细小的缝隙当中慢慢的渗出了些许暗红色的血液。 “我日日日日！”胖子惊呼道。 “李立被石头包在里面了？” 鼎羽见那条裂缝不再出血，暗暗松了一口气。 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不小心再碰到石雕，坐在了石台的边缘说道： “不是石头把李立包住了，是李立变成了石头。” “至少是外皮一层都石化了，里面啥情况目前实在不好判断。” “真的有石化诅咒？活人怎么可能变成石头？”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容我想想。” 胖子的问题鼎羽实在答不上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虽然鼎羽打心底不愿意相信什么“石化诅咒”之类的传说， 但毕竟事实摆在了眼前，眼前这个“石雕”确实是李立变的，而且里面居然还有能够流动的鲜血。 要知道，从李立出事到现在被两人发现已经半年之久了。 如果李立是在半年遭遇“石化”的，即使只是表皮石化，那血液也不应该还能流动。 出现这种诡异的现象一定有更符合逻辑的解释。 除非…… 鼎羽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问胖子道： “你说李立会不会还活着？” 胖子差点跳起来：“我靠，丫都硬了！成了化石最少半年了！” “刚才流出来那点汤汤水水，没准是里面烂透了的那种‘尸液’。” “不行！还得确认一下！” 鼎羽不死心的又回到石雕前，正面没法下手，脖子上又摸不到脉搏。 只好让胖子搭把手，两人小心的将石雕翻了个面，变成侧躺着的姿势。 割开石雕背后的衣服，将耳朵凑了上去，仔细倾听着。 第1136章 石化的李立 许久…… 胖子已经没了耐心刚要说话，却看见鼎羽眼中一亮。 一声微不可察的心跳声，传入鼎羽的耳朵。 现在鼎羽的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又让自己碰见传说级别的诡事了。 抛开李巍然这层关系，如果自己当年做旅行博主的时候遇上这样的事，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可是现在这种处境却让鼎羽十分为难。 就算李立是活的又能怎样？从这里搬出稍微不小心就会碎的七零八落，更何况还要运出山。 运出去之后呢？怕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未必能有救治李立的方法。 而且这种全世界仅此一例的疑难杂症，不被送去切片研究就得烧高香了。 瞬间鼎羽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可能。 胖子不耐烦的说道： “哎！嘛呢！” “差不多得了，也让哥们也听听石头人的心跳。” 胖子将鼎羽拉开，自己趴在地上听了听，兴奋的说道：“哎呦我去，这特么的绝对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都硬了半年了，居然还活着。” “咋办？咱这趟也算没白跑，直接扛回去给李巍然交差呗？！” “活人变成石头人，这种事情别说咱哥们了，估计全世界的‘高人’都未必有办法能解决。” “兴许李立这小子下半辈的就维持这鸟样了。” “以后也甭想到处跑出去作死了，躺床上在脑子里幻想吧！” 鼎羽盘腿坐在李立“尸体”的旁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把刚才想到的跟胖子解释了一下。 胖子一拍大腿，胳膊差点打在李立身上，连忙往后挪了挪坐在鼎羽身边问道： “那咋整？” “你丫哭着喊着要进山找李立的尸体。” “结果超额完成任务，没找着尸体找了个活死人出来。” “这就有点郁闷了。” “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咱找着一堆骨头，都比现在强。” “又搞不清楚他为啥变成石头人的，又不知道李巍然那边该怎么解决。” 胖子说到这里一巴掌拍在鼎羽的大腿上，激动的说道： “不对！肯定不对！这不省心的玩意儿如果没死，那怎么跑那么老远去缠着李巍然的？” 鼎羽揉了揉被胖子拍的生疼的大腿，解释道： “忘了咱俩的经历了？” “李立现在的情况，倒是解释了先前许多的疑问。” “先不讨论他的身体为什么石化了，他肯定也是有一个灵魂离开了身体。” “我推测大体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当时他山上遇到了天气骤变，不得已被逼到山谷躲避。” “至于他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又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变成石像的，这三个问题暂时还不清楚。” “变成石头后，他的生魂离体了。” “正好在山谷里碰见了同样情况的徐易龙的灵魂和那个死去驴友的灵魂。” “跟咱们俩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结果李立把徐易龙吓得回了自己的身体，最后凭借命硬，走出了鳌太线。” “也正因为这件事，让李立察觉自己可能已经‘死了’，甚至有可能以灵魂状态回到这里找到了变成‘石头’的自己。” 胖子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明白了。” “这货身体已经成了石头，即使回了身体也得困在这里完犊子，所以就跑回去找李巍然求救。” “然后就像左冷说的，估计是没有做鬼的经验，搞又搞不清楚，说又说不明白，只好缠着李巍然一直到现在。” “那也不对啊！你不是说他缺了俩灵魂么，左冷说那剩下的俩灵魂应该在尸体……” 说到这里，胖子突然张大嘴巴，指了指大厅左右两侧的门洞，发出一串无意义的声音。 “你猜对了，咱在这里看见的那两个‘李立’八成就是他剩下的两个灵魂。” “一个天魂，一个地魂，也就是左冷口中的转生之魂和生命之魂。” 鼎羽看着眼前的“会流血的石像”，接着说道：“他现在这个石头身体里，也许一个灵魂都没有了。” “思想之魂跑到了李巍然那边，半年过去已经快散架个屁的了。” “剩下两个灵魂也不在自己的身体里，而是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墓’里。” “装神弄鬼的买卖，咱俩肯定干不了，也许真得让左冷过来一趟看看有什么办法把那两个灵魂塞回身体去。” “不然即使有办法把他的身体完整的运出去，没了生命之魂也活不了多久。” 说完这句话，鼎羽突然拍了一下胖子的大腿，吓的这货一激灵。 “次奥！还带打击报复的？” 鼎羽脸上难得露出点佩服的表情，呲牙咧嘴的说道： “姥姥的，左冷这货真牛逼！” 胖子被鼎羽的话搞的莫名其妙，挠挠头问道：“跟左冷有个鸡毛关系，人家在好几百公里外呢。” “你可别跟我说把李立变成石头是左冷干的啊？！” 鼎羽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背出一句话：“西边的祸，东边坐；远来的过，无知错。身在曹营心在汉，寒蝉僵鸟意难断……” 胖子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惊讶的问道：“寒蝉僵鸟意难断？” “最后这句咱一直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是指现在的李立？” “都特么石化了，确实是寒蝉僵鸟。” “咱左大师能猜到现在的情况，兴许后面他知道该咋办？要不先出去联系一下他？” 鼎羽郁闷的摇摇头：“希望不大！” “别忘了他说完这一句骨卜的卜词之后被你给打断了，后面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胖子也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惹了大麻烦了，表情比鼎羽还郁闷。 鼎羽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宽慰道：“算了。” “咱这活也不能光指望左大师对不对？谁知道他当时随口说的那么几句现在能有大用处。” “现在更让我纠结的是，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现象。” “发生的一切肯定是跟杀神白起的这座空墓有直接的关系。” 四处看了看，这座墓穴跟自己灵魂状态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随后视线放在了脚下的石台上。 第1137章 发现个小鼎 鼎羽又露出了那副阴人的表情，对胖子嘿嘿一笑，说道：“您的活来了。” “灵魂状态下您就干过一次了，这回应该算是轻车熟路了吧？！” 胖子这下更郁闷了，蔫头耷脑的取出工兵铲，对着李立的身体比划了一下，说道： “是不是得先把这位爷挪一挪？占着地方我施展不开啊！” 鼎羽笑了，这货纯粹是上赶着给自己找活。 指挥胖子将防潮垫取出来，小心翼翼的铺在李立身下。 移动前，鼎羽又不放心的检查了一遍，李立的身体除了毛发之外，其余的部分已经彻底变成了石头，只要不暴力操作，要保持完好还是比较容易的。 两人一上一下抬着防潮垫，将李立的身体从石台上小心的挪了下来。 “慢点儿慢点儿，千万小心点儿……” 把李立的身体安置好，胖子重新跳上石台，清理干净石台表面，找到那三个凹洞，接着就是轻车熟路的一通操作。 咣当一声，石台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大洞。 胖子一个滚翻敏捷的跳了下来，对还在上面站着的鼎羽问道： “咋样？里面有啥？” 鼎羽被胖子的举动搞的愣了一下，骂了一句：“次奥！你丫跑的倒是挺快。” “废话，上回被吸进去差点冻死。” “谁知道这回啥情况！要是再吸进去咋整？”胖子得意洋洋的回答。 鼎羽小心的往那个漆黑的洞口下看去，嘴里说道：“扯淡，上次被吸进去是灵魂状态。” “如果这回还出现那种情况，那笑话可大了，说明出了天大的问题。” “啥问题？” “咱俩是灵魂的灵魂！” “……” 胖子想起鼎羽曾经说过“人死为鬼,鬼死为魙……”之类的话，虽然不太容易理解，但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绝对不是好事儿。 灵魂状态智商下降就算了，醒过来之后如果又遇到鼎羽没预料到的事情，那肯定完犊子了。 “别瞅了，登山绳拿上来。”鼎羽显然是看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急躁。 胖子犹豫了一下，拿起登山绳跳上了石台，站在鼎羽身边往那个大洞下面看去。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深邃，但是能见度并不高，似乎飘荡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五六米的深度能隐约看到被踹下去的石头好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上。 鼎羽谨慎的试了试下面的空气质量，确认没问题后，将登山绳放了下去。 顺着登山绳溜到最底部，这才看清楚被石头砸到的是一个让两人有点眼熟的玩意。 “我擦，怎么有这么个玩意。” 那是一个一人多高，直径大约两米左右的“青铜蛋”。 被胖子踹下来的石块砸了个正着，顶部已经被砸的出现了凹坑和裂痕。 两人围着那个上面雕满繁复花纹的青铜蛋转着圈。 胖子开口问道：“难不成这才是白起真正的棺材？” “不知道。”鼎羽回答的很干脆。 如果不算徐福沉船上的那个“青铜蛋保险柜”，这个出现在白起墓里的青铜蛋倒是特别像在缅甸毒窝，地下加工厂里发现的那个。 连上面的花纹都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体积比这个要大了十几倍。 检查了一圈，鼎羽望向头顶两人下来的那个大洞，想起上面的石台中央出现的那三个通往下面的孔洞。 难道曾经石台上摆放的物件跟下面这个青铜蛋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白起”的墓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自己所知道的类似的物件都是上古文明的遗留物，具体用途未知。 实在无法分辨眼前的这个青铜蛋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东西，毕竟白起那个年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了，就算是他自己造了这么个玩意，放到现在也是两千多年前的文物了。 就算不是他自己造的，鬼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玩意放在自己的墓里的。 但是能隐蔽的埋藏在自己墓里的最深处，其珍贵程度一定远超其余东西。 这东西会不会跟李立变成现在的模样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也砸烂了，要不彻底弄开看看？不知道白起那老小子是不是在里面。”胖子问道。 鼎羽决定先看看周围是不是还有什么，却听见胖子一声惊呼： “啊呀！那……那……” 顺着胖子的头灯的光线望去，地面上除了一些碎石之外，一尊小小的青铜鼎赫然在目。 “怎么可能！” 鼎羽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小青铜鼎，脑子里冒出无数的问号。 这玩意现在已经成了代表鼎侍卫的专属图腾了，出现在这里说明一百多年前，鼎侍卫肯定也到过这里。 按照以往的经验判断，只要是鼎侍卫出现的地方，大概率跟上古文明有什么关系。 要不就是什么古遗迹，要么就是有什么上古宝物。 “鼎侍卫太操蛋了，好像什么地方都有他。” “哥们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丫出现的地方，那绝对是什么宝贝都没了。” “要我说，没准上面的大厅里的各种宝贝，都是被他给弄走了。” “人家吃肉，连口汤都没给咱们留。” 鼎羽掂了掂手里的那个小鼎，疑惑的说道：“不应该啊！如果这个墓里有什么贵重的玩意，那绝对非这个青铜蛋莫属。” “这里面的东西如果真的是鼎侍卫弄走的，为什么连墙皮都刮干净了，石台下面密室里的青铜蛋他没动？” “能把小鼎留在这里，说明他一定是知道这里面的情况的。”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剩下的东西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 胖子愣了一下，想了想也是。 鼎侍卫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大茂山地下腰山王家的祖坟里，缅甸毒窝地下工厂里，古彝族那个黄金贮贝器里，貌似都少了点最珍贵的东西。 不是特别重要，或者是特别宝贵的东西，人家鼎侍卫压根就看不上眼。 敲了敲那个被砸坏的青铜蛋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玩意不值钱呗？！” 鼎羽点点头，肯定的回答道：“砸开吧！知道你丫早就憋不住想动手了。” 第1138章 砸了青铜蛋 “啊？你舍得？”胖子没想到鼎羽会这么说。 “别看这玩意不咋样还被砸瘪了，大小也是个青铜器呢。运出去就算卖不掉捐给‘鲍工’他们也能落个人情。” 鼎羽毫不在意的回答： “带出去你以为你能处理掉？” “只要一走光不出三天帽子叔叔就得找上门。这么大个青铜器，绝对是够得上厅局级的大案。” “再说了，鼎侍卫都看不上的玩意，你以为我能看上？” “上面大厅里的墙皮都铲走了，这个东西也没带走，即使有点价值也有限。” “次奥！”胖子心里寻思，你跟你家祖上一个鸟样。 虽然嘴上说着，可是行动一点都不慢。 “哥们打小就爱玩砸蛋游戏，这回我有预感，肯定能砸个大奖出来。” 抡起登山镐对着那个青铜蛋一通凿，几下就被胖子拆成了碎片。 一边砸还一边可惜：“要是丁瑞铭知道咱毁了这么大个青铜器，估计能直接冲上门掐死你。” 就在青铜蛋被拆成碎片的一瞬间，这间密室里的那层薄雾化作一股旋风，从头顶的洞口冲了出去。 鼎羽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环境好像发生了说不清的变化。 连胖子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问鼎羽：“咋了？白爷发火了？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别给咱俩也石化了。” 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变化，胖子也就放下心，继续叮叮当当的拆家。 薄薄一层青铜外壳被敲碎，里面露出了很复杂的蜂窝状的结构。 砸开才看出来，这青铜蛋的入口居然是在最底部。 在青铜蛋的核心部位，有一具双手抱着膝盖婴儿般蜷缩成一团的干瘪尸体。 将那具干瘪的尸体从青铜蛋里取出来放在一旁，胖子很得意的说道： “哎？让我猜对了吧！这玩意真的是个大棺材。” “不用问，这个肯定是咱的‘白大官人’。” “不过哥们咋觉得这家伙没有想象中的威猛？瞧这身段就是个干瘪小老头。” “不是说他身高得有一米九么？” 鼎羽一边检查这具干瘪的尸体，没好气的说道：“滚犊子，你丫说的是《王者游戏》里那个白起。” “真正的历史有关白起这位爷的身高样貌的记载几乎没有，只有《战国策》里提过一句，说白起身高七尺有余。” “那不正好么，三七两米一，比一米九还多三十公分呢！妥妥的战神啊！”胖子问道。 “……”鼎羽满头黑线很无语。 “尼玛，以后出门别说我认识你！你丫数学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秦朝的尺，一尺23厘米。” “靠！你别跟我说我心目中的战神只有一米六的小个头！” 鼎羽指了指那缩成一团的干尸，道：“哝！你的战神！就这样！” “滚蛋！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白起！人家官方考古还有个考证过程呢！你丫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出去谁信呢！” 鼎羽将那具干尸的翻了个面，让胖子看了看尸体的头骨，介绍道： “咱虽然没搞过考古，也没学过法医，架不住咱见到的干尸多啊！你自己瞅瞅这脑袋，像人脑袋么？！” 干尸的头颅确实与常见的头骨不太一样，下面大顶部略显小，连胖子都能看出来。 “我了个去，尖嘴猴腮还带个小脑袋尖！这爷活着的时候得多难看啊！小时候他妈一定没给他睡硬板。” “你丫彻底把我心中一代名将的形象给毁了！” 鼎羽回忆罗莉发过来的资料，解释道： “《太平御览》中有记载：武安君为人，小头而锐，瞳子黑白分明，瞻视不长。” “这大概是记载中唯一对白起的描述了。” “脑袋下大上小，尖嘴猴腮，这种形状在相术中是‘神兵’之相。说白了就是长的丑，但是武力值高，智商也不低！” “就凭这独特的脑袋瓜子，你说这具干尸是不是白起？” 胖子举手投降道：“算你狠！” “不过这位爷把自己藏在这里，上面的大厅呢？弄了个假尸体？甭管这个墓是谁盗的，没找见尸体能善罢甘休？” “这石台子下面又没有多隐秘，细心点总能发现吧？！” 鼎羽挠挠头回答：“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下面这个密室里，除了这个当做棺材的青铜蛋，鼎侍卫留下的小青铜鼎，居然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也不怪鼎侍卫没挖开这里，而是从石台上的小洞里扔了个小鼎下来。” “目前能推断出来的是，李立的石化，山谷的迷雾，很可能都跟这个青铜蛋有关系。” “砸蛋游戏玩了以后，你没感觉密室里的雾好像散了么？” “里面那种特殊的蜂窝结构我见过好多次。大茂山遗迹的最深处，那个青铜垃圾场里面，有不少的残破的物件里面就包含类似的结构。” “虽然不知这种蜂窝状的结构有什么作用，但是跟远古文明有关的青铜器上多次出现这种类似的结构，说明这种结构曾经有很广泛的应用。” “还有一点，你丫没注意，白起的尸体我粗略检查过，有个很有意思的发现。” 胖子听鼎羽这么说，又回到了那具蜷缩成一团的干尸边上看了看，问道：“没看出啥不一样的啊！干的跟木乃伊一样。” “就是太干了！” “这个墓穴紧挨着水边，涨水的时候会还会把那个盗洞口淹没，为什么里面这么干燥？” “据我所知，目前发现的古墓，除了在甘肃新建那边那种地方，旱坑很少，大部分都是水坑。连乾隆爷的墓都是水淹墓。” “这个墓里干燥的实在有些古怪。” “另外，你看这里！” 鼎羽指着那具干尸的脖子说道：“脊椎上这些疙瘩看到了吗？眼熟不？” 胖子经过鼎羽提醒，也想起这些类似的玩意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挠着头说道： “嘶……那个……那个……” “对了，腰山王家那些尸体也是这样！沿着脊椎长蘑菇！” 鼎羽拍了拍胖子肩膀道：“还行，没得老年痴呆。” “有记载说白起被秦昭襄王赐死的时候才七十五岁，这个传闻恐怕有待商榷。” “腰山王家那几个老妖怪最小的都活了一百多岁，我不相信有同样‘症状’的白起会死的那么早。” 第1139章 突现的图案 胖子用匕首戳了戳干尸脊椎上的“蘑菇”，好奇的问道： “大茂山王家那波人最后死的那个都民国了，跟战国时候也错着好几千年呢吧？！八竿子打不着啊！” 鼎羽不知道该怎么给胖子解释，但他隐约觉得这跨越两千年的事实中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不过实在没时间在这个鬼地方思考研究，向上指了指说道： “算了，先不琢磨了。” “多少也算是个线索，这下面应该没啥东西了。” “上去再说，就算暂时搞不清楚原因，也要想办法把李立的身体带出去。” “你把那青铜蛋砸了，多少应该会有点变化才对。” 鼎羽率先攀绳而上，站在洞口看着下面的胖子，准备拉他一把。 没想到这个逗比没有上来的意思，举起一块被青铜蛋碎片，比个剪刀手摆好造型对鼎羽说： “来，赶紧的，给哥们来个特写！拍照留个念，不能白来一趟。” “这地方指定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鼎羽无奈的掏出手机，居高临下的给这货拍了一组“写真”。 这货爬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抢过鼎羽手里的手机，一边看一边嘟哝着： “你丫太操蛋，我得确认一下拍没拍下来。” “我靠，那是啥？”这货忽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叫道。 鼎羽好奇的探头过去一看，抛开照片上胖子呲牙咧嘴的造型不提，他脚下平整的砖石上居然出现了一幅图案。 以青铜蛋为圆心，整齐的排布着一层层的同心圆，每一圈同心圆的间隔中都有着一些图案。 “卧槽，刚才下去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胖子将手机递给鼎羽，从洞口探头往下看，平整的地面上什么图案都没有。 鼎羽放大照片，看着上面那突然出现的一圈圈图案，心中的震惊无以加复。 那一圈圈精致的图案像是在眼前展开了一幅史诗级的画卷。 鼎羽呢喃道：“我就说这么大一座墓，不可能一个字都没有，原来都在下面藏着呢！” 胖子不信邪的又爬下去，再次确认了什么都没有，直接撬了一块地砖上来。 “我擦，邪门了！咋下去就没了？”将带上来的地砖，放在头灯下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眉目。 鼎羽接过来研究了半天同样没看出什么名堂。 拧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说道： “我也不太确定，好像《天工开物》里有类似记载。” “这些砖是特制的，据推测是烧制的时候，里面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材料。” “上面的图案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显现出来。” “不过具体工艺好像在汉朝就失传了。” 胖子将那块砖随手扔回了洞穴里，拍了拍手吐槽道： “娘的，好玩意都特么的带到坟墓里了，不失传才怪。” “话说回来，这种人眼看不见，相机可以拍下来的工艺有鸡毛用处。” “就算是隐藏信息用的，人家拿个相机直接一拍不就全露馅了？” 鼎羽无奈的拍了一下脑门：“两千年前你给我找个相机出来。” “除了用感光设备拍摄，肯定有别的方法能够看到这些图案。” “会不会是……”鼎羽不由的开始琢磨这传说中的工艺的原理。 “哎呦我擦，先看看上面画的是啥成么？”胖子提醒道。 鼎羽放大照片，一幅幅的看着拍下来的图像： “最外圈好像是描述的白起生平。” “我认得，我认得！”胖子兴高采烈的指着一幅图。 “这个画的是焚书坑儒！不对，是那啥，那个白起一战成神的那个！挖坑弄死赵国四十万人。” “那是长平之战好吧！”鼎羽打心眼里替胖子的历史老师感到悲哀。 “这个是水淹七军？” “……” “水淹七军的是关羽。” 鼎羽满头黑线的说：“大哥，您甭猜了成么？” “您肚子里那点历史知识，怕是学了之后当场就消化完拉出去了吧？！” 说着一幅幅的给胖子解释： “这个应该是‘鄢郢之战’，白起放水淹了楚国一座城。” “另一幅大概是‘伊阙之战’，白起的成名之战，派特种兵迂回敌后，大胜韩魏联军。” “还有一个是‘华阳之战’，疾行百里长途奔袭，大败魏赵联军。” 解释到这里鼎羽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尼玛，真牛逼！不愧是杀神、人屠。” “伊阙之战杀二十四万人，长平之战杀四十万人，华阳之战杀十五万人，鄢郢之战淹死数十万百姓。” “外围这些图画说的是这位爷‘杀神、人屠’的来历。” 中间一圈虽然略小，但是画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十几个符号一组，围着那个青铜蛋一整圈，有点像是装饰性的花纹。 “中间那一圈呢？画的是什么玩意？”胖子问道。 鼎羽脑子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有关白起的记载，碎碎念道： “绝对是普通的花纹，能出现在这里，围着自己的尸体的图案，肯定是一辈子最得意的‘东西’。” “白起一辈子最得意的大概就是得了个‘杀神’的称号，还有什么让他得意的呢？” “我了个去！这玩意应该是《阵书》！” “啥玩意？阵法？修仙用的那种？聚灵阵什么？” “死一边去！据说白起曾经把自己打仗的经验总结出两本兵书，一本是《阵书》，一本是《神妙行军法》。” “这些符号八成就是那个《阵书》。” 胖子明显对兵书什么的不感兴趣，指着最里面那圈图案问道： “最里面那圈画的是啥？” “还用问？肯定是《神妙行军法》呗。” 胖子蹭了蹭鼻子，毫不在意的说道：“兵书有屁用，只要不是修仙的秘籍，搁现在一律都是废纸。” “再牛逼的阵法也架不住一发导弹，还是洲际的那种。” “拿来我看看给我拍的咋样？” 鼎羽突然收回手，说道：“不对，只有地板上有，墙上会不会也有？” 不等胖子反应过来，鼎羽又抓着绳子溜了回去。 举着手机打开摄像模式，开始四处查看起来。 四周的墙壁上的图案让鼎羽越看越心惊，甚至连密室顶部也有类似的图案出现。 第1140章 青铜龙再现 “哎，有完没完！” “拍到什么玩意了？赶紧上来让我也瞅瞅。”胖子见鼎羽愣在当地，趴在洞口冲喊道。 回过神的鼎羽连忙爬了上来，将拍下来的照片放给胖子看。 原来整个密室从头顶到地面，都画满了图案。 地面上围绕着青铜蛋一圈圈的图案已经搞清楚，顶部对应着相同的位置也是同心圆构成的图案，只不过并不是图画，而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而最让鼎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四周墙壁上的图案。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能在白起墓的密室中，能见到这个东西。 胖子见鼎羽又愣神了，敲了敲手机屏幕问道： “哎，这位神游的兄弟。” “你不是万能的么？给我念念这些画的跟花一样的字呗？写的什么玩意？” 鼎羽为难的摇摇头，道： “这特么的是大篆，也叫‘籀文(zhouwén)’，周晚期用的文字。是在钟鼎文基础上复杂化的一种文字。” “非专业人士能认得一个两个的就算是博闻强记了。你让我翻译这么多，恶心人是吧！！” 胖子理所当然的说道：“什么小篆大篆皱纹的，我看不是长得差不多么？反正都是秦国用的！” “你丫没文化就承认自己没文化，翻译不出来别找借口” “咱白大神跟着秦始皇打天下，吃饱了撑的在自己坟里用周朝的文字。” “……” 鼎羽实在跟这货聊不下去了。 “你丫以后在外面千万别说自己是大学生知道不？” “白起是跟着秦始皇他太爷爷昭襄王混的，白起死的时候，秦始皇刚特么的两岁。” 胖子知道自己犯了常识性错误，只好顾左言他的说道： “不认识那个什么皱纹字回头让丁瑞铭给翻译一下。” “你丫刚才愣神是咋回事？” “就跟活见鬼一样。” 鼎羽把照片往后翻了几张：“你自己看吧！” 照片上是密室墙壁上的图画，描绘的是白起入葬的经过。 画面上一个略显佝偻的长须老者，指挥一群人开山凿陵。 建好陵墓后，将青铜蛋安置在主墓室中央石台下面的密室中，在石台上插了一个像是三脚架一样的物件，顶端顶着一个大体呈“球形”的东西。 左右两侧的耳室堆满了陪葬品的同时，一边一个分别放置了两个“铜鼓”。 左右两侧的“铜鼓”隔空相对，中心正好是石台上的“球形”。 胖子看了看照片上的图画，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咱虽然没遇见过正八经的大墓，也知道古墓，尤其是战国时期的古墓，不应该是这样吧。” “弄个大圆球放在自己脑壳顶上的是什么意思？把自己镇住？” 鼎羽点击照片将那个球形的物体放大，虽然画面十分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是由一些扭曲的条状物组成。 “你没发现这东西很眼熟么？咱见过这东西。” “见过？哪儿见过？我怎么没印象？”胖子开动小脑袋瓜转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鼎羽托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至少见过其中拆出来的一部分，” “我靠！”这回胖子也想了起来。 指着照片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是那个龙球？青铜龙组成的龙球？” “德国小胡子是从白起墓里弄走的？” “那盗洞是德国小胡子的人马搞的？墓里的宝贝都是他们给搬走了？怎么可能？”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说：“我特么的也觉得这事有点离谱。” “不过细想想，从时间上推断，确实有可能。” “那盗洞应该是六七十年前被开出来的，那个时期正好是德国实力的最巅峰，也正是在那个时期小胡子全世界到处派人去发掘各种‘传说、秘宝’。” “偷偷派人到天朝挖了‘白起墓’不奇怪。” “小胡子的队伍在这里得到了‘青铜龙球’，时间上也能跟他派出探险队进藏，进无人区大雪山寻找‘香巴拉’对的上。” 胖子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满脑子都是疑惑，只好开口问道： “这跟鼎侍卫有啥关系？” “那时候鼎侍卫就算没死，也快死了吧？！” “而且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咱们‘白大人’这个奇怪的墓，跟李立有什么关系。” “这几件事情不光时间跨度有好几千年，相关的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两千多年前，白起为什么给自己修了一个这么奇怪的墓？” “两千年后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为什么要将那个龙球拆散了弄走？怎么会把这玩意当成香巴拉的钥匙的？” “鼎侍卫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怎么从小胡子手里抢走‘青铜龙球’的？留下个自己专属记号是什么意思？” “这里干干净净一件陪葬品都没有，到底是小胡子偷走的？还是鼎侍卫弄走的？” 胖子说到这里看一眼被两人抬下去放在大厅角落的李立，接着说道： “还有，李立这倒霉催的玩意到底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又是怎么被石化的？” “就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了呢！三个灵魂一个都没了，弄出去也不知道还有救没有。”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说道：“白起、德国小胡子、鼎侍卫他们之间的关联，我已经想明白了。” “唯独李立身上发生的事情，暂时还没对上号。” “关于白起墓的秘密，也许密室顶上这些文字里，能有些有用的线索。” 就在刚才，鼎羽那高速运转的脑子已经将已知的线索一点点的拼凑了起来。 现在唯独缺少一个“关键点”，能够将李立身上发生的事情跟其余事情关联在一起。 按照鼎羽的推论，自己和胖子在“白起墓”里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胖子更是连白起的“青铜棺材”给砸了个稀碎。 白起的尸体现在还在密室的角落里扔着，也没见两人有被石化的迹象。 换句话说，李立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或者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石化。 想到这里，鼎羽跳下石台来到李立的身体旁边，掀开半掩着的防潮垫，开始从头到脚仔细检查。 第1141章 青铜腰带扣 帽子、口袋、鞋子……鼎羽一样样的检查。 直到掀起李立的外套，他腰带上挂着的那个腰带扣让鼎羽如雷灌顶。 “哥，斗胆问一下，您这是突然抽什么疯呢？那玩意有问题？”胖子见鼎羽死死盯着那个腰带扣，好奇的问道。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给胖子解释道： “咱俩不光是灵魂状态来过这里，现在肉身又在这里面活动这么久，该干不该干的事情都干了。” “你丫连白起的棺材板都掀了。” “按正常逻辑来分析，李立也是活人，除了他是国外回来的香蕉人，本质上跟咱俩没区别。” “他经历的咱俩也经历了，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为什么咱俩没有被石化？” “排除咱俩先天圣体免疫石化攻击，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身上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带着咱俩没有的东西，引发了这种无法解释的‘石化’现象。” 胖子指着那个被盘完的有些发亮的腰带扣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搞的鬼？这不就是个铜腰带扣么？” “磨成这种油光水滑的模样，不知道李立已经带多久了，怎么半年前才发作？” “这小子是从哪里淘弄来的这玩意的？” 鼎羽顾不上给胖子详细解释，脑子里迅速形成了完整的行动计划。 严肃的对胖子说道：“先出去一趟，我要联系一下罗莉。” “按左冷的说法，李巍然还有四天时间。” 咱耽误不起了，必须先救了李巍然，然后在考虑李立的事情。” 胖子摊了摊手，意兴阑珊的说道：“反正这里面什么值钱玩意都没有。” “现在您回魂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一切您说了算。” 两人急匆匆的顺着盗洞离开了“白起墓”，回到那小水潭边上。 鼎羽先是接通了罗莉，知道她跟左冷在一起，简单询问了几句后，对罗莉说道： “我这边有了新的发现，你帮我办两件事，暂时不要让李巍然知道。” 罗莉问都没问，干脆的答应道：“没问题，你说！” “第一，我现在发给你一些籀文，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翻译出来给我。” “实在有困难可以联系丁瑞铭，上次他欠了咱一份天大的人情该还了，但千万别让他牵扯太深，道理你懂的。” “好的，还有吗？” “第二，我跟胖子昏迷离魂前，曾经让你把一年前李巍然他女儿从国外带回来的那‘半个青铜器’拍照给我，现在马上发过来。” “没问题，早就拍好了，事情太多忘记发给你了。” “先办这两件事，具体情况我回头慢慢给你解释。” 左冷在一旁听完了鼎羽的安排，知道轮到自己了，主动说道： “我什么安排？” “提醒你一下，时间不多了，李巍然现在的状态每况愈下，最多还有四天时间。” 鼎羽心里合计了一下，道：“勉强够用。” “不过我有个问题，你得认真的回答我。” “你问吧！是不是找到李立的尸体了？”左冷似乎已经猜到鼎羽要说什么。 鼎羽停顿了一下，说道：“额，情况跟你料想的不太一样。” “说实话，也超出了我的预计范围。” “我问你，如果一个人，三魂都离体了，你能给弄回去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左冷那边声音提高了八度。 “生命之魂离体，人必死无疑；转生之魂离体，那就是转世投生了。” “三魂都没了，剩下的那个就是尸体，死绝了的尸体！要不就是靠机器勉强维持的植物人！” “你是不是觉得萨满无所不能？明说吧！就是我亲爹死了，我也只能把他的魂魄送走，没办法把他复活！” 左冷估计是被鼎羽的想法吓到了，差点跟他急眼。 操神弄鬼的把戏虽然是萨满的本行，但是也没听说谁牛逼到能把死尸复活的程度，连早年大巫师安脖子肯定也没这个本事。 再加上李立往少了说也死了半年，尸体指不定腐烂成什么样子了，复活了算啥？僵尸？ 鼎羽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耐下心来给左冷解释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身体还活着，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三魂都被弄了出来。” “但是都没跑远，而且身体还因为特殊的原因保持活性。” “啊？”左冷懵逼了，别说他了，就是他那三个爷爷估计一辈子也没听说这种事情。 “大哥，您就别玩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们到底是不是找到李立的尸体了？” 鼎羽只好简明扼要的把李立现在的状态形容了一下，特别强调了自己曾经在灵魂状态下看见过李立的其他两个灵魂。 左冷思考了一番说道：“照你这么说，倒是也有这种可能。” “实话实说，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听都没听说过。” “如果李立的身体还保持着活力，是类似植物人的状态……” 胖子突然插嘴道：“屁的植物人，压根就是个石头人！石头外壳里面啥情况咱也不知道。” “反正掰开了还能流血，还能听见点心跳。” “咱也不能扛着个石头人回去交差，你就说能不能把李立那两个跑出来的灵魂塞回去吧？！” “……” 左冷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开口道：“我得实际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才能告诉你答案。” 鼎羽知道这种摆弄灵魂的事不是电话里能说得清的，交代左冷道： “这样，你现在就开始准备所有可能用到的东西，然后跟罗莉一起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赶到秦岭南边的黄柏塬镇集合。” “暂时不要让李巍然知道现在的进展，告诉他三天后一定给他个交代。” “具体情况见面我在给你们解释，有什么问题随时保持联络。” “好的！”罗莉和左冷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完，鼎羽长出了一口气，问胖子：“你回燕京的时候，让李队先去山东给咱们探路了吧？！” 胖子不明所以的回答：“对啊，不是你安排的么？先去调查那个什么机械厂的事情。” 鼎羽想了想，说道：“把李队也找过来吧！” 第1142章 石化的原因 胖子小眼睛一转，明白了鼎羽的意思：“你丫太操蛋，又让李队过来擦屁股。” “这么折腾他，不怕他跟你急眼？” “切！你信不信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巴不得赶紧跑过来呢！” 胖子拿起电话给李队打了过去，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处境。 果然还没用胖子开口，李队就知道了鼎羽的心思。 “鼎羽那小子想让你说的那个墓彻底消失对不对？” “给我个坐标，我尽快赶过去。” 鼎羽接过电话贫了几句嘴，道： “还有个事情，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我要从山里运个真人大小的石像出去，不能太引人注意，而且还不能有一点磕碰，你就当是个一碰就炸的定时炸弹……” “行了，我知道了。” “多给我十个小时，二十四小时内一定到。” 鼎羽没想到李队答应的这么干脆，随口问了一句：“你丫不详细问问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是第一次执行类似的任务？你这点要求都算不上要求好吧！” “再说，见面你要是还不告诉我，信不信我弄死你！”李队理所当然的回答。 “……” 挂了李队的电话，罗莉准备的资料已经发了过来，还留言说已经跟左冷出发，翻译那些文字的工作已经开始，预计到达的时候能完成。 鼎羽看着罗莉发过来的一组照片，从各个角度把那个被李巍然认定为“赝品”的青铜器拍得清清楚楚。 罗莉口中形容的“半个青铜器”一点没错，那玩意确实是“半个”。 从外形上来看，如果是完整的大概是个青铜祭器，反正以鼎羽的水平是没办法判断这个四不像的青铜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说它是青铜簋，它个头还挺大，而且是方形的。 说他是个青铜壶，它器形又不够高，肚子还挺大，整个是矮墩胖的形状。 少了半边，只有两条腿，完全无法立起来，只能平躺着放在桌面上。 上面都是精美的云雷纹，而且还有半幅女娲伏羲图。 胖子看着照片啧啧称奇：“尼玛，还真是半个。” “看看断口那边，是不是被锯两半了？” 看到断口那半边的照片，两人都愣了一下，这根本不是“半个”青铜器。 而是整器被特意做成了“半个”的模样。 “这不跟那个少半边的花瓶一样么？！就是墙上挂着的那种。”胖子说道。 “壁瓶？”鼎羽找到了几幅壁瓶的图片。 “对，就是那玩意，少了半边，专门挂墙上插花用的那种瓶子。” “这是瓷器啊？！没听说青铜器也有这种半边造型的。且不说制造工艺有多难，做半个青铜器难道也是挂在墙上用的？” 鼎羽指着照片上的“青铜壶”腰部位置，说道：“壶肩这个地方有个伏兽衔环，嘴里的‘环’没了” 说着打开李立腰上那个青铜带扣的照片，放在一起对比就能很清晰的发现，这两个东西明显是同一个风格，那个青铜腰带扣就是那个缺失的“环”。 只不过一个布满铜绿，那个“环”经被盘完的锃光瓦亮。 “会不会这个青铜壶有一对？两个放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胖子开口问道。 鼎羽想了想说道：“有可能。” “目前发现的青铜器，大部分都是墓里出土的，传世的大件青铜器几乎没有。” “这玩意有可能是在某个大墓里出土的，而且跟壁瓶一样，对称挂在墓室的墙上的装饰物。” “当然，也可能是两边合在一起才是个完整器。” “毕竟只有两个合在一起凑成四条腿，才能站得住。” “娘的，要真是这个玩意出的问题，又让左冷猜对了。”胖子忽然骂了一句。 鼎羽一想可不是，这东西一年前从国外带回来的，李立取走了上面的“伏兽衔环”当做腰带扣，最终落了个石化的下场。 这不正是“远来的过，无知的错”，严格意义上讲，是李立他娘的过错，再加上李立的无知，惹出来的事。 鼎羽说道：“李立所以缠着李巍然，大概跟这个‘青铜器’有关系。” “他应该是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所以跑去缠着李巍然，想要告诉他，那个青铜壶是罪魁祸首。” “估计李立心里对李巍然也有些怨怼。” 胖子有点没想明白，随口问道：“这货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自己把那‘伏兽衔环’当了腰带扣，到山沟沟里乱跑，惹出麻烦，反而怨别人？跑回去霍霍李巍然？” 鼎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是头一次接触富二代？” “从他干的那些事就能看出来，‘狂妄自大爱装逼’这个抬头肯定是跑不了的。” “他这种自我为中心的人，这么想奇怪么？没去霍霍他娘他爹就算是很能认清现实了。” “想要救李立，回头还得好好研究一下那个青铜器的来历。” “不然就算是能把他那三个魂都塞回去，也会被困在石化的身体里生不如死。” 鼎羽环顾四周，发现水潭里的水开始有上涨的趋势，抠了抠腿上的沾满的泥巴道： “现在是咱俩什么事了。” “你回去把背包取出来，咱们去黄柏塬镇上等他们。” “还得尽快回来，等水涨上来在进那个盗洞就难了。” “卧槽，你怎么不回去？” “因为现在我说了算！”鼎羽挑了挑眉毛，甩了甩脚上已经干了的泥巴。 “而且，泥腿子这个称呼合适你！” “……” 胖子嘴里嘀咕着“进山就死了一回，好容易碰见个大墓什么也没捞到……”灰头土脸钻回去取背包。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货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肩上除了两人带的背包之外，手里还多了一个背包。 兴奋的冲鼎羽展示：“瞧瞧哥们这运气，一个不小心就找到李立的背包！” “我靠！你丫去翻那堆死人的东西了？”鼎羽稍微一过脑子就知道胖子干了啥，整个墓穴只有那死人堆两人没仔细检查过。 “嘿嘿，两不耽误，捎带手的！” “在那堆死人附近的角落里发现的，可惜没什么值钱玩意。” “屁话！” “你见过哪个傻子进山徒步的时候身上穿金戴银的？” “……” 第1143章 出自白起墓 虽然这个背包上已经落满了灰尘，上面还沾了不少的霉斑青苔，但鼎羽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李立出发时背的那只背包。 背包里面的东西看样子已经被胖子翻过了。 鼎羽感兴趣的是背包肩上带夹着的那个运动摄像机。 取出里面的存储卡，检查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损坏，装在卫星电话上，打开里面的视频。 “网友们，刚才一场暴风差点把要了我的小命。”李立那夹生的普通话响起。 视频中的李立，灰头土脸的穿梭在林子里，周围小溪的流的水声音清晰可闻。 李立边走边对着镜头说道： “刚才那突发的暴风总算让我躲了过去，我还听到有雷暴声，看来‘鳌太线’的天气多变果然名不虚传。” “我现在正在鳌太线南侧的一条山谷中，目前已经下降到雪线以下，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度。” “刚才那场暴风让我丢失了一部分装备，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补给。” “我的gps也坏掉了。” “不过大家放心，即使迷路了，以我的户外经验也会轻松脱困。” “我推断，沿着这条山谷向南走，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回到公路边。” 看到这里胖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切！装逼遭雷劈。” “瞧瞧都狼狈成什么样子了，还装呢！” 视频在这里中断了，等再次开启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水潭边上。 摄像头正前方就是浸在水中的盗洞口。 从视频中能够看出来，那时候的水位明显比现在要高很多，那个盗洞口只露出一小半。 “网友们，刚才不小心失足掉进了小水潭。” “你们看，我有不得了的发现！” “这地方居然有个山洞。”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猛兽在里面藏着……” 紧跟着是长达二十分钟的介绍和各种猜测，这货居然还扯到自己在亚马逊雨林里遇到的神秘魔鬼洞窟。 连鼎羽都不禁有些汗颜，这鸟人别看岁数小，确实比自己适合当冒险主播。 一个小水潭里的盗洞，愣是让他说的跟要下进入地狱的大门探险一样。 要不是看过这家伙的资料，肯定得一键三连关注点赞666走一波。 估计是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准备工作，李立犹犹豫豫的钻进了盗洞，一直走到最里面的石墙。 然后又是一番品头论足，说这是万年前神秘莫测机关重重的古墓，差点把自己形容成印第安纳琼斯。 鼎羽嗤笑道：“幸亏这孙子没看过鬼吹灯，不然非得把自己当成胡八一。” 前面那几段视频的完全就是网红段子的套路，可是后面的视频却引起的鼎羽的注意。 摄像头前方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是石壁，只听见李立浓重的喘息声，自言自语道：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现在身上痒的厉害。” “你们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那东西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立的语调带着颤音，可见他的心情有多激动。 “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考古发现。” “不行，我还要去确认一下。” 然后镜头一黑，视频在这里彻底结束。 看到这里，鼎羽尝试着分析道：“这是李立进了那个盗洞之后的经历。” “明显是看到了那些死人，居然没吓跑，还坚持进了最里面。” “他应该是看见了很夸张的东西，能让他激动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普通的玩意。” 胖子附和道：“那是，我敢肯定丫是看见传说级的宝贝了，而且是国外的那种。要真是天朝的历史上的宝贝，没准放在他眼前他也不认得。” 鼎羽点点头，脑子里不断的组合着各种线索和条件。 “从他的表现看，绝对是在进入‘白起墓’以后受到了某些影响。” “一种可能是陷入了幻觉，另一种可能是他身上带的那个青铜腰带扣跟墓里的某样东西起了反应。” “我现在有点怀疑，这半个青铜壶有可能就是出自‘白起墓’里。” “李立在进山谷躲避风暴的时候，曾经听到过雷声，也许是几个条件加在一起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这个青铜腰带扣是从那半个青铜壶上取下来的。” “李立肯定是在李巍然的藏宝室看这个‘伏兽衔环’觉得漂亮，又是自己娘买回来孝敬亲爹的。” “反正也证明是赝品，李巍然没当回事，李立就偷偷拆下来当做个手把件玩。” “平时玩没事，带到山里来玩，玩出事了。” “看到幻觉也好，受到影响也好，最后倒在石台上变成个雕像。” “那话怎么说来着？” “没文化真可怕？” “你是说你自己么？” “……” 十几公里的路，两人沿着山谷走到后半夜才抵达黄柏塬镇。 这是一个风景区里的小镇，号称八百里秦川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镇上三步一个旅店，五步一个民宿。 两个身上带伤狼狈不堪的家伙随便敲开一个旅店的大门。 打着进山徒步失足受伤，约好了朋友来接人的旗号，开了个标间。 在鳌太线这三天时间，两人被折腾的不轻。 给罗莉和李队分别留了位置之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身上的伤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鼎羽是被罗莉的电话吵醒的。 看了看时间，自己跟胖子整整昏睡了十四个钟头。 知道罗莉和左冷已经到了楼下，踹醒还在打呼噜的胖子，简单洗漱了一番，将身上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 容光焕发的两人下楼一见面就被罗莉捏着鼻子撵了回去，还随手丢给两人一套全新的衣服。 …… 半小时后，四个人坐农家乐的餐厅里。 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安静的很。 随便叫了点吃的东西，支走服务员，开始边吃边聊。 看着鼎羽和胖子两人胡吃海塞，罗莉和左冷同时开口。 鼎羽放下筷子喝了口冷茶，对左冷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那事等会儿再说。” 左冷被噎的直咳嗽，暗暗嘀咕：“瞧俺们东北来的好欺负是怎么地！” “来，胖子，咱俩喝一个。” 第1144章 尸解仙白起 罗莉掏出平板放在桌上，推到鼎羽面前：“那些籀文我已经翻译出来了。” “还好是比较成熟的一种文字，考古界已经有了比较系统完整的翻译，所以这次没有用到丁瑞铭。” “让ai重新处理了一下那些模糊不清的文字。” “翻译出来的东西怎么说呢……很有意思。” 罗莉说着挪了挪凳子，跟鼎羽靠在一起，逐字逐句地给他解释密室顶部的那些文字。 这段两千多年前被埋藏的历史，像一幅画卷鼎羽眼前徐徐展开。 白起的确对得起“战神、杀神”这么个称号。 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出道即巅峰”，但是真正让他达到顶峰的却是历史记载中的“鄢郢之战”。这一仗直接把楚国打的被迫迁都，自己还得了个“武安君”的封号。 这场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秦军在鄢城受阻屡攻不克，白起想了个损招，利用夷水和一条山谷，修了条水坝蓄水。 开凿了一条水渠直达鄢城，直接淹死数十万鄢城百姓。 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是，开凿水渠准备放水淹城的时候，在鄢城地下，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一套上古时期留下的“（）器”。 罗莉讲道这里特别强调的一下：“那个‘字’在出土的“籀文”中从没有出现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鼎羽将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那个从没出现过的“字”，左边像是一坨云雾，右边像是一个小人，下面是竖着一串糖葫芦一样的东西。 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个“字”代表什么意思，放弃道：“咱不是专业的，回头拿给丁瑞铭，看他有什么说法。” 白起当时发现“（）器”的地点后来彻底被水淹没，他就偷偷把这套“（）器”私藏了起来。 战争结束大获全胜后，白起开始研究得来的“器”，从中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这里没写具体白起在研究“（）器”时得到了什么好处，不过从后来的描述中能够推测出，他的《阵书》、《神妙行军法》可能是出自这个“（）器”。 而且他还发现这东西有“聚灵守魂”、“通绝九幽”、“尸解成仙”的效果。 后来白起攻赵“奉命”坑杀四十万人，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有点功高震主，再加上自己一辈子征战沙场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最后十有八九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常年研究“（）器”让白起觉得自己可以“尸解成仙”，于是弄了个替身自绝于昭襄王的使者面前，假死脱身。 在秦岭寻了个风水宝地，按照自学的步骤和方法，给自己建了四不像的“坟墓”，将“（）器”安置好，直接把自己“活埋”准备“尸解成仙”。 那些“籀文”至此结束。 因为胖子在密室顶端开的那个大洞，文字中间缺少了一部分内容，但是并不妨碍鼎羽对整件事情的推测和思考。 看过罗莉翻译出来的“籀文”，鼎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知道这些内容，至少让我们确定了几件事。” 胖子跟左冷也被鼎羽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放下酒瓶子等着他解释。 “第一，那个（）器是白起攻打楚国的时候意外得到的，而且是一整套完整的东西，除了‘青铜龙球’之外，应该还有其他配套的零件。” “他能从里面研究出《阵图》和‘聚灵守魂、尸解成仙’这些功能，结合我们对青铜龙是数据存储装置的判断，说明白起得到的东西很可能包括配套的数据读取装置。” 胖子夸张的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两千多年前白起就已经用上‘远古黑科技’了呗？！” “那什么，又聚灵又九幽的是什么意思？假死完事还‘修仙’了？” “白大人把自己活埋，让咱挖出来的时候都特么的干个屁的了。” “成什么仙了？咸菜干仙？” 鼎羽干咳了一下，继续道：“这么说吧，用你能听懂的话给你解释一下。” “咱们现在所熟悉的善恶二元论，包括天庭地府、天堂地狱什么的，实际上是发展到很成熟的宗教才会有的一种概念。” “先秦时期，还没有道教佛教呢！那个时候只有简单的生死观，就是无关善恶，人死后都是魂归九幽。” “所以那个时候的人对于成仙这个概念的理解，就是不老不死。” “这也是后来秦始皇求灵药试图长生不老的由来。” “而先秦时期所谓的‘成仙’没有现在咱们所知道的那么复杂的一个系统和流程。公认的只有三种方法，建功升仙、遇仙增寿、尸解成仙。” “前两个我就不说了，白起想搞的这个‘尸解成仙’其实就是通过一些特定的仪式和方法，让肉身解体灵魂升仙。” “而且我认为白起实际上已经通过‘远古黑科技’做到了。” “两千多年来，他的灵魂一直被困在那个‘坟墓’里，甚至有可能就被困在那个‘青铜蛋’里。” “啊？他傻呀！这不是等于弄了个笼子给自己关起来了么？”胖子问道。 罗莉在脑子里玩命的思考，勉强跟上了鼎羽的思路。 替鼎羽解释道：“白起给自己修了个‘成仙’的墓，为了‘尸解成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恐怕是怕自己死了以后也不得安生，才这么做的。” “你想想，要是你打了一辈子的仗，直接或间接屠杀了几百万人，还把自己的boss得罪死了，我就问你怕不怕？” “一方面怕‘boss昭襄王’在他死后还继续用‘方术’收拾他，一方面也怕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找他报复。” “毕竟那个年代已经有了‘鬼魂’之说。” “白起偷摸给自己弄了个‘墓’，用上‘远古黑科技’的聚灵守魂、通绝九幽、尸解成仙这三个功能，就能保证自己在不被骚扰的情况下，稳稳当当的‘成仙’。” 左冷虽然不知道胖子口中的“远古黑科技”是什么，但是对于这种另类的“成仙”方式还是头一次听说，急忙开口问道： “鼎哥，鼎爷，你是说，白起的灵魂一直在自己的墓里？你看到了？” 第1145章 真虚拟现实 鼎羽点点头又摇摇头。 “卧槽，你这是几个意思？”左冷不满意的问。 鼎羽苦笑着回答道：“我的意思是，胖子砸破了青铜蛋，让白起的灵魂消散了。我们在密室里看到的那些薄雾也许就是灵魂的能量。” 胖子拍了拍左冷的肩膀：“你甭着急，回头不明白的地方我再给你细说。” 冲着鼎羽道：“简单点，别整太复杂，左大师理解不了。你刚说的是第一条，第二条呢？” 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将杂乱的信息梳理了一遍，开口道： “第二条是‘（）器’的作用和使用方法。” 胖子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是用了以后能成仙么？还能咋的？” 鼎羽嘴角上翘，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如果我说这玩意是个‘虚拟现实设备’呢？” “……” 这回不光是胖子，连罗莉和左冷下巴都差点惊掉地上。怎么都没想到鼎羽嘴里会冒出“虚拟现实设备”这么个词。 罗莉拧着眉头追问到：“为什么这么说？”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说的这个虚拟现实装备并不是现在我们看到的那种vr设备那么简单。而是可以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装备。” “不需要穿戴外设，直接将需要表达的信息和场景投射在你的灵魂里。” “是比现在的‘脑机接口’更进一步的‘真虚拟现实’。” “白起大概只是摸索到了这东西的一小部分功能，才得到了所谓‘聚灵守魂、通绝九幽、尸解成仙’的结论。” “这一套设备能够直接将人的灵魂提取出来，通过未知的方式跟灵魂产生交互，将信息写入灵魂，之后在让灵魂回归身体。” “把这个过程拆解开看。” “‘聚灵守魂’——提取灵魂出来。” “‘通绝九幽’——写入信息，白起误认为自己的灵魂可以抵达九幽。实际上是一些写入灵魂的信息，要知道先秦时期普遍认为死后灵魂会去一个叫做幽都的地方。他后来的那些《阵图》知识，可能也是来自于此。” “‘尸解成仙’——回归肉体的部分如果没完成，只长期保留灵魂，就是尸解仙。” 胖子听了个一知半解，呲牙咧嘴的说道：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白起有一套及其牛逼的虚拟现实装备。” “这跟李立有鸡毛关系？那东西不是已经被小胡子挖走了么？” 鼎羽笑呵呵的回答：“到这里才是整个推断的关键。” “道理很简单，不管是任何形式的设备，只要运转就需要能源。” “你说这个虚拟现实装备的能源是什么？” “日姥姥的！灵魂的能量！” 左冷醒悟了过来，惊呼道：“这玩意是拿人当电池用的。” 鼎羽满意的点点头。 “我怀疑那个青铜蛋是一个全自动的‘灵魂电池’，有抽取灵魂作为能源的功能。” “即使没了输出设备和存储设备，但是能源系统还在不断的发生作用，而且覆盖范围应该是整个山谷。” “但这玩意并不是一直维持启动状态，启动机制未知，有可能跟‘极端雷暴’的天气有关。” “灵魂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一旦离开身体，会慢慢消散。” “有了这个‘灵魂电池’保护，里面‘白起的灵魂’不会消散，还时不时能吸取其余的灵魂作为补充。” “这就能够解释，在鳌太线上这么多年来无数个莫名其妙失温、睡着死去的驴友。” 胖子突然想起：“那不对啊！” “为什么把李立的三个灵魂都弄出来了，跑了一个不说，另外两个还没有被吸收。” 罗莉满脸的嫌弃：“傻不傻！那东西吸收的能量有上限呗！不记得盗洞外面那堆尸体了？” “肯定是吃饱了，消化不良。” “所以李立的生魂很幸运的逃了出去。” “所以徐易龙也能稀里糊涂的逃脱，按理说那个死在帐篷里的驴友也应该能逃掉的。可惜他运气没有李立和徐易龙好。” “你这样解释通了许多问题，可这又引另一个问题，李立是怎么被石化的？” “不是说李立的石化跟那‘半个青铜壶’有关系吗？” 左冷挑了挑眉毛，冲胖子抛了个眼神，附和道：“对啊，这你怎么解释？” 鼎羽接过罗莉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这就涉及到那‘半个青铜壶’的来历了。” “我认为那东西应该是一对，是白起得到的‘虚拟现实设备’中的一部分，大概率是分别放在左右两个耳室中的。” “德国小胡子的寻宝队伍在好几十年前盗白起墓的时候，受到那装置的影响，看到了传说中的‘香巴拉’。” “实际上可能是看到了白起口中的‘幽都’。” “《山海经》中记载的幽都之山、大幽之国都是在昆仑之墟。” “《淮南子》也有记载：西方之极，自昆仑绝流沙、沈羽，西至三危之国，石城金室，饮气之民，不死之野。” “‘西极’、‘幽都’、‘不死之人’都是在昆仑山脉，也有一说是在喜马拉雅山脉。所以他们拆了龙球，带走去昆仑山的布喀达坂峰去找‘香巴拉’。” “被他们盗走的除了青铜龙球这个‘存储装置’，大概率还有两侧耳室的其他宝物。” “当然也包括那一对‘半个青铜壶’。” “鼎侍卫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派人追回了一部分被盗的宝物，那‘半个青铜壶’却流失了出去。” “就像被拆走的青铜龙落在我们手里一样，巧合之下落在了李立他娘手里。” “沃日，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李立为什么被石化呢？”胖子很不满意的问道。 鼎羽笑了笑，反问到： “你觉得‘尸解成仙’后，尸体是烂成一堆骨头肉泥合适，还是变成石雕永远不腐合适？” “……”胖子哑口无言。 “而且我觉得这套‘黑科技’设备，绝对不仅仅是‘虚拟现实’或者‘尸解成仙’这么简单的功能，应该有更大的用处。” “白起怕是只研究出来这套东西的皮毛而已。” 第1146章 重回小山谷 “至于白起墓到底是德国小胡子洗劫干净的，还是鼎侍卫洗劫干净的，目前说不好。” “只能肯定鼎侍卫一定是到过那地方，而且对这套‘装备’有所了解，才会将自己的小鼎标记扔在密室里，白起墓的墙皮应该也是他铲走的。” 左冷开口刚要说话，鼎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打断了他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沃日，友谊的小船彻底翻了！”左冷已经被鼎羽搞的无语了。 “你想问那些看不见的字画对不对？” “除了人眼看不见，两千年前又没有感光设备。最有大可能是只有在灵魂状态下才能看到。” “白起墓里，也许所有的壁画、石雕、装饰都用这种特殊工艺搞的，也许记载了许多‘通绝九幽’甚至更离谱的故事。” “所以鼎侍卫才会连墙皮地面都弄走，给咱留下一个全是石头的空墓。” 鼎羽越说越兴奋，还要继续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看了一眼，对还陷在鼎羽的离谱推测中的三人说道： “李队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四个人一起来到约定的地点。 没一会儿功夫，一辆破破烂烂的天朝神车飞速冲了过来，停在鼎羽身边。 摇下车窗，李队那黢黑的大脸露了出来。 “呃，您上哪儿淘换来这么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哪儿都响的玩意？” 胖子轻飘飘的一拳在银灰色的车顶上留下了一个凹坑。 “切！你懂什么！” 李队从车窗伸出手，拍了拍车门：“国民神车，上得了山下得了河，插上翅膀就能飞。” “满大街都是，低调有内涵，破烂的外表，交警都懒得看。” “绝对符合鼎羽运送‘贵重物品’的需求。” 不管胖子怎么嫌弃，反正鼎羽很满意李队的选择，拉开后车厢门钻了进去。 车子后排座已经放倒，上面扔着几个布满钉眼的木框子、木板子，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包装箱上拆出来的。 一捆气泡棉，一卷塑料布，还有几瓶发泡胶。 看见这些东西鼎羽笑了，不由的冲李队竖起大拇指，简单实用进山带着也不重，装车上也不显眼。 四个人上车，按照鼎羽的指示，出了黄柏塬镇，直奔那个无名山谷。 一直开到没有路，又沿着河滩往前开了一段距离。 本来鼎羽打算让罗莉和胖子留下看车，自己、李队加上左冷三个人进山。 结果那俩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见识一下“白起墓”。 最后只好五个人一起出发。 背上李队准备的材料，开始往山里急行军。 左冷看着时间提醒大家道：“我们必须得抓紧点儿。” “李巍然那边满打满算还有五十多个钟头。” “越快回去越好，千万别卡在最后的时间点回去。” “我怕万一我那两手把戏提前失效，李巍然可就得遭老罪了。” “出来的时候我特意给他检查过，那老小子可能也隐隐约约有些预感或者直觉。虽然什么都没问，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已经坚持不住要躺平放弃了。” “按照他目前的心理、生理状态状，况估计是扛不住这最后一哆嗦了。” 听了左冷的话，所有人不由的都加快了脚步。 胖子跟在李队身边絮絮叨叨，边走边给他讲这回下副本的经历。 羡慕的李队不停的回头看鼎羽，那眼神就跟个深闺怨妇一样，搞的跟在鼎羽身边的罗莉表情很是古怪。 左冷作为团队的外援，对于胖子聊的那些话题实在插不上嘴。 只好臊眉搭眼的跟在罗莉身边，听罗莉有选择的给他解释什么叫“远古黑科技”。 结果没多久，搞得左冷看鼎羽的眼神也成了李队那样幽怨，好像在埋怨鼎羽：那么多好玩的事也不说带上他。 五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赶路，在秦岭南线的山谷中穿行十几公里的路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连罗莉只是有些轻微的喘息。 只有左冷后半程有些吃不消，将所有的行李都扔在了胖子身上。 一次都没有休息就赶到了那个小山谷的出口。 左冷浑身上下已经湿透，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顺着下颚滴滴嗒嗒的掉在地上，打着发蜡的刘海也倒下来粘在额头上，显得格外搞笑。 看着鼎羽四人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刚刚连续走了十多公里山路的疲惫样。 一屁股坐在一颗树下，喘着粗气骂道：“太操蛋了，你们还是不是人。” “娘的，老子回去就办个健身卡！玩命练上一年，卷死你们！” 鼎羽早知道这个不像东北人的东北人吃不住劲儿了。 碍于他的面子没提出要背他，没想到他能一直撑到这里。 胖子递给左冷一瓶水，开玩笑道：“我没听错吧？！” “就你这个小身板，想要卷死胖爷，一年的健身卡是没戏。” “直接去办个终身会员，练上三年，长距离徒步能赶上罗莉我就随你赢。” “次奥！瞧不起谁呢！”左冷被挤兑的炸毛了。 “哥们还能再来个五公里，你信不信？” 鼎羽给了胖子一脚，“滚犊子，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安慰左冷道：“甭搭理他，胖子打小吃激素长大的，脑子不好使，光长身体了。” “你这状态，一会儿给李立招魂能行么？” “……” 左冷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放松心情老老实实的休息了一个小时。 等到左冷缓过劲儿，五人再次出发一头扎进了那个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小山谷”。 沿着小溪一进了山谷，左冷就停下了脚步。 闭目感受了一会儿，开口道：“这里有灵魂的味道。” 胖子在后面拍了拍左冷的肩膀： “哥们，都是自己人，别装高人了。” “鼎爷不是早就说了，这地方不知道曾经关着多少被那个充电宝弄出来当做能源的生魂。” 左冷嘿嘿一笑，拱手作揖道：“那啥，职业病！见笑了！” 胖子没当回事，鼎羽却正八经的问左冷：“你真能感觉到？还是习惯性摆造型？” “感觉！真的是感觉，说不清的那种。” 第1147章 给李立招魂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种‘味道’，灵魂即使消散了或者离开了，也会有留下一些残渣和味道。”左冷挠挠头解释。 “哦，原来是靠感觉和味道！” 鼎羽嘀咕了几遍，指着前面不远的水潭说：“到了，接下来就看左大师的了。” 提到自己的专业，左冷立马来了精神。 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道也有劲儿了。 知道这边的情况后，他曾经偷偷的咨询过自己的爷爷，被臭骂了一顿后，好歹给他临时补了补课。 这也是现在左冷底气这么足的原因。 小水潭里的的水位又上涨了不少，看样子已经达到李立发现时的水位。 排着队伍钻进了那个盗洞，在第一层见到那些尸体后，左冷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就说道： “没了，什么都没了。” 胖子停下脚步：“什么没了？” 鼎羽推了他一把：“就你话多，赶紧往里走，进去干活。” 当左冷真正见到李立的“身体”，也是吃了一大惊。 就跟看见亲爱的一样，温柔的摸了摸那个石头一般的“身体”，开口还是那句话：“没了，什么都没了。” 李队和罗莉对于这个石头人也很是好奇。 三人凑在一起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在确认了李立还“活着”后。 罗莉犹豫了半天，猜测道：“这好像是‘石化作用’。” “姑奶奶，大活人成了石头，不是石化作用是啥？您这不是废话么！” 罗莉没跟胖子争辩，拧着眉头的样子有九成像鼎羽。 “我说的不是那种石化，而是化石形成的过程。” “在地下水、地下压力的作用，钙、硅、铁这些矿物质逐渐渗透进入生物的遗体，替换掉原有的有机物的过程。” “不过这种过程需要数百万年，绝对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变成这样。” 鼎羽端着双臂站在一旁听着罗莉的分析点点头，他在最初也是这样认为的。 石化作用也是从外至内的过程，所以李立的表皮，毛发先变成了无机物，里面具体什么情况目前还不知道。 但是细想想，即使李立是在极短的时间通过“石化作用”变成石像，却没法解释他的身体没了灵魂还能保持活性长达半年之久。 胖子提醒道： “姑奶奶，甭研究了，把李立弄出去先救了李巍然再说，活一个算一个。” “反正这个石头人也跑不了，有的是功夫研究。” 左冷这时候知道该自己闪亮登场了。 都是熟人也就不用摆那套世外高人的造型了，在大厅中央的石台周围徘徊了一圈，指着两边的耳室说道： “还在，不过又回到两边去了。” “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千万别出声。” 大家听他说的严肃，一起后退了几步，站在进来的那个盗洞口，紧盯着左冷，看他“施法”捉李立的魂魄。 左冷没事人一样，一边在口袋他掏摸，一边说道： “不用躲那么远。” “这点小事不会整出大动静的。” 胖子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歪歪斜斜的靠在墙上吐槽：“你丫早说啊！搞的胖爷随时准备扔下你们逃跑。” 所有人：“……” 本以为能看一场精彩的萨满大施法，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左冷这家伙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跳上石台往边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美滋滋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抽了两口，吐了个烟圈。 胖子刚要开口骂街，却被鼎羽伸手捂住了嘴，脏话全憋回肚子里去了。 这时候左冷有了动作，把手里那支烟竖在眼前，死死的盯着向上飘荡的青烟。 最多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本来一直向上的青烟，居然分成了两岔，浓而不散，像是两条绳索一样，一左一右向着两个耳室飘去。 所有人虽然站的挺远，但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喘气动静大了把那“烟索”吹散。 两股青烟一直维持绳索的样子许久，也不知道飘进了两边的耳室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鼎羽觉得自己好像是眼花了，不由的抬手揉了揉眼睛。 隐约看见两个巴掌大小的青烟构成的小人，若隐若现的从耳室里飘了出来。 慢慢的接近李立的身体，最后在眉心处消失不见。 见到这副场景，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完成任务了。 没有炫酷的声光特效，也没有跳神念咒，只是点了根烟就轻轻松松的把李立两个灵魂送了回去。 这下连胖子也知道，左冷这家伙的本事绝对不是那种街头卖艺的水平。 大家都没回过神，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的时候，左冷跳下石台，双手插兜，叼着烟，迈着四方步，一副吊炸天的样子走了过来。 冲鼎羽挑衅的说道：“咋样？我露这一手还入的了您的法眼？！” 胖子见不得左冷那嘚瑟样，指着李立问道：“少嘚瑟，那俩魂儿塞回去了没？别走半道又跑出来。” 左冷拍了拍手回答：“保证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把这玩意运回去。” “等回去我再想办法把李立挂在李巍然身上的生魂再塞回去，咱这活就算彻底完事。” 鼎羽突然皱了皱鼻子，坏笑着对左冷说：“你那烟给我一根成么？” 左冷听到鼎羽的话，满脸的嘚瑟样尽去，不可置信的说： “次奥！这都被你丫看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烟有问题？” “华子不是这个味儿！” “……” 听了两人的对话，其余的人才反应过来，刚才左冷施展的本事，真正的功夫原来是在那支烟上。 胖子过去搂住左冷的脖子，从他口袋里摸出那包烟，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给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两口扔在地上。 “就是普通的华子，没抽出什么怪味啊！” 左冷劈手抢过胖子手里的烟，道：“废话，就那么一支加料的，成本老高了。” “多少钱？我给！给我来一整条。”胖子拍了拍腰，示意自己不差钱。 “不是钱的事儿，五百年以上的棒槌实在不好找。” “卧槽，你丫刚才抽了根人参？还是五百年的？” “造孽啊！” 第1148章 身体运回去 鼎羽的眼中露出明悟的眼神，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不见得非得是人参，其他‘有灵’的东西也行，对不对？” 左冷郁闷的回答：“现在这个年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末法时代’，其他‘有灵’的玩意比人参还难得。” 知道了“原理”，鼎羽没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趣。 让罗莉打开带来的摄像头，安排几个人退出盗洞按照剧本重新走了一趟，接着就是开始小心翼翼的给李立的身体“打包”。 木框子按照李立的形状钉好，塞上气泡棉塑料布，把李立的身体放进去，打上发泡剂，不一会功夫就固定的严严实实。 盖好盖子顺着盗洞抬了出去。 其他人忙活着打包李立的时候，李队进进出出好几趟，研究了一下这个墓的结构，开始“擦屁股施工”。 鼎羽跟着一起忙前忙后的功夫，胖子站在石台上那个大洞口，给左冷和罗莉吹牛逼，说自己多英明神武，破了白起的“充电宝”。 一切工作都完成之后，随着众人抬着李立的“手工棺材”离开。 胖子嘴里碎碎念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古墓，开发出来大小也是个景点。” “扯淡，开发出来当景点，赶上雷暴天，来一个死一个，来俩死一双。” “用不了几年这个山谷到处都是生魂，妥妥的人造阴间。” “……” 几声闷响，一阵轻微的震动过后，连鳌山顶上的积雪都被引发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雪崩。 那个水潭都被坍塌的山石填了一多半，直接变成小水坑 过了一会儿，李队灰头土脸的跟了上来。 “娘的，有日子没给你们擦屁股，手艺生了。” “赶紧溜，这动静怕是已经引起注意了。” 接着又是逃荒一样灰头土脸的在山里赶路，因为这次还带着李立的“棺材”。 怕太颠簸造成损伤，几人越走越慢，用了十来个小时才从山谷里走出来。 要不是赶上冬天大雪封山几乎没什么人，被人看见五个人抬着个破棺材一路走出秦岭，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 将李立平稳的放在神车后面固定好。 李队又细心的掏出几张镂空贴纸，在“棺材”上喷上“贵重器械，轻拿轻放”的字样，这才开车上路。 把所有人都送到黄柏塬镇上，取上罗莉开过来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沿着盘山路跨过秦岭向北直奔太白县。 中途又拐了个弯，将鼎羽他们扔在青蜂峡景区的那台大切诺基取上。 五个人三辆车，一路上了眉太高速，往太原赶去。 路上鼎羽把罗莉重新处理好的视频记录发给了李巍然。 当李巍然得知李立可能还活着的时候，彻底傻眼。反复跟鼎羽确认过之后，当场要给几人包机从西安直飞太原。 这个提议却被鼎羽严辞拒绝了。 带着一个变成石像的李立，且不说飞机运输会不会对李立造成更大的伤害，能不能过得了机场的安检都不好说。 x光一拍，棺材里是个活人，还是石头的，当场就得被扣下。 耽误了救命的大事不说，要不了几小时就得上热搜。 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己这边五个人，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还不如偷偷摸摸运回去，把李立的生魂塞回去，保住李巍然的小命，完事爱怎么研究都成。 一路歇人不歇车，用了十几个小时，赶到了李巍然在太原郊区的大别墅。 尽管鼎羽一再提醒、警告，李巍然还是没忍住，把消息通知了所有人，搞的女儿、女婿外加一帮保姆都守在门口等着。 亏的是半夜，挺豪华的院子门口站着一帮子翘首企盼的人，又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 鼎羽被这一出搞的有点郁闷，没给李巍然好脸色，脑袋伸出车窗，冲李巍然喊道： “甭跟门口杵着了，都麻利儿的回去！该干啥干啥！” “搞这么大阵仗，你也不怕惹麻烦。” 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其他两辆车让鼎羽扔在院子里，单独指挥李队开着的“神车”，停在了车库里。 车子还没停稳，李巍然就急匆匆的拉开车门。 看见车厢里绑的结结实实的板条箱，就要钻进去自己动手。 被后面过来的胖子薅着脖领子一把从车上拽了下来。 “次奥！老胳膊老腿了，急个毛线。” “箱子里的那玩意比瓷器还精贵，回头磕了碰了缺胳膊少腿，可接不上。” 这一幕让围观的保姆佣人看的目瞪口呆，有几个想表忠心的还准备上来动手，却被李巍然给制止了。 那个洋女婿看见胖子这么粗暴的对待老丈人，一着急嘴里蹦出一串儿美国脏话。 他说的太快，胖子别的听不懂，那句国际通用的“法克”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胖子本来就属于那种特别典型的愤青，立马撸起袖子直奔小洋人。 “次奥你大爷的，你丫还当是八国联军那个时代呢！” “今儿个胖爷要是给你长长记性，还真当我们天朝没人呢。” 人高马大的小洋人愣是被胖子的气势给镇住了，吓得连连后退。 要不是李队反应快一把搂住了胖子，小洋人估计还真得挨一顿削。 李队见鼎羽抄着手在旁边看热闹，郁闷的说道： “甭瞧热闹了成吗？赶紧说句话！” 鼎羽这才出言把胖子叫了回来。 胖子往回走的时候，背对着李巍然一家，笑眯眯的冲鼎羽挤了挤眼睛。 看了个清清楚楚的左冷才知道这货居然是装生气的。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几句话就把李巍然一家子搞的有点手足无措。 左冷站在后面靠近罗莉，低声问道：“演这一出啥意思？” 罗莉一脸无语的凑在左冷耳边说：“还不是怕他们过河拆桥！” 左冷这才搞明白鼎羽的小心思。 胖子和鼎羽俩人拼了小命把李立的身体找了回来，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任务，找了个半死不活的回来。只要把他的生魂塞回身体，就算是任务结束。 李巍然还好，被自己镇住能听得进去话。 可是他女儿女婿未必有这么好说话，也未必相信自己这群人。 第1149章 小洋人找事 就冲进门到现在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张嘴就挑刺，兴许真拿自己这帮人当打杂送货的了。 如果不来这么一出，谁知道那小洋人还要蹦跶出什么幺蛾子，毕竟人家可是李立的亲爹。 鼎羽表情严肃毫不客气的对李巍然说道：“让所有人都出去吧。” 敲了敲手腕上的表，继续道：“我想你也清楚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对不对？” “还有十几个钟头左大师的招数就要失效，你要是还想活命，今天晚上这里只留下你一个会喘气的就行。” “不然一会儿干活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装李立的盒子正好给您用上。” 小洋人是半个中国通，鼎羽说的话听了个一字不差，嘴里嘟哝着：“上帝啊！你们这是赤裸裸的人身威胁啊啊！我要报警！” 小洋人不懂，可李巍然自己心里清楚，已经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少废话！不想我死，都赶紧走！” “所有人都走，一个不留，明天早上再来！” “听见没有！都给我滚！”这最后一句，李巍然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几个管家、佣人、保姆什么的，紧忙灰溜溜的离开。 李巍然的女儿拉住还要上来瞎哔哔的小样人，凑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点什么。 两人也要离开车库。 “哎！那小洋人，说你呢！别着急走！”鼎羽突然开口叫住了两人。 “你丫不是脑袋大脖子粗么，去把客厅东西都清理干净，搬个床垫放中央地上。” “看什么看！快去！”李巍然发话，两人才施施然的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鼎羽点了根烟，说道： “李董，您这事办的欠妥吧？！” “不知道您是不相信我们，还是另有别的什么打算。” 李巍然刚要开口解释，被鼎羽打断：“不管您是怎么想的，这个活我既然接下来，最后肯定给您个交代。” “要不是吴老头求着我们出手，怕是您现在已经嘎在精神病院里了。” “人，给您找回来了，虽然变成石头了，但最少还是半死不活的。” “你要是觉得接下来的事自己能搞定，那我现在一句话都不说，立马就撤。” 李巍然被鼎羽挤兑的有点下不来台，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是不信你们，是李立变成石头而且还活着，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胖子笑呵呵的跳上车，一屁股坐在李立的“棺材”上，说道： “哥们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不是你闺女就是那小洋人女婿的馊主意。” “这两块料肯定说我们弄了个赝品来骗你，对不对？” 李巍然挺大岁数个人，被胖子几句话说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 说话的功夫，李巍然的女儿又返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想明白了，脸上也有了点表情，冲鼎羽点点头，对李巍然说道： “都准备好了！” “所有人我都打发回家了，让他们明天早上再过来。” 李巍然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你跟艾瑞克也走吧！明天早上再过来。” 鼎羽见李巍然的女儿也离开了，冲胖子使了个眼色。 “李队，来搭把手。” 胖子跳下车，跟李队两人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棺材”卸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从侧门进了别墅的大厅。 里面果然收拾的干干净净，拼花的地面正中央放着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过来的床垫。 抬着棺材放在床垫旁边，鼎羽把工具扔给胖子，道：“小心点，慢点拆。” 胖子接过工具，不满意的说道：“你丫就看着？” 鼎羽嘴角上翘又露出那副让胖子看了心悸的表情：“少废话，你先干活，我还有别的事。” 说完拍了拍罗莉的肩膀。 只见罗莉从背包里取出一台无人机，直接在别墅的大厅就放飞了起来。 小小的无人机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回到罗莉手上。 罗莉将手机递给鼎羽，笑呵呵的说道：“一共四个！两明两暗。” 鼎羽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巍然一眼，径直走到大厅的角落，从一盆装饰树后面取出一个摄像机。 又跑到楼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一台摄像机。 一手一个拎着递给李巍然道：“我估计这不是您的想法，大概又是你那个洋女婿出的骚主意吧？！” 胖子扔掉手里的工具，骂道：“我擦！这孙子还真是欠抽。” 接连的出状况，让李巍然颇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尴尬的拿着两个摄像机，不知道往哪儿放好。 鼎羽冲天花板两侧的摄像头挥了挥手，说道：“不用问，小洋人肯定是在外面躲在车里看监控呢！” “要不要把他找回来？” “咳咳咳，不用，真不用。” 李巍然说着拨通了电话，又是一通暴跳如雷，看那模样就差从电话里头爬过去甩小洋人一巴掌。 “我让他们走了，监控要不要先关掉？” 李巍然被连着落了几次面子，身段一下放低了不少。 鼎羽见火候差不多了，笑眯眯的接过李巍然手里的摄像机，递给罗莉： “不用，女儿女婿也是好心，怕您上当受骗。” “罗莉，找个好机位，全程录下来，别拍到脸就行。” “省得到时候有人说咱玩江湖套路。” 罗莉兴高采烈的打开摄像机，对着拆箱的胖子和李队拍了起来。 李巍然也焦急的站在不远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个“棺材”，也不知道他是替李立着急，还是替自己的小命担忧。 鼎羽估计还是后者多一点。 那破木头框子钉起来的“棺材”，几下就被胖子两人拆散了，露出里面裹着防水布，被发泡胶灌的大方块。 李队取出匕首，割破防水布，将最上面一层发泡胶掀了起来。 嵌在发泡胶里的李立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眼前。 “嘶！”只听见李巍然倒抽了一声凉气。 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石头“李立”绝对不是什么橡胶模型或者其他什么材质造出来的“假人”。 虽然不知道原理，假人哪怕制作的再逼真，99%的人还是能够一眼分辨出来真假。 就像在蜡像馆里那些等比例真人蜡像一样，只要实地在现场看，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假人。 第1150章 拯救李巍然 李巍然就是看出来这个“石头人”一定是个活人，才被惊到。 除了罗莉之外，所有人一起上手，万分小心的一点点将包裹着李立的发泡胶去掉。 轻轻把他抬起来放在床垫上。 胖子打趣李巍然道：“李董，您亲外孙我们算是给您找回来了。” “没死，不过也算不上是活的，只能勉强算是半死不活。” “要不要摸摸看？” 李巍然站在原地酝酿了半天，颤巍巍的伸手摸向李立的脸。 果然是触手冰凉，摸在石头上的感觉。 鼎羽掀开李立身后割开的衣服，示意李巍然过去： “还有心跳，你可以听听看。” 李巍然壮着胆子趴在李立身后，将耳朵贴在他的后背，隔了许久才听到一声心跳。 鼎羽捡起罗莉的包，取出一个心率检测仪，递给李巍然。 “用这个能清楚点。” “我擦，我说你丫半道进城干啥去了，买这玩意去了？”胖子问道。 鼎羽麻利的拆开包装，将检测贴片贴在李立后背，屏幕递给李巍然，道： “估计只有这种能检测到李立的心率。” 屏幕上的直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轻微的波动，将近一分钟跳动一次。 胖子凑过来瞅了瞅，埋汰李巍然道： “要不这样，我去把李立的手指头撅下来一节给您瞅瞅？” “估计多少能出点血，不过想接回去难度就大了。” 李巍然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放下手里的检测仪，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鼎羽还没来及解释，就看见左冷在示意自己时间不多了，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样吧，人我们是救回来了。” “咱还是先把您的问题解决了。” “至于李立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 “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李立可能要遭不少的罪。” 李巍然听鼎羽这么说，眉毛挑了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左冷解释道：“我们发现李立的时候，三个灵魂都没在他身上。” “在附近找到他的两个灵魂，被我送回了身体。” “正常人没了生魂，那就是咱们所说的‘植物人’。” “李立的生魂在您身上依附着，按常理来说，只要把他的生魂送回身体，人就算活过来了。” “李立现在的状况比较特殊，我要是把他的生魂送回去，您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他的问题就大了。” 李巍然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生魂送回去人就活过来了么？有什么问题？” 鼎羽轻轻敲了敲李立的身体，说道： “问题大了去了！” “你想想，他身体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活过来会是什么感觉？” “大概相当于把您搁在箱子里用水泥灌满晾干了之后的感觉，当然，前提是您还活着。” “……” 这种感觉不用亲身体会，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最终李巍然还是选择先救自己。 他心里清楚，自己活着才有机会研究李立为什么变成这样，才有机会想办法能不能让李立恢复过来。 不用问鼎羽也知道李巍然会怎么选择，对左冷说道：“左大师，给您了！” 左冷会意，知道鼎羽是想让他往大了整，毕竟有摄像头拍着呢，别三两下没见什么动作就完活了，得让客户觉得物超所值。 “李董，您躺在这里。” 左冷扶着李巍然躺在李立旁边，然后掏出烟开始“摆阵”。 走几步点着一支烟放在地上，围着大厅中间的床垫，摆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示意所有人退开，左冷则是开始像模像样的“跳大神”。 大家在鼎羽的示意下直接跑上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左冷表演。 胖子趴在栏杆边上往下看，评头论足的说道：“左大师跳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肯定得了左二爷几分真传。” 跳着跳着，明显能看到周围冉冉升起的青烟形成了一个旋涡，开始围着躺在床垫上的李巍然打转。 身在楼上看热闹的几个人没什么感觉，可是床垫上的李巍然却直挺挺的躺着不敢有一丝动作。 眼睁睁的瞅着那股烟围着自己转圈，转着转着那些烟雾就形成了一个人形，钻进了旁边李立的身体里。 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时候左冷也停下了“舞蹈”，后退几步大汗淋漓的坐在被挪开不远的沙发上。 左冷不吭气，李巍然也不敢动，光看见眼球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过一会儿左冷感觉戏到位了，起身过去扶起同样满身大汗的李巍然。 “行了，往后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鸟人估计是私活干多了，随口补了一句： “谢就不用说了，具体费用您直接联系中间人。” 李巍然千恩万谢的起身。 没了佣人，只好亲自领着左冷去换衣服。 半小时后，俩人换了一身清爽衣服回到大厅。 李巍然围着床垫子上的李立转悠了一圈，问鼎羽：“我没事了，那李立该怎么办？” 鼎羽把手里的心率检测仪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看。” 刚才一分钟跳一次的心跳，现在已经缩短了许多，变成了三四十秒跳一次。 “每送回去一个灵魂，他的心跳就提高不少。” “我认为李立现在已经‘活过来’了，没准还能听见我们说话。” 左冷细致的“检查”了一下李立，说道： “他的生魂离开身体太久了，就算解决了身体石化的问题，恐怕还有其他的问题。” “不过具体情况要等他‘活过来’之后才能判断。” 鼎羽对着房顶的摄像头招招手，对李巍然说道：“您可以把外面那两个看戏的叫回来了！” “李立的事儿，没他俩还真说不清。” “还是那句话，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 “您这活，严格意义上讲，就算到此结束了。” “李立现在的情况，我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在您家那两块料回来之前，我有几句忠告给您，听不听您自己决定。” 第1151章 李立这个病 “第一，李立的情况很特殊，特殊到全世界可能都找不到另外一个案例。” “所以一旦消息传出去，你想想会不会有人很感兴趣？国内的不好说，国外呢？想‘仔细’研究一下他的人会怎么做？” “第二，他的问题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医疗手段能够解决得了的。” “谁要是跟您说能让李立恢复，我建议先弄个手指头脚趾头做一下实验，少一个脚趾头总比没了命强，虽然他现在活着也未必比死了舒服。” “第三，他的情况会不会恶化，会不会彻底变成个实心的石头，目前还说不好。” “他能一直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长达半年之久，可能是因为身体里没有灵魂，也可能是表面石化的原因。现在咱们把三魂都送回去了，是不是还能维持那种几乎停滞的身体机能就不好说了。” “第四，我能猜到你女儿女婿的想法，我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 “如果你实在搞不定，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这几句话，让李巍然陷入了沉思。 鼎羽感觉到，那个杀伐果断的集团董事长又回来了。 良久李巍然才开口： “大恩不言谢，虽然你们几个可能不在乎，老头子我还是欠了你们一个大人情。” “不算你父亲这层关系，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开口。” 鼎羽制止了要说话的胖子，摇摇头道：“没想法！您看着办吧！” 李巍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夸赞道：“看来吴老头对你小子的评价挺准的。” “切！我就不信吴老头能说我好话。”胖子终于得着机会开口。 “……” 说话的功夫，李巍然一个电话打出去，果然没超过三分钟，就听见外面停车的动静。 李巍然的女儿和女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这回倒不是那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了，进门直奔摆在床垫上的李立。 李巍然昏花的老眼都能分辨出来的情况，他俩自然也能看出床垫上摆着的那个真的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李立。 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确认，还因为在李立的脚腕上和腰上有着纹身，还有耳朵后的一小条伤疤都栩栩如生。 不过小洋人这个二杆子为了确认李立耳朵后的伤疤，直接一把将他的帽子拽了下来。 这也导致李立脑袋上的所有被石化的头发全部化作粉末。 胖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哎呦我去，这倒是个脱毛的好方法。” “欧，不！”小洋人扒拉着满手头发化成的灰，被李立他娘来了一巴掌。 俩人又在李巍然的提醒下，确认了石化的李立确实活着。 这才激动的准备将可怜的娃儿送去医院。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瞎特么的激动半天，总算是干点人该干的事儿了。”胖子小声吐槽道。 鼎羽没有跟胖子一样幸灾乐祸。 李巍然虽然没事了，但是留下李立这么个摸不得碰不得的尾巴，算起来终归是自己这趟副本没圆满完成。 不等鼎羽开口，李巍然先开口说道：“不急，这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李立维持这样的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点时间。” “先让鼎羽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后怎么做你们俩自己选。” 俩人还在围着李立转悠，似乎在商量你怎么办。 左冷碰了碰李队的肩膀，憋着笑问道：“李董这就开始甩锅了？那可是自己亲外孙。” 李队耸耸肩，回答道：“当然要甩锅，没见那小洋人不怎么买他的帐么？” “自己没事儿了，又不是亲孙子，一个外孙子，爱咋处理还不是人家爹娘的事情。” 指了指脑袋顶上的监控摄像头：“再说你刚才演的那一出，那俩家伙肯定通过监控看了个清清楚楚。” “现场直播都看了，还不相信咱的本事，只能说明人家有自己的世界观。” “至于是送医院救人，还是送实验室切片研究，都是人家三口子的事。” “李老头现在不甩锅什么时候甩？” “不过我觉得鼎羽肯定有办法，他那套用‘科学’解释‘玄学’的办法没准小洋人能接受。” “反正你的事儿也完了，咱就老老实实吃瓜看热闹就成了。” 胖子见两个人聊的热闹，也凑了过来，捂着嘴小声说道： “打赌不？我觉得那俩家伙肯定不让咱们继续插手了。” “切！好像谁不知道似的。”左冷比了个中指。 “老老实实瞧热闹吧！” 等李立那比他还不靠谱的爹妈研究就够了，李巍然主动把所有人请进了会客室。 小洋人艾瑞克很出乎预料的起身给鼎羽几人道了个歉。 一口带着口音的汉语说的还挺流利。 “抱歉，因为这一段时间遇到了不少的‘骗纸’，所以对你们的印象不好，行为也不好。” “郑重的给你们道歉。” “我靠，小洋人还挺能屈能伸的。”胖子嘀咕了一句。 鼎羽知道，外国人在有些事情上的行为模式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错就是错了，认个错又不会死。 李巍然的女儿也没了之前盛气凌人女霸总的模样，老老实实的道了个歉。 直到现在，鼎羽才知道李巍然的女儿居然叫李强。 胖子这鸟人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艾瑞克加李强，这算是什么组合？强强联手？ 李强算起来已经四十多小五十的人，被胖子肆无忌惮的笑的脸红脖子粗。 还好李巍然打圆场道：“小胖子，名字是我起的，你是在笑话我么？” 胖子竖起大拇指：“行，您年轻的时候肯定够霸气！给女儿起个名字都这么凶残。” 左冷悄悄的嘀咕了一句：“叫翠花也比叫李强好听啊！” “李董肯定是专门找人算过的，名字嘛！就是个代号。”鼎羽知道李巍然笃信这个，十有八九是那路高人给“赐名”的。 李强不愿意在这事儿上继续纠缠：“我从小在美国长大，这名字很久不用了，你们叫我琳达就行。” 又进山又出山，加上连续跑了那么久的高速，鼎羽实在有点顶不住了，说道： “我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完事儿你们自己做决定。” 第1152章 霸总李大妈 “李董的事情，我想作为当事人你们都很了解了，我就不详细说了。” “李立的事情，其实跟琳达有着直接的关系。” 鼎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将所有的经历加上自己的推断，完完整整的给两人描述了一遍。 其中隐去了白起墓的事情，只是简略的说道是秦岭深处的一座两千多年前的古墓。 瞧小洋人艾瑞克满脸的质疑，鼎羽示意他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艾瑞克跟琳达对视了一眼，简单客气了两句，接下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请恕我直言，我也算是半个天朝人。” “对于天朝的各种神话传说和风俗习惯略知一二。” “你形容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让人难以接受。” “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李立因为动了老头子的藏品，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钻进了一个被盗的墓里。” “然后就变成石头人，有三分之一个灵魂跑回家了” “这位左先生，刚才施展的巫术，把李立缺少的那三分之一灵魂送回了身体？” 鼎羽实在懒得给他解释天朝文化当中的“三魂”是什么意思。 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勉强点了点头。 没想到艾瑞克不依不饶的接着问道： “你确定他不是在你说的那个古墓里感染了什么病菌之类的东西？” “能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个古墓具体位置在哪里吗？” “我认为十分有必要派一个‘专业’的研究团队去实地考察进行取样。” “次奥，原来你丫哔哔赖赖半天，在这儿等着呢。”胖子拍案而起。 鼎羽这回没有阻止胖子半真半假的发飙，很假很客气的回答道： “艾瑞克先生，很抱歉，我想您的愿望是不能够达成了。” “那座古墓虽然是空的，但还是有许多机关存在。” “我们在找到李立撤出的时候不小心误触了机关，那座古墓已经彻底坍塌。” “别说您找来的人了，我们几个回到那附近，也未必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更何况在大山深处，几百上千吨岩石的塌方，就算告诉您准确的位置怕是也没法挖掘的出来。” 说到这里鼎羽又加重语气，似有所指的额外强调了一句： “请您别忘了，这是在天朝，地底下的玩意，都是属于国家的。” “我听说您是教英文的老师，怎么会对天朝的古墓这么感兴趣？” 艾瑞克表情很夸张的解释道：“天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认为李立肯定是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石化症。” “在欧洲很早就有关于石化诅咒、美杜莎这种跟石化有关系的神话传说。” “曾经学者提出过，所谓的石化诅咒就是一种很特殊的‘石化症’，后来被传说成了‘诅咒’。” “所以想看看在您口中的那个古墓中，能否找到发病的环境因素。” 鼎羽总算是明白这货到底是什么思路了。 这鸟人压根就是个“西史吹”，对于天朝的东西全盘否定，却又很容易接受西方的神话。 面对这种人，只有两种解决方案，一种是摆出实实在在的证据，狠狠的抽丫的脸。另外一种就是压根不拿他当盘菜。 鼎羽在脑子里权衡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摊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太遗憾了。” “我知道你们美国人总喜欢把契约精神挂在嘴边。” “作为一个李董请来的‘搜救小队’，我们已经完成了口头约定的服务内容。” “而且这次虽然说是合作，但实际上完全是义务的、免费的，没有向李董主动收过一分钱费用。” “所以，无论李立的‘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与我们没关系。” 聊天聊到这个程度，已经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 鼎羽瞅了一眼一直没吭气的李强大妈，对李巍然说道：“先这样，回头有什么事儿您再联系我。” “我们哥几个撤了。” 李巍然只好无奈的起身，将几个人送到车库。 鼎羽借着握手的功夫，凑近李巍然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您藏宝库里那个‘赝品’很可能是‘关键物品’。” “千万保管好了，即使要送去‘科学检验’也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李巍然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 鼎羽把能说的都说了，然后挥挥手潇洒的上了李队开来的破烂“神车”。 五个人就这样灰溜溜的冒着一缕黑烟离开了李巍然的大别墅。 开车的李队用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见胖子坐在后座上满脸郁闷的运气，打趣他道： “胖子，这趟副本下的，要悬念有悬念，要情节有情节，高潮迭起的咋还郁闷上了？” 胖子拉开车窗，冲外面吐了口痰：“呸！” “娘的，折腾了半天，让那小洋人一搅和白玩了。” “好歹把那大切诺基开走啊！咋来的咋回去多丢人。” 坐在后座上的左冷也有点不解，问道：“挺好玩的一个事儿，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罗莉给了胖子一肘锤，替鼎羽回答道：“你们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你什么时候见过羽哥吃亏了？” “这场子他早晚得找回来。” 胖子小眼珠子一转，想想也是。 以鼎羽那吃小亏占大便宜的性格，这趟下副本就算什么都没捞到，后面不能便宜了李巍然那老家伙。 踢了踢坐在副驾的座椅，问道：“接下来啥打算？” “副本下一半不是你的风格啊！” 刚睡着，迷迷糊糊的鼎羽被胖子踹醒，没好气的说道：“急毛线。” “先回西安，从吴老头那把前半场的利息收了。” “后半场在看人家怎么演，咱再出招。” 左冷跟鼎羽接触是最少的，挠挠头问道：“你确定李巍然还会回头找咱们？” 鼎羽先让李队把车开往高铁站，让罗莉给大家订好最近一趟高铁，解释道： “现在李家明显是咱李强大妈做主，那小洋人估计是故意放出来吸引火力的。” “要说那老娘们也够孙子的。” “亲儿子都要完犊子了，在这这节骨眼上玩女霸总这一套，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另有图谋。” “咱给他来个以不变应万变。” 第1153章 李家的变故 这回大家都听懂了，知道鼎羽另有打算，也就不再多问。 李队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兴趣不高，把几人送到高铁站。 自己开着那辆八手神车离开，回山东继续鼎羽安排的调查任务。 剩下鼎羽四人坐上高铁连夜回了西安。 罗莉和左冷还好，胖子和鼎羽这一趟又折腾了满身伤，回到胖子的别墅直接趴窝。 第二天吴守义才火急火燎的找上门。 进门没理会在客厅左冷和罗莉玩游戏的小吴宇，直奔胖子的房间。 两秒钟不到就捂着眼睛退了出来。 “卧槽！你丫咋睡觉呢！” “完了，要长针眼了。” 胖子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出来，一脚差点把吴守义从楼上踹下来。 “给钱，我尊贵的腚是你能看的？” 鼎羽也被俩人的动静吵醒，开门探出脑袋，对吴守义说道：“回去告诉吴老狐狸，准备好茶水，一会儿过去找他收帐。” 倒霉的吴守义稀里糊涂的跑过来，又稀里糊涂的被撵回去。 晚上。 吴老头很隆重摆了一桌家宴，很懂事的先给几人每人一个手提袋。 左冷接到的那个格外的重。 搞的胖子挤眉弄眼的想拿自己手里的跟左冷换。 左冷找了个机会，私底下偷偷看了看手提袋里的“内容”，吓了一跳。 直到罗莉发现他的“异常”，让他安心的收下，他才恢复那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酒足饭饱，又到了讲故事时间。 吴守义这回主动安排好茶室等着大家就位。 胖子当仁不让的成了主讲，口沫横飞的把全过程都讲了一遍。 要说几人的跟吴家的关系，可比仅仅在二十年前跟鼎福山打过一次交道的李巍然要亲近的多。 更何况吴老头对于鼎羽几人的了解也很深。 所以胖子压根就不用考虑藏着掖着，能说不能说的一通哔哔。 完事咕嘟咕嘟喝了好几杯茶水，冲吴守义得意洋洋的飞了个眼，道： “咋样？俺们哥几个牛逼不？” “一出马就是个大墓，还是两千多年前的‘杀神’墓。” 吴守义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们把李立找回来了？” “而且还是活的？中了‘石化诅咒’的那种？” “废话，要不说咱们哥们牛逼呢！” 胖子估计是自己吹的有点累，还把左冷捎上了： “你是没看见，咱们左大师靠一根烟就把李立那王八犊子的魂给招了出来，三两下塞回去了。” “嘿嘿，这会儿李立那小子可遭老罪了。” “困在石头身体里，没准现在在什么地方被切片检查呢。” 吴老头比吴守义稳重的多，一言不发的等胖子喷够了才开口，问鼎羽： “李立的‘病’你们也搞不定？” 鼎羽点点头说道：“他这点事目前我还真没什么思路。” “想要弄明白，还得着落在李巍然家里那个‘赝品青铜器’上。” “弄不清楚原理，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扯。” “更何况现在李强大妈在背后做主，谁知道人家有什么想法。” 吴老狐狸好几十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看多了，一听鼎羽的口气就知道这事儿李巍然有点不地道，症结出在他那总裁女儿身上。 “需不需要老头子我出面？” 鼎羽毫不介意的说道：“不用，哪儿用得着你老出面。” “这点屁事要是让您掺合进来，以后的吴家李家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您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李立那小犊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过不了多久就能见着‘回头钱’。” 吴老头知道鼎羽是数刺猬的，顺毛怎么都好说，李巍然的姑娘戕茬来，绝对在鼎羽手上讨不得好处。 本来还有些事情想提醒一下鼎羽，没开口却听鼎羽说： “大事用不上您，有些小事您还得给帮个忙。” “李大妈从国外弄回来的那个‘青铜器’，您费费心给查查什么来路。” “俺们哥几个总不能真的自己搭钱搭人的‘白打工’对不对？” “救了李巍然，搞定李家这点破事，您得着什么好处我懒得问了。” “背后给出点力也是应该的。”说完还冲吴老头挤了挤眼睛。 吴老头被鼎羽搞的一脸无奈，点点头答应下来。 鼎羽几人离开，吴守义边收拾茶台边问道：“鼎羽最后那句话啥意思？” 吴老狐狸没有直接回答吴守义，而是严肃的交代道： “以后跟李家的关系，仅限于生意上的合作，而且一定要按照正规生意来合作，不许搞歪的邪的。” “鼎羽让调查的事情，尽快去办。” “他们几个在国外没关系，也没根基，要是调查出什么结果，尽快告诉他。” 吴守义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明白，我马上去办。” 从吴老头家里出来，胖子又盯上了左冷手里的手提袋。 殷勤的问道：“大师，这趟活您辛苦了，要不要我帮您提行李？” “滚犊子。”左冷心不在焉的赶走了胖子。 将那个手提袋放在茶几上，正八经的说道： “鼎羽，都说无功不受禄。” “这回我也没出什么力，活是你找来的，我拿了大头不合规矩。” “你看……” 鼎羽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将那个手提袋拿起来扔在左冷身上。 “你丫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给多少都是人家吴老头的心意，就冲你连看家本领都用上了，这点‘意思’一点都不多。” “别跟我讲你们那个‘大神’圈子里的规矩。”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哥们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这趟半茬子的活，后面有的是机会。” 左冷也是痛快人，很有眼力劲儿，见鼎羽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争巴。 “那行，下半场我就不参与了。” “照我估计，后面的事情也用不上我了。” “明天我就撤。” 左冷说着掂了掂那个袋子，接着道：“这活的确挺有意思，效益也不错，不过确实挺‘危’的。接下来那啥。” “你知道我说什么呢，对吧？！” 鼎羽默默点点头。 “你放心，我们这行有规矩，有关客户的事情，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知道的也是不知道。” “回头有需要帮忙的，直接一个电话，哥们打飞的来给你助阵。” 第1154章 左冷撤退了 两人的交谈，胖子和罗莉都没插话。 等左冷离开胖子才凑过来：“鼎爷，过河拆桥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什么时候对自己人这么不讲究过？”鼎羽翻了个白眼。 “那你……”罗莉对鼎羽的做法也很好奇。 最近这些日子，罗莉一直跟豪爽的左冷在一起，两人相处的不错，有点看不明白鼎羽的行为。 鼎羽叹了口气，把自己重新扔回沙发里，点上一支烟给两人解释道： “左冷这鸟人才是真聪明。” “这么些年‘出马弟子’真没白干，察言观色、分析形势我觉得比我都厉害。” “当然也可能跟他自身携带的‘萨满’属性有关系。” “他肯定从我跟吴老头的话里听出来点什么，再加上亲身经历了李巍然家里那点破事，都说明李家的水有点深。” “说来说去，下半场的事儿都是跟救治李立有关系。” “他那点占卜、催眠、玩灵魂的本事基本也用不上了。” “所以咱们左大师压根没打算蹚后面的浑水。” “得了好处急流勇退才是正路。” “更何况跟在咱们身边，胖子那漏风的大嘴，多少也能听到点‘不该知道的事’，所以他刚才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嘴很严。” “我靠！”胖子骂了一句。 “合着左大师才是聪明人呗。” “咱们三个蹲在这里等着李家那点狗屁事情的下半场，纯粹是自己找事的傻子呗？！” 鼎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 “李巍然家里的事情也许并不像我最开始推断的那么简单。” “啊？这里面还有啥幺蛾子？”胖子好奇的问道。 “不就是李立自找的，碰巧在白起墓里被石化了么？” 罗莉好像明白了鼎羽的意思，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他，说道： “你让吴老头去帮忙调查那个‘青铜器’的来历，是不是怀疑那个青铜器有问题？” 鼎羽摇摇头说道：“你想错了。” “我不怀疑那个青铜器本身，我怀疑的是青铜器的‘来历’。” “那玩意出现在李巍然的藏宝库，也许不是巧合。” “啊！你……你是说李强李大妈有问题？”罗莉惊讶的说道。 “她是故意把那个专家都说了是‘赝品’的青铜器买回来送给她爹的？” 胖子这时候脑子也绕过来弯儿了。 “尼玛，绕来绕去还是豪门财产那种狗血言情剧的套路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李巍然这点屁事搞的鼎羽连续的判断失误，现在也不敢太过肯定。 “从李大妈的表现来看，只能说有些可疑，最值得怀疑的是她从小在国外长大，还嫁了艾瑞克这么小洋人，这里面很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虽然可疑，但还没可疑到她想弄死李巍然的地步。” “现在又不是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她作为李巍然的唯一继承人，李巍然死了财产都是她的。” “早早弄死李巍然没必要，除非李巍然还有其他直系子女继承人。” “不过这一点已经在他被左冷催眠的时候否定了。” “李巍然被催眠的时候亲口说过，自己曾经有过一个私生子，没生下来。后来自己不能生养了。” “儿子死了，现在只有李强这个女儿。” “所以我才说李大妈有可疑，毕竟那个‘一半的青铜壶’是她从国外弄回来的。” “而李立被石化这件事，大概率是个意外。” 罗莉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你才让吴老头帮忙去查青铜器。” “以吴老头的心思，他肯定会捎带脚连李强在国外的事儿也一并查了对不对？” 听罗莉这么说，鼎羽才满意的点点头。 “那咱咋办？就这么干等着李巍然的消息？”胖子问道。 “还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呢！”鼎羽回答道。 胖子扇了自己一巴掌：“次奥，我就多余问这一嘴，没事儿给自己找事。” 鼎羽笑呵呵的分配任务：“死胖子明天先去把左大师送走。” “然后就负责去盯着吴守义，务必要尽快把那半个青铜壶的来历都调查清楚。” “还要查一查咱李强李大妈，小洋人艾瑞克在国外的信息，包括社交圈子，经济来源等等。” “我有种感觉，李大妈肯定有问题。” 罗莉盘腿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看着鼎羽，等着鼎羽自己安排任务。 “罗莉，你去把咱们接触到的所有‘远古青铜器’的资料整理一份，另外搜集所有关于白起的传说，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都要。” 胖子不满意的问道：“你丫又给我们安排了一堆活，你自己呢？睡觉等消息？” 鼎羽嘿嘿一笑：“我准备研究李立为什么会石化的，还要想想有没有办法恢复。” “要不咱俩换换？你来研究这事儿？我去调查青铜壶的来历？” 胖子想都没想就拒绝：“算了，我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说完怕鼎羽再给他安排其他任务，一溜烟的跑回楼上，留下鼎羽和罗莉俩人大眼瞪小眼。 转天一早，胖子把左冷送去了机场就再也没回来，据说是拉着吴守义去商务会所展开“重要”的调查工作。 还是小萝莉靠谱，安安稳稳的守在电脑前，不断的查找整理资料。 见起床的鼎羽准备出门，挑着眉毛问道： “羽哥，你去哪？” “千万别跟我说，也要去‘会所’搞重要调查工作。” 鼎羽神秘兮兮的从口袋摸出个小样品袋，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抖了抖，说道： “你以为我跟死胖子一样不靠谱？” “我去研究这个！” “你想去不？” 罗莉好奇的看着鼎羽手里的样品袋，里面装着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这是？” “李立的头发！” “……” “收拾李立的身体的时候，我偷偷顺了点回来。” “你也知道，这次下副本下半场想要有收获，最主要目标就是想办法把李立石化的身体恢复。” “哪怕仅仅是提出点靠谱的理论也行。” “我怕放在李巍然藏宝库里的那‘半个青铜壶’出问题。” “先顺回来点李立的身体碎片提前开始研究一下。” 第1155章 变成化石了 罗莉放下手头的工作，问道：“去哪？” “西北大学考古系。” “我让吴守义给联系了个专家。” “好，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开着那辆哈佛出门直奔西北大学。 路上，罗莉把玩着那一小袋粉末，奇怪的问鼎羽：“你为什么找考古专家呢？” “分析身体组织样本，不是应该找个医学专家么？” 鼎羽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档杆，没有直接回答罗莉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认为李立真的是感染了什么‘病菌’得了‘石化病’？” 罗莉不满意的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切！” “你以为我跟胖子一样不学无术？” “我早就查过了，现代医学上说的石化症一般是指‘骨骼石化症’，是因为因噬骨细胞功能不良，骨质不断增生硬化，最后整个人的骨头都长在一起的那种病。” “跟李立的症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 “跟李立的情况更接近的可能是硬皮病、鱼鳞病、毛周角化病等等。” “我已经查阅过了所有相关疾病的信息，可惜没有一种能跟李立的毛病对得上号的。” 鼎羽熟练的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开进了西北大学校园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才开口问罗莉： “所以呢？你的结论是什么？” 罗莉尴尬了足足一分钟：“额！” 梗着脖子回答道：“我的结论是李立根本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我查到的所有资料当中也没有任何皮肤上的怪病能够将人变得像石头一样。” 鼎羽笑了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罗莉，说道：“对啊！” “那你还怀疑什么？李立压根就不是病！” “我上赶着找专门研究化石的考古专家，还不能说明问题？” 罗莉满头黑线：“你认为李立变成化石了？” 鼎羽开门跳下车，向校园里走去，边走边解释： “你认为靠李立他那小洋人爹，再加上李强大妈，这两块材料凑一起，对李立的情况能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从他们直接把李巍然送到美国神经病院里这个举动，就能看出来他们对于传统医学、玄学的态度。” “咱把李立的三魂都塞回去了，我估计李立的身体状况很快就会发生恶化。” “石头人李立落在他们手里，最大的可能就是送医院。” “国内的医院不行，就是国外的医院。” “一方面为了维持李立的生理机能，一方面研究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家又不差钱，你说的那些皮肤病也好，石化症也好，人家肯定会从全方位多种角度进行研究。” “医药，病理这块东西，是咱们团队的盲区，你不懂我也不懂。” “有人替咱们研究了，那咱就不操那个心了。” “咱从最擅长的角度入手。” “先搞清楚李立到变成了什么玩意。” 跟着鼎羽走进研究楼的罗莉，跑了两步追上鼎羽问道：“所以你就跑化石考古研究所？” 鼎羽看了看时间，停下脚步站在走廊的窗边，望向外面的校园，慢悠悠的说道： “从见到变成石头的李立开始，我就在琢磨这件事。” “你想想，凡是我们接触到的‘远古黑科技’就没有特别简单的。” “基本可以确定，李立石化九成九是‘远古黑科技’的作用。” “他是从外皮开始往里，慢慢的石化。” “我记得你也说过，这个过程特别像是‘化石’的形成过程，只不过李立的状况不满足化石的形成条件。” “如果抛开你说的压力、溶液、数百万年的时间这三个条件。” “那李立会不会真的经历了成为化石的过程呢？” “只要能确定了他的这些毛发粉末是‘化石’，那就说明他确实被‘远古黑科技’变成了化石。” “那接下来我们就需要研究是什么样的原理让李立的身体产生这种变化的。” “如果你猜错了呢？这些粉末不是‘化石’呢？”罗莉挑衅的问道。 鼎羽乐呵呵的回答：“那咱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而且还排除了一种可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来透透气体会一下校园生活，也不错么！” “总比跟着死胖子去会所搞调研要强吧？！” “……” 罗莉拢了拢垂落下来的刘海，站在鼎羽身旁。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校园。 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嘈杂的校园让罗莉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罗莉轻声感叹了一句：“大学，真好！” 这句感慨也让鼎羽想起自己压根就没上过大学。 现在这么看着校园里的学生，却冒出一种奇怪的豁然开朗的感觉。 铃声响起，冷清的楼道变得热闹起来。 鼎羽看了看时间，领着罗莉往一间办公室走去。 …… “韩教授您好！我提前给您打过电话。” “有些事情想要咨询您。” 鼎羽很客气的跟一个颇有书生气的中年人握了握手。 对方看样子也不是那种老学究型的人，很热情的招呼两人落座。 估计是赶时间，直截了当的问道：“电话里你说有点样本需要我帮忙看看？” 鼎羽点点头，让罗莉将那个小样品袋递了过去。 韩教授接过去，对着光线看了看，问道： “这像是石粉？是化石的粉末吗？” “这就是找您的原因，您能帮忙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化石么？” 韩教授奇怪的看了一眼鼎羽，但是并没有多问。 “跟我来吧！” 起身带着两人离开办公室，向实验室走去。 韩教授从样本袋中取出一些样品，经过一系列熟练的制备操作，放在电子显微镜下面。 过了一会儿，电子显微镜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大片带条纹的灰黑色的斑块。 “呃，这是？”鼎羽和罗莉茫然的看着那一片乱糟糟的图像，等着韩教授给解释。 没想到韩教授也拧起了眉头，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屏幕上的图像，又调整了几次电子显微镜，才开口问鼎羽：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样本？” 鼎羽的脑子瞬间被激活了超频模式，回答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是玩古董的，偶然的机会发现我的一个藏品里有些粉末。” 第1156章 论石化原因 “我咨询过京大考古研究所的丁瑞铭教授。” “他让我先找个地方鉴定一下是不是化石，这不是就跑过来麻烦您了么！” “我一个玩古玩的什么也不懂，要是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可以联系丁教授一下。” “是不是这个样本有什么问题？” 韩教授估计是听说过丁瑞铭的大名，没有再追问下去。 指着屏幕给鼎羽解释道：“你带来的这些粉末确实是化石。” “我这里的电脑程序判断出是大约二百万年前的化石。” “可是从结构上看，我个人感觉又不太像，倒是有点像我曾经见过的‘披毛化石’。” “你看这些细长的结构，一般是古生物的毛发、触手、纤维等等，也叫做‘披毛化石’。” “一般情况下的‘披毛化石’保存状况往往会特别差，往往容易受到机械作用、化学作用、生物作用的影响而遭到破坏。” “你拿来的这些却很干净，几乎一点杂质都没有。” “就像……就像……”韩教授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 “就像直接把毛发变成了化石？”鼎羽问道。 “对对对！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韩教授激动的说。 罗莉大眼睛眨了眨，好奇的问：“为什么呢？” 韩教授像是给自己的研究生上课一样，清了清嗓子说道： “要知道，化石的形成过程极为漫长。” “从理论上来讲，只要满足化石形成的条件，任何有机材料都可以通过浸透的硅酸盐的方式转化为‘石头’保存下来。” “但实际上化石形成的条件极为苛刻，这也是现在发现化石很少的原因。” “而完整的‘披毛化石’就更少了。” 鼎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您能看出这是什么毛发的化石么？” 韩教授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保存这么完好的‘披毛化石’，我倒是可以试试检测一下adna。” “那到不用，我虽然不懂这个，但是检测dna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 “偶然发现的东西，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没必要搞的这么复杂。” 韩教授很懂规矩的将样本袋还给了鼎羽，甚至连电子显微镜下的样本也没忘记。 脱掉手上的??一次性丁腈手套，说道： “那行，没别的事，我还有课。” “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来找我。” 鼎羽道谢后带着罗莉离开了韩教授的实验室。 出门先给丁瑞铭打了个电话，交代他别说漏了嘴，如果韩教授联系他，让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遭受了丁瑞铭两分钟言语轰炸之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胖子的别墅，鼎羽坐在沙发上，拿着那小袋子发呆。 罗莉坐到鼎羽身边，问道： “确认了是化石，你怎么还发愣呢？” 鼎羽边思索边回答：“等式的一边确认了，另一边呢？” “李立正在慢慢的变成化石，从外到内，一点点的石化。”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肯定是那半个青铜器，或者还跟白起墓里面的设置有关系。” “可知道了这些也没用啊！” “变成石头的原理呢？不知道原理，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把李立复原。” 罗莉像模像样的坐在鼎羽对面，一边用手扒拉着平板电脑一边学着鼎羽的样子分析道： “我来分析一下！” “你看哈！” “咱已经确认了李立原因未知的开始慢慢变成化石。” “化石的成因咱们也知道，矿物质渗透替换了有机物，变成无机物，但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行。” “矿物质也好，硅酸盐也好，这些条件是容易实现。” “唯一不可能的就是‘时间’，而且还是百万年为单位的时间。” 说到这里罗莉冲鼎羽挤了挤眼睛。 鼎羽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打住！” “我相信玄学，也相信科学，可我没说过自己相信‘科幻’啊！” “你想说李立穿越了？又或者那个青铜壶是‘时光机器’？” 罗莉有点小得意的一笑，指着鼎羽手里的样品袋，反问道： “不然呢？” “不然怎么解释李立变成的‘化石’经过检测是二百万年前的化石？” “哎呦我去，小姑奶奶，您就甭裹乱了成么？”鼎羽一脸牙疼的表情。 “本来就没什么头绪，让您这一搞，脑子更乱了。” 鼎羽使劲儿挠了挠头：“这么说吧！” “你说的这种可能，其实我已经考虑过了。” “就算是时间可控，穿越不是神话，还有几个问题无法解释。” “首先，白起在自己墓里弄个‘时光机’是做什么用的？他是为了修成‘尸解仙’，不是为了‘烟消云散’。” “要是能控制时光，以百万年为单位流逝，那个墓里的一切岂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还能来得及让小胡子盗墓？能来得及让鼎侍卫搜刮干净？” “其次，李立的身上只是带了一件‘青铜壶’的残片。” “我不相信‘时光机’这种级别的精密仪器，只带一片碎片就能发生作用。即使那是‘远古黑科技’也不行。” “第三，李立的身体，连同那青铜壶上摘下来的伏兽衔环，咱们几个运出山的时候也没少接触。” “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生什么有关‘时间流速’的变化。” 鼎羽说着扒拉着自己那一头短毛，歪头给罗莉看：“你瞅瞅，我的头发白了没？脸上褶子多了没？” 罗莉没好气的说：“死开，头皮屑飞的到处都是，恶心不？” “别打岔，还有第四条没有？” “第四，李立接触那‘半个青铜壶’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伏兽衔环’当做腰带扣，都被他盘的包浆了，最少得要一两年时间。” “为什么早不发作，晚不发作，非得是躲进了白起墓的时候才发作？” “那你有什么想法？”罗莉严肃认真地盯着鼎羽，但是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却被鼎羽看的清清楚楚。 “嘿嘿，小丫头学坏了。” “绕了一大圈子，就是为了套我的话是不是？”鼎羽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问道。 第1157章 生物的矿化 罗莉一个虎跳直接扑在鼎羽身上，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你说不说！信不信我弄死你？” 好巧不巧的是正好赶上胖子和吴守义俩人推门进来。 一看罗莉骑在鼎羽身上，俩人愣了三秒钟，场面很尴尬，气氛很诡异。 胖子回头把我守义推到别墅门外，自己也退了出去。 敲了敲门问道：“请问有人吗？没人我就进去咯？” 问的很正经，可是贱兮兮的声音听着一点都不正经。 罗莉跟打了鸡血一样从鼎羽身上跳起来，红头涨脸的远远坐在沙发另一头。 鼎羽无奈的坐起身，看了看罗莉那模样，心里寻思： 你这表情，不是妥妥的做贼心虚么！ “少废话，进来吧！” 别墅大门被推开个门缝，吴守义和胖子俩人的脑袋一上一下从门缝里冒了出来。 胖子看一切正常，冲鼎羽挤挤眼： “那啥，要不我俩再出去溜达一会儿？散散步？半小时够不够？” 眼瞅着罗莉的脑瓜顶都开始冒烟了，这货还带着吴守义一起嘚瑟，后果很严重。 罗莉笑呵呵的起身走到大门口，拉开门温柔的对胖子说道： “你们‘调查’完了？有什么结果没有？进来说呗？” “哦！”傻乎乎的吴守义抬腿就要进门。 “砰”的一声，实木的大门狠狠的扇在脸上。 …… 半小时后。 吴守义鼻子里塞着两坨卫生纸，胖子脸上多了几道血痕，俩人跟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坐在沙发上。 罗莉抱着双臂垫着一只脚，声音平淡又隐隐带着威压的问道： “说说吧！” “你俩不是去会所搞‘调研’去了么？” “调出什么来了？” “今儿个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要你俩好看！” 跟鹌鹑一样的胖子差点哭出来：“那啥，小姑奶奶，昨天晚上鼎爷交代的事情，哪儿有这么快就能查出眉目的。” “我这不是看守义同志最近辛苦了，所以带他稍稍的放松了一下么？！” 罗莉拿起自己的平板，轻轻翻动了几下，说道： “xx洗浴，消费1988；xx会所，消费8888……” “还要我继续说不？” 胖子一听脸都绿了，东北弄回来的那些物件出手之后都藏自己小金库了。好容易藏点私房钱，怎么爆雷了呢？让小姑奶奶知道那还得了。 不用问，肯定是小姑奶奶黑了自己的手机，要不就是监测了自己小金库的账号。 抬头看了一眼躲得远远的吃瓜的鼎羽，偷偷使了个求救的眼神。 本想继续看戏的鼎羽，实在懒得替胖子顶雷，不过看着吴守义这倒霉玩意也被殃及池鱼了。 只好站出来说：“算了，让这俩货赶紧干活去。” “调查美国那边的事儿确实得半夜开工，有时差，关禁闭半天，天黑了放出去。” “您看我这么安排还满意吗？” 鼎羽出面罗莉才消气，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也稀里糊涂的翻篇了。 重新坐好的四个人，又开始研究李立到底为什么会石化。 鼎羽把两人上午去见韩教授的过程说了说。 吴守义手贱的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小塑料袋，倒出来点粉末在手心闻了闻，问道： “就这？这是李立那娃的化石？” “要不是老头子不让，我还真得跑山西去看看，大活人变化石是怎么回事。” 鼎羽眉头一拧，问道：“昨天我们走，吴老狐狸又跟你交代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让我离李家远点，合作还是要正常合作，其他事情不许参与。”吴守义随口说道。 “对了，还让我尽快联系美国那边的朋友，调查清楚琳达的事情。” 鼎羽点点头，知道吴老狐狸在这个事上也开始有怀疑了。 提醒了吴守义一句：“捎带着把那小洋人艾瑞克也研究一下。甭管你是托人，还是花钱请私家侦探，资料尽快弄过来给我。” “ok。” 吴守义痛快的答应下来，好奇的问鼎羽： “先说好了，没别的意思啊！”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几个一天天的没啥正事，为什么净碰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 “我记得刚认识鼎羽的时候，丫好歹个小网红，拍点视频什么的。” “前段时间我突然发现，一点你们几个的信息在网上都没了。”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成了石头了。” 胖子的想法倒是跟罗莉如出一辙，拍了拍吴守义的肩膀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上古神兽哥们都见过，这点小屁事儿根本不叫事。” “说不准那白起死的时候是不是给自己弄了个‘时光机器’啥的，准备玩一把穿越。” “结果没搞成，造的孽让李立给享受了呗。” 鼎羽正八经的说道：“少开玩笑，你这脑洞开的太大。” “次奥！我特么的浑身上下都开洞，也没你丫脑洞大吧？！”胖子不满意的叫嚣道。 “开脑洞可以，但是咱得讲证据，讲逻辑对不对？”鼎羽慢慢悠悠的说道。 “那你说李立是啥情况？” 鼎羽认真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把能考虑的可能都考虑过了。” “目前来看，我认为李立石化的最大可能是‘生物矿化’。” “？” 鼎羽嘴里又冒出个新名词，罗莉连忙开始查阅相关资料。 “生物矿化，用通俗点的话解释就是：生物体通过生物大分子的调控生成无机矿物的过程。” 吴守义跟胖子俩人对视了一眼：“爷，您这叫通俗点的解释？” “还有没有更通俗的？” 罗莉咳嗽了一声：“说白了就是‘结石’，生物体内生长‘结石’的过程就是生物矿化过程。” “当然还包括各种组织钙化等等，包括贝壳的生成，这都是生物矿化。” 胖子似懂非懂的问道：“那啥，你的意思是李立把皮肤肌肉什么的变成结石了？” “连头发都结石了？” “这特么的还不如‘时光机’的猜测靠谱呢。” 吴守义见三个人又要掐起来，紧忙找了个借口离开，生怕再干起来溅自己一身血。 罗莉粗略浏览完刚查到的有关“生物矿化”的资料，说道：“你这个推论有依据么？” “没有。”鼎羽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第1158章 炼丹的方术 鼎羽点上一支烟，冒了个烟圈说道：“不过我是从其他角度来考虑的。” “‘远古黑科技’这玩意本身就没有现代理论基础。” “那是建立在另外一个知识框架体系上产生的科技手段。” “以现在我们的认知，无论推断出什么都不会太靠谱。” “你们两个想想我们接触过的疑似‘黑科技’的玩意。” “从近往远了说：夸父遗族的意识操控——摄魂铃——大毕摩的巫蛊之术——古彝族的黄金贮贝器——大茅山遗迹的生态圈、青铜机械——徐福沉船的青铜保险柜——仙岛上的意识保存——白起墓里的青铜龙……” “这些玩意儿单独拿出来哪一个都很奇怪，好像毫不相关，可是放在一起综合考虑。” “青铜器械——变异菌——意识\/灵魂。” “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像不像现代科技发展的框架？设备、能源、控制。” 胖子对于这种纯粹的理论分析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提醒道： “大哥，跑题了。” “说正经的，李立是咋回事。”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还记得从‘蜃楼号’上带回来的沉船碎片么？” “差点让丁瑞铭惹上大麻烦的那东西。” “那个是木质结构，完全变成了金属成份，甚至还包含dna在里面。” “我曾经一直以为是通过特殊的手段，培育出来的某种金属化树木。” “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是通过某种手段，让有机物变成了无机物？这样既保留了木材的特性，又能有金属的特性。” “如果相同的原理，类似的变化，发生在人的身上呢？” “从角质细胞开始，真皮细胞，肌细胞，慢慢开始变化，保持完整的结构的同时，完全被无机物从分子层面替换掉，当然也可能是原子层面发生了某种转变。” “炼金术！”罗莉嘴里突然蹦出个词。 “晕！姑奶奶也开始开脑洞了？” 胖子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又跟炼金术扯上关系了。 罗莉解释道：“炼金术，炼丹术乃至咱们天朝自古传下来的各种术法，有没有可能都是类似的原理？” “炼金术，研究的是物质的本质，各种元素之间相互的转化，当然现在流传的有关信息大部分都是现代人演绎的。活生生的把一门中世纪流传下来的‘科技’，变成了‘神话故事’。” “我查到最古老的图书馆，梵蒂冈教廷图书馆里，就有关于‘炼金术’的真实记载。” “其中就包括元素之间的转换，比如‘水银’变‘黄金’。” “用现代科学的理论来说，可以将炼金术理解为通过某种未知的手段，将物质进行原子层面的改变。” “至于炼丹术，则是比炼金术要高级的多，而且目的更清晰明确。” “就是为了改变人体，达到‘成仙’、‘长生不老’的目的。” “通过物质的改变形成更容易与人体发生作用的‘丹药’，而‘丹药’的效果更缓慢更持久，副作用更小。” 胖子很不爽罗莉学鼎羽说话留一半的臭毛病。 怒气冲冲的说道：“然后吃了就原地飞升了？” “我再问一次，原地成仙跟李立变成石头人有什么关系？” 鼎羽突然插嘴冒出一句话：“如果这种过程直接作用于人体呢？” “啊？” “李立把自己给练成‘丹药’了？” “你大爷的，你们就瞎白话吧！” “刚才还生物矿化呢，这么一会儿又拐到炼金术、炼丹术上来了。” 鼎羽递给胖子一支烟，慢慢的解释道：“其实两者不冲突。” “现在还有说法，认为人体内生长的‘结石’是所谓的‘内丹’呢，还有高僧圆寂火化留下的舍利子也是同样的东西。” “从‘科学’层面理解，都是‘生物矿化’的一种表现形式。” “你说白起得到了‘黑科技’以后，会不会同时也得到了一些有关‘炼丹’的方术？” “所以在自己的墓里布置了一个能让自己‘尸解成仙’的阵法，同时配合上‘炼丹’的物件和技术。” 胖子现在的脑袋里已经彻底成了浆糊，满脑子都是“炼丹、成仙、炼金术”什么的。 “我日的，半个青铜壶是炼丹炉？” “我记得你说那青铜壶的作用是把尸体变成石头永垂不朽用的么？” “咋还拐弯了？这弯拐的有点急啊！” “我能说炼丹也分‘内丹’、‘外丹’么？”鼎羽嬉皮笑脸的解释道。 胖子起身往别墅外走去，嘴里骂骂咧咧说道： “滚犊子，你俩就在这里继续扯淡吧！” “我找吴守义去问问情况。” 胖子离开后，罗莉笑呵呵的问鼎羽： “你真的认为那半个青铜壶是‘炼丹’用的？” 鼎羽直言不讳的回答道：“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点，你提出‘炼金术’的时候，才隐约有点思路。” “不过咱们现在再怎么推测，也都是假设。” “老老实实的等消息吧。” “你信不信，很可能还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罗莉嘟起嘴，眼睛一翻，开始琢磨到底是谁。 鼎羽乐呵呵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脑离开，留下罗莉自己琢磨鼎羽说的到底是谁。 接下来的几天，鼎羽和罗莉放松了下来，不再瞎琢磨。 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罗莉扣押他的小金库，干脆直接消失没了踪影。 鼎羽也不着急，而是把《魔兽世界》这个游戏又捡了起来，天天跟罗莉一起组队下副本。 一个星期过去，没等来李家的消息，胖子那边却带来了好消息。 这家伙居然瞒着鼎羽和罗莉，跟吴守义一起去了趟美国。 用他的话说这叫实地考察。 两人这一趟美国去的，不能说是没有收获，确实带回来不少有用的信息，但是却带来一个很让鼎羽郁闷的消息。 胖子的别墅客厅。 吴守义跟胖子两人大呼小叫的玩着《魔兽世界》，鼎羽和罗列则是仔细研究着胖子带回来的资料。 “死胖子，声音小点！” 罗莉不耐烦的扔了个烟灰缸过去，把那两个家伙直接砸回了房间。 第1159章 调查个寂寞 从资料上看，我们守义确实下了很大的功夫，真的找了私家侦探，而且还找了不止一家，对李立他爹娘这两口子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调查。 得到的信息却是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李强大妈，十二岁去的美国，一直很少回国，直到李立、李巍然出事才回来接手家里的产业。 跟许多有钱人家送出去的孩子一样，读书，谈恋爱，上大学，工作，任职于一个不大不小的会计事务所。 艾瑞克这个小洋人也是一样，是李强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赶上互联网兴起的这波红利，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网络公司，后来在互联网巨头的兼并战中，被一个大公司收购，不到三十岁就实现了财务自由。 两人结婚属于强强联合，生活水平比中产还要高那么一丢丢。 结婚后生了李立这么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受的是标准的西式教育，从小就惹是生非崇拜个人英雄主义，这也给他后来的遭遇埋下了伏笔。 李强知道自己的爹喜欢天朝古董，自己又不差钱，虽然资产跟顶级富豪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是遇到一些有天朝古董的小规模拍卖会就会主动参加一下。 国宝级的文物买不起，但是买点儿便宜货也算一份心意。 十几年下来，没少给李巍然往家里鼓捣从外面拍卖回来的天朝文物。 这次惹出事端的“半个青铜壶”就是一年半以前在洛杉矶的一个私人拍卖会上买到的。 其实这东西买回来以后李强大妈自己都觉得有点不靠谱，在家里放了小半年才让李立带回国送给李巍然。 至于这个“青铜壶”的来历，两人也调查的清清楚楚。 出自洛杉矶的一个叫沃尔特的德裔富豪。 沃尔特家族是二战后移民美国的，据说祖上曾经参加过天朝的烧杀抢掠，带到美国不少从天朝抢来的文物。 吴守义和胖子还特意找借口去对方家里拜访过，亲眼看过主人的藏品。 按照胖子的推断，这家伙祖上估计也是八国联军里的小喽喽。 好玩意没抢到，分了许多“残次品”。 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变卖一空，剩下一些“垃圾”这么多年一直被收藏着一代代传了下来，当做祖上荣光时刻的念想。 按照沃尔特的记忆，本来还有几件完整的青铜器、瓷器，却被孩子翻出来当做打靶的目标，打碎了不少。 胖子听见这个差点急眼，没准能在沃尔特手里找到另外一半青铜壶的希望破灭了。 时间推进到一年多前，圈子里的富豪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慈善晚宴。 需要参与者拿出一些“收藏品”参与拍卖。 这种活动在美国其实也就是走一个形式，沃尔特作为参与者，想来想去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参加拍卖。 于是就想起祖上传下来的那些“垃圾”，从里面找来找去，挑了出唯一一件还算完整的“半个青铜壶”送了过去当做拍卖品。 这种小规模的拍卖会一般都不会有特别专业的鉴定专家，对送来的“收藏品”很潦草的检查一下，因为沃尔特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名堂，索性给这“半个青铜壶”安了个“天朝古代壁铜香炉”的名堂。 李强和艾瑞克恰好参加了这场私人慈善拍卖酒会。 顺手用三万美刀的价格把这个“铜香炉”买了回来。 吴守义和胖子了解清楚来龙去脉之后，还特意要求看看沃尔特家里收藏的那些“残片”，得到了一个让人郁闷的消息，所有的碎片都被当做“垃圾”扔掉了。 李强和艾瑞克拍下这半个青铜壶之后，还特意去唐人街找了个“老专家”给看了看。 得到了是个“赝品、臆造品”的结论，所以在家里放了半年都没好意思带回国给李巍然。 直到李立闹腾着要回国，才让他带回来交到李巍然手里。 至于那个伏兽衔环的把手，早在美国的时候就被他拆下来当做腰带扣，送回国之前才又装了回去。 东西放到李巍然的藏宝库，李立又找了个机会偷偷顺了出来带在身上。 直到玩脱了不小心进了白起墓把自己石化为止。 看完这些资料，鼎羽陷入了沉思。 按照自己的预期，如果能调查清楚这半个青铜壶的来历，很有可能通过得到的线索找到另外半个。 想要让李立复原，如果能凑齐一对，将这个“黑科技”的东西复原，说不定能够研究出它的运作原理。 只能算是李立这娃比较倒霉。 另外一只即使没有被拿来当做枪把，估计也不知道碎成什么样子被当做垃圾处理掉了。 鼎羽只能暗暗的长叹一口气。 天朝还有不知道多少好玩意被这样弄走，然后被当做垃圾打碎扔掉的。 想从“设备”上找原因这条路怕是彻底堵死。 剩下只能看李立这家伙八字够不够硬了，也可能这辈子就这么当个石头人。 不放心的鼎羽把胖子带回来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虽然明面上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开口问罗莉：“资料看完了吗？发现什么疑点没有？” 罗莉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有点……有点……怎么说呢？！” “有点太简单，太平淡了。” “显得有点‘假’。” “你想啊，俩人大老远跑去美国调查李强和艾瑞克的背景，就算找了私家侦探，就这么轻轻松松都搞清楚了？” “还能顺藤摸瓜，查到半个青铜壶的来路。” “还进那个沃尔特的富豪家里，得到了那半个青铜壶已经被毁了的消息。” “这些事，要是放在国内，即使让李队这种系统内的人去调查，也要费一番功夫。” “就凭胖子他们俩家伙，稀里糊涂的就得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是不是有点不科学？” 鼎羽开启超频模式，思索了将近三分钟，才开口道： “如果胖子他们得到的信息都是假的，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谁主导的呢？” “是艾瑞克他们两口子？还是沃尔特？还是另有幕后黑手在推动？” 第1160章 炼金与炼丹 “跨国布置这么大个局面，是为了李巍然那点家产？” “又或者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我们？” “还是压根这件事就是很简单，全都是巧合？” 越来越多的疑问在鼎羽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又被一条条的否定。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罗莉很意外的接到了丁铛的电话。 兴奋的小叮当足足跟罗莉煲了一小时电话粥。 放下电话的罗莉瞪了鼎羽一眼，说道： “你是不是早猜到丁铛会打电话过来？” “她说什么了？”鼎羽问道。 罗莉没好气的回答：“她说山西送过去个石头病人，求李老出手给诊治一下。” “李老行医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病症，兴奋的研究了好几天。” “从李巍然口中知道是咱们落下的没整利索的活。” “李老让丁铛给你带话，尽快回去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他老人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鼎羽笑呵呵的说道：“我当时估计李大妈和小洋人会把李立送出国进行检查。” “人能变成石头，这可是天下奇闻。” “他俩绝对不会相信国内的医疗水平和技术。” “也许是咱们离开的时候，我提醒李巍然的话管用了，所以才把李立送到燕京去的。” “李巍然别看在山西大小是个土豪，到了燕京一样玩不转，能够得着说得上话的估计也就是给他看过的李老了。” “那咱们要不要回去？”罗莉想知道鼎羽的下一步打算。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不回去，咱就在西安稳坐钓鱼台。” “李立之所以隔了这么久才被火急火燎的送到燕京，肯定是在山西搞不定，而且八成是情况出现了恶化。” “你注意留意一下网上的信息，尤其是山西的新闻，看看有没有李立的消息。” “我怀疑李立这个倒霉的家伙已经不仅仅是表皮被石化这么简单了。” “越是这时候，咱们越不能着急。” 罗莉明白了鼎羽的意思：“那行，我去跟丁铛说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不光是胖子被吴守义带走失踪，连鼎羽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电话都没带在身上。 这下可急坏了独自一个人蹲守的罗莉。 后来鼎羽的失踪连吴老头都惊动了，正准备广撒网派人去找的时候，鼎羽却悠哉悠哉的出现了。 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被罗莉扑上来一通连打带咬。 在鼎羽连连求饶，签下了无数不平等条约之后，这件事才算翻篇。 打发了拄着文明棍看热闹的吴老狐狸，领着罗莉回到别墅。 气还没消的罗莉，愤怒的问道：“说说吧！” “你怎么也开始跟死胖子一样，越来越不靠谱了。” “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鼎羽才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前些日子吴守义和胖子从美国回来，带回来了那另外半个青铜壶无法找到的消息，鼎羽就开始琢磨李立这件事儿，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 想起跟罗莉讨论的时候聊到的“炼丹术、炼金术”，鼎羽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再加上整件事情越来越千头万绪，让鼎羽想找个不受打扰安静的地方仔细思索一下。 于是就独自跑到了重阳宫这个在全国都很有名的道家重地。 运气不错的鼎羽在重阳宫里偶遇了一位“道长”，得知鼎羽的来意后，请他坐而论道。（曾经去过重阳宫，有幸见过一位道长，看着红光满面最多三十岁，实际上人家已经将近六十岁，不得不佩服道家在养生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 两人从道家学派的创始人是谁，一直聊到道家的理论学说的科学证明。 重点讨论了道教所讲的“丹道”，以及内丹和外丹的区别。 鼎羽说到这里被罗莉打断，学着胖子的口吻说道： “少废话，直接说结果。” 鼎羽自知这次把小姑奶奶罪的有点狠了，不敢多废话，哭笑不得的说道： “大概了解到一些关键点。” “第一，西方所谓的炼金术，的确是从天朝传出去的。” “汉武帝时代，就有方士曾经说过‘丹沙可化为黄金’，说明那个时候所谓的外丹之术，就已经流行了起来，一直到南北朝时期才开始大规模出现各种不同的‘丹药’，服用丹药形成风气。” “而更早以前的战国时期并没有明确的‘丹术’和‘丹药’之说，只有‘长生不死药’。” “西方的炼金术形成相对完整的理论系统，大约是在公元三世纪末，那时候才出现希腊语写成的关于炼金术的书籍。” “正好对应的是我们的天朝的东汉时期，也正是那一阶段道教迎来了大发展。” “丹道之术，流传到西方，修炼内丹学不会，只学了个‘炼制外丹’的皮毛，发展成为现在咱们了解到的‘炼金术’，也是现代化学的雏形。” 见罗莉听的兴味索然，鼎羽索性直接扔出了一个王炸。 “第二，所谓的‘丹道之术’，并不是我们现在认知里的那种修仙、元婴期、金丹期什么的。” “丹道之术，其实重点并不在于‘丹’，无论是内丹还是外丹都是副产品。” “真正的丹道之术，在于‘术’，而且是‘道之术’。” 鼎羽这么说，让罗莉来了精神，好奇的问道：“道之术？没有丹？什么意思？” “道之术，就是字面的意思，‘道’是‘本源’，‘术’是‘数术’。” “好像咱们现代人研究各种道家典籍的时候，都忽略了一个东西。” “无论是早期的《道德经》，还是中期的《上清大洞真经》、《定观经》、《混元阳符经》，又或是后期的《紫清指玄集》、《金丹真传》、《性命圭旨》等等。” “我发现本质上所谓的‘丹道’都离不开‘数术’。换句话说就是修炼、炼丹跟数学计算有直接关系。” “有点像是，古人用特别简单的数学理论，建立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动态模型。” 对数字特别敏感的罗莉眼睛一亮，惊呼道：“周易！” “周易才是丹道的前提和基础！” 第1161章 李大妈求救 “对！我认为《周易》的‘周’并不是指‘周朝’，而是代表‘循环’，易代表‘变化’。”鼎羽肯定道。 虽然被鼎羽的新颖理论吸引，可是罗莉还是没忘了初衷： “别扯太远了，先说李立的问题。” 鼎羽见没忽悠住小丫头，只好正八经的说道： “既然李立变成石头，有可能是‘丹术’造成的，那想要恢复原样，还是要从‘丹术’入手。” “炼丹术既然跟数术有关系，那么我们能不能推断这压根就不是‘修炼、冥想、运气’的法门，而是一门需要大规模‘计算’的‘科学’？” “你想想，结合有关‘炼丹、炼金’的传说，对比现代科学门类，其中有关的，涉及大规模运算的会是什么？” “理论物理？化学？计算机？……” “那可多了去了。” 鼎羽砸吧砸吧嘴，说道：“炼丹关于内丹这块咱还不太好理解，从炼金术的角度出发，将‘汞’转化为‘黄金’，这个就比较好理解了。” “汞就比金多了一个质子，理论上来讲，只要想办法将汞原子里面那个多余的质子释放出来，就能变成黄金。” “我靠！”听到这里罗莉直接爆了粗口。 “那需要多高的能级你知道么？核反应、高能粒子轰击、高能伽马射线，这几样你觉得哪一样靠谱？” 鼎羽却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别激动，我这也是根据已知条件进行符合逻辑的推理。” “滚蛋，你自己说说，你这推理符合逻辑吗？”罗莉像个暴怒的小狮子。 “炼金术也好炼丹术也罢，几千年前能有核反应堆？能有高能粒子加速器？能有伽马射线？”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鼎羽拍了拍罗莉的脑袋，解释道： “我问你，你承不承认古时候有炼丹术存在？承不承认有炼金术存在？” 罗莉点点头。 “那我再问你，我们能够找到的已知的记载当中，是不是有水银变黄金的记载？” 罗莉又点了点头。 “既然能流传下来，那就说明过去肯定是有方法能够实现的对不对？只不过这个方法我们不知道。” 罗莉继续点头。 “那不就结了。” “可是……” “不用可是，咱先不考虑具体怎么实现的，按照逻辑推理，李立变成石头，是不是从有机物，在原子层面被转化成了无机物？” “是不是类似于水银变成黄金的过程？是不是类似于木材变金属的过程？” “水银变成黄金是不是炼丹术里提出来的观点？” “炼丹术又是建立在大规模数据运算运算的基础上的。” “是不是符合高能物理、分子化学这类跟炼金术相关学科的大规模计算需求？” “你以为‘远古黑科技’就是那种灵魂、鬼魂、法术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 “底层逻辑为什么不能是‘数学、化学、物理’？” 罗莉被鼎羽说的小脸憋通红，指着鼎羽的鼻子：“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鼎羽双手一摊：“好吧！就当我是错的，关于李立被石化，你还有除了‘时间机器’之外更好的推论么？” “我，我……” 鼎羽连忙递给她一杯水，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 “我觉得咱也甭猜了，猜来猜去都是迷。” “就算猜到了，用你的话说，咱也没核反应堆，也没有粒子加速器，什么也解决不了。” “我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我的猜的是正确的，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点石成金的。” “我相信一定有更简单的，我们想不到的方法。” 罗莉翻了个白眼：“你要知道你也成了炼丹道士了。” “赶紧炼个金丹吃了原地升天最好！” 一整天在两个人吵吵闹闹中过去了，傍晚的时候，吴守义跟胖子也出现了。 这俩闲不住的家伙，偷偷跑回了燕京，去看石头人李立。 带回来一个更坏的消息。 根据丁铛偷偷透漏给胖子，据说连里面也快凝固了，李老对于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立一天天变成石头。 系统的检查过后，很奇怪的是大脑暂时没什么问题，现在肌肉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用胖子的话说，如果李大妈和艾瑞克要是不想李立变得嘎嘣脆，应该马上要联系鼎羽了。 到现在为止，除了胖子和吴守义出国带回来的资料有点可疑，最让鼎羽诧异的就是为什么这两口子能绷这么久不联系自己。 按照常理来说，眼睁睁的看着亲儿子完蛋，但凡是个父母绝不会这样做。一定是想尽办法先保住儿子的小命。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鼎羽把自己的忧虑给几人讲了讲，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想那么多干屁，你丫不是总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么？” “如果咱能想到办法把李立复原，这后面要是有什么阴谋也会慢慢的浮出水面。” “要是救不了李立，那只能说这孙子命不好。” “跟咱们也没啥关系，对不对？” 胖子这回居然猜对了，隔天鼎羽就分别接到了李巍然和李强这父女俩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李强大妈的请求。 三人结束了在西安的悠哉生活，一路开车杀回燕京。 路上鼎羽还特意在太原停留了一下，见了李巍然一面。 李巍然被左冷“治好”后，最近的精神状态明显恢复了不少。 对鼎羽几人自然是千恩万谢，主动承诺报酬会交给吴老头。 鼎羽问起关于李立的事情时，李巍然的表情略显尴尬，推说自己经此一难身体大不如从前，李立的事情现在都是女儿女婿做主。 鼎羽马上就明白，李巍然要么是不想再插手李立的事情，要么就是彻底失去了对事情的控制。 参观了他的藏宝库，走马观花的欣赏了一下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当年卖给李巍然的物件。 征得李巍然同意后，顺手取走了那“半个青铜壶”，继续往燕京赶路。 直到此刻鼎羽才真正的上手拿到这个很可能是罪魁祸首的“赝品”。 以鼎羽的眼力，除了少了半边，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玩意跟博物馆里那些“青铜器”有什么区别。 第1162章 求教丁瑞铭 里外里看了看，很不起眼的“半个青铜壶”，空心的，里面没有铭文，更没有什么机关，甚至都算不上很精美，就像照片里看到的一样。 只是上面那半幅伏羲女娲图，吸引了鼎羽的注意。 好像跟现在常见的伏羲女娲图有点不同，马上找到一些有关伏羲女娲图的照片进行对比。 目前最有名的伏羲女娲图是在吐鲁番地区的阿斯塔那出土的，在这个地区出土了上百幅伏羲女娲图。 所有出土的伏羲女娲图形态可能略有区别，但内容都是一男一女人首蛇身尾巴搅在一起形成双螺旋状，女娲持“规”，伏羲持“矩”，象征天地方圆，四周描绘的是日月星辰（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查查这个图，不少专家对于这个图都有自己的猜测，很有意思。）。 而鼎羽手中这半个青铜壶上的半幅图，只有女娲的半边。 引起鼎羽注意的是，女娲手持的并不是代表“天圆”的“圆规”，而是一个像是“尺子”的东西。 鼎羽实在研究不明白女娲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好拍照发给丁瑞铭求援。 丁瑞铭对于鼎羽这种动不动就给他出难题的行为极端鄙视。 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了半天，才答应尽快去替鼎羽查证女娲手里拿的是什么，并且强烈要求鼎羽最好把实物带给他看看，不然光平一副模模糊糊的照片实在没法判断。 无奈之下鼎羽只好答应他回燕京第一时间去拜访他。 三个人一辆车，一路紧赶慢赶回到了燕京的家里。 没有急着去看李立，反正那家伙已经这个鸟样了，最差也就是彻底“石化”。 三人各回各家分头休息。 这次出门又是好几个月，不知道他们两人，反正鼎羽的狗窝已经彻底成了狗窝。为了自己晚上能睡个安稳觉，鼎羽只好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一边干活一边感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在鼎羽思量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的在家住上几天的时候，麻烦就找上门了。 丁铛和罗莉两个小姑娘一起跑到鼎羽的小院里，啪啪的拍着阳光房的玻璃。 两张嫩脸贴在玻璃上被挤出极为可笑的表情。 哭笑不得的鼎羽只好打开门把两个小家伙放了进来。 两个家伙进屋嘴就没闲着，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一通语言轰炸。 鼎羽权当没听见，依然我行我素的收拾着房间。 等收拾利索了，两个丫头也说累了。 一人发了一瓶可乐，坐在客厅的地上，才进入正题。 丁铛嫌弃的挪了挪屁股，说道：“你原来的客厅多好，非要弄这么一堆破健身器材摆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也没见你用几次。” 鼎羽直接躺在地上，看都不看两人，对着房顶说道： “小叮当，我们刚回燕京，气都没喘匀，你急匆匆的跑过来干啥？” “我师父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靠，李老吃饱了撑的？不知道俺们舟车劳顿的刚从陕西赶回来？” 丁铛踹了鼎羽一脚：“滚，不许你这么说师傅。” “还不是那山西来的石头人给闹腾的。” “放在医院里碍事，治又治不好，撵又撵不走。不知道谁给捅到网上了，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眼瞅着压不住了。” “哦？怎么个意思？” “听你这口气，李大妈跟小洋人还赖上你师傅了？”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那老师兄对这个石头人很感兴趣。” 丁铛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鼎羽，满脸揶揄的说道：“师傅说了，你自己的屎屁股，赶紧自己擦。” “擦不干净也弄走恶心别人去！” “……” 罗莉捧着平板电脑笑的爬不起来，将平板递给鼎羽道： “你自己看吧！” 鼎羽坐起身，接过罗莉递来的平板，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新闻标题差点呛死。 “惊爆！神经病大闹三甲医院，抬石雕求诊治。” “石化术再现江湖，有人看见被石化的受害者入住医院。” “某三甲医院开始搞恶俗宣传，收治石头人当噱头！” “……” 鼎羽无奈的放下平板电脑，问丁铛：“你爸爸呢？” “我爸？” 提起丁瑞铭，丁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 “我爸估计早就把我跟我妈忘了，他都半个月没回家了，天天吃住都在研究所里。” 鼎羽心里明白，估计是上次邵成文差点把他害死，又被荣弈秋不小心放走的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所以才会借着工作逃避回家。 老丁家的家事鼎羽不好乱掺和，只好摸了摸丁铛的脑袋，说道： “正好，我要去考古研究所找你爸有事儿，你今天要是没别的安排就一起呗！” “去看看老丁同志最近忙成什么那样子了，连家都顾不上回。” 说着给丁瑞铭打个电话，确认了他就在研究所。 于是鼎羽领着两个小跟屁虫，抱着从李巍然手里要出来的那“半个青铜壶”出了门。 敲了敲胖子的家门发现那货居然不在家。 暗骂了一句：“娘的，无组织无纪律，回来俩小时不到就特么的跑没影儿了。” 当三人开车来到京大考古研究所的时候，丁瑞铭已经等在了门口。 见到小叮当从车上跳下来，明显愣了一下神，一副教训人的口吻问道： “你不好好在你师傅那里待着，跑我这干什么？” 丁铛好容易看见亲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丁瑞铭训斥了一句，立马眼圈就红了。 鼎羽无奈的过去跟丁瑞铭握了握手，没好气的说道： “我带过来的，怎么着？你也想跟我来一通脾气？” 鼎羽不说话还好，一句话把丁瑞铭点着了。 “我靠，你还有脸说。” “西北大学的韩教授那边，我刚给你遮掩过去。” “还没怎么地，又跑过来给我找事。” “知不知道哥们最近多忙？” “玉溪高速溶洞里那烂摊子，你丫拍拍屁股走了，收尾工作我干到现在都没完成。所里现在还有三个人在那边主持现场挖掘呢。” “隔个十来八天就得跑过去一趟，已经快累死了。” 第1163章 最老女娲图 鼎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正在安慰丁铛的罗莉，说道： “抱歉哈，我是真不知道你那边的事还没完。这都小半年了，我以为怎么也该收尾了。” 说着换了个严肃的表情，一脸郑重的问丁瑞铭： “我有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得如实告诉我。” 丁瑞铭收起了那副严父教女的表情，说道：“你问吧！” 鼎羽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问道：“我就想知道，你们考古队是用挖耳勺发掘遗迹的么？” “我又不是没进去过，溶洞里那点地方，两铁锹的事儿。” “至于挖这么久么！” “……” 罗莉和丁铛被鼎羽逗的憋着满脸笑意不敢笑出来，丁瑞铭被挤兑的脸都黑了。 “滚！” “有事儿赶紧说事，没事带这俩小混蛋去别的地方撒欢儿。” 鼎羽这才回到车子从副驾位置上将那半个青铜壶抱了下来。 “你俩附近找地儿玩去吧！完事电话联系。”赶走了丁铛和罗莉，跟着丁瑞铭进了办公楼。 以前那个临时办公的地方鼎羽去过，考古研究所建好后这个新楼鼎羽是第一次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考古研究所的楼，就算是新楼，而且还是修的很现代的那种，依旧让鼎羽有一种沧桑的古旧感。 来到丁瑞铭办公室，鼎羽傻眼了，里面比胖子的家还乱。 跟门外光鲜的走廊相比，完全就是一个废品回收站。 就跟进了雷区一样，绕过地上的一堆不知是石头还是什么玩意的碎片，挪开椅子上放的一堆古籍。 硕大的桌面上居然找不到一个放东西的地方。 尴尬的举那半个青铜壶不知道往哪儿搁。 丁瑞铭连忙将台面简单收拾了一下，示意鼎羽将东西放好。 也不多废话，带上手套，慢慢打开鼎羽临时找来包裹的报纸。 瞧着丁瑞铭的动作，鼎羽心里不由得佩服，就冲这小心认真的态度，人家才是正八经搞研究的专业人员。 打开报纸，半个青铜壶就露了出来。 丁瑞铭眼睛一亮，嘴里嘟哝着：“有一眼！” “嘎嘎开门的物件。” 鼎羽干咳了两声：“这玩意据说曾经找‘专家’给鉴定过，说是一眼假。” “怎么到您这里成嘎嘎开门的物件了？” “你见过的青铜器有半个的？” 丁瑞铭撮了撮牙花子：“你找的“专家”是瞎子还是用脚丫子鉴定的？” “半个青铜器没见过，还鉴定个鬼。” “真有半个的青铜器？” “废话，虎符不就是半个？” “……” 鼎羽确实没想到过，虎符也是一分为二的。 “照你的意思，这青铜壶跟虎符一样？也是一分为二的？” “两个合在一起才会有‘某种意义’？” 丁瑞铭小心的将壶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连里面都打着个小电筒研究了半天，才放在桌子上。 鼎羽很有耐心的一直等着，想听听真正的考古专家对这半个青铜壶的看法。 过了很久，丁瑞铭顺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问道： “能说说这玩意是哪儿出土的么？” 鼎羽如实说道：“国外带回来的，我判断很可能是出自秦岭鳌山附近。” 丁瑞铭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 指着壶身上的一个缺口说道：“先秦时期的物件，可惜这地方残了，缺了个伏兽衔环。” “这半幅女娲伏羲图没什么问题，要是凑齐一对，两支壶合在一起，就是一幅完整的图。” 鼎羽伸手从丁瑞铭桌上拿起烟盒，说道： “废话，你说的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认为这玩意是干啥用的？” “我认为是祭器。” “在先秦时期这东西大概是分开放置，由不同的人保管，祭祀的时候在拿出来放在一起。” 丁瑞铭的回答让鼎羽有点懵，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呢？ “祭祀用的？怎么个用法？” 丁瑞铭举起手电，从那个小小的壶口往里面照射，给鼎羽介绍道： “咱可哪儿说哪儿了，我说的都是个人意见，你可别给我到处散去。” 鼎羽点点头，丁瑞铭继续说道： “看见里面那些一圈圈的颜色不一样的地方了么？” “我猜测这东西是先秦时期血祭用的。” “祭祀的时候需要灌满鲜血。” “既然是一个壶一分为二，很有可能是一男一女的鲜血，灌满了以后，两个壶才能合成一个完整的壶。” “童男童女？血祭？”鼎羽脑子隐约有了些概念。 接着问道：“女娲手里拿的东西，怎么跟我找到的那些女娲伏羲图不一样？” 丁瑞铭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彩印书籍，翻到其中一页，说： “你说的是类似这种‘女娲伏羲图’吧？！那是唐代的。” “你这个至少是先秦时期的，中间差着多少年，不用我说了吧？！” “有区别才是正常的。” “你没发现，这图上女娲的蛇身跟唐代图的也有很大区别么？” “这就像红山文化早期出土的‘龙’，长的比蛇都难看。后来经过几千年，慢慢演变成了咱们熟知的龙。” “我认为这半张图上，女娲拿着的应该是‘圭尺’，也叫做‘圭表’，是古人用来计量时间的。” “由此可以推断，另外旁边，伏羲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个‘日晷’。” 鼎羽开启超频模式，脑子里不停的思索这些信息跟李立的状态有什么关联。 丁瑞铭见鼎羽好像是听见去了，继续讲解道： “也许你这个壶上的图，才是最原始的版本，后来不断的传播，随着文化融合，演变，慢慢变成唐代这种手持‘规、矩’的图样。” “有区别么？”鼎羽拧着眉头问道。 “当然了，区别大了去了。” “唐代的女娲伏羲图，现在学界的普遍认知解释为，上方有‘日’，下方有‘月’，四周有星辰，代表宇宙，手持‘规、矩’代表‘天圆地方’。” 鼎羽突然开口问道：“这解释你不觉得牵强么？” 丁瑞铭点点头：“我也认为有点牵强，今天见到你弄来的这半幅图，我才明白。” 第1164章 女娲图基因 “应该是日月星辰代表宇宙空间，手持计量器具代表时间才对。” “对于星象研究那么清楚，能够精确计算行星运行轨迹的古人，怎么也不会停留在‘天圆地方’的认知阶段。” “为什么唐代的画是象征‘天圆地方’呢？”鼎羽问道。 丁瑞铭耸了耸肩：“最大的可能是文化断层。” “现代出土的许多文字至今都无法破解，这就是文化断层。偶发事件将所有知晓这种文字的人都灭绝了。” 鼎羽来了兴致，接着问道：“我查到有这么一种讨论，认为伏羲女娲图实际上是代表dna，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纯粹扯淡！”丁瑞铭不屑的撇撇嘴。 鼎羽就看不惯这家伙自视甚高的模样，打击他道： “扯淡？有比你还能扯淡的么。” “我交给你的那些符号，都特么的一年多了，你一个字也没翻译出来，一块破木头片差点惹出大麻烦。” “这回在大毕摩的墓里发现的那些符号，恐怕你也没翻译出来吧？！” “你这点水平咱就别在这里说别人扯淡了成么？” “要不是我们哥们拼了小命，想办法解了大毕摩的诅咒把你拉回来，你丫半年前就躺殡仪馆去了。” “这……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丁瑞铭被怼的没脾气了，瘫软在椅子上无力反驳。 鼎羽见火候差不多了，嘿嘿一笑：“我就不接你老底了。” “我是说，假设，假设哈！” “假设这个图是代表dna，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丁瑞铭挠了挠头，加重强调了“假设”两个字，说道： “假设是dna，那说明最少三千年前也可能是五千年前的古人，对人体的研究已经达到了分子层面。” “留下这幅图，是为了告诉我们，人类是女娲和伏羲dna的结合，是基因改造的产物。” “你那半个破壶，是用来进行生物基因融合改造的。” “俩不同生物的血放在一起，能造出个融合基因的新生物。” “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鼎羽被丁瑞铭的气话搞的一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满意了，满意了！” 随手从衣架上摘下一件衬衫，包起那个青铜壶匆匆离开丁瑞铭的办公室。 “卧槽！那是我最后一件换洗的衣服。” “你丫别带着丁铛乱跑……” 丁瑞铭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鼎羽早就跑没影了。 出门联系了一下丁铛和罗莉，谁知道两个小家伙跑去奥体中心看鸟巢了。 鼎羽只好自己开车上了四环，直奔朝阳公园附近李老的家。 李老托丁铛传话的时候有点急头白脸的，可实际上鼎羽却是在朝阳公园的全民健身区找到他的。 老爷子玩着门球，溜着鸟，小日子过得甭提有多滋润了。 鼎羽笑眯眯的过去坐在李老身后不远处的长椅上，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看着几个老家伙打门球。 一局结束，李老才坐到鼎羽身边，擦着球杆兴师问罪道： “你小子！” “又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知道不？” 鼎羽挑了挑眉毛，满不在乎的回答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你们李家的事儿，您就发发慈悲内部消化了得了。” 李老听了鼎羽的话，差点拿球杆给丫脑袋上来一下。 “扯淡，我特么跟谁是本家也跟那俩香蕉人扯不到一起。” “怎么？还有您搞不定的事儿？那两块料要是给您找麻烦，直接撵走不就得了？” 李老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我那徒弟看着稀罕，非要留下来研究一下。” “我都明告诉他了，这点事儿除了你小子之外谁也解决不了。” “他死活都不相信，这不是，泡在医院十来天了。” “早要有那废寝忘食的劲儿，还至于让我老人家又把丁铛收下当徒弟。” 看来李老对他那三甲院长的大徒弟颇有怨言。 两人边走边聊，李老到小树林里摘下挂在树上的百灵，逗弄一会儿才问鼎羽： “你小子这回事情惹的有点麻烦。” “我可提醒你一下，那小洋人在咱们这边出了麻烦，听说还是在一个古墓里，已经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了。” “卧槽！”鼎羽一听这个就有点来气。 “是不是那叫艾瑞克的白皮王八犊子传出来的？” 李老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这点事儿，没出医院我还能给你遮掩一下，要是真闹到‘有关部门’关注了。” “你小子怕是跑不了的各种麻烦。” 鼎羽郁闷的踢了踢地上的泥土：“草他娘的，我还以为那两块料安安生生的等着我回来呢。” “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干。” 李老把鸟笼子又挂回树上，绕着那棵树走起了八卦蹚泥步。 边走边还有余力对鼎羽说道： “半年前我给李巍然看过，他是外邪入体。” “伸手一试，我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癔病，鬼门十三针能起到的作用恐怕有限，再加上他那女儿女婿有点……那个……” “找了个借口没出手。” 鼎羽满头黑线：“合着这个雷是您扔给我的啊！” 李老神秘兮兮的一笑：“我这么大岁数了，知道你小子肯定没问题，也就懒得出手，费力还不讨好。” “我靠，合着您老怕费力不讨好，我就不怕啊！” 走了几圈下来，李老的额头隐隐见汗，鼎羽郁闷的递给李老一条毛巾。 “您看的确实挺准的，不过要是你出手，也许就没有后面这一筐烂事了。” 李老擦了擦汗，问道： “详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就别说了。” 鼎羽瞧这架势，李老八成是知道白起墓的事了。 于是也没藏着掖着，将自己怎么请左冷出面，又怎么找到李立的身体，怎么把李立的灵魂塞了回去，完完整整的给李老讲了一遍。 李老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确定那是白起墓？” “确定。” “您要说失传的文字咱不认识，那里面写的都是大篆，随便翻译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李老的表情突然有了变化，略显激动的问道：“有没有发现九十九条铜鱼？” 第1165章 李老的提醒 “(⊙o⊙)啥？” 鼎羽被李老问的一愣，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铜鱼？长啥样？”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李老没好气的回答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师傅，找了一辈子的《黄帝玄经》么？” “就是我给您看过的那个‘玉简’照片？您不是确认了那就是《黄帝玄经》了么？那用来修仙的玩意跟‘铜鱼’有什么关系？” 鼎羽以为李老会追问李立变成石头的事情，没想到他对白起墓的兴趣居然这么大。 “我师傅他老人家查到，《黄帝玄经》最早就出自九十九条铜鱼，据说是九天玄女赐给黄帝的一套‘丹书’。” “啥玩意？丹书？” 鼎羽的脑子下意识开启了超频模式。 铜鱼——青铜龙——九十九条——八十一条——黑科技——丹书…… 好多不曾关联在一起的线索突然都冒了出来，在鼎羽的脑子里面不断的组合排列。 “您先等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鼎羽制止了李老继续再问下去，索性席地而坐，开始琢磨这些看似无关的事情的关联。 在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那里得到青铜龙，被工藤他爹带到德国，恰好让臧泰看见，提了一嘴“丹书”，现在从李老的嘴里又听见了这个词。 李老的师傅说的是九十九条铜鱼，曾经放在白起墓里的那青铜龙球是八十一条。 “鱼”和“龙”在先秦时期本来就是一个东西。会不会是后来传说慢慢的演变，把青铜龙说成了铜鱼，把八十一条说成了九十九条？ 青铜龙球如果要是个数据存储装置，里面倒是有可能存有《黄帝玄经》这种“修炼、修仙”的东西。 现在问题是，李老的师父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白起墓里的这玩意，貌似比秦始皇的年代还早了几十年。徐福的沉船上的那份刻在玉简上的《黄帝玄经》又是怎么来的？ 白起真不愧是弄死几百万人的杀神，也不知坟里这些宝贝都是哪弄来的。 全是跟“修炼成仙”有关系的黑科技。 想到这里，鼎羽直接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没想到李老也答不上来。 “我师傅跟我说《黄帝玄经》的时候，我一直都以为是个传说。” “要不是你曾经给我一个照片，我都不相信这玩意是真实存在的。” “师傅他老人家半辈子都痴迷于寻找这东西，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白起墓里有东西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 鼎羽想了想，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更何况后面还涉及到李立的变化，索性把有关白起墓的信息一股脑的都给李老讲了一遍。 包括自己的一些推论和猜测也都说的清清楚楚。 李老这才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您看李立变成石头的这事儿，有什么说法没有？”鼎羽试探道。 李老干脆的回答道：“他那个不是病，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你这一介绍，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跟‘修仙、长生’有关系。” “但是具体是怎么个原理，我就搞不明白了。” “你要是想了解更多的情况，直接去医院找我那不成才的徒弟去。” 鼎羽沉思了一会，郁闷的说道：“本来还以为从您这里能打听到点新鲜玩意呢。” “看来从‘中医’角度，‘玄学’角度您都没什么办法呗？！” 李老摸着胡子笑道：“激将法这招对老头子我不管用。” “说没招就是没招，都变成石头了，取样得用电钻，你指望我能来个以气御针？” “得，当我没说，那我就先撤了。” 鼎羽知道从李老嘴里问不出更多线索，只好道别准备去朝阳医院看一眼情况。 李老叫住鼎羽，提醒道：“那石头孩子的父母，有股子阴霾的气息，你打交道的时候走点心。” “得嘞！” 鼎羽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离开朝阳公园。 李老托着鸟笼子，看着鼎羽离开的背影，嘴里嘟哝了一句： “混小子，这一关难度挺高……” 鼎羽堵在四环路上，扶着方向盘，开着车窗，听着外面乱糟糟的车鸣声，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李老最后提醒的话让鼎羽心理的警觉度瞬间提高了许多。 李立他爹妈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从丁铛口中，还是李老口中，都说明李立的情况有些不妙。 估计离彻底变成石头已经不远了。 事情也越来越朝着有意思的方向发展。 那两口子闹腾着说李立是在古墓里被石化的，这是想要做什么？是还在惦记着白起墓里的宝贝？又或者他们知道那墓里的东西是解救李立的关键？ 但问题是他们这么折腾，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即使真的把“有关部门”给引出来了，自己被迫交代了白起墓的所在地，就算是里面那些黑科技宝贝都在，挖出来他们也插不上手。 事情一旦上升到“有关部门”那个层面，对谁都没好处，别说一个被石化的李立，就算是美国总统被石化了，也只能乖乖等着“有关部门”研究够了再说。 到时候万一有什么“研究成果”不能曝光，直接来个“意外事故”就能推的干干净净。 更何况那个墓里早就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一路上走走停停，天黑才到了朝阳医院。 耽搁了一路，鼎羽也没想明白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问题。就像是拼图一样，少一块都拼不上，现在感觉好像少了好几块。 远远的找个地方把车停好，走路走了将近半小时才到朝阳医院。 瞅着天都黑了，依然红红火火的医院，鼎羽心里嘀咕道：“不管什么经济形势，永远只有医院的买卖最火。” 进了医院绕过门诊，直奔后面的办公楼。 还真让鼎羽在院长办公室把孙院长给堵住了。 “你小子可算是来了！师傅四个小时前就通知我了。再等会你要还不来，我就下班了。” “这个周末，赶上这时间点儿，现在四环堵的跟停车场一样。”鼎羽跟孙院长握了握手，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第1166章 李立的状况 孙院长估计是被李老嘱咐过，对鼎羽的态度很是热情。 “那啥，眼瞅着到饭点儿，咱先去吃个饭。” “回来再细聊李立的病情。” 不由分说，拉着鼎羽就往外面走。 对于这个只打过一次交道的孙院长，鼎羽也不好太矜持，索性一视同仁。 开玩笑道：“您说上哪儿？我跟您走不成？” “挺大岁数的人了，拉着一个小帅哥的手，您不怕有人说您取向有问题？” 孙院长尴尬松开鼎羽的手，下意识在白大褂上蹭了蹭。 “激动了，激动了！” “师傅说你对那石头人有看法和解决方案，这不是着急跟你聊聊么。” 鼎羽知道李老这个老徒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边走边说道： “还是我请您吃饭吧！顺便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好好聊聊。” 在孙院长的指挥下，鼎羽把车开进了团结湖东边的一个小胡同附近。 下车步行了将近十分钟，才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门口。 鼎羽瞧着院子那很有沧桑感的朱漆大门和门两侧的灯笼，问道： “吃私房菜？您今天这是豁出去了准备大出血？” “你就请好吧！这地方一般人还找不见。”孙院长小有得意的说道。 推门进去鼎羽才知道，这里是个不对外营业的茶馆，连名字都没有，可以提供简餐，主要服务的都是一些“高端”人士。 孙院长给鼎羽介绍道：“这地方离团结湖很近，‘圈里人’都管这个地方叫做团结茶楼。” “我也是跟师傅一起好容易混了个名额。” 鼎羽也懒得问这地方到底是哪个“京圈大佬”搞的，反正这样的地方在四九城的犄角旮旯肯定还有不少。 自己不混那个“圈子”，再牛逼的地方对自己来说，跟沈薇的猫眼咖啡也差不多。 不过这个地方这么僻静，倒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糊弄了一口东西吃了个半饱，两人找了个小包间边喝茶边聊。 茶还没上来孙院长就急吼吼的问道：“你小子知道那个石头人是怎么回事吧？！” 鼎羽点点头，表情严肃的回答道：“知道。” “不过你真想知道？” 孙院长本来做好打算准备好好套套鼎羽的话，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直接。 愣了两秒钟，苦笑的摇摇头：“算了。” 鼎羽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似笑非笑的说： “没了？您还想问点啥？” “没啥想问的了。”孙院长一脸便秘的表情。 “那行，你没问题，该我问了。” “李立的身体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从足部开始，向上蔓延，现在内脏器官还好，其余的部位基本上完全石化了。” “李立他爹他娘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天天没日没夜的守着呗。” “每天就这么看着儿子变成石头，搁谁头上都难受。” 孙院长不知道鼎羽为什么这么问，八卦的问道：“听你小子这口气，里面还有隐情？” 鼎羽挑了挑眉毛，还是刚才那句话：“你确定想知道？” “……” “李立这种情况反正我们是没什么办法了，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不能做的检查也做了。” “既没有传染性，又没有可复制性，外部取下来的组织已经完全硅化。” “也邪门了，内部取样却跟正常人一样。” “不管什么方法就是没办法阻止他慢慢的发生变化。” “好像……好像……好像……” 孙院长连着用了三个“好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好像他是自主发生变化的？他的身体主动将自己变成这样的？”鼎羽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感觉这特娘的压根就不是医学上的问题，就跟中了美杜莎的诅咒一样。” “不是医学上的问题，你还留着他干啥？送出院不就得了？” “我倒是想，院里有几个‘老专家’不同意，拿那小子当课题了。” 鼎羽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有人想借着这个病例，给自己职业生涯混点“履历”。 也许有关古墓的事情是艾瑞克放出来的风，真正推动这件事传播起来的没准就是那些“专家”。 鼎羽想想说道：“我跟你这么说吧，李立的情况特殊到全世都找不到，以前没有，以后肯定也没有。” “你那帮‘专家’难不成还想借着这件事研究出个诺奖级别的成果？” “话说回来，你们研究了有些日子了，一点成果都没有？”鼎羽好奇的问。 孙院长很遗憾的摇摇头。 “没有，一点成果都没有。” “除了知道他的身体因为未知原因还能维持水平极低的活性。” “表皮、肌肉因为未知原因已经变成了‘石头’，主要成分是硅酸盐。” “在足部钻了个洞取样，发现那些没有变异的细胞一离开身体，就会因为未知原因停止‘石化’，对这些细胞进行过详细化验，完全属于正常的人体细胞。”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变化。” 鼎羽嗤笑了一下：“合着全都是未知原因呗？！” “有没有试过从基因角度进行研究？也许跟基因突变有关系？” 孙院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别看我们是三甲医院，这方面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和设备。” “那玩意平时几乎用不到，设备昂贵，人才稀缺，真要有需求我们可以委托其他单位。” “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赚钱吧？！”鼎羽一点也没给孙院长留面子。 孙院长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回过劲儿来。 “哎？不对啊！” “这半天，光你小子审问我了。” “师父不是说全世界就你小子有办法治得了这个‘病’么？” “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鼎羽瞪大眼睛，无辜的指着自己鼻子道： “我？” “您一个堂堂三甲医院的院长都搞不定的事儿，指望我一个高中毕业的无业游民？” “您觉得我能拿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孙院长想想也是，毕竟李立现在的情况，即使不是“医学”能解决的，恐怕也会涉及到“玄学”或者其他更深奥的学科。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下意识的说道：“你说的也对。” 第1167章 茶楼里聊天 抬眼看见鼎羽似笑非笑的表情，重重的把茶盅放在茶台上。 “靠！又差点让你小子给绕进去。” 摆出一副大院长的架势：“你刚才不是说从基因层面研究吗？” “赶紧说说你怎么考虑的？” 鼎羽正了正神色，不再开玩笑，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点屁事牵扯的东西挺多的，有些比较那啥的东西我就不详细讲了。” “我认为李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成仙’，一种是‘炼金’。” “晕倒，这就是你的理论？” 虽然现在转行做行政多年，但是基本的科学素养还是有的，孙院长打死也没想到鼎羽居然得出了这么不靠谱的两个方向。 要不是李老这层关系，估计孙院长早就拂袖而去了。 “来来来，你给我说说。” “‘成仙’跟李立有鸡毛关系？‘炼金’跟基因有特么的什么关系？” 鼎羽不紧不慢的给孙院长倒了杯茶： “您甭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成么？” “你说，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有多不靠谱。”孙院长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 “我先问您几个问题。” “李立的情况，我相信你们已经查遍了全世界的资料了吧，还没有找到一例类似的病症的，对不对？” 孙院长点点头。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是目前现代科学没法解释的，对不对？” 孙院长继续点头。 “那么古代呢？” “现代没见过，不等于古代没有对不对？您说的美杜莎石化诅咒就是一种可能。 “扯淡，那是神话传说好不好！” “虽然是北欧传说，咱没证据证明它存在过，但是咱也没证据证明它不存在，对不对？” “天朝古代也有人变成石头的传说，多不胜数《淮南子》、《山海经》、《史记》、《太平御览》这些古籍当中都有记载。” “这说明很可能类似的现象在古代是存在的。” “也许解决李立的问题就要往远了追溯。” 鼎羽有理有据的几句话，让孙院长放下了抱起来的双臂：“还有点道理，你继续说。” 鼎羽继续说道：“回燕京之前我曾经见过一个专门研究化石的教授，对李立变成的石头样本做过分析。” “得出的结论就是李立已经变成了‘化石’了，还是二百万年前的化石。” “只不过因为样本干净的不像自然形成的，也没法做dna鉴定，所以他也不敢确定。” “你刚才说过，李立的样本经过检测主要成分是硅酸盐，正好对上号。” “那我们继续考虑，什么样的过程能让有机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无机物？” “能让细胞变成石头，基本可以确定涉及到了分子甚至原子层面的变化。” “所以你认为是炼金术？”这时候孙院长也想到了。 “也可能是高能物理或者高分子化学。”鼎羽补充道。 “不过我查过现代的这些学科，想要达成活人变石头这种效果，连理论基础都没有，就不要说具体实现方法了。” “所以，兜了个大圈子又绕回去了，还得从‘古代传说’入手想办法。” “炼金术是一种可能，另外呢？你继续说一下‘成仙’是什么意思。” 孙院长明显已经被鼎羽的理论勾起了兴趣，口气都变了。 “成仙这个就更简单了，远古时期人们说的成仙，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延长寿命，长生不老。” “就算是现代，还有无数的人、机构在研究‘长生不老’。” “这就涉及到基因层面的改变，李立的变化也可能是基因突变造成的。” “基因……基因……” 孙院长默念了几遍，问道：“你的意思是李立成仙失败了？所以变成了石头？” “一场可怕的意外！”鼎羽简明扼要的回答。 孙院长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意外，想来也是跟那个小洋人口中的“古墓”有关系。 于是接着问道：“听说你这趟回燕京准备接手李立的‘治疗’？” “我提醒你一下，不管有什么动作最好快点。” “已经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关注这件事情了。” “还有么？”鼎羽挑了挑眉毛。 “还有，我总感觉李立的父母好像笃定你会接手一样，不管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小心没大错。” “现在这社会，随随便便让人抓住点把柄，就能折腾的你欲仙欲死。” 鼎羽举起茶水，跟孙院长碰了一下： “谢谢您提醒，容我两天功夫，我尽快安排。” “今儿个太晚了，明天我再跑一趟，见见李立的爹娘再做打算。” 孙院长干脆的回答道：“成，我这边你放心。” “我顶不住还有我师父，医院这边所有的事情我替你摆平。” 饭没吃饱，喝了一肚子茶水的两人离开了“团结茶馆”。 鼎羽将孙院长送回医院，停好车孙院长没有下车，而是掏出烟一人一支点上，问道： “我有点好奇，就算你那‘成仙、炼金’这两条思路是对的，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传说中存在的东西估计等你研究明白了，李立也完蛋了。” “当然是从基因入手，炼金术其实就是天朝的炼丹术，炼丹又是为了成仙，想要成仙，就得通过某种手段改变自己的基因，这几件事其实并不冲突。” “只要能摸清楚原理，就有希望逆转。” 孙院长把烟头扔出车窗，下车站在原地，有点佩服的对鼎羽说：“等你好消息。” …… 离开医院赶上晚高峰，鼎羽很悲催的又堵在了朝阳路上。 好像这几年燕京的路已经没有高峰这一说了，无论早晚一直都是高峰。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先给罗莉回了个电话，得知两个小丫头玩够了早坐轻轨回家了。 不知道怎么跟胖子这货凑在一起，三个人正在小区门口的火锅店涮肉，就等鼎羽了。 胖子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的让鼎羽赶快回去。 提到涮肉，喝了一肚子茶水的鼎羽，感觉又饿了。 磨磨蹭蹭好容易蹭到自己家小区门口，歪歪斜斜的停好车一路小跑直奔火锅店。 进门就看见胖子三人在角落里跟自己招手。 鼎羽招呼都顾不上打，飞速冲进了火锅店的厕所。 举着手的胖子一脸懵的问罗莉：“还没开吃就尿遁，有点早吧？！” 第1168章 麻烦了沈薇 这一路堵车堵的，再加上灌的那一肚子茶水，鼎羽感觉自己膀胱已经要炸了。 等出来的时候，胖子那边已经点上锅子开涮了。 胖子看了一眼时间，开玩笑道：“卧槽，大哥，你这泡尿挺持久么！” 丁铛凑在罗莉耳边俩人嘀咕了几句，一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鼎羽下三路。 让两个小姑娘这么盯着鼎羽也有点顶不住，只好把气撒在胖子头上。 过去直接给胖子来了一巴掌：“就你话多。” “死开点，让老子进去。” “一升的膀胱，三升的茶水，你猜会是什么感觉？” 罗莉捂着嘴偷笑，问道：“你这一整天跑哪儿去了？” “跑哪儿去了？分开后直接去了趟医院，先见了李老一面，又去见了丁铛大师兄。” “就这？你丫用得着跑到晚上十点才回来？”胖子问道。 鼎羽夹起一筷子肉放在锅里涮了涮回答道：“不然呢？你丫第一天在燕京生活？早上出门半夜回家一整天就办一件事，奇怪么？” “当我没问……” 丁铛好奇的问道：“我师兄说什么了？” 鼎羽把自己见李老和孙院长的过程说了说。 “那石头人的问题你能确定是‘修仙’修坏了？”丁铛追问道。 鼎羽没给她细说，毕竟小丫头跟着李老学中医，学鬼门十三针，给她灌输太多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回头李老该找自己麻烦了。 这种事情连丁瑞铭都不想牵扯进来，更何况是丁铛呢。 于是鼎羽随便找了个话题敷衍了过去。 一顿饭也不分主次，反正四个人吃的是脑满肠肥嘴角流油。 干完饭已经将近十一点，让罗莉将丁铛送回家去。 鼎羽和胖子两人往家里溜达。 “你丫一整天跑哪儿去了？回来就没影了。”鼎羽打了个饱嗝问道。 胖子剔着牙说道：“私生活，懂不懂什么叫私生活？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鼎羽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追问，反正胖子虽然小事上没谱，大事上还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李立这点破事，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么？”胖子随口问道。 鼎羽很严肃的点点头。 “这事儿表面上的好解决，想办法把李立回复了就行。” “最不济也是无功而返，反正已经这样了，最糟糕也糟不到什么样。” “可是背地里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看他爹他娘的表现，好像多少有点不对劲。” “包括你跟吴守义跑了趟美国得回来的资料，好像也不对劲。” 胖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水这么深？” “要不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当时答应是把李巍然的毛病解决，不是给丫这操蛋外孙子擦屁股。” “那小洋人和李强大妈，头一回见着我就觉得挺不地道的。” “咱想方设法救他儿子，丫还跟老子抖机灵玩心眼，忒不地道。” 喝了点酒的胖子骂骂咧咧了一路，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狗窝。 鼎羽嘱咐他明天别乱跑跟自己去趟医院，回燕京了，好歹也得去见一面。 晚上吃的有点多，躺在被窝里睡不着的鼎羽，脑子不由自主的又开始瞎琢磨。 这件事从最近开始接触李巍然就一直感觉磨磨唧唧的，无数次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和推断。现在更是莫名其妙的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安。 想到这里鼎羽索性爬起床，看了一下时间，拿起电话给远在法国的沈薇拨了过去。 “喂？”很久没有听到沈薇那带着点鼻音的声音。 “好几个月了，你才想起我？也不怕我在法国出事？” 鼎羽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薇就说道：“你那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吧？！” “这个时间找我，有事直说吧！别耽误了睡觉。” “……” 鼎羽被沈薇说的有点不好意，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开口道： “求你办点事。” “你说！” “抽时间去趟美国。” “做什么？” “我一会儿给你发一份资料过去，你只需要帮我确认一下这份资料的真伪就行。” “没问题，我订到机票通知你。” 许久没联系的沈薇，如此痛快的答应，让鼎羽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提醒道： “先说好了，可能会遇到危险。” “主要是咱哥们在国外实在没什么门路，也找不到靠谱的人，所以才求到你头上。” “哦？合着找我是无奈之举？”沈薇轻松的抓住鼎羽话里的bug。 “不是，主要是怕您贵人事忙么！” “有什么要求？” “你只要确认资料上的内容，哪怕有一件事对不上，马上告诉我。” “好的，保持联系。” 不等鼎羽问她在法国的进展怎样，沈薇就挂断了电话。 鼎羽脑子一转就明白沈薇这个大师级的心理专家又在跟自己玩心理游戏。 苦笑了一下，靠在床头点上一支烟，看着烟雾慢慢的飘散在空中，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一早。 鼎羽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后，在院子里溜达。 没想到胖子这货居然也早早就起来了。 趴在院墙上喊道：“哎！那边那个家伙。” “我都瞅着你半个小时了，跟拉磨的驴一样，转特么什么呢！” “说好了今儿个去医院看李立的，你丫起来也不说喊我一声。” 鼎羽冲胖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嘀咕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对胖子说道：“先去见个人，完事去医院。” 胖子跳下墙头，去车库开车。 一小时后，两人已经坐在朝阳公园的小树林里晒太阳了。 胖子好奇的问道：“你丫神神秘秘的跑这儿来见谁？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鲍工！” “啊？李立这点屁事，你居然惊动了那位爷？” “人家可没欠着咱们什么，这回用了那位爷，指不定怎么才能还上这份人情。” 鼎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找这位爷不行啊！” “李立这事到现在我心里都有点没底，不管怎样也得找个能给咱兜得住底的。” “这么好的靠山不用白不用，再说咱也不是舔着脸白用。” 第1169章 鲍工的图谋 胖子揉了揉鼻子，抠出一块鼻涕弹了出去，说道：“昨儿个我就说了，这点屁事儿不行咱就算了，干嘛非得上赶着往坑里跳啊！” 鼎羽摇摇头，解释道： “这坑咱不跳还不行。” “只要是跟鼎侍卫有关的事情，凡是有一点机会，咱也得查出点眉目来。” “更何况七拐八绕的跟‘炼金、成仙、长生’这几个东西有关联。” “这些都好说，关键是那李大妈跟小洋人让我有点头痛。” “人家一家三口都是美国护照，在国内只要没大毛病，还真没什么办法拿捏他们。” “我就怕咱们整治李立的时候，这俩家伙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聊了几句就看见鲍工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还是那副饱经风霜的模样，这回倒是人模狗样的穿上了衬衫行政夹克，脚下小皮鞋锃亮。 远远的就给鼎羽招手，人还没过来，吐槽的声音先一步抵达。 “你小子是不是又捅什么篓子了？” “火急火燎的把我从海淀喊过来，要不是什么正经事儿，那咱就得说道说道了。” 自从鼎羽知道鲍工属于很机密的那种身份，听他说话怎么能都觉得是话里有话。 大家时间都挺紧，鼎羽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两件小事求您帮忙。” 鲍工挑了挑眉毛：“说来听听。” “帮我调查一下两个拿美国护照的家伙，尤其是最近两年前在美国的行踪，越详细越好。” “啥玩意？调查美国人？还是两年前？”鲍工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没事找事是不是？真当我是fbi，m16了？” “国内调查个人我都费劲，还让我跑外面去调查美国人？” 胖子一看鲍工不按套路出牌，不满意的说道：“你不是有身份的人么！” “凭您的身份，进故宫西边那院子不都轻轻松松，这点事办不了？” 鲍工气的吐了口痰：“我有什么身份？我特么的是地质研究所的。你说这事，找007去给你办吧。” 鼎羽看他说的认真，知道恐怕自己对鲍工的身份和权利有误会了。 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下一个问题就不好说了。” “你小子都把我匡来了，说说吧！能办我就帮你办了。” 鼎羽给鲍工上了支烟，说道：“是这样……” 鲍工听了鼎羽的话，眼睛越瞪越大，嘴上的烟要不是粘在嘴皮上，估计已经掉在裤裆里了。 等鼎羽隐瞒了白起墓，把其他事情和盘托出，鲍工差点原地蹦起来。 “我靠！那石头人跟你小子有关系？” “我就说感觉哪儿不对劲儿呢！” “啊？您知道李立的事情？”胖子讶异的问道。 鲍工运了运气，道：“屁话，这点奇闻异事四九城里都传开了，我能不知道么！” “你让我调查的是那石头人的爹娘？” “说说你怎么想的吧。” 见鲍工终于吐口了，鼎羽嘴角上翘，没皮没脸的说道：“这不是怕出别的幺蛾子，心里有点没底么。” “您能给把把关，帮我们托托底最好。” 鲍工没有回答，拧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你是接了人家这个活，想救那石头人，又怕里面有什么阴谋，尤其是涉及到国外的势力，对不对？” 鼎羽竖起大拇指：“还是您经验丰富，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 可是鲍工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据我所知，不少人都接触过那石头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提出系统的理论和完善的解决方案，连个靠谱的假设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鼎羽心里暗自嘀咕： 还说自己没路子，李立才到燕京几天，你丫连人家到底什么情况都摸的清清楚楚。 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专家”都研究过。 既然鲍工没点破，鼎羽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您也知道我这人就好琢磨，虽然咱不是‘专家’，也许我的办法能管用呢？”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我需要个顶级的基因研究实验室。” 鲍工这是第二次差点蹦起来，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鼎羽脸上：“你说的轻松。” “那玩意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 “天朝一共也没几个这样的实验室，国家级的肯定不能借给你个人用。” 鼎羽笑了笑：“那就是有私人的可以借给我咯？” 鲍工严肃的说道：“我帮你想想办法吧！我有个老同学，在大华基因公司。” 胖子听他这么说，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是老同学。” “您到底有多少老同学啊！钱教授就是您的老同学，这时候又蹦出个搞基因的老同学。” 鲍工没搭理胖子的吐槽，盯着鼎羽说道： “这事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也有两个要求。” 这次轮到胖子原地起跳：“哈！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鼎羽按住胖子，学着鲍工刚才的语气道：“说来听听！” “你说的那半个青铜器要交给我，当然，是完事之后。” “没问题。” “基因实验室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需要在监督下使用，无论能不能研究出解决方案，所有东西都不能带走。” 鼎羽听到这个要求眼睛一亮，痛快的回答道：“这个也没问题。” “不过您最好派上百八十个基因工程的专家给我。” “滚！”鲍工没好气的说。 “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联系好了实验室，我尽快通知你。” 鼎羽起身要走，又被鲍工叫住：“那两个香蕉人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你只需要……”凑在鼎羽耳边低语了几句。 鼎羽听了频频点头。 两人离开后，鲍工看着鼎羽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小子！难道真的是……” 前往医院的路上，胖子开着车问鼎羽：“鲍工最后跟你说啥了？” “丫明显早就知道李立的事情，我感觉咱这次是主动撞枪口上了。” 鼎羽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淡淡的说道：“失策了，就算不找鲍工，他没准也会找我。” “我问你，如果许多‘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咱们几个半吊子给解决了，会怎样？” 第1170章 找李强谈判 胖子挠挠头：“会怎样？显得咱牛逼呗！” “不过话说回来，你丫真有办法？” “一个高中毕业的鸟人，把自己包装的跟‘专家’一样，还整个基因实验室，你咋不整个太空实验室呢。” “我跟你说，别回头牛逼吹出去了，事儿没办成，咱寻幽探异小队的脸可就掉地上捡不起来了。” 眼瞅着快到医院了，鼎羽不想跟胖子斗嘴，郁闷的说道： “哥们这回又漏算了。” “鲍工肯定是盯上那半个青铜壶了。” “既然那半个青铜壶在特殊条件下能有让人石化的效果，就凭这一点，就值得费把子力气研究一下。” “研究那玩意有啥用？” “石化枪！石化炮！你说有用没有？” 胖子扶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车子在车流中拧巴了一下走了个蛇形。 “卧槽！鲍工这是对咱图谋不轨啊！不对，所图甚大啊！” “你想想，光有了石化武器不好使，还得有解药是不是？” “我估计他的人是实在研究不出眉目来，所以他才答应的这么痛快。你以为基因研究用的实验室，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轻易能借出来？还是给几个毛都不懂什么背景都没有家伙用。” “他一定会派人跟着咱，而且肯定是个一流专家，绝不是滥竽充数的那种。” “一方面是防着咱在那么高精尖的实验室里给人家瞎搞。那种地方出了意外也许就是现实版生化危机。” “另一方面，无论我们对李立石化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最终都会留下记录。救不救的了李立在其次，有个更新的思路或者假设，也比现在什么都弄不清楚强。” “如果真救了李立，说明咱找到了解决石化的根本方法。” “最后什么也没搞成，就是一场闹剧，无非也就是搭了个人情，借用了几天实验室。” “里外里他都不吃亏。” “所以咱准备怎么干，鲍工人家连问都不问，只要派人跟着，到时候就知道了。” “而且我怀疑不放走李立，送他出国去救治，怕是也有鲍工的一份功劳。” 胖子停下车，说道：“好吧！” “反正最后吃亏的是我们，啥也没捞到，折腾半天弄了个白玩。” 鼎羽无所谓的回答道：“有鲍工给擦屁股，还怕拿捏不准那俩家伙？” “最不济也能从李巍然手里弄点钱回回血。” 鼎羽说着走进住院楼，吐槽了一句：“玛德，咱就吃亏在国外没关系上了。” “加上被那个藏在暗处的势力给搞怕了，所以遇上李大妈这么个香蕉人确实缺乏有效攻击手段。” 很郁闷的鼎羽带着点情绪，领着胖子直奔住院楼顶层。 孙院长交代过，李立就被他安排在顶楼最里面的套房。 敲了敲门，李大妈开的门，见到鼎羽和胖子，憔悴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丝丝惊喜。 “请进，快请进！” 鼎羽也没跟她客气，跟着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就看见石头人李立端端正正的被摆在病床上，还是发现他的时候的那个造型。身上的衣服估计是到医院后被清理掉了。 光溜溜的被一张白单子盖着，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怎么看怎么别扭，像是宅男藏在家里的橡胶女友。 “艾瑞克有工作，先回去了，我自己在这里陪着孩子。” 李大妈把两人请进旁边的客厅，就要去沏茶，被鼎羽拦了下来。 “先说说情况吧！这些日子我们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李立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李大妈也不像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么高冷，估计是自己一个人在燕京陪床憋的，话也密了不少。 “还是老样子，前些日子人来人往都当热闹看。” “估计是最近发现实在是没办法，也就没有什么人过来了。” “你们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几句话说的，眼圈一红就要掉眼泪。 胖子连忙打哈哈道：“那啥，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哥们可担不起这重担。” “不行您还是直接包一架飞机把您儿子送美国去治吧！” “我听说那边有好些黑科技，兴许能行呢？” 李大妈让胖子挤兑了几句也不生气，像是没听见一样，似乎还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 鼎羽本来就挺郁闷，也懒得琢磨她这番做派是真是假，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单刀直入的说道：“我们这次过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至于能不能帮到李立实在说不好。” “不过如果想要帮到李立，在医院里肯定没戏，需要去一个专业的研究机构。” 不等鼎羽说完，李大妈就痛快的回答： “没问题。”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有几个要求你得同意。”鼎羽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必须签个免责协议，李立被送走以后，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不负任何责任。” “第二，你们两口子不能跟着，李立被送到什么地方也不能告诉你。” “这……”李大妈没想到鼎羽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别急，还有第三条，限期三个月时间，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帮到李立，都会把他送回来。” “到时候您愿意怎么处理，都是您的问题，跟我们没关系。” 鼎羽说话的时候，李大妈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很精彩。 正思量怎么开口的时候又被鼎羽堵回去了。 “哦，忘了。” “其实还有第四条，我说直接点你别介意。” “上回帮你爹的时候，黑不提白不提还被你们两口子误会成骗子，这事就算了，本来我们也没什么需求。” “这回帮李立肯定不能义务劳动，严格意义上讲我们只是中间人，收点介绍费不过分吧？！” 李大妈被鼎羽搞的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几条要求除了最后一条，其他三条完全是霸王条款。说白了就是把李立的身体捐出去，让人搞研究，无论成不成还得自己掏钱买单。 胖子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抽上了才假模假事的问道：“抽根烟您不介意吧！我想李立肯定不会介意的。” 第1171章 基因实验室 冲着李大妈吐了个烟圈，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也说直接点，您别介意。” 李大妈心里寻思，你们都直接点，最好赶紧说完滚蛋，压着心中的怒火，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们第一次见到李巍然的时候，李立的葬礼都过去好些日子了。” “现在能‘活着’找回来，都是俺们哥们的功劳。” “说难听点，那时候你们都已经接受了他死在山里的事情。” “现在还纠结个屁。” “李立这副模样，您就是给丫送到火星上去，该没救也是没救。” “就算您有本事给李立送到美国去，最后也跑不了切片研究的下场。” “估计大夫也跟你说过，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等里面全成了实心的，就算彻底完犊子了。” 说到这里胖子还贱兮兮的砸吧砸吧嘴：“那啥，到时候火化估计是够呛，可以直接挖个坑埋上，绝对的永垂不朽。” “这事儿要搁我头上，反正也没救了，破罐子破摔得了。” 伸出小拇指，掐住小拇指尖：“答应我们的条件，也许还有那么一丢丢希望。” “不管您答应不答应，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坏的结果你都已经经历了一次了，现在你还含糊个什么劲儿。” 胖子一通哔哔，说的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反倒是让李大妈心里痛快了点。 沉默了许久，说道：“我需要跟我老公商量一下。” 鼎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心里已经动摇了，知道鲍工后面肯定还要在后面推一把，索性不再多说什么。 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还在发愣的李大妈说了一句： “要是同意我的条件，准备好200万治疗费。” 似有所指的瞧了瞧摆在床上的李立，继续道：“最好别超过三天。” “你耽误的起，李立耽误不起。” 说完跟胖子一起离开了病房。 两人没有离开，而是直奔孙院长的办公室。 简单跟孙院长交代了几句这边的安排，让他配合一下，然后才离开医院。 回家的路上胖子一边开车一边不满意的说道： “多好的机会，这时候还不狮子大开口，怎么也得要个小目标吧！” “二百万够干啥的？” 鼎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写爽文小说呢？动不动就是几十亿上百亿的。” “整个四九城里边能拿得出一个亿资金的也没几个人。” “李家虽然小有资产，也不见得有一个亿的流动资金可以用。” “就像你说的，人家会花一个亿买那么一丢丢少的可怜的希望么？” “真要是有那么多钱，李大妈这岁数估计是生不了了，豁出去上国外找人帮忙生，弄个足球队加一个篮球队都绰绰有余。” “反正李立现在是必死的结局，真逼急眼人家不治了，你咋办？又或者直接捐出去了，你能有办法？” “狮子大开口也得分时候，把人逼到绝境来个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处。” “……” 接下来的三天，鼎羽又带着那半个青铜壶去找了丁瑞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还顺道从李大妈手里把那个被当做腰带扣的辅首衔环给要了回来，丁瑞铭特意请了考古研究所的修复专家帮忙，终于是把这半个青铜壶给修复了。 虽然没少费功夫，可惜却没能从青铜壶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丁瑞铭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这玩意儿本来是一对儿，也许只有凑齐一对才能有更多的发现。” 三天后，鼎羽接到了鲍工的电话。 告诉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对方能同意，马上可以安排手续把李立运走。 接到鲍工电话的时候，正好三人在猫眼喝咖啡。 罗莉好奇的问道：“鲍工给联系的是什么机构？” 鼎羽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大华基因公司在长沙新建好的一个实验基地。” “大华基因？”罗莉一脸惊讶的表情。 胖子挖了一勺小蛋糕在嘴里，顺道舔了舔勺子问道：“小姑奶奶，别跟我说你认识里面的人哈！” 没想到罗莉郑重的点了点头。 “尼玛！啥情况？” 鼎羽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心里不由的开始犯嘀咕。难道又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 罗莉看两人紧张的模样，笑呵呵的解释道：“李老介绍的。” “没印象了？咱们用次声波治好了丁铛，李老给我推荐去长沙的一个老朋友那里，有个自闭症的孙子。” “沃日的，这个什么基因公司，是李老的朋友开的？” “不是，是李老朋友的儿子开的。” “等等，我捋捋啊！”胖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李老的老朋友的孙子自闭症是你去帮忙治的，这个基因公司的老板是李老朋友的儿子，也就是说你是给大公司的太子爷看的自闭症？” “完事儿还给治好了？” 罗莉点点头。 胖子直接拍案而起：“卧槽！你帮忙治好了大公司的太子爷，完事回来就给我带了一罐子臭豆腐？” “我特么的吃到现在都没吃完，现在屋里还有臭味呢。” 鼎羽、罗莉：“……” 看来胖子对那罐子臭豆腐颇有怨念，不过貌似丫屋里的臭味跟臭豆腐没啥关系吧。 既然罗莉接接触过这个基因公司，那很有可能是巧合。 至少跟李老、鲍工两人都有关系的公司，合作起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放下戒心的鼎羽又从罗莉口中了解到不少关于这个号称天朝最大的基因公司的信息。 李老的朋友姓蒋，据说还跟当年那位逃到湾湾的大爷有点关系，生了两个儿子都挺牛逼。 兄弟俩合伙在90年代末期参与了天朝的人类基因组计划，并且提出了一套有关人类基因组学的战略构想，二十多年前成立了大华基因公司。 老二生了个儿子叫蒋小华，四岁的时候，发现患有自闭症。 这也导致大华基因公司里专门有一个实验室是从基因层面研究各种心理疾病的。 研究了将近二十年一直没什么成效，直到鼎羽几人误打误撞搞出来的研究方向“次声波+毒蘑菇”。 罗莉在李老的推荐下参与了蒋小华的治疗过程，并且初见成效。 第1172章 西兰花脑袋 这回李立的事情，没想到鲍工给联系的合作单位就是大华基因。 也不知道他跟蒋老大还是蒋老二是“同学”。 边听罗莉讲述，边查阅大华基因的公开资料，鼎羽发现这个名义上是私企的公司，背景怕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罗莉当时去给蒋晓华看病的地方，就是在长沙远郊开发区一个未落成的实验室。 这么久过去了这个实验室估计已经完全建设完毕，只是还没对外公开正式启用。 对于鼎羽来说，鲍工这地方选的简直太妙了，李立的事情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大华基因未启用的实验室简直是为这件事量身定制的。 罗莉对于被治好的蒋小华印象很深刻，很兴奋的想要联系对方。 鼎羽制止了提前联系那边的行为，安抚道： “李立他娘都没答应，咱现在用不着瞎激动，万一最后事没成，那不是闹笑话了？” “再说也不知道鲍工跟那边是怎么沟通的，等事成了，咱们过去再说。” 罗莉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道：“到时候再给你个惊喜。” 鼎羽翻看着大华基因的资料，隐约能够猜到罗莉说的惊喜是什么，笑了笑没有点破。 三人就在猫眼咖啡，从下午一直聊到晚上，鼎羽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动静。 搞的胖子时不时拿起来看看是不是漏接了电话。 鼎羽却稳坐钓鱼台，不知一直在平板电脑查阅着什么资料，罗莉也跟他凑在一起，两人时不时的还小声讨论几句。 插不上嘴的胖子坐如针毡，一会儿一杯咖啡，一会儿一块蛋糕，没多大功夫，就把沈薇咖啡厅里放置小蛋糕的甜点柜给吃空了。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鼎羽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上面显示未知号码，嘴角微微上翘，接通了电话。 “我同意！明天见面办手续。”李大妈憔悴的声音传来。 “不用着急，会有人出面安排的！” 鼎羽回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在没有搞清楚李大妈的来路前，实在不想跟这深浅不明的两口子打太多交道。 …… 飞往长沙的飞机上，头等舱。 “来杯冰美式！不要冰！” “对不起，先生，没有。” “来碗牛肉面！不要面！” “先生，这个也没有。” “我还不信了！来碗卤煮！” “先生，这个真没有。”弯着腰的站在胖子身边的空姐都快哭出来了。 “好吧！那给我来杯可乐。” “真是的，我看电视上头等舱都是要啥有啥。” “哎呦卧槽！” 罗莉冲空姐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胖子的腿，轻轻的一扭。 “抱歉，这孩子出门撞猪上了。” “给我也来杯可乐。” 鼎羽这几天研究奇怪的资料已经有走火入魔的趋势，罗莉也被他带着掉进了坑里。 直到鲍工打来电话，通知鼎羽已经都安排好了，李立已经运到了长沙，被三人这才坐上了飞往长沙的飞机。 至于到底是怎么安排的鼎羽没问，反正有鲍工给盯着李立他爹妈，自己完全可以放心行事。 从某种角度讲，鼎羽还是挺符合科研人员的性格。一旦对于某件事情上了头，那就非得研究出个子丑寅卯来。 只有胖子这家伙，二百万的介绍费到手还没捂热乎，就让罗莉给截胡存进了公共资金账户。 在胖子的强烈要求下，订了个最贵的头等舱机票。 这货原话是这么说的：“李巍然、李立这点破事忙活了这么久，一毛钱没赚着，还不让哥们享受一下出行最高待遇？” 两个多小时的航程，胖子自己就喝了好几桶可乐。 喇叭里响起将要落地的提示音，这货还在厕所里放水。 …… 黄花机场，t2航站楼。 三个人拖着行李站在航站楼出口东张西望。 鼎羽连着给鲍工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娘的，老鲍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靠谱了。上飞机的时候跟我说都安排好了，落地有人接机。” “咱这波旅客都走了半个钟头了，接机的人也没露面。” 胖子刚点上烟，一个戴红袖章的老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机场门口禁止吸烟，罚款50。” 胖子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唰啦一声，一张罚款收据塞进他的手里，顺手还把嘴里的华子给捏走了。 扫码付钱，等丫回过神来，那老头已经进了人群走没影了。 看了一眼手中的罚款单，好歹不是手写的小纸条，而是正规机打的，上面还有红戳。 “我靠！里边不让抽我就忍了，在门口也不行？” 罗莉指了指这货身后的柱子，上面贴了个硕大的“禁止吸烟”。 “该！” 这时候，一辆火红色的u8飞速冲了过来，一脚急刹停在了三个人面前。 “次奥你大爷的！欺负外地游客是吧！” “眼瞎还是怎么的？要不要胖爷给你治一治？” 胖子刚被罚款五十心里正不痛快呢，有个不开眼的上赶着找上门来让胖子出气。 车窗慢慢的落了下来，里面伸出个烫的跟西兰花一样的脑袋，脸上挂着个大墨镜。 “华哥！”罗莉惊喜的叫声，让胖子连忙把撸起袖子的双手背到了身后。 罗莉指着顶着西兰花脑袋的家伙给鼎羽和胖子介绍道： “这是蒋小华，华哥！” “这是羽哥、胖哥！” 一脑袋绿毛的家伙看了一眼倒后镜，发现后面有个穿反光马甲的已经往这边走来，紧忙说道： “赶紧上车，我驾照就剩下一分了。” 三人连忙打开车门跳了上去，火红色的u8拐了个特别不将就的弯，冲入了车流上了长沙绕城高速，甩掉后面一连串的喇叭声、叫骂声。 “刺激！” 胖子往后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前面开车西兰花脑袋，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鼎羽： “这是咱对接人？我咋觉得有那么一丢丢不靠谱呢？” 前面开车的蒋小华回头冲胖子咧嘴一笑，开口道： “幸会！羽哥、胖哥的大名早有耳闻。” “你们在长沙的安排家父已经全权交给我了。” 鼎羽听见罗莉的介绍，就大概猜到了鲍工的安排，于是很客气的回了一句：“谢谢！” 第1173章 业余队选手 胖子突然在后座上蹦哒了一下，脑袋狠狠的撞在了车顶上，发出咕咚一声。 “我靠！你……你……你丫就是罗莉说的那自闭症患者？” 罗莉坐在前座捂着嘴偷笑：“你才反应过来？” “我离开的时候，华哥就好了，只是……只是……让他自己说吧！” 蒋小华一边开着车一边自我介绍：“蒋小华，大华基因，基因心理研究中心负责人。” “曾经的‘自闭症’患者，现在的‘性格变性’患者。” “啊？什么变性？这个就是你说的惊喜？”胖子像是躲传染病一样，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蒋小华这回除了脑袋是绿的，脸也绿了，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变性。” “是性格变性。” “你个死玻璃！甭管什么变性都是变性！离我远点。”胖子嫌弃的挥挥手。 “……” 车子行驶在长沙的绕城高速上，鼎羽一言不发的望向窗外飞驰过的景象。 “羽哥，想什么呢？” “你以前来过长沙吧？！”罗莉感觉鼎羽心绪不宁问道。 鼎羽笑了笑回答道：“五年前来过，那时候我还开着一辆八手捷达搞自驾游，当时车子很不争气的坏在了绕城高速上。” “等了大半天才招来拖车，检查过后发现发动机彻底报废，修车比买个新车都贵。” “灰溜溜的回到燕京，在家休息了小半年，才从老不靠谱手里磨叽出点钱，买了那辆猛禽皮卡。” “现在想想时间可过的真快，那辆捷达没了，那辆皮卡也废了……” 蒋小华听鼎羽的话，好奇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问道：“你有点不像你，罗莉口中的你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 “睹物思车，见笑了。” 罗莉难得遇见熟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蒋晓华聊天叙旧。 通过两人的对话中鼎羽才慢慢听明白，蒋小华是怎么从一个自闭症患者变成现在这副精神小伙的模样的。 车子驶进了位于长沙东南的一个科技产业园区。 蒋小华将车子停在一栋联排别墅前，带着三人进了屋，飞快的报了一串数字： “，这是门锁密码。” “记不住的话把自己指纹填进去。” 这几个数不用说罗莉和鼎羽了，连胖子稍微动点脑子就轻松的记住了。 见鼎羽没有提出异议，蒋小华眼中一亮。 领着三人在屋里走了一圈，说： “在长沙的这段时间你们就凑合一下跟我住一起。一楼那边是我的房间，二楼三楼房间随便挑。” 这栋欧式装修的房子，一楼整个改造成了游戏房，各种各样的娱乐设备琳琅满目。 胖子欢呼一声，直奔一台模拟驾驶舱，却被鼎羽一把薅住。 “有清静点的地方么？我们聊聊。” 蒋小华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三人出了后门，后院的阳光房里，几张舒服的沙发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大浴缸。 给鼎羽三人一人发了一瓶饮料，坐下后的蒋小华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重新认识一下，蒋小华，性格变性患者，也就是常说的人格分裂患者。” 啪嗒一声，胖子手中的饮料掉在了地上，看了看蒋小华，又看了看罗莉，眼神都变了。 “晕死，你把人家从自闭症给治成神经病了？” “人格分裂，不是神经病，目前我的状态还算良好，两个人格有融合的趋势。”蒋小华冷静平淡的回答让胖子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先说点正事吧！” “先给你们道个歉，我睡过头了，接机迟了别介意。” 鼎羽摆摆手示意不介意，没有插嘴，等着蒋小华继续说下去。 蒋小华指着阳光房玻璃外的一栋全钢结构的大楼说道： “那个石头人昨天中午运过来的，现在放在那边实验室里了。” “我昨天晚上没忍住好奇，详细检查了一下，所以睡晚了。” “我爹又不让我问，说具体情况等你们来了就全知道了。” “能给我说说这石头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鼎羽想了想问道：“你父亲让你全权负责有关这个石头人的研究工作？对接我们三个？那楼里的所有实验室随便用？” 蒋小华点点头：“那实验楼半年后才会启用，里面所有的设备设施都是全新的。” “我父亲说，你们来了随便用。” “不过只给了三个月时间。” “罗莉来过这里，对这里很熟悉，她知道那楼里都有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足够咱们几个可劲儿造。” 鼎羽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个被石化的人涉及到某些……某些……机密。” “我们跟有关方面达成了协议，将他送到私人的研究所里，想看看能不能通过某种手段把他复原。” “有罗莉这层关系，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过……需要你的配合，毕竟‘实验、研究’方面我们三个不行。” 蒋小华听出了鼎羽言语中的试探，跟罗莉对视一眼，笑了笑说道：“好歹我也是一个研究部门的负责人，不要太小看我了。” 罗莉这才给鼎羽隆重的介绍道：“华哥的自闭症好了以后，经过检测智商达到153。” “对于基因领域的研究不比业内的顶级‘专家’差多少，专攻心理疾病与基因之间的关系。大华基因旗下一个直属于董事长的研究部门，就是他负责的。” “不过他是纯粹的业余爱好，所以没什么人知道。” 鼎羽知道这些应该都是鲍工和蒋小华的亲爹安排的。 这些人都躲在后台一个都没露面，撒开手让自己这几个人胡搞瞎搞。 现在自己四个人加在一起明面上看全都是“业余选手”，用的还是一个没有启用的实验室。所以即使将来出了什么问题，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我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也不用告诉我。” “昨天你也仔细检查过那个石头人，具体情况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现在的唯一要求就是能够尽快展开研究。” 第1174章 天才蒋小华 蒋小华比了个ok的手势，急不可待的说道：“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 “那咱就不用住这里了，实验楼里有休息室，吃的东西会有人定时给送来。” “现在就可以开始！” 蒋小华似乎很喜欢鼎羽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急匆匆的拉着三个人往实验楼跑。 “哎？我擦，还没吃饭呢！” “吃饱了再去成么？” 在胖子的大呼小叫声中，三人被蒋小华直接带进了实验楼里的休息室。 看着好几百平米的休息室，零食柜、书吧、餐吧、台球桌……一侧还有五六间放着床铺的休息室，胖子再也不叫唤了。 冲到一排冰箱前，麻利的取出一份“预制菜”放进旁边的微波炉。 饿坏了的罗莉也跑过去跟胖子抢饭吃，四个人干脆凑在一起用预制菜当了来长沙的接风宴。 吃饱喝足，蒋小华领着三人去看昨天运过来的李立。 又坐着电梯往上走了好几层，来到了李立所在的实验室。 真的像蒋小华形容的那样，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 鼎羽三人很是懵逼的看了一圈跟小家电市场一样琳琅满目的各种设备仪器，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可是上面的标牌还是能看懂的。 基因测序仪、pcr仪、基因芯片仪、测序系统、样品制备系统、样品定量及检测系统、细胞分析及培养系统……走在前面的蒋小华一样样的介绍过去。 胖子不由的感慨了一句：“我靠，咱天朝也算是站起来了！也有这么牛逼的实验室了。” 走到最里面的玻璃隔间后面，李立跟在医院一样，被安置在一个实验台上。 里面这玻璃隔间与其是实验室，倒不如说像一个设备齐全的手术室。 鼎羽围着李立转悠了一圈，这倒霉孩子从秦岭深处被发现之后，就一直维持现在这个样子，搬来搬去的，折腾了大半个国家。 估计在这里是最后一次折腾了，成不成就看这小子八字够不够硬。 蒋小华打开一台监视仪器，紧盯着上面的数据给鼎羽介绍道： “我昨天把能做的所有基础检查都做了一遍，加上和人一起送过来的资料，目前来看他的身体机能即将陷入彻底停止状态。” “具体原因未知。” 指着屏幕上的曲线说道：“根据目前的恶化情况来看，他最多只有三个月时间。” 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鼎羽继续道：“我估计这也是你要求只需要三个月原因吧？！三个月后，准确的说是87天后，他会彻底变成一尊石像。” “我们最好尽快的开始工作。” “目前实在是缺乏有效的信息对这种情况进行分析，所以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蒋小华边说边领着鼎羽三人到了实验室另一头的休息区。 歪歪斜斜的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手枕在脑后，脚丫子往沙发的靠背上一撩，身上的气质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说说吧，这破石头人到底什么典故。” “你们几个拐弯抹角，费劲巴拉的把它弄到我这儿来，不会是想等着他彻底变成石头吧？！” “话说回来，哥们别墅门口正好缺个雕像，这家伙摆在那正合适。” 皮衣皮裤配上他满脑袋的绿色的卷毛，很有一种李元霸穿白大褂搞科研的违和感。 连胖子这么没德性的家伙都被震惊到了，指着蒋小华说道：“你丫这是换人了？” 蒋小华一翻身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解释道：“我就是我，目前只是外在性格表现略有不同，慢慢你就习惯了。” “一个摇滚风，一个学者风？” “难怪你丫不怎么出门呢，这鸟样出去早晚让人送精神病院关起来。” 罗莉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变化，而鼎羽在来时候的路上通过蒋小华跟罗莉的对话就搞大概搞清楚了他的状况。 心理暗暗思量：张默的研究确实有点道理，通过重新构建大脑回路确实有可能创造“天才”出来，不过也可能像蒋小华一样，把一个自闭症改造成“精神分裂”。 或许他是因为多年的自闭症，造成的脑回路本来就有别于普通人，被罗莉按照自己那套理论七搞八搞一通，成了“学者症候群”。 罗莉见鼎羽有点走神，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问道：“想什么呢？华哥问你话呢！” 鼎羽回过神，跟罗莉对视了一眼，开口道：“你师傅的理论，又找到个经典案例。” “完事了，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蒋小华似乎对鼎羽的话很感兴趣，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你们也在研究基因对于心理的影响？” 鼎羽神秘兮兮的一笑：“你这人格分裂的问题不叫事。” “回头给你推荐个真正的‘心理专家’，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正常。” “如果你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咱可以深入讨论一下。” “感兴趣，非常感兴趣，什么时候开始？”现在的蒋小华给人的感觉有点中二。 胖子咧了咧嘴，推了有点兴奋的蒋小华一把： “瞎激动个毛线。” “你丫得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先把正事办了，回头有的是时间研究你到底是怎么疯的。” “那边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石头人呢。” 鼎羽示意罗莉去打开大屏幕，自己则是从一直没离身的背包当中掏出了半个青铜壶，撕掉上面的工艺品标签，郑重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蒋小华更好奇了，站起身凑过来观察了一下那个青铜壶问道： “这是什么鬼东西？” “罪魁祸首！” “我擦！就是这玩意把那人变成石头的？”蒋小华一激动差点把桌子撞翻。 这举动让他又挨了胖子一巴掌：“老实点，这玩意摔坏了可没地方配。” 胖子的一巴掌似乎把蒋小华另一个人格打出来了，揉了揉后脑勺，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东西已经涉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物件的来历一定不简单，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和数据，你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第1175章 神器炼妖壶 鼎羽点点头，将发现李立的经过言简意赅描述了一遍。 蒋小华抱着双臂很认真的听完鼎羽的介绍，开口道： “你认为这个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被害人的基因？” “送到我这里，一方面想搞清楚其中的原理；另一方面想通过我这里的设备研制出让他复原的方法？” “不过我认为，这里面涉及到的绝对不仅仅是基因层面的改变，也许和高能物理，分子化学也有着某些关联。” “凭咱们几个的能力和水平，加上我这里的设备，想研究明白其中的原理，虽然算不上天方夜谭，恐怕希望也很渺茫。” “要知道基因研究大多是分子层面的研究。” “涉及到原子的改变，那就是‘物理’或者‘玄学’研究的内容了。” 鼎羽打了个响指，很满意蒋小华的表现，说道：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咱现在手头的信息并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少。” 说着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思路和已知资料投屏开始讲解。 “咱们先来说说李立被石化的原因。” “最开始我认为他是中了石化‘诅咒’，是墓穴的某种防盗方式。” “又或者是白起而特意设置的，将自己尸体变成石头的一种‘尸体保存方式’，就像木乃伊一样的那种。” “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研究，我发现这两种可能都不是。” 胖子指着屏幕上鼎羽手绘的一个墓穴结构图，问道： “大哥，这里面又没外人，小华同学的智商也在线，介绍的时候不用做铺垫，直接说重点就行。” 蒋小华很配合的点点头。 鼎羽站起身，手指在屏幕上边比划边说：“墓穴里的这些青铜器，我认为是一种很复杂的系统，而且是个不完整的系统。” “可能白起获得这些东西时，就已经有遗失。” “他这样布置在自己的墓里，只是无奈之下凑合的结果。” “系统？” 鼎羽嘴里又冒出个新鲜的词，让三人有点懵。 罗莉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说那个青铜龙球是个包含了很多数据的虚拟现实设备么？” 鼎羽示意几人稍安勿躁：“别急，我尽量简单的说完。” “简单点说，白起的整个墓穴就是一个大‘机器’，是用来让人‘成仙’的机器。” “卧槽，你丫越来越扯淡了。”胖子嘀咕道。 “扯淡？还有更扯淡的！” 鼎羽眼中带着笑意，继续说道：“我怀疑这是远古时代批量制造‘仙人’的机器。” “……” 这回连一向对鼎羽有着迷之自信的罗莉都不淡定了。 “这……这可能么？” 三个听众当中唯独蒋小华没什么反应，眼中闪烁着光芒，好像明白了鼎羽的意思。 鼎羽去给自己拿了瓶水，咕嘟咕嘟喝完，继续说道： “先说好了，我的所有理论都是根据已知信息继续推断出来的‘假设’。” “我们继续来说一说‘成仙’，以前我们讨论过，道教佛教都没创立的先秦时期，所谓的‘成仙’可以很泛泛地理解为‘长生不老’。” “从后来的各种传说故事记载中，大致能够分析出成仙的过程，其实就是dna的改造变化过程。” “虽然现代直到1953年才发现dna的双螺旋结构，让遗传研究进入分子层面。” “但是并不能说明先秦时期又或者更久远的上古时期人们对于dna毫无认识。” “这点我想小华应该很清楚，现代基因学研究也证实了人类的寿命的长短很可能是取决于dna。” 蒋小华没说话，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鼎羽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如果‘成仙’的过程是个基因改造的过程，那么有几种途径可以完成，一种是依靠自身的‘修行’，另一种是‘外力’的介入。” “这里讲的‘外力’可以用‘筑基’来理解。” “吃‘丹药’可以筑基，有更厉害的仙人‘帮助’也可以。” “先秦时期的修仙文化已经有了明确的描述：建功升仙、遇仙增寿、尸解成仙。” “除了建功升仙，剩余两种都需要借助‘外力’。” “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话解释，如果将白起墓里这套设备，理解为‘基因改造设备’，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在场的三人中，胖子完全是把鼎羽的话当“故事”听了，罗莉则是听了个半懂不懂，唯独蒋小华好像是听明白了，开口问道： “能源，能源从哪里来？” “基因的改造已经是涉及到分子层面的操作，涉及原子层面的操作需要的能量大到不可想象。” 鼎羽回答道：“意识、灵魂，也是一种很高级的能量，目前我们对于这种能量的认识和研究几乎为零。” “比如说意识能够改变磁场、移动物体、治愈疾病，这都不是无稽之谈。” “意识对肉体的影响和作用是经过了科学证明的。” “神话传说里面的神仙，大部分都是奇奇怪怪的造型，而且寿命极为长久。” “如果将神仙理解为一种强大到超乎人类想象的‘生物’。” “普通的人类想要变成那样，需要经历下面这么一个过程。” “在特定的设备当中，先把意识剥离肉体，然后用意识的庞大能量通过‘设备’对身体进行改造，改造完成后，意识在回到身体当中。” “成功了，就多了一个‘长生不老’的‘仙’；失败了，就是‘尸解成仙’，意识游离存在，尸体变成石头。” “白起墓里的布置就是这么一套‘成仙专用设备’，可以批量制造‘神仙’的设备。” 鼎羽指着桌子上摆着的“青铜壶”说道：“这个东西就是设备的核心部件。” “专门用来改造编辑基因的。” 蒋小华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桌子上放着的半个青铜壶，结巴的说不出话： “这……这……这是……” 鼎羽替他说了出来：“上古神器：炼妖壶！” “娘哎！”胖子拍了拍额头。 “哥们一直以为你是有根据的讲故事，现在才发现，你丫已经彻底疯了。” “上古神器都出来了。” “那种传说中的玩意，存不存在都不好说，让咱们随随便便就弄到手了？” “况且还特么的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残次品。” 第1176章 炼妖壶炼妖 鼎羽不紧不慢的说道：“已有的信息加上合理的想象，做出这样的推断并不难。” “谁规定的上古神器必须是那种冒着青烟布满符文闪着电光游走的模样？” “如果把手机送到原始社会，会发光，有图画会动，还能说话，会不会也被传说成‘神器’？” “帝有神器，金壳银边，挥手可招雷电，光洁如镜，翻覆可慑人魂，内有一方大世界。” “上古‘黑科技’也许就是很不起眼的模样呢？” “想想‘炼妖壶’的传说，这东西叫做九黎壶，最早是在蚩尤手里。据说里面自成空间，装得下各种妖魔鬼怪进行炼化，而且还是女娲所造。” 鼎羽将壶身上的那半幅女娲伏羲图投在大屏幕上，说道： “女娲本来就是个神头蛇身的妖怪。” “她造个炼妖壶干啥？把自己炼化了？” “如果这个所谓的‘炼妖壶’不是‘炼化’妖怪的，而是‘炼制’妖怪的呢？” “持有炼妖壶的蚩尤手下有多少妖魔鬼怪？” “?刑天?、夸父?、?共工??、飞廉?……包括蚩尤自己，这些生物有一个正常模样的没有？” “有没有可能这个‘炼妖壶’就是女娲制造出来专门生产‘妖魔鬼怪’的东西？又或者女娲造人时候专门用来进行实验的？” “上古神战当中，缺少高端战力蚩尤，会不会通过‘炼妖壶’不断制造出一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仙’？” “基因编辑！”蒋小华嘴里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 鼎羽顿了顿继续说道：“丁瑞铭说这东西是一对，里面可能装过童男童女的血液，是祭祀用的。” “发散一下思维呢？会不会用来融合不同生物的基因用的？” “古彝族的创世神话，大毕摩、雪族十二支，夸父族把自己缩小融入人类，是不是都跟基因的改造有关系？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蒋小华大概能理解鼎羽前面所做的假设，这后边突然又冒出来的古彝族、夸父族把他给整蒙圈了。 刚要开口问就被鼎羽打断：“别问！那都是其他的故事，以后有机会讲给你听。” 胖子这时候提出了异议：“还是那句话，假设你说的都是对的。” “这青铜壶就是‘炼妖壶’，是个专门用来编辑基因改造基因的‘黑科技’产品。” 说着伸手在那壶身上弹了弹，发出“当当”的脆响。 “这玩意就是个青铜疙瘩，又没有什么古怪的结构，又没有集成电路，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功能的？” 鼎羽反问道：“你知道青铜龙是怎么存储数据的？那也是个青铜疙瘩。” “次奥，我怎么知道。反正那玩意里面肯定有东西。” “对啊，这壶里面也有东西，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如果你们口中的‘黑科技’已经能够进行原子层面的操作，那有任何结构也可以做到现代科技检测不出来。”蒋小华替鼎羽解释。 胖子让罗莉把屏幕上的图片往回翻了翻，指着墓穴中间那个青铜龙球，说道： “要是白起墓是批量制造‘怪物’的基因改造设备，那这个‘青铜龙球’有什么用？” 罗莉眼睛一亮，说道：“制造出来的‘仙’，需要进行‘知识’的补充，才能正常使用。” “青铜龙球就是个知识库。” “……” 鼎羽拍了拍手，将屏幕上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总结道： “远古时期的‘黑科技’，青铜龙球也好，炼妖壶也好，可能还有其他的附加设备，凑在一起，就是一套完整的‘强大的生物’制造机。” “很可能还是可以批量生产的那种，不然没法解释神话故事中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神、仙、妖、魔’都是怎么来的。” “打一仗死一多半，多打上几次，仙都死绝了，后来的仙又是哪里来的？” “这一套东西落在谁手里，谁也忍不住制造点‘高端手下’。” “到了先秦时期，有关这套东西已经被传说成了‘成仙、长生不老’的手段。” “后期逐渐被融入了道教等各种宗教，经过各种补充形成了‘修炼成仙’的完整系统。” “白起偶然得了这套东西，但是并不完整。” “他从青铜龙球里获得了很少很少的‘信息’，于是把自己的坟墓布置成我们看到的样子，想要‘成仙’。” “这套设备的能源是以‘灵魂’为能量系统的。” “我现在有点怀疑，白起这个杀神在战国时期干掉百万人，是不是为了‘能量’。” “德国小胡子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信息，盗了白起墓，认为里面的东西跟‘香巴拉’有关。有关这一点，信息太少，我还没搞明白德国小胡子的用意。” “青铜壶被带走，分成两部分流落海外，直到被李大妈弄回国。这部分也是一样，我没搞清楚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已经让人进一步去确认信息，到现在也没回音。” “李立误打误撞的将青铜壶的残片带入了白起墓。” “这一部分被恰好因为刚刚吸收不少‘能量’（那些死在山谷里的驴友的灵魂）激活。” “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讲完自己的理论，鼎羽回到沙发上坐下： “这个大概是我能够推论出来的最完整的版本。” “有人可能早就知道这青铜壶是什么，所以才要求结束后取走青铜壶。” 罗莉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知道鼎羽指的是鲍工或者他背后的“组织”。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我就继续进入下一个环节。”鼎羽问道。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来一包薯片，边吃边问： “你这理论虽然勉强把所有的坑都填上了，但还有点说不通的地方。” “李立身上那块残片早就取走了，为什么他的情况还在不断的恶化？” “按理说，离开了那个‘特殊’的地方，又没了‘源头’，不应该继续发生变化了吧？！” 鼎羽想也不想回答道：“如果是类似于裂变或者聚变的反应呢？” “开个头，后面的全靠链式反应就能完成，会节约很多能量。” “卧槽，丫现在是个核反应堆？” “滚，举例懂不懂？” 第1177章 基因端粒体 蒋小华见鼎羽看着自己，举了举手说道： “我没有问题，胖哥也说了，你这理论基本上已经能够自圆其说。” “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讨论具体原理？我对这部分比较感兴趣。” 鼎羽点点头，让罗莉将自己最近研究的资料投屏，继续说道： “根源其实还是在这个‘青铜壶’上。”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壶上的那半幅‘女娲伏羲图’。” “按照常理来说，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任何设备装置，一般都会有个‘说明书’，功能越多越复杂的设备，就越需要有个‘说明书’。” “你想说这幅图就是‘炼妖壶’的使用说明？” 蒋小华不由的挪了挪身体凑近了观察桌子上的青铜壶，说道： “如果这是说明书，那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缺少另一半，即使有什么信息隐藏在里面，也很难完整解读出来。” 鼎羽也是一脸郁闷的说道：“这也是我发愁的地方。” “不过从这半幅图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 “这图跟新疆出土的那些‘女娲伏羲图’区别不是特别大。” “我对比研究了很长时间，发现除了女娲手持的东西不同，在这幅图外围标注的那些‘日月星辰’也有明显区别。” 鼎羽说着将青铜壶上的半幅图和出土的唐代、汉代的女娲伏羲图放在屏幕上对比。 “我找专业人士求证过，后期这些图上统一的都是女娲伏羲手持‘规、矩’。” “青铜壶上的这个女娲手持的是远古的计时工具‘圭尺’，根据推测另外一半的伏羲手上应该拿的是个日晷。” “目前业内有一种比较‘玄幻’的说法，认为伏羲女娲图代表着dna。” “结合上面的推论，对于这幅图我有个很有意思的想法。” 蒋小华蹭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大声惊呼道：“端粒体！是端粒体！！！！！” “卧槽，沃日，我尼玛！”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没意义的脏话。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鼎羽吓一跳，胖子连忙一把按住满地乱蹦的蒋小华：“淡定，淡定！” “就算在那上面发现地球人都是外星人的后代都不奇怪，你这么激动干啥。不就是发现个端粒体么。” “你不懂！你不懂！”蒋小华被胖子按在沙发上，嘴里还是不停的嘀咕着。 鼎羽怕他本来的人格分裂受刺激变得更严重，给胖子使了个眼色。 站在蒋小华身后的胖子嘿嘿一笑，直接一个裸绞，两秒钟都不到，蒋小华就翻白眼晕了过去。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见状连忙过去轻轻拍了拍蒋小华的脸：“华哥，没事吧？！” “没事，我有谱，过几分钟就醒。”胖子大大咧咧的说。 果然也就是一两分钟，蒋小华悠悠转醒。 醒过来就像没看见罗莉一样，又扑在桌子上，死死的盯着青铜壶上的图案，旁若无人的念叨： “端粒体，绝对是端粒体。” “这也太神奇了。” “这是三千年还是五千年前的东西？” 鼎羽打了个响指，喊道：“哎，说你呢！” “看这儿！别瞎激动了。” “多大点事，不就是跟长生不老有关系么！神话传说多了去了！” 蒋小华这才回过神，貌似那个摇滚风的人格冒出来了。 “玛德，这是头一次证明上古神话里面说的永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我能不激动么！” “你说的那什么端粒体是什么玩意？”胖子问道。 说道自己的专业，蒋小华神色变得很正经，问胖子： “海弗利克极限听说过么？” “没。” “海拉细胞呢？” “也没。” 蒋小华看向鼎羽和罗莉，俩人也假意摇摇头。 “次奥！玩我是吧！你俩肯定想到了！” 叹了口气，给胖子解释道：“人体细胞只能分裂40-60次，这个叫海弗利克极限。” “1951年，在一个叫海瑞塔的女性身上提取到一种癌细胞，这细胞可以无限制分裂，后来被命名为‘海拉细胞’。” “海拉细胞后来被广泛应用于科研领域，hiv、hpv、各种疫苗，细胞克隆、端粒酶、甚至现代病毒学都跟海拉细胞的发现有直接关系。” “经过研究发现，人体细胞分裂存在上限是因为dna两段存在‘端粒体’，这东西就是细胞的计时器，每分裂一代就会缩短一点，直到细胞死亡。” “海拉细胞的端粒体每次分裂都会被修复，是可以无限繁殖的‘永生细胞’。” 说着跑到屏幕前，指着那半幅女娲伏羲图，女娲手里的“圭尺”说道： “考古什么的我不懂，但是如果把女娲伏羲蛇尾纠缠看作是一段dna，那她手里的这个计时工具一定是代表‘端粒体’。” “这说明早在几千年前，古人就知道，决定寿命长短的是dna末端的‘端粒体’。” “想要长生不老，就得像海拉细胞那样，不停的通过端粒酶修补端粒体。” 鼎羽冲蒋小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搞基因研究的，我琢磨了好几天才发现的事情，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我还有点要补充的。” “关于你刚才提到的‘修补’端粒体。” 鼎羽手指向上指了指说道：“我认为女娲补天，补的不是上面那个‘天’，真正修补的恐怕是dna的‘端粒体’。” “滚蛋！这特么的都是哪儿跟哪儿，你怎么没有依据的瞎联系呢！” 涉及到专业领域，蒋小华很不满意鼎羽在这个时候“开脑洞”。 罗莉早就跟鼎羽讨论过这件事，出头替鼎羽解释道：“得出这个推论是有根据的。” “啥根据？” “上过学的都知道，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塌地陷女娲炼五色石补天。” 罗莉被怼了也不生气，缓缓开口道： “你说的这是汉朝以后的传说故事，是东汉的学者王充把共工撞山和女娲补天这两个故事融合在一起的。” “最早先秦时期，这是两个独立的故事，女娲补天根本与共工触山天塌地陷没有一点关系。” “《列子·汤问》有关于女娲补天的记载：天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其阙。” 第1178章 进入了状态 “羽哥认为‘物有不足’的‘物’指的是女娲早期造出来的‘人’。” “这些‘人’可能存在基因缺陷，所以需要‘修补’。” 鼎羽点点头补充道： “在《山海经》里也有记载：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这一句被错误解读成：一切都是由神灵所产生的，所以万物的外形各不相同，寿命有长有短，这其中的道理，只有圣贤才能理解掌握。” “我认为，这其实是说最早产生的‘生物’，也就是古彝族史诗记载的那些‘生灵’奇形怪状且生命差距太大。” “说白了就是一批炼妖壶制造出来的试验品，后来女娲通过基因的修补才制造出现在的人类。” “她修补的不是天，而是时间、寿命。” “换句话说，这个青铜壶，应该具有基因编辑的功能，甚至有‘修复端粒体’提升寿命的功能。” “所以在先秦时期才衍生出那么多关于‘长生不老’、‘成仙’的传说。” “毕竟两千年前的先秦时期人眼中的古代，没有现在那么久远。” 胖子挠挠头，问道： “你这说明书翻译了半天，光说明这东西的用途了，具体怎么用呢？说明书上没有使用方法，那不是成了产品介绍？” 鼎羽用手指画了个圈，轻轻点在女娲伏羲图周围的一圈“日月星辰”上，继续说道： “我认为这些日月星辰可能隐藏着信息。” “现代考古分析认为这些星星代表北斗七星、南极星、北极星……根据上面的七十四个圆点，推断出是代表‘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等等。” “当然，现代考古分析的是唐代出土的那幅《女娲伏羲图》。” “我们对比看看，半个青铜壶上的这边，那些所谓代表星象的圆点就超过了一百多个，两边合起来恐怕有三百多个点。” “罗莉和我研究了很长时间，通过各种方法想要尝试破解这些‘星星’代表着什么。” “甚至将它们转化成二进制，让ai进行分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结果。” “看似毫无规律的这些点，其实是分组的，有多有少，有大有小，多的一组有十几个点，少的一组只有几个点，从统计学、密码学角度来看没有一点规律可言。” 鼎羽说着，将青铜壶上的那些代表“星星”的圆点在屏幕上单独排列出来。 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点，在屏幕上构成了一幅复杂至极的图形。 罗莉甚至将这些点按照大小分类，按照排列分类，进行了不同的组合，在屏幕上标注出来。 胖子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吐槽道：“这堆圆点要是代表星座，我特么的生吃了那个青铜壶。” 罗莉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屏幕上的内容说道：“你还别说，我尝试将其中的分部对照目前观测的天体图。确实发现了不少类似的组合。” “这个是大熊座，这个是天秤座，这个像是白羊座。” 胖子眼睛一亮，兴奋的问道：“有没有青龙、飞马、白鸟、凤凰？” “一边去，信不信我庐山升龙霸加一套天马流星拳打死你？”鼎羽挥舞了一下拳头。 胖子只好一屁股坐在发呆的蒋小华身边，捅了捅他问道：“你看过圣斗士没？” 蒋小华茫然的看了胖子一眼：“圣斗士？” 胖子郁闷的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哎，现在零零后的孩子，真是……刷手机都刷傻了。” 蒋小华没理会胖子，又转过头盯着屏幕上的那些杂乱的“星星”，突然站起身走上前站在屏幕前面旁若无人的用手指凌空比划着。 嘴里嘟哝着：“腺嘌呤、胞嘧啶、鸟嘌呤……” 鼎羽听他嘴里念叨的词，眼睛一亮开口问道：“这是dna分子式？” 蒋小华摇摇头：“不是dna，也不是rna，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罗莉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些点代表分子式？但又不是dna分子式？” “说不通！说不通！” “如果这个氢……这个是氮……这个是碳……这个是什么……” 蒋小华好像魔怔了一般，对鼎羽和罗莉的问话充耳不闻。 鼎羽拦住又要过去给丫来一下的胖子，示意不要打扰蒋小华，三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实验室。 回到楼下休息室，鼎羽好像也进入了状态，拉着罗莉开始分析道： “娘的，咱俩都秀逗了，能想的可能都想了，就是没往分子式上考虑。” 说着打开平板，对罗莉说道：“你试试看，对比分析一下图上这些大大小小的圆点，如果按照分子式来解析，看看能代表什么。” “额……我试试看吧！”罗莉勉为其难的回答。 “我那ai压根就没往这方面训练过，有关的数据少的可怜。” “数据足够情况下，重新训练ai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初见成效。” 胖子打开休息室的电视，找了个圣斗士的动画，边看边说： “神州行，就你行，还特么的分子式，你丫长了蒋小华的那个脑袋了么？” “人家是吃这口饭的，你能比？给你个分子式你能看懂是怎么的？” “老老实实等着蒋小华的结果呗。” “自己瞎折腾个什么劲儿，真当自己是全知全能的天才了？” 胖子说的没错，鼎羽自己心里也清楚，从专业角度来说自己连蒋小华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种涉及到基因领域的研究，绝对不是自己看点资料就能明白的。 目前鼎羽的脑子里，仅有的关于基因改造和编辑的知识，还是在寻找张默时，为了破解他留下的谜题，强迫自己啃的那点基础资料。 就那点东西还是为了玩好游戏挑挑拣拣学的。 不过为了能跟得上蒋小华这种专业人士的思路，鼎羽还是强迫自己开始充电。 就这样，抵达长沙的第一天。 除了在楼上实验室里脑抽的蒋小华和无所事事的胖子，鼎羽和罗莉进入了狂热的学习状态。 罗莉忙着训练自己的ai，鼎羽开始有针对性的恶补相关知识。 第1179章 一堆分子式 胖子自我感觉，四个人里就他自己属于正常人。 为了大家不饿死，当仁不让的负责起后勤工作，主要是提醒大家到点吃饭。 蒋小华同学从陷入了痴呆状态，连楼都没下，在实验室那沙发上直愣愣的坐了一夜。 第二天鼎羽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被人轻轻的推醒。 抬头就看见蓬头垢面的蒋小华站在自己身边。 绿色的西兰花脑袋已经成了标准的鸟窝头，大黑眼圈让这哥们看起来从学者风变成了哥特风。 示意鼎羽跟着他回到楼上实验室。 实验室里所有的屏幕都亮了起来，上面画满了各种复杂的分子式。 “我靠！” “这都是你搞出来的？”鼎羽惊讶的问道。 这些分子式的复杂程度，让鼎羽一个即使开了挂都没入门的家伙惊讶无比。 这才明白“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句话的道理。 论起考古研究，凭借出色的记忆力勉强能跟丁瑞铭掰扯几句； 论起计算机理论，还能跟罗莉斗个你来我往； 可看见蒋小华一晚上的成果，鼎羽才知道自己连半吊子都算不上，被人家甩的连尾气都闻不到的距离。 不过鼎羽倒是有一个优点——自我认知很清晰。 既然咱拍马都追不上人家，那就从人家那里多学学。 虚心的问道：“这些分子式都是哪儿来的？” “你可千万别说你青铜壶上那一百多个小圆点组成的。” 蒋小华严肃的看着鼎羽说道：“这只是我能分辨出来的一小部分。” “一百多个圆点能有多少种排列组合，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以我的知识水平，目前只能分析出这些内容。” “很可惜，我能发现的这些全部都是不完整的片段。” “片段？什么片段？” 蒋小华在键盘上操作了几下，将那些分子式分成了两类，介绍道：“这边一类，明显是哺乳动物的dna构成片段。” “要知道dna是由脱氧核苷酸组成的大分子聚合物，组成dna的核苷酸顺序排列可以多达数十万个。” “其中包括……” 刚说了个开头，鼎羽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他说道： “打住，太专业了我听不懂。” “简单的理解，就是这边一类是某种哺乳动物的dna分子式，但都是片段对吧？” 蒋小华无语的点点头。 “剩下那些呢？”鼎羽发现剩下的分子式并没有那么复杂。 “这些，我怀疑全部都是‘酶’。” “酶？怀疑？” “对，因为这些酶的分子式没有一个完整的。” “比如这个，限制性外切酶，能够切割特定序列的dna；还有这个逆转录酶、拓扑异构酶……” 蒋小华不断的调整屏幕上的分子式给鼎羽讲解。 以鼎羽的水平越听越糊涂，问道：“听你的意思，切割、拓扑、转录什么的，这些‘酶’都是用来操控dna的？” 蒋小华兴奋的说道：“你猜的没错，女娲补天，也许真的是修补dna。” 鼎羽指着屏幕上最复杂的两个分子式问道：“那这两个呢？” “一个是端粒酶，可以在细胞分裂的时候修补端粒体。” “至于另外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能肯定是一种很特殊的‘酶’。” “而且根据那青铜壶上的图中解析出来的所有的分子式都是残缺的。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根据自己的经验猜测补足的。” “所以我用了‘怀疑’。” “要知道，一个原子的差别，就能让分子式发生根本的改变，从而产生的效果也会完全不同。” “有句玩笑话说，人类和香蕉的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六十。而人类和猴子的基因相似度能达到98.4%，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不同，让人类和猴子有了本质区别。” 听了蒋小华的讲解，鼎羽又回到了桌子旁边，将那半个青铜壶拿起来仔细观察了许久。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这上面的点，代表一系列复杂的分子式。包括未知的dna和操纵dna的酶。” “这些分子式都是残缺的不完整的。” “也就是说，这幅女娲伏羲图是‘说明书’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有两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首先，这些分子式不完整。” “你认识的那些还好，可以根据你的经验补足，还有至少一多半连你都认不出来的，这就有点难搞了。” “有没有可能剩下的那些在另外半个青铜壶上？” 蒋小华否定道：“不太可能，文字可以分开写能达到保密的作用，分子式这种东西，分开了想要组合起来就难了。” “你比如h2o，我在另一半刻上两个小圆点，这半边刻上一个大圆点，在没有其他提示的情况下，打死你也想不起来把这三个圆点合在一起当一个‘水分子’来看。” 鼎羽的脑子又开始超负荷运转，敲了敲屏幕分析道：“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青铜壶的作用真的像我们猜的那样。” “除去那些用来编辑基因的‘酶’，剩下那个连你都认不出来的分子式，有可能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蒋小华使劲儿挠挠头，颇有点如宝山而空归的感觉。好像有一本写满了终极问题答案的书放在眼前，可惜一个字都不认识。 “哎呦，你俩也够拼的，还三个月呢，急个毛线。”胖子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俩人对着满屏幕的分子式讨论，压根不知道罗莉和胖子什么时候来到实验室的。 罗莉好奇的看着屏幕上各种分子式，发现自己一个也不认识，好奇的向蒋小华求教。 好容易来了个爱学习的，蒋小华又把那些分子式给罗莉解释了一遍。 罗莉道不像鼎羽那样不求甚解，反而认真的听完，还时不时的提几个问题。 当说到最后一个很复杂的分子式的时候，罗莉愣住了，呆呆的盯着那个分子式久久不语。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啊？” 蒋小华比鼎羽都激动，摇晃着罗莉的肩膀，激动的问道：“赶快，赶快想想在哪儿见过。” 第1180章 研究入困局 罗莉拧着眉头，思索了一番，突然甩开蒋小华的手臂，撒丫子往楼下跑。 “我知道了！等我一下！” 不知道蒋小华现在是哪个人格，反正激动的原地转圈，嘴里嘀嘀咕咕： “得来全不费工夫！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一会儿罗莉跑上楼，手里拿着自己的平板，将内容投屏道大屏幕上，说道：“看，像不像这个？！” 屏幕上是一页手写的笔记，上面写满了无法辨识的符号和各种纹路。 “次奥！这不是那个……”胖子惊道。 脸鼎羽也是一脸诧异，不过想想还真有可能。 罗莉操作了几下，将那些纹路去掉，把其中几个相同的符号圈出来，略做变化，就变成了一个分子式，对比蒋小华发现的分子图，两者相差无几。 “这是笔记？？谁的笔记？？？”蒋小华差点扑在大屏幕上。 “一个不知道算是什么专家的专家留下来的笔记。” “如果非要问他的专业，我想大概是‘炼金术士’吧。”鼎羽郁闷的解释道。 怎么也没想到臧泰留下来的那像是伏契尼笔记的记录，上面居然不是加密的符号，而是加密的分子式。 难怪当时罗莉和自己尝试了那么久都没法破解，原来是完全搞错了方向。 不过照这个路子来，就算是知道那些符号是加密的分子式，怕是也破解不出来。 不用鼎羽提醒，罗莉已经开始重新调整了解密方法，在自己还在进行针对基因学训练的ai上开始解密。 不多时，大量的分子式开始从屏幕上蹦了出来。 “这……这……这……” 见到屏幕上那堪比天书的复杂分子式，蒋小华说话都结巴了。 “沃日的！这特么都是什么玩意！！！”憋了半天终于骂了出来。 “你也不懂？” 鼎羽有些奇怪，自己看不懂，按理来说蒋小华这种专业人士应该能看懂啊？！ 蒋小华的脸比脑袋上的头发都绿，看着越往后越复杂的分子式，跳着脚的吐槽道： “这绝对不是人搞出来的！我他娘的能认出十分之一就算是烧高香了。” “玛德，你们到底是哪里搞来的这本记录？” “这些东西已经远超过基因研究的范畴，高分子化学也不会有这么复杂的东西。” 鼎羽让罗莉继续解密臧泰那本日志，但是初步分析出来的结果不再投屏。 这才让已经濒临暴走的蒋小华冷静了下来。 屏幕上只保留了那一幅未知的分子式。 “其他的先不要看，先看看这个分子式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蒋小华很干脆的回答。 “给我半个月我能研究明白就不错。” “不过这个分子式好像也是残缺不全的。” 蒋小华指着自己发现的部分和臧泰记录解密出来的对比，说道：“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 “他好像也在尝试补全这个分子式。”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比我厉害，已经被他揣摩出这么多东西。” 虽然惊讶自己居然技不如人，但是蒋小华的智商还是在线的，一眼就看出这份笔记保存的很好，而且年代也不会太久远。 “能让我见见这位‘老师’么？不算其他的那些分子式，就凭他能够把这个残缺的分子式填补这么多，绝对是业内顶尖的级别。” 胖子见蒋小华这么推崇臧泰，惋惜的说道：“你说的这位大师，研究入魔，把自己给研究成神经病自杀了。” “我劝你对于这些天书一般的东西别研究太深，本来就有病，别回头也那啥了……” 蒋小华：“……” 鼎羽这时候的脑子里冒出了无数的问题。 臧泰不是在研究炼金术、人工智能么？ 他为什么会有女娲伏羲图上的分子式？难道另外半个青铜壶在他手里？ 又或者他曾经见过类似的东西？ 目前已知的是臧泰祖上有很大可能是志异堂的人，那份志异堂名单上确实又一个姓“臧”这个冷僻姓的人。 臧泰这家伙又是从德国学成归来，回到天朝进了梁家父子的医药研究所的。 而且这家伙在德国的时候曾经还给病急乱投医到处找人研究“青铜龙”的工藤他爹，提过一嘴，说青铜龙是“丹书”。 那条青铜龙又是德国小胡子的探险队在一战二战期间从天朝的白起墓里盗走的。 回国以后，他躲在老梁研究所里造了个史莱姆，出事之后，又隐姓埋名跟张默合作开始搞人工智能，直到最后把自己折腾疯了死掉。 这么说，他所谓的“炼金术、炼丹术”的研究大概是在德国的时候就开始了。 不管鼎羽怎么想，反正接下来的日子，蒋小华彻底被那个分子式迷住了，陷入了癫狂状态。 没日没夜的围着那个分子式在转悠，试图补全这个分子式。 虽然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但是却得出那是一种很另类的“生物酶”。 他甚至不敢肯定这种“酶”是真实存在的。 而罗莉破解臧泰留下的记录，也陷入了僵局，继续破解出来的内容不仅是罗莉，连蒋小华也完全看不懂。 三个人对着屏幕上那复杂到极致的分子式发愣，那种感觉就像小学生看博士生研究玄理论一样。 “次奥，我这辈子是没希望能搞明白这位爷到底在研究什么了。”蒋小华泄气的说道。 “都说山高仰止，这哪儿是山啊！我感觉这位爷压根就他娘的不在地球，咱们现在是站在地球上看火星上的他。” 鼎羽嘴里呢喃道：“臧泰，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死了还给我们留下这么大个惊喜。” 研究彻底走进了死胡同。 蒋少爷在征得鼎羽同意，选了一个自己看不懂的分子式给自己那基因学博士后的亲爹看。 得到的却是一通嘲笑，说他是异想天开。 无论他怎么追问都没得到个确切答案，只是让他自己去琢磨。 对于这件事情，鼎羽三人还好，比较看得开，最不济就是李立彻底完蛋，三个月到期后送个石像回去给李大妈。 好容易劝住了被这些分子式差点搞的即将发疯再次人格分裂的蒋小华。 第1181章 万能螺丝刀 四人也没有继续窝在实验室里，而是回到了蒋大少的小别墅。 “这叫学习休闲两不耽误。” “你丫要是赛车能赢了我，我豁出去在陪你去实验楼里住上一礼拜。” 胖子一边在模拟器上玩着赛车游戏，一边劝蒋小华。 结果这家伙嘚瑟没超过半小时，已经被蒋大少给虐的体无完肤。 不服气的胖子挨个挑战各种游戏，玩了一整天，最后的结果就是“完败”。 罗莉幸灾乐祸的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 “胖哥，我刚给你统计了一下，如果输一次去实验楼住一个星期，你下半辈子就在那实验楼里住着别出来了。” “……” 郁闷的胖子想耍赖，可是看着蒋少爷笑里藏刀的模样，郁闷的说道： “昨天没睡好，今天发挥失常，你给我等着，有本事明天继续比。” 说完灰溜溜的想躲回楼上。 蒋小华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对着胖子的背影喊道：“哎！输了就输了，可不兴叫家长的啊！” 刚走到楼梯口的胖子脚下一个趔趄，好巧不巧将旁边一个一人多高的dna分子模型碰倒在地。 哗啦一声，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珠子散落一地。 “我靠！那是哥们花了一年时间才设计出来拼好的‘精灵族’的dna。”蒋小华怒道。 胖子连忙举起双手：“你丫这是碰瓷！绝对是碰瓷！” 鼎羽和罗莉不好意思再吃瓜，过去帮忙将滚的到处都是的“原子”捡起来。 按住炸毛要跟胖子拼命的蒋大少爷：“让胖子跟你一起弄，半个月就能拼好。” “卧槽，就可着我一个人坑是吧？！” 最终在胖子厚颜无耻的拉扯下，四个人一起帮蒋小华重新修复这个模型。 “碳原子……” “氮原子……” “氢原子……” 蒋小华喊一个，旁边帮忙的给他递过去一个。 “唉，氢原子呢！拿过来啊！” 鼎羽手里捏着一颗“氢原子”突然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呈螺旋状修复了一半的dna骨架。 胖子伸手在鼎羽眼前晃了晃：“哎，嘛呢？你也人格分裂了？” “我知道了！” 鼎羽随手将手中的那颗“氢原子”扔在地上，跑到茶几边拿起平板电脑。 “知道啥了？” “不是平面的！是三维的。” 罗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也跟着跑了过去。 蒋小华却愣在了原地嘴里念叨着：“三维的！立体的！我靠！” 这货更夸张，直接跑出别墅向着实验楼跑去。 罗莉和鼎羽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别墅。 留下胖子自己扶着那模型的骨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想了想，索性把安装了一半的模型又推倒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慢慢悠悠的关好门往实验楼走去。 等胖子到了实验室的时候，三个人都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我说，啥玩意是3d的？” 罗莉怕他吵到两人，停下手里的工作给胖子解释道： “那些分子式，我们一直按照自己的脑补来分析的，青铜壶上的那些圆点，表示的分子结构图，应该是3d的。” “初中化学学过吧？！” “甲烷的分子结构画纸上，中间是‘碳原子’，四周四个‘氢原子’。” “实际上甲烷的分子是三棱锥的形状，碳原子在空间结构的中心。” “对于比较简单的、已知的分子结构我们可以脑补，如果复杂的呢？大分子聚合物的分子结构，脑补就不管用了。” “用平面去描绘三维的结构，大概率会出现前面的原子挡住后面的原子这种情况。” “现在我们可以用‘投影式、锯架式’写法来表示。” “但青铜壶上那些圆点，却没法按照现代公认的化合物分子式表达。” “所以看起来好像是不完整的分子结构，实际上大概率是完整的，因为我们只看到了一小部分。” “不光是臧泰错了，我们所有人都错了。” “我已经重新调整了程序，进行模拟分析，有关分子式分析的ai训练也完成了一多半。”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胖子大概听明白了罗莉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没有打扰三人的工作。 眼瞅着屏幕上的那些平面的分子结构图，在ai的推演下，慢慢变成了三维结构。 蒋小华狠狠的砸了一下键盘，兴奋的说道：“我终于知道那副未知的分子结构这是什么了！” 屏幕上其余那些零散的分子结构，慢慢的拼接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大模型。 几人围在蒋大少爷身边等着他的解释。 蒋小华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娘的，老子白学了十几年，还不如几千年的古人。” “打死我也想不通，那时候怎么会有基因工程的。” 胖子翻了个白眼道：“少废话，你想不通的多了去了。刚开始你丫还说女娲造人是神话故事呢。” “赶紧说说这一大坨到底是什么玩意。” 蒋小华表情变了变，神色严肃的解释道：“这是一种人工设计出来的‘酶’。” “确切的说是多种‘酶’的复合体。” “次奥他娘的，设计这玩意的人真特么的天才。”说到这里不由的又骂了一句。 “咱们不是猜测青铜壶的主要作用是基因操纵么？” “这种‘复合酶’就是个‘工具箱’。” “不对，应该是万能螺丝刀。” “在一个特别设计出来的骨架上，嫁接其他的‘酶’，从而实现不同的基因编辑的功能。” “就跟万能螺丝刀一样，换个头就能拧不同的螺丝。” 鼎羽还没激动到忘了即将变成石头的李立，拧着眉头问道： “也就是说，有了这套‘复合酶’的理论，你能设计出逆转‘石化’过程的‘酶’？” 蒋小华看了看屏幕上百分之零点几的进度条，回答道：“现在光有螺丝刀，螺丝头还没分析完成。” “等彻底完成后，也许能想到办法。” “对了，得先去采个样。” 说完直奔放置李立的玻璃隔间跑去，拿着一个培养皿，小心翼翼的用手术刀从李立脚趾上刮了点碎屑下来。 第1182章 古菌产生酶 将样本放进分析仪器等待结果的时候给三个跟屁虫介绍道： “目前我有个初步的思路。” “这石头人因为未知原因，被从有机物被转化成了无机物。” “我们可以设计一种‘酶’，识别特定的无机结构，将它们拆解，再用合适的原子组合起来恢复成有机分子。” “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只要那些‘螺丝头’中能够找到合适的模板就行。” “让我设计出这么一套牛逼的东西我做不到，但是‘合理使用’我还是没问题的。” 鼎羽脑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你刚才形容的这个过程，似乎不像是‘逆转’石化过程，更像是‘修复’过程。” 蒋小华看着仪器分析出来的数据，随口回答道：“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接着指着屏幕上的结果说：“你要是让我想办法把这里面的硅原子衰变碳原子，那我可做不到。” “真要能不通过粒子加速器就能实现‘硅’变‘碳’，那‘点石成金’也绝非神话。” “目前只有按照女娲伏羲图上的‘说明书’，用替换的方法试一试。” “成与不成，最多只有半成把握。” 有了蒋大少合情合理，符合逻辑的解释，鼎羽没有再多问什么，专业这块还是听“专家”的更靠谱些。 视线又回到了桌上的青铜壶上，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这个青铜壶真的就这么简单？会不会还有其他更超乎想象的功能在另一半上面？”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出出“馊主意”还行的鼎羽，对于“基因工程”这门学问实在是有心无力。 反倒是罗莉，天天跟着蒋小华早出晚归的泡在实验室里。 好容易得到空问了一嘴，罗莉的回答让鼎羽感觉有点无地自容。 “我要复活二蛋！这是师傅的遗愿。” 三天后，蒋小华的欢呼声传遍了整座实验楼。 这家伙疯了一般在楼道里大呼小叫的跑来跑去！ “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是是天才！！！！” 闻声赶来的鼎羽和胖子凑在罗莉身边小声问道：“咋的？蒋大少爷这是吃啥不消化的东西了？” 罗莉兴奋的说道：“成功了，他居然真的成功研究出那种‘复合酶’。” 等蒋小华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才瞧见看热闹的三个人。 拉着鼎羽就往实验室跑，说道： “快快快！让你看看本少爷的成果。” 屏幕上的演示过程被罗莉做成了胖子都能看懂的动画。 一个极其复杂的大分子被拆分，替换掉了其中一部分。 蒋大少爷得意的给鼎羽解释道： “从你那本日志里面，我找到很多从没有见过的氨基酸序列。” “罗莉用最新训练出来的ai进行推演，得到了许多有趣的‘酶’。” （ps：2024年诺贝尔化学奖颁给了用ai根据氨基酸序列预测蛋白质折叠后的三维结构） “我们在其中找到了一种最适合与无机矿物质结合的酶原型。” “现实中我们同样也找到了与这种理论上存在的‘酶’极为相似的原型。” 说着从恒温柜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培养皿，在鼎羽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可得来不易，花了好大代价才从国家级实验室里弄出来。” 胖子好奇的看着那个好像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的培养皿，问道： “你这是花大代价弄了一罐子空气？” “屁的空气，这是在某地煤矿深处的岩层中发现的‘嗜极生物’。” “什么急？” “嗜极生物，或者称作嗜极端菌，是一种活在岩石内部的细菌，也算是一种古菌。” “煤矿里发现的古菌？”鼎羽听到蒋小华的介绍有点不淡定了。 怎么能听都觉得他像是在形容自己遇见过的那种变异“章鱼菌”呢。 看了一眼罗莉，见她轻微的摇摇头，知道她没把几人在吴家煤矿里的经历告诉蒋小华。 “我认为这种古菌严格意义上的属于细胞性黏菌的一种。” “黏菌？”又是一个鼎羽很熟悉的词蹦了出来。 现在鼎羽的书桌上还养着一盒黏菌，那东西是老梁实验室事件解决后买回来养的，已经被鼎羽丢在角落很久都没有注意过了。 蒋小华点点头，接着说道：“对，就是黏菌，那种黏糊糊史莱姆一样的玩意。” “这东西会生产一种特殊的‘酶’，专门针对识别无机物的结构。” “通过crispr技术对其进行修改，让这种酶能够更高效更精准的识别‘石化过程’中产生的无机结构。” “等等！”胖子举手打断了蒋小华的介绍。 “说人话，少用专业术语，那个c什么的技术是什么意思？” 罗莉打开一份资料，将手中的平板递给胖子，解释道： “简单的解释就是古菌的免疫系统。” “病毒能把自己的基因整合到古菌当中，利用古菌的细胞工具为自己的基因复制服务。” “古菌为了将病毒的外来入侵基因清除，进化出crispr-cas9系统，利用这个系统，古菌可以不动声色地把病毒基因从自己的基因组上切除。” “这是古菌和细菌抵抗病毒等外源遗传物质入侵的一种获得性免疫系统。” “现代人学习古菌的免疫系统开发了一种技术，利用人工酶对目标细胞的dna进行编辑切除。” “这就是crispr技术。” “咱们国家在这项技术的领域里一直都是最前沿。相关的技术和设备在这个实验室就有。” 蒋小华总被胖子打岔，脸色很不好看，好容易憋着等罗莉解释完，急吼吼的说道： “这位同学，等老师讲完了再提问成么？” “我研究出来的这种‘酶’，再加上伏羲女娲图上破解出来的螺丝刀，就能完成石化逆转的过程。” “说说怎么实现？”鼎羽对于技术性的讲解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 蒋小华又打开一个介绍页面，给鼎羽介绍道： “首先，我们需要大规模的生产这种酶，最好的载体就是‘黏菌’。” “这一步已经开始了，在楼下专门有个培养室，正在进行培育中。” 第1183章 准备就绪了 “其次，一旦无机物进入这种生物酶的活性位点，酶会以极快的速度启动催化反应。” “在这个过程中，酶会将无机矿物质中的特定成分，例如硅或钙离子，逐渐替换为有机元素，例如碳、氢、氮等。” “这需要结合其他分子，在一个精细控制的过程下形成有机骨架。通过反应循环，酶逐渐将整个分子链替换为对应的有机结构，从而完成‘石化逆转过程’” “这个过程需要从环境中提供有机分子的片段，也就是说我们得把那石头人放在富含氨基酸、脂质的有机溶液中。” “整个过程当中，最关键的就是那女娲图‘螺丝刀’的作用，将几种不同作用的酶，组合在一起，可以识别不同种类的无机物。” “就像流水线一样，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罗莉操作了一番，屏幕上的动画出现了模拟的“石化物”，接着替蒋小华讲解道： “第一阶段：特定酶会识别无机化学结构并把它“剪开”，将无机分子解离为较小的单元，将无机物的‘解构’。” “第二阶段：另一种酶会将这些小分子单元结合起合适的有机分子，引入碳基结构以代替硅原子，逐步转化为更复杂的有机结构。” “第三阶段：最后一种酶会对刚刚形成的有机分子进行‘拼装’，重新构建出复杂的生物大分子如蛋白质和脂类，从而一步步恢复李立身体的细胞和组织。” 罗莉的解释更直接，更简单。 鼎羽在脑子里琢磨了一番，虽然知道里面可能包含许多专业的理论知识，但从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蒋小华很可能找到了解决李立石化问题的理论方法，只是实现起来不知道难度如何。 完成了基础理论工作后，蒋小华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状态，剩下的工作就是按照计划逐步实施。 不过在这之前，鼎羽还是强烈建议，先做个小小的实验。 毕竟无论是“石化”还是“逆转石化”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除了玄幻小说中出现过，现实想要实施怎么都感觉有点“科幻”。 作为当事人，能亲眼见证这个奇迹的诞生，鼎羽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的。 蒋大少爷秉承科学实验的原则，又用了足足一周时间做准备工作。 这天，好容易准备就绪，三个吃瓜观众凑在实验室里，观摩蒋小华展开实验。 隔离箱中放着一个大号培养皿，里面装满了透明的粘液。 蒋小华将手伸进隔离箱，隔着手套拿起镊子，从一个小盒子里轻轻捏出一节小指头，慢慢的放进粘液中。 “卧槽！你丫什么时候把李立的脚趾头弄下来了？”胖子惊呼道。 蒋小华嘿嘿一笑：“我怕你们是熟人下不去手，昨天晚上偷偷弄的。” 回头看向旁边的电脑屏幕，操作了几下说道：“我试验过，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人工酶必须在特定的磁场和电压下才能激活。” “磁场？电压？”这两个词在鼎羽的脑子里激发了许多的画面，异常的雷暴、指南针失灵迷路。 “闭眼！”蒋小华提醒了一句，没等反应就将手指狠狠的敲在了回车键上。 瞬间，比闪光灯强百倍的光亮从隔离箱中发出。 “卧槽你大爷！” 站在最后面探头探脑，没来得及闭眼的胖子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眼前只剩下中央的一片明亮的光斑。 “哎呦我日的！”蹲在地上捂着脸，眼泪不受控的哗哗直流，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没想到其他三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直接忽略了自己，都在眼睁睁的盯着隔离箱上的透明玻璃。 强光过后，培养皿里的液体发出淡淡的荧光，泡在里面的那根小脚趾，肉眼可见的慢慢从灰白色变为皮肤的颜色。 一丝鲜红的血液从断口处流了出来，将透明的溶液变成淡淡的粉色。 “耶！！！！！” 蒋少爷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转身跟后面的三人一一击掌。 “咋样？我就说能成功吧！” “接下来继续实验？还是直接进入正题？” 胖子诧异的问道：“还实验？少一根脚趾头就算了，多实验几次还能剩下什么？” 蒋小华郁闷的嘀咕道：“我还想换个其他部位的身体组织实验一下呢。” “别，就这样吧！直接开搞！” 鼎羽算计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是直接开搞的好。再让蒋小华这个家伙实验，谁知道李立还要缺点什么零件。 在鼎羽的提醒下，蒋少爷把那根复原的小指头从溶液中捞了出来，解剖检查了一下，从皮肤开始直到骨骼，都已经完全恢复，无机组织已经全部消失。 实验完成，证明有效果，剩下的事情就不是鼎羽几人能帮上忙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蒋小华的指挥下，鼎羽和胖子彻底沦落为搬运工。 在楼下找了间空房间，改造成了专门用来石化逆转的实验室。 正中央一个比浴缸大了许多的玻璃池子，连接上许多见过没见过的检测仪器，地上凌乱的线缆和各种胡乱摆放的仪器，就像科学怪人的实验室一样。 看着忙活了几天的成果，蒋小华满意的验收结束，叹了口气说道： “哎！落后啊！” “想想那半个青铜壶上的分子式，看看这一堆‘破烂’瞬间就不香了。” “肯定有更简单的方法能实现咱们现在要做的事。” “咱们只能大费周章铺了这么大一摊子。” 鼎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面包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 “你以为我傻？” “我是精神病不是弱智好吧！”蒋小华不满的挑了挑眉毛。 “这里面除了基因学，还涉及到不知道多少基础学科，以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没个千八百年肯定是没戏。” 所有设备通电检测完毕，蒋少爷说道：“胖哥，劳烦您把那石头人运过来呗？” “啊？怎么又是我！”胖子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你打赌输了，要是不想陪我在实验楼里住到死，你自己看着办！” “靠，都半个月了，还带记账的？” “你还欠我一个完整的dna模型呢！” “……我去！” 第1184章 李立又活了 胖子掉头就走，嘴里嘟嘟哝哝的说道：“玛德，回头摔成八瓣我看你们怎么拼起来。” 鼎羽很不放心的跟了上去，万一这货真把李立给摔坏了，这俩月就白忙活了。 好在放置李立的病床是带轮子的，轻轻松松的就把他从楼上运到了楼下这间被蒋少爷命名为“美杜莎之殇”的实验室。 小心翼翼的把李立泡在装满酶溶液大玻璃池子里。 接下来的流程，鼎羽三人完全成了看客。 一起躲在隔壁的房间，通过监视器屏幕观察这边的情况。 蒋小华忙碌的在设备前操作了大半个钟头。 这次倒是没有上次那么坑，开始执行程序的时候，直接关掉了屏幕，过了足足三分钟才再次打开屏幕。 泡在池子里的李立，眼瞅着从石灰色恢复了肉色，整个身体也开始产生微弱的生物发光现象，好像雕像在黑暗中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胖子激动的拍着蒋小华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服了，这回哥们真服了。” “论起搞基……因研究，你是这个！” “走，过去看看活过来没有，半天连个泡都不冒，不会是嗝屁了吧？！” 蒋小华拉住胖子，指着屏幕上的进度条解释道： “身体内部结构比那脚趾头复杂的多，逆转石化需要逐层进行。” “现在恢复的只是皮肤组织，接着才是肌肉、骨骼。” “酶的催化作用是从外向内逐渐推进的，这样可以避免出现由于突然复原内层组织而导致的损伤。” “还需要最少两个小时才能完成整个过程。”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蒋大少爷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犯嘀咕。 他主攻的是特定基因对于心理疾病的影响，因为研究涉及到心理学的内容，大部分时间都是理论研究，干“修复石化”这种“科幻”的事情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四个人来到泡着李立的玻璃池子旁边。 “哎？还真泡软乎了。”胖子惊奇的说道。 “接下来咋整？捞出来晾干了就完事了？” 胖子又瞧了瞧池子里纹丝不动的李立：“这他娘的捞出来也是个死挺的咸鱼吧？！” 蒋大少爷翻了个白眼说道：“没那么简单，虽然所有的有机结构已经复原，但是还需要最后一步。” 说着从角落里搬起提前运过来的一个大玻璃罐，里面装满了高锰酸钾一样的紫色液体。 “甭看了，搭把手。” 胖子连忙过去帮忙，两人一起将一罐子液体倒进泡着李立的池子里，瞬间整个池子都变成了深紫色。 “晕，人都泡软乎了，还用弄点紫药水消消毒？” “滚犊子，这是女娲图上最后的那种酶，可以激活细胞活性。” 蒋大少爷跑到一个仪器前，操作了一番，冲玻璃池子旁边的三人挥挥手道：“躲开点！” 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响起。 整个玻璃池子里的液体都开始冒泡，发出蓝色的小火花。 鼎羽吓了一跳，又往后退了几步，问道：“微电流刺激？” “对，本来是用来提高人体细胞活性的。” “这种微电流用来模拟人体自身的生物电，通过特定的频率对细胞进行刺激，恢复活性。” 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电疗呗！好像谁不懂似的。” “你瞅瞅，李立都电抽搐了！” “像不像小时候咱们村口的大黄狗，我记得那狗被人喂了耗子药，咱俩就弄两根电线接上这么治来着。” “后来都闻见烤肉香了。” “要不是毒死的，高低也得来一顿狗肉火锅。” “……”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本来一池子深紫色的水，被蒋小华一通电，没多长时间就变得清亮了许多。 仪器的嗡嗡声响起，江小华关掉仪器说道：“好了，这回可以捞出来了。” 鼎羽和胖子过去手忙脚乱的把已经恢复的李立从水里捞出来，放在旁边准备好的床上。 入手就感觉到体温，不再像石头一样冰冷。 胖子伸手摸了摸颈动脉，依然摸不到脉搏。 “还是死的？原来人家还有点心跳呢。不会让你丫给电死了吧？！” 蒋小华对这种情况似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的推过急救小车。 表情严肃的取出肾上腺素，在李立的胸前一阵摸索，瞄准心前区左侧第4或第5位肋间隙，缓缓的将针头沿肋骨上缘垂直刺入心脏。 这套动作连胖子这个贼大胆都吓的够呛，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大针管子直接往心脏上扎，还扎的这么轻松惬意，估计专业急救医生也没几个有机会这么给人打针的。 等肾上腺素打进去，胖子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卧槽，你丫可以啊！” “神经病也可以兼职当大夫？” 这时候的蒋大少估计会学者风，头也没抬的回答胖子：“电视上学的。” “……” 扔给胖子一个手动呼吸器，示意他扣在李立脸上。 胖子没搞过这玩意，比划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弄，只好递给鼎羽，说道： “这玩意我不行，你来！” 鼎羽脑子里回忆了一番，按照医疗连续剧里演的动作，将呼吸器扣在李立脸上，按照三秒钟一次的频率挤压气囊。 想想有点不对劲儿：“哎？这动作还真是电视里学来的！” 蒋小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拉过急救小车取下除颤仪的电板，在李立的胸口比划了一下，回手将除颤仪的功率直接调到最大。 将电板放在李立的胸口，没有丝毫犹豫就按动了开关。 砰的一声，李立的整个身体跟着抽搐了一下。 “沃日的！”这回连鼎羽也吓到了，幸亏松手松的快，不然就这一下也得躺地上抽搐。 蒋小华皱着眉头摸了摸李立脉搏，又是没打招呼“砰”的一下。 这回鼎羽算是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不过还是紧张的一头冷汗。 连着三下，蒋小华放下了除颤仪，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走到门口直接瘫坐在地上。 鼎羽知道刚才这一系列操作，看着跟玩一样，实际上这家伙心里不知道顶着多大的压力。 眼瞅着自己的试验结果功亏一篑，没直接崩溃就算是好的。 第1185章 蒋天养来访 这时候，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传来。 “啊！”罗莉惊讶的指了指床上的李立。 鼎羽抬起呼吸器，看见李立的口鼻中随着咳嗽流出一些粘稠的液体。 连忙示意胖子帮忙，俩人一起将他翻了个身。 这时候鼎羽再伸手试了试李立的脉搏，居然恢复了，虽然还是若有若无，但是总比没有强。 掏出手机，绕到侧躺的李立面前，打开闪光灯，扒开眼皮对着他的眼睛观察了一下，已经出现了瞳孔反射。 回身瘫坐在门口的蒋小华说道：“甭歇着了，赶紧打120送医院。” “不对，赶紧打电话给你爹，让你爹来安排。” “一会儿处理不好，又死个屁的了。” 蒋小华强撑着站了起来掏出电话。 鼎羽见李立嘴里流出来的粘液半天都没完，不敢将他放平，一直维持着侧躺，让胖子去找来一张单子给他盖上，推着李立直奔电梯。 到楼下最多三分钟，一辆迷彩的救护车发疯似的开进园区，下来两个穿着急救服的医生。 多一句话都没有，冲鼎羽几人点点头，略微检查了一下李立的情况就将他送上了救护车。 直到救护车开走，胖子才挠挠头问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人给拉哪儿去了？连句话都不说，就把咱哥几个的劳动成果给弄走了？” 鼎羽没说话，脑子却开始超频，飞速转了起来。 边往回走，边交代罗莉：“回去把电脑里有关臧泰笔记的所有相关记录全部销毁。” “只保留跟李立这个项目有关的分子式和实验过程。” “监控录像记得也处理一下。” “要快！” 罗莉听了鼎羽的话一路小跑回了实验室。 鼎羽拉住还没缓过劲儿的蒋小华说道： “这次的功劳全都是你的。” “那些分子式，都是从半个青铜壶上的女娲伏羲图上推导出来的。” 蒋小华若有所思的看着鼎羽，回答道：“可以！我有个要求。” “你说！” “我知道罗莉还有个更‘有意思’的项目要搞，如果能让我加入，我保证给你把事情圆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鼎羽嘴角上翘，眯着眼睛说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一定会同意。”蒋小华眼中闪烁着精光，好像看透了鼎羽这么做的原因。 鼎羽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成交。” “等罗莉那项目启动的时候，那本记录随时可以交给你研究，另外还有其他更多的让你惊掉下巴的数据和资料！” “不过短时间内不具备条件，等项目启动的时候再联系你。” 蒋小华冲鼎羽挤了挤眼睛，似有所指的说道：“我等你哦！” 四个人一起回到实验室，在蒋小华的帮助下，花了几小时的功夫，把所有相关信息能删的删，能伪造的伪造，一切都按照蒋小华独立完成实验的标准来整。 处理完这些事情，所有数据保留在电脑上，实验室的其他东西也原封不动。 四个人就提前回到了蒋小华的别墅。 回到别墅没多久，园区里直接开进来两辆不起眼的商务车和一辆厢式货车，下来六七个人直奔实验楼。 实验楼的门禁就跟没有一样，来人直接打开实验楼大门往里走去。 鼎羽站在窗边看着进了实验楼的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轻微的震动了一下，显示一条信息：“干的不错！” 这时候，从最后一辆商务车里下来一个说不上是中年还是老年的男人。 整理了一下西服，直奔蒋小华的别墅。 “喂！蒋少爷，赶紧去开门！” “不知道是你爹还是你大爷来了！” 坐在电竞椅里整跟胖子pvp单挑魔兽的蒋小华翻了个白眼，回答道：“甭理他，那老王八蛋，找他帮忙的时候不露面，完事儿了蹦出来了。” 听这口气，绝对是哥特风的人格。 敲门声响起，鼎羽摇了摇头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的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紧跟着露出了笑容，开口道： “你是鼎羽对不对？” “借我的实验室听说已经用完了，我来‘回收’一下，不介意吧？！” 鼎羽笑了笑把他让进门。 他看了一眼正大呼小叫的跟胖子pk的蒋小华，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小华！” 蒋小华头也不回，背对着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道： “鼎羽、胖子、罗莉，我爹，蒋天养！” “爹，鼎羽、胖子、罗莉！” 这介绍很是言简意赅，搞的蒋天养满脸的郁闷。 胖子放下鼠标，回身趴在电竞椅上，问道：“请问您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蒋天生？红星的扛把子？” 蒋天养大概经常被人拿这个话题开涮，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解释道：“我跟我哥哥出生的时候，古惑仔那电影导演也刚出生！” “好吧！你们继续！” 不想多动脑子费口舌的胖子索性连罗莉也拉过去一起玩起了游戏。 鼎羽跟蒋天养两人来到别墅后面的阳光房，门一关，立马清静了许多。 鼎羽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不等对方开口，直言不讳的说道： “先得感谢您一下，让小华出了大力气帮了大忙。” “所有的实验数据、实验素材、各种样本、甚至解题思路都原封没动的在实验楼里。” “有任何问题，直接找小华，全部过程他出力最多。” “我们几个来长沙就是罗莉带着找小华玩了两个多月。” “没见过什么实验室，更不知道这里曾经搞过什么研究。” “……” 蒋天养笑了笑，说道：“嗯，多跟小华这孩子一起玩玩。” “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好好跟我说过话。” “好了以后更是这样。” “难得他有能玩的来的‘朋友’。”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蒋天养见鼎羽这么聪明，又识大体知进退，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鲍工跟我是老同学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找不到我小华也能帮上忙。” 蒋天养离开后，胖子几人跑进阳光房，有点兴奋的说道： “我靠，你是没看见，那帮人可真利索，就你们说话这么会儿功夫，估计连楼上那实验室拆得干干净净。” “能搬的都搬走了。” 第1186章 李立的结局 蒋小华撇了撇嘴，吐槽了一句：“又来这一套。” 胖子听他这么说，一脸八卦的凑近了小声问道：“你爹不会是国家的什么机密研究机构的负责人吧？！” “屁的负责人！他就是个搞基因研究的，一天天的总是神秘兮兮。” 鼎羽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帮我糊弄你爹？” 蒋小华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再说一遍，我是人格分裂，不是傻子。” “你身上的秘密好像比我爹还多！” “跟你一起玩比较有意思。” “再说了，你不是还准备介绍个‘真专家’帮我解决人格分裂的问题么？” “我这毛病多少专家看过都说没戏，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总感觉你有办法能解决我的问题。就像你看出那女娲伏羲图的问题一样。” 胖子拍了拍蒋小华的肩膀：“这就对了，跟着你羽哥混，有的是好玩的事情。” “不过经常会遇到小命差点没了的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罗莉突然问道：“华哥，我挺好奇的。” “你刚才那一套急救手法用的很利索嘛！真学过这个？” 蒋小华摇摇头：“真是电视里学来的。” “以前自闭的时候，唯二的爱好就是看美剧，尤其是各种医疗美剧，看多了就记住了。” “再说，反正也是个半死不活的石头人，最坏就是折腾死了。” “尸体也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 胖子举手投降：“打住！这话题不能聊了！” “原来你小子跟鼎爷一样，都特么的是愣头青，干啥事全凭胆肥、火力壮、运气好！” “滚犊子，你说的是自己吧！”鼎羽没好气的踢了胖子一脚。 接下来的几天，蒋少爷真的带着鼎羽三人在长沙玩了一大圈，能去不能去的地方都去了。 用胖子的话说，蒋大少的精神病还是不用治了，哥特风的人格挺好，玩的开，玩的high！万一要是治好了变成高智商闷葫芦就没意思了。 几天后，鼎羽在湘江游轮上吃饭的时候， 接到了鲍工的电话。 “李立醒过来了！”鲍工开门见山的说道。 “醒过来好啊！醒过来说明我们没白忙活。没别的事挂了，我正吃饭呢。” “靠！你小子正经点，有事问你。” “您说！”鼎羽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筷子毛肚。 “人醒是醒过来了，不过经过测试，得了选择性失忆症。”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生活在美国的时候，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天朝的。” “专业的催眠师都没能让他回忆起事情发生的过程。” “会不会跟他被石化有关系？” 鼎羽放下筷子，思量了一会儿回答道：“关系不大！” “那半个青铜壶您也收走了，整个过程我相信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更何况记忆和肉体的关系到现在人们也没搞清楚。” “我倒是更倾向于李立的三个灵魂，主管记忆的思想之魂跑到李巍然身边待的时间太长了。当时把已经七零八落的灵魂塞回去的时候，就遇见到了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灵魂上的缺损，催眠是没戏。” “就跟硬盘出现坏磁道一样，数据没了就是没了，永远也没法修复。” “那好吧！” 鼎羽坏坏的一笑，提醒道：“那种情况还能活下来，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离三个月没几天了，研究差不多就把这少了一根脚趾头的倒霉孩子送回去吧！” “毕竟人家是‘外国人’，搞太过火容易引起‘国际’纠纷。” 电话那头鲍工没好气的说道：“还用你提醒？” “对了，稍微查了一下那两口子，好像还真有点问题。” “具体怎么回事等调查清楚我再跟你说。” “欧了！” 挂断鲍工的电话，鼎羽笔直的站在游轮的船舷边上，看着湘江两岸美丽的夜景，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莉默默的来到鼎羽身边，也趴在栏杆上望着对面的江景，幽幽的问道： “想什么呢？” 鼎羽摇了摇头回答：“命运！” “命运？” “命运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咱们遇到李莉的事情，算不算是个巧合？” 罗莉挑了挑眉毛，似乎没明白鼎羽为什么要这么问：“肯定是巧合咯，不然呢？” “那我问你，如果我们没有参与老梁医药研究所那件事，没有得到臧泰留下的笔记。” “这回李立还能有救么？” 罗莉沉默了。 “又如果我们得到了臧泰留下的笔记，但是你没有因为救了丁铛而被李老拉到长沙，遇到蒋小华，李立还有救么？” 罗莉的大眼睛眨了眨问道：“你想说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在巧合当中一定会存在着必然，对么？” 鼎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如果咱们再捋着事件发生的经过往前推，包括你哥哥发现‘金属眼球’，胖子在后山鼎家祠堂发现‘金属纽扣’，那么我们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罗莉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鼎羽的问题，要是再往前推，恐怕就会推到所有人出生的原因，父母那一辈的事情。 “你这问题要是往上推到尽头，就是‘人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哲学问题。” 鼎羽摸了摸罗莉的脑袋瓜，笑了笑没有回答。 “安逸哦！我说你丫接这个电话接没影了。” “原来是跑这里躲清闲来了。” 胖子跟蒋少爷俩人叼着烟，吊儿郎当的从船舱里晃悠了出来。 “我俩都躲着偷瞄了半天了，你俩也没点实质性进展。” “喝着江风聊天有意思是吧？！” 罗莉瞪了这俩货一眼，拉着鼎羽到船舱顶上的露天茶座坐下，说道： “我们在聊‘命运’。” “命运？这玩意是正常人该聊的么？”胖子抠了抠耳朵不屑的说。 蒋小华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兴趣，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绿毛，手指挨个点了过去说： “咱这一桌子四个人，你觉得有正常人么？” “一个神经病，一个数字敏感，一个脑子超频，一个……一个屁话太多。” 第1187章 命运的讨论 说完招手叫了点啤酒饮料小吃，继续道：“在我看来，命运就是扯淡，都是人们给自己错过的东西找的自我安慰的借口。” 胖子反驳道：“不是有个电影说的就是这个么？叫啥‘蝴蝶效应’？回到过去改了点啥，然后现代就全部都变了。” “你说的那是混沌系统，蝴蝶效应属于二级混沌系统，左冷算命的时候咱就讨论过。” “羽哥说的不是一回事。” 以蒋大少爷的智商，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听几句就明白了，说道： “羽哥的意思是‘命运’不可变？宿命论？” 鼎羽点点头：“我现在真有点相信‘宿命论’了。” “我甚至觉得包括咱们的相遇在内，都是‘宿命论’的结果。” “过去、现在、未来我们的‘命运’一定会交集在一起。” “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如果咱要是从明天开始老死不相往来呢？” “那一定会出现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让你和我们产生交集。” 蒋大少爷有点不服气，想要开口，却被鼎羽堵了回去。 “我说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宿命论’，而是一种可以用‘科学理论’证实的‘宿命论’。” “来，你给爷们证明一下，有什么理论或者公式能说明‘宿命论’。”胖子跟蒋小华碰了一下杯问道。 鼎羽也跟着一起喝了一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假设有一枚没有做过手脚的硬币，连续已经抛出了10次正面，那第11次你猜会是正面还是背面？” “还用问？肯定是背面概率大呗。”胖子说道。 蒋小华眼睛一亮，回答道：“概率还是百分之五十，不论你扔多少次，每一次都是独立的事件。” “切！那是你扔的次数少，别以为我不懂，如果要是扔的次数多呢？” 鼎羽打了个响指说道：“确实有人做过类似的实验，扔了1万次，次数越多越接近50%的概率。” “一片森林发生火灾的次数，一座城市的犯罪率，一条高速每年发生车祸的次数，一个足够大的区域人口出生率和死亡率等等，这些数值都是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区间之内活动。” “改变任何一个单一的选择都没法对整体结果造成影响。” “大数定律！”罗莉和蒋小华异口同声的说道。 鼎羽满意的看了罗莉一眼继续说道：“只要系统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个波动值始终会在一个特定的区间内。” “其实这里面有两个相关的概念，一个是大数定律，一个是均值回归。” “那么回到刚才我们讨论的扔硬币问题，次数越多越接近50%就叫做均值回归。”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本质是‘大数’对于偶发事件的稀释。” “就像你刚才举例的蝴蝶效应，你穿越的越早，改变的事情造成的结果应该区别越大。” “但是实际上，时间越久‘大数定律’的效果就越明显，它并不会对你以前发生的事情进行平衡，而是利用新的更多的选择去削弱它的影响力。” “我感觉老天爷冥冥之中好像也有自己的kpi考核标准。” “靠，说了半天，这特么的跟‘命运’有鸡毛关系？”胖子问道。 蒋小华忽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羽哥的意思是，人的一生面临无数次选择，如果要是把这个选择用图表表示出来的话，就像一个蒙特卡洛树形结构。” “我们习惯性的将已知的选择错误归咎于外部原因，实际上你在每一个节点上的选择就会产生新的分支，在无数多次的选择下，大数定律导致的均值回归作用就会体现的越发明显。” “只要你还活着你就面临无数次抛硬币的机会。” “即使有机会让你回去买彩票中了一等奖，的命运轨迹可能在短时间内会发生波动，但是长久来看最终还是会均值回归。” 罗莉笑呵呵的将一颗花生米砸向胖子，说道：“天朝有句老话叫做‘外财不富命穷人’就是这个意思。” 鼎羽接着蒋小华的话茬子继续说道： “刚才也说了，人的一生其实也是个‘系统’，‘命运’不取决于一两次的选择，而是取决于整个‘系统’。” “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这句话是培根在《习惯论》里说的，我认为应该反过来理解，性格决定认知，认知决定行为，行为决定命运。” “我认为‘宿命论’真正的意思是人的‘命运’往长远了看就是那一条均值回归的直线。” “即使短期出现波动，最终都会无限趋近于那条可恶的‘宿命’线。” “算命这种二级混沌系统也好，穿越回到过去的蝴蝶效应也好，最终都敌不过‘回归宿命’。” 胖子吹了一瓶啤酒，还是秉承一贯的风格：“我靠，那我还努力个毛线，反正最后都‘回归’个屁的了！” “直接躺平不是更好？” 罗莉嘟着小嘴，眼睛一转，问鼎羽：“那你说的‘宿命’能不能改变？” “可以！”鼎羽肯定的回答。 “硬币还是那枚硬币，不管你怎么翻翻来翻去总是只有50%的成功率。” “最好的解决方案不是去改变你生命中的某一次选择，真正要改变的是‘系统’，只有整个‘系统’发生了改变，自然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哪怕只是一小点点的改变在大数定律的加持下你的人生轨迹就会出现极其微小的偏差，在重复博弈当中你赢的概率就会放大。” “就像赌场的里的各种赌博游戏一样，以每一次来计算，赌场真正赢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二，就是这百分之一二的概率能让赌场稳赚不赔。” “我们在座的所有人的命运，其实早就被某个‘未知’串在一起。” 鼎羽说着拍了拍蒋小华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就别想着反抗了，老老实实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罗莉真的动手开始研究‘超级ai’的时候，绝对少不了你的帮忙。” 第1188章 沈薇回来了 蒋小华虽然人格分裂，但智商绝对够用，主动跟鼎羽碰了一下杯：“成，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四人一起举杯，碰了一下，庆祝李立、李巍然的事件完美解决。 这场聚会后，鼎羽三人告别了蒋小华，离开长沙返回了燕京。 让人惊喜的是沈薇居然偷偷从美国回来了！ 不过带来的消息却让人惊喜不起来。 …… 空气中淡淡的奶油、咖啡的香气还没散去，轻柔的音乐回荡在凌晨时分空荡的咖啡厅。 鼎羽拧着眉头，看着手中平板电脑上的资料。 胖子、罗莉和沈薇凑在一起挤在角落的卡座里，嘀嘀咕咕似乎在盘问着沈薇这几个月的法国、美国之行的经过。 经过沈薇再次确认，胖子和吴守义去跑去美国调研的资料的确没什么问题。 有关李强两口子的事情基本属实。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鼎羽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区别，也能证明胖子他们当时去美国调查的结论被人做了手脚。 特么的一点破绽都没有，却让鼎羽的心里的怀疑更甚。 如果调查的结果属实，那就跟李强和小洋人艾瑞克两口子表现出来的行为对不上号。会不会自己的判断又被误导了？ 又或者…… 鼎羽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罗莉！现在还有办法监听电话么？”鼎羽问道。 罗莉的小脑袋从卡座里探出来，下巴搁在卡座的靠背上，嘟着嘴问道： “又给我找麻烦！” “可以是可以，不过时间长了不行，容易被发现。” “你想监视谁？” “想办法去查查李强他爹，那个小洋人艾瑞克的信息，最好能知道他最近有没有联系一些奇怪的人。” “这几天鲍工应该会把李立完整的送回去。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那一家子十有八九马上就要出国。” “让他们跑出去，咱们就鞭长莫及了。” “ok，我尽快想办法。” 罗莉还是那样连缘由都没问，就执行了鼎羽的命令。 这时候沈薇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也趴在卡座的靠背上：“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欠妥么？” “人家大老远的因为你一个电话从法国折腾到美国，风尘仆仆的绕着地球来了一圈，回来见面你就抱着资料啃，连点表示都没有？” 鼎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啥！一路风景可好？” “……” 沈薇气的想用烟灰缸砸他一下，想了想是在自己店里，砸坏了也是自己收拾。 “对了，你这几个月回法国调查自己的身世查出什么线索了吗？”鼎羽连忙岔开话题。 胖子跟吃自助餐一样，自己跑到吧台后面，从柜子里拿出个小蛋糕，边啃边坐到鼎羽对面，说道： “你是不知道，咱大姑奶奶这次回去还真查出点眉目。” 沈薇施施然的走过来，推开胖子一屁股坐在鼎羽对面：“得了，还是我来说吧！” “上回让在你弄的科济列夫镜里，被搞了一圈差点完蛋。” “不过好像真的激活了脑子里很久远的记忆，隐约出现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记忆碎片。” “我甚至再次找遍了巴黎的圣多安旧货市场，我爷爷给我留下的信里提到过，我手头那对‘金属眼球’就是在圣多安旧货市场发现的。” “这次回去算不上一无所获，但得到的信息也不多。” “只知道在二十多年前，圣多安旧货市场的一间古董店里曾经发生了一起命案，后来一直没查到凶手不了了之。” “至于凶案的具体情况，包括哪个店铺发生的情况，被害人到底是谁等等相关信息，我又查了很久都没有一点线索。” “好像有人刻意抹去了这起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案件的相关信息。” 鼎羽的大脑开启超频模式，仔细的回忆起与沈薇相遇相识的经过，还有她曾经说过的话。 许久开口道：“你想让我们过去帮你调查一下？” 沈薇点点头道：“推理、调查这都是不是我的强项。” “但是我总有种感觉，自己的身世来历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而且我从小生活成长在法国，因为生活习惯的原因，不可避免的就会忽略掉一些可能很关键的线索。” “如果你能亲自跑一趟，我会很感激。” “大姑奶奶，您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咱好歹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都是自己人，用得着这么客气么？”胖子手贱的搂住沈薇肩膀。 “哎呦我次奥！” 沈薇手里没熄灭的女式香烟，精准的点在了胖子咸湿的爪子上。 胖子跳着脚的搓着自己的手背：“你大爷的！” “招你惹你了！跟羽哥那么客气，跟我就不客气呗？！” “你不是让沈薇别拿你当外人么？”鼎羽憋着笑说道。 “靠，你还是拿我当外人吧！” 鼎羽神色一正，严肃的看着沈薇道： “有关你的身世，我很早就有个猜测，有些东西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确认，所以我也从来没提过。” “就像胖子说的一样，我们是一个团队的，不存在你请我们帮忙这一说。” “除非你从来没把自己当做这个小团伙的一员。” 沈薇摇了摇手，解释道：“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利索，就去法国找你，没想到接了个‘羊拉屎的活’，拖拖拉拉到现在都没完全解决。” “而且好像还牵扯到了境外的势力。” “所以现在不是去法国的最好时机，至少要等李立这件事彻底水落石出，才能有进一步行动。” 沈薇白了一眼又跑去吧台后面吃自助的胖子，说道： “理解！” “好久没回来了，正好我也准备多待些日子。” “不然我这小咖啡厅，就要让人给吃倒闭了。” “我的店长早跟我汇报了，说有个死胖子，打着我是老板朋友的旗号，有事没事跑过来白吃白喝。” “美其名曰蛋糕放一宿就没法卖了，每天晚上准时过来把我的蛋糕都打包。” “吃就吃呗，本来这个咖啡厅也没指望赚钱。” “最让我忍不了的是，某个死胖子居然泡我的店员。” 第1189章 调查没结果 沈薇说着一抱双臂，恶狠狠的盯着胖子，道： “这总要给我个说吧？！” “信不信我催眠了你，让你以后永远都泡不了妞？” “啊？”胖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 “大姑奶奶，我错了！我这不也是替你关心员工的生理健康……不对，心理健康问题么！” 这货一边告饶，一边向鼎羽投来求助的眼神。 罗莉过去拎着胖子的耳朵：“我说你从外面回来就找不见人呢！原来泡沈姐店里来泡妞了！” “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你倒是来者不拒，有那么饥渴么？” “沈姐，赶紧的，给丫来个催眠阉割！” “……” 可怜的胖子最后被两个姑奶奶整治的就差跪地下磕头，赌咒发誓再也不在猫眼咖啡泡妞。 沈薇虽然能感觉到这货是撒谎，心里指不定在琢磨什么。在鼎羽的调和下，饶了胖子的小命，让他保住了命根子的功能。 “人格分裂你能治不？”鼎羽突然想起答应蒋大少的事情，开口问道。 “人格分裂？”沈薇看了看还在地上趴着的胖子，怎么看也不像人格分裂，倒是有点像色鬼附身。 胖子借机爬了起来，赶紧离远远的找地方坐下，大声解释道： “不是我，是新认识的一个哥们。” “本来是自闭症，结果让罗莉一通鼓捣，现在成了神经病。” 竖起大拇指，又倒转向下：“智商是这个，情商是这个。” “哦？说说情况！”胖子的话引起了沈薇的兴趣，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过有意思的“客户”了。 罗莉最熟悉蒋小华的情况，把沈薇拉到一边，悄悄的做起了介绍。 三个人联合李老，用次声波将脑子搭错线的丁铛救回来的时候，沈薇还没有加入团队，完全不知情。 听了罗莉的介绍，沈薇默默的点头，看鼎羽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已经习惯了鼎羽几人遭遇怪事，解决怪事的能力。没想到鼎羽几人在自己加入之前就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而且还能用这么奇葩的方式圆满解决问题。 经过罗莉的描述，沈薇觉得自己可以是去试试看。 能不能有办法帮到对方不好说，最起码见一见这个心理学上难得遇到的“自闭症导致精神分裂的高智商患者”。 而且听说对方还在尝试研究基因与心理疾病的关系，这就让沈薇的兴趣更高了。 鲜艳的红唇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鼎羽。 直到将鼎羽看的心里有点发毛，连忙举双手投降道： “得，您甭这么瞅着我行不？” “有啥要求您尽管提，算我欠你个人情。” 沈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算你识相！” …… 三个夜猫子加上一个正在倒时差的沈薇。 一夜就在胖子大呼小叫的吹牛声中度过。 沈薇才了解到自己不在的这俩月，鼎羽几人居然搞出了这么多的事。 从东北折腾到陕西，从陕西又跑到山西。 不光结识了一个“真萨满”，而且这个“萨满传人”还是自己的同行。跑了趟“鳌太线”，亲身体验了一次灵魂出窍的把戏。 兜了一大圈子，最后又通过最先进的基因工程解救了个被“远古黑科技”石化的倒霉蛋。 “看来我错过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沈薇眼里露出羡慕的光芒。 “不行，下次再回法国的时候，你们必须跟着我一起。” “我感觉有你们几个‘麻烦制造机’的参与，我的身世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沈薇说着伸了个懒腰，完美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带花边的内内若隐若现，本有点困的胖子又开始流口水。 “看什么看！走啦！吃早饭去！”胖子被罗莉拧着耳朵灰溜溜的离开了猫眼咖啡。 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两碗炒肝半斤油条下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心急的沈薇在罗莉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带着小罗莉重返长沙，去接受可能是自己从业以来最大的挑战——神经病的治疗。 闲下来的鼎羽，拿着摆在书桌上的那个已经死掉的“黏菌宠物”来到了车库。 车库的另一半在解决了老梁研究所史莱姆事件之后，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室。本来打算研究神奇的“黏菌”，结果却因为发现了张默留下的照片而彻底闲置。 架子上摆放着的那些一时兴起买来的那些黏菌，这么长时间没人照顾早已经都死掉。 找来一个大垃圾袋，开始清理那些死掉的黏菌，边收拾边感慨： 臧泰这个家伙真的是有太多神奇之处。 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细想想好像很多都跟他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这家伙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先出现在老梁的医药研究所，搞出一坨史莱姆，要是没有自己参与差点毁灭世界。 后来又隐姓埋名跑去跟张默混在一起研究“人工智能”。 随随便便提出一个构想，让计算机专业的天才五体投地，心甘情愿的当做配角，最后虽然结果不好，但也研究出了“二蛋”这个划时代的超级ai。 留下了一本到现在仍然有三分之二无法破解的笔记。 那些破解出来的分子结构式，让一个专业搞基因研究的天才奉若神明。其中的那种“人造酶”的生产，又跟煤矿里的“嗜极生物”也就是“远古变异菌”有关联。 不管是炼金术还是炼丹术，都被他结合现代“科学”研究出了一些眉目。 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在这么多相关的领域都有很深入的研究，并且都能搞出很奇葩的成果。 现在闲下来仔细想想，臧泰的所有研究似乎都是围绕着“变异菌”扩展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他在德国的时，就已经接触到了这方面的训练或者研究？ 如果他的祖上真的是志异堂名单上那个姓“臧”的家伙，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离开德国回到国内继续“隐秘”进行自己的研究的？他这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研究，初衷和目的到底是什么？ 单纯就是个人爱好？还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越来越多的疑问在鼎羽的脑子里冒出来。 第1190章 李队有线索 收拾好车库。 满头大汗的鼎羽，坐在角落摆弄着罗莉特意制造出来专门检测“黏菌”发射信号的那个“仪器”。 突然接到了鲍工打来的电话。 “那石头人我按照约定完整的送回去了。” “如果有兴趣的话，你最近可以去找李家打打秋风，说不定能刮出点油水来。”鲍工打趣鼎羽。 “没兴趣，那仨瓜俩枣的你都瞧不上，我更瞧不上。” “再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的钱拿了就是麻烦。”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上回你不是说查出点问题么？现在是不是能说说了？” “要不，把您那边的‘组织’给我介绍介绍也行。这次我送了份大礼给你们，总得有点回报吧？！” “靠，这个真不能说。”鲍工有些无语，连忙把查到的事情告诉了鼎羽。 “你猜的没错，那叫艾瑞克的家伙确实有问题。” “怎么个情况？” “最开始我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直到这次把石头人送回去，那小洋人跳着脚的要把李立送出去检查。” “非说还给他的是克隆人。” “这不是扯淡么！真克隆出来也不是这样的……” “哦？” 鼎羽发现鲍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漏嘴，但是很聪明的没有追问，权当没听见，而是继续说道： “小洋人要把亲儿子送到国外去检查，有什么问题？” 鲍工停顿了几秒钟，继续道：“他要把人送到德克萨斯去！那地方有全美最先进的生化实验室。” “而且我还查到李立被确认失踪死亡后，他曾经去拉斯维加斯待过一段时间。” 鼎羽没说话却把脑子超频的速度开到了最大，皱着眉头分析道： “拉斯维加斯？那地方最着名的特产就是‘破产富豪’。” “难道艾瑞克并不是我们调查的那样，买了公司实现财务自由退休了？实际上是破产了？” “有人威胁他？让他把李立送到德克萨斯的进行检查的？” “聪明！” “能查出来什么人在背后搞鬼么？” “不能！我特么都说了，我不是fbi、mi6，太平洋那边实在有点鞭长莫及。”鲍工无奈的回答。 鼎羽想了想，提醒道：“大华基因那边你可要注意了。” “对方要么奔着那个青铜壶来的，要么就是奔着这次的研究成果来的。” “废话，还用你提醒？” “早就安排好了，那边根本就没露过面。” “倒是你们几个需要注意点，你是以‘中间人’身份出现的，能擦的屁股我都替你擦干净了。” “只要你自己别上赶着作死，在国内问题不大。” “我要是出国了呢？” 鲍工被问的一窒：“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能不能耍点手段，把艾瑞克给弄起来，好好收拾一顿，总能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 “不能！我没那个权利，也没那个能力。” “小洋人搞的这些骚操作，跟李巍然和李强没啥关系吧？！” “目前看来是没关系。” 鼎羽没再继续追问，剩下的事情恐怕鲍工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 “好吧！虽然留了个尾巴，但李家这点破事基本算是圆满解决。” “这次又劳烦您给擦屁股，有事儿您说话。” 鲍工爽朗的笑了笑：“扯平！下次的账重新再记。” 鼎羽知道鲍工在这次事件得了天大的好处，也就没再客气。 一上午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中午鼎羽正准备将胖子留在车库的一大包臭鞋烂袜子扔出去的时候，这鸟人提着两杯咖啡几块盒装小蛋糕晃晃悠悠的从外面回来。 “靠，你丫又去猫眼咖啡打秋风啦？！” “沈薇刚警告过你，你还敢去？” 胖子嘴里叼着吸管，冰咖啡喝的呼噜呼噜响。 “没事儿，大小姑奶奶都去长沙了，老板不在我就是副老板！随便吃，随便拿。” 说着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看见鼎羽手里提着的大垃圾袋。 “你今天吃饱了撑的？还是没睡醒梦游呢？怎么想起收拾车库了？” “卧槽，这是我特意养包浆的牛仔裤！还有我配套的barbour油蜡夹克！” “……” “给爷死远点，你那油蜡夹克硬的就算了，这特么的袜子也能站起来是几个意思？也上腊了？” “要留下的拿回您自己那狗窝去。不然我就当垃圾全处理了。” 胖子小心翼翼的从垃圾袋里把自己包浆的衣服都取出来，临走前说道： “吴老狐狸打电话来着，你没接打我手机上了。” “好像说是李巍然知道事情圆满结束，特意给结了点尾款。” “你给回个电话看看怎么处理吧，跟老狐狸打交道太费劲。” 鼎羽关上车库门，跟着胖子一起往回走，好奇的问道：“这笔钱你咋没想着私吞？” “私吞个屁，老子所有的账户都让小姑奶奶监控了，花一毛钱人家都知道。”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回到家，果然电话上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李队的，一个是吴老头的。 先给吴老头回了个电话，臭贫了几句将李巍然和李立的事情遮掩了过去，告诉他罗莉会联系吴守义收账。 然后紧忙给李队打了过去。 “嘛呢？找我有事？” “废话！你说呢？你交代的任务稍微有点眉目，不过线索断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找到正阳机械厂了？”鼎羽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坐直了身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你爹联系过的那个，大概率有点关系，这不是赶紧通知你么！” “现在你在哪儿？” “海阳！” 鼎羽脑子里琢磨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在外地人眼里，胶东半岛上很没有存在感的城市。 “怎么跑那地方去了？那地方离济南远了去了，离泰山也八竿子打不着。” “追着线索过来的，顺带找个人少风景好的地方休假，你有意见？” “没，您乐意怎么休都成。” “容我几天功夫，我稍微处理一下手上的事儿就过去找你。” 这时候的李队，带着墨镜躺在沙滩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吹着小风，悠哉悠哉的喝着冷饮。 “没事儿，不着急，正好我也享受几天生活。” 第1191章 出发往济南 鼎羽心里也清楚，这条线索是老家伙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的。李队能顺着这条线索跑到胶东半岛上，说明肯定是下了功夫，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 不过想要凭借这条线索，找到鼎侍卫留下的记录的概率微乎其微，所以也不急在一时。 虽然老不靠谱的失踪以后，自己依然是在全国各地东颠西跑，很少有时间能够回到燕京这个狗窝。 但是跟以前做自媒体的时候相比，每次回来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以前老不靠谱经常性的消失还好说，可貌似最近一年多连海叔也没了踪影。 从阳光房出去跳到隔壁胖子家的小院，敲了敲玻璃，问道： “死胖子，最近你联系过二叔没有？” “他怎么也在外面浪的不回来了？” 胖子打开窗户，一脸恼火的说道：“呸！甭跟我提那老混蛋，丫现在据说跑到北欧去了。” “咱们前些日子在缅甸的时候，他回来待了好些日子，本来想见咱哥俩一面，结果没等到就走了，正好跟咱们错过去。” “现在每次回燕京我都联系他一下，这次回来我还特地往公司跑了一趟，让我替二叔签字，说是拨款投资。” “要我说，如果不是王经理撑着，公司估计早特么的倒闭了。” “去年他不是说要在北美搞个牧场么？听王经理好像是因为政策的原因没搞成。” “还没过完年，他就又跑到澳洲去了。” “王经理说二叔折腾了将近两年，在澳洲弄了块地，准备大干一场，目前已经进入基础建设阶段。” “最近在北欧采购设备。” “娘的，回头忙完了这段时间，咱俩抽空去趟澳洲，我还不信堵不到这带着秘书满地球瞎转悠的老小子了。” 其实自己家的生意鼎羽跟他那不靠谱的爹一个鸟样，压根就没怎么关心过。 在胖子和鼎羽成年的时候，祁连海和鼎福山特意把两个小的叫到公司里，签了一份股权转让，给他俩每人百分之十五的公司股份，现在两个人大小也算是资产几千万的公司的股东。 每年的分红就足够普通人在燕京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知道海叔一直过的挺“滋润”，鼎羽也就没再细问。 结果就是因为这小小的疏忽，让鼎羽和胖子在不久的将来吃了个大亏。 “哎？你咋突然想起我二叔来了？”胖子开门来到院子里，扔给鼎羽一支烟，坐在台阶问道。 “没事，很久没见海叔了，随便问问。” “对了，李队刚才通知我，调查正阳机械厂有些眉目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 胖子稍微琢磨了一下回答道：“反正大小姑奶奶都不在，待着也挺无聊。我收拾收拾，咱连夜出发。” “吴老头跟房车一起送给咱的大g都放在车库吃灰吃了小半年了，再放着就废了。” “这回咱开车去。” “好像咱哥俩上次开车出门还是山叔刚失踪的时候呢。” “哎，可惜了那两辆皮卡。” 俩老爷们出门没那么多需要准备的，鼎羽提前到车库把那辆大g开出来找地方保养了一下。 吃饱喝足，凌晨时分离开燕京上了京沪高速，直奔济南而去。 胖子已经很久没开车了，这次可是过足了车瘾，直接一口气从燕京开到沧州才拐进服务区。 上了个厕所，哼着小曲回到车上。 鼎羽这时候已经睡醒，坐在驾驶位上。 “你歇会，后半段我来开，正好天亮到济南吃早饭。” 胖子坐在副驾驶上将座椅放倒，脚丫子搭在仪表台上，双手枕在脑后，问道： “后来鲍工又联系你没有？李立的事情彻底擦干净屁股了吧？！” 鼎羽扶着方向盘，有些忧虑的说：“按照鲍工的说的，基本上算是收尾了。” “后半段事情咱都没露面，全都是鲍工处理的，李立醒来后也没见过咱们，以鲍工的谨慎，应该不会让他知道事情和咱们有关。” “更不会让李立知道是咱们和蒋小华在大华基因的实验室里把他救回来的。” 胖子点点头：“嗯，那还好！” “你说这点屁事弄的，要我说以后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咱坚决不能干。” 鼎羽双眼直视着前方的路面，严肃的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这事好像还没完。” “鲍工后来调查过李家的人，李巍然、李强、李立这三个人都没什么大问题。” “李立他爹，小洋人艾瑞克好像有点问题。” “次奥，我早就说那家伙不太对劲。” 鼎羽把鲍工提醒他的事情给胖子描述了一下，说道：“我思量了很久，这件事肯定不是巧合，或者说只有一半是巧合。” “剩下的呢？” “有人故意为之，借着艾瑞克来操控这件事。现在的李立，恐怕已经被送到德州实验室里被研究去了。” “不应该吧！虎毒不食子！李强那两口子舍得把亲儿子送去切片研究？” 鼎羽砸吧砸吧嘴：“如果李强不是亲生的呢？” “晕，这又是什么情况？”胖子懵了。 “沈薇带回来的资料，别看李强大妈现在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其实曾经也是个女海王。” “你跟吴守义上次去美国，估计光特么的研究大洋马了，正事没干好我都懒得说你。” “沈薇查到李强大妈年轻的时候有过5次堕胎记录。” “我怀疑她根本就不能生，李立是她跟艾瑞克领养的孩子。” “……” “你看哈！李立在鳌太线上失踪，找了一个月没找到，直接就举办葬礼埋了个空棺材。” “你再想想咱们把石化的李立找回来后，艾瑞克和李强这两口子是什么反应？” “当然咱可以用文化差异来解释，可实际这事搁在哪个国家的家长头上，不是先救命再谈别的？医院里给大夫磕头的少见么？” “这俩货愣是在山西搞了一圈，又把人送到燕京折腾了好些日子，一直拖到基本上已经没救了，这才找到咱头上。” “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疑么？” 第1192章 跟李队汇合 “还有，记不记得咱去朝阳医院看李立的时候，只有李强守在儿子身边，艾瑞克不见踪影。” “照李巍然说的，他一个学校里混日子的外教，都特么的财务自由了，有那么忙吗？” “亲儿子眼瞅着都要死个屁的，不在身边守着，跑去忙工作了？” “拖拖拉拉这么久，最后都快石化成实心的，才同意让人运走去想办法。”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我最开始认为是放弃治疗，彻底摆烂等死了。” “后来结合沈薇调查的资料和鲍工提供的信息，我有了个新的推断。” “艾瑞克也许是故意拖到李立彻底石化，才寻求救治的。” 胖子挑了挑眉毛问道：“为什么？” “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情的前半段发展全部都是意外，李强两口子是意外买到的半个青铜壶，意外让李立带回国，又意外的被石化。” “所以你跟吴守义去美国没调查出什么疑点。” “艾瑞克之所以躲在天朝不回去，恐怕是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拉斯维加斯输光了家产，甚至还有可能欠了巨额债务。” “直到李立石化被发现，艾瑞克才接到消息或威胁，要求他将李立拖到彻底石化再想办法救治。” “鲍工特意提醒过我，被救过来的李立，一还给那两口子，就马上定了飞往德州的机票。而德州，拥有美国最大的生化实验室。” “这些问题都联系在一起，结论就有点让人细思极恐了。” “除了李立，应该还有人被石化了。” “另外半个青铜壶，恐怕不是在那个什么德裔富豪的手里被打碎了。” “应该是落在别人手里，造就了另外一个被石化的倒霉蛋。” “而且这个人应该很有‘势力、实力’，大概也在找另外半个青铜壶。” “发现被李立巧合带到了国内。” “用点别的手段非常规手段大概也能把青铜壶弄回去，好巧不巧缺失的一部分被李立拿走带去鳌太线失踪了。” “这时候咱们几个倒霉蛋被卷了进来。” “不光救了李巍然，还贱兮兮的把石化的李立给找了回去。” “这下天遂人愿，对方不着急出招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索性放在天朝试试看能不能解决。” “后面你就知道了，咱傻乎乎的帮忙把李立给恢复了过来。” “要不是有鲍工在后面隐瞒信息擦屁股，又借用了很有‘背景’的大华基因的实验室，也许早就有特殊人才找上门了。” “天朝不是那边能轻松搞定的地盘，所以才接收了李立就急匆匆的往回赶，送到德州的实验室去。” “我估计鲍工也猜到了，所以才会特意嘱咐我短期不要乱跑。” 鼎羽拍了拍自己的脸，郁闷的说道：“娘的，这件事办的欠考虑了。” “早知道有这么大的雷在后面，换个别的思路也能解决，非要把咱们这个团队摆在明面上。” “最让我郁闷的是对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是个人？还是某个势力？会不会是跟咱们一直作对的势力？” 胖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得了，你丫又没有预知能力，出点问题出点问题呗。” “再说谁知道吴老狐狸推荐个活能扯出这么大的雷。” “照你刚才说的，有鲍工擦屁股，咱几个的危险性并不大。” “最近安生点，还是老老实实的找山叔留下的线索最重要。” 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鼎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队说的事情上。 这时候车子已经过了德州，还有一百多公里就到济南，胖子摆弄着导航，开口问道： “你丫不是说李队在胶东的海阳市么？” “咱俩跑济南做什么？” “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联系过李队，他说让咱们到济南集合，见面就知道了！”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早上七点多，按照李队给的定位，抵达了济南西站附近的美豪国际酒店。 一进大厅，老远就能看见人高马大的李队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着两人。 哥仨从大兴安岭无人区回来之后又一次聚首。 “辛苦了！”鼎羽跟李队握了握手。 “不辛苦，这趟差旅费能给报销了不？”李队一点也没客气。 “没问题，要多少让罗莉给你转账。我自己的事儿，肯定不能让你自掏腰包帮忙。”鼎羽豪气回答。 胖子打量了一下五星级酒店大堂的环境，开玩笑道： “可以啊！你丫不是一直以人民公仆自诩么？” “现在离开队伍改风格了？开始放飞自我了？” “这地方住一晚不得大几百？” 李队翻了个白眼，晃了晃手机，说道：“app上订的，新会员五折，168。” “次奥，这价钱都特么的打骨折了，还给管早饭不？” “……” 酒店的早餐还行，算不上丰盛，好歹量大管饱。 胖子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火腿煎蛋，一边问李队： “你不是查线索查到海阳去了么？为嘛约在这里？” 李队不紧不慢的给鼎羽把自己这俩月的行程汇报了一下。 鼎羽当时给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山东、正阳机械厂”这两条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李队按照自己以往查案的经验慢慢的跑遍了整个山东。 先是将自己能够查到的“正阳机械厂”都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于是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济南、泰安附近，毕竟当年鼎福山能够跟山东发生交集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在寻找那一份鼎侍卫留在泰山上的遗产。 还真让他在泰安找到了传说中的“正阳机械厂”。 “晕，你在泰安找到地方，把我俩忽悠到济南集合干屁。” “直接去泰安多好，折腾这么一圈好玩是怎么的？” 李队跟看弱智一样扫了胖子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租了个车，到日子了，回济南还车。” “正好鼎领导过来视察，顺手能把车钱房钱结一下。” “省着我还得到处找发票报销，对不对？” 胖子眼都蓝了：“尼玛！太孙子了，要不要这么抠！” 第1193章 机械厂厂花 李队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个车钥匙放在摆在桌子上。 “沃日的！你丫租了个大g？租了几个月？” “你咋不租个玛莎拉蒂、宾利呢！” “前些日子不是还开个门都快掉了的神车去陕西接李立么。” “那车呢？” “扔了！顺路偷来的僵尸车，完事找个地方随手处理了。” 李队呲了呲牙，坏坏的说道：“还是大g开着过瘾，跟以前部队上的车差不多。” 胖子郁闷的吐槽道： “扯淡，别以为我不知道，部队上都是定制版的东风、北汽啥的。” “能跟大g比么？” “所以我才租了个大g过把瘾。” “这不是知道财神爷肯定不能让我白忙活么！押金可是我自己掏的。”李队开玩笑道。 鼎羽一翻白眼：“我说的为啥住这酒店呢！合着您就是在隔壁的车行租的车呗？！” 李队狠狠的点了点头。 鼎羽把钥匙拿起来扔给胖子：“去，用你的小金库把车钱给结了。” “上回从东北带回来的物件，出货的钱都在你的小金库，分成三份，我跟李队一人一份。” “这次所有费用就不找罗莉了，全部你来出！” 胖子刚才的眼睛还是蓝的，现在直接红了。 “日你姥姥的，可我一人坑是吧？！我特么的小金库存点钱容易么！一个个的都惦记上了。” 鼎羽摊了摊手，笑里藏刀的说道：“我出也行，那你把东北的货款分一下，先转到我俩的账上。” “得！我认栽成么！” 胖子幸幸的抄起桌子上的钥匙往外走，李队喊了一嗓子：“对了，酒店房钱去吧台结一下！房卡我放吧台了。” “……” 胖子眼见二比一，动手干不过李队，动嘴干不过鼎羽，实在搞不赢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鼎羽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扔给李队： “也是大g，吴老狐狸送的，改装版，接着开！” “什么时候过瘾了什么时候送回燕京车库去。” 都这么熟了，李队也没客气，接过来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接着介绍道： “那‘正阳机械厂’早就倒闭了，早年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国企转制的时候碰上了‘蛀虫’，连着换了几任负责人，没几年的功夫就破产倒闭了。” “当时的厂子主要是生产拖拉机，还有相关的配件……” 鼎羽打断了李队的介绍：“说正经的，为什么你觉得这个厂就是当年我家老不靠谱联系的那个厂子？” 李队很罕见的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 “那啥，咱叔叔不是那啥么！我打听到一件事，可能有点涉及咱叔叔的隐私。” 李队的话让鼎羽瞬间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溜圆： “你可别说我爹在这个‘正阳机械厂’里给我找了个后妈啊！” “猜对了！没奖。” 别看鼎羽一直大大咧咧的，突然发现这件事可能涉及到老家伙的“情史”，心里冒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正准备细问，胖子这货拿着账单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我问你！车费房费我结了就算了，洗个头你丫花了1980是啥意思？是不是还洗别的地儿了？” 想当年没当兵前，李队在部队大院里也是个有名的“顽主”。 退伍以后进了系统，一副人民公仆的模样。现在脱离了那个无形的牢笼，彻底放飞自我，那闷骚的本性显露了出来。 “你说呢？” “你……”胖子指着李队的鼻子，耳朵眼都冒烟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处看了看发现餐厅里没几个人，凑近了一脸贱样的压低嗓门问道： “那啥，哥们不是差钱，哥们就想知道服务到底怎么样？需要啥接头暗号不？现在这种正规服务实在不好找了！” “反正咱也不着急赶路，要不再住一晚上？你也带我去体察一下民情，顺便洗洗头？” “……” 鼎羽给了胖子一个爆栗，骂道：“就你废话多，要不要我回去给小丽汇报一下？” “哎？你咋知道的？”胖子大惊失色的问道。 “废话，沈薇的猫眼咖啡里那几个服务员，就小丽长的还说的过去。” “剩下都是五大三粗的，我就不相信你缺心眼儿到那种程度。” “健身房的少妇，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对面写字楼里的白领，你看的上人家人家看不上你。” “你那点水平也就是泡泡咖啡厅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 胖子让鼎羽噎的直打嗝，实在又抓不住鼎小狐狸的尾巴，只好自认倒霉，像跟班一样跟着俩人离开了酒店。 车子上了京台高速，李队不等鼎羽开口，问道： “刚才说哪儿了？” “我爹的黄昏恋。” “对！话说咱叔叔来到山东……” “等等！”坐在后座的胖子把脑袋从座椅中间探了出来，眼中冒出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山叔的黄昏恋是怎么回事？从头来，前半截没听到。” “滚蛋！老老实实听着就行了，废特么的什么话！”鼎羽一脸郁闷的把胖子推回后座。 实话实说，跟哥们朋友一起聊自己亲爹的“感情问题”，让鼎羽感觉浑身上下都刺痒的很，还是那种抓不着挠不到的刺痒。 李队找到“正阳机械厂”的时候，这个厂子已经倒闭了。 几轮拆房子买地，这么些年过去，现在厂子的原址上已经盖起了一片小区。 按理说线索到这儿就已经断了，结果李队一咬牙，发挥当人民公仆时走访调查的精神，在小区里蹲了好久，总算打听到点有用的消息。 小区的最里面两栋小高层是当年拆迁“正阳机械厂”的回迁楼，里面曾经住着不少“正阳机械厂”的老员工。 可惜时过境迁，现在新搬过来的年轻人几乎都没人知道过去这片地属于“正阳机械厂”。 在小区里蹲点好些日子，还真让他找到一个曾经在“正阳机械厂”里工作过的老家伙。 想要不引起别人注意，套近乎打探消息不是李队的强项。 只好祭出受人之托“寻亲”的旗号，从这个姓崔的大爷嘴里打听出点“可疑”的信息。 那是一个有关“正阳机械厂”里的“厂花”故事。 第1194章 厂花戚彩霞 “卧槽！山叔威武霸气！”后座上的胖子惊呼道。 “这点事得十几二十年前了吧？！” “生活在燕京那么多燕京大妞都没入了山叔的法眼，没想到跑山东来了个老树发新芽‘梅开二度’。” 鼎羽哭笑不得说道：“祖宗，留点口德成么？” “那是我‘亲爹’！开个鸡毛二度。” 说完看向同样是一脸尴尬的李队道：“你继续！” “得，我觉着怎么说都不合适，眼瞅着快到了，回头你自己问崔大爷吧！” 从泰安北出口下了京台高速，车子拐上了东岳大街。 天气不错风轻云淡，隐约能看到远处的泰山巍然而立。 鼎羽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泰山。 泰山，五岳之首。 以前自己做旅游自媒体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当时抱着游戏的心态走遍了泰山上大大小小的景点，追寻这些景点背后的传说。 不知道为什么，泰山在五岳当中不是最高的，也不是风景最好的，但是却自有一番如岳临渊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从始皇帝开始，先后十三代帝王登临泰山封禅。 五岳的称号曾经多次易主，唯独泰山千年来巍然不动，一直是五岳之首，可见其自有一番气度。 想当年鼎侍卫将自己的遗产分藏于五岳，自称五狱山人，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没准他潜意识里也有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野望”。 “那就是泰山？从这个角度看也就那么回事啊！”胖子大呼小叫的咋呼声，打断了鼎羽的思路。 “地图上显示这么一大片，你说鼎侍卫会把自己的那份遗产藏在什么地方？” “谁知道山叔当年在这片山里找了多久，连黄昏恋都搞出来了，要不是那啥，没准咱鼎爷又得多个兄弟姐妹啥的。” “次奥！又提这事！” 李队憋着笑，将车子沿着环山路开到一个叫做樱桃园的小区门口。 停好车指着这个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小区介绍道：“这片地方原来就属于‘正阳机械厂’。” “算起隔着一条环山路，正好是泰山脚下。” 跺了跺脚，接着说道：“这条环山路一共也没建好几年，当年附近的住户，走不了几步就算爬上泰山了！” “厂子倒闭，这片地被拍卖，闲置了许多年。” “八年前才开发的这片小区，不过被开发商分成了两部分，靠北的这半边叫樱桃园，都是老户回迁的，那边那个新小区是正八经的商业楼盘。” “崔大爷住樱桃园2号楼，这个时间估计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那还等啥，赶紧去找咱崔大爷，我要听八卦。”胖子说着，带头走进了樱桃园小区院子里。 李队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条“将军”拎在手里跟了进去。 小区院子中央全民健身的地方，围了不少的老头老太太，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 胖子站在一堆老头老太太中间，就跟羊群里混了头大象一样。左瞧瞧右看看，不知道李队口中的崔大爷是哪头羊。 见李队和鼎羽走过来，连忙打招呼：“哎，这么多大爷，那个是崔爷？” 正在下棋的老头抬头看见李队，把手里棋子往棋盘上一扔：“我有客人，这盘算和棋。” “哎！你……”对面老头眼瞅着就赢了，气的差点蹦起来真人pk。 见崔大爷真有客人，只好幸幸的又坐了下来。 “小李子，又来看我了？” 李队笑呵呵的双手把烟奉上，回答道： “带几个朋友过来，他们对您说的事情很感兴趣。” “您也知道我嘴笨，怕有什么遗漏，您看方便再给说一遍不？” 崔大爷笑呵呵的接过烟，随手放在长廊的凳子上，回答道：“行啊，退休了子女都不在身边，什么时候都方便！” “瞧老头的模样，绝对是退休闲的。”跟在后面的胖子悄悄的跟鼎羽嘀咕了一句。 鼎羽给了胖子一胳膊肘，掏出烟递过去，说道： “大爷，李哥说您是过去‘正阳机械厂’的老人，一直在厂子里待到退休，算得上过去厂子里的活字典、百事通了。” 崔大爷接过烟，一口抽了半根，说道：“说吧，你想知道点什么？” 鼎羽看了一眼李队，这货一路上逼逼叨叨半天也没说明白到底从崔大爷嘴里打听到什么重要的事。 只好模棱两可的问道：“关于您厂子里‘厂花’的事，您知道多少？” 崔大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说的是彩霞啊！” “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鼎羽神色一凛，下意识开口道：“彩霞？” “是啊，戚彩霞！” “二十多年前‘正阳机械厂’的厂花，那叫一个俊，厂里年轻小伙子，没有不喜欢她的。” 胖子听到这个名字也瞪大了眼睛，不过被鼎羽瞪了一眼，憋着没叫出声。 只能在心里嘀咕，鼎羽的亲妈好像也叫彩霞。不过姓什么不记得了，自己小时候总是彩霞婶、彩霞婶的叫。山叔搞个夕阳红还得找同名不同姓的？ 鼎羽的心思其实跟胖子差不多，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接着问崔大爷道：“这个戚彩霞身上有故事？” 崔大爷叹了口气，慢慢的把有关“戚彩霞”的故事给鼎羽几人又讲了一次。 戚彩霞，这姑娘九十年代中专毕业进了当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正阳机械厂”。 那个年代的“中专”还是有点含金量的，戚彩霞是最后一批包分配的中专生。 进了正阳机械厂以后，因为是“高学历”，直接分配到厂里的技术科当了资料员。 都说姑娘十八一朵花，戚彩霞家里条件虽然不好，衣着打扮虽然很土，但是出落的确实漂亮，用现在的话来形容，怎么也能算的上是“小仙女”级别的。 这姑娘虽然一直都很本分，可是农村出来的，又没什么背景，架不住厂子里“苍蝇”多，天天围着戚彩霞嗡嗡嗡。 几个无法无天的坏小子，虽然不敢有什么太过火的行为，可是却也把戚彩霞给烦的够呛。 第1195章 好像变个人 九十年代国企转制，虽然已经有了跳槽这种说法，可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频繁。加上那时候的下岗潮，好容易中专毕业有份工作的戚彩霞即使在厂子里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有一天下班，一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把戚彩霞堵在了厂子后院库房里，差点把她给糟蹋了。 戚彩霞拼死反抗，好容易衣冠不整的逃了出来。 没惹出大事，那小子在厂子里又有点背景，赔了点钱挨了个处分，这件事算是在厂子里内部消化了。 本以为自己忍气吞声可以换来安宁，让戚彩霞没想到的是，后来的发展越来越离谱。 那小子没得手怀恨在心，开始到处散播谣言，说自己把戚彩霞给那啥了，以后谁也不准碰她。 加上有些没能追到戚彩霞的家伙推波助澜，风言风语在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越传越离谱。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愣是将受害人给传说成勾引别人钻小树林的破鞋，甚至厂子周边的村里都开始有戚彩霞的传说。 最终戚彩霞被谣言搞的直接精神崩溃，孤身一人走上了泰山，想寻个清静的地方一死了之。 不知道什么原因，进了泰山的戚彩霞自杀没成功，发现她的时候，昏迷在百丈崖下，被好心游客救了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厂里领导也坐不住了，那个差点祸害了戚彩霞的家伙直接被开除，厂里的所有人都被警告，下了封口令，严禁谈论这件事。 戚彩霞这次死里逃生之后，整个人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身体恢复过来的回到厂里，被安排进了质检科当上了质检员，这可是厂里最清闲的岗位。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戚彩霞居然拒绝了厂领导的安排，主动要求下车间。 当时厂子里唯一的“定海神针”，号称半步八级的七级钳工葛老，主动站出来收戚彩霞为徒。 要知道当年的“八级钳工”现在可是被传说成能够“手搓航母”的存在，葛老虽然终其一生没能再进一步拿到“八级”这个最高荣誉。但是在“正阳机械厂”这个地方小厂里，半步八级的葛老，绝对是厂长都不敢得罪的数一数二的人物。 无儿无女的葛老收了戚彩霞为徒，当她是亲闺女一般对待。 大家本以为葛老是看戚彩霞可怜，所以收她为徒照顾一下，厂里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戚彩霞又干出一件让厂里人哑口无言的事情。 一个中专毕业的小姑娘，在厂子里只干过技术员的她，用了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愣是凭技术将整个车间的所有师傅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錾削、锉削、锯切、划线、钻削、铰削、攻丝和套丝、刮削、研磨、矫正、铆接样样精通，最离谱的是随便哪一台设备，只要她上手，做出来的工件一定是当时厂里的最高标准。 连葛老私底下喝过酒都不止一次的说自己收这个徒弟算是捡到宝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轻松拿下自己努力了一辈子都没得到的“八级”证书。 听到这里胖的有点听不下去了，打断崔大爷问道： “您这故事讲的，我怎么听着都有点悬乎呢？” “一个差点让人给那啥的小姑娘，自杀未遂，然后突然成了厂里的‘技术大牛’？” 说着看了鼎羽一眼，继续道：“她不会跑到泰山跳那个百丈崖真死死了，让别人不小心穿越到她身上了吧？！就跟张默差不多。” 李队当时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想到的也是张默，虽然张默的事情他没有参与，也没亲眼见过张默，但是听胖子这碎嘴添油加醋的说过。 崔大爷很不满意的啐了一口痰：“小胖子，我要是瞎胡说天打雷劈。” “当年你大爷我也是号称‘正阳机械厂’的包打听。” “你去问问厂子里的老人，谁不知道保卫科的崔大个是消息最灵通的。” 鼎羽脑子里的想法跟两人却不一样，开启超频模式仔细分析这件事，知道崔大爷还没说到关键的地方，至少目前来看跟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没什么关系。 赶紧给崔大爷又点了支烟：“没事，您别听这家伙瞎咧咧，后来呢？后来戚彩霞身上一定发生了其他的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对不对？” 崔大爷蜷缩着身子，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 “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紧跟着发生的事情，让戚彩霞这朵多灾多难的厂花，两个月成为“技术骨干”都变得没那么玄幻。 当了葛老徒弟的戚彩霞，忽然被人发现肚子大了起来。 没结婚，大肚子。 厂子里有好事的娘们根据戚彩霞的肚子大小推断，认为她应该是在上泰山自杀前后怀孕的。 还有更离谱的说法，说戚彩霞的肚子是葛老搞大的。 胖子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这戚彩霞那时候也就二十上下吧？！葛老头快退休了，最少也得六十了吧？！里外里差四十岁，这种八卦也能传出来。” “怪不得你们厂早早就倒闭了呢！天天不干正事，一帮人光特么的瞎编排人了。” 崔大爷这回倒是没反驳，拍了下大腿说道：“谁说不是呢！” “后来私底下还有说法是那坏小子确实把戚彩霞给那啥了，肚子里的是他留下的种。” 胖子小眼睛一转：“时间对不上吧？！那小子犯事，戚彩霞自杀未遂，这中间怎么也得隔了好几个月呢！” 按照崔大爷的说法，一发现戚彩霞大肚子了，本来已经平息的各种谣言又开始四散传播。 出乎预料的是这时候的戚彩霞却没像上次一样，而是反应很平淡。 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挺着大肚子，工作照常进行一点没耽误。 后来有好事的师傅觉得关系不错，跟葛老打听孩子到底是谁的种。葛老大发雷霆，一点面子都没留的把那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谣言满天飞，作为当事人的戚彩霞，没事人一样，一直上班到预产期。 那时候正是计划生育比较严格的年代，未婚先孕在有些地方那是天大的事情。 戚彩霞愣是顶住了全方位的压力，直到孩子出生都没说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第1196章 女儿羊癫疯 用崔大爷的说法，这姑娘真是一条汉子，不说当年那个时代背景，就是搁现在也绝对是狠人一个。 医院不去，也去不了，愣是在厂子的宿舍里把孩子生了下来。 没结婚，没有配偶，上不了户口就不上。 月子都没坐，直接把孩子往背上一捆就回到车间开始上班。 当时的葛老已经临近退休，戚彩霞直接接了葛老的班，成了厂子里的技术骨干。 三大车间里就没有她玩不转的设备，搞不定的故障。 那时候正阳机械厂虽然整体来说开始走下坡路，但毕竟规模摆在那里，没有想象中衰败的那么快。 带娃上班的戚彩霞没用多久，就坐实了自己在厂子里的地位，被人戏称为“无冕八级”。她本人也变得越来越“高冷”，能不跟人打交道就不跟人打交道。 厂子换了领导后，有葛老撑腰，加上技术确实牛逼，彻底没人敢惹戚彩霞。 人都是健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人们也就不再提起当年戚彩霞身上发生的事情。 唯一让人能够想起的就是那个扎个羊角辫，满脸黑油泥，还不会走路就开始玩扳手的小姑娘。 鼎羽在心里唏嘘了一番，这种离奇的事情恐怕也就是在那个时代背景下才会发生。 搁现在，你敢带娃下车间？技术大牛怎么了？分分钟得以影响正常生产经营撵走。 不过貌似现在对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倒是宽容了许多。 遥想当年那个时代背景下的“压力”，也不知道戚彩霞在二十多年前是怎么挺过来的。 崔大爷估计是岁数大了，说话有点絮叨。 性急的胖子听的坐不住了：“哎呦，我说崔大爷，您这故事前奏太长了，后来呢？” “后来又怎样了？” “到底戚彩霞的女儿是谁的？” “这母女俩现在怎样了？” 崔大爷把手里的烟按在鞋底上熄灭，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戚彩霞现在怎么也得四五十岁了吧？！跟她闺女俩大活人后俩去哪儿了您不知道？” 李队碰了碰胖子：“甭着急，后面还有呢。” 戚彩霞在厂子里的好日子没过几年，厂子就开始走下坡路。 那几年，她师傅葛老也得了肝癌去世了。 厂子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先是来了一波下岗再就业，搞的人心惶惶，稍微年轻点，心思活泛的职工都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 回家种地的种地，做买卖的做买卖，那时候全国都是一个形式，去哪儿都得自谋出路。 已经升任车间主任的戚彩霞因为一手过硬的技术，下岗没轮到她，但是也没了工资，还不如那些下岗回家的职工过得好。 厂子里当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顶头上的琢磨着拆房子卖地填窟窿往自己腰包里揣，下面的胆大的索性开始盗卖厂子里的材料、设备，胆小的也开始用厂子里的设备接私活。 戚彩霞娘俩为了有口饭吃，因为手艺过硬，再加上师傅葛老还留下一些人脉，经常能接到一些来料加工的小屁活。赚不到大钱，最起码娘俩也没苦到饿肚子的程度。 她好像也没什么追求，就这么守着这摇摇欲坠的厂子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她女儿那时候已经三四岁了，这孩子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车间里长大，因为上不了户口戚彩霞也没给孩子正式取名字，车间里的老人都照戚彩霞的姓，喊女孩叫“小七”。 直到有一天，小七在院子里玩的时候，突然犯了羊癫疯。 这下可吓坏了戚彩霞，连夜把孩子送到了医院。 当时的诊疗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对于“羊癫疯”这种脑子上的毛病，实在缺乏有效的诊断和治疗手段。 经济条件又不好，为了给女儿治病，戚彩霞带着女儿几乎跑遍了整个山东。 各种正规的，不正规的，偏方秘方都用了个遍，一点效果没有不说，反而让女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最后在别人的建议下，戚彩霞借了点钱，一咬牙带着孩子去了燕京。 崔大爷口中戚彩霞的故事从这里就开始发生了转折，鼎羽知道大概是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该出场了。 戚彩霞带孩子去燕京看病的经过崔大爷并不知道。倒是她回来的时候，娘俩是被一辆霸气的大卡车送回来的。 一个满口京腔的中年男人对这娘俩好像照顾有加。 听到这里鼎羽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总算知道了自己那不靠谱的爹是怎么跟戚彩霞产生的交集。 “能给我形容一下，那个叫小七的孩子突发羊癫疯时候的样子吗？”鼎羽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样，没见过羊癫疯发作？浑身抽搐呗。” “详细说说行吗？” 崔大爷回忆了一下，道：“那丫头第一次发作正好让我在院子里看见，那模样就跟鬼上身一般。” “浑身哆嗦，嘴里不断的发出那种……那种……咋形容呢，反正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等我们都凑过去，戚彩霞也跑出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好了。” “那个年代的孩子都皮实，不像现在碰破点皮都的赶紧上医院打个破伤风。看孩子没事，大家都没当回事。” “谁也没想到后来越来越严重。” “本来还能喊个妈妈、叔叔、伯伯的孩子，连着羊癫疯发作了几次以后，话都不会说了。” “这事儿在当时厂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八卦。” “有人说孩子发羊癫疯的时候咬坏了舌头，还有人把好几年前的陈年旧账翻了出来，说戚彩霞遭报应了，这来路不明的孩子有问题。” “结果去了趟燕京，大家眼瞅着是被燕京的有钱人给送回来的。” “那些平息了好几年的风言风语马上又起来了！” “那时候不是流行有钱人‘包二奶’么，有人说戚彩霞被燕京的老板包养了。” 胖子一拍大腿，骂道：“次奥，这都什么事啊！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 “那个傻子老板包二奶找个带娃的？更何况这个娃还来路不明。” 接下来的事情又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第1197章 燕京大老板 都以为戚彩霞被老板包养了，要不了多久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的戚彩霞对于这些风言风语压根不当回事，而且一点都不像被包养的样子。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在燕京的治疗有效果，反正回来后没怎么听说过“小七”犯病。 那时候厂子里的效益不行了，已经彻底停工处于濒临倒闭的边缘。 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也没人注意戚彩霞到底怎样了。 听说有一段时间戚彩霞天天带着小七领着燕京来的大老板爬泰山。 因为正阳机械厂就在泰山脚下，当时还没有环山路，沿着山脚下的荒地，走几步就能上泰山。 厂子里没事喜欢爬山的人不在少数，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当年发现戚彩霞的百丈崖附近遇到过三人。 那造型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还真有点像一家三口一起出游。 没过多久，正阳机械厂彻底宣告破产倒闭，那点微薄的补偿金都没有发全。 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把补偿金要出来的时候，戚彩霞又干了个出人意料的傻事。 发下来那点补偿金她一分没要，而是把厂子里七十年代淘汰下来的几台破旧设备折价拉走了。 那些当废铁都没人要的设备，早就在厂子院子里不知道放了多久，风吹日晒的基本上已经锈成了铁疙瘩。 大家都说她是脑子有泡，可后来看到那个燕京的老板找车来帮忙拉走的，又开始嘀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门道。 反正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戚彩霞母女俩。 崔大爷后来也是从戚彩霞的老乡口中听说，戚彩霞回了海阳老家，自己开了个小修理厂。 鼎羽听完了戚彩霞的故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坐麻的屁股。 晃了晃超频过度有些昏沉的脑袋，很认真的给崔大爷道了个谢。 “李队，再去给大爷整两条烟。” 崔大爷连忙阻止，难得有人肯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听他讲古，一听还是好几个小时。说什么也不肯再收李队递过来的烟。 只是好奇的问道：“你们打听这么细，是不是跟戚彩霞有什么关系？？” “当年戚彩霞上中专的同学，现在也是个大老板，想把以前的同学都找出来聚一聚。” “几十年过去，有的同学只知道个名字和模糊的经历，这不是就委托我们代为查找联系么！”鼎羽的谎话张嘴就来。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还记得当年差点祸害了戚彩霞的那坏小子叫什么不？被厂里开除了以后去哪里了么？” 崔大爷想也不想回答道：“怎么会不记得！那小子叫石磊，老家是肥城的。”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以后，那小子离开厂子就跑没影了，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太清楚了。” “那行，谢谢您了！” “打扰您这么长时间，这烟就当听段子的钱，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鼎羽说着将李队又买回来的两条烟塞到崔大爷手里。 准备离开的时候，崔大爷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当年石磊干下那事以后，他家里人还带着警察来厂里找过他，说是人失踪了，找厂子要人，很是闹腾了一通。” “当时是我们保卫科接待的。” “那小子本来在厂子里就不安分，手脚也是不干不净的。” “按照厂领导的指示，保卫科直接把开除石磊的原因，还有他干下的那些事情的证据交给了警察。” “他家里人一看到证据，也就没脸再闹下去，最后警方得出个结论说石磊是畏罪潜逃，这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鼎羽拧起眉头问道：“这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当时警察有没有找过戚彩霞？” 崔大爷回答道：“没有，那段时间正好赶上小七生病，戚彩霞带着孩子到处求医，很久都没在厂子里。” “人证物证都有，当初石磊差点把戚彩霞祸害了，最少有十几二十个证人。” “我记得还有不少人跟警方检举石磊在厂子里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贼喊捉贼这一出，把石磊的家人闹了个大红脸，灰溜溜的走了。” “有几个葛老的徒弟拍胸脯给戚彩霞担保，警方也没再追究，这事稀里糊涂的就翻篇了。” “卧槽的！什么事儿！那孙子自己都跑没影多少年了，还带翻旧账的。”胖子又开始骂娘。 鼎羽和李队拉着骂骂咧咧的胖子，告别了崔大爷离开了樱桃园小区。 回到车里鼎羽叼着烟，沉思了许久，开口问李队： “故事听完你就顺着线索找去海阳市了？去找戚彩霞开的那个修理厂？你没找找关系通过你们系统内部查查戚彩霞的身份信息和户籍状态？” 李队没好气的回答：“屁话，你以为我这些年刑警白干了？” “我找人查过，戚彩霞的户籍信息还保留在‘正阳机械厂’，养父是葛承平。” “我估计是戚彩霞被葛老师傅收做徒弟之后迁过去的。” “我又顺着迁出信息往上查，查到原籍是在海阳的凤城镇李家庄，她父亲叫做戚季同，母亲叫周小华。” “俩人都是在88年意外去世的，死亡证明只写了个溺水死亡。按时间推断，戚彩霞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孤家寡人的她，毕业分配到正阳机械厂以后，一直在厂子里待到倒闭破产才离开。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在崔大爷口中的戚彩霞才会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从葛师傅走了以后，她在世界上除了女儿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鼎羽发动了汽车，问道：“在海阳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没线索，时间太久，变化太大。”李队郁闷的回答。 胖子坐在后座上玩着手机插嘴道：“海阳市，还是个县级市，屁大点地方。你堂堂大队长找个人都找不到？” “什么线索都没有，除了个姓名、性别、年龄其他一概不知，六十万常住人口里找一个人出来，你去找找看！” 第1198章 爬泰山顿悟 李队怼了胖子一句，解释道： “海阳这地方确实挺特殊的，我感觉有点三不管的意思。” “从1950年开始，专署都换了好多次。” “最开始归文登管，后来归莱阳管，最后落在烟台头上，1996年才撤销了海阳县，成立了县级市，由烟台代管。” “戚彩霞最早户籍所在的李家庄早就没了，2003年的时候连凤城镇都撤销了，现在是凤城街道。” “那一片西边是海阳旅游度假区，北边挨着海阳经济开发区，早就拆的面目全非，现在整整齐齐盖的都是各种楼盘小区。” “大部分是外地不差钱的买来度假用，现在开发区和旅游区基本外地人占了一多半。” “你想让我找一个三十年前在那里住过的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开车的鼎羽听着两人的争辩，脑子里各种线索不断的在不停的闪现，重新排列组合。 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胖子被鼎羽突然刹车搞的一头撞在副驾驶的靠背上。 揉了揉脑袋骂道：“次奥！你丫有谱没有！有你这么开车的么！” “你这是准备往哪儿走？不准备去海阳了？”李队看了看方向好像不太对。 “来都来了，我们去爬泰山！”鼎羽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胖子摸着肚皮说道：“我靠，你丫吃饱了撑的？从早上饿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快停车，前面有个煎饼摊，上回去威海改车就没来得及享受山东特产大煎饼。” 鼎羽无奈的摇摇头把车停在煎饼摊旁边。没有正事的时候，你要不让胖子吃饱了，这货能跟你逼逼一路。 反正时间还早，索性也不着急赶路。 三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杵在马路旁边，一人一套煎饼卷大葱，啃的满手都是酱。 胖子自己一个人就干了三套，吃饱喝足抹了抹嘴，说道：“走，爬山！现在哥们原地满血复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丫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车子停在天外村，沿着环山公路往里走，鼎羽边走边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去当年戚彩霞坠崖的地方看看。” “泰山当年做旅游博主的时候，我已经来过不止一次，唯独没从天外村这条线路上过山。” “现在得到了戚彩霞这条线索，虽然没经过仔细的分析，可我就是觉得去当年她坠崖的地方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胖子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扔给鼎羽，问道：“你丫的预感还准么？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笨了，我有好长时间都没什么预感了。” 胖子的话让鼎羽心中一凛。 好像从解决了丁瑞铭的事情之后，脑子就开始变的比过去迟钝了不少，那种感觉就像是电脑系统使用时间长了一点点变慢的感觉。 虽然不明显，但确实已经很久没出现过那种神奇的“第六感”。 这也让东北副本，山西副本处处危机，甚至还出现了许多次的推断错误。 难道自己的脑子出现了什么问题？也许是时候跟沈薇聊聊了。 晃了晃脑袋，驱散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同时暗自决定，抽时间好好琢磨一下这个问题。 说话的功夫三个人来到了“百丈崖”下面，那是一片陡峭的石壁。 胖子抬头看了看那陡峭的崖壁，摸着下巴说道：“嗯，目测确实有百丈高！” “当年如果戚彩霞从最高处摔下来，怕是不死也残废了。” 李队将手搭在额头往上望去，说道：“三十年前这条盘山路还没修，这种远离主峰的地方大概还没开发，附近应该处于半荒芜状态。” “如果真的像崔大爷所说，戚彩霞绝对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最大的可能是受伤之后才来到这里昏迷的。” “用刑侦的话来说，这里应该是第二现场。” “不过对于当年戚彩霞获救的真实情况实在了解有限，没法判断她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鼎羽环顾四周，这地方正好处于山谷的中央，四周都是山脊和郁郁葱葱的树木，指了指百丈崖的崖顶说道： “上去看看，视野会好很多。” 以三个人的身体素质和爬山经验，稍微绕了些路，没费什么力气，就爬到了百丈崖顶。 崖顶的视野比下面好很多，李队眺望了一圈，自言自语道：“如果她不是这里摔下去的，她受伤的地方应该距离这里不会太远。” 胖子气喘吁吁的吐槽道：“寻死哪儿不行，非得跑这破山沟子来。” “听说跳崖是最难受的一种死法。” 鼎羽脑子隐约抓住了什么，突然像根木头一样立在悬崖边一动不动，反而闭上了双眼。脑子里的不断的回想着崔大爷说过的话。 险些被糟蹋……自杀……泰山百丈崖……获救…… 一条条杂乱的线索在鼎羽的脑子里慢慢抽丝剥茧，勾勒成一副网状的图案。 李队见鼎羽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样子，想要拉他一把被胖子阻止，压低了声音说道： “很久没看见鼎爷开挂了，等会看看情况。” 李队会意，跟胖子两人一左一右蹲在鼎羽身后，神情紧张的盯着他，怕他不小心一头从百丈崖上栽下去。 没想到鼎羽一发呆，直接从中午发呆到太阳西斜才睁开眼睛。 西斜的余晖照在鼎羽明亮的眼睛上，映出火苗一般的光芒。 回头看见胖子和李队一直守在他身边，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两位祖宗，拉兄弟一把！脚麻了！” “……” 把脚软差点栽下去的鼎羽扶回来，三人坐在崖顶，看着即将落到山后的太阳。 难得看见这么漂亮的日落，连胖子都没碎嘴，安安静静的等着太阳落到山脊后面才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 “哥们也算是欣赏了一回泰山上的日落。” “不愧是五岳之首，这小感觉，确实跟别的山不一样，里外里都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鼎羽嗤笑了一下：“严格意义上讲，咱离泰山最高的主峰还有七八公里呢，离这么老远就让你感悟到了泰山的阳刚之气？” 第1199章 分析出疑点 胖子翻了个白眼：“你丫能杵在那儿一下午‘思考人生’，就不许我也‘顿悟’一下？” “考虑出什么来了？说来听听。” “先下山吧！彻底黑了有点麻烦，一会儿找地方边吃边聊。” 鼎羽率先向山下走去，脚步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下山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先祭了祭五脏庙，在胖子的强烈建议下，三个人来的泰安最有名的夜市——北新夜市。 啤酒、烤肉、小海鲜，夜市小吃标配来了一套。 在小摊老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胖子一把肉串在手，唰唰撸的签子直冒火星子，完事又干了一瓶啤酒，打了个酒嗝，才说道： “爽！” “老板！再来五十串。” “……” 李队轻轻的跟鼎羽碰了一下杯，问道：“怎样？我觉得你肯定是发现了好多我没注意的关键点。” 鼎羽喝了杯中酒，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咱们从崔大爷口中听说的有关戚彩霞的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上里面疑点太多。” “主要是时间跨度太大，又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些细节崔大爷有可能根据自己的脑补随口乱说的。” “想要还原整件事情需要从两头推演。” “咱们先来说说戚彩霞这个人。” “我认为她很可能是在山里偶然找到了鼎侍卫的遗产。” “我去你大爷的，这不可能吧！”胖子脸上惬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嘴里的肉掉在了地上。 “还真有可能！”李队手里端着酒杯，拧着眉头附和道。 “就冲戚彩霞两个月变成‘超人’这点就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这算是巧合？概率也太低了吧？！” “一百多年前鼎侍卫藏在泰山的那份遗产，山叔不知道找了多久都没找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戚彩霞发现了？” 鼎羽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偶然当中一定存在着必然，就像咱讨论过的大数定律和均值回归一样。” “我隐约感觉到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是按照某种特定的‘轨迹’运行的。” “只是以现阶段人类的计算力和理解力来说，还没办法洞悉这个‘轨迹’。” “偶然有人能够通过特殊的手段窥得一角，结果还被归类为‘迷信、玄学’，很少有人相信。” “得得得，扯远了，别给爷又玩这悬的乎的。”胖子说道。 鼎羽正了正神色，严肃的说道：“戚彩霞身上的故事，有几个比较关键的疑点。” “突然变成‘超人’，‘技术能手’，咱们暂时假定她是得到了鼎侍卫藏在泰山的那对‘金属眼球’。” “‘金属眼球’的副作用咱们都知道。” “未知原因，戚彩霞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突然自燃死去，是不是像我爹和海叔那样得了癌症暂时未知。” “至少她在机械设备的操控方面得到了‘强化’这算是最重要的疑点。” “从崔大爷口中可以将戚彩霞的经历分成三个时间段。” “第一个时间段是她坠崖前。” “这个时间段除了差点被人糟蹋，加上李队查到的中专毕业、父母双亡这些信息，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相反还给人很懦弱的感觉。” “从被人欺负了还能忍气吞声就能看出来。” “第二时间段是她被欺负，进山寻死，获救‘蜕变’，生下小七，直到小七发病。” “这段时间他给人的感觉变坚强了许多，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而且她还有了许多出人意料的行为和举动。” “可能是‘金属眼球’的副作用，也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才会造成人性格大变。” “这个时间段最大的疑点就是她被糟蹋后，进山寻死这个行为。” “就像胖子说的，寻死在什么地方不行？非得跑到泰山的山沟里去？车间里，宿舍里，厂子院里，哪儿不行？不远就是个水库，自溺不行？” “我认为她进山未必是寻死。不然没法解释小七是怎么来的。” “几十年前的百丈崖附近还没开发，基本属于荒山野岭。难道说她进山寻死，没死成反而把自己给搞怀孕了？” “这种事一个人肯定是办不成，所以她进山应该是去见某个人！” “这中间发生了一些暂时还不知道的事情。让她坠崖没死，意外怀孕，还得到了‘金属眼球’而开挂。” 鼎羽说着拿起电话给罗莉打了过去。 “抽时间帮我查两个人，一个叫做戚彩霞，一个叫做石磊，已知资料我等下发给你。” “重点是有关戚彩霞在上中专期间的事情。同学、老师、恋人等等。最好能找到还能联系到的相关人士。” “至于那个叫做石磊的，查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失踪了，现在还在不在世。” 罗莉那边多一句都没问，马上开始工作。 李队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你怀疑石磊的失踪和戚彩霞有关？她进山难道是去见石磊了？肚子里的种真的是石磊留下的？” 鼎羽晃了晃脑袋，笑道：“你想哪儿去了。” “小七肯定不是石磊的孩子。” “依照戚彩霞后来性格大变，这孩子如果是被糟蹋后意外留下的种，她绝对不会留着，更不会抗住风言风语在上不了户口的情况下把孩子养大。” “你们仔细分析一下戚彩霞的生活交际圈子，简单到让人发指。” “父母双亡，中专毕业，进厂打工，对厂里人追求的人不假辞色。” “而这里又恰恰出现一个暂时未知的第三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中专同学、恋人之类的，所以崔大爷这个包打听才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在厂子里受了欺负，加上石磊这小子到处散播谣言，精神状态堪忧的戚彩霞会不会找人倾诉？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干净了’，破罐子破摔？” “现在唯一无法关联上的就是石磊被开除后失踪这件事。” “可能是像警察叔叔说的‘畏罪潜逃’，跟整个事件没什么关系，属于独立事件，也可能跟戚彩霞‘进山幽会’这件事有关联。” 第1200章 成员戚彩霞 “接下来就简单了，山里发生的事情暂时不谈。” “戚彩霞之所以一直扛着，不说出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孩子的父亲身份敏感，另一种是为了隐瞒在山里发生事情。我认为后者可能性大一些。” “后来，戚彩霞生下了小七，一直到小七发病。” “‘癫痫’这种毛病是脑部神经‘异常放电’引起的，也是最常见的神经系统疾病的一种，发病原因最常见的就是‘产伤、外伤、高血压、寄生虫’。” “小七是在厂子宿舍那种条件出生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戚彩霞带着小七到处求医的时候，要么是在燕京医院偶遇我家那老不靠谱的，要么是老不靠谱在泰山晃悠寻找鼎侍卫遗产的时候碰见的，总而言之被他发现戚彩霞身上的‘金属眼球’。” “于是帮助她解决了小七的癫痫，像当年帮助张默一样。” 胖子惊呼道：“我靠！山叔让戚彩霞把‘金属眼球’给了小七？” 李队顺着鼎羽的推理，边思考边问道： “戚彩霞既然能得到‘金属眼球’，那就说明鼎侍卫的记录很可能就在附近，已经落入了戚彩霞手里，后来被山叔得到了？” 鼎羽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会的，那份藏在泰山的记录肯定没落到老不靠谱手里。” “当初华山那份记录就是分开藏的。” “金属眼球嵌在云台观枯井的六道轮回图上，记录实际上被藏在三公山。”鼎羽回答道。 李队打掉胖子一直就没停下来的筷子，抢了一坨扇贝粉丝放进嘴里，最后一个扇贝递给鼎羽，问道： “后来呢？” “戚彩霞的经历，前两个时间段就这样了，第三个时间段呢？” 鼎羽砸吧砸吧嘴说道：“小七的‘病’被老不靠谱解决，戚彩霞和他之间肯定有什么协定，所以才会带着老不靠谱去爬泰山。” “目的很可能是去寻找鼎侍卫留下的记录。” “这里就出现了另一个疑点。” “以我对老不靠谱的了解，只要知道了金属眼球的出处，八成就像咱们在华山的经历一样，能得到相关的线索。” “有了线索，找到鼎侍卫留下的记录其实难度并不大。” “除非……” 李队眼睛一亮接口说道：“除非戚彩霞也不知道那金属眼球的出处。” “扯淡，不知道出处她是从哪儿得到的？在山里溜达溜达就随手捡到的？”胖子撇了撇嘴。 “要是别人给她的呢？” “……” 鼎羽停了几秒钟，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思路，继续说道：“按崔大爷故事里的线索推断，还有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 “戚彩霞失忆了。” “她不仅不记得金属眼球是怎么来的，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要进山都不记得了。” “咱们团队的人都带着‘金属眼球’，目前还没发现被‘强化’之后会出现性格变化的案例。” “这样的话，戚彩霞前后的性格变化，很有可能是脑外伤、巨大的刺激导致的。一般伴随这种情况都会出现‘逆向健忘’。” “后来她死都没说出孩子的父亲，也可能是真的不记得了。” 胖子忽然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啤酒瓶倒了好几个： “我靠，难道戚彩霞跟《天龙八部》里段誉她娘一样？自己那啥了，然后那啥了，后来那啥了！” 鼎羽手忙脚乱的接住差点掉地下的酒瓶：“滚蛋！” “戚彩霞当时没有被侮辱好吧，她是受了厂里那些流言刺激才进的山。” 李队也没好气的把剩下几个肉串塞在胖子手里：“别那啥了，拿上这几个肉串，去那边没人的桌子上悄悄的撸，动静别太大知道不？” “……” 说着又打开瓶啤酒递给鼎羽：“咱聊咱的。”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还能发现什么被我忽略的线索。” 鼎羽看了看满桌子的空酒瓶，无奈的接过酒，苦笑道：“哥，你这是准备把我喝躺下好套话？” 鼎羽刚才说的那些关键点，大部分李队都发现了，只是没能把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几瓶啤酒下肚，起了跟鼎羽较劲儿的心思。 跟李队喝了一杯，说道：“按照刚才说的，才有了戚彩霞带着我家老不靠谱到她获救的地方寻找线索。” “不过最大的可能是一无所获。” “接下来就是戚彩霞故事的第三个时间阶段。” “老不靠谱大概是看上了戚彩霞的‘能力’，在正阳机械厂彻底倒闭之后，帮她回到老家海阳，开了个修理厂。” “关于这部分我们现在已知的信息并不多，不过可以从后来我家老不靠谱这边发生的事情逆推。” 鼎羽边说边瞄了一眼有点郁闷的李队，解释了一句：“张默的事情你全程没怎么参与，所以有些信息你不知道。” “我们刚找到张默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九十年代末，老不靠谱曾经组织了个松散的‘小团伙’，一边调查鼎侍卫的遗产，一边帮人解决各种‘灵异事件’。” “我认为他应该是把有着出色‘加工制造’能力的戚彩霞吸纳了进来。” “甚至有可能帮助戚彩霞解决了小七这个非婚生子女解决了身份问题，换来了戚彩霞死心塌地帮他。” “当然了，中间是不是发生点夕阳红之类的事情就不说了。” “老家伙的团队，目前已知的除了张默，很有可能还有戚彩霞。” “毕竟九十年代计算机还用的是第一代奔腾cpu，当年可没有无人机、卫星电话，想要什么装备都能买到。” “很多特殊装备，甚至一些不合规的枪支弹药之类的都得靠‘手搓’。戚彩霞绝对是最好的后勤支援。” “老家伙的探险装备，我估计大部分出自戚彩霞之手，甚至他的车都有可能是戚彩霞给改造的。” “那辆车现在还停在张默的别墅车库里。” “我曾经检查过，许多地方都是手工改造的，但是精细程度不比现在机加工差。” “张默还说过，我爹得到消息，重要合作伙伴离奇失踪在海上。” “他拼了老命去救援，最后落个满身伤回来。回来以后就一蹶不振，开始隐姓埋名。” “如果失踪或者死在海上的是戚彩霞，那就说的通了。” 第1201章 后妈的同学 胖子被撵到隔壁桌，一直支楞着耳朵在听，举手问道：“后来呢？” “张默说山叔回来郁闷好久，总是嘀咕‘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是推断山叔可能是被团队成员背后捅刀子了么？” “戚彩霞就算是因为团队成员背叛，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死在海上，那小七呢？她女儿应该跟比罗莉小不了几岁吧？！” “山叔回来居然没管？自己跑回杭州跟张默一起躲起来了？” “这不科学啊！而且也不是山叔的风格。” 鼎羽站起身，喝掉最后一点酒，说道：“这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 “如果小七还活着，那金属眼球肯定还在她身上。而且戚彩霞还跟鼎侍卫留在泰山的记录有关系，这也得着落在小七身上。” “相关的当事人中，大概知道这件事的张默已经死了，老不靠谱失踪，戚彩霞可能也死了，只剩下小七也许还活着。” “金属眼球被取走，意味着线索已经被破坏。” “想要找到鼎侍卫留在泰山的遗产，这个叫做小七的女孩，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当务之急需要搞清楚两件事。” “一件事是小七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谁的孩子？当年戚彩霞进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关系到她是怎么得到金属眼球的。” “另一件事，追查小七的下落。” “至少要确认她到底是死是活。还要顺带弄清楚老不靠谱当年出海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整天在路上，又爬山又喝酒的，就在泰山脚下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 凌晨时分罗莉就把查到的所有信息都给鼎羽发了过来。 酒醒的鼎羽起来翻阅了一下罗莉找来的资料，少的可怜的资料里，居然有戚彩霞上中专时候的一寸照。 黑白照片上的戚彩霞表情看似严肃，嘴角勾勒出来的一抹笑意就像林间的小溪般清澈。素颜没有任何修饰的脸庞，清丽却不妖艳。 跟自己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母亲确实有三分相像。 同名不同姓，气质模样相似，怪不得自己那坑货爹会沦陷。 也难怪当初厂子里的小伙子跟苍蝇一样每天围着她转悠。 到隔壁找到刚睡醒正洗澡的李队，又去叫醒了还没醒酒的胖子。 把罗莉找来的资料给两人看了看，说道： “戚彩霞济南机械职工大学毕业的，这学校2004年的时候跟济南教育学院、济南职工科技大学合并成了济南职业学院。 “学校合并这种事，当时肯定是乱成一锅粥，各种档案、文件、信息估计会遗失不少。” “目前罗莉只能找到少的可怜的信息。” “最好实地去调查一下。” “咱们兵分两路，你们两个回去济南职业学院查查戚彩霞上中专发生的事情。最好找到她的同学、校友、老师之类的当事人了解情况。” 胖子挑了挑眉毛问道：“你去干啥？？” “我去海阳，接着李队的调查继续。” 李队在海阳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鼎羽亲自去试试也好。 痛快的掏出车钥匙扔给鼎羽：“你开车去，我跟胖子回济南再租辆车。” “对了，我在海边租了个公寓，还没到期呢！地址和门锁密码一会儿发给你。” “等我们完事去海阳找你汇合。” 送走了李队和胖子，鼎羽独自开车出发前往海阳市。 以前自己做自媒体的时候，几乎开着车将整个胶东半岛转悠了个遍，愣是没注意这个夹在青岛和乳山之间的小小海滨城市。 再怎么样也没想到当年的老不靠谱居然在这里布置了个“装备生产基地”，而且还是一个跟自己亲娘长的很相似的“阿姨”搞出来的。 自己找到张默的时候就怀疑老不靠谱不知道在全国弄了多少个“安全屋”。 杭州有个计算机天才张默，海阳又藏起来个加工天才戚彩霞…… 鼎羽想到这里狠狠的敲了敲方向盘，嘴里嘀咕道： “娘的，老家伙真不愧是属耗子的，到处藏东西。” “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国外也藏起来几个自己从没听说过的叔叔阿姨。” 刚过了潍坊还没到青岛的时候，鼎羽就接到了李队的电话。 说来也巧，现在济南职业学院的一个副院长，就是当年在机械大学教过戚彩霞的老师。 根据她的回忆，当年的戚彩霞是个文文弱弱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 对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是轻声细语的，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在学校里就有一堆半大小子天天跟在戚彩霞屁股后面。 这也是老师对戚彩霞印象很深刻的原因。 当时因为环境原因，对于学生谈恋爱方面管理很严格。即使这样也挡不住青春少年那颗懵懂向往爱情的心，不少的学生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 有事儿没事儿钻小树林这种情况，比现在的学生都夸张。 当时有句话是这么形容的：“ 苦中专，乐卫校，要谈恋爱师范校。” 中专本来就是狼多肉少，又是个机械专业的中专，像戚彩霞这样的长的漂亮的女孩更是香饽饽。 不过戚彩霞大概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很少对追求的男生假以辞色，也没见过她跟哪个男同学走的比较近。 两人从这个副院长口中得知了曾经跟戚彩霞同寝室的同学的名字。 李队又动用自己系统内的关系，联系到了一个戚彩霞曾经的同学，现在的大妈。 拐弯抹角的才算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你‘后妈’上学的时候就有个‘姘头’。”鼎羽隐约听到胖子在李队旁边大叫。 “后妈？” “姘头？” 这俩个词搞的鼎羽浑身上下又开始刺痒。 “据说戚彩霞在中专上学期间有个……有个……‘男朋友’。”李队介绍道。 鼎羽脑子里快速的梳理着已知的信息，突然问道： “戚彩霞这个‘男朋友’不会也失踪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李队惊讶的合不拢嘴。 鼎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这家伙是在毕业后两年，戚彩霞进山‘自尽’的那一年失踪的对不对？” 第1202章 戚彩霞父母 胖子惊讶的声音从听筒清晰的传了出来： “卧槽！你丫能掐会算啊！跟左大师学的？扔骨头骰子来着？” 鼎羽嘴里嘀咕着：“这就能说得通了。” 胖子骂道：“说通个屁！你丫现在到哪儿了？” “早知道这么痛快就查到，多等我俩半天多好。害的老子又被李队讹了，花大价钱把那辆刚还回去的大g又租出来了。” 鼎羽调整了一下蓝牙耳机说道：“咱胖爷不是不差钱么！” “不差钱？怎么不差钱，我特么的什么都差，差的最多的就是钱。”胖子的叫嚣声从耳机传来。 “海阳集合！”鼎羽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鼎羽抵达海阳比胖子他们早了半天，在李队租的海边公寓舒舒服服住下，就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行程该怎么安排。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远处沙滩上不断卷起的白色浪花。 自己还是小瞧了那不靠谱的老爹，瞒着自己折腾了二十多年，调查鼎侍卫的遗产和母亲的死没什么进展，但是却偷摸摸在全国铺下了这么大的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摊子。 海阳这个小小的县级市，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目前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了戚彩霞身上，这个在当年就漂亮的不像话的“技工”，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甚至她父母在三十多年前的溺水死亡似乎都有着背后的故事。 正阳机械厂倒闭之后，戚彩霞母女回到海阳之后，到底把修理厂开在了什么地方？ 老不靠谱在“寻幽探异”的过程中到底经历过哪些事情？他到底跟戚彩霞是不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想到这里，鼎羽离开公寓来到不远处的沙滩上。 脱下鞋子沿着沙滩慢慢的踱步，走到一片嶙峋的礁石上坐下。 掏出手机打开老不靠谱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东一篇、西一篇的日志。 本以为他留下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日志，目的是引导自己找到鼎侍卫的墓，现在想想也许在这里面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胖子和李队找过来的时候，鼎羽已经不知在这块礁石上坐了多久。 “你丫真会躲清闲！”胖子看见鼎羽在礁石上坐着，离老远就开始吐槽。 “把我们俩指使的团团转，自己躲在这里看海景吹海风。” 鼎羽起身冲两人迎了过去，三人在沙滩上边走边聊。 李队将两人调查到的信息讲给鼎羽听。 “戚彩霞上中专时的男朋友叫罗贯。出生于万德镇界首村，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东南工矿厂车间，于95年7月11日午后离开厂子，第二天得知他没上班没请假，其父母当夜报警。” “根据工友描述，罗贯上午到厂办室接了个电话，中午离开厂子时没有任何异常，而是略显兴奋。临走前还要求工友替班，至于去哪里未知。” “因为是罗贯主动离开，而且没有任何线索，那时候也不像现在到处是摄像头，当时的警方也一筹莫展。” “那个年代，企业不景气下岗潮，许多年轻人都选择南下，失踪个把人一点都不奇怪。” “最后按照离家出走定性，不了了之。” 鼎羽摸了摸下巴说道：“张默的父母也是在那个年代离家出走南下深圳杳无音信的。” “不过张默的父母后来被他找到，确实是南下打工，而罗贯，我怀疑已经死了。” “他的死，也许戚彩霞是知情人。” “当年他离开厂子的电话，也许就是戚彩霞打的，约他在泰山的某个地方幽会，所以他才那么兴奋的离开。” “我刚才查了一下，你提到的万德镇界首村还有东南工矿厂都是在泰安和济南的交界处。严格意义上讲也在泰山脚下。” “沿着如今的环山路往东南五六公里就到正阳机械厂，骑自行车最多半小时。” “我们可以大胆的推断，戚彩霞从中专开始直到毕业进厂一直在跟罗贯相好，两人的单位离得又不远，在厂子里受了欺负，肯定要找‘男朋友’抱屈。” “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也可能是想把自己先交给罗贯，反正两人在山里那啥了。” “也就是说小七的亲生父亲大概率是失踪的罗贯。” “至于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戚彩霞受伤坠崖，罗贯失踪或死亡，目前还不好判断。” “我总感觉这件事应该还有出人预料的反转。” “反转？” 胖子咧嘴踢了踢脚下的沙子开脑洞道：“该不会是罗贯同学听说戚彩霞被欺负了，兽性大发来了个霸王硬上弓，结果被戚彩霞失手弄死了？” “虽然几率不大，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鼎羽回答道。 打开手机递给李队，将刚才自己找到的信息分享道： “我在老不靠谱留下的那堆废纸一样的日志里找到点有用的信息。” 那是一条二指宽不知道在什么报纸上撕下来的花边新闻。 上面写到：辛家港渔民夫妇出海失踪半月……船只被发现时夫妻已无生命体征…… 这条新闻用黑色的钢笔写了一行小字：他们遇到了什么？ “呃……”胖子看到这条新闻，脑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 嘴里嘟哝着：“出海？回来死了？呃……” “卧槽！遇上‘仙岛’了？” 鼎羽停下脚步，就地坐在沙滩上，用手指勾勒出沿海轮廓线。 “这里是海阳凤城，这里是辛家港，往南就是黄海。” “假设出海死亡的是戚彩霞的父母，跟后来老不靠谱的表现就能关联上。” “当时咱们在海上漂流找‘仙岛’的时候，张默提供的仙岛可能出现地点的数据就是老不靠谱当年让张默找到的。”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老不靠谱和戚彩霞在调查她父母的死因？查着查着，就查到了当年徐福想要找的‘仙岛’这条线上。” “后来戚彩霞出海去找‘仙岛’出事，我爹才急匆匆的去救援。” 李队坐在鼎羽身边，下意识的用手拨弄着沙子，脑子里不断琢磨鼎羽的推论，长叹了口气说道： “我服了。” “你小子是怎么把这么多不相干的线索，合情合理的关联在一起，还让我找不出漏洞的？” 第1203章 闹鬼的船厂 鼎羽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就是频率高而已。” “把线索不断的拆分假设，形成网络，然后再否定可能性不高的假设。” “给你足够的时间也能想明白。” 李队让手里的沙子顺着指缝慢慢的散落，说道：“这么说，你认为戚彩霞回海阳，并不是定居在户籍所在的凤城，而是在辛家港？” 鼎羽点点头道：“邵家庄辛家港，海阳市区东边十几公里，那地方是留各庄河的入海口，形成一个深入黄海小小的半岛，过去是个渔村，现在属于山东核电。” “……” “啥玩意？核电？山东还有核电站？”胖子惊讶的问道。 “屁话，国内核电站多了去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李队冲胖子洒了把沙子。 “我认为戚彩霞在老家伙资助下开的厂子有可能是‘船厂’或者与船舶维修相关的‘维修厂’。” “辛家港周边的几个村子，除了半岛上建了核电站，基本上和三十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 “所以接下来，调查的范围就会缩小很多。”鼎羽安排道。 其实鼎羽还有句话没说出来，根据他脑子里的算计，如果在辛家港周围没有线索的话，那关于戚彩霞的调查就又陷入了僵局。 转天鼎羽又把李队和胖子派了出去，自己则是留在公寓里。 联系上了罗莉，从罗莉口中得知长沙那边进展相当不错，沈薇这个“真正”的心理大师跟蒋小华接触过的心理医生完全不同。 用了一天时间就完全取得了蒋少爷的两个不同人格的认可。 目前沈薇结合自己的心理专家的能力，不止一次的深度催眠蒋小华，探究他人格分裂的真正原因。 开始的效果并不好，直到沈薇将鼎羽在大毕摩的墓里的那些发现，包括有关巫术、潜意识、群体潜意识的猜想，加上用科济列夫镜对丁瑞铭治疗的过程告诉了蒋大少爷。 搞的蒋少爷的哥特风人格差点打飞的到山东找鼎羽理论。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起共事了两个多月都没提过。 现在三个人正研究着复原当时制造的“科济列夫镜”， 前段时间收拾李立的那个实验室，又重新开启，现在成了沈薇三人的专用实验室。 鼎羽严厉的警告了罗莉要注意保密，开始实验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上次是误打误撞才搞出来的东西。光是这个半成品的科济列夫镜，就差点要了自己跟胖子的小命。还把进入里面当试验品的李老、贾老吓的够呛，还让沈薇回想起在襁褓里的记忆。 现在他们有了足够的资金和更先进的设备，做出来的东西也许比上次还要离谱。 知道罗莉那边实在太忙，鼎羽也就没好意思让罗莉帮自己。 只好玩了命的开动脑筋，一点点的从老爹留下的记录里继续搜寻有用的线索。 每一张小纸片上或多或少的记录都可能是老不靠谱留下的线索。每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鼎羽都要仔细分析其中的关联。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用脑，一整天下来鼎羽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就像灌了两顿沙子一样。 傍晚时分，胖子和李队带回来了好消息。 “瞧见没？哥们一出马，所有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胖子提着打包的晚饭开门就看见鼎羽萎靡不振的在沙发上躺着。 “我了个去，您也癫痫发作了？” “用脑过度，后遗症。”鼎羽强撑着坐起来。 “瞧你那得瑟样，肯定是有线索了呗？！” 李队把啤酒放在桌打开一瓶递给鼎羽，疑惑的问道：“我记得你以前用脑过度不是这样啊？！” “怎么让我感觉好像有点退化了的意思？” 鼎羽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你们什么感觉。” “反正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是从大兴安岭回来，这种感觉很明显，自己的脑子好像越来越不灵光。” 胖子连忙举手说道：“我也是，我也是！” “以前睡着了总出现的‘小二傻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鼎羽的目光看向李队，李队沉思了一会回答道：“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总觉得有点累，精神头不好。” 胖子嘿嘿一笑，说道：“你那是感冒了行不？别啥事都跟俺们一起凑。” 李队却表情严肃的解释道：“从记事起，我就没感冒过！训练受伤、出任务受伤经常有，但是从来没有感冒过。” “得，那也算上你一份，不知道罗莉和沈薇有没有什么异常。”胖子问道。 鼎羽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将剩下半瓶贴在额头，冰冷的啤酒大大的缓和了脑子里的刺痛。 “等戚彩霞的事情告一段落，咱们得凑一起好好琢磨琢磨这件事。” “寻幽探异小队全体成员如果都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麻烦可就大了。” “说说你们发现的线索。” 李队和胖子两人按照鼎羽的指示，直奔辛家港，在附近的邵家村打听到，现在的邵家村是新建的。 原来的邵家村就在那个小小的半岛上，2009年开始动工的核电项目，将原来半岛上的邵家村整体搬迁出来和张家庄村合并。 过去邵家村旧址靠海的地方确实有个叫龙宝的船厂，曾经红火过一段时间，听说在十几二十年前，船厂老板出事，整个船厂就彻底垮了，后来被传说成了闹鬼的船厂。 时过境迁，这么些年过去，村子搬迁，老人去世，当年船厂为什么垮掉，已经没人知道。 胖子查了查地图，发现现在邵家村东边靠海的地方，还有个小船厂，提议再去打听打听。 果然让两人找到了一个曾经在船厂曾经在船厂干过大爷。 “得来全不费功夫。”胖子晃着脑袋说道。 “你说也邪性了，这趟调查遇见的都是絮絮叨叨废话连篇的‘大爷’。” 李队详细问起有关戚彩霞的事情，一个漂亮女人还带着个不会说话的女儿，这两条特征太明显了。 大爷一下就记起了戚彩霞和她女儿，还有当年在那船厂里发生的怪事。 第1204章 失踪的工友 当年的龙宝船厂，名字叫做船厂其实也就是个规模稍微大一点的修理厂。造近海小渔船都费劲，大部分时间是接点修修补补的活。 厂子里满打满算，一共只有百八十号人，而且不少是兼职，有活了才来上班。 张大爷是个光棍，属于在厂子里混吃等死的那种人。 船厂的老板也姓戚，跟戚彩霞应该是有点亲戚关系，她管船厂老板叫老叔。 听说是原来的单位破产倒闭，下岗后，带着不少设备来到船厂投奔亲戚，母女俩就住在船厂院子里的一排小平房里，以厂为家。 挺漂亮的一个少妇，按理说应该是干个财务出纳什么的，结果戚彩霞到了船厂直接下车间，没几天功夫就把原来车间里的工友、师傅收拾的服服帖帖。 戚彩霞母女来到厂里后，经常能接到一些来料加工的活，派活的老板每次都不少给钱。 时间久了厂长就特意在院子角落里盖个小作坊，专门留给戚彩霞用。 谁也不知道她平时在里面鼓捣什么东西。 按张大爷的说法，出事的当天是在大年二十八的晚上。 天冷了厂子里没什么活，只有几个临时工和厂长在厂里加班加点干点修修补补的事儿，然后就准备回家过年。 张大爷家住在离厂子院墙不远的地方，因为没什么手艺，在厂里干点打杂看门的活。 当时临近年关，厂里没他什么事，早早就领了工资回了家。 喝了点小酒稀里糊涂睡了过去，后半夜他起床上厕所，隔着船厂的院墙看见船厂里面隐约有火光。 当时他也没在意，因为厂子院子角落平时就放着几个大铁皮桶，天气冷，有时候工人会在铁皮桶里烧火取暖，不过他隔着院墙就闻到一股烧胶皮的味道，估计是那个工人把轮胎点了扔桶里了。 回去又睡下的张大爷，当天夜里做了个特别可怕的噩梦，还是那种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张大爷发现自己睡在屋后的柴火垛里，这一夜差点被冻死。 天亮后有附近工友到厂子上工，才发现出了大事。 厂子里一片狼藉，就跟台风过境一样。 一夜之间，当时厂里包括老板、戚彩霞在内的十几个人全部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临近年关，警察来转悠了一圈，找到一些账单，很武断的说是年底要账的采取极端手段，半夜偷偷把厂子砸了，这些失踪的人八成是躲债，过完年就回来了。 至于头天喝多了，满口酒气的张大爷的话，大家都没当回事。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怪事。 事发后他还特意进厂子里看过，怎么都不像是躲债逃跑，被人把厂子给砸了，再说他在厂子里这几年也没听说有欠债。 能把厂子毁成这样，那动静不知道要闹多大呢。 不过厂子里的宿舍，也就是厂长和戚彩霞母女住的地方，也像是遭了抢劫一样一团糟。 看样子确实有点像临时卷铺盖逃跑的现场。 可惜乱糟糟的现场在警察来之前，就被看热闹的村民破坏了，不少有贼心眼的趁着厂里出事偷摸顺点东西回家。 大家都没注意的是，一条停在船坞保养了一半的船没了踪影。 出事以后，经常给船厂派活的老板还特意来看过，见船厂这副模样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胖子冲鼎羽努了努下巴：“你猜那条船哪儿去了？” 鼎羽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开口道：“最大可能是厂长带着工人开出去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大概跟船厂被传说成闹鬼有关系。”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厂长和那些工人后来应该被发现了，唯独戚彩霞和她女儿失踪了。” 胖子得意的说道：“猜错了！” “当时在厂子里的人，算上厂长一共十一个，最后找回来八个，失踪了三个。” 张大爷说大年初六，日照那边的渔民在海上发现了一条船，船上有八个昏迷不醒的人，这些人从海阳出海，在海上漂了八天。 要知道冬天黄海的温度接近零度，最后八个人只救回来六个，船长和另外一个岁数大的工友冻死了。 其余的工友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是怎么上船的，也不记得怎么昏迷的，更不记得在冬天的黄海上漂了多久。 最后有记忆的就是他们在厂里加班干活。 张大爷说后来他打听过，事发当晚房子离厂子比较近的不少人同时都做了特别吓人的噩梦，但是每个人的噩梦还不一样。 于是附近的村民越传越邪乎，说厂子里闹鬼，把厂长和工友都骗到海上收了魂，也有说龙王爷过生日，提前收人当祭品。 厂长死了，其余的工友也没人敢回来，戚彩霞和小七这母女俩也失踪了。 小小的船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荒废。 直到后来整个村子整体搬迁，那片地彻底被推平搞了基建。 听到这里，鼎羽脑子里就有了朦胧的概念。 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一边问李队：“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他们遇上‘变异菌’了。”李队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不是说过，山叔和戚彩霞可能是在找‘仙岛’么？” “我认为戚彩霞一定是在海上有了什么发现。” “甚至有可能踏上过仙岛，还把‘水母菌’的碎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带了回来，造成了整个厂子包括周边的村民都被感染。” “不过我有点想不通，既然戚彩霞回来了，为什么山叔到出事的厂子看了看就走了呢？” 鼎羽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打了个饱嗝，解释道： “最合理的解释是两人阴差阳错的错过去了。” “戚彩霞在海上遇到了浮出水面的‘仙岛’，可能像咱们当时在‘仙岛’上一样被困。” “我爹火急火燎的出海救援，结果也被困在‘仙岛’上。” “要知道‘仙岛’沉没的动静可是大的离谱。” “两人在海上失散，都以为对方已经遇难。” “只不过戚彩霞先回来的，带回来的‘东西’意外造成了整个厂子都被‘变异菌’感染。” “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只能带着小七偷偷离开，逃离是非之地。” “老不靠谱是在戚彩霞之后回来的，第一时间跑去厂里找戚彩霞，结果却扑了个空。” 第1205章 目标在魔都 李队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这推论基本没问题，可这也解释不了山叔后来的行为。” “为什么回到杭州带着张默隐姓埋名？为什么他会认为有人背叛了？” 鼎羽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种可能。” “被变异菌感染会出现幻觉，我们几个可以免疫孢子雾，但是不代表我爹和戚彩霞可以免疫。” “也许在陷入幻觉中发生了什么没有发生的事情，让两人都觉得对方背叛了自己。” “戚彩霞从海上回来，马上带着小七原地消失，说明她害怕了，她再躲避什么。” “我爹的行为也差不多，马上带着张默一起隐姓埋名，也是在躲避什么。” “另一种可能呢？”胖子问道。 鼎羽思量了一会儿回答道：“还有一种可能：这件事还有‘第三人’参与。” “这个在所有线索中都没有出现，却又隐约好像存在的‘第三人’，应该是老不靠谱曾经的团队成员之一。又是那个一直在背后暗中使坏的势力埋在我爹身边的‘无间道’。” “在发现‘仙岛’这件事上，把戚彩霞和我爹两个人一起坑了。” “如果这样推断，那林峰卧底张家父子的船队遇到的事情，还有我们租船出海差点被艾伯特坑了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第三人’走漏的消息。” “我个人认为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 “咱们都被孢子雾感染过，看到的幻觉大部分都是最深处潜意识的具象化表现。” “要说我爹和戚彩霞俩人潜意识里相互都有谋害对方的心思，实在难以想象。” “况且戚彩霞能带着‘仙岛’上的‘东西’回到厂里，说明她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免疫‘变异菌’感染的。至于小七带着‘金属眼球’就更不用说了。” “以你们从张大爷口中得知的信息来判断，当时的戚彩霞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厂子里的人都变成‘僵尸’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再加上可能存在的‘第三人’的背叛，让她像是惊弓之鸟。” “带着女儿连夜逃亡这种行为也很符合常理。” “无论是那种情况，反正我爹跟戚彩霞两人是错开了。” 胖子挠挠头郁闷的说道：“如果戚彩霞带着小七跑了，而且这一跑就是十几年，咱上哪儿找她去？” 鼎羽打开平板，调出一页纸片，递给胖子。 这片纸正中央写了个数字“7”，四周围着写了不少的数字，535……531……633…… 大部分数字都被打上了“x”，只留下一个数字“21”没有画“x”。 “这些都是电话区号，每个区号代表一个城市。烟台、济南、日照、连云港、盐城……” “戚彩霞遇到的事情，咱们简单的分析一下都能知道个大概，我不相信老不靠谱会琢磨不明白。” “他在海上九死一生，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海阳接小七，这点就很能说明问题。” “也许当时被吓到隐藏起来，后来他肯定又找过戚彩霞和小七。” 鼎羽说着打开地图，将那些城市都标注上，手指从山东开始沿着海边一直往下移。 “我认为这些打叉的城市，大概是他追踪戚彩霞和小七的过程。” “戚彩霞和小七应该一直在不停的变换城市，最后落脚的地方应该是魔都。” “从纸上这些笔记的深浅和磨损程度能看出来，老不靠谱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跨度得有好几年，都在找戚彩霞母女。” “我认为戚彩霞母女一直躲在魔都的可能性极高。” 李队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质疑道：“就凭这些区号，你就这么肯定戚彩霞母女在上海藏身？” 鼎羽嘴角上翘，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还有几条线索综合在一起，得出这样的结论一点都不奇怪。” “咱们刚找到张默的时候，二蛋也提供过有用的信息。” “老不靠谱在失踪前，一共记录到七次gps信号信息，地点分别在魔都、合肥、西安、保定、济南、深圳、郑州。” “这就是个无声的提示。” “当时咱们分析过，除了‘古五岳’所在地，剩下的魔都、深圳、郑州三个城市，深圳可能代表张默的父母和弟弟的所在地。” “魔都、郑州呢？” “郑州目前还不好说，但是魔都应该是老不靠谱特意留下的gps信息提醒我。” “就好像在跟我说：魔都有线索……快去查查吧！” 李队没想到那么久以前的线索，鼎羽还记得这么清楚。 “卧槽，山叔这盘棋下的挺大啊！玩失踪就算了，留点线索都特么的东一下西一下的。”胖子感慨道。 “再说，知道人在魔都，他咋不亲自去找找？为啥还要留个尾巴？” “那可是山叔风韵犹存的老相好啊！” “要是我天天啥事不干，就在魔都的大街小巷转悠，不找到决不罢休。” 李队紧紧盯着鼎羽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能让你这么肯定小七在魔都，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 鼎羽点点头：“其实沈薇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晕，戚彩霞的事怎么又跟大姑奶奶扯上关系了？”胖子已经被鼎羽给绕迷糊了。 “沈薇还在法国的时候，就能够隐约感觉到‘金属眼球’的持有者。” “记不记得她回国后，曾经一直在魔都呆过很长时间，她感觉在那里待着舒服，心中莫名其妙的呼唤会消失。” “我本以为是因为我在那个时间段在魔都工作的原因。” “我曾经跟沈薇聊过，她定居燕京之后，到现在还是对魔都有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这说明她感觉到的，不光是我，很有可能还有‘金属眼球’的另一个持有者‘小七’。” “老不靠谱留下的gps定位，加上沈薇的预感，加上我们对戚彩霞经历的推断。” “这几条放在一起，我才有八成把握确定戚彩霞母女就在魔都隐居。”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 “如果你要是被人陷害，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躲在一个三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才是最安全的。” “不过她这一躲，让老不靠谱找了好些年没找到。” “恐怕搁在咱们头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1206章 又造个装置 胖子难得安安静静的把前因后果搞清楚，火急火燎的说道： “那还等啥？直接杀奔魔都呗？！” “哥们还没去过魔都呢！老早就想体会一下‘海派文化’和传说中的‘本帮菜’了。” “……” 鼎羽对去魔都找戚彩霞母女倒是一点也不急，反正也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这母女俩还活着，没找到对她们来说也许会更好。 其实鼎羽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按理说有了张默的帮助，后来又制造出了“二蛋”这么个大杀器，除非戚彩霞母女整容了，否则一个漂亮少妇，带着个不会说话的女儿，这么明显的特征，就算一条条的街道慢慢筛查，只要时间足够，总会有线索的。 为什么老不靠谱一直到失踪前都没有找到戚彩霞和小七呢？反而留下了各种似是而非的线索给自己？ 会不会他压根就不想找到戚彩霞母女？ 这是对她们的一种保护？是怕自己的出现再给这母女带来危险吗？ 就像怕给自己带来危险，把对手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鼎羽安排道： “得，你丫要是着急，那你先过去。” “找戚彩霞母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倒是长沙那边，咱家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奶奶，跟蒋大少那个疯子凑在一起，我怕他们搞出来的事情太大，实在有点不放心。” “先过去那边看看。” 胖子无所谓的摊摊手说道：“能有什么啊！” “那三个家伙凑一起，总不能把人家那新建没多久的实验楼炸了吧？！” 胳膊肘碰了碰李队：“你怎么办？跟哥们去魔都潇洒，还是跟鼎爷去长沙收拾烂摊子？” “不过哥们劝你，离蒋少爷那个神经病远点，那孙子说不准真能干出什么离谱的事。” 李队不像胖子那么心大，感觉鼎羽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长沙肯定有其他的打算。 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把车钥匙递给胖子： “我陪鼎羽去长沙看看，有日子没见沈薇了，正好过去聚聚，顺便会一会你说的蒋疯子到底有多疯。” 胖子接过钥匙在手里转了两圈：“切！都不去胖爷自己去！” “那啥，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 “我到了魔都然后咋办？？？” 鼎羽哭笑不得的把老不靠谱最后留下的gps位置发给了胖子。 “这是我家老不靠谱最后出现在魔都的位置，你暂时先去这附近转悠转悠。我怀疑我爹在这附近也搞了个‘安全屋’。” “实在没啥线索就爱干啥干啥，我们去长沙最多一星期就去魔都跟你汇合。” 胖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就是自由行动呗？！” “凭哥们这出门踩狗屎的运气，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胖子火急火燎的离开去魔都享受生活，公寓里只剩下李队和鼎羽两人。 “说吧！你小子突然去长沙还有什么目的？”李队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 鼎羽看了看窗外夜幕中的海滩：“走！出去透透气！”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漆黑的海滩上。 鼎羽直言不讳的说道：“最近几个月，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根据我的观察，咱们几个人多少好像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些问题。” “我感觉好像是从咱们几个爬雪山把沈薇救回来开始的。” “当然也不排除跟后面的经历有关。” “你看哈，后面我们遇到了大毕摩的墓，又跑了趟缅甸，从缅甸回来接着就是大兴安岭无人区之行，然后为了救李立勇闯鳌太线。” “险死环生的事情就不提了，光是灵魂离体就遇到好几次。” “现在细想想，这些经历多少都跟‘灵魂、意识’还有‘上古黑科技’沾点边。” 走在后面的李队眉头也越拧越紧，呢喃道：“你的意思是咱们的‘意识’出问题了？” 鼎羽停下脚步，肯定的回答道：“具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也说不好。” “但最符合逻辑的猜测就是我们的‘意识’发生了某种自己也没注意的变化。” “这种变化的影响目前来看是负面的，至少大家都出现了不太好的问题，后面可能会发展的更差。” “长沙那大华基因的实验室，正是研究这件事的好地方。” “有沈薇这么个专家，加上蒋少爷也是研究基因和心理学的关系的专家，设备又足够先进。就算解决不了实质问题，搞清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行。” “另外，找戚彩霞母女，未必需要实地去调查，有罗莉的技术支持远程也能展开调查。” 李队的屁话比胖子少，知道了鼎羽的用意，没多说什么就回去休息了。 留下鼎羽一个人在海边。 还是上次那块礁石，又坐在上面面朝漆黑一片的大海，默默的不知在思索什么。 …… 长沙， 大华基因的实验室。 鼎羽和李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像是个蜗牛壳一样的占满了半层楼的“巨无霸”。 由衷地给满脸得意的蒋小华竖起大拇指： “牛逼！” “有钱！任性！” 李队和鼎羽下飞机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是沈薇开车来接，询问下才知道，新版“科济列夫镜”今天完工，正好是关键时刻。 然后就见到了这个超乎想象的玩意。 貌似罗莉的技术，蒋小华的基因研究，加上沈薇的心理学，碰撞出了一台不得了的设备。 罗莉兴奋的拉着鼎羽的手，介绍道：“咱们上次紧急制造出来的是一个简化版本。” “后来我在二蛋还活着的时候，又把图纸优化过几次，最终得到这么一个东西。” “本来想给你看看，事情太多就忘记了。” “二蛋曾经模拟过不少的材料，发现77.3%的铜，8.5%的铅，14.2%的锡这个比例的材料效果最好。” “可惜具体模拟的参数已经跟二蛋一起消失了。” 鼎羽听罗莉爆出来的数据比例，呆愣了几秒钟，一旁的蒋小华似乎知道鼎羽在想什么，开口道： “神奇不？正好跟商代早期的青铜器配比类似。” “有没有可能这种比例的青铜器就是为了制造这种‘设备装置’而出现的？” “还有上回那‘青铜壶’，我检测过成分比例也和这个非常接近。” 第1207章 救治蒋小华 鼎羽之所以愣神，除了想到这种比例是青铜器的比例，更让他觉得有点迷糊的是其中出现的数字。 开口问罗莉道：“如果单纯用这几个数字来进行组合，能不能出现合适的配比。” 罗莉眼睛一亮，回到电脑前开始敲击键盘。 “？这是什么数？”蒋大少爷觉得这个数字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一分钟不到，罗莉失望的看了一眼鼎羽，说道：“没有合适的组合。” 鼎羽晃了晃脑袋，道：“估计是我多虑了，也许是个巧合。” 到目前为止，整个古怪的数字不止一次出现在几人寻幽探异的过程中，但要强行说这个数字跟青铜配比有关系，似乎又有点牵强。 在鼎羽身后一直没说话李队，上下打量了一番蒋少爷，小声问鼎羽： “这就是胖子说的神经病？看着不像啊！” 鼎羽这才注意到，蒋大少爷还是那满头绿色的“西兰花”头型，一身实验室常见的白大褂，既不像是哥特风也不像是学者风，好像正常了许多。 沈薇嫣然一笑，给李队简单介绍了一下：“华少的人格分裂是罗莉给他治疗自闭症的时候分裂出来的。” “简单点说就是大脑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重新建立了新的神经回路，产生的人格。” 瞪了鼎羽一眼，继续说道：“其实鼎羽看到的那两个人格都不是主人格。” 沈薇的话当场让鼎羽身体一僵，高速运转的大脑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郁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蒋大少爷真正的人格沉睡了？来回切换的这两个人格都是附属人格？” “不然呢？” 沈薇指了指制造好的“新版科济列夫镜”继续说道：“我用尽了办法，都没能唤醒他的主人格，所以才紧急造了这么个东西。” “想去他的潜意识里？” “万一他那个沉睡的主人格被唤醒了，会不会又成了自闭症？”鼎羽有点担心。 蒋小华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鼎羽的肩膀说道：“没事，我们讨论过，虽然有概率让我又变成自闭症，但是概率并不大。” “这段时间有沈姐的帮助，我的两个人格基本已经融合了。” “即使唤醒了主人格，我还是我。将所有的人格都融合就不会出现问题。” “人格分裂，听着听可怕，实际上咱们每个正常人都经历过。” “被欺负又无力反抗的时候，会不会狠狠诅咒欺负你的人？受伤剧痛的时候会不会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看上一个心动的女生会不会幻想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未来？” “这些情况，如果极端放大，就是不同人格在作怪。” 鼎羽耸耸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是‘专家’，自己觉得没问题就成。” “反正也不是我人格分裂，也不用霍霍我的身体。” 蒋小华大大咧咧的说：“安心啦！” “没谱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自闭症是我自己的一块心病，也是我人格分裂的契机，有治好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哪怕是冒点风险也值得。” 既然蒋小华自己都这么说了，鼎羽当然没什么意见。 罗莉又献宝一样，将整个“设备”给鼎羽介绍了一番，螺旋里面的镜子被替换成了青铜，而且打磨的锃光瓦亮。 最核心部位的法拉第笼也做的小了许多，嵌在了青铜内壁里面，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因为这次像是个完整的蜗牛壳，也无法从上面观察到内部的情况，只能在不同角度加装了不少的摄像头。 各种各样复杂的线路零散的扔在地面上，进出都要小心翼翼的。 李队挠着头说道：“这尼玛跟科幻电影里的外星飞船一样。这么复杂的玩意，你们三个是怎么鼓捣出来的？” 蒋小华倒是不贪功，说道：“我只负责出钱，提供设备，编写监测程序。” “其余的工作都是两位姑奶奶完成的。” 鼎羽一听这个称呼乐了：“姑奶奶都叫上了，肯定跟胖子一样，在沈薇手上吃亏了吧？！” 蒋大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小声回答道：“别提了。嘚瑟过头，被收拾惨了。” 检查完整个仪器，鼎羽就知道这玩意的技术含量已经远远超出自己当时心血来潮制造出来的那个“半成品”了。 光是外围那些复杂的监测设备，自己有一多半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看着跃跃欲试的蒋少爷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实验？” 蒋小华脱下外套，露出一身蜘蛛侠一样的紧身衣，说道：“实验？屁的实验，我亲自出马，直接开始。” “……” 这货刚还说自己会小心，不干没谱的事。 可这一身紧身衣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谱的样子。 “本来昨天就打算开始的，知道今天你们过来，已经等了一夜。” 沈薇一边帮蒋小华把兜帽带好，一边往身上接各种线路。 罗莉对着电脑屏幕熟练的进行各项测试和设备预热。 鼎羽知道三人肯定是有着完善的计划，没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拉着李队躲在防爆玻璃后面的观察室里。 “能行么？我在缅甸的时候，你们就是靠这玩意把丁瑞铭救回来的？”李队问道。 操作设备罗莉头也没抬的说道：“必须行！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精心打造的。” “上次那个是临时用铝板、木框、铁丝网搞出来的。” “……” “这次不用人陪着一起进去？上次用的那黄水晶球‘药物’可没有了，你们准备怎么解决？”鼎羽问道。 给蒋小华“装备”完毕的沈薇也走了进来。 “这次不用进入那么深的层次，不用准备‘药物’配合。” 屏幕上的蒋小华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大拇指，不知道是紧身衣勒的，还是浑身接满了电线的原因，音响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这趟不用人帮忙，我自己进去，是属于我自己的孤独之旅。” “沈姐虽然给我详细交代过了。” “羽哥和沈姐都有类似的经验。” “大家都清楚，真进去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蒋小华说着对屏幕嘿嘿一笑，紧身的头套拉扯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怪异。 “我已经签好免责声明，万一要是出了问题，都是我自己负责。” 说完义无反顾的拖着一堆电线走进了“蜗牛壳”中。 第1208章 杀掉主人格 蒋小华不是胖子，哪怕是副人格，智商也远超水准线之上，而且研究自己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就说明危险系数并不高，肯定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即使如此，鼎羽还是打开麦克风提醒道： “虽然不知道你的主人格在什么地方沉睡，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往深处找。” “一定要在找到主人格，唤醒他之后，并且完成融合再想办法醒来。” “你是自己进入自己的潜意识，应该不会出现我们遇到过的‘排斥’现象，至于其他‘意外’就不敢保证了。” “切记一点，事情一旦超出自己的控制，‘死’是最好的选择。” “必须是‘主动死’，要是‘被动死’，最大的可能是你永远醒不过来。” 蒋小华比了个ok的手势，关上法拉第笼的门，对罗莉说道： “准备好了，通电，开机。” 说完不知道摸出点什么东西，塞进自己嘴里一伸脖到咽肚子里。 坐在地上摆了个五心向天的打坐姿势。 仪器的嗡嗡声中，在场的几人明显都能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出现在身边。 监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大量的干扰。 罗莉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屏幕上的干扰也慢慢的消失。 原本摆了个还不错造型的蒋大少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李队开口问道：“他没事吧？！” 罗莉看了一眼生理指标，回答道：“没事儿，跟当时羽哥他们一样的状态。” “你看，上边这条曲线是羽哥和胖哥当时的数据。” “下面这条慢慢生成的是华哥的数据。” “进入潜意识深处的时间流逝和我们现实中是不同的，我估计用不了几分钟他就能醒过来。” 沈薇抱着双臂紧盯着屏幕上的蒋小华，能看的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鼎羽对于心理学的研究大部分都是从沈薇口中得知的，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于是开口问道： “我有个问题。” 沈薇回头看了一眼鼎羽，眉头轻蹙：“你想问蒋小华的人格融合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只能回答说不知道。” “严格意义上讲，多重人格这个词其实就很不专业，心理学上应该叫做‘分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俗称的did，实际上还有一种osdd（other specified dissociative disorder）其他特定分离性障碍。” “这两者之间的界限很模糊，也很难进行区分。” “大多数情况多重人格之间的记忆是不能够共享的，但蒋小华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的两个副人格之间的记忆几乎是无缝对接，并不存在记忆屏障。” “所以我认为他如果能够融合主人格，记忆会与主人格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记忆体系和身份认知。” “人格分裂治愈后的案例，最好的情况是多人格融合在一起，其次是共存。” 鼎羽的手指轻轻的在膝盖上敲打着，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最近几个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变慢了？或者‘能力’出现了问题？” “你怎么知道？”沈薇满脸惊讶，下意识脱口而出。 随即反应过来，“你也这样？” 鼎羽点点头，目光看向罗莉。 罗莉茫然的看了看沈薇，又看了看鼎羽，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没什么感觉，没感觉有什么变化。” “哦！” 鼎羽淡淡的应了一声，对沈薇说道：“蒋小华的情况确实很特殊，但是你少说了一种可能。” “如果他要是在潜意识里‘杀死’了自己的主人格呢？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啊？” 在场的三人虽然早就习惯了鼎羽思维的大跨度跳跃，可是这问题问的有点…… 沈薇陷入了沉思，罗莉和李队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可能吗？真的能杀死自己的人格？还是主人格？” 鼎羽回忆了一下蒋小华进入设备前的话，说道：“放在普通的人格分裂患者身上不可能，放在蒋小华身上，很有可能。” “我们先不讨论所谓‘人格’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的具体定义是什么。” “单独从蒋小华的具体表现入手来分析。” “假设你明知道自己的主人格是个有缺陷的自闭症，而作为副人格的你，又是一个智商很高很正常的人格。” “刚才沈薇也说了，人格融合的结果，要么就是跟乱炖一样混合在一起，要么是达成共识和平存在于一个身体内。” “如果是你，你会选a还是选b？” “说白了这就是谁主导的问题，一般情况下会是主人格作为主导，但是别忘了蒋小华的主人格是自闭症患者。” “作为一个正常的副人格，他会怎么选？” 鼎羽扭了扭脖子，将自己的手指节捏的咯嘣咯嘣直响。 “选a意味着我有几率变成‘半个自闭症’，选b意味着被主人格压制变成‘间歇性’自闭症。” “如果是我，我既不选a也不选b，我会选c。” “这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当然，这都是我的推测，具体什么情况也要看蒋小华醒来之后才知道。” 鼎羽分析的逻辑无懈可击，沈薇刚想开口反驳，却被鼎羽用手势打断。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句话瞬间让跟不上趟的李队和罗莉蒙圈了，脑子里琢磨半天都没转过弯。 “我记得心理学上有个说法，主人格消失，会出现一个新的主导人格。”鼎羽接着说道。 “如果是我，我不会直接抹杀主人格，而是想办法吸取主人格有用的记忆、经验，抛弃自闭的部分，然后彻底抹杀主人格的存在，让自己成为主导人格。” “这也算是一种比较‘另类’的融合方式吧？！” 罗莉终于没忍住问出来：“那华哥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华哥么？” 鼎羽笑了笑回答道：“放心吧！如果他够聪明，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出来的时候一定还是什么样。” 第1209章 华哥你醒了 沈薇似乎接受了鼎羽的说法，不再讨论蒋小华的问题，朱唇轻启问道： “你刚才说自己脑子变慢了什么意思？” 鼎羽脸色平静的回答：“就是字面意思，具体原因未知。” “我刚才所分析的，如果在正常状态下的你一定也能想到。” “这也侧面说明了你‘不在状态’。” 沈薇眯着眼睛想了想，问道：“这是你正事没办完，特意跑到长沙的原因？” “你想借着这里的资源，研究一下我们几个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沈薇说着看向李队，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队连忙点头：“我也一样，包括死胖子在内，大家好像都不太对劲。”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到法国后才发生的这种变化。曾经还怀疑过是离开团队太久产生的某种‘退化现象’。” 沈薇回头看了看屏幕上还在科济列夫镜里沉睡的蒋小华，对罗莉招了招手。 罗莉乖巧的走过来，将双手跟沈薇握在一起。 沈薇闭上双眼“感觉”了一会儿，对鼎羽和李队说道：“你俩也过来。” 鼎羽知道沈薇要做什么，站起身跟李队一起走过去，四个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 沈薇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众人的变化。 没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拉着鼎羽的手越捏越紧，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在罗莉关切的眼神下，沈薇终于慢慢睁开眼睛。 鼎羽连忙扶着沈薇坐在沙发上，随手递给他一瓶水，问道：“是不是比以前费力许多？” “好像……好像……” “好像受到了干扰一样。” 沈薇喝了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除了罗莉，我们都出现状况，我们三个现在的感觉都像是穿上了一层厚厚的纱衣。” “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灵敏、清晰。” 鼎羽解释道：“我急匆匆跑过来，一方面是要确认你和罗莉有没有类似的症状，如果有，说明有很大可能我们是在同一时间变成现在这样的。” 李队疑惑的问道：“会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罗莉为什么没变化？” “大雪山、青铜龙。” 鼎羽口中蹦出的几个字，让罗莉捂着小嘴惊呼出来。 “我记忆中我们几个都在一起，唯独罗莉没在的场景，只有在无人区雪山冰盖下的石室当中。” “那时候青铜龙莫名其妙的发作，影响到了我、李队、胖子三个人，而沈薇是最早被青铜龙影响到的。” “‘青铜龙’这东西，根据白起墓里得到的线索，大概是远古‘黑科技’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件。” “除了数据存储，可能还有操作系统承载之类的其他特殊作用也说不定。” “在雪山冰盖下的石室里我们讨论过一种可能性，那玩意在特定的条件下会被激活，通过包含信息的光线，投射在视网膜上进行无线脑机数据传输。” “沈姑奶奶形容她当时的登山队里，所有人甚至看到的光线颜色都不一样。” “可以理解为青铜龙发出的是某种承载信息的‘不可见光’，落在每个人视网膜上才会形成不同的颜色。” “正常人的脑子无法承载这些数据，跟沈薇一起爬山的队友和向导，再加上小鬼子工藤。都曾经受到过青铜龙的‘光线’照射。” 鼎羽拍了拍沈薇的手，感觉她抖的不是那么厉害了，继续说道： “这些人被光线照射到的人，比较严重的当时就疯了。” “比较轻的，发作的慢一些，工藤他爹曾经也遇到过青铜龙发光。过了很久，甚至好几年以后才发疯。” “在这里我有个大胆的推测。” 因为涉及到自身的状况，其余三人都顾不上还在“蜗牛壳”里昏睡的蒋小华，一起看着鼎羽等他继续解释。 鼎羽轻咳了一下分析道：“这种光线可能对于特定的人种有不同的反应。” “黄种人，不会那么快发疯，有可能适应并且理解传输进脑子里的信息。而白种人‘抵抗力’比较差，接触到当场就发疯。” 李队和罗莉几乎同时开口。 李队说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罗莉说的是：“带基因检测的智能防盗系统。” 鼎羽闻言肯定道：“你俩说的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岂是外族所能得到的。不光有智能识别系统，没准还能自主反击的功能，才会瞬间让那帮欧洲留学生都疯掉。” “有些比较‘特殊’的人才，甚至有可能得到好处。” “白起可能就从青铜龙里得到了某些传承。” “而我们四个，虽然没疯掉，但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传承’，也没出现新外挂，只是脑子里被传输进来的数据，影响到了自己原有的‘能力’。” “这是我目前得出的最靠谱的推论。” 李队对于几人讨论的问题只听懂个大概，见鼎羽几人聊的津津有味，打断道： “靠，说了半天，就是脑子里被塞进去不属于自己的“数据”影响正常运行了呗。” “那这问题怎么解决？” “长个肿瘤可以一刀切了，长一堆看不见摸不着的数据，咋整？还能切掉半个脑子？” 罗莉对鼎羽了解很深，知道他肯定是有了全套解决方案，试探性的说道： “如果把人脑看成电脑，系统出现卡顿，硬件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不外乎电脑病毒、垃圾数据、存储容量这些原因。” “只要想办法删除这些‘垃圾数据’，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人脑又不是电脑，现在我们连这些数据到底是什么样的数据，存储在哪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删除呢？” “brain puter interface，bci！”一个声音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脑机接口？这倒是有点可行。”罗莉下意识嘀咕道。 看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后的屏幕上，才恍然大悟的叫出来： “啊！华哥你醒了？” 屏幕上的蒋小华疲惫的瘫坐地上，正在冲着大家挥手。 第1210章 记忆在那里 “我醒了有一会儿了，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刚醒来就听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管羽哥接下来准备干什么，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必须得算我一份。” “你不知道我最大的爱好就是鼓捣人的大脑么？” “……” 听了蒋小华的话，沈薇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鼎羽，心知他猜对了。 现在蒋小华的状态，十有八九是把那个自闭症的主人格给“消灭”了。 与寻幽探异小队成员自身的问题相比，蒋小华的人格分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无论他现在是哪一个人格，终归还是他自己，更何况现在保留下来的不是原来那个自闭症，还是那个跟大家认识熟识的“天才蒋小华”就够了。 几人只好暂停讨论，把蒋小华从科济列夫镜里放了出来。 罗莉一边检查刚才那几分钟记录下来的监测数据，一边问道：“华哥！你还是你吗？” 蒋小华脱下身上的紧身衣，原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冲罗莉挤了挤眼睛反问道：“你猜呢？” 沈薇站在罗莉身后，跟她一起研究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监测数据，几次欲言又止。 还是跟蒋小华熟识的罗莉替她问道：“你是不是把主人格干掉了？” 蒋小华正在换衣服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罗莉指了指坐在角落沙发上吃瓜的鼎羽： “羽哥猜到的。” “……” 鼎羽起身来到蒋小华身边，递给他一件卫服外套，冷冷的说道：“有压力？怎么的？想杀人灭口？” 蒋小华看了看鼎羽，又看了看站在鼎羽身后跟铁塔一样的李队。 “没！没压力！” 鼎羽变脸似的嘿嘿一笑：“那就对了，不管你在潜意识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你是怎么对待自己主人格的，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刚才我们就讨论过，‘人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现在都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 “所谓的主副人格，只是角度不同的称呼而已。” “说来说去都是你自己，除非你能确认自己是其他人的灵魂夺舍，否则甭管怎么折腾都是你自己跟自己干仗。” “你比我聪明，应该很快能想明白的。” 蒋小华接过鼎羽递来的衣服，拿在手里盯着那件花里胡哨的卫服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慢慢的开口道： “他放弃了，让我替他活下去，然后当着我的面自杀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蒋小华口中的“他”是指那个自闭症的主人格。 包括鼎羽在内，都没想到这个“主人格”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沈薇安慰他道：“心理学的专业术语你比我懂得多，我想你自己也清楚，如果当初不是罗莉误打误撞的‘治好’你。” “一直让那个有自杀倾向的‘自闭人格’主导，恐怕你早就……”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那就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实际上，没有‘他’，也没有‘你’。” 鼎羽轻轻的给了蒋小华一巴掌，脸上带着笑意说道：“都说智商高的人容易钻牛角尖。” “对于你现在的状态，我觉得研究所谓的‘心理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建议你要是还想不通的话，就去研究一下《道德经》，沈薇说的不错，没有‘他’，也没有‘你’，这正是一种‘无我’的表现。” “要是再想不通，那咱就退一万步，现在的你跟我认识的你有什么区别？” “除了少了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看不见摸不着也从没表现出来的，沉睡中的‘主人格’，其他的呢？” “从我的角度来说，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你的人格分裂也已经彻底康复。” 鼎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现在有个更好玩的事情等着你来做。” “想办法把我脑子里的外来信息删除。” “有没有兴趣？接这个大活？” 蒋小华眼中的迷茫渐渐的消失，高智商的大脑瞬间上线。 “接，这种玩弄大脑的事情，两个姑奶奶加一起都没有我熟。” “还是老规矩，不做实验记录，不保留实验数据，一切保密对不对？” 鼎羽嘴角上翘，笑眯眯的说道：“懂规矩，知进退，小华是个好同志。” …… 两天后，四个人齐聚在实验楼的会议室。 意气风发的蒋少爷对着屏幕鼎羽几人讲解他的解决方案。 “这几天，经过羽哥配合进行了各项检测，目前我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你们几个大脑都很正常。” “至少物理结构很正常，没有任何病变和异常。” “但实际上你们几个的表现又都异于常人，具体原因我就不深究了。” “能够肯定的是，并不像罗莉提到过的脑外伤导致的‘学者症候群’。” “羽哥说的脑子里多出来的信息，我暂且认为是大脑无法理解的一些‘加密’信息。” “大脑里要是多出一些‘无解的信息’就会不断的尝试进行理解。这个过程是被动的，不由人主观控制的。” “就像电脑系统一样，你的系统在后台拼命加载某些程序的时候，因为资源占用过多，必然会导致cpu‘反应变慢’。” “假设这些信息是通过某种包含大量信息的特殊光线进入大脑的。” “眼睛获得的信息获得的视觉信息会通过视网膜获化为神经信号，传递到视觉皮层。” “经过处理后进入海马体进一步进行处理和编码，整个编码的过程涉及到整个大脑的神经元和神经网络的活动，编码通过后的视觉信息被分别存储在大脑的不同区域，如颞叶皮层、顶叶皮层和额叶皮层等等。” “简单的说就是在脑神经的突触之间，形成特定的回路，这就形成了记忆。当这些特定的回路被激活时，这些记忆被回想起来。” “所以……” 鼎羽听到这里，有点不耐烦的打断蒋小华。 “哥们，别特么的所以了行不？” “你自己回想一下你刚才说的是人话么？” 第1211章 灵魂的讨论 “前半截还算靠谱，后半截就开始扯淡了。” “照你的意思，我脑子里的那些未知信息是分散存储在整个大脑所有的部位？” “你的想象力呢？” “你真的认为人的记忆是分布存储在整个大脑里？” 李队倒是听的津津有味，让鼎羽这么一说，下意识问道：“啊？那是存在哪里的？” 蒋少爷被鼎羽几个问题问的脸都红了，解释道： “其实到现在人们也没明确的研究出到底记忆是存储在哪里的。” “生物学上的解释：两个相邻的脑细胞通过连接的突触释放化学物质传递信息时，便产生了记忆。” 蒋小华说到这里，干咳了几声：“实际上这说法确实有点扯淡，人毕竟是个活物，不是电脑硬盘。” “人的身体，从受精卵分裂的那一刻开始，到死亡一直都处于一种动态的变化过程，没有一个细胞处于静止状态。” “包括脑神经细胞，突触也是在不断的新陈代谢过程中变化。” “所以单纯的用脑神经突触之间构成的特定回路来解释‘记忆存储’在理论上站不住脚。” 鼎羽递了一支烟给李队，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比如我给你一支烟这个行为。” “按照现在的理论，这件事在我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条特定的神经回路。” “也就是说我的大脑在无时不刻的产生新的神经回路。”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杏仁体储存情绪的短期记忆，小脑储存动作的短期及长期记忆，左脑储存语言记忆，右侧存储形象记忆，海马和颞叶是记忆的存储库。” “就我刚才递烟给你的这一段记忆，包括了动作、情绪、语言、视觉、形象，这点东西需要分成好几份存在不同的地方？” “假设这种说法是对的。” “那人每时每刻产生的记忆，包括我们现在这次谈话所产生的记忆，都需要这样的存储方式？”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记忆是怎么进行编码的？又是怎样组合起来进行读取的？” “我们脑子里被灌输的那些无法识别的信息又是怎样编码存储的？” “临床发现，把海马体切了近期记忆会消失，远期记忆和本能技能并不丧失。” “如果灌输在我们脑子里的信息是短期记忆，那一定随着时间流逝会消失，不会对脑子造成现在的影响。” “如果是远期记忆，那就需要通过编码在脑子的特定部位形成特定的无法识别的神经回路。” “那这些大脑本身都无法识别的信息，是如何被识别编码的？” “这就形成了悖论。” “唯一的解就是……” “记忆没有存储在大脑里。”罗莉想起当时几人用次声波救治好丁铛时候，曾经有过讨论。 鼎羽打了个响指，说道：“当时我提出一种理论，人脑是一个精密的接收仪器。” “真正的记忆并不是存储在大脑里，只是通过大脑接收信息来控制身体。” “可是你当时认为人的记忆是存储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中。”罗莉的记忆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当时不成熟的一种假设，后来在徐福的沉船上得到那些黄水晶球，胖子跟我都尝过里面的味道，进入了潜意识空间。” “事后还讨论过意识和肉体的关系，如果不仅仅是大脑，我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接收控制信息的功能呢？” 这边罗莉和鼎羽聊的起劲，站在前面的蒋小华急眼了，拍的桌子啪啪响，怒道： “次奥！你们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是吧？！说点我知道的成么？” “你们说的这些跟‘记忆’有什么关系？” 鼎羽瞟了一眼同样有些不明所以的沈薇，那两次关于意识和肉体的讨论她也没参加，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用最简明扼要的语言把曾经跟罗莉讨论过的话题给两人讲了一遍。 尤其是那句“灵魂是高纬度的生命形式”，让沈薇都讶异的差点叫出声。 然后不等蒋大少提问，就接着说道： “灵魂、意识、记忆这三者的关系很模糊，实在不好描述。” “借用罗莉比较擅长的比喻，灵魂可以看作意识与记忆的组合，如果意识是操作系统，记忆是硬盘存储的数据，灵魂就是拥有许多‘记忆数据’的操作系统。” “至于灵魂到底在什么地方，可能是在次元空间，也可能是在另一个维度，暂时先不讨论这个，延展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高维生命、巫术、中医、经络、潜意识、修仙、催眠、死亡等等。” “你们谁有兴趣，回头可以找我单独辅导作业。” 蒋小华暗骂了一句：“次奥，老子刚开始研究生命科学，你丫都开始研究灵魂科学了。” 鼎羽没理会蒋小华的吐槽，接着说道：“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全部都是没有一点理论根据的‘纯假设’。” “刚才说了，大脑不是硬盘，并不具备存储功能。” “所以你用任何物理手段无法检测出大脑的‘硬件问题’，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我的大脑‘比较活跃’。” “真正出问题的是‘灵魂’。” “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灵魂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目前对于‘灵魂’的操控，无论是‘科学’还是‘玄学’都缺乏有效的手段。” “更不要说在灵魂中找到那些特定的‘垃圾数据’删除。” “以现有的技术水平和认知，我认为解决这个麻烦可以分成两个步骤。” “首先要找到‘垃圾数据’在什么地方。” “其次通过某种手段把它消除，还不能对自己大脑的物理结构产生损伤。” “小华同学提出来的‘脑机接口’是个好方法。至少能让我们可以很直观的对‘信息’进行操作处理。” “不过‘脑内植入芯片’是一种入侵性手术，很可能会对脑组织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头上打洞给自己装个脑机接口，我是不愿意尝试，你们谁愿意试试，可以让主动提出来。” 鼎羽说着眼中放光的逐一扫过在座的所有人，那兴奋的表情好像真要现在就绑个人去手术室一样。 第1212章 迷你的大脑 罗莉的小脑袋瓜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李队愣是被鼎羽的表情吓的差点跳起来，连一贯情绪波动不大的沈薇都有点花容失色。 指着旁边的蒋小华说道：“别看我，这想法是咱蒋大少提出来的，你问问他同意不。” 蒋小华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说：“我？姐姐，别害我成么？” “小弟的脑子本来就不正常，现在还是一锅粥呢，你在给我脑袋上打洞？装个芯片？” “万一要再人格分裂了，我找谁说理去？” 见鼎羽目光一直在自己脑袋上飘来飘去，蒋小华终于服软了，差点哭出来： “大哥，我错了，不搞脑机接口了成么？” “又不是我脑子里有垃圾数据，干嘛非盯着我不放！” “你把我当个屁放了行不？” 蒋少爷一边求饶一边好像想起什么，急忙说道：“那啥，死胖子不是也有毛病么！” “要不咱把他骗回来，直接来个全麻，我亲自负责动手植入脑机接口。” “等醒来也完事了，到时候爱怎么研究都行。” “您看行不？” 这孙子满满的求生欲望，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我次奥你大爷的！蒋小华，你给胖爷等着！” “我特么的现在就打飞的过去。” “想拿胖爷做实验，信不信我一只手把你丫屎都攥出来！” 罗莉笑呵呵的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推到蒋小华前面，免提里传出胖子暴怒的吼声。 蒋小华的脸瞬间变得比头发颜色都绿。 “胖哥，我……我……开玩笑的……你在魔都吃好玩好……费用我都给你报了行不？” “你个孙子给爷等着！”不等蒋小华继续辩解，胖子就挂断了电话。 蒋大少这回彻底坐腊，只好哭丧着脸对鼎羽说： “哥，别玩我了。” “你想搞什么就搞吧！我这实验室里随便你怎么搞，你就是想都砸了，我亲自动手帮你。” “我保证绝对不给你到处散去，出什么事我扛，行不？” 鼎羽似乎就是在等蒋小华这句话。 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先准备……” 蒋大少的别墅沈薇和罗莉来了之后就被征用，可怜的蒋大少被赶去实验楼里的休息室过夜。 寻幽探异小队除了死胖子之外再次齐聚。 入夜。 睡不着的沈薇发现鼎羽独自坐在楼下的院子里自斟自饮。 轻手轻脚的来到楼下。 “还没睡？” “一起喝一杯？” 鼎羽头也没回举了举手里的啤酒瓶。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身上的香味很独特。”鼎羽摸了摸鼻子。 沈薇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坐在鼎羽对面，接过啤酒跟他碰了一下，感慨道：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跟你聊天了。” 鼎羽扫了一眼睡裙下面露出来的雪白，尴尬的把视线挪开，岔开话题道： “那啥，等忙完这段时间，咱组团去趟法国。” “说什么也得把你的身世调查清楚。” “最近虽然脑子不太好使，‘预感’也失灵了，可也隐隐能有种泰山临顶的压抑感。” 沈薇的感觉更敏锐，虽然第六感现在也变得时灵时不灵的，但对于鼎羽的说法感同身受。 这也是她接到鼎羽电话马上中断自己的调查急匆匆的飞去美国，又急匆匆赶回来的原因之一。 聪明人聊天很无趣，尤其是相互熟悉的聪明人。 “你今天……”沈薇刚开了个头，鼎羽就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我今天的行为有点怪是吧？！” 沈薇歪着脑袋，又跟鼎羽碰了一下瓶：“为什么特意制造个机会针对小华？” 鼎羽想都没想反问道：“你不觉得蒋少爷最近有点飘了？敢直接在人身上实验脑机接口，实验体还是我们几个，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心理方面你是专家，咱就不讨论理论了，‘心理学’这东西人类的研究连门槛还没摸到。” “我怕他没了主人格，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制造机会敲打他一下，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 “罗莉估计也跟你说过，这个实验室的背景不简单。” “我们现在已知的东西和我们手头的那些物件，如果不小心被某方面知道，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以后寻幽探异的行动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可不想像李立一样被送去切片检查。” “但接下来的解决我们几个的‘毛病’可能会用到张默的研究成果，目前也只有这里有足够的设备和资源能进行这件事。” “讲理论你可以，我也可以，但真要动手操作，咱们几个只有罗莉算是半桶水。” “没有蒋少爷配合，实现难度太大。” “挤兑住蒋小华也算是卖个双保险，以后也许他就是我们跟‘某方面’打交道的媒介。有他做缓冲，我们的安全系数也稍微高一些。” 沈薇喝了一口啤酒好奇的问道：“你让小华去准备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鼎羽凝视了沈薇很长时间，直到看的她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是不是问了傻问题？” “能用到张默的研究，你说我准备做什么？” “要是以前的你，听到张默的研究，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看来需要尽快解决咱们几个脑子不好使的问题，我怕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沈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以预见的是团队面对的挑战难度会越来越高。以现在这么差的状态，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全军覆没。 …… 一星期后，实验室里。 胖子大呼小叫的围着一排玻璃缸转悠。 “卧槽！这不就是小号二蛋么！” 四个密封的玻璃缸里，四坨粉色的拳头大小的“肉”漂浮在未知的溶液中。 一个礼拜前被胖子蹂躏的鼻青脸肿到现在都没消下去的蒋小华也兴奋的不得了。 傻子一样流着口水嘟哝着： “真成了，真的成功了！这是真正的迷你大脑！” “小日子搞出来的只有几个神经元细胞，就恨不得给自己申请个诺贝尔奖。” “英美德的实验室研究了十几年，才几毫米大。” “没想到在我手里实现了！” 第1213章 再入潜意识 “这种培育诱导干细胞转化为神经元细胞的手段，我……我……我都找不出言语来形容了，绝对是堪比上帝的大神级的手段，打死我都想不到可以这样做。” “还有那特质的培养液，能让一小片皮肤在一周发育成这样，可惜我那配方我连看都看不懂……” 鼎羽咳嗽了几声，把蒋小华从无限幻想中拉了回来。 这些缸中之脑是按照张默留下的最新研究成果培育出来的。 但鼎羽刻意让罗莉隐藏了许多关键信息，只保留了通过干细胞培育“迷你大脑”的部分，这也是他“自救计划”中需要的部分。 严格意义上讲，蒋小华只是个操作者，对于很多核心秘密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蒋小华惊为天人，死都不相信这技术是一个人独立开发出来的。 当听说这些技术居然源于“炼金术”的时候，更是一副爹死娘嫁人的表情。 碍于胖子的武力威胁和鼎羽的精神威压，又不敢详细追问，只好可怜巴巴的盯着鼎羽，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会议室，这次是鼎羽站在屏幕前。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想要把脑子里不属于自己的数据剥离删除，需要先找到这些数据存储在什么地方。”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大脑如果只是个接收装置的话，那这些‘垃圾数据’最大的可能是存在于我们潜意识的‘最深处’，通过普通的催眠是无法抵达的。” “这就需要用到小华同学刚做好的‘科济列夫镜’。” “找到这些垃圾数据，就要想办法剥离。” 这是鼎羽头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蒋小华听到这里眉头越拧越紧，问道： “既然能在潜意识深处找到这些‘垃圾数据’，直接删除不就得了？” “还花这么多功夫造个‘迷你大脑’做什么？” 罗莉最先反应过来：“你想把数据读取出来，保留下来？” “卧槽！这都行？”胖子骂了一句。 鼎羽解释道：“既然这些所谓的‘垃圾数据’我们的大脑没法解读，那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方法读取？” “按照白起墓里的那些图像记载，青铜龙里的数据需要有特殊的读取方法。” “说白了，我们是在一系列巧合下，用错误的方式，错误的接受到了错误的信息。” “青铜龙的配套设备我们没有，有关里面的信息，世界上只有我们四个人的脑子里存在一少部分有关的信息。” “我想知道这些‘垃圾信息’到底包含着那些内容。” “但又不能真的对自己的脑子动手脚，只能培育个专门用来接收数据的‘外脑’。” “可以通过对外脑的操作来下载这些信息。” “当然，也有概率得到的依旧是无法解读的垃圾信息，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又用了几天时间，一切准备就绪。 鼎羽第一个进入了“科济列夫镜”，自己干细胞培育的“外脑”已经像当时的二蛋一样链接好了数据接收装置被放在了科济列夫镜中央的法拉第笼里。 信心满满的鼎羽学着蒋小华的样子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放着自己的“外脑”，对着屏幕竖起大拇指。 “我准备好了，启动设备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隔离房中，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屏幕，一边是各项生理指标检测，另一边是连接外脑的数据传输。 就在罗莉按下启动键的同时，屏幕上的所有图表都在疯狂的波动。 几十秒钟功夫，电脑就开始报警，用来存储下载数据的服务器的硬盘几乎是在瞬间被填满。然后开始不断的有新数据覆盖旧数据。 一分钟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数据传输变得缓慢了下来。 屏幕上的鼎羽也睁开了眼睛，先是迷茫的看向四周，然后缓缓地站起身，说道： “实验成功！接下来谁来体验一下？” “很过瘾哦！” 从科济列夫镜里出来的鼎羽，明显跟前段时间不同，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那个无所不能，走一步算十步的鼎羽又回来了。 沈薇主动伸出双手，跟鼎羽握在一起，“感觉”了一下他的变化，顺势把他拉到跟前，下巴放在鼎羽肩头，耳语道：“活过来的感觉怎么样？”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鼎羽使劲吸了吸鼻子，回答：“很好，味道不错！” “大修过的脑子智商又上线了。” 胖子和蒋小华俩人羡慕的看着鼎羽软玉在怀。 “那啥，我！赶紧给我洗洗脑子！”胖子跳着脚的自告奋勇。 罗莉狠狠的跺了他一脚：“瞎蹦跶什么！没看服务器都被数据撑爆机了？扩容以后再说。” 鼎羽过来揉了揉吃醋的小萝莉的脑袋：“怎么样？有收获么？” 罗莉翻了个白眼：“收获太多，装不下了。” “你那核桃仁大小的脑袋是怎么装下这么多数据的？” 这时候李队问道：“你进去以后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找到‘垃圾数据’的？” “能给哥们科普一下不？” “不然心里没底啊！” 这时候鼎羽才想起，自己、胖子和沈薇都有过进入科济列夫镜的经验，唯独李队没经历过这种事。 开始给几人传授自己进入潜意识的经历。 “这次跟以往不同，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一样……” 鼎羽在闭上眼的一瞬间，就开始了这次奇妙的潜意识之旅。 自己回到了魔都，当年曾经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公司里。 每天早六晚十，从睁眼开始就有忙不完的工作，写不完的方案。 即使这样，日子还是过的甘之如饴活力满满。 直到有一天胖子打电话通知自己，燕京的房子卖出去了，需要回去办手续，顺道把所有不要的垃圾都清理走。 当回到燕京的房子，跟胖子一起打开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没打开过的车库。 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残破的古籍。 看到古籍上那有些熟悉的符号，鼎羽才如雷击顶，记起自己是在潜意识世界中。 第1214章 潜意识世界 李队对于鼎羽的描述有些疑惑，问道： “你不知道自己在潜意识当中？而是把一切当做自己正常的生活？直到看见那些‘垃圾信息’才明白过来？” 鼎羽的声音有些萧瑟：“对！” “如果老不靠谱没有失踪，也许我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吧？！在一个小公司，每天过着996的生活浑浑噩噩的度日。” “可能这就是我自己潜意识中对‘正常’生活的期望。” “我呢？我呢？你丫潜意识里的我什么样？”胖子问道。 鼎羽眼睛逐一扫过沈薇、罗莉、李队，最后停留在胖子身上，说道：“你？你创业失败，过起了在家平躺过起了猪一样的生活。” “抱歉，在那个世界里，没有李队，没有罗莉和沈薇，更没有奇奇怪怪的事件。” “只有每天重复过着枯燥乏味的日子。” “但是却又自然无比，似乎日子就应该是这样。” 沈薇对于鼎羽的经历并不意外，好像早就料到会是如此，问道： “后来呢？” “你看到那些‘垃圾数据’的时候，明白了自己在潜意识当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是怎么处理这些‘古籍’的？” 鼎羽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说道：“怎么形容呢？刚开始一直浑浑噩噩，像行尸走肉一样的度日，几乎每天都重复相同的事情，能用脑的机会都不多。” “看到那些‘垃圾数据’，就像是‘顿悟’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变得通透了许多。” “没注意到的细节也注意到了，没思考过的问题也开始思考了。” “生涩锈蚀的脑子又开始转动。” “明白了那些残破的‘古籍’可能就是‘垃圾数据’在潜意识里的投射。” “等迟钝的脑子开始转我才注意到，这个世界跟现实世界很多地方都有微小的不同之处，车库的地面、楼梯扶手的颜色、小区院子里绿化树木的排列等等。” “最大的不同是我们小区跟隔壁小区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大一片废墟。” “潜意识里的胖子却告诉我，我太长时间没有回来，发生点变化是应该的。隔壁小区因为要改建，已经拆迁了很久，现在是个垃圾场。” “于是我就把那些‘古籍’直接运到‘垃圾场’。” “眼瞅着一堆垃圾灰飞烟灭。” “突然多出来的废墟消失了，周围的世界也恢复了我记忆中的模样。” “接着就醒了过来。” 鼎羽没有说出来的是，他在那个废墟消失的时候，又看到了曾经见过的“面无表情”的自己。那个自己似乎想要对自己表达什么却没来及说出来。 沈薇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揉着太阳穴，说道：“鼎羽这次进入的潜意识，才算是符合真正意义上的‘潜意识’。” “我现在有点怀疑，上次在玉溪救丁瑞铭的时候，你们进入的到底是不是‘潜意识空间’了。” “虽然还有很多疑点，不过鼎羽的经历说明他的计划是可行的。” 鼎羽附和道：“好像是有点区别，回头有条件再仔细研究。” 接着严肃的提醒李队道：“每个人潜意识里的‘世界’肯定是不同的。” “在我的潜意识空间中，‘古籍’代表着‘垃圾数据’，那片多出来的废墟代表着‘外脑’。” “在你们其他人的潜意识空间中，应该有类似的‘投射’。” “但可能是任何东西，取决于你的潜意识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而且潜意识的那个世界，跟现实世界多少有些细微的差别。” “大概因为这次实验的目的就是找到灵魂里的‘垃圾数据’并且清理出去，所以无论潜意识表现出什么样的世界，大概率会让你们因为各种原因遇到‘垃圾数据’。” “就像玩游戏一样，每个游戏都有主线剧情，只要不脱离主线‘剧情’，就一定会遇到‘垃圾数据’。” “可能是‘古籍’，也可能是其他东西。但我认为一定会包含许许多多的那种无法破解的‘未知符号’。” “然后就是‘外脑’，你可能会发现那个世界对比现实世界多出一些东西，也许是一片空地，也可能是一个仓库，甚至有可能是个黑洞，但一定是合情合理符合逻辑的东西。” “只要把那些‘垃圾数据’送进去。” “然后完成任务，游戏结束……” 李队虽然听的似懂非懂，不过他倒是有个好处，听人劝吃饱饭，尤其是鼎羽这个当事人的话，听鼎羽的安排，肯定不会出错。 大家都没注意，一旁的胖子小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 鼎羽的“清理大脑”顺利完成，那个临时制造出来的“外脑”不知什么原因彻底死亡。 罗莉检测对比分析数据后，认为是大量数据瞬间过载造成神经细胞超负荷运转，同时又没有匹配相应的安全保护机制。 蒋小华一边解剖着鼎羽的“外脑”，一边说道：“这玩意从里到外，彻底熟透了。” “如果再继续有这么庞大的数据涌入，能烧起来也说不定。” 鼎羽心中一动，随口问道：“这种现象如果发生在人的大脑，也会是这种后果？” 蒋小华切下一片熟透了“组织”让鼎羽看。 “发生在活人身上？脑子都成这样了，不死也得疯。” “要是再严重点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导致爆炸？自燃？”鼎羽追问道。 “啊？”蒋小华被问愣了。 看鼎羽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爆炸？自燃？那得多高的温度？” “就算将整个活体大脑放在微波炉里，也最多是像微波炉微鸡蛋一样，爆开碎成一滩烂泥，绝对不可能起火自燃。” “……” 蒋大少像是被鼎羽的想法吓到了，知道自己的“职责”没有追问下去，连忙扔下那熟透了的脑花，跑去跟罗莉研究下载的垃圾数据。 很可惜，罗莉尝试了许多种方式进行破解，这些数据依旧无法解读。 但是也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发现。 第1215章 顺利洗完脑 罗莉在大屏幕上给大家演示讲解这些“垃圾数据”的分析。 “这些数据就像是人脑无法识别电脑的二进制语言一样，无数的0和1组成的信息人脑是无法直接理解的。” “如果将机械码经过转换，就会变成大脑可以理解的数字、文字、图像等信息。” “这中间缺少了某种关键的转换机制。” “我尝试用e进制编码解释，在数据中误打误撞得出一个公式……确切的来说是半个公式。” “要不是我上学的时候选修了应用物理还真看不懂。” “g=-a\/fΩ^2……这个公式如果g代表引力场强度，a代表磁矢势，f代表量纲平衡常数，Ω是立体角，那这个公式似乎是在描述引力场是负的磁矢势。” “(⊙o⊙)啥？磁什么玩意？” 不光是不学无术的胖子，其余人都你看我我看你听的满头雾水。 只有鼎羽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开口问道： “你能确定在那些‘无解’的数据信息中，解出这么半个公式不是‘巧合’？” “要知道给猴子无限的时间，能够随机敲出整本莎士比亚的巨着。随机数据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出现这种‘巧合’的概率就会增大。” 罗莉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巧合吧！” “我刚才也说过，这里面似乎缺少一种转换机制，而且应该是高于e进制编码的一种‘机制’。” “在没有明确的‘转换机制’的情况下，任何尝试性的破解都可能因为‘巧合’得出一些不正确的结果。” “而且这还是在信息不加密的情况下。” 叩……叩……叩…… 一阵敲桌子声音响起。 蒋小华坐在最远的地方，头顶的射灯照的他那西兰花发型显得格外的绿。 “又当我不存在是吧！罗莉不说人话就算了！” “羽哥也不说人话了？” “欺负我们搞基因研究的不懂理论物理是吧？！那个狗屁公式到底是什么玩意？” 罗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求助的眼神望向唯一听懂了点的鼎羽。 鼎羽挠挠头说道：“有可能是物理学上的‘终极理论’。” “？” “‘大统一理论’你们大概都听说过，理论物理学里人们试图将引力、强力、弱力、电磁力这四大基本力统一在一起。” “至今为止还没出现过哪个理论能够完美统一这四个基本力，弦理论是最接近的。” “我对这方面了解的并不多，也没什么深入的研究，不过刚才那个公式好像是在解释引力与电磁力的关系。” 胖子最先跳脚蹦起来：“卧槽！尼玛，写科幻小说呢？连弦理论都出来了。” “你可别说咱们脑子里的‘垃圾数据’是全世界物理学家头发都挠没了也没想出来的‘大统一理论’。” “别以为我不懂，那什么弦理论为了解释这个问题，已经把世界都复杂到11维了。” “连咱们天朝的杨教授都说过，弦理论是没有任何前途的数学游戏。” “说白了就是憋着劲想证明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不怕大家笑话，写到这里我琢磨了很久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 “证明个鬼，这特么的是人设定的好不好！你还可以设定一加一等于三呢！” 鼎羽也知道胖子说的是实话，这种问题研究到最后，一定上会升到“哲学”、“玄学”层面。 也许青铜龙里确实有这方面的数据，也许真的是个巧合。 至少以现在在座几人的知识水平肯定是理解不了的，更大的可能是以后也理解不了。 最后还是蒋少爷说了句靠谱的话： “甭研究了，就跟那个培养液配方一样，你就是摆在我面前我也看不懂。” “如果真有这么牛逼的理论，也不是咱们几个半吊子能研究明白的。更何况这只是从羽哥脑子里下载的天文数字一般的数据中小到不能再小的部分。” “洗洗睡吧，扩容一下服务器，先把你们几个的脑子‘洗干净’再说。” …… 接下来的日子。 李队，沈薇，最后是胖子，都抱着自己的“外脑”进入了“科济列夫镜”里，体验了一把自己的“潜意识世界”。 从下载的数据来看，每个人脑子里都有多到不可想象的“垃圾冗余信息”。 扩容了几次的服务器，依旧是每次都被下载的数据撑爆。 反正也无法破解，只好像秋收后的地里捡麦穗一样，捡多少算多少。 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都没有提起自己的潜意识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相互之间也很有默契的没有打听。 只有胖子这个坑货，别人都是进去最多三分钟就完事，这家伙愣是在里面待了将近半小时。直到他那个“外脑”彻底完蛋变成烤脑花才醒过来。 醒过来就大呼小叫的骂道： “你们太操蛋！都不提醒我里面是怎么回事。” “我特么的在里面找了半年都没找到羽哥说的那多出来的放垃圾的‘外脑’。” “你丫到底在里面遇见什么了？舍不得出来了？”蒋小华把胖子从科济列夫镜里放出来，好奇的问道。 蒋少爷这一问，胖子立马来了精神，看了一眼忙着处理数据的罗莉和跟李队聊天的沈薇，把他拽到一旁嘀嘀咕咕说起了悄悄话。 隐约还传来几声两人淫荡的笑声。 鼎羽过去给了这俩不正经的家伙一人一个爆栗。 “你丫潜意识里的‘垃圾数据’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找到‘外脑’的出口？” 胖子一脸郁闷的说道： “‘垃圾数据’还能是什么？就是垃圾呗！好大一堆垃圾！各种各样的垃圾。” “……” “‘外脑’投射在你潜意识里的‘出口’怎么会找不到？” “我靠！你丫好歹还是一片荒地呢！我怎么知道多出来那‘垃圾桶’就是‘外脑’？” “……” 鼎羽哭笑不得的问：“合着您潜意识世界里，那些数据就是一大堆‘垃圾’？外脑就是旁边的‘垃圾桶’？” “然后您找了半年没找见那堆‘垃圾’该往哪里放？” 第1216章 魔都的任务 所有人都被胖子的回答震惊了。 “对了，对了，我找到‘小胖’了。” 胖子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两厘米左右的长度，说道：“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变的跟特么的玩偶一样大了。” “要不是哥们眼尖，没准跟那堆垃圾一起倒了。” “虽然变小了，不过还能听指挥。”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回原来的大小了。” 看来确实如鼎羽所料，连胖子给自己制造的那个“分身”都被“垃圾数据”压制。也许再过段时间，他脑子里那个小二傻子就会彻底消失。 好在所有人都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洗脑子”的任务。 虽然下载的数据暂时没办法解读，团队成员都恢复了“最佳状态”。 在鼎羽授意下，罗莉将所有的相关数据全部清理干净，制造出来的那些已经完全无用的“外脑”也销毁掉。 看着蒋少爷欲言又止的表情，鼎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科济列夫镜我给你留下，所有相关数据，包括制造方法都保留下来。” “这玩意足够你交差吧？！” “够了够了！”蒋小华很识趣的回答道。 “造出这么个东西是为了研究我的人格分裂，其他事情什么也没干。用掉的仪器和资源都是为了我这人格分裂症服务的。” “下次还要造什么记得来找我，我准备申请一笔资金成立一间属于自己的‘生命科学实验室’。” 以蒋大少的智商自然早就看出来那些“迷你大脑”的前途。 “也许下次咱们再合作，就在属于我‘自己的’实验室了。” 鼎羽点点头，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 返回魔都的飞机上。 鼎羽看罗莉不死心还在研究得到的那些“垃圾数据”，问道： “有线索没有？” “没有，你们四个人脑子里下载的数据，只解读出一些公式的碎片。” “想要进一步研究，估计现在咱们手头的算力翻个一千倍，也许用个百八十年时间能破解出来。” “二蛋如果活着，也许几十年就能出成果。” 鼎羽差点笑出声：“那啥，按照现在科技的发展速度，百八十年后，也许不用破解这些玩意已经研究出同样的理论了。” “我劝你趁早甭在这种事情上费功夫。” “这件事咱就算告一段落，接下来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戚彩霞母女。毕竟有两颗‘金属眼球’在她们手上。” “有机会通过她们，找到鼎侍卫藏在泰山那份记录。” 罗莉乖巧的点点头，问道： “这回到魔都，咱们小队可是全员出动了，还是完整版状态。” “你有什么计划么？” 鼎羽回头问胖子：“你去了魔都一个多礼拜，有什么发现没有？” “屁的发现，你给我那gps定位，压根就不在魔都市区。周围倒是什么都有，商业区，居民区，魔都大学北小区，还他娘的有片坟地。” “你让我上哪儿找线索去。” “坟地？”这倒是鼎羽原来没注意过的地方。 本来想让让罗莉打开卫星地图看一看，却想起现在是在飞机上只好作罢。 眯着眼睛开始琢磨到了魔都以后怎么展开行动。 上一次老不靠谱留下大茂山的gps定位是在保定的博物馆附近，在保定博物馆里得到了有关大茂山地下遗迹的信息。 这一次魔都的gps定位是不是也有着某种意义呢？ 看来只有等抵达魔都实地看看再说了。 …… 下飞机开上胖子留在机场的车，五个人直奔gps的坐标点。 那地方在靠近地铁15号线的丰翔路站，停好车几个人溜溜达达的来到地铁站附近。 站在宽阔的马路边，胖子骚眉耷眼的给鼎羽几人介绍道： “哥们在这附近忽忽悠悠转了好几天，能进去的地方都进去了，商场，店铺，附近几个小区、学校都转走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也不知道山叔留下这么个坐标有屁用。” “上回在保定还有个博物馆可以找找线索，这回留个地铁站有屁的线索。” 鼎羽也没想到实地是这么个情况，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分析道： “老不靠谱留下的gps定位是十年前的事情。” “这附近十年前绝对不是现在的模样，我记得这地铁站是七年前开始修的，六年前才通车。” 不用鼎羽开口，罗莉很配合的打开十年前的卫星地图递给他。 十年前的祁连山路还是双向四车道，附近除了一片被围起来的空地之外，稍远的地方就是城中村的老旧小区。 李队在鼎羽手中的地图上看到，现在地铁站的位置曾经是一个小旅馆，问道： “十年前这里有个旅馆，山叔会不会为了找人在这个旅馆住过？” 胖子那大脑袋挤过来瞄了几眼平板上的卫星地图。 “这不完犊子了？就算山叔在这个旅馆留下了线索，现在都拆没了，上哪儿找去？” 鼎羽被两人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家伙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查到附近有戚彩霞母女的线索，所以出现在这里留下定位信息。”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在附近有个安全屋。” “要知道那段时间他一直认为自己有危险，正是处于惊弓之鸟隐姓埋名的状态。” “从老不靠谱留下的那纸条上区号信息看，他沿着各个城市从山东一路南下追到魔都，肯定是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总是住在小旅馆的可能性不大。” 见鼎羽越分析越不得要领，一直没说话的沈薇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是你在附近弄个安全屋，你会怎么选择？” 鼎羽脑子里还在琢磨小旅馆有没有线索，下意识的回答道： “如果是我，我会在附近选择一个新建的、不太高级的小区，最好是城中村的回迁房。” “然后用张默提供的假身份买下一套房子作为据点。” “最好是临近小区门口或者小区边缘，楼层低1、2层最合适。” “小区住户不要太多，人员结构不要太复杂。” 第1217章 清静的墓园 “房子面积不要太大，不会超过60平米，塔楼边户，如果有个地上的独立车库最好。” “另外在车库里准备一辆普通的备用车。” “至少要有一个以上的窗户能够直接看到小区的大门。” “房子大门基本维持原样，越不起眼越好。” “如果没装智能锁，我会把钥匙藏在附近。” “另外十年前的这附近区域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我还会……” 鼎羽下意识爆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推测。 说完这些，自己也愣住了。 其余四个人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胖子兴奋的捣了鼎羽一拳： “孙子！你丫这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还拧着眉头跟我们几个装蛋！” 鼎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薇，不好意思的说道： “刚把脑子‘洗干净’，还不习惯用原来的方式考虑问题。” “过一段时间大概会慢慢的恢复以往的状态。” 李队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熟练的滑动，好像也慢慢找回刑侦大队长的感觉了，接着鼎羽的话茬说道： “按照你刚才的分析，附近符合条件的小区只有祁连一村、二村、三村，这三个城中村社区。” “我们可以从这三个社区开始调查。” 鼎羽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一心二用的那种感觉，开启超频模式继续分析道： “找到老不靠谱的安全屋其实意义不大，如果是我，安全屋里不会留下太多线索。” “况且现在还不能排除他已经找到戚彩霞母女，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没跟对方接触这个可能。” “接下来咱们分头行动。” “李队、我和胖子我们三个在附近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老不靠谱的安全屋。” “沈薇、罗莉，你们俩去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下。” “罗莉尝试一下在网络上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如果能入侵户籍系统，虽然希望有些渺茫，查一下有没有戚彩霞和小七的信息也没坏处。” “另外把所有的算力都调动起来，对比戚彩霞年轻时候的照片，调整一下算法，通过监控、社交媒体这些线上途径，用人脸识别找找看有没有相似的。” “十几二十年前，没有遍地的摄像头、监控和社交媒体。” “但是现在有了，只要这母女俩还在魔都活动，总会跟人打交道，这就不可避免的有蛛丝马迹的线索留下来。” 罗莉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你提出来的这两点我同意，但是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我那小破机房，还不如蒋小华实验室的机房算力高呢！按照你这个安排，咱下半年就住在魔都不用挪地方了。” “我在想，如果戚彩霞母女隐藏身份，一路从山东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地方，直到逃到魔都才定居下来。” “这母女俩在魔都会选择哪里定居？会以什么样的状态生活？” “首先，改名换姓的可能性挺大，不然山叔也不会找了那么久没找到。” “全国户籍连网是2001年才开始实施，2003年左右才全国联网。” “在全国联网之前，地方上曾经有一段时间户籍管理很松，取得个新身份难度并不高。” “我认为可以把你说的范围缩小。” “将注意力集中在机械制造加工密集的区域。” “戚彩霞想要在魔都生存下去，肯定会动用自己的能力，至少在相关领域能取得很高的成就。” 鼎羽摇摇头：“未必！” “这母女俩跟老不靠谱一样，逃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惊弓之鸟。” “我认为戚彩霞从事老本行的概率并不大。” 沈薇从心理学角度分析道： “她大概会选择隐藏自己的特殊能力，换一个领域，换一种生活方式都有可能。” “小七从小不能说话，不知道算不算是‘聋哑人’，我倒是觉得从‘残联’入手调查的机会可能会更大。” “还有，咱们已知的信息，小七从小就没上过学，不知道到了魔都稳定下来以后会不会上学，学校也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尤其是残障学校，这种学校在魔都一共也没几个。” 鼎羽看了一眼沈薇，对她说道：“你的能力肯定也恢复了不少。” “你们两个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好好‘感觉’一下，看看能不能‘感觉’到除了我们之外的另一个人。” 五个人已经在路边站了挺长时间，沈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胖子打断。 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两位姑奶奶赶紧找地方去‘休息’，暂时先这么定！” “大家都动起来！别光杵在马路边吃尾气。” “晚上回酒店在开碰头会再研究。” “……” 胖子说完掏出口香糖往嘴里扔了一颗，吧唧着嘴率先往祁连一村社区走去。 鼎羽默默的跟在后面，研究着平板上的地图，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仅有的那几条线索。 视线停留在距离gps坐标西面一公里左右的那片公墓上。 心里总有个声音不停的提醒自己去看看。 “你俩继续，我有点事去确认一下，保持电话联系。” 鼎羽伸手拦了辆出租，上车一溜烟离开。 留在原地的胖子和李队四目相觑。 “次奥！什么玩意！” “开工了丫跑了，这算不算是临阵脱逃？”胖子嘀嘀咕咕的说道。 李队哭笑不得的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叹了口气：“算了，我觉得鼎羽恢复正常比不正常的时候还不正常。” 说完看了看时间道：“咱俩该干啥干啥！先就近溜达一圈，完了赶紧找地方吃点饭。” “哥们请你吃正宗的本帮菜。” 本来有点郁闷的胖子，小眼睛放射出饥渴的光芒。 “那‘安全屋’到底存不存在都不好说。鼎爷不是说就算找到，也不会得到太多的线索么。” “我看也甭调查了，要不先吃个小便饭？！” “我看行！” 且不提两个提前偷懒的家伙，鼎羽坐上的出租车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抵达宝凤墓园的大门口。 找到工作人员，稍微操作了一番，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墓园里埋葬的人员信息和清单。 名单里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名字。 鼎羽只好沿着墓园的静谧的主路往深处走去。 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在这个墓园里会有很重要的发现。 第1218章 光头的小七 鼎羽按照自己那莫名其妙的“预感”在墓园里转悠到天黑。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座坟墓，墓主名叫“杨慧”，墓碑上的照片赫然就是久寻不见的戚彩霞，生卒年时间也对的上号，死亡时间是十年前。 胖子和李队那边也有收获，按照鼎羽的推测，果然让他们两个在祁连三村的社区3号楼2单元里找到了鼎福山设置的“安全屋”。 连门上贴的对联都已经残缺掉色了，但是依然能看出来，上联：睥睨神州三五岳；下联：傲视群雄问中原。 跟鼎福山在河北老家以罗莉名义买的那套房一样的对联。 虽然没找到鼎羽推测藏在附近的钥匙，但放飞自我的李队在胆大包天的胖子怂恿下，直接“技术手段”开门，半夜偷进了那栋房子。 房子是很普通的一居室，家具齐全但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两人在书柜的抽屉里找到了房产证，所有人的名字叫做“杨建国”。 而那栋房子距离戚彩霞的墓地直线距离只有区区的八百米。 这下所有的线索都摆在了明面上。 不用问这个杨建国，一定就是自家那个老不靠谱的化名。 从房产证上的购房日期能看出来，他是在戚彩霞死后的第二年买的这套房子。 鼎羽翻看着李队和胖子用手机拍摄的“潜入”照片，分析道： “这说明老家伙一定是找到了戚彩霞母女，至少是找到了改名换姓已经死去的戚彩霞。” “这套房子，还有那墓地，可能就是老不靠谱亲自出手安排的。” 分析到这里，鼎羽眼睛一亮，对罗莉说：“想办法在户籍系统里面查一查‘杨慧’、‘杨建国’这两个人。” “化名杨慧的戚彩霞死了，那么小七一定被老不靠谱找到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罗莉无比惊讶的声音在酒店房间里回响。 “羽哥！我查到了！” “简直……简直……算了，你自己看吧！” 罗莉兴奋的将自己的将电脑递给鼎羽。 鼎羽看着屏幕上的信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次奥！” “老不靠谱这盘棋下的真他妈的大！” 胖子那大脑袋好奇的凑了过来：“怎么个意思？我瞅瞅？” “靠！这都行？”胖子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杨慧”的家庭关系。 女儿：杨晓柒。 堂兄：杨建国。 杨晓柒户籍已经从魔都的宝山区迁出，落户在杭州余杭区，户籍所在的那个地址正是张默在西湖苑小区的隔壁小区。 “尼玛，山叔这是养了个罗莉二号？” “小七一直在张默那别墅附近住着？” 胖子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罗莉，又看了看屏幕，这剧情不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鼎福山“窝藏罗莉”行为的翻版。 也难怪罗莉激动成这样子。 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都是被鼎福山偷偷收留找了个“灯下黑”的地方藏起来。 按照估计，俩人的岁数也相差不大。 虽然戚彩霞在十年前已经去世，但是能够得到小七的消息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兴奋不已。 尤其是知道小七有可能是老家伙藏起来的另一步暗棋。 鼎羽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马上退房启程赶往杭州。 …… 南湖路边的一间汽修厂。 “小七！有人找！” “谁找我！” 一辆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大货车下面，钻出一个身影。 沾满油泥的工装套在身上略显宽大。 近乎于光头的青皮，后脑上隐约能看见一些杂乱的纹身，耳朵上也戴着个黑曜石耳钉。 清秀的容颜隐约能看出点戚彩霞的轮廓，配上夸张的造型，不仅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有种二次元一般野性的美。 嚼着口香糖的嘴，看到同样带着黑曜石耳钉的鼎羽，马上就停住不动，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两人对视了将近一分钟。 一个小伙子手里掂着扳手凑过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鼎羽，问道： “有人找麻烦？” “次奥，这特么的是我哥！”女孩指了指自己和鼎羽的耳钉骂道。 “……” 说着一步步向鼎羽走过去，轻轻的抱了抱鼎羽，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听到这句话，鼎羽略显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拍了拍小七的后背。 “老孙！孙老板！小爷不伺候了！拜拜了您内！” 旁边的休息间里，走出一个看着像是老板的家伙，看了一眼在厂房门口列队的胖子几人，笑呵呵的冲鼎羽点点头。 “去吧！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欢迎。” 小七冲这个叫做老孙的老板挥了挥手，脱下身上脏兮兮的工服，露出套着迷彩裤军靴的修长大腿，黑色的紧身背心。 很自然的挎着鼎羽的胳膊向外走去。 胖子自从小七脱下工作服以后，嘴就一直没合拢，眼瞅着口水就要流出来。 一直躲在胖子身后的罗莉小嘴嘟的能挂个油瓶子，拽着沈薇的小手越攥越紧。倒是沈薇似乎很喜欢小七的风格，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目光。 这时候鼎羽才注意到小七的身高几乎比罗莉高了一个头。 跨上停在修理厂门口的哈雷摩托。 轰鸣声中，跟着鼎羽的车子向张默的别墅驶去。 孙老板一直站在修理厂门口，目送几人离去才掏出电话打了出去：“六爷，人走了。” …… 张默的别墅。 小七没了刚才机车女的劲头，乖巧的跟罗莉一左一右坐在鼎羽身边。 胖子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大罗莉，又看看小罗莉。 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可是口气却又酸又羡慕： “山叔也太不靠谱了，这是要给你开后宫的节奏啊！十年前就开始培养大小罗莉了？” 胖子的话让沈薇和李队都有点忍俊不禁，不过想想鼎羽一口一个老不靠谱叫着鼎福山，这行为确实有点不靠谱，还真有给鼎羽建后宫的嫌疑。 只有鼎羽尴尬的坐在两个女孩中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好。 接着给小七介绍众人的空档，才算站起身逃开大小萝莉的两面夹击。 严肃的问小七道：“你认识我，说明老不靠谱肯定早有交待，信物呢？” 第1219章 小七的过往 小七看了看莫名其妙跟自己较劲的罗莉，拉起塞在皮靴里的迷彩裤，露出绑在脚踝上的“金属眼球”。 “干活的时候，戴在什么地方都不方便，只好绑在脚腕上了。” 小七说着摘下脚踝上的“金属眼球”递给鼎羽。 鼎羽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还给了小七。 胖子在边上扳手指头嘴里嘟嘟哝哝的算计：“十二、十四……” “十二生肖兽首的二四十金眼，咱马上就凑齐了！” 小七表情奇怪的看了看胖子，对鼎羽使了个大家一看就懂的眼神。 这长的跟野猪一样的家伙脑子有病？ 鼎羽连忙挡住胖子，尴尬的问道：“那啥，你知道这金属球是什么东西吗？” 小七把玩着手里的金属球，慢慢的摇了摇头，语气伤感的说道： “这是很小的时候妈妈给我的。” “说我小时候发癔症，在泰山上求来的，必须一直戴在身上保平安。” “能说说你是怎么到杭州的么？” “山叔带我来的……” 小七从记事起一直跟在戚彩霞身边。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也没上过学，甚至连说话都是到了八九岁才在戚彩霞孜孜不倦的教育下学会。 小时候的事情小七能记得住的并不多。 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生活在海边的一个大工厂里。 稍微能记事的时候，母女俩就是不停的在迁徙，老鼠搬家一样，从一个城市换到另一个城市，在每一个城市待的时间都不长。 直到十多年前，才在魔都安定下来。 在宝山区的城中村盘下了一间小小的早点铺子。 安定下来没两年，戚彩霞的身体好像出了什么问题，非常嗜睡经常一睡半天。 好在小七说话虽然不利索也没上过学，但是长得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大不少，早点铺子里的活一多半都落在了小七的身上。 戚彩霞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无论小七怎么哀求，愣是强撑着不去医院。 直到一天早上，小七发现自己的妈妈睡下后再也没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醒过来。 察觉不对的小七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拼了命的摇醒沉睡的戚彩霞。 救护车来之前，悠悠醒来的戚彩霞平静的告诉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七： “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他说对了。” “本以为还能多活些日子，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戚彩霞用颤抖的手擦干小七的泪水： “别哭，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死死记在心里。” “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 “我死以后，你就想办法燕京……找一个叫做祁连海的叔叔，只要告诉他山叔让你去的。” “他会妥善照顾你的。” 戚彩霞说到这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咬牙平息了一下心绪继续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你和你父亲是我最对不起的人，还有你山叔……” “如果你山叔还活着就好了……” 交待完这几句遗言，戚彩霞就撒手人寰。 跟着母亲颠沛流离多年的小七心里很清楚，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 救护车来了以后，象征性的抢救了几下，然后就通知了110，社区和街道办。 得知母女俩无亲无故，街道办暂时收留了已经哭的说不出话的小七，处理完戚彩霞的后事，将小七送到了长兴岛上的孤儿院。 听小七讲到这里，鼎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难怪老不靠谱后来一直没找到戚彩霞母女俩。 谁能想到这娘俩离开山东改名换姓跑到魔都郊区开了个早点铺子，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清苦日子直到戚彩霞突然去世。 罗莉大概是预料到了小七被送到福利院之后的境遇，贴心的抓住小七的手，问道：“后来呢？你被送到福利院之后，山叔才找到你的？” 小七抬起头，将还没流出来的泪水咽了回去。 “我对山叔的印象并不深，对他的了解大多都是听我妈念叨的。” “应该是我还小的时候，我妈就跟山叔认识了，山叔一直很照顾我们母女。” “我曾经一度认为山叔就等于爸爸。” “稍微大点才隐约感觉到我妈跟山叔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而且听我妈的口气好像山叔因为某些事情已经去世了。” “后来我找机会问过妈妈，她说等我长大点在告诉我。” “没想到终归还是没等来这一天。” 胖子有点着急想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发展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旁边的沈薇捂住了嘴。 小七看了看鼎羽说道：“我被送到福利院以后，心里一直记着妈妈临死前的话。” “那地方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样子。” “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摸熟了情况我就找机会逃了出来……” 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小七孤身一人举世无亲，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一个燕京的地址。 一边流浪一边往燕京的方向前进，个把月的功夫就变得邋里邋遢成了街边流浪的小孩。 诉说这段过程的时候，小七故意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但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女孩子，流落街头后的遭遇，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危险无比。 天知道小七在那段时间都经历过什么。 不过好在老天爷开眼，一直往北流浪的小七路过盐城的时候，记起了戚彩霞带着自己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因为生活在盐城的那段日子，修理厂的老板对小七母女照顾有加。 于是一咬牙找到了当时戚彩霞打工的汽修厂。 汽修厂的老板得知戚彩霞已经去世，再次收留了小七。 流落街头的小七就这样奇迹般的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平时吃住就在厂子里的小七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就帮着老板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慢慢的发现自己对于汽修这一块很有天赋，无论什么样的故障，只要看过一次就能上手。 自从发现小七这个特长，老板就开始有意的培养小七汽修方面的知识。 那时候的小七完全是戚彩霞在正阳机械厂的翻版。 没用多久时间，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变成了修理大师。 第1220章 小七被救出 那段时间是小七在母亲去世后过的最舒服最安稳的一段日子。 老板和工友对自己也不错，打算在汽修厂里就这么干下去。 可惜世事难料，小七毕竟年龄有限，还是没经历过险恶社会的毒打。 十来岁的孩子长的也快，一年多的功夫，身高又长了不少，该发育的地方也开始发育。 本来已经绝了去燕京找祁连海的心思。 可是有一天小七忽然发现一直当自己是干闺女的老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从小就跟着戚彩霞在社会上游荡，再加上自己也曾经孤身一人流浪过，虽然年龄不大，心智早熟的她对于那眼神里包含的意义很是敏感。 刚做好连夜离开的打算就事发了。 被几个满身酒气的工友堵在了厂房里，卷帘门一拉，原本和蔼可亲的老板在小七惊恐的求饶声中，双目放光的袖手旁观。 “我次奥的！” “那老王八蛋现在在哪儿？哥们现在就去弄死他。”胖子听不下去了，气的原地打转。 李队伸出大手按住暴走的胖子：“别急，人没事就成。” “要真出了事，小七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跟咱们聊天？” 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运气，一边嘀咕道： “玛德，这场子回头必须找回来。” “欺负到咱们自己人头上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翻篇。” 小七虽然长的人高马大，毕竟是个女孩，拗不过几个畜牲被按在了修理台上。 这帮王八蛋即将得逞的时候，鼎福山从后门闯了进去。 端着一支喷子逼退了几人，把小七从魔爪下“完整”的救了出来。 “切，山叔也真是的。” “早几天哪怕早几小时出现也成啊！非得等到火上房了才出现。” 就冲这几句话，小七对胖子的印象一下改观了许多，解释道： “山叔当时也是有苦衷的。” “他找了我好几年，查到我从福利院逃出去以后，就开始沿着北上的路一点点的找我。” “山叔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我了，仅凭一张留在福利院里的大合照，加上我当时不叫小七，所以刚找到我的时候一直没敢确认。” “观察了几天，还特意把车子弄坏送到修理厂，见到我无师自通的修理技术才敢确认。” “没想到就在车子修好的当天晚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被鼎福山救出来的小七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但是却对这个戴着头套的男人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直到鼎福山叫出戚彩霞和小七的原名，还详细的说出了母女俩过去的经历，小七才敢确认这个摘掉头套看起来很眼熟的叔叔，就是妈妈口中的山叔。 鼎福山带着小七回到了魔都，将戚彩霞的骨灰从殡仪馆取了出来，安葬在附近的墓地。 原本鼎福山打算将小七安置在魔都，所以在戚彩霞曾经开早点铺的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可是小七说什么都要跟在鼎福山身边，无奈之下先带着她回了杭州。 可能是因为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又不能总带着个拖油瓶在身边。 鼎福山只好在张默别墅附近又置办了一套公寓，顺道把小七交给了汽修厂的孙老板照顾。 从那以后小七就成了孙老板的汽修厂里的“特约顾问”。 凭借一手过硬的水平，再加上鼎福山打过招呼，很快就把厂子里的师傅连带孙老板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鼎羽见到那个汽修厂里的员工和老板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看似很普通的汽修厂、改装厂，可无论是老板和员工都让人有种阴霾的感觉。 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倒像是捞偏门的。 能把小七放在厂子里，就说明他很信任这些人，老不靠谱什么时候跟这种人打上交道的？ “这个孙老板是什么来路？”鼎羽开口问道。 小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来路，干‘危险物品’运输的呗！” 鼎羽一下明白了，那个开在国道旁边的汽修厂+改装厂八成是“六爷”走私网络的一个站点。 小七一身的匪气和那夸张的造型估计就是跟这帮人学的。 想起刚见到小七时她说的话，鼎羽又问道：“我家那老不靠谱是怎么交代你呢？他还跟你说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说等我很久了？” 小七想了想回答道：“山叔把我安置好以后，经常会路过汽修厂停下来看看我。” “有时候会提起我妈妈跟他合作，帮他制造各种东西。” “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问过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为什么妈妈说他已经死了。” “山叔才告诉在好多年前，我妈妈在海上遇难，他出海去救援也被困，当时两人已经弹尽粮绝生命垂危。” “后来不小心在海上失散了，他以为我妈妈遇难了。” “获救后马上跑去海阳老家船厂找过我，想把我接走抚养，结果却发现连我也失踪了。” “直到他看到新闻说船厂曾经发生过怪事，才想明白我妈妈大概也获救了，两人阴差阳错，都以为对方遇难。” 鼎羽寻思看来自己的推测没错，接着道： “后来老不靠谱就开始到处找你们母女俩是吧？” “没想到那段时间你妈正带着你跟逃难一样到处流浪，所以总是前后脚。” “你们娘俩在魔都安顿下来没有继续流浪的时候，老不靠谱才循着线索找上门，可惜你母亲已经去世。” “而你恰恰又逃出了孤儿院，他就又开始到处找你，直到在盐城把你救回来，对不对？” 小七点点头。 “次奥，这叫什么事儿。” “一次错过就算了，连着错过不知道多少次，老天爷肯定是吃饱了撑的，这么耍人玩。”胖子吐槽了一句。 所有人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要说起来戚彩霞和鼎福山俩人还真够背的。 从出海遇难开始，一个逃一个追，愣是好几年都没碰到一起。 要说是巧合，这运气也太差了，也许只能用“造化弄人”来形容。 鼎羽知道，戚彩霞最后之所以定居在了魔都没有继续跑，恐怕跟她的身体不行了有关系。 她并不是对“金属眼球”没什么反应，大概跟张默一样，得了什么慢性的不治之症。 第1221章 小七入伙了 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所有已知线索，鼎羽来了个连环三问： “你知不知道我家那老不靠谱是干什么的？” “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妈妈要带着你到处逃亡一样的流浪？” “老不靠谱把你接到杭州来，还交代了别的事情吗？” 罗莉扒拉着自己的耳垂插嘴问道：“还有，你怎么会有跟羽哥一样的耳钉？” 胖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整点饭吧！饿了。” “今个是咱小团伙接纳新成员，吃饱了再聊。” “哥们豁出去请一顿大餐。”不由分说拉着几个人直奔楼外楼。 吃饭的功夫，从小七口中得知她耳朵上的耳钉是老不靠谱在失踪前送给她的。 照鼎羽的估计，老不靠谱肯定从自己的一对耳钉中偷偷顺走一个送给小七当礼物。 这几年的交往，让小七隐约知道老不靠谱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并不知道鼎侍卫留下的记录和鼎家的“宿命”。 至于戚彩霞跟老不靠谱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禁忌话题，她从来没问过。 而戚彩霞在海上遇难，回来就开始逃亡的原因她也不太清楚，毕竟那时候她只有六七岁，很多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不过小七倒是从老不靠谱口中听到过，他跟戚彩霞在海上遇难是被人陷害的。 这也终于证实了，老家伙的团队中确实有个鼎羽从没听说过的“第三人”，很可惜这个“第三人”小七也不知道是谁。 一年前的某一天，也就是鼎福山在失踪前几个月，曾经交代过小七。 如果有一天鼎羽找上门，让小七自己决定是不是跟着他走，鼎羽要是有什么要求，能帮一把尽量帮一把。 就像当初的罗莉一样，小七也在一直关注着鼎羽的自媒体。 鼎福山突然消失，然后过了没多久，鼎羽在网络上信息也突然消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小七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了解的变故。 对于鼎羽的到来，小七早就做好了准备。 有自己母亲这层关系，加上这些年鼎福山对自己的照顾，早就让小七当鼎福山是自己半个爸爸。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却早已熟识的“哥哥”，也是向往已久。 曾经暗自下定决心，自己没有帮上鼎福山的忙，一定要跟在哥哥身边帮助他。 沈薇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小七，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来来来！为了我们这个团伙新加入的小七，大家一起干一杯。”李队提议道。 六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高兴的莫过于胖子和罗莉两人。 胖子这货觉得自己又有希望吃“窝边草”了，罗莉和沈薇自己搞不定，搞定小七还是有希望的。 他也不想想，小七从小在社会上颠沛流离，最近几年更是跟一帮搞走私的混在一起，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吃得消这个玩机车的鬼火少女。 罗莉兴奋的是有个跟自己一样大的朋友，而且还是机械高手，以自己的动手能力做不出来的东西，可以尝试做出来了。 李队和沈薇俩人纯粹是看热闹，最发愁的却是鼎羽。 左右两边两个不同风格的女孩，让他这顿饭吃的如坐针毡，连高速运转的脑子似乎都时不时的卡壳。 好容易熬到吃完饭，回到别墅。 鼎羽在路上就抽时间把前因后果想了个清清楚楚，小七的出现让所有的线索完整的串联在一起。 也许自家那老不靠谱的早就算计到了这一切。 大家都是“金属眼球”的携带者，相互之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一顿饭的功夫，让大方豪爽的小七很快融入了这个小集体。 “小七，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改变你对很多事情的看法。” “既然加入了团队，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知道的。” 小七脑子不比罗莉的差，严肃的点点头。 母亲去世后，她自己孤零零的那么久，现在总算有了存在的意义和活下去的目标。毫不夸张的说，就算现在鼎羽让她去杀人放火她也毫不犹豫。 这种心态恐怕只有有过类似经历的罗莉能够理解。 见到小七和罗莉如出一辙的态度，鼎羽心里甚至暗自琢磨，自己家那老不靠谱的东西，会不会是个玩心理的高手，pua的也太彻底了。 于是，从一年多前自己在琼岛收到老不靠谱快递过来的u盘开始讲起。 一直讲到寻幽探异小团伙成员是怎么慢慢凑在一起，都经历了哪些关键事件的冒险。配合上胖子添油加醋的描述和其余人的旁证。 甚至连“金属眼球”的来历和鼎家世代传承的秘密，鼎侍卫藏在五岳的遗产，都给小七讲了一遍。 最后将关于戚彩霞的故事和鼎羽自己的推断也说了出来。 小七一下感觉平时挺灵光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鼎羽几人的经历，写一本脑洞小说绰绰有余，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涉及到自己的母亲、父亲和十几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两颗“金属眼球”语调低沉的问道： “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身上戴着的这个东西，八国联军盗走的十二生肖兽首的‘眼球’？” “我手里这一对是我母亲在泰山发现的？” “这玩意能让人得到一些特殊的‘能力’。” “因为这个东西，才会让我妈早早的就死掉？才会让我莫名其妙的对机械有很高的天赋？” “对，目前已知的信息是这样的。”罗莉肯定道。 “那就意味着，我母亲发现金属眼球的地方，很可能藏着鼎侍卫藏在泰山的那份记录？” “为什么山叔没有根据我母亲的经历找到那份记录呢？这几年他都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鼎羽摸了摸小七的脑袋，毛乎乎的有些扎手。 “我认为你母亲在泰山坠崖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所以她才会带着老不靠谱在泰山转悠了很久，一方面是想帮助老不靠谱找到鼎侍卫的记录；另一方面恐怕是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记得你母亲临死前的话吧？！” “她说过，你和你父亲是她最对不起的人。” “这么说她很可能是记起了什么。有关当年的坠崖，有关你的父亲等等。” 第1222章 把小七催眠 鼎羽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沈薇，继续说道： “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所以有关鼎侍卫的记录和当年发生的事情，恐怕就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了。” 小七眼神茫然的看着鼎羽：“我妈得到金属眼球坠崖出事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要不是你提醒，连我妈带着我离开海阳一路颠沛流离的过程，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我怎么帮你？” “不记得的不等于没记忆。” “来吧，到你出手了。”鼎羽对沈薇说道。 “让我们见识一下你‘洗干净脑子’恢复了几成本事。” “最重要是帮小七回想起十几年前，戚彩霞从海上回来，船厂发生的事情。” “我总觉得那晚发生的事情有古怪。” 小七略显紧张的看着沈薇：“是要催眠我吗？” 沈薇走上前冲小七温柔的笑了笑，踢了一脚凑在跟前的胖子：“你们几个都死开点。” “门口找个阴凉地等着去！” “我靠，围观一下都不行？” 鼎羽瞪了一眼发牢骚的胖子，带头离开了别墅，房间只留下了小七和沈薇两人。 被撵出来的四个人无聊的往小区院内绿化的那座小山走去。 罗莉挎着鼎羽的胳膊，边走边问：“你猜船厂出事的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但是一定很恐怖。” “不然戚彩霞不会带着小七连夜离开船厂。” “现在最合理的假设就是，戚彩霞跟某个人在海上寻找‘仙岛’，被困仙岛，我爹那老不靠谱的火速去救援。” “在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不知道，戚彩霞和我爹什么时候遭遇‘背叛’的也不清楚。” “你还记得那水母菌控制的‘仙岛’沉没时有多大动静吧？！” “总之最后两个一起‘遇难’。” “戚彩霞大概是从‘仙岛’上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比如水母菌的一部分肢体之类的。” “她自己不受孢子感染的影响，但是当夜在船厂的其他人却遭了殃。” “甚至连周围方圆一公里内的居民都受到了影响。” “住在厂子附近的张老头半夜闻到的烧胶皮味道，也许就是戚彩霞发现她带回来的东西会对别人产生影响，所以点了把火烧掉了。” “这些都是我的推断，实际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小七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正因为如此，小七才会选择性的忘记那段让她恐惧的记忆。” “有沈薇出手，一会儿也许就有结果了。” “她把咱们都赶出来，大概是有什么‘新本事’要尝试。” “看来经过‘洗脑事件’，不仅是我，大家都‘进化’了。” 站在小区中心的山头上，望向下方的别墅区，鼎羽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直到天黑，沈薇才打电话过来召集大家回去。 看样子两人跟大家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小七端着杯热水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但是鼎羽却明显感觉到沈薇的精神萎靡了不少。 “小七想起来了！” “让她自己跟你们说吧！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沈薇简单交代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 胖子满脸八卦的凑到小七身边把手放在小七的大腿上： “妹子，给哥说说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大姑奶奶是不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了？” “哎呦呦！” 小七的手指狠狠的捏在胖子手背上：“爪子别乱放，知道不？” 撵走占便宜的胖子，喝了口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想起来的事情。 当天夜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小七被戚彩霞叫醒，看到她正在慌乱的收拾东西。 不明所以的小七隐约看到院子里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人。 都是厂里经常见到的叔叔伯伯，连叔公也跟这些人站在一起。 大家围着一坨“蠕动的鱿鱼”发呆。 当时小七还不太会说话，指着外面院子里的人咿咿呀呀的问戚彩霞。 戚彩霞不顾上回答小七，当时的表情很古怪，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痛苦，更多的应该是恐惧。 收拾好东西给小七套上御寒的衣物，让她老老实实的等在屋里，然后戚彩霞就冲到了院子当中。 小七趴在窗子上，擦掉玻璃上的哈气往外看。 到戚彩霞拳打脚踢推开几人，抱起地上那坨“蠕动的鱿鱼”扔进了院子里点着篝火的铁皮桶里。 没想到这番举动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本来梦游一般行动迟缓的众人突然发了疯。 叔公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蠕动着抓起地上的沙石往嘴里填。 有人用脑袋不断的撞着院子里的吊机，发出“砰砰”的声响。 还有人冲到那冒烟的铁皮桶旁边试图推倒铁皮桶，结果却烫的不断后退。 剩余的人则是直勾勾的盯着戚彩霞把她围在中间。 慌乱中戚彩霞推倒其中一个人，跑回了房间，看到小七满脸惊慌的趴在窗边，连忙过来捂住她的眼睛。 颤抖的手并没有捂严实，小七透过戚彩霞的指缝清晰的看到，几个人围在那个倒在地上吃沙子的叔公身边。 举起各种工具直接将那个人大卸八块。 即使这样，所有人像是哑巴了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在看无声的恐怖片。 最后那血腥的一幕永远的停留在小七的视网膜上。 这时候目瞪口呆的戚彩霞才想起什么一样，找来一顶棉帽子倒扣在小七的头上，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抱着包裹严实的小七冲出了房门，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小七还是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颠簸中不知过了多久，蒙在脸上的帽子才被戚彩霞摘了下来，两人已经处在一条马路边上。远处村子的灯火若隐若现，周围都是积雪覆盖的田地，偶尔几棵叶子掉光的枯树显得格外苍凉。 戚彩霞领着小七沿着公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很久，才拦住一辆拉货的三轮车。 打着回娘家的旗号带着小七搭上了顺风车离开了海阳市。 小七的回忆让鼎羽凝起了眉头，她讲述的经历，跟自己调查到的有很大的区别，现场绝对没有小七描述的那么血腥。 第1223章 回忆新线索 小七口中的叔公应该就是收留母女俩的船厂老板，后来被日照的渔民发现冻死在那条失踪的渔船上，而不是被在船厂被分尸。 鼎羽双手按在小七颤抖的肩膀上说道： “不用害怕！” “你看到的应该是被‘变异菌’感染后的幻觉。” “大概率还是你妈看到的幻觉。” “我在吴守义那煤矿下面，曾经和李队共享过‘幻境’，说明被变异菌感染后有可能出现两人共同处于同一个‘幻境’当中。” “不过只要知道了自己是处于幻觉当中，轻微的刺激就能够让自己醒过来。” “可惜无论是你还是你母亲都没有类似的经历。” “所以被幻境吓的落荒而逃。” “实际的情况我也跟你说过，船厂的工人和你叔公，坐上了维修的那条渔船出海了。” “最后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海上漂了八天，你叔公和另外一个工人遇难，其余的人都侥幸获救。” “你的记忆中除了那坨‘蠕动的鱿鱼’，其他发生的事情应该都是虚假的。” “当你们离开船厂一定距离，可能就已经从幻境中脱离了出来。” “如果戚彩霞坚持到天亮再回去看看，也许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接下来离开海阳后，你们去了哪里？” “是不是又回泰安去了？” 小七不可置信的看着鼎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娘俩不是离开海阳就开始往南逃了么？又回泰安干啥去了？正阳机械厂不是早就倒闭了吗？”李队也很奇怪鼎羽为什么会这么问。 鼎羽没回答，示意小七继续讲下去。 母女俩搭顺风车到即墨，坐上了开往泰安的长途车，一路上小七听到戚彩霞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娘俩到了泰安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戚彩霞就轻车熟路带着小七从一条小路上了泰山。 当时已经大年三十，大雪封山，景区也都关闭了，到处都是积雪。两人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是费力。 在百丈崖停留了一会，戚彩霞背着小七爬上了百丈崖，沿着山谷又走了很远。 路过一座破庙，又向上爬了很远，高耸入云的山崖下有个黑漆漆的山洞。 戚彩霞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而且准备也很充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一个手电，点亮领着小七往山洞深处走去。 小七心里害怕的要命，感觉妈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可惜自己又说不出来。 只好半闭着眼睛，咬牙跟在戚彩霞身后在山洞中磕磕绊绊前进。 直到前面转弯处出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小七才吓得尖叫出声。 尖锐的童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戚彩霞回身一把捂住小七的嘴，小声的告诫她：“不怕，这是坏人。” 然后看都没看一眼这具尸体，嫌弃的吐了口唾沫，抱起小七跨过尸体继续往里走。 在洞穴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不少的杂物。 戚彩霞找出一盏汽灯，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煤油倒了进去，点燃汽灯，整个空间一下明亮了许多。 小七才注意到，这个空间的角落里还有一具几乎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 一股淡淡的尸臭味道飘散在四周。 似乎这个石室就是戚彩霞在大年三十匆忙赶了好几百公里路要找的地方。 点亮汽灯后，她没有了其他动作，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尸体，眼角一滴泪水慢慢的从脸庞滑落。 扑倒在尸体旁嘴里不停的轻声念叨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小七见妈妈哭的伤心，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角，指着尸体咿咿呀呀的比划着。 戚彩霞知道女儿是在问这个尸体到底是谁。 擦去眼中的泪水，摸了摸小七的脸。 “这是你爸爸！” 这句话一下把小七给整不会了。 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自己的爸爸，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具腐烂散发着臭味的尸体跟“爸爸”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戚彩霞没有给小七多做解释，而是让她跪在地上，对着尸体磕了几个头。 然后让小七坐在一块铺着羊皮垫子的石头上。 一点点的将地上的尸体妥善的收敛起来。 领着小七往山洞更深处走去。 最后停在了一堆坍塌的碎石前，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尸体放好，用碎石简单的堆砌了一个坟墓。 在坟墓前守候不知道多久，直到汽灯的光线暗了下来，怀中的小七昏昏沉沉的即将睡着，才起身带着小七离开。 离开时还是没有去管那死在通道转弯处的尸体，戚彩霞甚至还踢了一脚那具尸体，惹的小七又是一声尖叫。 母女俩离开山洞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戚彩霞带着小七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山脚下的村子。 大年三十的夜里，整个村子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都在守岁。 村子中央的广场上，许多村民聚集在一起燃放烟火，还有不少的小孩子在打雪仗，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场面。 谁也没注意到远道而来的戚彩霞母女。 母女俩像做贼一样绕过空场，摸到村口的一户人家院子外面。 本想敲门的戚彩霞犹豫了一下，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手帕包起来，塞进了院门里。 带着小七悄悄的离开了村子。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小七记忆中流浪生活的开始。 小时候发生在船厂的事情、山洞里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淡忘。 将自己在催眠状态下想起的所有一切都说完，小七蜷缩在沙发中。 抱紧自己的双膝，问鼎羽：“我爸爸就是你说的失踪的‘罗贯’吧？！” “他为什么会死在泰山上的山洞里呢？” “山洞里另外一具尸体又是谁？” 罗莉轻轻抱了抱看似很柔弱的小七，说道：“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 “那个差点把我妈欺负了的石磊？”小七挑了挑眉毛看向鼎羽，似乎是想得到他的确认。 鼎羽点点头肯定的回答道：“八九不离十。” 第1224章 再次探泰山 小七的回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隐隐约约猜到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队摸着下巴分析道：“按照小七的回忆，已经能够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还原个七八成。” “咱们调查时候留下的许多疑问也有了解释。” “不过戚彩霞得到的‘金属眼球’还是来历不明。” 胖子一拍脑门说道：“要我说，肯定是在那山洞里发现的，鼎侍卫的遗产肯定也在洞里。” “实际什么情况去看看不就得了！” …… 泰山脚下，正阳机械厂的原址。 “你就是在这里出生的！”鼎羽指着前面一片回迁房小区给小七介绍道。 小七迷茫的看着眼前高楼林立的小区，又回头看了看背后一条环山路相隔的泰山。 “走吧！我要去进山看看爸爸的坟墓。” 沿着天外村线路进山，鼎羽和小七两人一副背包游客的打扮，沿着山谷之间修建的景区步道缓缓前行。 很快就来到了当年戚彩霞坠崖的百丈崖下面。 停下脚步递给小七一瓶水，小七突然开口问鼎羽：“你怎么不让胖子他们跟着一起来呢？” 鼎羽抬头向百丈崖上面望去，说道：“现在不是二十年前了。” “那时候这里还没开发，随便怎么折腾都不引人注意。” 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几个打卡拍照的游客压低声音说道：“人多了目标太大。” 两人循着鼎羽上次过来的路线，避开游客重新爬上了百丈崖。 到了这里，变成了小七在前面带路。 鼎羽跟在小七身后，对比着卫星地图。 其实小七不来，鼎羽也有把握根据她的描述找到那个洞穴。 可是耐不住小七的哀求，她想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想知道有关父母的一切。 她隐约感觉到鼎羽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可无论她怎么问，鼎羽就是不肯告诉她，只是说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过了百丈崖，沿着山谷向东走了没多远，北面就出现了一道巍峨的山崖，山崖下方一座庙宇若隐若现。 鼎羽对照着卫星地图给小七介绍道：“那是元始天尊庙，大概就是你小时候看到的破庙。” “北面的山崖就是扇子崖。” “你母亲带你去过的洞穴应该就在扇子崖脚下某个隐蔽的地方。” 小七看了看四周略有些眼熟的景色，问道： “照你说的，泰山开发了这么多年，现在这里依然是个很小众的景点。” “这地方我妈当年是怎么找到的？” “大概是你父亲发现的。” “我父亲？”小七没有继续问下去。 鼎羽边说边摘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两架无人机，找了个平坦的岩石将无人机放在上面。 一阵嗡鸣声中，两架无人机飞快的升空向着扇子崖飞去。 敲了敲耳机吩咐道：“沿着扇子崖搜索，有发现马上通知我。” “得嘞，哥们还没远程玩过无人机呢。”胖子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死胖子，小心点。你要是不小心玩炸机了，我就把你的小金库清零。”罗莉的警告下，胖子马上偃旗息鼓不敢再嘚瑟。 小七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提醒道：“我记得当时穿过了一个夹缝，又向上走了很远。” “洞口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挡着。” 无人机很快有了反馈，还是胖子这家伙眼尖，在扇子崖的北边一处地方发现了那个隐藏的很好的入口。 “羽哥，从你们所在的地方过去有一条小路，我已经在地图上做好标记。” “不过好像不太好走。” 鼎羽看了看卫星地图上的标记，对看着扇子崖发愣的小七说道： “走吧，有什么疑问到了地方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说着打开了胸口的运动相机，将画面实时同步给了远在杭州的李队三人。 小七从来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在耳机里按照罗莉的指点，也把自己身上的摄像头打开。 两人沿着那条已经淹没在杂草中的小路向上爬去，很快穿过了扇子崖上天然形成的一道垭口。 鼎羽用手中的登山杖扒了扒地上的零食口袋和饮料瓶子，说道：“这十几二十年肯定没少有登山客路过这里。” “不知道那个洞穴有没有被发现。” 李队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我觉得那个洞被发现的几率不大。” “那地方在扇子崖的一个挺危险的地方，洞口还是向上的，前面就像小七形容的，有一块大石头挡着。” “如果不是凑巧爬到那个地方，只是从附近路过绝对看不见那里有个洞口。” “根据我的观察，那个地方曾经应该存在过开凿出来的岩梯，年头久了泥土沉积草木繁茂，现在已经不大能分辨出来。” 按照头上无人机的指引，鼎羽和小七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岩洞的入口。 其实只要知道了具体位置，从下面攀爬上去难度并不大。 一块像是刀劈下来的岩石斜插在岩洞入口处。 光溜溜的石面上，隐约能看见一些雕琢过的痕迹，不过风化很严重，已经无法辨认具体写的是什么，只能拍照传回去交给罗莉进行分析。 岩洞的入口远没有想象中的大，更不像小七形容的，可以直立起来进出。 小七站在洞口，根据自己被催眠后的回忆，再三确认，肯定了记忆中到过的地方就是这里。 鼎羽用登山杖戳了戳岩洞入口处的泥土： “罗莉，你查查1990年至今，泰山附近是不是发生过地震。” “泰安附近的新泰市曾经发生过3.3级地震，震中在新泰市西南方，距离你们所在地三十公里左右。”罗莉回答道。 鼎羽掏出工兵铲开始清理岩洞入口沉积的泥土。 “可能是地震的影响，泥土滑落将洞口堵上了。” “亏的是堵上了，不然随着十几年来泰山旅游景区的开发，这个岩洞也许早就被人发现了。” 略微花了点时间，鼎羽就挖开了岩洞的入口。 入口那块大石上被风化的石刻下半部分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圣贤洞？”鼎羽看着埋在土里的下半截大石上的刻字，猜出了上面刻的是什么。 “圣贤洞不是在刚才你们路过的‘元始天尊庙’里么？”罗莉惊讶的问道。 第1225章 泰山圣贤洞 鼎羽伸手摸着那块沾满泥土的大石，说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圣贤洞’，庙里那个是后来借用了这里的名堂。” “要知道自古以来，泰山上就遍布各种道观、寺庙，石雕岩刻也比比皆是。” “不知道多少高僧真人曾经在泰山修行过。” “记得华山云台观么？曾经也辉煌过，鼎侍卫那个年代还有李宗阳道长这样的传奇人物在那里修炼。” “后来还不是拆的干干净净？” “如果鼎侍卫要藏东西在泰山，我想他大概不会藏在‘玉皇庙’、‘老君堂’、‘碧霞祠’这种久负盛名的地方。” “而位于泰山主峰西南边，这个不起眼的元始天尊庙，倒是个很好的选择。” “八成当年也有鼎侍卫的世交在这附近修炼，这个离元始天尊庙很近的‘圣贤洞’也许就是最好的藏匿地。” 鼎羽的分析让罗莉回忆起几人在华山发掘鼎侍卫藏匿记录的经过。 “会不会那对‘金属眼球’就是出自‘元始天尊庙’？” “鼎侍卫在元始天尊庙里留下了某些线索？” 鼎羽遗憾的说道：“我查过，现在的那‘元始天尊庙’在十多年前为了配合景区开发重新修缮过。” “原有的主体建筑因为‘腐坏’无法修复，现在看到的那个庙是彻底拆了重建的。” “即使鼎侍卫曾经留下了什么线索，也早就消失不见。” 小七停下手里的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拄着工兵铲问鼎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破庙里有线索？” 鼎羽点点头，接过小七手里的工兵铲，嘴上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现在唯一的线索大概就埋藏在这个‘圣贤洞’里。” 两人轮流动手，很快将“圣贤洞”的入口清理干净。 略做休息，点亮头灯，一前一后猫腰进了洞。 没走几步就豁然开朗，回头看看洞口处堆积起来的沙石泥土，说明这里确实发生过塌方将洞口掩埋了一多半。 洞壁两侧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鼎羽甚至在平整的洞壁上发现不少模糊不清的道教的彩绘壁画。 进了“圣贤洞”之后，小七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 前进的脚步也越来越慢，走在前面的鼎羽回身拉住小七的手，安慰她道： “不管待会遇见什么，那都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发生的事情。” “用你的话说，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严格意义上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次一定能够搞清楚你父母当年的的事情。” 小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对鼎羽做出一个难看的笑：“你说的我知道，不过还是不由得有点紧张。” “哎呦我去！你俩行不行？” “俺们四个正准备看探险实况直播呢，哥们连爆米花都准备好了。” “这时候打退堂鼓，有点太出戏了啊！” “恐怖片让你俩给演成言情片了。” 胖子没深没浅的话，反而让小七冷静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嘴边的麦克风说道：“死胖子，还要不要我帮你改车了？” “额！”胖子语塞。 “那啥，你俩继续卿卿我我，我们继续看戏。只要别亲上的时候插播广告就行！” 小七被胖子搞了个大红脸，又不想松开鼎羽温暖的大手。 咬牙切齿的说道：“回去找你算账！” 两人继续在阴暗的洞穴中前进，又发现了不少跟道家的石刻造像和脱落的斑驳彩绘。 “这个洞真的是过去道士修炼用的？天朝的古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洞里修炼？” “真的能通过修炼成仙？”不知道第几次看到道家有关修仙的壁画，沈薇好奇的问道。 鼎羽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脑子里还在思考的功夫，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切！你个外国人懂啥。” “所谓‘福地洞天’，说的就是山洞，尤其是名山大川的山洞，传说中都是神仙居所。” “能沾点仙气，修炼也会事半功倍。” “泰山牛逼不？五岳之首，正阳之地。鼎爷刚才也说了，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大能在泰山修行过。” “我跟你说，除了景区里现在开发出来的那些‘洞’，整个泰山这一片地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专门开出来修炼用的‘洞府’呢。” “大茂山那小屁山，地下都有个不知道多少层的空间。” “泰山上有个洞有啥好奇怪的。” “哎呦卧槽！不带动手的！”听动静就知道这货被沈薇收拾了。 “看的电影，继续看电影！” “那俩演员，继续往前走啊！” 鼎羽和小七哭笑不得的对视了一下，没有继续停留，按照小七的记忆继续往前探索。 没多久，前方的洞穴出现了岔路，小七猛然停下脚步，指着岔路口，说道： “那尸体就在前面，转弯就能看见。” “哦？”鼎羽一下来了情绪。 掏出电筒越过小七向前走去。 还没转弯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这种味道鼎羽已经不是第一次闻到，腐烂的尸体也见过不少，毫无感觉的向前走去。 一堆化作白骨的尸体散落在通道的中央。 跟在后面的小七干呕了几下，紧张的抓住鼎羽身后的背包不敢露头。 “鼎羽，小心些！” “这里很可能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李队在耳机中提醒道。 “你凑近了看看。”鼎羽按照李队的指示，围着白骨转悠了一圈。 “尸体侧卧的形态像是摔倒在地然后就没有爬起来。” “去看看那边的头骨。” 鼎羽绕过尸体捡起当年被戚彩霞踢掉的头骨，发现后脑有个明显的裂痕，将头骨放在颈椎处比划了一下。 “初步判断大概是跌倒后，摔断了脖子。”李队观察了一番说道。 鼎羽放下头骨，用匕首挑起尸骨下面已经腐烂的衣服纤维看了看。 对站在远处的小七说道：“这个应该是当年在厂子里欺负过你母亲的石磊。” “去看看你父亲的坟墓吧！” 鼎羽沿着另一条岔路，往深处走去。 按照小七的记忆，这条岔路走到尽头就是戚彩霞埋葬罗贯的地方。 第1226章 失忆的真像 看到那个石头堆成的坟墓，小七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就是我的父亲？ 从出生到现在为止，小七对“爸爸”这个词一直没什么概念，这个躺在坟墓里的“爸爸”没有养育过自己一天，就更不用提什么“父女情深”了。 可小七心中还是莫名其妙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酸涩感。 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很羡慕别人都有“爸爸”，小七曾经也幻想过自己的“爸爸”的样子，设想过各种未来相见的场景。 没想到自己终于有一天见到“他”的时候，却只剩下一个石头堆起来的坟包。 曾经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心里被什么东西挖去了一小块，留下一个漆黑的孔洞，跟母亲去世时留下的孔洞并排在一起。两个黑洞像是两只可怕的眼睛，随时都会把自己吞噬殆尽。 鼎羽能够感觉到小七内心的感受。 只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没有任何动作。 正在看实况电影的胖子却不乐意了。 “喂！默哀三分钟已经到了！” “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沉浸在哀伤中的小七被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了看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鼎羽，终于悲从中来。 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没掉一滴眼泪的小七，扑倒在鼎羽的怀里，无声的泪水打湿了鼎羽的肩头。 耳机那边的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又被沈薇收拾了，没敢再发出声音。 感受着鼎羽温暖而坚强的怀抱，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小七慢慢止住了泪水。 抬起头，噙着泪水的眼睛看着鼎羽。 沙哑的叫了一声：“哥！” 在这一刻，鼎羽似乎听到了小七的心声，紧了紧搂着小七的双臂，腾出一只手擦干她的眼泪。 “想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小七点点头，主动走到那石头坟墓旁边。 先是跪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示意鼎羽，两人开始一块块的搬石头。 山洞里的条件有限，当时戚彩霞处理尸体的时候也是草草的用石头盖住。 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包裹着塑料布的尸体挖了出来。 抬到一旁宽阔的地方放好，在李队的指导下，小心的打开了塑料布。 …… 李队冷静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来： “死亡的精确时间无法确定，但根据尸骨的情况来看，初步判断大概是因为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死。” “应该是被利器砍伤了左手、左臂、左肩、大腿，并且刺伤下腹，这些伤口短时间都不致命，真正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凶器可能是柴刀、砍刀之类的物件。” “也就是说……” “好了，我知道了！”鼎羽眼中闪烁着精光打断了李队的分析。 重新用塑料布将尸体包好对小七说道：“回头把你爸带出去偷偷找个好地方安葬。” 说完领着小七绕过分叉的路口，来到当时戚彩霞发现尸体的石室。 石床、石桌、石凳、壁龛。 如果没有那些扔的到处都是，杂乱的生活用品，这间石室根本就是“修士”修行用的“洞府”。 难怪这里叫做“圣贤洞”，也不知什么年代曾经有“大能”曾经在这里居住过。 小七指着石室的一个角落轻声说道：“我记得！” “我妈带我来的时候，他就靠在那个角落。” 鼎羽的目光扫过整间石室，来到小七所指的那个角落，从地面的尘土中捡起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 端详了一番放在石桌上：“这是凶器。” 观察着石室中的陈设，鼎羽踱步到铺着毛毡皮垫的石床边。 高速运转的大脑一阵恍惚，突然陷入了许久没有出现的“上帝视角”。 石室中，出现一男一女。 这里是属于两人的“秘密基地”，他们经常在这里约会，分享着工作、生活，憧憬着美好未来。 直到有一天，女人带着泪花前来，扑进早等在这里的男人怀抱中。 …… 情到深处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双嫉妒的发红的眼睛就潜藏在洞外的某个角落。 一对“金属眼球”被当做礼物，挂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变故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石室的时候发生了。 黑暗中冒出来的一把砍刀架在男人脖子上，将两人逼回了石室。 争执中，凶性大发的对方将男人砍成重伤，在女人的拼死反抗中落荒而逃。 女人将男人扶到石室角落准备跑出去求救。 转角处恰好遇到对方准备回来灭口。 扭打中被女人捡起的石块砸中后脑，慌乱中的女人没想到自己拼命几下直接把对方送上了西天。 两个男人一死一伤，受了刺激的女人还记得要出去求救。 结果慌乱中从百丈崖失足摔了下去。 醒过来以后失去了记忆。 重伤的男人也因为没得到救援失血过多死去。 石室中的所有线索一点一滴，在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里还原了回去。 “哥！哥！” 一声声略带沙哑的呼唤，将鼎羽从“上帝视角”拉了回来。 小七写满焦急的脸出现在鼎羽眼前。 “甭管他，一会儿就好了。” “看这个鸟样八成是开挂了。” “好久没看见这货开挂了，你爹妈的事情肯定是有着落了。”胖子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鼎羽长叹了一口气：“唉！” “这都是命！” 小七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鼎羽问道：“什么意思？” 鼎羽索性拉着小七坐在了石床上，开口道：“做好听故事的准备了么？” …… 当鼎羽将自己推论出来的事发经过还原，甚至还找到了那块戚彩霞用来砸死“石磊”的石头，大家都沉默了。 许久，沈薇问道：“这样所有的线索就都说得通了。” “包括戚彩霞后来的一些行为也说的通了。” “毕竟很少有人在杀人之后还能保持冷静的，况且当时戚彩霞很可能也受伤了，而小七的父亲大概也是为了保护戚彩霞才身受重伤。” “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坠崖获救后失忆也就顺理成章。” “她很可能隐约记得小七的父亲是谁，但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拼命生下小七抚养成人。” “实在难以想象戚彩霞回忆起这些事情之后，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自责。” 第1227章 全都结束了 李队的声音响起： “两人失踪，谁也没想到两个人都死在了‘圣贤洞’。” “我认为石磊应该不止一次的偷偷跟着戚彩霞到过‘圣贤洞’。” “当时在厂里他没得手，所以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戚彩霞。直到看见戚彩霞和罗贯成了美事才发难。” “但是我有个疑问。” “当年戚彩霞领着山叔在泰山转悠了很久，为什么没找到这个‘圣贤洞’？” “按理说这地方不难找吧？！只要稍微能记得一点方向，细心点总会有发现的。” “还有，戚彩霞失忆那么多年，为什么出海历险之后却突然恢复记忆了呢？” 鼎羽清了清嗓子说道：“如果你要是杀了人，还会时不时回案发现场看看吗？” “我觉得即使是失忆了，戚彩霞也会下意识避开这附近。” “泰山周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方圆四百多平方公里的地方，想要找个被沙石掩埋的洞，加上戚彩霞错误的引导，找不到是必然的。” “至于她的记忆突然恢复，我认为可能是‘变异菌’引起的，那东西能让人脑产生‘真实的幻觉’，大概也会对记忆产生影响。” “还有一种可能。”沈薇插嘴道。 “她在海上受到了更大的刺激，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情节刺激！” “她遇到了你推测的‘第三人’的袭击，山叔为了保护她身受重伤。这样的经历促使她回忆起了当年在‘圣贤洞’里发生的事情，也让她误认为山叔死在了海上。” “所以离开海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泰山确认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然后背负着害死小七父亲，杀死仇人的包袱，开始逃亡。” 说到这里沈薇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小七别介意。” “就事论事的分析，我认为戚彩霞很可能是得了‘迫害妄想症’，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不停的换城市，换工作。” 鼎羽搂了搂有些颤抖的小七：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她所以这么做，更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小七。”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跟我爹在海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是能够肯定的是那个‘第三人’对于两人一定是巨大的威胁，至少两人都这么认为。” “老不靠谱回来后在海阳没找到小七，船厂又出了‘怪事’，他马上就开始隐姓埋名。” “戚彩霞的行为也差不多，除了回到泰山之外，也带着小七隐姓埋名。” “这说明‘第三人’一定很有‘势力’或者‘能量’。” 半天没说话的胖子敲了敲麦克风，发言道： “你们分析来分析去，说的挺热闹。就算你们分析的都对，那也都是‘过去式’了。” “正经事忘了？” “鼎侍卫的遗产呢？” 鼎羽对小七笑了笑，让她站起身，将屁股下面的铺盖一把掀掉，露出下面长方体的“石床”。 “啊！” “我靠！” 罗莉和胖子一起发出惊讶的声音。 “石床”上布满了精美的雕刻，与其说是个石床，倒不如说像是个“石棺”。 “华山，三公山悬崖，李宗阳道长修炼的那个石室中就有这么个石床。”鼎羽介绍道。 “这玩意其实就是个大号鲁班锁。” “不过拆起来有点麻烦。” 小七看着面前的大号“鲁班锁”，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仔细伸手摸了摸石床上的接缝，围着转悠了几圈说道：“我来试试！”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三分钟都没用，就把石床彻底拆成了一堆形状各异的石条。 “卧槽！” “你……你……特么的，咱们队伍里又多了个怪胎。”胖子嘀咕道。 小七腼腆的笑了笑：“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你怎么做到的？上次我拆那个石床用了好几个钟头，还暴力敲断了好几根石条才打开。” 小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谦虚的说：“看到外观，脑子里就能想象到内部结构。” “……” 拆开的石床中心摆放着一个鼎羽几人很是熟悉的，皮条捆绑的油布包。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一年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总算看见鼎侍卫的第三份遗产。 鼎羽拿起油布包在手里掂了掂，用石床上的皮垫子包好塞进自己的背包中，长出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乱糟糟额石室，问小七：“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么？” 小七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金属眼球”，说道： “没了。” “妈妈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是这个！” “其他的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鼎羽看了看时间，两人中午上山，现在已经是深夜。 四处打量了一番，跟小七对视了一眼。 小七心有灵犀的开始行动。 将石室内所有的物件和那堆拆散的石条堆在一起。 鼎羽从外面直接把石磊的尸体拖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扔进了垃圾堆中间，浇上煤油。 撅下丫一根腿骨，缠了点破布在上面做了个简易火把。 点着以后递给小七。 “你来！” 小七接过火把，呆呆的望着火把上的升腾的火苗。 叹了口气，将火把扔进了“垃圾堆”。 火光舔舐着石室的顶部，冒出滚滚的浓烟。 鼎羽拉着小七一路狂奔往外跑去。 顺手将罗贯的尸体一起带了出去。 夜空，星光。 寂静的山林。 两人带着小七父亲的尸体，一路来到了百丈崖。 站在百丈崖边向下望去，小七开口道：“当年妈妈就是从这里摔下去失忆的。” “让我这个素未谋面的爸爸，就在这里吧！” “也让他知道，妈妈不是有意把他留在山洞里等死的。” 百丈崖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匆匆将罗贯的尸体下葬。 天空的启明星已经亮起。 鼎羽和小七两人安静的坐在崖边。 一轮红日从东方叠嶂的山峦中缓缓升起。 “啊！！！！！！！！！” 小七站起身，双手拢在嘴边，对着群山大喊。 鼎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忙活了一夜却依然精神饱满的小七。 “结束了？” “结束了！” “接下来你去哪我去哪。” 胖子那煞风景的吐槽声响起：“卧槽！” “可算是结束了。” “看了一夜电影，哥们睡觉去了！你俩尽快回来！我还等着开包鼎侍卫的遗产呢！” 第1228章 返回杭州了 鼎羽也关掉了耳机，中断了跟杭州那边的联系。 下山的路上，小七好奇的问道：“羽哥，你是怎么知道那石床就是我们要找的石床？” 鼎羽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罗贯就在那边几公里的山脚下村子里长大的，工作也是在山脚下的工厂。” “附近这片山，估计他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 “我甚至都怀疑那个‘圣贤洞’都是他根据得到‘金属眼球’时候得到的线索发现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那里是鼎侍卫藏匿遗产的地方。” “刚巧那地方位于你妈妈的工厂和他的工厂之间，地方又很隐蔽，被他‘建设’成了约会的场所。” “罗贯找到了‘金属眼球’，发现了石室，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你母亲。” “你母亲又因为你小时候的‘癔症’，将‘金属眼球’留给了你。” “你又带着我返回来找到鼎侍卫留下的记录。” “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巧合，恐怕只能用‘命中注定’来解释。” 小七听了鼎羽的话沉默了许久。 鼎羽见她情绪不高，提议道：“我在燕京还有辆赛托斯房车，回头你必须去给我好好的改装一下！” “下次出门探险，咱就开你改装的车出门。” “那你得像山叔对我妈一样，给我也准备一间工作室。”小七眼中带着别有一番味道的笑意。 “……” 回到杭州张默的别墅。 所有人都在门口别墅门口等着“完成任务”回归的两人。 鼎羽停好车，将钥匙扔给李队： “好长时间没开长途了，一路开回来还挺累。” “劳您驾，一会儿帮我把车子还了。” 胖子急吼吼的抢过车钥匙：“急个毛线！租车的钱哥们出了。” “你丫太不够意思。” “好容易得到鼎侍卫的第三份记录，赶紧回来就得了，非要租个车带着小七瞎特么的转悠。” 小七从车子里跳了出来，将怀中的背包递给胖子，解释道： “带着这东西坐高铁坐飞机都不合适。” “听说你们上次在华山，废了两辆车还把小命差点丢了。” “我俩怕被人盯上，回来的慢点你有意见？” “你别忘了，咱俩还有笔账没算呢！” 胖子顾不得跟小七斗嘴，小心翼翼的接过包，用手感觉了一下里面确实是个坚硬的长方体。 连忙转身回到别墅，取出被皮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物件放在茶几上。 所有人都没动手，不约而同的看向走在后面伸着懒腰打哈欠的鼎羽。 “鼎爷，开盲盒这事儿，还得是您来。” 得到这份遗产的时候，鼎羽确实兴奋过一段时间。 在回来的路上，这个把星期的功夫，跟小七两人一直以猜测鼎侍卫留下的记录到底写了什么为乐趣。 时间长了也就失去了新鲜感。 心不在焉的打开了外包，接过李队递来的匕首，挑断油布上面的皮绳。 罗莉小心翼翼的将油布打开，一个熟悉的紫檀盒子出现在几人眼前。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这个味儿！” 打开紫檀盒子，见到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罗文洒金纸。 只是这次与前两份的记录不同的是，上面并没有其他人留下的说明，在盒子的角落里却压着一尊青铜小鼎。 鼎羽伸手取出布满铜绿的小鼎，搓了搓放在一边。 罗莉将小鼎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 “大茂山王家祖坟里一个，缅甸毒窝地下一个，黄金贮贝器里一个，白起墓里一个，现在又一个。” “鼎侍卫到处留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鼎羽将紫檀盒子里的记录拿出来，平放在茶几上说道： “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这小鼎是鼎侍卫留下的‘信物’之类的东西。就像有些人走到哪里都喜欢写个‘到此一游’一样。” “现在看来还真不好说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冲鼎侍卫的尿性，保不齐将来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所有的罗文洒金纸都摊开，看着上面那“金钩银划”的字迹，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看文言文，还得是鼎爷，回头咱直接听故事得了。” “俺们准备好铜锅涮肉给你俩接风，要不先让你羽哥研究着，咱去吃点饭？”胖子没皮没脸的对小七说。 鼎羽无语的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几人，几个人很默契的点点头，一起直奔餐厅。 罗莉把所有的文件内容都拍下来，加密上传到自己专用服务器保存好也去涮锅子。 留下可怜的鼎羽，自己研究鼎侍卫留下的资料。 就在胖子把第八盘肉倒进锅里的时候，鼎羽终于看完了鼎侍卫的记录。 厚厚一叠罗文洒金纸，被鼎羽卷在一起，直接从铜锅的烟筒口塞了进去。 一瞬间熊熊的火苗从烟筒喷出，锅里本来半开不开的水也沸腾了起来。 “我靠！” “这就烧了？”胖子停下手中的筷子，惊讶的看着鼎羽的举动。 “不然呢？” 鼎羽拍拍手无所谓的回答道： “内容知道了，留着好让人惦记？回头再制造点意外，大家一起小命不保。” 胖子小眼睛一转，说道：“哎？你还别说，从华山出事之后，好像背后的黑手就再也没对咱们出过手。” “没出过手？” 鼎羽撇了撇嘴，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肉，反问道： “沈薇在大雪山遇险算不算？” “李队在燕京被监视，在缅甸遇险算不算？” “丁瑞铭在玉溪遇险算不算？” “李立从国外带回来的那半个青铜壶算不算？” “这些事情表面看似好像没什么关联，事情过去之后，细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李队表示同意：“如果那背后黑手时不时的骚扰咱们一下，我倒不担心了。” “对方出招越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越久没有动静，反倒不是什么好现象。” “回头憋着来个大招，咱们哥几个都得坐腊。” 李队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鼎羽见气氛有点尬，提起酒杯说道：“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夸张，鲍工不是提醒过咱们，只要在国内，对方即使有什么阴招也不会太过分。” 第1229章 第三份记录 “毕竟天朝现在腰杆挺起来了，已经不是八国联军那个年代了。” “这杯酒庆祝一下，小七加入团队，也庆祝我们顺利的找到了鼎侍卫留下的第三份记录。” 可惜鼎羽这句话说的有点满，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 胖子放下杯，又给自己开了瓶酒问道：“原件您一把火给烧了，到底上面说的是啥？！” 鼎羽连忙往自己嘴里塞了点肉，一抻脖子咽下去说道： “鼎侍卫上一份记录写到，他跟小太监顺着那玉牌上的线索，在大兴安岭的无人区找到了‘他他拉家族’的祖坟。” “两人进去之后看到了珍妃娘家祖辈几代人的墓。” “夸父族的遗迹咱已经进去过，里面发生的事情和鼎侍卫当年的经历我曾经有过推断。” “实际上并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 当年鼎侍卫和小太监两人深入无人区，按照在长叙老宅子里发现的那块玉牌上的线索找到了“他他拉家族”的祖坟。 两人进去的地方就是咱三人潜水出来的那个通道。 当时那个通道还没有被堰塞湖淹没。 祁太监眼尖发现了入口之后，两人进去就在最外层的溶洞里绕迷糊了。 在里面转悠了三天都没发现那伪装的极好的入口。 “鼎爷，咱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这几天咱们已经把整个溶洞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 “要不出去沿着河再找找？” 三天饿了九顿的小太监扛不住开始打退堂鼓。 鼎侍卫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肯定是这里，我有种感觉，他他拉家族的祖坟一定在这里。” 相处了这么久，小太监对于鼎侍卫的脾性知之甚深。这位爷平时看着文质彬彬很是和蔼，实际上却是个城府极深，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而且出手从来不讲规矩，能来暗的绝对不来明的。 真要是惹恼了这位爷，腰间明晃晃的钢刀利刃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两人来时候的路上，死在鼎侍卫偷袭的洋兵不知道有多少。曾经有一个小队的老毛子就因为在林子里发现了鼎侍卫的踪迹放了几枪，愣是被他潜伏起来十几天，追在后面悄声无息的杀了个干干净净。 鼎侍卫一个眼神，小太监就知道自己有点话多，连忙道： “得，那听您的，咱继续找。” 入夜，鼎侍卫出去搞了点野味。 小太监不敢在胡言乱语，乖乖的跑出去捡柴，点上篝火伺候这位爷吃饭。 老话讲，肚子里有粮不想娘。 吃饱喝足的两人席地而眠，睡不着的小太监开始收拾两人的行李。 鼎侍卫在一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坐，没有理会小太监的行为。 谁知道刚进入状态，就听见小太监的惊呼声： “爷！您快来看！” 鼎侍卫猛的起身，看到小太监盘坐在地上，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木匣。 正是自己从他他家族私宅地下藏宝库那个祭坛地下发现的，里面装着小金条的那个小木匣。 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这家伙睡不着，借着篝火的光亮把小木匣里面的金条取出来把玩，意外的在小木匣底部发现了一个夹层。 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排凹槽，凹槽里严丝合缝的放着筷子粗细的“小棍”，其中大部分已经不知去向，剩下两根。 “这是？” 鼎侍卫伸手取出其中一根小金属棍，掂了掂分量还挺足，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借着篝火的光亮观察，上面被雕成一节节的纹理，有点像是青铜雕刻的“微型图腾”。 “鼎爷，这是什么东西？”小太监也取出一根拿在手里问道。 鼎侍卫还没来及回答，离两人不远的洞壁上突然悄声无息的出现了一道裂缝。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小太监手里的“小棍”掉落回木匣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稍安勿躁！” 艺高人胆大的鼎侍卫警告一下小太监，拿着那小“金属棍”走到裂缝前，随着距离的靠近，那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道正圆形的门洞。 “这是钥匙？” 见多识广的鼎侍卫对于眼前出现的场景也有点惊讶。 想当初在宫里，天朝的、西洋的各种奇淫技巧的物件自己见过许多。凭借一根小金属棍，在岩壁上悄声无息的打开这么个门洞，还是超出了当时鼎侍卫的认知。 当时鼎侍卫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他拉家族即使再风光，建个祖坟用得着这么精巧的机关么？ 既然自己是追着珍妃娘家的线索来到这里，即使不是珍妃家的祖坟，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两人点起火把，举着小金属棍壮着胆子进了突然出现的大门。 也正是无知者无畏，两人一人一把钥匙，连着过了三道门。 来到了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碑林”大厅。 在里面找到了那巨大的“电梯”，研究了许久才发现，手里的小金属棍可以控制“电梯”上下。 鼎侍卫的原话是这样形容的：这机关术，怕是不亚于始皇帝陵墓里的机关。 到这个时候鼎侍卫才敢肯定，这个堪比始皇陵的“大墓”绝对不是“他他拉家族”这种过气家族能够拥有的。 没什么文化的鼎侍卫，当时差点以为这个地方是太宗太祖俩人没入关之前的陵墓，又或者是过去东北哪个少数民族王朝的皇陵。 两人坐着电梯来到上一层，见到了那一排“窑洞”和窑洞口的雕刻，才算是确认这里就是他他拉家族的祖坟。 不管是不是他他拉家族修建的，反正裕泰、长叙这些鼎侍卫熟识的人都葬在这里了。 略微探索了一下，发现这个地下“大墓”大的有点超乎自己的想象。 那些挂在窑洞里的“巨大干尸”让两人有些胆寒。 虽然对于这个遗迹到底是什么还心有疑虑，好歹也算是找到正经地方。 所有失踪的、假死的他他拉家族的人，在这里一人一个“窑洞”，真要算起来，这地方应该算是个“家族墓葬群”。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砸开了先后砸开了“长叙”和“裕泰”的墓室门。 里面那诡异的场景却让鼎侍卫更摸不着头脑。 第1230章 偶遇左老四 这个不像是“坟墓”的“坟墓”让鼎侍卫也有点懵逼了。 本来是按照老佛爷的指示，追查“金属盒子”的来历，怎么都没想到越查越离谱。 虽然根据查到的线索，鼎侍卫已经猜到珍妃家里祖上可能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但是没想到会在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里发现这么个“怪墓”。 珍妃家祖上，每一代都失踪的族长居然都葬在这里，还是用“头悬梁锥刺股”这么个方式把自己挂在“墓室”里。 而且不管是自己偷偷修建的，还是鸠占鹊巢，弄个比皇陵还排场的墓，一旦要是被人发现了，诛九族都是轻的。 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大……大……大人，咱还是走吧！” “珍主子祖上这个墓也太吓人了。” 从鼎侍卫砸开长叙的墓室，看见那古怪的“风葬”方式，漏斗型的墓室，满墙壁的古怪符文，尸体被一堆干枯的绿毛包裹呈茧状。 看在小太监眼里，活脱脱的就是盘丝洞，墓室顶上挂着的就是被蛛丝包裹的猎物。 已经到了这份上，不死心的鼎侍卫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鼎侍卫手握钢刀，缓步进了这个漏斗型的墓室。 没敢动挂在墓室顶上的尸体，只是围着尸体转悠了一圈，就看见墓室角落的一根平整的石条上，摆放着尸体用过的物件和一些明显带有萨满风格的陪葬品。 自从在裕泰在京城的“私宅”里遇到那个“师爷萨满”，鼎侍卫就有点怀疑他他拉家族的来历。 难道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整个他他拉家族都是白山黑水的萨满巫师？ 以鼎侍卫的见识，恐怕只有“萨满巫师”才能够布置出这么诡异的“墓穴”。 检查了一下那些摆放整齐的陪葬品，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于是鼎侍卫又打开了他他拉裕泰的墓室，里面居然是同样的布局，同样的入葬方式。 连开两座墓室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除了墓门上雕刻的蒙文墓主名字，墓室里连一个字都没有。 “爷，咱别看了！” “这么多的古怪的尸体，都葬在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太监已经吓的上下牙直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老佛爷发现的‘金属盒子’虽然是他他拉家族的家传之物，说不准他们也不知道那翡翠白菜里面另有乾坤呢？” 还想继续开几座墓室的鼎侍卫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 “再转转，如果没什么收获先出去再想办法吧！” 其实鼎侍卫在这“大墓”待时间久了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知道这个“大墓”可能是萨满巫师的墓，保不准有什么自己不懂的“诅咒”、“陷阱”。 于是两人只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就顺着原路返回了外面的溶洞。 离开溶洞见到刚升起的太阳，两人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 小太监泄气的对鼎侍卫说道： “鼎爷，看来咱这趟算是白跑了。” “进了个莫名其妙的墓，看见一堆莫名其妙的尸体，一点收获都没有。” “实在不行只能南下松江府，去找逃到那边的的他他拉家族唯一的男丁，长叙的长子志锜。” 鼎侍卫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事不太对劲。” “咱们在户部侍郎府抓住的那个师爷不是说老爷独自失踪的么？” “你说长叙一个文弱书生，虽然被查办了，好歹也是户部右侍郎，为什么要偷偷从燕京离开，大老远的翻山越岭跑到东北深山老林里？” “就算他身负萨满的传承，也是个萨满巫师，他总不能自己钻进墓里，自己把自己挂在那墓室里吧？！” 小太监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才偷偷从燕京离开？跑到深山老林的祖坟里等死？” “扯淡！我又不是没在宫里见过长叙，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有道行的‘萨满’。” “就算你说的对，他也是死后被别人安葬进去的。” “大人的意思是？”小太监不知道鼎侍卫要表达什么。 “谁安葬的长叙？” “他偷偷离开燕京的时候，肯定不会带着大队人马。” “也就是说他他拉家族一定在什么地方藏着人接应，反正打死我也不相信长叙能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俩人边聊边沿着珠格德力河向南走，原路返回。 “什么人！”鼎侍卫耳朵动了动，突然高喊一声纵身窜进了河边的林子。 一声闷哼过后，提着个被打晕的中年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被鼎侍卫丢在河滩上的人，一身皮毛制成的皮袄，背后还背着一把猎弓，看装扮像是隐居深山的猎户。 身上除了猎弓猎刀和几只被射死的雪兔，没有其他危险物品。 小太监打来冰冷的河水浇在中年人脸上。 对方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迷茫的问道：“你们是谁？” 鼎侍卫没有回答将钢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冷冷的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偷偷跟着我们。” 刀在脖子上，中年人紧张的举手发誓道： “小姓左，左老四。” “前面左家村的猎户，昨天进山打猎正要回村，绝对不是有意跟着二位爷。” “沿着河往前走五里，转过山坳就是俺们村。” 鼎侍卫死死盯着姓左的中年人，钢刀慢慢的离开了他的脖颈。 变脸一般露出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容： “误会！误会！” 拱了拱手道：“最近到处都不太平，我们哥俩从京城一路北上，遇到不少坎坷。” “错把你当做踩盘子的胡子。” 误会说开了，左老四毫不介意的哈哈大笑。 “看来兄弟也是提刀的，不知道这次进山是……” “我姓丁，这是我堂弟，原本是通县县衙的捕快。” “现在天下大乱，洋人攻打燕京的时候，我们哥俩不小心弄死几个洋人。” “燕京没了存身之地，只好一路往北逃。” “在布特哈稀里糊涂的跟老毛子的洋枪队干了一仗，被撵进山迷了路，已经在山里转悠了十几天。” “我俩暂时没什么目标目的，就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休息几天。”鼎侍卫信口开河胡编乱造了个理由。 第1231章 住在左家村 左老四似乎对于鼎侍卫轻描淡写杀洋人这件事没什么避讳，反而邀请鼎侍卫去村子里坐坐。 鼎侍卫好像没看见小太监那有些紧张的目光，欣然答应了左老四的邀请。 一路上，鼎侍卫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左老四套话，了解到这个小村子已经在山里存在了许多年，很久以前属于准噶尔部族，因为天灾迁徙到大兴安岭深处避难。 据说村里还有整个山区最厉害的“萨满巫师”。 听到这个消息，鼎侍卫隐晦的冲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分寸别说走嘴。 一个多时辰，鼎侍卫跟着左老四一起赶到了左家村。 左家村，说是村子，实际上只有七八户人家。 处于大兴安岭深处，并没有被蔓延全国的战火波及，也不像小太监想的那样是个土匪老巢，而是一片鸡鸣狗吠的祥和景象。 颇有点陶渊明笔下的避世小村的感觉。 左老四在自己家热情的招待了鼎侍卫两人。 鼎侍卫也没客气，大吃大喝一顿之后，投桃报李的将自己在路上干掉那队老毛子，搜刮来的银两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稀罕玩意送给了左老四。 两人以京城来逃难的身份，大手大脚的左家村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 耳目聪明的鼎侍卫这几天隐约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两人，但是却没点破，依然是装模作样的跟着村里人进山打猎，挖棒槌。 一晃时间就过去半个月。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鼎侍卫总觉得这个隐匿在深山的小村子不一般。 “艾玛，你家鼎祖宗可真能忍。” “明显是个大坑，愣是在里面待了半个月。”胖子嗑着瓜子说道。 “这村子肯定是三个左老头提过的左家祖上的村子。” “后来是不是有什么转折？” 李队轻描淡写的说道： “还用问，你左大爷不是说过，一百多年前有个年轻人通过了‘天选之人’的考验？后来失踪了？” “肯定是鼎侍卫被忽悠参加‘考核’呗。” “李队说的没错，不过后来确实有转折。” 鼎羽表情很古怪的解释道。 “鼎侍卫当时跟小太监在村里住了十几二十天，一个老萨满找上门。” “倒是没忽悠人，跟左大爷给咱们说的一样……” 鼎侍卫以为这个小村子有什么古怪，会不会跟他他拉家族的那个古怪的“大墓”有什么关联。 没想到俩人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发现。 已经做好了，再待几天就离开的打算。 结果一个颤巍巍的老萨满找上门。 开门见山的告诉鼎侍卫，说他是“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 “您确定没搞错？我们哥俩就是逃难避祸的普通人，怎么成了‘天选之人’了？” 鼎侍卫被这个老萨满搞的有点糊涂，自己进山确实是别有用心。 可是自己一介武夫，小太监一个阉人，俩人怎么看都跟“天选之人”差老远了。 老萨满后面的话却让鼎侍卫更糊涂了。 “我暗中观察了你们两个很久，也知道你肯定有所隐瞒。” “你们是冲着林子深处大巫师的墓来的吧？！” “啊？” “大巫师？” 鼎侍卫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地方搞错了。 那个“大墓”也许不是珍妃娘家的祖坟，而是老萨满口中“大巫师”的墓？他他拉家族的人偷偷把大巫师的墓给占了？ 鼎侍卫虽然隐瞒的很好，可是小太监那诧异的表情还是被老萨满看在眼里。 “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喝过夸父血没事，说明你很可能是‘天选之人’。” “我们左家实际是……” 老萨满给鼎侍卫讲了一个关于大巫师“安达拉·孛龙子”的故事。 “饮过夸父血，进过万兽窟，屠过守陵兽，踏过雷击林。”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闯过这四关，才能到达巫师真正的坟墓？” “您口中的‘天选之人’的使命是毁了大巫师的坟墓？” 老萨满很肯定的点点头。 鼎侍卫暗地里寻思自己明明是从那个诡异的“大墓”里出来的。难道过了老萨满说的这些这些关，当了“天选之人”里面就不一样了？还是另有一座自己不知道的“大巫师墓”？ 不管怎么说，老萨满的话让鼎侍卫对自己进去一无所获的“大墓”产生了兴趣。 于是装作什么都不懂，想从老萨满的口中套些话出来。 谁知道老家伙口风很紧。 鼎侍卫甚至祭出“撂挑子走人”都不管用。 只是告诉鼎侍卫，能闯过四关，成了“天选之人”就会知道想要知道的事情。 为了搞清楚那个墓到底跟他他拉家族有什么关系，鼎侍卫只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凭借自己的高强的身手，连闯四关。 完成任务的鼎侍卫似乎得到了左家村民的认可，还搞了个盛大的不知所谓的仪式，庆祝鼎侍卫成为“天选之人”。 直到这时候鼎侍卫才知道整个村子的所有人全都是“萨满巫师”。 老萨满告诉鼎侍卫，大巫师的墓中，许多代萨满保存下来的财宝堆积如山，只要能够毁掉大巫师的墓，里面的财宝任他挑选，即使都带走也没关系。 老萨满不这么说还好，这一画大饼，却引起了鼎侍卫的警觉。 自己进过那“大墓”，里面除了让人感觉很诡异，并没有堆积如山的财宝。 不知是不是有时间的限制，鼎侍卫勇闯四关之后，老萨满就开始催促自己尽快出发。 告诉他大巫师的墓开启需要时间配合。 鼎侍卫也想尽快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于是跟着几个换上萨满装扮的村民，在老萨满的带领下连夜出发。 出发前，找了个机会单独交代小太监。 “我有预感，这趟应该是九死一生的差事。” “不去又没法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离开后，你不要在村子里等我，尽快找借口离开。” “记得我们伏击老毛子的那条山谷吗？” “一旦我们两个要是失散了，就到那个山谷集合。” 小太监虽然不知道鼎侍卫为什么要冒险，但还是很听话的答应下来。 出发后没多久，已经来过一次的鼎侍卫就发现前进的方向正是自己曾经进“大墓”的方向。 第1232章 差点被献祭 察觉到不对劲的鼎侍卫，立马将警觉度提到最高。 连自己很少用的压箱底的金钱镖，也暗自藏在口中、手中，准备随时发难。 一行人沿着珠格德力河的河畔缓缓前行。 不多时就回到了鼎侍卫曾经进去过的溶洞附近。 远远就能看到河畔溶洞口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一堆篝火，火光冲天映照的漆黑的夜空都泛出了淡淡的红光。 四周寂静无比，似乎空气都不再流动。 除了河里哗啦啦的流水，再无一点其他声息，就连不远处的密林都安静的可怕。 被几个村民萨满“隆重”围在中央的鼎侍卫，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是要去哪里？”鼎侍卫明知故问道。 老萨满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回答道：“大巫师的墓穴就要到了。” “送你进去之前需要先‘祈福’，神灵会保佑你的。” 来到篝火旁，鼎侍卫见到篝火四周围成圈站着八个人。 都是头戴青面獠牙的面具，身披兽袍。 奇怪的是这些人像是睡着了一般，对于到来的众人没有一点反应。 “%￥%@#……”老萨满嘴里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萨满”。 两人站在篝火前毫不避讳的交谈了许久，虽然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可惜鼎侍卫一句也没听懂。 “你！来！站在这里！”戴面具的萨满语调生硬的对鼎侍卫说道。 “去吧，孩子！” “大萨满要替你‘祈福’了。”老萨满将鼎侍卫安置在篝火前的图腾下。 说完就带着村民离开。 鼎侍卫曾经在宫里见过萨满施法祈福，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排场，与其说是祈福，倒不如说是献祭。 心念一动，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听到“大萨满”口中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调。 紧接着鼎侍卫就感觉到全身失去了控制，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 心中暗道：“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对方的道。” 只听见身后一阵阵古怪的声调越来越高，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到鼎侍卫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依旧是连续不断的“嗡鸣”声，像是念经又像是在唱歌。 不过后背倒是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似乎自己是躺在冰冷的岩石上。 恢复了意识，对于身体的控制也开始慢慢恢复。 谨慎的鼎侍卫悄悄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场景很是熟悉。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大萨满”运到了那古怪的“大墓”里。 那站在篝火旁的八个人现在依旧是直挺挺的围成一圈站在“电梯”上。 大萨满在中央手舞足蹈的跳着舞，那嗡鸣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不敢有一点异动的鼎侍卫，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着被直立锁在了岩壁上，手、脚、腰上都扣着镣铐。 见到这种场景，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所谓“天选之人”压根就是选择“祭品”的。 还没等鼎侍卫想到脱逃方法，那个“大萨满”的举动让杀人如麻的鼎侍卫也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只见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匕首，跳着诡异的舞步，转到其中一个人身后，很是轻松的就将对方抹了脖子。 激射而出的鲜血洒满了“电梯”表面。 一个人倒地，鲜血从身蔓延开来。 大萨满扭动着身体转到另外一个人身后…… 趁着“大萨满”忙着跳舞杀人的功夫，鼎侍卫一咬牙，强行将自己的拇指扳断，把手从镣铐中脱出。 取出藏在口中的“金钱镖”，将另一只手的镣铐撬开。 正好这时大萨满完成了手里的活，八个人像是鸡仔一样被屠宰完毕倒在了地上。 遍地的鲜血顺着地面的纹理已经流到了鼎侍卫的脚边。 还没来得及解开身上镣铐的鼎侍卫只好继续维持原状杵在岩壁前，继续眯着眼睛装昏迷。 好在墓里光线昏暗，只有周围墙壁上几支火把照明。 大萨满并没有发现鼎侍卫已经挣脱镣铐。 鼎侍卫只感觉到地面的鲜血，很诡异的开始沿着自己的脚面往上流。 没一会儿功夫，自己的双腿已经被鲜血覆盖。 而身后的岩壁似乎也有了动静，一些墨绿色的菌丝从岩壁上的孔洞冒出来。 在空中舞动了一会儿，那些触须一样的菌丝就开始向鼎侍卫卷了过来。 慢慢的爬上已经满身鲜血的鼎侍卫的身体。 即使眯着眼睛，鼎侍卫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大萨满”那灼灼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 手中屠了那么多人仍然滴血不沾的匕首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着银亮的光芒。 现在的鼎侍卫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有两只手能活动，一旦被“大萨满”发现自己醒来，绝对躲不过他手中匕首的攻击。就这么装死，天知道那些触手一样的绿色菌丝会不会把自己吸成人干。 脑子飞速运转的鼎侍卫急中生智。 略微活动了一下脑袋，咳嗽了几声，假装自己即将醒来。 细微的动静果然将“大萨满”的注意力吸引。 快步来到跟前，带着面具的大脸凑近了观察一番，伸手捏住鼎侍卫的下巴，似乎想将什么东西塞进他嘴里。 这时，隐忍许久的鼎侍卫突然发难。 早就蓄满力气的双臂猛然弹起，一手窝着金钱镖，一手握拳。 一招双峰贯耳重重的击在大萨满的太阳穴上。 鼎侍卫拼命状态下，含恨使出了十二分力气。 直接将大萨满脸上的面具打了个粉碎，如果不是面具阻挡，恐怕那支金钱镖已经穿透太阳穴刺进脑子里了。 大萨满虽然杀人祭祀很利索，显然不是什么练家子。 中了鼎侍卫势大力沉的一招，虽然没直接毙命，也像是烂泥般瘫软在他的脚边。 搞定了大萨满，鼎侍卫连忙将自己身上脚上的镣铐都打开，从那堆绿色的菌丝中挣脱。 提着已经昏迷倒地的大萨满，离开了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地方。 地面上也冒出了不少的菌丝，像是一片绿色的毯子，很快将那八具尸体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第1233章 逼问出真像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满身散着热气的鲜血，还有刚才自己扳断的拇指，居然没有一点伤痕，也没有任何中毒、中蛊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衣服穿的鼎侍卫，索性直接将大萨满的衣服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那柄锋利的匕首也落入了鼎侍卫手中。 这凶残的大萨满被鼎侍卫来了一招居然没死，也不知道是那面具的功劳还是他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鼎侍卫这次谨慎了许多。 把大萨满扒了光溜溜不说，连浑身上下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检查了个遍，甚至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看这家伙还喘气，鼎侍卫拿出在宫里收拾人的劲头，开始一点点的下黑手。 面具被打碎的大萨满看起来比送自己来的老萨满要年轻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戴着面具，脸色很是苍白，以鼎侍卫的角度来说，甚至可以说有点“清秀”。 如果不是刚才见过这家伙下手比自己还凶残，鼎侍卫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是“大萨满”。 踩着大萨满的胸口，左右开弓，几个大巴掌下去，大萨满有了动静。 “醒醒！醒醒！” “在我眼前装死不好使，知道不？” 大萨满眼皮跳动，被打肿的脸抽搐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开始眼神中还有些迷茫，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开口就是一连串鼎侍卫听不懂的话。 然后挥手向鼎侍卫打了过来。 羸弱的身体，刚从昏迷中醒来那慢悠悠的动作，怎么是已经脱身的鼎侍卫的对手。 唰唰唰，四道银光闪过。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萨满就被鼎侍卫很有分寸的割断了手筋脚筋。 “说人话！” 如果目光能杀人，鼎侍卫估计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大萨满瞪着血红的双眼，问道：“你是谁！” 鼎侍卫吭哧一笑，用匕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问我是谁？” “能把我弄进来当祭品，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又是谁？” “#￥@%！#￥……”又是一串听不懂的话。 刀光闪过，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落在地上。 “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安达拉阿拉坦乌拉。” 另一只耳朵落地。 “你这么对我，大巫师不会放过你的！” “大巫师？这里不是大巫师的墓？他已经死了，怎么不放过我？” “大巫师永远不死！他会诅咒你！” 鼎侍卫这回没惯着他，手里的匕首耍了个刀花，一颗眼珠子被剜了出来。毫不在意的伸出脚尖将眼珠子踩在地上，轻轻一撵，变成一滩血水。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后悔活着落在我手里。” “说实话，可以死的痛快点。” “别拿大巫师吓唬我，我是汉人，不信这一套。” “信不信我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鼎侍卫边说，边从脚下开始下刀，割掉一根脚趾顺手塞进了大萨满那没有眼球的洞里，大萨满痛的浑身开始抽搐。 又割掉一根脚趾，扎在匕首上，似乎在找合适塞的地方。 大萨满彻底被鼎侍卫的冷血镇住了。 “我说！” “先说说这个墓是怎么回事？大巫师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打着‘天选之人’的旗号把我骗进来。” 说起刑讯逼供，鼎侍卫绝对是专业选手，而且手法很是纯熟。毕竟在老佛爷手下这些年，脏活没少干。 大萨满落在鼎侍卫手里只能说是三生有幸。 其实大萨满的本事确实挺多的，即使被鼎侍卫控制住了，还暗中用了不少的“巫术”手段。 结果鼎侍卫好像免疫了一样，完全不吃这一套。 又被切掉不少零件后，大萨满终于服软，只盼着死的快一点。 原来左家根本不是什么“准噶尔”的后人，而是“安达拉氏”的后人。 所有留在大兴安岭的都是“安达拉·孛龙子”留下的守陵人，世代守护在这里，按照大巫师留下的秘法期待有一天能够复活大巫师。 他他拉氏，则是安达拉·孛龙子的直系，努尔哈赤死后，跟随皇太极，直到顺治入关后，通过联姻改姓了他他拉。 这些守陵人祖辈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将他他拉氏的后人，也就是大巫师的后人按照特定的仪式葬在大巫师的墓中。 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寻找所谓的“天选之人”，借用天选之人的身体复活大巫师。 时过境迁，慢慢的守陵人也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改姓左，在附近繁衍了几个小村落，专门负责寻找天选之人。 另一个部分，也就是大萨满带领的部分，保留了安达拉的姓氏，拥有萨满巫师的完整传承。 负责安葬他他拉家族的后裔，还负责将左家送来的天选之人送进陵墓尝试复活大巫师。 “尼玛，这叫什么神反转？” 胖子扔掉手中的瓜子皮，又抓了一把，继续说道： “合着咱们遇到的左家三个老头，实际上也是安脖子的狗腿子呗。” 李队拧着眉头说道：“说不通啊！左家最后剩下的三个老头好像真当自己是准噶尔的后人了。”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鼎羽摊了摊手道：“都是鼎侍卫干的！” “幸亏他来了这一手，如果咱们进山时遇到的是大萨满那个分支，现在估计尸体都烂了。” 从大萨满的口中，鼎侍卫才算搞清楚他他拉家族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古怪的墓穴。 虽然他不相信那个什么大巫师真的能够通过秘法复活，但是本着有错杀没放过的原则，鼎侍卫决定彻底毁了大巫师的墓。 想想直接干掉大萨满有点便宜了他。 鼎侍卫索性把半死不活的大萨满锁在了刚才锁他的地方，直接喂了绿毛菌。 然后从后面壁画的位置打了个盗洞，直接进了大巫师的墓室，发现了十分活跃的绿毛菌的本体。 把那几个被放血当做祭品的尸体，扔了进去安抚住了蠢蠢欲动的绿毛菌。 砸了大巫师的金棺，在洞顶留下了“无耻之徒”的字样。 第1234章 杀了个干净 大巫师的尸体被鼎侍卫发现的时候，双手环抱着一个“鬼工球”。 其他那些精美的陪葬物鼎侍卫看不上，但是这个被大巫师临死都抱在怀中的“鬼工球”却引起了鼎侍卫的兴趣。 “鬼工球”鼎侍卫曾经在宫中也见过几个御用的精品，上面一般都是镂空雕刻的福禄寿喜、牡丹蝙蝠之类的。 但是这个“鬼工球”上却雕刻的是文字，还是鼎侍卫从没见过的文字。 于是取走了大巫师死都要带在身边的“鬼工球”。 至于其他陪葬品，鼎侍卫按照自己的眼光挑挑拣拣取走了几件精品小件，剩余的就胡乱扔在了墓室的角落。 掘了大巫师的墓还有点不解恨，又顺手将他他拉家族葬在这里的十八个“窑洞”全部都砸开，所有尸体全部斩首抛尸。 鼎侍卫这才算是出了口恶气。 这一通折腾下来，虽然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差点被“献祭”的不满，但很巧合的是还真让他有点发现。 他他拉家族前几代人的墓室中，多少都留下了点记录，包括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这些记录大部分都提到“祖上遗训，想要他他拉家族复兴，必须回到先祖之地” 从珍妃太太太爷“五达色”的那个墓室开始，直到最后他他拉长叙的墓室，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文字记载。 发现了这点的鼎侍卫又重新仔细的搜索了一下“五达色”之后的墓室。 在五达色的陪葬品中，发现了一把“雁翅刀”，在腐朽的刀鞘中，意外找到了五达色留下的记录。 这份记录中记载了他他拉家族的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等等！先别说了！”听到这里胖子连忙叫停。 “前面那些经过跟咱们在夸父族遗迹里见到的都对上号了。” “咱们看见的那个被包裹在绿毛菌里的残缺的尸体，其实是阴了鼎侍卫一把的‘大萨满’。” “不过，你说的这个五什么达是谁？我听着有点耳熟呢？” 罗莉翻了个白眼儿，提醒胖子：“珍妃爷爷的爷爷。” “咱们在华山找到的第一份记录里就提到过。” “珍妃家族也是跟着多尔衮入关的，不过从顺治开始就销声匿迹了。” “一直到乾隆二十一年，组织军队西征，五达色就是那时候被派上西征战场的。” “这场战争打完了，本来是个小头目的‘五达色’突然莫名其妙的发家，才有了后来他他拉家族的兴起。” “也就是说一直低调的他他拉家族的传承从五达色这一代开始，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羽哥，我说的对不对？” “对！”鼎羽回答道。 想了想继续给几人接着讲故事： “咱先不说鼎侍卫在五达色的墓室里发现的记录内容，那些内容我还有点没琢磨明白。” “先说说鼎侍卫后来又干了什么事。” “后来……” 鼎侍卫得到了大巫师怀抱的“鬼工球”研究了一番，认为这个东西可能是某种“记录”，被制作成了“鬼工球”的形状。 后来砸开五达色的墓室又找了一份更让他惊讶的记录。 一下就有了足够多的“新线索”可以继续追查下去。 有了新的线索，鼎侍卫也懒得在这个让他有点“心惊胆战”的墓里继续待着。 准备离开的时候傻眼了。 上次跟小太监进来的时候用的是那“筷子图腾”打开的电梯。 这回自己光溜溜的进来的，除了从死鬼大萨满手里抢来的匕首，身上什么都没有。 现在那上面淌满了血液和绿毛菌，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被逼的实在没办法的鼎侍卫只好反其道而行。 凭借高强的身手，一边破坏陷阱，一边寻找出路。 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却被他从那夸父头颅雕像的入口逃了出去。 自打从那个大萨满的嘴里问清楚有关左家的事情，鼎侍卫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恶气。 拼死逃出去的他连夜赶回了左家村。 更让他生气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在他被“献祭”之后，没来得及逃跑。 而是被左家村的村民抓住，已经折磨的半死不活，挂在村子中央的一根图腾上。 小太监虽然武力值低，但是脑子却很活泛，而且伺候人的水平也不低。想起两人一路走来相依为命，更让心狠手辣的鼎侍卫怒火中烧。 找到自己提前藏起来的行李，趁着夜黑风高，挨家挨户下了迷药。把左家村七八户人家屠了个干干净净。 救出小太监，一把火烧了左家村。 心知自己这次惹了大麻烦，得罪了白山黑水的“萨满巫师”一族。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按照从大萨满口中拷问出来的信息，找到了安达拉那个萨满分支的村子，也想来个斩草除根。 看着那山沟沟里山寨一样的村子，知道自己绝对没可能把这个村子也屠了。 又不放心放任这些“萨满”活着。 这时候头脑灵活的小太监想出个阴损的办法。 那时候老毛子的军队在大兴安岭到处都是，虽然不敢深入深山老林，但是也把周围的城镇霍霍的够呛。 两人出山花了不少的功夫，找到一队有枪有炮的老毛子，用从“大墓”里带出来的金银珠宝引诱，来了一招“驱虎吞狼”。 亏的是老毛子人多枪多，不然还真没办法奈何地理位置极佳的“萨满山寨”。 老毛子烧杀抢掠撤走之后，鼎侍卫又潜伏在寨子附近，把闻讯而来周边各个隐居部族的“萨满”弄死了不少。 经此一役，基本上大兴安岭内隐居的“萨满”彻底损失殆尽。 比上次大巫师搞的萨满大聚会弄的还彻底。 出山之前，带着养好伤的小太监在附近的镇子又待了很长时间。 凡是打听到的或是遇到的姓左的，都偷偷找机会出手料理了。 有老毛子在东三省到处祸害，鼎侍卫到处杀人放火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大的波澜。 可能最后自己都感觉有点过分了，才在小太监的建议下，离开了东三省往回赶。 第1235章 再次出反转 鼎羽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搞清楚鼎侍卫所作所为的几人，心里都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七和罗莉两眼放光的看着鼎羽，隐约感觉鼎羽要是生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也许成就比鼎侍卫还要高。 “正是因为鼎侍卫当年在为了报仇，不由分说的弄死了许多姓左的‘萨满’。” “还把安达拉一支的‘萨满传承’彻底斩草除根。” “恐怕咱们几个进山，碰到的就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左家三个老头了。” “想进夸父族遗迹，没准就是被人扒光了抬着进去，当做复活安脖子的‘祭品’。” 除了沈薇隐约觉得鼎侍卫滥杀无辜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问题。胖子和李队对于鼎侍卫杀伐果断倒是很赞同。 夸父族遗迹的凶险，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 “萨满巫师”的神奇手段，只有接触过的人才能略知一二。 没有鼎侍卫在一百多年前给铺路，鼎羽三人能不能活着从大兴安岭无人区里出来都不好说。 李队琢磨了半天，开口道： “咱们遇到的左家那三个老头，实际是当年鼎侍卫没杀干净的左家余孽呗？！” “左家祖上作为守陵人真正的使命都失传了，剩下的全是似是而非的传说。” “所以只知道‘天选之人’的故事，不知道大巫师要复活的事情，才会流传下来一百多年前有个青年连闯四关进了大巫师的墓失踪传说。” “夸父族遗迹和左家传承的疑点都解释清楚了。” “你继续说说，鼎侍卫在五达色的墓室里发现了什么？所谓的他他拉家族的天大的秘密是什么？” “为什么鼎侍卫要割走他他拉长叙的纹身。” 罗莉补充道：“还有那个大巫师抱在怀里的‘鬼工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记录，上面到底记录了什么？” 鼎羽脸上露出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 “那个秘密就是——他他拉家族的宿命！” “？”李队侧着头看着鼎羽，似乎等着他的解释。 鼎羽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每隔三十年，都要送一个他他拉家族的直系族长进大巫师的墓中活葬。” “活葬？” “不是自己主动过来的？”李队皱着眉问道。 罗莉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呢喃道： “我明白了！” 鼎羽点点头，解释道：“鼎侍卫当年的所作所为，现在咱们看似乎有点小题大做。” “实际上如果是我，可能会更过分。” “为什么？”沈薇问道。 罗莉抢着解释道：“咱们都猜到大巫师想通过夸父族遗迹里的‘某些功能’达到长生不老，或者过一段时间‘复活’自己。” “羽哥分析他是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绿毛菌’里。” “虽然没搞明白原理，但是这种‘逆天’的操作肯定会有副作用。” “我推测，绿毛菌里本身就融合了众多‘夸父遗族’的意识。” “对于安达拉·孛龙子的意识，肯定会产生排斥、削弱。” “所以他每隔三十年，就会弄一个自己的直系子嗣进来，挂在那漏斗型的墓室里，通过绿毛菌提取后人的意识，来强化自己。” “直到找到合适自己‘复活’的‘天选之人’出现。” “卧槽，安达拉·孛龙子这是拿自己的子子孙孙当特么的‘充电宝’用了？” “隔三十年充一次电？” “这孙子也太狠了吧？！” “万一出点意外啥的，绝后了咋办？” 鼎羽接口道：“不会的。” “他他拉家族的直系子嗣，前几代都是有真本事的‘萨满巫师’， 没那么容易就嘎了。” “后面几代，从五达色开始，一直都有几个‘师爷萨满’在身边陪伴。” “鼎侍卫在中老胡同宅子里遇见的那个‘师爷萨满’，就是陪在裕泰和长叙身边的。” “晕，这些师爷萨满是哪儿来的？”胖子挠挠头问道。 鼎羽见沈薇也是满脸的疑惑，说道： “我给你捋一捋。” “安达拉·孛龙子在自己死后，留下了守陵人。” “这些守陵人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用各种手段挑选天选之人，送进大巫师的墓，当做复活的载体。” “另一部分是真正的姓安达拉的‘萨满’，这些‘萨满’里，会定期派出最厉害的几个，以各种身份跟在他他家族的人身边。” “除了保护他他拉家族的延续，每隔三十年，还要将人送回大兴安岭的‘祖坟’。” “你想想，如果你拿自己儿子孙子当‘充电宝’用，会不会告诉他实情？” “那肯定不会。”胖子想都不想回答道。 鼎羽笑了笑说道：“所以，得编个故事对不对？” “这才有前几代被送进夸父遗迹的都留下了记录‘想要他他拉家族兴起，就得秘密回到祖地’。” “这些话忽悠的成分居多，开始还能糊弄住人，时间长了总会有聪明人质疑，哪怕是先祖遗训也是一样。” “五达色就是那个质疑的人。” “但是质疑并没有什么卵用，身边安插的‘师爷萨满’这时候就有了用处。” “不管你乐意不乐意，质疑不质疑，反正到了日子，能忽悠走就忽悠走，忽悠不走的，绑也得把人绑回大兴安岭。” “这也是五达色开始，五达色……萨朗阿……裕泰……长叙……都是突然不知所踪的原因。” “我甚至怀疑，安达拉·孛龙子还安排了一波‘师爷萨满’跟在‘腰山王家’先祖的身边。” “不然王锡衮跟着多尔衮入关之后不会突然选了保定腰山当做封地。” “大茂山的地下遗迹，如果不是有确切的线索和对里面的那些‘生物陷阱’了解很深刻，普通人进去绝对是有死无生。” “被腰山王家当做祖坟，要说没有了解情况人指点，可能么？” “安达拉·孛龙子这孙子，也许从跟随努尔哈赤就开始布局了。” “一方面是给自己在‘夸父遗迹’里弄了个准备复活用的‘大墓’，后人改姓他他拉隐匿在朝堂中。” “另一方面又派人去大茂山地下遗迹里，不知道是找什么东西，还是要搞什么仪式。” 第1236章 元朝的大墓 鼎羽将已经熄灭开始冒烟的火锅烟筒盖上，继续道： “我认为安达拉·孛龙子处心积虑几百年的布局，最终的目的大概是‘复活、长生’。” “可惜两个目标都没实现，全被鼎侍卫给毁了。” 半天没说话的沈薇终于开口了：“这跟鼎侍卫调查的‘金属盒子’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说五达色参与了西征准噶尔，回来之后突然发财了。” 鼎羽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马上就要说到了。” “五达色之前，他他拉家族很不起眼，十几代人都是按照安达拉·孛龙子的计划，到日子被送回大兴安岭的墓里当了充电宝。” “五达色本来也没起疑，一直记得祖训‘想要他他拉家族复兴，就得回到大兴安岭祖地。’” “自己一个小小的镶红旗的佐领下人，也许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复兴他他拉家族了。” “乾隆二十一年，乾隆趁准噶尔内乱，出兵攻占伊犁。” “五达色在那一年被派上了战场。” “行军路过伊克昭盟，偶然被五达色在一处石窟的壁画，发现了自己家族的纹身。” “他这才知道自己家族的纹身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发现这个秘密的五达色直接当了逃兵，根据自己纹身上得到的线索，来到一处地方。” “五达色是这么描述的。” “那是‘博’专门给王创造的一方世界。” “有江河湖海，有日月星辰，还有无数的珍禽异兽和奇珍异宝；在永恒之地的最深处，怯薛军团守护着历代沉睡的王。” “五达色在‘永恒之地’得到了许多珍宝，外加一只‘长生函’。内有玉扣一对、长生珠二十四枚。” “这古怪的经历也让五达色猜测自己的祖上会不会是汗王身边的‘博’。” “但是他到底是怎么到这个所谓的‘永恒之地’的，并没有详细描述。” “如果不是带出来的许多宝物，似乎他自己都觉得这段经历好像并不真实。” “于是将这些经历记录下来，偷偷藏在自己的佩刀当中。” “至于带出来的那些宝物，最珍贵的当做‘西征’战利品进贡给了乾隆爷。” 小七惊呼道：“天呐！这个五达色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原来‘金属盒子’、‘金属纽扣’是从‘永恒之地’带出来的。” 鼎羽的视线扫过惊讶的众人。 这还是大家除了“珍妃家传之物”，头一次听说“金属盒子”更早以前的来历，才知道这玩意居然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长生函”。 胖子将自己脖子上的挂坠扯出来，说道：“卧槽，这玩意叫‘玉扣’？金属眼球叫做‘长生珠’？” “话说回来，这个所谓的‘永恒之地’怕是那个帝王的大墓吧？！” “说说在哪儿，咱们也去找找看。” 鼎羽苦笑着说道：“全世界人找了几百年都没找到的地方。” “啊？” 罗莉给了胖子个爆栗，道：“没听懂人话是怎么的。” “怯薛军守护的历代的王……这都想不到？” “铁木真、窝阔台、蒙哥、忽必烈……”罗莉又念出一串耳熟能详的名字。 “次奥！千万别说五达色这家把元朝的王墓都挖了！！”胖子终于明白了。 “这……这也太有点天方夜谭了吧？！” “哥们虽然没啥文化，但是也知道元朝那些皇帝的墓，不是在外蒙么。” “合着人家去打伊犁的准噶尔，他自己跑去外蒙了？” “还有，那怯薛军是什么鬼？” 所有团队成员里，估计只有什么都学的鼎羽最有资格发表意见了，胖子和李队仅有的那点对于元朝的认识，估计还是从《射雕英雄传》里学来的。 鼎羽挠挠头说道：“在哪儿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怀疑五达色这家伙进了‘起辇谷’，不然他不会说‘历代的王’。” “‘怯薛军’是成吉思汗的亲卫队！据说也是成吉思汗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根本。” “能让‘怯薛军’守护的历代帝王，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元朝皇帝葬在一起的‘起辇谷’。” “要知道，至今为止从成吉思汗算起，蒙古帝国一共十五个大汗，这十五个大汗的墓，一个也没找到。” 李队听的有点懵逼，连忙叫停道：“等等，给我搞糊涂了。” “五达色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人对吧？！他祖上安脖子是跟着清太祖努尔哈赤打天下的对不对？” “怎么又跑出元朝的墓来了？那个‘长生函’还是从元朝的墓里带出来的？” 鼎羽一直处于超频状态的脑子，把前因后果整理了一番，简单的解释道： “鼎侍卫当时看到五达色留下的记录也有点蒙圈。” “五达色在石窟里看见了自己家族纹身，发现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直指元朝帝王墓。” “那就说明安达拉·孛龙子这个萨满大巫师一定跟元朝有某种关联。” “毕竟无论是清朝、元朝都是信奉萨满教的。” “后来他带着小太监去了盛京，特意找到精通蒙文的人，将大巫师怀里抱着的那个‘鬼工球’上的文字翻译了一下。” “才知道五达色所言非虚，安达拉·孛龙子居然出身于一个隐秘的萨满部族。” “‘孛龙子’并不是人名，而是这个部族的名称。” “这个萨满部族的传承可以追溯到八九百年前蒙古帝国时期。” “五达色所说的‘博’其实就是蒙古语的‘萨满’。” 沈薇突然插话问鼎羽：“蒙古语的‘萨满’叫做‘博’？” 鼎羽不知道沈薇是什么意思，还是解释道：“对，叫做‘孛额’或者‘博’，音译的，大概发音就是这样。” “会不会跟古彝族的‘摩’、‘毕摩’指的是同一个‘职业’？” 胖子嘴里念叨了几次，说道：“哎？还真是有点像哈！说不准还真是一回事。” 随即反应过来，说道：“扯远了啊！咋又跟南边的古彝族联系上了。你要这么搞，接下来就没法聊了。” 沈薇耸耸肩笑了笑：“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觉得有点奇怪，随口一问。” “你们继续聊。” 第1237章 它叫长生函 沈薇的话却让鼎羽的脑子高速运转了起来。 如果按照自己的推断，萨满是夸父族缩小身体后的那些遗族。而古彝族可能是蚩尤手下“九黎族”的遗民。 都是蚩尤遗留下来的“遗民”，也许两者之间真的存在某种关联。 李队敲了敲桌子，桌上的空盘子碰的被震得叮咚响：“别扯太远了，继续说。” 罗莉连忙拉着小七起身开始收拾餐桌。 鼎羽将面前的盘子递给罗莉，接着说道： “因为五达色留下的记录，才有了鼎侍卫将长叙尸体上的纹身割掉这种行为。” “他他拉家族到了鼎侍卫那年代，已经没了传人，唯一的男丁就是长叙的长子，也就是珍妃的哥哥志锜，可是他在珍妃死后变卖家产逃到了松江府去了。” “鼎侍卫只有靠他他拉家族秘密的纹身，才能找到五达色所叙述的‘纹身里的大秘密’。” “至于从大兴安岭折腾够了，坏了大巫师复活大计，杀光了能找到的萨满之后，又去了哪儿就不知道了。” “他的第三份记录到此结束。” “晕！又是到关键时刻插播广告。”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鼎羽没搭理他，站起身总结了一下鼎侍卫的第三份记录。 “鼎侍卫的所有经历，基本符合咱们在夸父遗迹里面见到的所有事情。”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有经历过我跟胖子经历的‘灵魂离体’。” “他也不知道只有经历过灵魂离体才能看到那个‘电梯’上的图腾开关。更没有看见那些看得到摸不到的‘石碑’。更不知道那个‘大墓’实际上是夸父族留下的遗迹。” “鼎侍卫在夸父遗迹里的收获只有三样。” “一，安达拉·孛龙子金棺里面的那个‘鬼工球’。那个‘鬼工球’大概是‘孛龙子’这个萨满部族传承宝物，上面也许记载了许多有关‘萨满’的重要信息。” “二，珍妃的太太爷五达色偷偷留下的记录。说明了他他拉家族的历史比咱们想象的更久远，有可能追溯到元朝之前。” “三，他他拉家族的纹身。这个纹身指引着五达色，在西征时路过的某个石窟里发现了有关‘元朝帝陵’的线索。” “最重要的是，得知了‘金属盒子’的真正来历。” 收拾完餐桌的罗莉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 “这么说的话，鼎侍卫接下来应该是追着‘纹身’这条线索，去找‘元朝大墓’去了？” 胖子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咱不是也有纹身？还是他他拉家族好几个人的纹身。” “赶紧去找啊！甭管哪个元朝皇帝的墓，找出来都是一笔泼天的富贵。” 罗莉把手里擦手的抹布扔在胖子脸上，撅着嘴道：“你以为分析那些已经烂的不像样的纹身那么容易？” “自从你们三个从大兴安岭无人区回来，我那机房的服务器就没有一秒钟闲着，一直在超负荷运转。” “再说了，即使分析出那个纹身的原样，想要知道三百多年前，乾隆时期五达色到底去过哪里，也需要更多的线索。” “羽哥，你说呢？” 鼎羽一直低头在平板电脑上查阅着什么东西，抬起头回答罗莉： “元朝帝王的葬制很特殊，全世界各国的考古学家找了多少年？内蒙外蒙凡是历史记载中提到的地方都找过。” “到现在别说找到了，连一点靠谱的线索都没有。” “全都是模棱两可的猜测，要不就是各种天方夜谭的脑洞。” “我不认为鼎侍卫靠五达色留下的那一点点线索，能够找到‘成吉思汗、忽必烈’这种级别的元朝帝王墓。” “要知道，他他拉家族的纹身，也就是安达拉·孛龙子留下的纹身，仅仅只是个开始。” “五达色提到他在西征的时候，途径某个石窟里发现了其他的线索。” “这个石窟我怀疑是现在鄂尔多斯西边的‘阿尔寨石窟’。” “这地方正好在西征伊犁的必经之路上。” “目前能查到的有关这个石窟的传说和记录真真假假多不胜数，据说里面除了各种佛教壁画之外，还有关于‘黄金家族’的各种壁画，甚至还有成吉思汗安葬图。” “但是别忘了五达色是三百多年前到过那里。” “就算鼎侍卫追着线索到了那里，恐怕也未必能得到有用的线索，甚至有可能一直都一无所获。” “所以才在老佛爷西逃回到四九城之后，收到需要隐姓埋名成立‘志异堂’这么个奇葩组织的命令。” “‘长生函’上的铭文还记得不？” “阳者盛，兴；阴者噬，亡；阳者炙，终；阴者异，更。”罗莉的记忆力不错，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对了，除了这两句铭文，盒子周围还有一圈八思巴文。” 鼎羽将平板电脑放在餐桌上： “关于‘长生函’我有个猜想。” “蒙古帝国早期成吉思汗那个年代，主要使用的是蒙文（畏兀字）、回鹘文、西夏文。” “忽必烈建立元朝之后让国师八思巴创造的八思巴文，将八思巴文当做官方语言，同时蒙古字、汉字也经常使用。” “能同时出现汉字铭文和八思巴文，说明‘长生函’应该是在忽必烈或者忽必烈之后的年代制造的。” “落在五达色手里，他知道这东西一旦要是泄露出去会引起天大的风波，所以打造了个‘翡翠白菜’把这玩意藏起来。” “不过没来得及给后代交代自己的发家史，就被‘师爷萨满’弄回大兴安岭当了充电宝。” “以至于后来他他拉家族的萨朗阿、裕泰、长叙这些人恐怕都不知道翡翠白菜里面另有乾坤。才被珍妃当做嫁妆带进了紫禁城，落在老佛爷手里。” “珍妃的爹、爷爷、太爷可能连他他拉家族‘回到先祖之地’的遗训都不知道。” “都是到了三十年的期限被身边的‘萨满’用手段弄回大兴安岭的。” “所以从五达色开始，往后的墓室中，没有出现那些关于祖训的记载。” 胖子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道： “得，搞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第1238章 睡不着瞎聊 “咱在大兴安岭拼死拼活的折腾了一圈，又拐了个大弯在泰山找到了鼎侍卫留下的记录。” “两样合在一起，除了知道‘金属盒子’是‘长生函’，可能是珍妃的太太爷从元朝大墓里弄出来的。” “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又特么的是死胡同。” 鼎羽踢了一脚胖子翘起来的二郎腿，说道：“也不能这么说。” “至少夸父族遗迹这个副本的算是彻底搞清楚了。” 李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 “看来想知道鼎侍卫后来干了什么，还是得找到第四份记录才行。” “现在华山、大茂山、泰山这三份记录都找到了。” “就剩下嵩山、天柱山了。”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鼎羽晃了晃脑袋，捏了捏太阳穴回答道：“关于另外两份记录，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更让我好奇的是‘长生函、长生珠’这种东西，落在珍妃太太太爷手里，他为什么不自己尝试研究一下呢？” “按理说这种光听名字就知道是‘神器’的玩意。” “他为什么要当做贡品交给乾隆爷呢？” “而且还留下了一半，光把金属眼球做成珠链送了出去。” “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跟‘长生函’上面的那两行铭文有关？还是他在发现‘长生函’的时候得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难道这东西真的像老佛爷想的那样，能够影响一个朝代的兴衰？” 胖子见小七和罗莉已经把餐桌收拾干净，摇头晃脑的站起来，说道： “别想了！” “想多了容易秀逗。”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肯定跟他他拉家族的复兴什么的有关系。” “不过后来不小心搞失败了。” 鼎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一个王朝的兴衰，你觉得是一串小小的‘金属眼球’能够影响的？” “更何况，金属盒子名叫长生函，光听名字就知道跟‘长生不老’有关系。”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合，落在乾隆爷手里被做成了十二生肖铜首的眼睛呢？” “蒋友人和朗诗宁这俩外国人，又是参考《永乐大典》里面的工艺制造出来的，而且完成后还有异象出现。” “《永乐大典》真的有那么神奇？里面真的记载过这种‘玄之又玄’的内容？” “真当像网络上说的，凡是没法解释的肯定都是出自《永乐大典》？” “还有，鼎侍卫的记录里提到过，1860年抢走十二生肖铜首的英法联军，1900年进紫禁城的时候还在皇宫里找‘会魔法的蛇’，说里面有无穷无尽的知识。” “这个会魔法的蛇，我曾经认为是：甲子年正午时分真实之眼齐聚，灵蛇将打开通往永生的大门，这句话里的灵蛇。” “可是‘灵蛇’本身又是指什么东西？某个物体？还是代指什么东西？” “那无穷无尽的知识又是什么？” “我们知道有关‘无穷无尽的知识’的物件，只有‘青铜龙’。” “可那玩意在鼎侍卫记录这件事的时候，应该还在‘白起墓’里埋着呢。那时候小胡子阿道夫刚1岁。” 鼎羽长叹了口气： “哎！” “越来越多的谜团。” “人，只有知道的越多，才会发现自己的无知。” 一顿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算结束。 还是跟以前一样，解决老问题，又出现更多的新问题。 张默的别墅虽然不大，两个人一间勉强挤挤也能睡的下。 累了一天，大家都回到房间去休息。 鼎羽实在不想跟胖子、李队两个呼噜震天的家伙住一个房间。洗过澡以后，自己抱着枕头来到了客厅。 躺在那略显破旧的沙发上，呆呆的望着房顶。 高速运转的脑子依然没闲着，不停的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罗莉跟小七两个丫头，从楼梯上探头探脑的看了看。 见鼎羽躺在沙发上发愣，屁颠屁颠的跑下来，蹦到鼎羽对面的沙发上。 “羽哥！没睡呢？” 鼎羽瞅了瞅两个没事找事的丫头，刚停下思考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废话，睡着也让你俩弄醒了！” “有事说事，没事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小七盘腿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啥，睡不着！” “聊十块钱的呗？！” “……” 罗莉也是差不多的姿势，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里，问道： “羽哥，你说珍妃的太太太爷真的进了元朝的王陵里？” “有没有可能他是陷在什么地方做梦了？” 鼎羽刚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随口回答道：“做梦或者幻觉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安脖子出身的萨满部族，能够追溯到成吉思汗的年代，如果从成吉思汗开始的所有蒙古皇帝墓都是在萨满帮助下修建的，就能说的通了。” “历史记载，在成吉思汗身边有个叫做‘豁尔赤’的萨满巫师，成吉思汗曾经为了救这个萨满巫师，不惜让自己手下大将博尔忽殒命。” “可见这个萨满巫师对成吉思汗有多重要。” “现在学界，动不动就是去找忽必烈陵墓、成吉思汗陵墓，也许这蒙古十几个皇帝真的葬在一起呢？” “明朝十三个皇帝在燕京修建了‘十三陵’。” “那十五个蒙古皇帝会不会在萨满巫师的帮助下，修了个‘十五陵’？” “五达色说的‘永恒之地’也就是现在普遍认为的埋葬元朝历代皇帝的‘起辇谷’。” “只不过这个‘起辇谷’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小七估计是跟罗莉聊过这个问题，好奇的问道： “我们查了，所有记载上都说，蒙元的帝王都是薄葬。” “《草木子》里有记载，元朝皇帝死后，没有陪葬品，连棺材都没有，一块木头劈开两半，中间挖个人形凹槽，把人装进去送到目的地埋葬。” “那个五什么达的家伙说，还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珍禽异兽、奇珍异宝，还有军队守着。” “这有点不符合记载吧？！” 第1239章 海叔出事了 鼎羽笑了笑回答道：“你以为你看到的《历史》就是真实的历史？” “且不说《史记》这种太久远没法考证的，光是离现在年代最近的《清史》，恐怕里面的水分就大的没边。” “有句话叫：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蒙古帝国、元朝帝国，几乎整个欧亚大陆都属于‘黄金家族’的。” “要不是大海拦着，没准连美洲、澳洲现在都是咱的领土。” “这么牛逼的帝国，历代帝王死了就弄块木头挖个洞，找地方挖坑埋了？” “可能么？就算当事人要求薄葬，后人也不可能薄葬。” “为什么人家叫‘黄金家族’？我记得有人估算过，黄金家族搜刮了全世界百分之三十以上财富。” “一般来说，新建立的王朝初期都不会太穷，而推翻了元朝的明朝却被戏称为历史上最穷的王朝。” “元朝从蒙古汗国开始积攒的那些财富哪儿去了？” 两个小丫头被鼎羽说的哑口无言，试探性的回答：“难道都陪葬了？” 小七眼冒金光的说道：“那还真得堆出个‘金山’来。” 鼎羽坐起身，靠在沙发上继续道：“未必是王朝的全部财富，但肯定陪葬不会少。这是咱们天朝的习俗，秦始皇就是其中的表表者。” “还有一点，小七可能不知道，罗莉应该知道。” “你不觉得五达色描述的那个场景有点熟悉么？” “江河湖海，珍禽异兽。” 罗莉似乎想起了什么，惊讶的捂住小嘴，小声说道： “大茂山地下遗迹！” 鼎羽嘴角上翘眯着眼睛说道：“确实挺像的吧？！”。 “我怀疑，那个‘起辇谷’没准也是个类似大茂山地下遗迹一样的‘远古遗迹’。” “被成吉思汗或者他手下的萨满巫师发现，然后改造成了‘陵寝’。” “如果再把脑洞开的大一点，安达拉那个萨满部族，有没有可能知道许多的‘远古遗迹’的位置？” “安脖子占了夸父遗迹，腰山王家占了大茂山遗迹，连安脖子先祖给成吉思汗修的墓可能也在某个‘远古遗迹’中。” “虽然这中间时间跨度有好几百年，但是要说相互之间没有一点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还有你们没注意的一点。” 小七惊讶的问：“还有？你到底分析出多少疑点？” 罗莉把身体倒在小七身上拱了拱，道：“你不知道羽哥的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么？” “确切的说，我们所有人的脑子跟正常人都不一样！” 鼎羽聊的又进入了兴奋状态，眼放精光的说道： “安脖子想让自己‘借尸还魂’复活。” “腰山王家的族长也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长命百岁。” “会不会把蒙古王陵修在某个远古遗迹中，也是在求‘长生不老’？反正历代帝王都好这一口。” “加上五达色从里面弄出来的‘长生函、长生珠’。” “说不定，五达色描述的历代帝王都在沉睡，不是修辞手法，而是真的在‘沉睡’？” “……” 鼎羽这个脑洞开的有点没边了，罗莉和小七惊的张大嘴巴合不拢。 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出事了！出事了！” 胖子举着手机神情紧张的从楼上跑了下来，下楼的时候脚下踩空差点滚下楼梯。 “晕！你这是唱的哪一出？”罗莉调笑胖子道。 可胖子这次却没跟罗莉拌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鼎羽身边，又重复了一遍： “出事了！” 对于这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鼎羽简直太了解了。 从来没见过胖子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阻止了要开口的小七，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 “二叔出事了！”胖子满眼的紧张。 “海叔？” 鼎羽拧起眉头说道：“前些日子去济南之前，你不是还说海叔在澳洲准备搞牧场么？” “出什么事了？” 胖子折腾出来的动静把沈薇和李队也吵醒。 大家凑在一起等着胖子的解释。 胖子压住心中的焦急，晃了晃手里的电话：“我刚接到驻荷兰大使馆的电话！” “说我二叔在荷兰出事，让亲属尽快过去一趟。” “没说什么事？” “我一着急，没顾上问。”胖子红着脸解释道。 鼎羽抢过胖子手里的电话道： “别慌，慌个鸡毛。” “海叔就算是出了什么大事，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你丫就算是急死也是白着急。” 手机扔给罗莉，交代道：“你查一下这个电话是不是驻荷兰大使馆的电话。” 又转头对胖子说道： “荷兰跟咱们有七小时时差，你喘匀了气，打回去问清楚海叔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队，你看看有没有涉外的关系，问清楚紧急去荷兰需要什么手续。” “沈薇去查查，离咱们最近的可以直飞荷兰的机场，还有时间最近的航班。” “我现在给家里公司的王经理打电话，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鼎羽一口气把任务都安排下去，这才抄起自己的手机，边拨号边往餐厅走去。 罗莉把电话还给胖子：“确定是驻荷兰大使馆的电话。你打回去问清楚情况。” 有鼎羽这一套冷静的安排，慌慌张张的胖子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深呼吸了几下，拿起电话回拨了回去。 等鼎羽打完电话回到客厅的时候，胖子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 攥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关节已经发白。手机屏幕已经被捏的出现裂痕。 罗莉趴在胖子身上，凑在他耳边不知小声说着什么。 看到胖子这种状态，鼎羽感觉心里咯噔一下。 走过去蹲在胖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问道：“怎么回事？” 胖子慢慢的抬起头，眼神木讷的看着鼎羽，嘴唇颤抖的说道： “二叔没了！” “怎么没的？” “车祸！” “车祸？” “说是酒驾出了严重的车祸，让我尽快过去一趟办手续。” 鼎羽默默的搂住眼睛已经红了的胖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 第1240章 准备去荷兰 李队回来见状也明白了事情可能不太好，说道：“我联系好了，不过得回燕京去办签证，有使馆证明，走个流程就行。” “机票定好了，七点零五从杭州飞燕京。” “机票信息发到每个人手机上了，最好现在就出发。” “签证和机票这些事情回燕京再办也来得及。”沈薇走过来说道。 曾经在全球飞来飞去的沈薇早就知道得回燕京一趟。 小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护照……” “我也没有……”罗莉嘟着嘴。 李队举了一下手示意，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他也没有护照。 鼎羽郁闷的看着三个没护照的家伙，说道： “得，那先回燕京再说吧！” 六个人，两辆车。 风风火火的直奔萧山机场。 一路上，平时碎嘴唠叨的胖子沉默了许多，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后座上呆呆的望着窗外。 罗莉还想要安慰胖子几句，却被鼎羽拦住。 “胖子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过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鼎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小时候在老家那场大火之后，老不靠谱和海叔两个糙老爷们，拉扯着自己和胖子两个皮猴子长大。 不管对于胖子还是自己，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现在一个失踪生死未卜，一个意外死在荷兰。怎么都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鼎羽的印象中，海叔虽然喝酒，但也不是贪杯的人。 而且这些年经营自家的贸易公司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 至于突然到海外建设牧场这件事，隐约记得还是几年前自己回家过年，四个人一起聚餐时，老不靠谱出的馊主意。 现在海叔稀里糊涂的在酒驾身亡，会不会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势力出手的？ 想到这里，鼎羽沉默了。 坐在副驾驶的罗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小声问道：“羽哥，会不会是……” 鼎羽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道：“说不好。” “就算是对方因为某种原因悄然出手，迄今为止都没发现对方要置我们于死地的行为。” “老家那房子里的窃听器，得到华山记录时候的车祸，寻找仙岛时候遇到的艾伯特，再加上后来遇到的那些隐约背后有人操作的事件。” “对方的目的肯定不是要弄死我们。” “大概率是想从我们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否则，即使在国内不好直接买凶杀人，我们经历的那些事情，只要对方上来就发难，想要活命还真得靠运气。” “那海叔突然遇难……” 鼎羽在脑子里快速将所有遇到的事情综合分析了一下，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也许，对方是想制造让我们出国的契机。” “啊？！那这次你们出去岂不是有危险？”罗莉惊呼道。 鼎羽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的胖子。 “不管有没有危险，也必须去一趟。”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 双眼布满血丝的胖子忽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让我自己去吧！” “玛德，既然找上门来了，爷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鼎羽暗暗咬了咬牙根，回头看了一眼胖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觉得这事没我你丫自己能办成？” “少特么的废话，听我安排就行了！” 胖子看表情就知道鼎羽真发火了，点点头没再言语。 …… 飞机在燕京平稳的落地。 打发李队和沈薇带着罗莉、小七去申请护照。 胖子和鼎羽则是回家取了护照，直奔荷兰大使馆签证中心。 各个地方折腾了好几趟，即使有李队找的熟人帮忙，还是忙活了一整天才把手续办好。 两人回家的时候，沈薇几人已经在猫眼咖啡等候多时。 猫眼咖啡，还是老样子。 淡淡的咖啡香混合着奶油的香，轻柔的音乐两人有些急躁的心情也放轻松了不少。 角落里，团队专用卡座。 “手续办好了？” 沈薇亲自给两人倒上咖啡，还特意给胖子来了一份小蛋糕。 胖子也没客气，两口将蛋糕塞进嘴里： “再来一块成么？” 擦了擦嘴边的蛋糕渣，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小丽呢？” 沈薇错愕了一秒钟，笑眯眯的回答道：“小丽约了男朋友看电影，我提前让她走了！” “……” 胖子低头叹了口气：“好吧！她开心就好！” 鼎羽假意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瞄准胖子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装特么什么装！” “缓过劲来了？不红着眼玩深沉了？” 胖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哥们想明白了。” “你说得对，反正二叔也已经出事了。” “山叔那是失踪，最起码你丫还有点念想。” “二叔的事，刚才在大使馆也确认了，我是一点念想也没了。就是愁死，他也活不过来。” 沈薇又递给胖子一块蛋糕说道： “能想通就好！” “机票订好了，明天中午11:50起飞，十二个半小时到史基浦。” “我陪你们两个一起去。” “我们这次是去不成了……”罗莉嘟着嘴，用小勺在咖啡里轻轻搅动着。 鼎羽忽然抬起头，问沈薇道： “spreek je nedends?” 沈薇嫣然一笑： “ik spreek nedends……” “du trenger ikke teste meg.” “jeg kan faktisk tale sprogene i de fleste europ?iskende.” “itse asiassa ennnin puhuminen riitt?? useimmissa euroopan maissa.” 沈薇的回答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语言能力很强，但鼎羽确实没想到，她四句话用了四个国家的语言。 “沃日的，你俩能说人话么？”李队挠挠头。 鼎羽摊了摊手，一脸佩服的解释道：“我用荷兰语问大姑奶奶，能不能说荷兰话。” “她回答可以。” “后面几句我没听懂，不过好像是芬兰语、丹麦语之类的。” 第1241章 启程飞荷兰 小七和罗莉看着沈薇，满眼羡慕的小星星：“沈姐，你刚才说的是啥？” 沈薇坐在小七身边，揉了揉她那毛寸脑袋，解释道： “不用考验我，我会说欧洲大部分语言。” “实际上在欧洲大部分国家会说英语就够了。” 胖子歪着脑袋盯着沈薇看了半天，憋出一句： “好吧！以后你就是三楼楼长！” “what？” 除了沈薇，所有人一起哄堂大笑。 打闹够了，鼎羽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车库钥匙留给了小七，让她暂时跟罗莉住在一起，抽空把那赛托斯房车好好收拾收拾。 罗莉继续尝试恢复他他拉家族的纹身。 闲不住的李队，自告奋勇的去调查鼎福山留下的在合肥的坐标。 安排妥当，大家各回各家。 胖子没有回自己的狗窝，而是跟着鼎羽回家。 进门轻车熟路的去冰箱里，翻了点零食和啤酒出来。 把客厅地上的哑铃往边上挪了挪，拉着鼎羽坐在客厅地上，严肃的问道： “说吧！你丫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鼎羽也换了一副表情，反问道： “二叔突然出事，你什么感觉？” “没感觉，咱哥俩也不用藏着掖着，当着其他人的面我没好意思问。我就想知道，你那时候在路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二叔的死到底是不是某方面搞的鬼？” 鼎羽很认真的回答道：“一半一半吧！” “实际得了解到具体信息才能做判断，大使馆那稀里糊涂的回答不算数。” “如果是意外，说句难听点的，那就是老天爷不开眼。” “如果真是那个背后黑手搞的鬼，最大的可能是想把咱们引到国外，好有下一步动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咱俩跟着沈薇一起离开，最不放心的就是罗莉和小七。” “我已经私底下交代过李队，让他暗自盯着点罗莉和小七，看看咱们离开后能不能钓一条大鱼出来。” “晕，合着你让李队去安徽调查是假的？” “那咱俩呢？两眼一抹黑的到阿姆斯特丹，听说那边特别乱。” 鼎羽淡淡的回答：“咱们在国外没什么根基，我只能联系了一下六爷。” “又欠了老东西一份人情。” “他答应在鹿特丹给安排必要的接应，可以提供一些武器装备，另外在港口准备了一条撤退路线。” “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不至于措手不及任人宰割。” “卧槽，六爷那老逼登在欧洲也有路子？”胖子惊道。 “屁话，干六爷这种海上走私行当的，什么路子没有？” “白面、人口还有一些咱不知道的东西，都得通过海运进出欧洲，在当地没有点实力能行？” “在国内上不得台面的事，在阿姆斯特丹那地方都是合理合法的。” “我倒是希望这些备用计划不会用上。” “如果用上说明咱俩肯定已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其实就算李队他们能拿到签证，我也没打算让他们跟着一起过去。要不是语言问题，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沈薇我也没打算带。” 胖子本来就神经大条，想通了以后更是什么都无所谓。 反正有鼎羽这个万事通的家伙垫背，就算是死，也是俩人一起客死异乡，黄泉路上有个说话的不寂寞。 “行，听你安排。” “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要是有人下黑手。” “那你必须设计个局面让哥们出了这口恶气。” “这个可以有，也必须有！”鼎羽郑重的承诺。 夜深了。 哥俩拿着酒到楼上祁连海的家里。 你一瓶我一瓶的喝着酒，缅怀小时候跟祁连海和鼎福山一起生活的日子。 酒不醉人人自醉。 没一会儿功夫，胖子就喝多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微醺的鼎羽看了看祁连海乱糟糟的家，又跑去对门看了看老不靠谱那久未打扫的“家”，才回到自己的狗窝休息。 睡着前，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推演这次出去以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李队三人提前两小时开着自己很久没开的mini coper把三人送到了首都机场。 想来罗莉也知道，三人此行也许会遇到危险。 跟小七两人拉着鼎羽不肯撒手。 不停的嘱咐鼎羽，特制的手机一定要随身携带，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三人尽量都要在一起。 这样即使真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自己也好跟李队一起前去救援。 那亲热劲儿看的一旁的胖子直撮牙花子，嘴里小声嘀咕着：“娘的，到底是谁二叔没了。” “我咋没这个待遇。” 沈薇意味深长的提醒道：“你？小丽、小美、翠花、狗剩这些都搞定了？” “呸呸呸，小丽小美就算了，翠花、狗剩是啥玩意？”胖子被挤兑的直跺脚。 安抚好了两个小丫头，鼎羽冲站在后面的李队使了个眼神，对方隐晦的做了个一切有我的手势。 “走吧！别羡慕了！” “你这辈子是没这个待遇了！” “要不是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什么老娘也得去吃一下鼎羽的豆腐。”临了沈薇还不忘了打击一下羡慕嫉妒恨的胖子。 “……” 什么行李都没有的三人轻松过了安检，登上了飞往阿姆斯特丹的飞机。 鼎羽和胖子都是第一次坐国际航班。 十几个钟头的航程，让鼎羽感觉很不适应。 胖子这个鸟人似乎恢复了本性，上了飞机就开始东瞄瞄西看看，扫了一圈，郁闷的坐下说道： “娘的，谁说国际航班美女多的！” “你瞅瞅，那是空姐么？那是空妈、空奶奶。我娘要是活着都得比那空奶小两岁。” “哎，都说荷兰美女多，就冲这航班，我算是对荷兰大洋马不抱什么希望了！” 坐在胖子旁边的沈薇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个窝心肘。 “注意点影响。” “飞燕京航线的多少都能听懂几句汉语。” “没看那空奶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 鼎羽知道海叔的死对胖子打击远不像现在这么轻松，这货现在的表现纯粹是自我调节，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大的雷呢。 第1242章 抵达荷兰了 咧嘴笑了笑的提醒胖子道：“没听说得罪谁也别得罪给你上菜的？” “回头要啥没啥都是好的，真给你丫端上来点吃的，你敢吃？” 胖子的脸一下垮了下来，赶紧大声找补道：“嗯，国际航班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空气清新，风景宜人，美女众多。” “送吃的从来不给人‘加佐料’。” 眼见不远处的空奶被逗的捂住嘴转身离开，胖子才暗暗松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没睡好，头一次坐国际航班刚开始几个小时有点兴奋过度的胖子，吃了点东西干掉一瓶红酒就躺下打起了呼噜。 鼎羽拦住了想提醒胖子倒时差的沈薇： “别喊他，让丫睡吧！” “这孙子看着好像大大咧咧没事人一样，实际上不知道心里有多难过呢。” “我了解他，别看他在咱们面前还算老实，实际他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希望这次能一切顺利，别有不开眼的惹到咱头上。” 沈薇皱着眉头，默默权衡了一下胖子目前的心理状态，又把手搭在胖子肩上“感觉”了一下。 “你说得对。” “他确实憋着一股火。” “以我对胖子的了解，我不担心他，我担心的是惹到他的人。” 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天。 在鼎羽的要求下，沈薇很耐心的一字一句的对照平板上的学习软件，教鼎羽学习简单的荷兰语。 鼎羽强迫自己的脑子超频运转，不停的记忆着阿姆斯特丹、鹿特丹的各种地名、地标建筑、路线。 在沈薇诧异的眼神下，很短的时间就将荷兰两大城市的主要路线、地名背了个七七八八。 还能时不时冒出几句发音很标准的荷兰语。 “你这脑子，我估计要是静下心来学，用不了三个月就能流利用荷兰语对话了。” 鼎羽揉着太阳穴，擦掉额头的汗水，苦笑着解释：“这样的效率是有代价的。” “你把自己脑子里塞满钢针，使劲儿摇晃一下，就能体会到我现在感觉的十分之一。” “学习一种语言，本就没什么难度。” “无非就是记忆、应用，在记忆中不断的应用。” 沈薇翻了个白眼：“说的简单，就你说的这两条，百分之九十九学外语的人都做不到。” 说着歪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真觉得海叔这次遇难不是意外？” “不知道！”鼎羽干脆的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 “咱们前些日子刚聊过那个神秘的对手最近消停了不少，很久没有给咱们团队制造麻烦了。” “结果这才几天，海叔就在荷兰出事。” “按照现在已知的情况，是巧合的概率并不高。” 鼎羽说着也欠起身看了看胖子，继续道：“我又特意让李队找关系从大使馆得到更多的消息。” “海叔是在鹿特丹前往海牙的路上出的交通意外。” “说是两个城市，荷兰才多大？这俩城市中间还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 “还特么的没有燕京二环到六环的距离远。” “从鹿特丹的牧业设备工厂出发，把自己灌成醉驾，车上还带着个女秘书，半路直接冲进了加油站的便利店，引起大火烧了半个加油站。” “尸检的时候，体内酒精含量98mg\/100ml。” “这种事要说是胖子现在这种心态下干出来的，我可以理解。” “要说是海叔干的，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沈薇的手指敲打着座椅的扶手，良久才开口问道：“如果不是意外，难道是那个背后黑手做的？” “通过这种手段把骗你们两个出国？制造机会方便施展其他的手段？” 鼎羽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所以这次的行程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如果……” 鼎羽还没说完，沈薇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用如果，咱们是一个团队的，你俩要是遇难了，你觉得我能跑的了？” 沈薇舔了舔鲜艳的红唇，眼中闪烁着精光。 “我还真不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咱们三个。” 鼎羽呆呆的看着沈薇，恍惚中好像那个当年在巴黎街头飙车的鬼火少女又回来了。 在两人小声聊天时，没注意到旁边的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打呼噜。 在这家伙那已经生锈的脑子里，一个大胖子，一个微型小胖子，两人盘腿坐在一起，正在玩拼图游戏。 图片碎块的内容赫然是“荷兰的高清卫星地图”。 旁边的空地上还放着不少的武器和一整片训练场。 如果鼎羽现在在胖子的意识空间，一定能认出来，那些武器正是逃离“仙岛”时，梵高号打捞船仓库里的各种武器。李队曾经给胖子详细展示过这些武器的用法。 还有两小时飞机就要降落。 鼎羽和沈薇抓紧时间强迫自己闭眼休息一下。 两人刚刚睡着，一旁的胖子却悄悄睁开了双眼，小眼睛的瞳孔中闪过一缕寒芒。 飞机平稳的降落在阿姆斯特丹机场。 第一次出国的鼎羽和胖子很是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生怕露怯的两人，像两个碎催一样跟在沈薇后面。 沈薇气场全开，踩着高跟鞋迈着轻巧的步伐，直奔机场的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车。拉着两个土包子快速离开机场。 直到车子驶出机场，胖子才长出了口气，说道： “次奥，露怯了！” “霸总小说看多了。” “看人家飞来飞去，走遍世界各地，到哪儿都有一票跟班、保镖、助理。跟乾隆爷下江南一样。” “我特么的让一堆金发碧眼的小洋人一围观，连先迈哪条腿都不知道了。” 沈薇开车的噗嗤一笑。 “围观你？” “你觉得外国人都闲的蛋疼是不是？” “严格意义上讲，你这纯粹都是自卑造成的心理作用。” 胖子挥舞了一下胳膊，叫嚣道：“啥玩意？我不自信？拳头大的砂锅见过没有？” 沈薇用余光扫了胖子一眼，接着道： “你要说你这身高体格在小日子那边比较吸引眼球我相信。” “荷兰号称全世界身高最高的国家，你这190的身高还真不显眼。” 第1243章 海叔的死因 鼎羽没插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上，观察着车窗外公路两侧的景象，脑子里生成的地图开始自动导航。 荷兰，传说中的郁金香国家。阿姆斯特丹，这座融合了历史、艺术和现代气息的城市，在鼎羽的眼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丽。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因为文化底蕴不同，产生的强烈反差感，让初来乍到的游客觉得新鲜。 整个荷兰的人口加在一起还没有燕京的人口多。 至于什么让人叹为观止的风车，大面积的郁金香田，绝美的风光，在胖子这个吃不了细糠家伙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随着沈薇的介绍，没到半小时，这货就有点腻歪了，愤青病开始发作。 “沃日的，我还以为这地方有多大魅力呢。” “瞅瞅网上人吹的，什么特么的幸福与自由的交汇，绚丽多彩的郁金香，不加滤镜也就那么回事。” “还特么此生必游的绝美天堂。” “丫咋不说一开窗户一股子牛粪味。” “想上天堂的招多了去了，随便找个超过六层的楼跳下去就能到。” 在胖子的吐槽声中，不到一小时车程，三人就抵达了海牙的天朝大使馆。 提交了各种证明之后，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代尔夫特的一家医疗机构。 在当地警方的陪同下，一行人终于在殓房见到了海叔的尸体。 胖子盯着眼前整整齐齐的冰柜，眼圈又开始发红。 走在后面的鼎羽，示意沈薇注意胖子的心理变化和情绪。上前两步站在胖子身边说道：“要不你在外面等着？” 胖子摇了摇头，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咬着后槽牙说道： “不用！” “玛德！咱哥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能让小洋人看笑话。” 有沈薇和使馆工作人员的陪同，一个小个子的女法医打开了角落里的一个冰柜，将海叔的尸体拽了出来。 就要伸手去掀起上面遮盖的白布时，鼎羽很客气的开口说道： “我们有自己的习俗和传统。” “能不能请几位先出去，让我们哥俩跟亲人独自待一会儿？” 沈薇瞪了一眼无事生非的鼎羽，连忙给在场的人翻译了一下。 大家见胖子那副模样，会心的点点头，在沈薇的招呼下一起离开了殓房。 鼎羽跟胖子两人，分开两侧，站在尸体旁。 沉默了一会，鼎羽开口道：“你来还是我来？” “做好准备，海叔的样子可能不太好。” 鼎羽来时候的路上已经详细了解过，海叔的尸体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 没有了外人，胖子也不用硬挺着，浑身颤抖的将手伸向盖着尸体的白布。连续几次都没能捏住那轻薄的白布。 鼎羽叹了口气，按住胖子的手臂。 伸手替他将白布掀了起来。 一具焦糊的尸体出现在两人眼前。 胖子忍了几天的眼泪终于落了来。 一滴清澈的泪滴，沿着脸庞滑落，掉在尸体的白布上，氤氲出一个小小的圆点。 鼎羽强压住心中的悲痛，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尸体。 海叔的尸体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那个略显富态，但是精神矍铄的中老年儿童，如今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在鼎羽的记忆里，除了当年老家那场诡异的大火，从没见过被烧死的尸体。 尸体上所有的毛发已经消失，头部的很多地方已经骨肉分离，眼球干瘪，由于两腮肌肉的收缩，熏的黑黄色的牙齿暴露在外。 将白单子稍微往下拽了拽，露出尸检被刨开又缝合过的胸口。 胖子实在看不下去，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鼎羽观察了一下殓房角落的摄像头，换了个角度挡住摄像头，借着给尸体重新遮盖的机会，隐秘的从尸体胸口被刨开的地方取了一些血肉下来，装进随身携带的样品瓶。 盖好尸体，蹲在胖子身旁，安慰道： “坚强点！” “别让外人看咱们笑话。” 这句话很管用，胖子立马止住了颤抖，用衣袖蹭干泪水站起身。 深呼吸了几次，问道：“接下来怎么个流程？” 两人离开殓房，在沈薇陪同下，拿到了法医出具的死亡鉴定报告，又到当地警局取回了海叔的所有遗物。 海叔虽然人没了，可是证据表明他确实是醉驾酿成的事故。 按照相关法律，还需要罚款和赔偿。 鼎羽又特意申请调阅所有相关证据和视频文件。 在大使馆的人员的协调下，取得了警局提供的各种证据资料，沈薇这时候也帮忙处理完所有的手续和罚款。 胖子鼎羽商量了一下，也做了决定。 “直接在这里安排火化吧！我们带骨灰回去就行。” “劳烦你给安排一下。”鼎羽对沈薇提出要求。 沈薇似乎早就料到了鼎羽会这样选择，痛快的回答道： “我已经跟大使馆沟通好了，都安排完了！” “三天后就能够拿到海叔的骨灰。” 这趟过来，说是辨认尸体，人都烧成那个样子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辨认的。 带着得到的所有资料，三人直接住在了驻荷兰大使馆不远处的海牙希尔顿酒店。 洗了个澡，胖子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不少。 见鼎羽倒在沙发上，摆弄着一个小玻璃瓶，问道： “什么玩意？” “样品。” “样品？” “海叔身上弄下来的肉。” “……” 胖子知道鼎羽肯定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可是偷偷从海叔尸体上弄下点肉，还是让胖子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额……你这是准备干啥？” 鼎羽将小瓶子收好说道： “我刚才看过了海叔出事的全部调查资料，监控也清晰的录下了海叔出事时候的影像。” “虽然当地警方已经盖棺定论，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说着拿出那份尸检报告，递给胖子。 “尸体血液中酒精含量确实挺高的，的确是达到醉驾的标准。” “你不觉得奇怪么？海叔除了逢年过节在家里跟咱们喝酒，平时你见过他喝多么？” “这里有证人的证明，当时海叔跟鹿特丹的设备供应公司签订合同，在场的许多人都明确的听到海叔要带着女秘书去喝酒庆祝。” “要知道这边可跟咱们那边不一样，办成事不摆上几桌喝个七荤八素不算数。” “这边最多就是开个香槟庆祝一下。” 第1244章 事故的疑点 鼎羽拧着眉头敲了敲眼前的报告： “你说，海叔一个半大老头，带着个小女女，签了合同去哪儿喝酒了？” “在家都不怎么喝酒，大老远跑荷兰放飞自我了？” “这份调查报告里没有提到他们去哪喝酒的。” “这是第一个疑点。” “还有，他的女秘书。” 鼎羽扔给胖子一份资料，最上面是一张清晰的照片，金发碧眼的大洋马。 “这个叫米拉是谁？不是我二叔原来的秘书？” 胖子蒙圈了，自从海叔出事以后，他满脑子都成了浆糊，下意识忽略了这个所谓的“秘书”。 “米拉，二十八岁，海叔在荷兰雇佣的助理兼翻译。” “八分之一的华人血统，在海牙的孔子学院学习中文，毕业后一直在阿姆斯特丹从事翻译工作。” “海叔在欧洲考察的行程和工作大部分是由米拉安排的。” “他原来那个秘书，被留在了澳洲。” “出事后，米拉的尸体很快被家人领走，目前已经火化下葬。” “米拉的尸检报告显示体内的酒精含量也不低。” “欧洲对于酒驾管理比国内还严，终身禁驾，肇事的直接十年监禁。” “按理说土生土长的米拉，又是助理职位，就算是海叔抽疯要喝酒，最符合逻辑的反应应当是海叔喝酒她开车。而不是跟着一起喝酒，还一起开车。” “就算是这个米拉被海叔拿钱砸躺下了，连你都知道，要命的事儿给多少钱都不能干，她能不知道？” 胖子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叫连我都知道！” “这是第二个疑点。”鼎羽笑着说道。 然后打开了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一辆车发疯一般冲进了加油站旁边的便利店，不知道引燃了什么东西，火势很快就烧了起来。 紧跟着就是被人发现事故，有人帮忙灭火。 虽然加油站的监控清晰度不高，但慢放还是能分辨出就是海叔在开车，旁边坐着一个金发女人。 鼎羽将海叔的尸检报告打开，说道： “你别看场面跟电影特效一样，要是在国内，这样的速度和碰撞，估计人直接就没了。” “别忘了，欧洲和北美的房子除了地基之外，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的。” “便利店里有足够的空间和物件能够吸收动能，起到缓冲作用。” “只要不是特别寸，而且系着安全带，不会撞这一下就没命。” “尸检报告上，海叔尸体虽然多处骨折，但没有提到那种能够立即致命的重伤。” “换句话说，昏迷也好，重伤也好，海叔应该是被大火烧成那个样子的。” “这就出现了第三个疑点。” “如果是撞死的，一定会有致命伤。” “如果是烧死的，呼吸道一定会有灰尘和灼烧的痕迹。” “尸检报告里，既没有提到呼吸道烧伤，也没有提到致命伤。” “所以法医判断是醉酒后，强烈撞击导致颅骨骨折，颅内出血，死亡后被烈火焚烧。” “这么说当然也能说得通。” “但是真要是喝到那种程度，你觉得海叔还能开车么？更何况旁边还有个也喝多了的米拉。” 胖子慢慢的明白鼎羽想要表达的意思。 惊讶的问道：“所以你怀疑死的不是二叔？”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鼎羽将海叔的遗物一样样摆在茶几上：“烧毁的行李和护照，随身物品，租车公司的证明，车牌号，监控录像截图。” “这边警方是通过这些东西认定肇事者是海叔的。” “你瞅瞅这些东西，除了那个模模糊糊的截图，还有这本烧的剩下渣渣的护照。” “其他东西你有一件认识的么？” “这……” 突然敲门声响起，胖子连忙跑去把门打开。 沈薇推着个餐车进了房间。 “知道你们还没吃，叫了点东西给你们送过来。” “哎，你不知道，鼎爷刚才……”胖子兴奋的把沈薇让进房间，连说带比划的把刚才鼎羽的分析讲了一遍。 沈薇坐在鼎羽对面的沙发上，问道：“你偷偷从海叔身上取了点样本？” “如果有怀疑，我们可以直接申请dna鉴定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干？” “不想让‘有心人’知道我们对于海叔的死有怀疑。”鼎羽摊了摊手。 沈薇抱起双臂，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发出咔咔的响声。 “如果真的不幸让你猜对了，就会出现新的疑问。” “死的不是海叔，那海叔在哪？” “能在荷兰安排出这么个大场面让我们以为海叔死了，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为了把你和胖子引到国外来？” “如果你们身上有什么对方需要的物品、信息，在国内岂不是更容易得到？” 鼎羽站起身，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边走边思索。 “现在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对方是冲着‘人’来的，要么就是冲着‘物件’来的。”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我们三个，那接下来肯定会遇到想象不到的‘危险’。” “这也是我选择住在大使馆旁边的酒店的原因，至少安全系数高一些。” “如果冲着我们得到的某些‘贵重物品’来的，潜在危险就会转移到国内。” “所以我把罗莉和小七打发到了杭州，还安排李队悄悄跟在两人身边。” “至于我们‘探险’得到的物件，大部分都‘保存’的很好，少部分留在杭州别墅里应该问题不大。” “接下来只要把海叔的dna样本送回国。” “让李队亲自送去蒋大少爷的实验室检测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沈薇听鼎羽考虑的这么周到，点点头没提出别的意见。 只是暗暗将自己的“警觉度”提高了许多。 “洗脑子”事件过后，沈薇发现自己对于某些事情的“预感”强了不少。对于普通的人催眠也变得容易了许多。 过去那若隐若现的“第六感”已经变得跟其他五感一样清晰。 至少在海叔这件事和可能存在的“危险”上，自己暂时没有特别危险的感觉，只是朦朦胧胧觉得整件事情有些“不和谐”的地方，但是又表达不出来。 “等海叔的骨灰需要三天，这三天你是怎么打算的？”沈薇问道。 第1245章 大海撒骨灰 鼎羽神秘的笑了笑：“已经有计划了。” 接下来的三天，三个人的行程被鼎羽安排的满满的。 先是联系上了六爷在荷兰这边的“接头人”，从接头人手里弄了两把手枪贴身藏好，顺道把从海叔身上取来的dna样本交给对方，让对方用最快速度送回国内。 兜里有钱腰上别着枪的胖子也将海叔去世的悲痛藏了起来。 兴致勃勃的开始跟鼎羽讨论，好容易出来一趟，必须要见识一下正宗的荷兰大洋马。 鼎羽没空搭理胖子的各种奇葩提议，让沈薇开车拉着两人开始满世界乱跑。 先是去了一趟海叔那个助理“米拉”的家里。 不光试探了对方的家人一番，还让罗莉通过网络详细调查了“米拉”的过往。最终确定“米拉”就是个普通的翻译，大概率很无辜的被这次事件牵连。 又跑到海叔开车遇难的地方，发现那加油站旁边的便利店才几天的功夫，已经拆除开始重建。 事故现场除了警方档案里的那些现场照片，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 又以自家贸易公司代表的身份，跑去鹿特丹的牧业设备制造企业，见了当时跟海叔签订合同的所有当事人。 从这些当事人嘴里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海叔确实是经过几次考察，从当地企业中选定的这个最知名的企业。这期间一直是“米拉”充当翻译和助理，没有任何异常。 企业的背景很干净，所有的手续也合理合法。 签合同的时候甚至还聘请了鹿特丹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来做法律顾问。 对方也知道了海叔出事，在鼎羽保证了能够顺利履行合同后，对方甚至提供了当时签订合同现场的监控视频和现场录制的视频给鼎羽。 这一圈折腾下来，三天已经过去。 希尔顿酒店的餐厅。 三人像模像样的学着老外搞了个烛光晚餐。 唯一不同的是，光牛排就吃了五份。 第六次上牛排的时候，搞的侍者再三跟确认，是否还要再来一份牛排。 胖子很不耐烦的用磕磕巴巴的英文连说带比划： “one more！” “hurry！” “go！go！go！” 侍者离开后，胖子擦了擦嘴，喝了口红酒说道：“一小坨一小坨的上，抠不抠。” “五坨最多也就一斤肉。” “还不如卤煮管饱呢！” 鼎羽回忆了一下菜单的上的售价，满脸无语的说道：“这五坨肉的价钱，够你丫吃半年卤煮。” 沈薇脸上带着笑容，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刀叉灵巧的像是在餐盘上跳舞。 “你瞅瞅人家怎么吃西餐的！”鼎羽埋汰胖子道。 胖子一脸嫌弃：“切，装什么装，吃出花来，到肚子里最后都得变成屎。” “咱们老祖宗使筷子的时候，这边的人还在树上摘果子吃呢。” “昨儿个在路边快餐店，小洋人吃汉堡的时候也没见这么文雅，还不是抱着咔咔啃。” “咋的？换个地方就高雅了？” “好容易开开洋荤，还不让往饱了吃，有没有天理！” 当胖子用叉子扎着第六份牛排啃的时候，鼎羽接到了李队打来的电话。 “怎样？” “你送回来的样本，跟我去海叔家里找到的样本dna匹配上了。” “蒋少爷的原话说：这绝对是同一个人没跑。” “那行，注意点两个小丫头。” 胖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支楞着耳朵，紧盯着鼎羽。 挂断电话，鼎羽冲胖子摇摇头说道：“确认的，是海叔。” 胖子放下手里的刀叉，表情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丫拉着我们两个转悠了三天，有什么发现没有？” “二叔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鼎羽沉默了许久，如实回答道： “还是不能确定。”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这件事的疑点太多。” “疑点？” “这几天不是把所有的线索都确认了，没什么问题么？”沈薇满脸疑惑的问道。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感觉所有的线索都太完美了，完美的有点‘假’，好像刻意布置成这样等着我们去调查的一样。” “这几天咱们毫无防备的到处乱跑，除了调查线索，其实还有个目的。” 沈薇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问道：“钓鱼？” “对！” “可惜没有鱼咬钩。”鼎羽说道。 胖子难得正经一次，蹙眉说道：“不知道你们什么感觉，我这几天总有一种乌云压顶风雨欲来的感觉。” “白紧张了三天。” “现在确认二叔是真的遇难，那你以前的推断很多就不成立了。” 鼎羽没说话，看向了沈薇。 沈薇放下手里的刀叉，认真的回答道： “我没什么感觉，至少这三天里，没有感觉到有针对我们的人或者事。” “包括我们接触到的所有人，也都没有撒谎。” 胖子莫名其妙的紧张感，鼎羽其实也有，而且比胖子的感觉还清晰，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的把几人包裹进去。 所以他才会急匆匆的先弄来点防身的武器，然后招摇过市。 本来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结果却白忙活一场。 没有被跟踪，没有被袭击，也没有遇到“危险”，所有线索都确认了海叔遇难是个可怕的意外。 这结果让鼎羽不由得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百思不得其解的鼎羽只好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 第二天，取得了海叔的骨灰。 胖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弄来一堆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每个瓶子装了一小撮骨灰。 拉着鼎羽、沈薇驱车来到了海边的的码头。 自己一个人站在码头的尽头双手捧着剩余的骨灰，面向大海。 嘴里嘀咕的话被海风吹回来，落在鼎羽和沈薇的耳朵里。 “二叔，活了大半辈子，估计你自己都没想到会在荷兰这个鸟地方落地成盒吧？！” “这地方不兴烧纸，我也懒得给你烧了。” “等回国一起补上。” “你说你，走的这么着急，也没留下个遗嘱什么的。” “我连墓地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 “本来想着你要是留下的遗产多，我就给你养老送终。” “现在倒好，养老这步都省了，直接特么的送终了。” 第1246章 布鲁塞尔夜 “世界这么大，我哪儿有也没去过，实在不知道往什么地方送你比较合适。” “知道你喜欢到处浪，接下来我替你浪，回头浪到什么好地方，我就把你留下。” “荷兰大洋马多，你先在这住些日子。” 低头看看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着码头下的岩石，接着说道： “谁让你叫连海，今儿个浪挺大的，我感觉跟你比较匹配，安心的去吧！” “可劲儿浪！” 说完，把手里的骨灰倒进了大海。 转身回到两人身边，看鼎羽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咋了？” 鼎羽递给胖子一支烟：“海叔终于下海了！” 胖子得意的拍了拍背包，里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谁说的？二叔不光下海，回头我去哪儿给他撒哪儿，争取撒遍全世界的红灯区。” “让二叔好好享受一下男人的最高礼遇。” “滚犊子，没见过背着一书包骨灰逛红灯区的。” 几句贫嘴冲淡了海叔离去的悲伤气氛。 鼎羽却从胖子的眼底看到了那隐藏很好一闪即逝的悲伤。 站在码头的三个人，谁都没注意到在远远的海面上平稳的停着一艘大游艇。 游艇边缘站着的人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 烧了一半的雪茄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入海中。 沙哑着嗓子说道：“启航！下一阶段计划开始！” …… 胖子海葬了一半海叔，剩下的就这么一直装在包里带在身边。 鼎羽心中虽然对海叔稀里糊涂的死在荷兰还是有很多的疑惑，可这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没有更好方法去验证。 如果真是对手搞鬼，那这轻巧的一招，把自己的推论和计划彻底打乱。 “怎么着？是不是完事可以撤了？”沈薇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头发问鼎羽。 鼎羽望向远方的海面，脑子不停的运转，思索了很久都没有回答。 脑子里隐隐出现一个让自己不能接受的可能性，虽然概率很低，但是却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 “问你话呢！又开始神游了？” “是不是又琢磨出什么了？”胖子缩着脖子用衣服挡住海风，点燃一支烟。 鼎羽抢过胖子嘴里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犹豫了一下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不好说，也不能说。” “既然出来了，那就先不着急回去。” “先去趟法国，顺道帮沈薇调查一下她的身世。” 沈薇带上墨镜，满意的点点头：“算你有良心，总算还记得我的事。” “走吧，先去大使馆把你俩的签证改了。” 有沈薇这个“正宗法国人”，签证手续很顺利。 天黑前，三人已经离开荷兰海牙，前往法国巴黎。 两人没有国际驾照，只好辛苦沈薇自己一个人开车。 一路上的不光是胖子，连鼎羽都格外的沉默。 不停的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算计什么。 好奇的胖子问了几次鼎羽，得到的回答都是：“说了你也不懂。” 最后实在被胖子问的烦了，鼎羽才告诉他：“我在琢磨对手到底是谁！预测对方接下来会不会对我们出手。” 胖子从后座的隐蔽角落里掏出弄来的那支手枪。 利索的上堂，对着前方比划了一下说道： “卧槽！这有鸡毛好预测的？” “甭管对手想得到什么，咱哥们都主动蹦到人家眼皮子底下了，对方早晚都会出手的。” “到时候再想办法都来得及。” “来一个弄死一个，来俩弄死一对。” 鼎羽看着平板上自己算计的内容，苦笑了一下没开口，心里暗自嘀咕道：“怕的是来不及出手就嘎了。” 荷兰到法国，给人感觉好像是长途跨国旅行，实际上从荷兰海牙到法国巴黎只有四百多公里。 要是搁在国内，从燕京出发往南走，四百多公里还没出河北呢。 怕沈薇开车疲劳驾驶，三人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住了一夜。 入夜，胖子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好容易有点迷糊的鼎羽收到了沈薇的信息。 两人约在了酒店附近的小酒吧。 鼎羽到的时候，沈薇已经不耐烦的撵走第三波来搭讪的热情男人。 递给鼎羽一杯啤酒，抛了个媚眼说道： “知道你也睡不着。” “请你来试试全世界知名的比利时啤酒。” 鼎羽接过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擦了擦嘴角的啤酒花：“不错！跟大乌苏一样，比大绿棒子劲儿大多了。” “大乌苏？绿棒子？” “国内两种比较有名的啤酒。” 放下酒杯坐在吧凳上，胳膊肘撑着吧台侧身看着沈薇：“你不是特意叫我下来喝啤酒的吧？！”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薇神色一正，凑到鼎羽耳边，压低了声音：“我们被跟踪了。” “？” 鼎羽很随意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搭在沈薇肩上，开启超频模式，眼睛隐晦的扫了一圈酒吧的人。 “现在没了。” “来时路上我感觉到有人在跟踪。” “但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观察、试探都没发现对方在哪儿。” 鼎羽端起啤酒跟沈薇碰了一下，随口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咱们离开海牙开始，就隐隐约约的有感觉。” “‘洗脑子之后’你又‘进化’了吧？！你这‘感觉’有距离限制吗？”鼎羽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 “感觉就是感觉，就是那种……那种……怎么形容呢……” “对了，就像那种走在街上，如果背后有人注视你，你会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鼎羽沉默了几秒钟，又问道：“为什么路上没说？” 沈薇搓了搓手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脑子清理干净以后，经常会有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我怕弄混了，开始也没太注意。” 鼎羽知道，一个大美女，还是混血的极品美女，走在街上即使什么都不做，回头率也低不了。 况且自己一路上也很警觉的注意周围的情况，要不是沈薇的“感觉”，自己一样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对于沈薇的“感觉”，鼎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 脑子生成的那蛛网般的分析图，添加了新的条件之后，又开始不断的扭曲重组发生变化。 第1247章 记忆摇篮曲 几分钟的功夫鼎羽的额头又开始见汗。 慢慢睁开眼睛，沈薇贴心的给他擦了擦汗，满脸惊讶的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是算计到了什么，是不是那‘不好说，也不能说’的事？” “一定很出人意料对不对？” “能说给我听听么？” 鼎羽意味深长的看了沈薇一眼，坚定的摇摇头。 “不能说！” “不过你应该感觉到了，不是吗？” 沈薇嫣然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我只是想从你嘴里证实一下，不说就算了。” “如果这样，你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调整么？” “不需要，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明天就不会有人跟踪了。” “好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记得结账！”沈薇喝干杯里的酒，施施然起身离去。 鼎羽又要了一杯啤酒。 独自坐在吧台，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在酒杯口画着圈圈，陷入沉思。 第二天的行程果然顺利的多。 不着急赶路的三人，像是普通的自驾游客一样，慢慢悠悠的前进。 一大早从布鲁塞尔出发，天黑才抵达巴黎。 车子缓缓地停在巴黎第一大学附近的一栋老房子前。 “喂！别睡了！” “你丫心真大，睡特么的一路了！”鼎羽喊醒在后座打呼噜流口水的胖子。 胖子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问道： “到哪儿了？” “……” “我家！确切的说是我小时候的家。” 沈薇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把两人让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很有味道，所有遗留的家具都遮盖着白布，上面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咳咳咳，这破房子得二百年没人住了吧？！”胖子随手掀起沙发上的白布，被灰尘呛的直咳嗽。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去不远的汽车旅馆给你开个房间。”沈薇没给胖子好脸。 “没，一点都不介意。” “这房子仔细看看还是很有味道的。”胖子听沈薇语气不善，连忙找补道。 沈薇走过去，轻轻把胖子肩头的灰尘扫掉，温柔的说道： “不介意就行，那你负责把卫生打扫一下呗。” “成，您就请好吧！” 胖子被突如其来的夹子音搞的骨头都酥了，屁颠屁颠的去找水找拖把。 回来看见鼎羽和沈薇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聊天：“哎？咋就我一个人干活？” 沈薇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小声的给鼎羽讲述着自己童年的经历…… 自己在这个老房子里度过了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后来发现了那对“金属眼球”，发现了自己的“能力”，直到爷爷去世后，自己的身世之谜才慢慢的浮出水面。 这么多年过去，实际上她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状态，对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早就不抱希望。 没想到的是在云南救丁瑞铭时，随手造出来的“科济列夫镜”，让自己回忆起还在“襁褓”时的记忆。 终于让自己确认了，“金属眼球”是自己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说着还取出了一张老旧的不像样的照片给鼎羽看。 照片上的确是一个葫芦型的手把件，不过以鼎羽那半吊子古玩经验来看，这个手把件不是纯铜，而是青铜的。上面厚实的包浆表明这东西可能是传世的青铜器。 青铜葫芦的肚子上“沈微”两个字上下排列，旁边竖着雕刻两句诗：“金鼎清泉乍泻，香沈微惜芳薰。” 没有落款。 葫芦腰部系着一根红绳子，上面串着一对小小的琉璃珠。 “你确定自己小时候见过这个葫芦？” 沈薇手指轻轻点在照片的红绳子上，回答道： “虽然在科济列夫镜里回忆起来的都破碎的记忆碎片，但是我能肯定，这个葫芦是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经常抓在手中玩耍的东西，这红绳经常被我绕在手上。” “最早我一直以为得到‘金属眼球’是偶然。” “曾经我自己也调查过自己的身世，可惜止步在了被大火烧掉的福利院。” “但是在记忆碎片中，却没有一点有关‘福利院’的记忆。” “可是我的领养记录和相关证明确实又是那个烧毁的‘福利院’出具的。”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没搞明白的关联。” 鼎羽挠挠头，说道：“其实现在调查你的身世，最麻烦的是时间太久了。比追查戚彩霞的事情难度更大。” “我查过圣多安旧货市场，那是号称全世界最大的旧货市场。” “就算你爷爷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二十多年前他在圣多安旧货市场得到青铜葫芦的。” “时隔二十多年，那间店铺在不在都两说。” “还有那失火的福利院，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线索，二十多年后还能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所有已知条件都没法调查，唯一有点用处的，就剩下你在科济列夫镜里看到的幼年的记忆碎片。” “能跟我说说你除了这个手把件之外，还记得什么吗？” “比如环境、人？” 沈薇努力的回忆了一番，痛苦的摇摇头： “没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隐约记得有一男一女经常在我身边，但是脸很模糊。” “声音呢？有没有声音的记忆？” 鼎羽话音没落，沈薇就拧着眉头哼起了一段曲调，嘴里反复嘟哝了几遍，说道： “一九二九，相唤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篥……后面不记得了……” “嗯？数九歌？”鼎羽听到沈薇模仿的这段不成调的声音身体一震。 挨着他的沈薇感觉到鼎羽身体的震动，好奇的问道： “这几句催眠曲是什么意思？” 鼎羽深呼吸了一下，侧头看着沈薇那精致的妆容，性感的嘴唇。 “如果我说咱俩是老乡你信么？” “老乡？” “我父母是燕京的？” “不是。” “没想到啊！这是天意？” 鼎羽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夜空，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进屋说吧！” 头上包着块毛巾，灰头土脸的胖子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见两人进屋，指了指地上扔着的工具说道：“我是把自己睡觉的地方收拾出来了。” “你俩今天要是想有地方睡觉，先去干活吧！” 第1248章 幼儿的记忆 鼎羽嘴角上翘，露出那副标志性的坏笑： “打个赌吧！我大概知道沈薇父母的身世来历，打死你都想不到。” “给你10次机会，你要是能猜出是哪儿的，剩下的活我全包了。” 胖子扔掉手机，刺棱一下坐起来，光棍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 “不猜了！” “肯定是个大坑，说不好还是天坑。” “你直接告诉我吧！剩下的活我全包了。” 沈薇也是满脸的好奇，怎么听了首摇篮曲，鼎羽就能确定自己的出身呢？ 不知道胖子这次为什么反应这么快，让鼎羽有点坐腊。 只能无奈的说道： “沈薇祖上很有可能是河北张家口蔚县人。” “卧槽！” “卧槽的！” “你丫忽悠我呢吧！” “八竿子打不着，怎么扯到一起的？”胖子惊呼道。 “一九二九，相唤不出手……”鼎羽学着沈薇的语调用方言哼了一遍那首摇篮曲。 虽然离开张家口老家很久，早已是满口京片子，但胖子还是能听得懂鼎羽哼的是什么。 “数九歌？” 鼎羽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沈薇，给她解释道： “你在襁褓里的时候经常听到这首儿歌是数九歌。” “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的版本，这个版本的数九歌在北方比较流行，最重要是那带着点方言的口音，基本可以确定是张家口蔚县的。” “胖子知道，蔚县方言在张家口所有区县当中也算是比较独特的，很好辨认。” “换句话说，沈薇的父母爷爷奶奶辈八成有个会讲蔚县方言的人。” “乡音，不管到了世界什么地方，真正的乡音是最难改变的，尤其是老辈人的口音。” “在法国这种语言环境中，讲儿歌还能带着口音，一定是你家长辈。” “当然也不排除沈薇家里大富大贵，请了个蔚县来法国打工的保姆带孩子。” “不论怎样都能肯定，沈薇的父辈往上一定是华人出身。” 沈薇对于鼎羽的判断很是信任，开口问道：“还有吗？” “你被收养的时候一定不超过半岁。” “半岁？六个月？” “对，六个月的婴儿已经开始逐渐能看清周围的东西，而且有动态视觉。” “你的记忆中，看不清只能听到，说明当时的你不会超过六个月大。” “那个青铜葫芦从你六个月大就拿在手里把玩，有很大概率说明这东西是你家传的物件。” “‘沈微’才是你的真正中文名字。”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综合上述条件，就能做出以下判断。” “出身于华人家庭，从你的外貌判断，最多只有八分之一的白种人血统。” “你的父辈爷爷辈，都是华人。” “当时应该让蒋少爷给你测一下dna，也许就能知道你祖上包含哪些民族的血统了。” “至于你家传青铜葫芦的来历，虽然没有明确的线索，但我有个很有意思的猜测。” 沈薇挑了挑眉毛：“说来听听。” “当年尹福和宫宝田到法国盗宝，发现十二生肖铜首落在法国人手里的那七个，已经被拿破仑三世把眼球取了下来。” “最后只在末代皇后欧仁妮手里取回了十二颗‘长生珠’，还遗失了两颗。” “丢失两颗关乎大清国运的‘长生珠’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 “有没有可能沈薇祖上是鼎侍卫派到法国继续寻找丢失两颗的‘志异堂’高手？” “找到了丢失的两颗，未知原因没有送回去，而是将‘长生珠’做成青铜葫芦，在法国隐居了下来？” “一代传一代，几代人下来，也许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 “要知道，十九世纪末的法国发展确实比咱们发达的多。” “看1900年巴黎的世博会就知道。” “那时候已经有了电灯、电影、汽车、地铁，甚至还有特么的电动滑板车，咱们老佛爷还坐驴车出逃呢。” “清末因为洋务需要，曾经兴起了好几十年的留学潮。” “从1870年开始往外送留学生，1901年开始大力提倡青年学生留学，1905年又废除科举，后来越来越多的青年被送到欧美。” “正好是卡在老佛爷西逃之后，1900年至1908年鼎侍卫开始调查‘金属盒子’这八年期间。” “志异堂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时间段被送到欧洲的？” “我记得丁铛师公留下的名单上第二排有一个叫‘沈思源’也是名单上唯一一个姓‘沈’的，应该是鼎侍卫的后辈，按年纪推断正好是二十岁上下。” “会不会是这个人被派到了法国留学？目的是为了找到丢失的那两颗‘长生珠’？” “在这之后几年，民国初期还有个姓‘臧’的大夫，也被派到欧洲留学，随后也不知所踪，这个人很可能是臧泰的太爷爷。” “那沈思源很可能是沈薇的太爷爷。” “你加入团队时罗莉也分析过，既然有名有姓，那就查一查二十多年前在巴黎亡故的华人，姓沈的华人。” “我认为范围还可以缩小一点，查一查圣多安旧货市场这个区域意外身亡的华人。” “也许能找到你父母的消息。” 鼎羽又进入了兴奋状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连珠炮一样的输出： “接下来从你爷爷这边分析。” “你爷爷一直在研究‘长生珠’，说明他对这玩意有所了解。” “那问题就来了，你爷爷是怎么了解到这玩意的？为什么要研究它？又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结合他是巴黎第一大学历史教授，是不是可以推断他发现了某些历史上留下的‘记录、卷轴’之类的东西。就像尹福他们在法国找到的拿破仑三世的羊皮卷那样。” “偶然在圣多安旧货市场看见，想方设法弄到手研究。” “而且你曾经见过爷爷写写画画的研究‘长生珠’。” “我不觉得只要他在死之前没来的及销毁，大概率会有些记录遗留下来。” “爷爷确实走的很突然。” “不过除了那张照片和一封信，并没有给我留下其他东西。”沈薇确认了鼎羽的推断。 第1249章 爷爷的笔记 鼎羽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番这座不知道多少年历史的老房子，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人和人区别咋那么大呢？” “当年小胡子阿道夫占领法国，也没来个烧杀抢掠，屠城什么的。这举动让巴黎保存下来多少百年以上的老建筑。” “回过头来看看小日子，畜牲永远是畜牲。烧杀抢掠把咱们国家霍霍成什么样子。” 沈薇不是愤青，也没有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觉悟。 瞪了鼎羽一眼，提醒道：“跑题了，继续说。” 鼎羽干咳了一下：“来时候路上我观察，附近大多都是保存完好的历史建筑。” “这房子如果在你爷爷死后这些年一直没有人住过。” “也许他曾经研究‘长生珠’的记录就藏在房子的某个地方。” 胖子一听来了情绪：“老房子寻宝？我喜欢。” “从哪儿开始？” 鼎羽给了他一巴掌：“开始个屁！赶紧打扫卫生去！” “有事明天再说。” “还能在法国待一个月呢。” 撵走胖子去打扫卫生，鼎羽又跟沈薇聊了很久。 她上次回来是为了追查追查在缅甸那边截获的“对头的电话”，可惜没什么结果。 详细了解了沈薇查到的关于“nova”组织电话的来源，鼎羽暗暗决定离开法国前亲自去看看。 隔天一早。 倒时差失败玩了一夜游戏的胖子红着眼睛把鼎羽喊醒。 叫嚣着要赶紧在这栋老房子里寻宝。 连沈薇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鼎羽，好像有他在，找到爷爷留下的线索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鼎羽打着哈切，无奈的看着两个兴奋过度的家伙，边下楼边说道： “房子就这么大，沈薇爷爷工作的地方在一楼书房。” “她小时候又是在书房找到‘长生珠’玩的。” “先去书房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书房？”胖子听到这个词脑袋瓜子就嗡嗡的。 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就进过书房。 那书房里的书堪比小型图书馆，久不住人灰尘也特别的多。 打开“书房”的大门，鼎羽愣住了。 沈薇爷爷的书房虽然不大，但比某些附庸风雅的人弄的全是纸壳假书的书房要敞亮的多，至少都是真书，而且都保存的不错。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多太乱。 “次奥！” 这场面让鼎羽不由的爆了句粗口，光这个书房就够三个人翻腾个把月的。 沈薇找来打扫卫生的工具，扔给鼎羽：“别含糊了，开工吧！” “边打扫边找线索。” 胖子不知从哪里弄了块破布围在脸上，瓮声瓮气的说： “咱爷爷真有学问。” “书房乱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来个个头小点的人进来能迷路你信不信？” 用肩膀撞了撞鼎羽小声说道：“咱俩这是被大姑奶奶忽悠到巴黎来干保洁了？” 鼎羽没说话，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始干活。 客厅里腾出点地方，从书桌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清理。几乎每一本书，每一张纸片都要看看。 俩人都不懂法文，找到张带字的东西就得让沈薇给翻译一下。 这也让项艰巨的保洁工作进展十分缓慢。 最后还是懒出新高度的胖子想了个奇葩的办法。 联系到在杭州的罗莉，所有带字的东西直接拍照上传，用ai识别。ai识别出不来的手写内容，需要交给沈薇过目。 “清理”进度一下提高了许多。 一整天时间，除了吃饭休息，三个人都是在满是灰尘的书房里度过的。 勉强清理完书桌和周围堆放的书籍。 罗莉那边也没闲着，不停的翻译那些带字的稿件、纸张，筛选有意义的内容存档。 最后只得出沈薇的爷爷是专门研究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欧洲历史的。 接下来的几天，三个人好容易清理出了一面墙壁的书柜，意外的在书柜后面发现了一道暗门。 兴奋的胖子以为找到“宝贝”了，打开门就被里面掉出来的杂物搞了个没顶之灾。 “呸呸呸！” “一个破储藏室弄的这么隐蔽干屁！” 从杂物堆里爬出来的胖子郁闷的将掉出来杂物又扔了回去。 沈薇却小心的拿开几个破娃娃，从地上捡起一本厚厚的相册。 坐到书桌前，手指划过尘封的相册。 里面那一张张的照片代表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 调皮捣蛋的，搞怪的，野营的，游泳的。 相册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沈薇。沈薇的爷爷，那个法国小老头，出镜的次数并不多。 鼎羽站在沈薇身旁，没有打断陷入回忆的她。 目光一直专注的扫过每一张相片，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等等！” “这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 鼎羽的视线停留在一张大胡子老头抱着沈薇坐在办公桌前的照片上。 “爷爷在学校里的办公室。”沈薇回答道。 鼎羽指着桌面上的一个黑色硬皮本子说道：“这个记事本在相册里至少出现了三次。” “书房的书桌上出现过两次，办公室里一次。” “爷爷去世后，你见过这个记事本么？” 沈薇迷茫的摇摇头：“没有，爷爷的东西我从来不动，也没注意过这么个记事本。” 鼎羽又翻了翻相册，一共找到五张记事本出现的照片。 “我有强烈的预感，这个本子里记录了我们需要的信息。” 说着打开手机将出照片拍了下来，发给罗莉分析。 对旁边吃瓜的胖子说道：“先在书房里找吧！一个黑色的硬皮笔记本。” “这里如果没有，找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希望罗莉用ai能从照片里分析出些有用的线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鼎羽这么肯定，好歹有了明确的目标，三人继续在老房子里翻箱倒柜。 书房、卧室、卫生间…… 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不死心的胖子甚至砸开墙壁连隔热的夹层里都找了一遍。 折腾了一天，汗水活着灰尘从胖子脸上流下来，形成一条条的黑色斑纹。 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戏！不能再继续了！” “在找就该拆房子了。” “那笔记本说不准让咱爷爷随手扔在哪儿了呢！” 这时鼎羽的电话响起，打断了胖子的吐槽。 第1250章 图书馆搜索 鼎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罗莉的视频。 小七和罗莉两人的脑袋一起出现在屏幕上。 “羽哥！羽哥！” “什么时候回来！有点想你了！”罗莉还没说话，小七抢先开口问道。 罗莉挤开小七：“死妮子，发春一边发去，先让我说正经事。” 说着鼎羽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logo。 “照片质量实在是太低了，不过那记事本封皮上的logo还是能识别出来，是巴黎第一大学的logo。” 瘫在沙发上的胖子抬了抬眼皮：“切！这还用ai分析。” “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死胖子，我听见了！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就在法国别回来！”罗莉炸毛了。 鼎羽将摄像头调过来，抄起旁边一本厚厚的字典冲胖子砸过去。 “行了，替你出气了。” “你继续。” “另外，有一张照片记事本是打开的，上面能够勉强看到几个数字。” “900.433.16:12” “944.022\/023=71” “嗯？” 沈薇好像想起了什么，跑回书房拿出那本相册，将所有跟爷爷一起照的照片都从相册取了出来。 翻过来看了看背面，问道： “这些数字有什么含义吗？” “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类似的数字。” 鼎羽接过那几张照片，看了看后面的数字，说道：“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我研究了一下，不是ip地址，不是经纬度，也不是密码，你在哪儿见过？”罗莉奇道。 “网上查不着，去图书馆看看吧！” “法国国家图书馆也算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之一了。许多珍贵的资料是不会出现在网络上的。”沈薇提议道。 鼎羽猛一拍脑门：“对！就是图书馆。” “这些数字是udc(universal decimal ssification) , 通用十进制分类法 。国际通用的多文种综合性文献分类法。” “900代表历史与地理，944代表欧洲普通史：法国及摩洛哥……” 鼎羽的话还没说完，罗莉就已经查到了关于udc的详细介绍及分类说明。 “每一串数字代表一本书？等我查一查。” 小丫头嘴里一边念叨一边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法国所有的图书馆都用的是udc分类法。” “需要确认是哪个图书馆才行。” “大学图书馆！” “国家图书馆！” 鼎羽和沈薇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晕，到底是哪里？”胖子问道。 鼎羽犹豫了一下，对沈薇说道：“这样吧，你明天去国家图书馆。” “法国国家图书馆里的馆藏能够追溯到1364年查理五世那个年代，而且保存了近代法国大部分的报刊杂志。” “按照那几张照片上的数字分类去查一查。” “如果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你查阅一下九十年代的报刊杂志，重点是你被收养的时间段前后的新闻。看看有没有华人，尤其是‘沈’姓华人的相关新闻。” “最近二十年世界上各大图书馆都在推行资料‘电子化’，但很多老旧的报纸之类的纸质资料在网络上是查不到的。” 沈薇郑重的点点头，问道：“你们俩呢？” “我们两个去巴黎第一大学里那个索邦图书馆，还有你爷爷曾经的办公室看看。” 胖子咧了咧嘴：“你丫会说法语？别回头让人撵出来。” “在大学里，会说英文沟通就不成问题。” “只要你丫那几句塑料英语别露怯就行。” …… 索邦图书馆，巴黎第一大学负责管理的法国最大的资料资源中心之一，拥有三百万册藏书和各个学科的研究资料。 两人穿行在索邦图书馆的书库里。 “娘哎！咱沈爷爷真找了个好地方藏东西。” “这些书，一辈子估计也看不完。”跟在鼎羽身后的胖子小声吐槽道。 “刚才你跟那法国大妈咋说的？那么痛快就让你进来了？” 鼎羽看着手机上记录下来的图书分类编号，回答道：“让罗莉在系统里偷偷给咱俩弄了两份假留学生学籍档案。” “报个名字，系统里能查到，随口忽悠了几句就进来了。” 说着顺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有一点你不服不行，看看人家这图书馆，再看看咱们国内学校的图书馆。” “除了北清之外，哪个学校有这种规模的图书馆？哪个学校有这么丰富的藏书量？” “这还是学校图书馆。” “你想想国家图书馆的书库里场景会多壮观？” 边走边聊，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鼎羽按照编码找到了六本薄厚不一的书。 来到阅览桌前，鼎羽将六本书摆在桌子上，说道： “那些分类数字就指的是这六本书。” 胖子随手拿起一本，蹭了蹭上面的灰尘，从头翻到尾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跟寻宝电影里演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有个夹层，或者写着一些下一条线索的记录么？” 鼎羽仔细的把每一本书都检查了一遍，上面的灰尘表明这些书已经很久没有人借阅过了。 六本书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历史、地理、微积分、小说、画册，甚至还有一本厚实的斯拉夫语字典。 难道自己想错了？线索不在这里，在国家图书馆？ 书名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内容也毫无关联，难道是跟首字母有关？ 鼎羽坐在阅览桌前，拼命的开动脑筋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压根没注意到无聊的胖子跑到那里去了。 会不会线索不在这几本书上，而是跟位置有关？ 想到这里鼎羽起身回到其中一本书的书架附近，看到胖子踮着脚在书架上摸索。 “找到什么没有？” 胖子敲了敲厚重的实木书架回答道：“没有，没有机关，也没有夹层。” “这地方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了！除了灰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咱又不是玩解谜游戏，沈薇的爷爷也没什么秘密身份，一本破记录有必要搞这么复杂藏起来么？” 胖子的话让鼎羽如雷灌顶愣在当场。 第1251章 爷爷的日记 好像自己钻了牛角尖，下意识把那些数字和书当做谜题，想要从里面找到关联和线索。 一个记事本有什么好藏的？就算死后让人看见，里面写着“长生珠”、“长生不老”这些内容，怕是也会被当做胡言乱语。 除非他要藏的压根就不是笔记本，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值得隐秘的保存起来呢？ 外国人的脑回路和国人不同。 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 鼎羽下意识将自己带入沈薇爷爷的角色，一个研究欧洲近代史的教授，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有关“长生珠”的线索？ 那一对“长生珠”是从拿破仑三世手里流落出去的。 拿破仑三世研究不明白，送出去让人帮忙研究，会不会送到了巴黎第一大学这里？ 好像1968年的五月风暴导致巴黎大学解体，分成了13个学校。在拿破仑三世的年代，这里应该是叫做“索邦学院”。 如果当时的“金属眼球”被送到了这里，那么又是怎么到了沈薇祖上的手里的？ 沈薇祖上——清末留学生——索邦学院 拿破仑三世——金属眼球——索邦学院 沈薇爷爷——历史教授——索邦学院 三条线索线索都指向这里。 “唉！我知道了！” 胖子激动的叫声打断了鼎羽的思绪。 鼎羽顺着声音，回到放书的阅览桌前。 看见胖子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小点声！图书馆里禁止大声喧哗。” 胖子抬头四处看了看， 得意洋洋的敲了敲桌子上的一张白纸，压低了声音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纸上胡乱画着一些长方形和各种线条。 鼎羽一眼就看出那是这里的平面图，长方形代表书架，至于其余的线条…… “六芒星？” “咋样？哥们这想法有创意吧？！” “你找到的六本书在不同书架上的位置，正好可以画出一个六芒星。” 鼎羽诧异的看了看满脸兴奋的胖子，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打死都不爱动脑子的家伙，怎么突然开窍了？ 胖子用笔戳着六芒星中间的位置：“我敢肯定，咱要找的东西在这地方，你信不信？” “六芒星，代表庇护、祝福。”鼎羽摸着下巴说道。 “也许真让你蒙对了。” “去看看！” 按照胖子画的图，两人很快找到了“六芒星”正中间的位置。 站在两排书架的过道中央，胖子左瞧瞧右看看，还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两侧的书架跟别的书架也没什么不同。 “蒙错了？” 胖子挠挠头，跺了跺脚说道：“会不会在下面埋着？要不砸开看看？” 鼎羽隐晦的指了指头顶上的监控，说：“刚才你弄的动静有点大。” “不管要干什么，得先把那玩意处理了。” 历史文献这边虽然没什么人，但胖子刚才的叫声还是吸引了远处不少人的注意。 鼎羽拉着胖子回到阅览桌前，给罗莉发了个消息，边翻书边静静的等着回复。 几分钟后，手机嗡嗡的震动了几下。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ok”字样，两人先是将取下来的书放回原位。 又回到“六芒星”中央的那条通道。 胖子看着脚下的结实的实木地板，问鼎羽：“砸开？” 鼎羽蹲在地上，轻轻敲了敲那个区域的地板，传来都是实心的回音。 “不在这下面。” “你要是往图书馆里藏东西，会大动干戈挖开地面么？” “如果像藏书籍纸张这类东西，随便找个不引人注意的书架子上一塞，谁也找不到。” “犯不上搞太大的动……” 鼎羽的话说了半截，胖子顺着他的视线，目光停留在了书架底部的通风口上眼睛一亮。 从兜里掏出个瑞士军刀，三两下就把通风口上的雕花的挡板拆了下来。 伸手进去摸了摸，拽出一本黑色的硬皮记事簿。 冲鼎羽挤眉弄眼的说道：“姥姥的，这玩意藏的太降智，一点创意都没有。” 鼎羽打开手机往通风口里照去，双手伸进去，又从里面抱出一个扁扁的铁盒子。 顾不上查看里面的东西，迅速把通风口恢复原样。 将铁盒子和那本记事簿揣在怀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图书馆。 校园角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两人将这次的“收获”取了出来。 鼎羽先是翻看着那黑色的记事簿。 虽然都是法文的内容看不懂，但能看出来这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研究笔记”，而是一本日记。 而且看新旧程度，还不是沈薇照片里出现的那一本。 这本日记的日期是从1993年11月开始，到1994年8月结束的。 “看样子沈薇的爷爷有记日记的习惯，一模一样的日记本估计不止这一本。” 一页页的拍照发给罗莉去翻译。 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硬皮书，书名下面的英文鼎羽倒是认识， “悲惨世界？” “晕！费劲巴拉从图书馆里偷出来本书？” 翻开书面的硬皮，内页空白的地方有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charles-louis-napoléon bonaparte。 “沈薇的爷爷叫查尔斯路易斯？？”这一长串名字胖子读的嘴都瓢了。 “滚蛋！” “这是‘拿破仑三世’的签名。” 鼎羽边说边继续翻页，这本书的内页里，被挖出了一个十公分见方的凹槽。 “东西呢？”胖子看到书页里的凹槽，也明白这里面肯定曾经放过什么东西。 “会不会让沈薇的爷爷取走了？” 鼎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未必。” “这本书应该是拿破仑三世送到法国大学的。” “凹槽里八成放的就是那一对‘长生珠’。” “至于是谁取走的，后来怎么又落在沈薇祖上手里的，也许在沈薇爷爷的日记里有记载。” 鼎羽放在长椅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羽哥！你发过来的确实是沈薇爷爷的日记。” “我翻译出来一小部分，里面有惊天大瓜可以吃。” “翻译好的内容发给你了。” “你先看看再说吧！” 第1252章 事情有反转 收好日记本和铁盒子，鼎羽打开罗莉发过来的资料，默默的看了起来。 罗莉特意略去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内容，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发了过来，并且贴心的做了注释。 半小时后…… 鼎羽默默的放下了手机，有些郁闷的对胖子说道： “回去见到沈薇再聊吧！” “啥意思？有瓜可以吃？”胖子有些不解。 鼎羽没理会胖子，起身往回走。 两人回到沈薇家，远远的就看见她独自坐在门廊的椅子上发呆。 手指夹着的香烟几乎已经燃烬，长长的烟灰却没有掉落，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 旁边的窗台上放着一包烟一瓶酒。 “哟，这么早回来了？” 胖子走过去伸手在沈薇眼前晃了晃。 “几个意思？你也查资料查抑郁了？” 沈薇抬头见两人回来了，从身旁的包里取出一份复印件递给鼎羽。 鼎羽扫了一眼复印件上的法文，摇了摇手：“别，英文我都看着费劲。” “记不记得当时咱们怎么劝慰小七的？” “我想你应该明白，不管查到了什么，那都是过去式了！” “你应该清楚任何极端情绪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没有意义，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况且你看到的‘新闻’只是报道，也许并不客观。” 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晃了晃说道：“看见没！二叔没了我都没郁闷，天塌了有鼎爷给顶着。” “谁叫丫是鼎爷呢。” 说着一屁股坐在沈薇身旁，拿过沈薇的香烟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扔在地上： “呸呸呸！” “法国烟真特么的难抽。” 让胖子一打岔，沈薇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手中的报纸复印件，说道：“我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说来听听？” 鼎羽疑惑的看了一眼纸上的新闻，看不懂法文，但照片还是能看明白的，两具尸体一前一后倒伏在小巷里，地面上一滩血迹流的老远。 “二十多年前，在卢森堡公园附近的小巷里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 “两个死者都是华裔，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两人为夫妻，在唐人街有一间小小的店铺，经营各种工艺品。” “曾经因涉及多起文物走私案件被调查，怀疑非法交易时被黑吃黑。” “两人遇害后店铺被查封，遗留有一女被送到了福利院。” “没了？”鼎羽问道。 “没了，新闻上的内容只有这么一点。”沈薇耸耸肩。 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我靠，新闻上又没有指名道姓，就算死的是你爹妈，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郁闷个屁！” “我和羽哥的爹妈就不说了，罗莉、李队、小七的爹娘老子都一个样。” “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发现规律？” “咱们团队集体都是‘天煞孤星’。” 沈薇被胖子的奇葩理论搞的很无语，解释道：“我郁闷的是爷爷骗了我十几年。” “他根本不是在圣多安旧货市场找到的‘金属眼球’。” 鼎羽拿起旁边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出了口酒气，将带回来的记事簿和铁盒子取出来递给沈薇。 “我们也有了点线索。” “也许会让你更郁闷，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看。” 沈薇看到那记事簿，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接过去，放在膝盖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胖子不明所以的挠挠头，刚要开口询问，就被鼎羽拉着进了屋。 “你大爷的，又来这套。” “做饭去，一会儿给你解释。”鼎羽指着厨房给满肚子问号的胖子安排了个差事。 胡乱凑合了两个菜，吃饱喝足，沈薇才抱着那铁盒子回到屋里。 鼎羽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沈薇：“看完了？” 沈薇点点头：“搞明白了。”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是哪样？”胖子急不可待的问道。 “我爷爷的太爷爷，就是拿破仑三世找来研究‘金属眼球’的人。” “太爷爷？” 沈薇拍了一下脑门，揭开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一百多年前，拿破仑三世那个时期，在索邦学院有个专门研究东方历史的教授叫做“亚历山大”。 拿破仑三世晚年体弱多病，痴迷于“十二生肖铜首”的金属眼球的研究，想让自己“长生不老”，实在研究不明白就送了一对“金属眼球”到当时的“索邦学院”给专门研究东方历史的亚历山大教授。 直到拿破仑三世去世，亚历山大教授也没研究明白“金属眼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将自己的研究传了下去，亚历山大二世接着研究这玩意。 正巧当时学院里有个叫做里奥的留学生是东方来的，对于天朝的历史很有研究。两人算是半师半友，一起研究“金属眼球”，而且取得了一定成果。 没想到这个叫做里奥的留学生接近亚历山大二世另有目的。 找机会把“金属眼球”给偷走，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那个时候起，亚历山大家族的使命从“研究金属眼球”，变成了“寻找家传宝物”。 到了亚历山大三世、四世，终于查到了失踪的“里奥”改姓“沈”，一直在欧洲活动。 亚历山大五世，终于找到了“里奥”的后人。 “等等！” “这个亚历山大五世，不会就是你爷爷吧？！”胖子问道。 沈薇肯定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亚历山大五世一直认为‘金属眼球’是家传宝物。找到了‘里奥’的后人的同时也找到了‘金属眼球’。” “曾经提出高价收购，被拒绝。” 沈薇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很难看。 鼎羽斟酌了一下用词，替沈薇说道：“于是亚历山大五世动了不太好的心思。” 胖子恍然大悟，惊呼道：“娘哎！” “合着咱‘爷爷’买凶把咱爹妈干掉了？然后又把你收养了？” “我勒个乖乖，要是我……要是我……我特么的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第1253章 奇怪的感觉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那记事簿里虽然没有明确的写出来，从只字片语里也能分析出大致是这么个过程。” “至于孤儿院的大火，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就不好判断了。” “用不太好的手段得到了金属眼球之后，亚历山大五世的心里估计一直很纠结，所以对沈薇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很奇怪的那种。” “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多少还有些疑点。” “比如亚历山大二世研究‘金属眼球’到底研究出什么眉目？这东西本来是拿破仑三世送给他爹研究的，怎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亚历山大家传宝物的。” “‘金属眼球’被‘里奥’偷走之后，为什么亚历山大家族还锲而不舍的追查？” “亚历山大五世得到‘金属眼球’最后为什么又留给了沈薇？算是良心发现？还是物归原主？” “沈薇的父母到底知不知道‘金属眼球’是什么？” “那个‘里奥’应该就是志异堂派到法国的‘沈思源’。他得手了为什么没送回国？而是留在了法国？” “从‘里奥’也就是沈薇的老太爷沈思源开始，这一百多年时间，五代人隐居在法国到底经历了什么？” 鼎羽说着停下来，叹了口气：“唉！” “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延续到今天，中间丢失了太多的线索。” 胖子倒是知足常乐，宽慰鼎羽：“得了，隔了这么久，能搞明白七七八八就不错了。” “最少这次法国没白来，虽然结果不太好，至少了了大姑奶奶一桩心事。” “你们鼎家祖上，除了鼎侍卫，好几代人不是也都失踪了？” “反正跟志异堂沾边的都没啥好下场。” 胖子嘴里满嘴跑火车，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电话看了看来电信息，奇怪的说了句：“大使馆？” 鼎羽探头看了看胖子的手机，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轰隆一下。 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起来，时间似乎变慢停滞。 沈薇坐在自己对面，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放在身边的沙发上，手里翻动着一本黑色的记事簿。 茶几上，烟灰缸里的没有掐灭的香烟，冒出一缕青烟，笔直的向上升腾。 胖子光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抠着脚趾头，一只手举着电话放在耳边。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鼎羽的心头。高速运转的脑子并没有变慢，眼前的一切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 甚至连胖子接到的电话内容自己都知道。 “喂！又走神了？”沈薇的话让鼎羽回过神，周围的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胖子挂断电话，表情奇怪的看着鼎羽。 “那啥……” “停！别说！” 鼎羽打断了胖子的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眯起眼睛皱着眉头，尝试抓住刚才那一瞬间奇怪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脑子又出现什么新功能了？ 可惜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转瞬即逝，再也没有出现。 “是不是大使馆打电话告诉你，海叔的事情有了新的线索？” “唉？你怎么知道？” 不光胖子满面惊异，连沈薇都感觉到鼎羽好像有点不对劲，问了一句： “你刚才脸色不太对，怎么了？” 鼎羽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沈薇：“刚才你们没觉得不对劲儿？” “就刚才那一刹那，几秒钟的功夫，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胖子侧头观察了一下鼎羽，说道：“没，什么感觉都没有。” 沈薇起身来到鼎羽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将双手捧住鼎羽的脸颊，闭上眼睛。 鼎羽被沈薇温热的双手捧脸，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别动，我‘感觉’你不太对劲。” 过了一会儿，沈薇放下双手，又抓起鼎羽的手，“感觉”了很久，才开口道： “你刚才确实不太对劲儿。” “现在呢？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鼎羽曾经经历过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说不好！可能是错觉吧！”沈薇摇摇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胖子举起手中的电话，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催促道： “你丫脑子秀逗的事儿先放放。” “二叔的事怎么办？回荷兰看看？” 鼎羽听出了胖子言语中的焦急，看了一眼蹲在身前的沈薇。 “先回荷兰去看吧！我身世里的谜团，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沈薇回答道。 “不过你确定自己没事儿？” 鼎羽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整，开口道： “现在出发，可以到布鲁塞尔吃晚饭。” 三人本来也没什么行李，简单收拾一下锁好门出发离开巴黎。 离开巴黎堵车的路段，沈薇把车速提了起来。 鼎羽摆弄着手机上的卫星地图问道：“跟来时候走的不是一条路？” 沈薇轻松的转动方向盘，在车流中穿梭：“这次走另外一条路，会近一些。” “不路过布鲁塞尔，路过伯夫赖涅、阿瑟维莱尔，先到里尔。” 鼎羽按照沈薇说的路线查了一下，确实比来时候的路线要近不少，没在多言语，放下手机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两小时后，车子驶过一块巨大的路牌，上面写着伯夫赖涅欢迎你。 鼎羽回头瞄了一眼在后座上的胖子，这家伙从出发开始又变得一言不发，在后座上似睡非睡的打盹。 当车子前方出现匝道口，远远看到上面的指示牌显示直行通往里尔，右转前往布鲁塞尔。 鼎羽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又进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状态。 似曾相识的感觉来的很突然。 一些像是自己的，但是又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凭空冒了出来。 手机微微震动，弹出一条信息： 不要去里尔。 “右转，走布鲁塞尔那条路。”鼎羽脱口而出。 “走那边会绕路！”沈薇减慢车速。 “听我的。” “好吧！”方向盘一打，驶上了匝道。 前方的路面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像是在驶向无尽的深渊。 “停车！快停车！”鼎羽惊恐的大叫。 第1254章 巧合的意外 “孙子！你丫吃错药了？” 一阵剧痛从后脑传来，鼎羽回头看见胖子一脸紧张的瞅着自己。 这家伙刚收回给自己脑袋来了一下的拳头。 “瞪俩大驴眼泡字，瞎叫唤啥呢？” “啊？我叫什么了？”鼎羽迷茫的四处看了看。 车子依然平稳的行驶在路上，手机上也没有信息，好像刚才自己感觉到的，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你刚才喊停车。”开车的沈薇侧头看了一眼鼎羽，眼中满是疑惑。 恢复清醒的鼎羽见已经错过前往布鲁塞尔的匝道口，问道：“多久之前？我愣神了多久？” “十几秒？”胖子回答道。 “好端端的就愣神了！昨天没睡好？还是在沈薇家老房子里惹上外国小鬼了？” “幸亏是沈薇开车，不然十几秒足够咱仨交代好几次的。” 鼎羽今天已经疑神疑鬼的发作两次，胖子心有余悸的问道。 “滚蛋，我们咋没事？”沈薇翻了个白眼，减慢车速将车停在应急车道上。 伸手摸了摸鼎羽的额头，不由的皱起眉头，说道：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惹上什么东西了？”鼎羽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看着车来车往的高速，提醒道：“两位爷，咱可别在这儿停着。” “找个服务区休息行不？” 鼎羽示意自己没问题，沈薇又发动了汽车，又前进了十几公里，将车开进了服务区。 “正好，我去弄点饭吃。”胖子跳下车直奔厕所。 鼎羽问沈薇：“你到底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什么？一次是意外，接连两次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沈薇不确定的回答：“实话实说，第一次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刚才我却很实在的感觉到你的‘记忆’好像很凌乱。” “而且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就很奇怪的恢复正常了。” “记忆？也就是说我刚才经历的不是幻觉？” 鼎羽将脑袋靠在副驾的座椅上直勾勾的看着车顶棚，脑子里高速运转起来，试图找到这些似曾相识的记忆到底是哪里来的。 可惜直到胖子吃饱喝足，带了两个汉堡回来。 两人也没研究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时间，已经5点，还有大约1个多小时车程就到里尔，只好继续启程。 “下次如果我要是再愣神，不要打扰我。” “我倒要看看除了这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之外，还会出现什么记忆。” 车子刚开上高速，一直维持脑子高速运转的鼎羽眼前一花。 扔在仪表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鼎羽疑惑的接起电话。 “你听清楚……小心……”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还没听清就没了信号。 虽然声音是断断续续，可鼎羽却能分辨出那个声音很熟悉。 “我自己的声音？” 鼎羽身体猛的一颤，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车里的一切依旧，甚至连沈薇和胖子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又经历了一次。 这次鼎羽没有声张，而是揉了揉太阳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大脑全力开动，不断的思索。 现在能够肯定这些“似是而非、似曾相识”的记忆片段，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 这些记忆是哪里来的？真的像是“科学解释”的那样，记忆存储的时候出现了错误造成的？ 那自己接到自己打来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提醒自己“小心”，可惜没听清让自己小心什么。 如果自己不是“精神分裂”、“幻觉”那说明前面的路会遇到“危险”？ 从胖子接到电话开始，就出现这种“奇怪感觉”，自己的脑子如果没问题，那就是“这件事”有问题。 以胖子的性格来分析，接到这样的电话，无论如何也得赶回荷兰看看，自己跟沈薇一定会跟着。 如果是“背后势力”出招了，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难道是准备在“路上”动手脚来达成某种目的？ 这样的话，自己第二次失神，看到提前下了高速前往布鲁塞尔，会存在危险？ 又或者走里尔这条路有危险？ 越想越糊涂的鼎羽，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已经开始嗡嗡作响。 放下车窗让冷风吹拂着自己的脸。 “哎？堵车了？” 远远望去，前面路上突然出现了警车，一个法国警察正在指挥交通。 沈薇将车停好，下去询问了一下。 回来对鼎羽说道：“前面有事故封路，想去里尔得掉头从前面的路口下高速。” “早知道还不如直奔布鲁塞尔呢。” 胖子下车看了看后面越堵越长的车队，骂道：“娘的，谁说外国人有素质了。” “这不也是塞的满满的。” “掉头吧！在待会指不定堵成什么样子呢。” 在警察的指挥下，从隔离带中间搬开的豁口掉头，往回开。 沈薇调整了一下导航，说道：“一会儿下了高速，得走一段‘法国国道’。” 胖子探头看了一眼重新设定的路线，在地图上绕了好大一个弯，郁闷的说道：“得，这回不用着急赶路了。” “慢慢悠悠走吧！天黑前走到哪儿算哪儿。” “法国国道”上的车倒是不多，除了那些大城市，乡村小路上好几公里都不见得碰到一辆车。 三人只能苦中作乐，一边欣赏着道路两边的“美景”，一边慢慢往前赶路。 出乎预料的是，开出去没多远，又出了状况。 一棵倒伏在路上的大树将整条路彻底堵死。前面摆着几个路障，戳着一块牌子写着“禁止通行”。 沈薇停下车，无奈的摇摇头：“今天这路赶的，怎么到处都是事故。” 胖子下车翻过拒马，跑去前面看了看，回来汇报道：“路边的枯树，不知怎么倒在了这里。” “连个维护秩序的人都没有。就这么弄块牌子把路封了。” 沈薇解释道：“估计是高速那边的事故，把附近的警力都调过去了。” “这种小路上的杂物，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呢。” 鼎羽跳下车，观察着前面堵路的大树，说道：“你们觉得这是巧合？” 第1255章 遭到了枪击 “不然呢？”胖子不明所以的问道。 鼎羽回到车里拿出卫星地图，研究了一下，说：“像是巧合，又不像是巧合。” “我算计半天，也没算计出个结果。” “就算是前面的路给咱堵上了，有人刻意制造意外，想把咱们逼到某条特定的路线上。” “你们看看，这附近四通八达的乡间小道，随便走哪一条都能到里尔，无非就是绕点路。” “对方总不能把所有的路都制造‘意外’堵上吧？！” “最不济，咱还可以调头往回走。” “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别是真刀真枪明目张胆的干，绝对不可能把咱们‘憋死在路上’。” 沈薇看着地图，问道：“那怎么办？” “现在已经六点多，再有两小时就天黑。” “附近除了树林就是农田菜地，最近的农场离咱们所在地还有十八公里，最近的镇子要二十五公里。” 鼎羽看了看沈薇指着的那个小镇，脑子里计算了半天说道： “掉头，往回走。” “如果真的是有人搞鬼，那农场和小镇都不能去。” “走出乎敌人预料的路，也许能把对方逼出来。” “如果只是巧合，先回巴黎，连夜坐火车去荷兰也来得及。” “如果不是巧合，是有人搞鬼。只要我们掉头不走寻常路，对方肯定会露出马脚。” 胖子被折腾的有点烦躁：“大哥，咱别这么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在国外有人想搞咱们，找个没人地方围上来几梭子子弹多好。” “费这么大功夫制造意外，有意义吗？” 沈薇心里也觉得鼎羽有点小题大做，在这件事上想的有点过。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鼎羽那两次“失神”才让他开始胡思乱想的。 鼎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了几圈，摊了摊手摆烂道： “我已经彻底凌乱了，接下来是前进还是后退，你俩说了算。” 沈薇和胖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出了迷茫。 胖子不要脸的打退堂鼓，道：“大姑奶奶的地盘，当然是大姑奶奶拿主意。” “俺们小喽喽跟着领导走就成。” 沈薇被胖子将了一军，研究了一下导航说道：“还是掉头吧！” “鼎羽不是认为掉头走会刺激对方出招露馅么？” “掉头走100公里，如果没遇到‘意外’，咱就直接往西走，到勒特雷波尔坐船去荷兰。” “怎样？我安排的这路线绝对‘出人意料’吧？！” 沈薇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招呼两人上车。 鼎羽还是坐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随手拿起自己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扫了一眼，愣住了好几秒。 手机上闪烁着一条两分钟前发来的未读信息。 只有三个字：【安全带】 怎么这次没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薇发动了汽车掉头，按照导航的指示，来了个原地掉头，沿着乡间小道往回开。 鼎羽的视线扫过沈薇的腰间，提醒了一句：“安全带！” 见沈薇单手将安全带扣好，才把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 “这条信息你能看见么？” 沈薇扫了一眼，奇怪的问道：“安全带？” “什么意思？” “我瞅瞅！” 胖子从后排伸手抢过鼎羽的手机，看了看说： “这是谁的恶作剧？” “特意发个信息提醒咱系安全带？” “让罗莉追踪一下是哪儿发来的，找到丫，非得打断丫腿。”这货说完也下意识把安全带系上。 鼎羽仔细回忆了一下，两次“失神”状态，接到的电话和信息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过来的。 拨通了罗莉的电话，安排她追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来源。 胖子拽了拽勒的不舒服的安全带，开口问鼎羽： “鼎爷，你说要是有人刻意制造意外想让咱们去某个地方，或者走某条固定的路线。” “对方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儿的？” 沈薇头也不回的抢答道：“废话，总不能动用卫星实时监控吧？！当然是gps。” “咱这是租来的车，车上指不定安装了多少gps模块呢。” 鼎羽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兴奋的说：“死胖子，真有你的。” 说着又紧急联系了罗莉，交代道： “你试试能不能黑进租车公司的管理系统。” “尽量小心点，千万别打草惊蛇。” “查找一下是不是有人通过租车公司的系统，监视我们这辆车。” “如果没有就算了。” “如果有人监视我们这辆车，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 罗莉回了个“ok”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将黑不黑的时候视线格外的差，开大灯跟不开大灯区别不大。 前面不远的一条岔路上，突然开出来一辆半挂货车。 不管在哪个国家，大货车的灯光都是很“炸裂”的。 对头而来的大货车上的车灯就像小太阳一样，刺的鼎羽不由的用手挡住眼睛。 沈薇也被晃的睁不开眼，只能连着闪了几下远光。 对方就跟没看见一样我行我素。 强烈的灯光逼的沈薇将车慢慢停在了路边。 胖子眯着一只眼骂道： “次奥！” “什么玩意！” “这绝对是没事儿找事。” “哎？不对！” 胖子的话音还没落，坐在前座的鼎羽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都竖起来。 一探身，伸手按在方向盘上，对扭头躲避灯光的沈薇大叫道：“踩油门！” 这时候的沈薇也有了不祥的预感。 听见鼎羽的大吼，直接两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开启了“疯狗模式”。 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两条焦黑的痕迹，猛然向前窜去。 鼎羽半闭着眼睛，侧着头操纵着方向盘，在卡车撞过来的一瞬间，玄之又玄的躲了过去。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车子侧面响起。 整个车身被大货车挤的不停的摇摆，最终打横停在了路上。 逃过一劫的三个人气还没喘匀，就听见几声爆豆子一般的脆响，后车窗的玻璃应声而碎。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沈薇，又是一脚油门。 车子掉了个头，向远处疾驰而去。 第1256章 被逼上绝路 劫后余生的胖子擦了把冷汗，看着车窗上的弹孔骂道： “尼玛！谁说法国治安好？” “要不是哥们躲得快，刚才那一梭子直接开瓢了。” “还真让鼎爷猜对了。” 这货说着踢了一脚副驾驶的座位，把藏好的手枪拿出来上膛，问道： “大爷，对手露头了，咋办？” “要不要硬刚？抓个俘虏问问底细什么的？” 经过刚才的危机，鼎羽也将藏好的手枪取了出来，回头看了看后面漆黑的路，没好气的说道： “硬刚？” “跑还来不及呢！” “你丫长了几个脑袋？” “咱三个人两把砸炮枪，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跟人家硬刚？” “小说电影看多了？就算是李队这个兵王在场，估计也是逃命要紧。” “别看手里有家伙，你丫活了将近三十年打过几次手枪？” “十米开外原地不动让你打，你未见其能打的到。” 半躺在后座上的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说的？” “哥们打手枪的时候，你丫还上高中呢！” 沈薇打断了两人斗嘴，用略显紧张的语气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接着往哪里去？要不要报警？” 鼎羽知道沈薇是真害怕了。 别看这女女平时大大咧咧，还曾经玩过飙车，当过机车女。但是这种一不小心就送命的“大场面”，八成是没经历过。 伸手扶住沈薇因为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微微颤抖的身体。 “别怕，有我们哥俩，怎么也能逃回去。” “我要是没记错再往前开有个小镇，进了镇子对方就算追上来，也应该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乱开枪。” “至于报警，我看就算了。” “吓跑了对手，咱的线索就又断了。” 沈薇在鼎羽的安慰下冷静了不少，调整了一下坐姿道：“听你的！” 安抚好沈薇和胖子，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里不停的琢磨，刚才对方这一出到底是什么用意。 看样子不像是要置人于死地，不然不会单独弄一辆卡车来拦截自己。只要后面再跟两辆小车，安排几个靠谱的枪手，自己绝对逃不了。 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前方漆黑的路面上突然亮起了几盏车灯。 四个明晃晃的光点，将整条路面彻底堵死。 沈薇一脚急刹车，后座的胖子一头撞在鼎羽的靠背上，要不是绑着安全带恐怕就直接起飞了。 “我靠！” “得罪哪路大神了？这是要往死里堵咱们。”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发动机盖子上的脆响，像是催命符一样。 沈薇下意识缩头蜷缩起身子，倒向副驾驶一侧。鼎羽的反应更快，按住沈薇的肩膀，缩着脖子单手转动方向盘，冷静的说道： “踩油门！” 车子像是脱缰的野马，义无反顾的冲着对方冲了过去。 大约还有二十米的时候，鼎羽双手轮换转动方向盘，一阵让人牙酸的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 被摧残的够呛的车子飞快的拐上了右侧的土路。 鼎羽高速运转大脑里，一条清晰的路线被标注在卫星地图上。 穿过这段土路，绕过一座废弃的农场，就可以回到另一条“国道”上。 转过这个弯之后，后面的枪声虽然停了下来，可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 “尼玛，阴魂不散是吧！” 胖子探头看到后面追来的车子，伸手对着后面咣咣咣胡乱开了几枪。 在颠簸的车上子弹早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得到的却是更猛烈的还击。 沈薇也坐直了身体，扶稳方向盘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土路，油门焊死玩命往前冲。 过了刚才最危险的时刻，鼎羽反而变得格外冷静。高速运转的大脑里各种条件因素飞速的组合排布，试图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 虽然在缅甸雨林里，真刀真枪的跟人干过，但那毕竟是跟在李队屁股后面捡漏。 这种追车跟人举枪对射的事情，只是在电影里看过。 电影毕竟是电影，车上的三个人谁也没有主角光环，也不是刀枪不入。光是碎玻璃打在脸上就受伤不轻。 车子挨了好几枪还能开，只能说明运气好，没打到关键部位。 眼瞅着土路已经到了尽头，后面的车子也越追越近，横在前方的就是另一条“柏油路”。 “坏了！”沈薇的脸色巨变。 “小心！！！” 那种头皮发麻时间变慢的感觉骤然出现。 在那一瞬间，鼎羽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沈薇脸上惊恐的表情。 车子速度不减，直直的沿着一个土坡冲上了前方的柏油路，在空中停滞了零点几秒后，一头冲下路基栽进了另一侧的农田当中。 鼎羽只来得及将沈薇拉过来护在自己身下。 一阵天旋地转的颠簸，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伴随着车体砸落在地面上的破碎声又出现了。 紧闭双眼的鼎羽只觉得自己刚才还在高速运转的脑子，来了个急刹车，突然停顿，整个大脑差点从撞破额头从顶门飞出去。 大量的肾上腺素分泌，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奇怪的是耳朵居然还能听见声音。 撞击声，玻璃的破碎声……各种古怪的声响掺杂在一起，像是一场交响乐。 在最后一个巨大的音符跳出来的时候，音乐会结束，鼎羽也晕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滴答……滴答…… 黑暗中醒过来的鼎羽，先是听到了清晰的液体滴落声。 紧跟着是微弱的呼吸声。 差点飞出去的大脑终于又回归了原位，开始慢慢的转动。 撞车了？ 刚才经历的一幕幕记忆涌现出来，让鼎羽再次感觉到了久违的刺痛。 被枪击……夺路而逃……飞跃……撞车…… 一根钢管穿过前挡风玻璃，正正的扎在沈薇的胸口，贯穿了倒在后座的胖子的大腿。 鲜血流淌，滴在地上一块破碎的钢片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场景让鼎羽下意识惊呼了出来。 脑袋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剧痛中的鼎羽猛然睁开双眼。 感受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柔软身体，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鼎羽的脑子又宕机了几秒钟。 耳边那清晰的滴答声唤醒了鼎羽。 第1257章 难道穿越了 深呼吸，调整好节奏慢慢的深呼吸。 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里，让接连宕机的大脑为之一振。 麻木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鼎羽马上判断出，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应该又是“似曾相识”的“记忆”。 勉力坐直身体，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从被颠簸开的储物箱里摸出一个小手电。 点亮手电，眼前的场景让鼎羽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就像是“记忆”中的一样，那根带着锈迹的钢管直接穿透了沈薇的座椅，将她卡在座椅上。要不是自己在起飞的时候强行将沈薇拉过来压在身下，恐怕…… 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胖子，这家伙也是完好无损的蜷缩在自己身后，并没有被钢管刺穿大腿。 鼎羽把已经瘪掉的侧面气囊拽掉，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安全带牢牢地将他固定在座椅上。 安全带？ 手机上的那条信息，让鼎羽愣在当场。 还有那句自己给自己的“小心”的提醒，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自己在“自己”的提醒下，躲过了要命的一劫。 自己脑子里的“似曾相识”难道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 “咳咳咳！哎呦！哎呦！” 胖子的呻吟声从身后传来。 鼎羽顾不得多想，开口问道：“你丫没事儿吧！” “没事？我特么的都看见我太奶了。” 听到胖子中气十足的吐槽声，鼎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能活动不？我被安全带卡住了。” “包里有个瑞士军刀。” 胖子轻松的解开安全带，将干瘪的气囊扒拉开，先是看了一眼从前排穿透到后排的钢管，感慨了一句： “娘哎！哥们要是坐在那边，直接凉凉了！” 说着从后排座位下面的缝隙把背包拽出来，取出军刀递给鼎羽，探头探脑的问： “大姑奶奶怎样？” “应该没事，大概是晕过去了。” 胖子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车门也卡死打不开，只好从没了玻璃的后窗钻了出去。 “头一次出国就来这么一出，太特么刺激心脏有点受不了。” 鼎羽割断安全带，撕掉侧气帘，在胖子的帮助下从副驾的窗口爬了出去。 两人下了车才看明白，整辆车撞进了一栋房子里，车头撞在一座石头垒起来的壁炉上，前轮离地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卡在石头堆里。 胖子环顾四周，迷茫的问道：“爷，咱这是在哪儿？” “哥们清楚的记得，咱起飞以后直接冲进了菜地。” “这破房子是哪儿来的？” 嘤的一声，沈薇似乎也清醒过来。 “先救人。” 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车子的位置，胖子爬上发动机盖，蹲在车头上看着恢复知觉的沈薇，提醒道： “大姑奶奶，千万别乱动！” “这堆石头塌了就麻烦了。” 鼎羽又从车窗钻了回去，割断主驾驶的安全带，轻轻的拍了拍沈薇的脸，紧张的问道： “先别动，感觉一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沈薇略显迷茫的双眼，看见鼎羽后变得清澈了许多，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没刹车了！” 鼎羽笑了笑，托起沈薇的脑袋擦干净她脸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顺着后脖颈子往下摸了摸，松了口气： “脊椎没受伤。” “感觉有什么不对的没有？” 沈薇摇摇头：“没大碍。” 刚要直起身子，后腰却被那根钢管顶住。 鼎羽只好一点点的帮着沈薇挪动身体，从副驾驶这边将她拽了出来。 两人一个推一个拉，好容易把沈薇从车里弄了出去。 刚跳下车，“轰隆”一声巨响带起一片灰尘，四十五度角卡在石堆里的车子塌落下去。被碎石掩埋了大半个车身。 “咳咳咳！” “真悬！” 胖子扶着沈薇捂着嘴连连后退。 好容易喘匀了气，三人才顾得上打量周围的环境。 “我们是在哪儿？”沈薇也问出了胖子刚才问过的问题。 胖子不知从哪儿摸出包纸巾，一边给沈薇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说道： “谁知道呢！” “刚才被撵的，刹车失灵直接起飞，我也清楚记得是撞进了田地里。” “怎么醒过来是在这鬼地方。” “好在除了小磕小碰，碎玻璃划伤，没受什么重伤。” “咱三个算是命不该绝。” 鼎羽举着电筒，看了看四周堆满的建筑材料和脚手架，说道： “奇怪！” “怎么会冒出来一栋没建好的房子？” “那根差点要了沈薇小命的钢管，应该是脚手架上的钢管。” “看样子车子从外面直接撞进了这栋别墅，撞塌了几个脚手架之后，被石头垒的壁炉挡住。” 鼎羽说着绕过车子往另外一边看去，一桶翻倒的乳胶漆，从高处流下来，滴在一块铁板上。 自己听到的滴答声是从这里来的。 沿着被车子撞出来的大洞往外走去，发现四周都是这种半成品小别墅。 别墅前面一条水泥路，不知通往何处。 四周寂静的要命，没有光线，更没有人声。 三人站在路边，你看我我看你，胖子挠挠头说道： “我次奥的，不会是刚才大姑奶奶开车起飞，直接连人带车搞穿越了吧？！” 鼎羽蹲在地上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四周没建好的房子，起身跑回去，在撞毁的车上翻腾了好一会儿，只找到了自己和沈薇的手机。 导航的平板已经不知所踪，后备箱放着的行李也在颠簸中不知道甩哪儿去了。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胖子搁在后座上的背包，还有那两把手枪。 可惜所有的电子产品，即使外观没有损坏，也都开不了机。 胖子郁闷的一屁股坐在路边，打开自己的背包。 看了看装在瓶子里的“二叔”全都碎的七七八八，散落满背包都是骨灰。 “唉！二叔啊！你说你都死了，也不知道保佑我一下。” “让人拿枪突突一通就算了，还特么的搞穿越了。” 不光是胖子，沈薇也是满肚子的疑问。 明明是刹车失灵，飞越了一条柏油路，眼瞅着一头栽进了农田，怎么会醒来的时候到了这里？还差点把人家的房子撞塌了？ 三人只有鼎羽一直默不作声，安静的站在路中间四处打量。 第1258章 找地方休息 胖子一发狠，直接将背包里的“二叔”都倒在地上，摔打干净了里面的碎玻璃，问道： “喂！说你呢！” “站路中间那货，又‘失神’了？” “有啥说法没有？咱这是穿越到哪儿了？” 鼎羽看了看胖子和沈薇，沮丧的说道： “别问我，我特么的也不知道。” “哥们的脑子现在已经成了浆糊。” “边走边说！好歹找个有人的地方，打听打听情况。” 鼎羽回头看了看差点被撞塌的别墅，脑子里权衡了一下，选择车子撞过去的反方向开始前进。 胖子抡起背包背在肩上，扶着沈薇跟在鼎羽后面向前走去。 路过一栋装修基本完工的小别墅，鼎羽过去礼貌的敲了敲门。 见没人应答，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巨大的声音在空旷的小区里传出去老远。 胖子被吓了一跳：“哥们！您动静小点成么？咱这算不算扇窗民宅？” “回头惹到法国警察来抓咱们咋办？” 鼎羽苦笑了一下，径直走进了别墅：“我倒是希望有人来抓咱们。” “现在怕就怕没人！” “你丫什么意思？”胖子把沈薇放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 鼎羽瘫在沙发上，解释道： “一辆失控的汽车撞进房子里，房子都快撞塌了，那动静得多大？” “如果周围有人能听见动静，即使不报警好歹也会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对不对？” “咱们醒过来到现在已经超过两个小时。” “你看见有人么？” “假设刚才撞车的噪音能够达到150分贝，实际上应该没有那么大动静。” “空旷的地方这么大的声音大概能传出去五六公里的距离。” “五公里，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刚才被围追堵截的地方应该在距离一个叫‘阿尔贝’的小镇没多远。” “穿过那条土路，如果上了‘国道’，五公里范围内，最少有十几个农场然后就是阿贝尔小镇。” “到现在为止，别说人，连个活蟑螂都没看见。” “所以很可能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没有活人。” 沈薇四处打量了一番，指着屋子里的陈设道：“鼎羽说的没错。” “而且你们可能没注意，这附近绝对不应该出现这种复古风格的别墅区。” “复古？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还觉得装修的不错呢。”胖子奇道。 鼎羽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烦躁的挠了挠头，站在窗口向外看去。 “最让我头痛的不是房子在什么地方。而是我们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表面上看好像连人带车穿越了。” “实际上还有一种虽然概率很低但是却细思极恐的可能。” 胖子推了鼎羽一把，急道：“什么时候了，别卖关子。” 鼎羽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们车祸昏迷，被人‘刻意’搬到这里的。” “现在周围的环境都是可以营造出来的‘布景’。” “……” 两人沉默了一会，胖子敲了敲结实的墙壁开口道：“扯淡！” “刻意制造这么个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布景’，得花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暂且不说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干，有制造这个布景的功夫，干点啥不好？想要从咱们身上得到什么，又或者想要弄死咱们，没必要搞这么大吧？！” 鼎羽靠坐在窗台上，死死的盯着胖子，又观察了一番沈薇的表现。 “如果你判断的对，那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 “我们车祸后，陷入了昏迷，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在‘意识’、‘潜意识’当中。” “也就是说咱们三个正在共享一个‘幻境’。” 沈薇愣了一下，思索了几秒钟说：“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可能的几率很大。” 伸手拉住一根垂下来的头发，在食指上绕了几圈，轻轻的一拽，头皮传来的痛感让沈薇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两个经历的‘幻觉’比较多，真的会感觉到痛么？” “那是必须的。”胖子吐了吐舌头回答道。 “有时候明知道自己处于‘幻觉’当中，无论用什么方法都醒不过来。” “以我的经验，想要离开‘幻觉’，除了‘死’，没有特别好的方法。” 鼎羽听着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你们说的可能性我都想过。” “如果是现在的经历是‘幻觉’，这个世界对于我们多少会有点‘不和谐’的感觉。实际上并没有，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还有我经历的那种‘似曾相识’的‘记忆’也没法解释。” “那是在咱们没‘进来’之前发生的。” “而且我仔细检查过那撞毁的车子，连上面的弹孔都跟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综合所有的已知条件分析，穿越、幻觉、布景，这三种可能之间又产生了不少的矛盾。” “唯一的解释反倒是最不可能的‘穿越’。” 胖子一屁股坐在沈薇身边，沮丧的说道：“大哥，到底行不行？” “您分析了一圈，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们‘穿越’了？” 鼎羽郑重的点点头。 “经历了几次‘似曾相识’的‘记忆’在脑子里突然冒出来，我认为‘穿越’并不是无稽之谈。” “当然这个‘穿越’不是网文里的那种‘无厘头穿越’。” “我是指我们可能进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我甚至怀疑我们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 “所以才会有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 “时间、空间这两个概念，现在都没人能研究明白。凡是跟操纵时间、空间有关的理论，不是‘玄学’就是‘科幻’。” “目前我能得出的最靠谱的结论就是这样。” 胖子翻了个白眼：“次奥！这特么的是最不靠谱的结论吧？！” 沈薇没有跟鼎羽争辩，而是问道：“不管是‘楚门的世界’，还是‘异次元空间’，我们都要先想办法逃出去。” “你有什么想法？” 第1259章 有一个疯子 鼎羽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回答道： “这也是我最头痛的事情。” “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咱们逼到这种境地？目的是什么？” “想要知道这些，恐怕只有顺着对方的思路才能知道结果。” 鼎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发现指针停止在九点零三分。 心里不由的嘀咕道：难道这个时间有什么说法？ “按照估计，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一二点。” “黑漆漆的什么也做不了，不管接下来有什么行动，最好等天亮再说。” 神经粗大的胖子兴致勃勃的说道： “得嘞，先好好睡一觉，有啥事睡醒了再说。” “这一天天的，从国内折腾到国外都不让人消停。又赶路又追车又被枪击，累死胖爷得了。” 说完主动在这小别墅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客厅里的沙发，楼上的房间连张床都没有。灰溜溜的回到客厅才看到两张沙发，被鼎羽和沈薇一人一张提前占领。 索性从鼎羽身后拽了个靠垫，光棍的往地上一躺。 “睡觉！” 没一会儿功夫，震天的呼噜声响起。 不知道沈薇睡没睡着，躺在沙发上的鼎羽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为什么”三个字，大大小小的问号上下舞动。 似是而非的“记忆碎片”不断的闪烁，搞的鼎羽有些心烦意乱。 最后只好强迫自己进入半睡眠状态。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除了胖子之外，鼎羽和沈薇都没敢睡死。 感觉没过多久，窗外的光线就亮了起来。 鼎羽打了个哈欠，悄悄起身离开了客厅，上到二楼随便找了个房间，进去站在窗边眺望。 天亮后很容易看到了周围环境的全貌。 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见一朵云彩。 三人所在的别墅，位于一片没有建好的别墅区边缘。 沿着水泥路，鼎羽甚至看到了别墅区另一侧，发生车祸的那栋别墅。别墅区的外面，一侧是茂密的树林，另一侧是绿油油的农田。 在靠近别墅区大门的附近，有一片堆放建材的地方。几栋集装箱简易房门口停着几辆汽车。 出了别墅区，一条笔直的道路穿过农田，前方隐约有不少的建筑，目测距离别墅区有个五六公里的样子。 “鼎爷！跑哪儿去了？” 鼎羽听到胖子的喊声，匆匆来到楼下，胖子神采奕奕的摆弄着手里的枪，沈薇却顶着大黑眼圈，看样子昨天没休息好。 鼎羽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刚才看了，出了别墅区往那边五六公里有个小镇子。” “先离开这个大工地再说。” 离开别墅，鼎羽领着两人向别墅区一侧的“简易房”走去。 “看见那边堆建材的地方没？” “先去想办法弄辆车。” 踩着泥泞的土路，来到“简易房”附近，看着门口停放的两辆“老爷车”，胖子又开始吐槽。 “法国人穷的开不起车？这俩车怕是该进博物馆了吧？！” 沈薇突然拉了一把鼎羽，指了指一堆堆砌起来的木料缝隙：“那边有人！” “有人？我怎么没看见。” 胖子大大咧咧的从两堆木料中间穿过去，左顾右盼嘴里还大喊着： “有人没？” “有会喘气的人没有？” “我们是路过的！” “卧槽！什么鬼！” 听到胖子的惊呼，两人急忙跑过去。 只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个人，跟胖子扭打在一起。 嘴里不断的重复一个词：“te tuer” 亏的胖子身高体壮力气足，三两下挣开对方的压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鼎羽这边跑来。 “尼玛，狂犬病发作了！”胖子边跑边喊。 那是一个穿着工服带着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满脸络腮胡子，嘴角留着口水，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追赶胖子。 鼎羽迎上去，冲胖子打了个手势，对着那个明显不正常的中年男人当胸就是一脚。 胖子回身跟鼎羽两人一起将中年男人按在地上。 胖子骑在对方身上，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对方脸上。 “次奥你大爷的。” “让你吓唬人！” “让你瞎叫唤！” 虽然没敢使全力，就是这轻飘飘的几拳，砸的对方满脸开花。 “别打了！” 鼎羽找来一节铁丝，捆年猪一样把对方双手双脚捆在一起。 胖子这才站起身，又踢了两脚倒在地上不停蠕动的中年男人，嘴里嘀嘀咕咕的骂道： “玛德，什么玩意。” “好歹爷也是游客，从角落里窜出来，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 回头问沈薇：“大姑奶奶，刚才这孙子嘴里说的是什么？” 沈薇拧着眉头，说道：“他说的是‘弄死你’。” “啊？” “招谁惹谁了？” “咱就算是擅闯工地，那也不至于上来就动手吧？！” 沈薇不置可否的蹲在中年男人身边，看着他满身满脸的鲜血，用法语问了几句话。 可惜不管沈薇怎么问，这家伙嘴里唯一能够发出的声音，就是刚才那句“弄死你”。 鼎羽示意胖子过来帮忙，按住还在挣扎的中年男人，伸手在这家伙身上搜了搜，很幸运的找到一个钱夹。 打开一看，里面除了纸币之外，还有身份证件。 随手将证件递给沈薇，说道：“看看这家伙是哪里人，叫什么。” “嗯？”沈薇接过证件眉头越拧越紧。 “怎么了？证件有问题？”鼎羽问道。 “这是法国一代身份证，四年前就统一换成新版了。” “卢卡斯，生日是1962年5月11日，出生地点在艾格尔顿。” “艾格尔顿在哪？”胖子随口问道。 鼎羽却一把抢过身份证，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出生日期，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咋的？这家伙用的是假证？” 鼎羽将身份证递给胖子，疑惑的说道：“62年生人，今年已经小六十了。” “你自己看看这家伙有六十岁？” 胖子蹲在地上，将身份证上的照片和真人对比了一下，信口开河道：“都说外国人长的着急。” “这卢卡斯怎么反着来的？” 鼎羽撸开卢卡斯的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大毛胳膊，说道：“这家伙比咱们年龄大点有限，绝对不可能是六十岁。”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这抽疯的卢卡斯穿越了，那就是我们穿越了。” 第1260章 古怪的尸体 胖子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 “昨天刚说完穿越的事儿，你丫就开始给自己找证据？” 昨天的经历加上今天遇到的卢卡斯，让鼎羽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松开已经不再挣扎的卢卡斯，指着简易房对胖子说道： “也许里面有更惊人的东西。” 那一排用集装箱改装的简易房，明显是工地工人的临时住所。 从第一间开始，鼎羽小心的推开半掩着的房门向内看去。一间办公室样的房间，书桌、文件柜，到处堆放的是杂乱的图纸，角落里甚至还放着一台咖啡机。 眼尖的胖子一眼就看见了扔在桌子上的车钥匙，顺手拿起来掂了掂说道： “真好！我还发愁怎么开那破车呢。” 鼎羽简单的翻了翻桌面上的图纸，在图纸下找到一张施工进度图，嘴里呢喃道： “完犊子！” “咋的？” 胖子凑过来看着满是法文的图纸，别的字不认识，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的写着： 1993.3.16-1995.6.30 “这是二十年前的图纸？” 鼎羽悠悠的说道：“图纸是新鲜出炉的，恐怕是我们穿越到了二十年前。” “卧槽！” “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穿越梗虽然都被那帮写网文的玩烂了，现实中还真没听说有谁穿越了。” “我倒是情愿相信咱们是进入‘幻觉’了，也不愿意相信咱们穿越了。” 鼎羽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 三个人在简易办公室里搜刮了一番，找到一些零食，上面标注的生产日期也是二十多年前的。 胖子喝了点冷咖啡，撕开一包巧克力棒尝了尝： “嗯，二十多年居然没过期，味儿还不错。” “哥们去隔壁找找，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完左手巧克力，右手端着咖啡，逛大街一样往隔壁房间走去。 一直跟在鼎羽身边的沈薇，伸手轻轻碰了碰鼎羽的后背，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说的穿越到底是怎么回事？” 鼎羽头也不回的说道：“缺乏关键线索，暂时没有结论。” “目前我能够做出的假设，都是‘不科学’的。” “你也知道，我是个无神论者，一直相信任何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现在我们遇到的事情实在是……” “太多的疑问，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两人前后脚刚离开简易办公室，就看见胖子慌慌张张的跑来，脸色刷白，狼狈的样子比狗撵的还凄惨。 看到鼎羽和沈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那边……” 要说三个人里，就属胖子神经大条，能让他吓成这个样子，绝对是大场面。 “怎么了？”沈薇问道。 胖子指着办公室后面的一排简易房干哕了起来，刚吃进肚子的巧克力和咖啡原路返回，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擦了擦嘴角的污秽，说道：“次奥！” “咱进了屠宰场了！” 鼎羽眉头微皱表情严肃的问：“死人了？” “你自己去看吧！”胖子挥挥手，似乎不愿意再过去。 让沈薇留在原地，鼎羽快步绕到后面那排简易房前，一扇门已经被胖子踢开，离老远就能闻到门里飘出来的腐臭血腥味。 从门外往里看，里面的景象比胖子形容的还恶心人。 这栋简易房是工地工人的宿舍，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两排钢架床，每一张床上都摆着一略微有些腐败的具尸体。 血液流淌的满地都是已经干涸，被门槛挡住才没有流淌到院子里。 鼎羽忍着心中的不适，闭气走进房间。先把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推开窗子。新鲜的空气冲淡了屋里的腐臭味。 脚下的靴子踩在干涸的血液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粗略看了一下，房间里一共有六具尸体。 其中最明显的是角落的那具尸体，看样子是自尽而亡。地上扔着一把左轮手枪，子弹从嘴里打进去，从后脑勺穿出来。尸体后的衣柜上溅满了脑浆和鲜血。 床上的尸体都是被一枪爆头，最可怕的是所有的尸体都“很古怪”。 离门口最近的床上的尸体，脑袋上长着两张脸。一张正常的脸，另一张脸占据了左半边脑袋，耳朵占据了原本眼睛的位置。 额头上有一个血洞，鲜血流的满床都是。 “恶心人不？” “光是尸体还没这么恶心，你瞅瞅，所有的尸体都‘变异’了。”胖子在窗口探头探脑。 确认了没什么危险，沈薇也捂着鼻子进了房间，站在鼎羽身旁，两人一起看着床上古怪的尸体。 “这是连体人？”沈薇问道。 鼎羽沿着床边往里走，指着另一张床上的脖子上长着一只手的尸体，说道：“一屋子六个人，五个连体人？” 说着来到房间最里面，捡起地上的枪，摆弄了一下发现里面的子弹已经打光。 随手别在后腰，说道：“这个家伙打死了其他五个人，然后自尽在这里。” “这些死掉人的明显是睡梦中被打死的。” 胖子趴在窗口，问道：“那啥，会不会这家伙发神经，跟刚才碰见的那个卢卡斯一样，打死满屋子工友。” 鼎羽开启超频模式，脑子里回忆着李队聊天时曾经讲过的各种刑事案件，将自己带入刑侦模式。 蹲在尸体旁，轻轻一碰，尸体软倒在地上。 “李队说过，尸体1-3小时开始僵硬，24-48小时缓解。” “看这个样子最少死了两天。” “嗯？” 鼎羽说着话好像发现了什么，四处看了看，捡起一个掉落在地的铁丝衣服撑子，用手拧成麻花状，从尸体后脑上的大洞戳了进去。 yue~ 胖子被鼎羽的举动搞的又干哕了一下。 “你来看！”鼎羽冲胖子招手。 “我不看！” “您直接说成么？” “算了！一会儿再说。” 沈薇刚才是壮着胆子进来的，看到鼎羽的举动，连忙落荒而逃，跟胖子一起在窗口看着鼎羽“验尸”。 “啊！我见过这种情况。”胖子突然惊呼道。 “有一种外星病毒，会让感染的人变异，把其他死人的零件接在自己身上。” “……” 第1261章 走回头路了 鼎羽手上的动作没停，随口回答道：“你说的那病毒是在南地挖出来的吧？！” “那特么是电影好吧！” “现实真有这样的病毒，早就世界末日了。” 检查完所有的尸体，鼎羽又顺手翻了翻衣柜，从里面找到几盒子弹。 晃了晃嘿嘿一笑，对窗外的胖子说道：“玩过生化危机吧？！发现弹药补给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大哥，别玩了成么。” “太出戏了！” “穿越就算了，要是穿越到生化危机里，咱都得交代在这里。” 离开了这间都是死尸的宿舍，三人又回到了办公室。 沈薇好奇的问鼎羽：“到底发生了什么？” 鼎羽从口袋里摸出几张证件扔在桌子上说道：“这是那几个工友的证件。” “看照片都很正常。” “我认为不是什么‘病毒’、‘变异’之类的造成这种现象。” “那六个人好像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现象’，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未知。” 胖子看了看那几张身份证，说道：“变化？什么变化能让人脑袋上多出一张脸？” “不是变异是什么？” 鼎羽咧了咧嘴：“咱现实点成么？” “你觉得‘变异’这种小说电影里出现的事情，现实中会发生？什么样的‘病毒’才能造成这么恐怖的变异？” “如果要是‘感染’、‘辐射’之类造成这种现象，咱们三个也好不了。” “我刚才看了看，这几个人都是艾格尔顿镇上的人。” “哎？忘了这茬了！”鼎羽一拍脑门，急匆匆的往外跑。 好在被铁丝捆住的“卢卡斯”还在原地。 “搭把手，按死了别动。”鼎羽招呼胖子帮忙。 胖子按住卢卡斯，看着鼎羽一点点将卢卡斯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连耳朵眼睛都没放过。 “不应该啊！”鼎羽嘀咕了一句。 “什么不应该？”胖子问道。 鼎羽没回答，而是伸手扣住卢卡斯的腮帮子，一用力掰开他的嘴，向嘴里看去。 “晕！这是啥玩意？” 骑在卢卡斯身上的胖子清楚的看见，这家伙的嘴里居然前后长着两排牙。 鼎羽松开手，示意胖子起来，说道： “屋里那堆尸体，肯定原来不是那种‘怪模样’对不对？” “我刚才检查过，那自杀的家伙，脑子里有一只手。” “都是同一个工地的工友，为什么只有卢卡斯疯了，表面看不出什么古怪变化？” “也许他的变化在身体里，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这种变化导致他没死，人却疯了。” 沈薇心有余悸的问道：“会不会我们三个也变成这样？” 鼎羽将沾着口水的手在胖子肩上擦了擦，说道：“应该不会。” 胖子嫌弃的躲了躲，说道：“得了吧！” “甭管是穿越还是变异病毒什么，赶紧离开是正路。” “法国人的地盘，有啥灵异事件也轮不着咱们管。” 取上背包打开车子坐了进去。 “赶紧撤！麻溜的！” “这鸟地方呆时间长了，容易变异。” 鼎羽跑回办公室，没多会儿功夫，拿着一张折好的纸跑回来。坐在车里打开，赫然是一张纸质的小区规划图。 “别墅区前面的柏油路，往东走就是艾格尔顿镇，往西通往布瓦贝格。” “我们先去镇上看看，最不济也能找到人帮忙。弄清楚到底现在是什么时间，咱们到底是不是穿越了。” “不管是不是，也能得到消息，知道这个工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一脚油门，车子离开了别墅区。 “要我说，这个鸟别墅区绝对有古怪，那个什么狗屁镇子咱也别去了。” “哥们总感觉那个镇子也挺可疑的。” “咱不是从那边撞进别墅的么，往相反的方向跑，最好有多远跑多远。” “有事儿回头再说。” 沈薇也赞同胖子的提议，她灵敏的第六感一直都在报警。像是坠入了深渊，四面八方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现在的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也行，先撤出去再说。” 鼎羽隐约知道沈薇的想法，心里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真的要是被人刻意逼到这个处境，想要远走高飞恐怕没那么容易。 车子虽然老旧，但是在胖子的驾驶技术下，还是又快又稳。 路过昨天被撞了个大洞的别墅，胖子玩笑道： “幸亏欧洲人盖房子都是用木头。” “要是国内那种水泥砖头的房子，咱三个现在已经见太奶了。” 一路疾驰，很快路边出现了一块巨大的指示牌，上面写着：“距离布瓦贝格还有10公里。” “10公里，那还不是一脚油的事儿。”胖子回头看了看后座的鼎羽。 鼎羽没搭理胖子，而是在那别墅区的规划图上写写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胖子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尼玛，这是啥情况？怎么又绕回来了？” 鼎羽抬头看见车子停在了别墅区的路口，里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眼熟。 “继续往前开开看！”鼎羽犹豫了一下说道。 果然，没走多远，刚才路过的那块“距离布瓦贝格还有10公里”的指示牌赫然就在前面不远处。 “咱这是遇上鬼打墙了？”胖子停下车，回头问鼎羽。 “什么时候走的头路？鬼打墙是什么意思？”沈薇也是满脸的疑惑，她没听说过天朝尽人皆知的典故。 鼎羽解释道：“就是欧洲的‘魔鬼公路’，传说中那种开上去下不来的公路。” 胖子跳下车，站在指示牌下面滋了一泡尿。完事捡起块石头，在指示牌上狠狠的画了个大大的“x”。 “我还不信了！甭管什么玩意搞的鬼，绝对挡不住哥们一泡童子尿。” 疑惑的沈薇没来及开口，鼎羽连忙解释：“用污秽之物，可以破解巫术、法术。” 上车继续往前开，这次三个人都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前方的路况。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真的好像陷入了死循环当中，前方的路况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发生了变化，一个恍惚的功夫，又路过了刚才离开的别墅区。 继续往前开，那块巨大的指示牌远远的出现在了三人视线内。 第1262章 小镇的末世 胖子尿的那泡尿还没干透，指示牌上的大大的“x”也清晰可见。 “掉头试试！”鼎羽提醒道。 有些不知所措的胖子掉头沿着公路往回开。 这回倒是跟刚才有了区别，先看见的指示牌，然后路过别墅区。 在这条路上来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直到车子本不多的油箱开始报警，胖子才将车子停在别墅区门口。 “看来是出不去了！” “怎么国内都没遇到过的鬼打墙，跑到法国来遇到了？”胖子认命般问道。 “这不是‘鬼打墙’。”鼎羽停下了手中的写写画画说道。 胖子开门跳下车，从包里拿出点零食，边往嘴里塞，边问道。 “不是鬼打墙是什么？” 沈薇也跳下车，坐在胖子旁边，从胖子手里抢过点零食跟着一起吃。 问还在车里稳坐泰山的鼎羽：“我虽然不懂你们说的鬼打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你应该是有什么想法了吧？！” 鼎羽拿着那张从办公室带出来的别墅区规划图，跟两人坐在一起，将图纸摊开摆在地上。 图纸的背面有一幅用铅笔勾勒出来的地图。 “如果这里是别墅区，这条是咱们刚才走的路。” “远处这片区域是没听说过的艾格尔顿小镇，更远的地方是布瓦贝格镇。” 鼎羽随手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圆圈，继续道： “传统意义上的鬼打墙，是指被鬼迷心窍，在原地打转或者困在某个地方无法出去的现象。” “我的理解是大脑受到了影响，或是产生幻觉，或是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 “这跟我们遇到的怪现象不同。” “非要解释的话，我倒是认为可能是类似于‘空间折叠’的现象。” “以这个圆圈为界限，圈内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像是一个莫比乌斯环。无论怎么走都没有尽头。” 沈薇对于这种“科学”的解释，接受起来比“鬼打墙”要容易得多。 “你说的只是一种‘科幻理论’吧？！” “我不懂空间，也不懂物理，但是折叠空间这种事情，即使能做到，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不管是‘鬼打墙’，还是‘空间折叠’。” “如果是自然现象还好说。” “如果是人为现象，为了把咱们困在这里，需要做到这么夸张吗？” 鼎羽站起身，四处环顾了一圈，无奈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 “这仅仅是根据现在已知的条件，推导出来的比较符合逻辑的一种‘可能性’。” “有太多的未知线索没法解释。” 胖子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把刚才两人的对话就着零食消化了一下，问道： “大哥，你有没有不那么‘科幻’的理论？” “什么时候咱从‘灵异事件’开始朝着这么夸张的方向发展了？” “你要是说鬼啊神啊的，我还比较容易接受。” “这特么的‘空间折叠’加上‘穿越’，再加上那些‘变异人’，灵异小说要是这么写，读者能喷死你。” 鼎羽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事实就是如此，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相信‘空间折叠’、‘穿越’、‘变异’这些我们经历的事情，一定存在某种现在还不清楚的关联。” 胖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看了看吃完的零食说道： “什么关联不关联的，我不想知道。” “我就想知道咱们怎么出去？” “在这里没完没了的转悠，早晚有一天会饿死。” 鼎羽向自己手绘的地图上指了指，信心满满的说： “既来之则安之，别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 胖子打断鼎羽的话：“别想太复杂？你他娘的都想到空间折叠了，还不复杂？” 鼎羽无奈的摆摆手继续道：“咱就当是不小心遇到的‘灵异事件’。” “把事件解决了，也许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目前来看，短时间想要硬闯出这个‘怪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说着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工地上那几个‘变异人’都是出自‘艾格尔顿’这个小镇，而且这个奇怪的小镇也刚好在‘圈里’。” “镇子在那边五六公里的地方！” “到镇上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就跟咱们解救‘石化的李立’一样，弄清楚事情的原理，总能想到解决方案。” 这时候沈薇突然插嘴：“去镇子上我不反对。” “你考虑过没有，既然是镇子，往少了说都得有个几百上千人。” “如果镇上的人都‘发疯’了呢？” 胖子从后腰拔出手枪拉动枪栓发出“咔啦”一声。 “玛德，从出国到现在诸事不顺，正好让胖爷出口恶气。” “……” 三人又回到别墅区工地的简易房，另外一辆车的钥匙实在找不到，只好将汽油抽出来加在车子里，准备前往‘艾格尔顿’。 胖子还特意去看了看被捆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卢卡斯。 有点于心不忍，把他松绑关进了那间办公室。 嘴里念叨着：“哥们已经仁至义尽，是死是活就看你个老小子的命了。” “保佑俺们顺利逃出去。” “回头抽空回来看看能不能救你。” 离开别墅区，车子转上岔路，驶向不远的小镇。 这次换做鼎羽开车，沈薇将自己那不太妙的“第六感”说了出来，坐在旁边的胖子听沈薇形容的恐怖，吐槽道： “艾玛，咋听着跟寂静岭一样！” “谁知道这破镇子上会遇到什么见鬼的玩意。” “一会儿真要是碰见‘发疯’的家伙别留手，自己的小命要紧。” “千万别当圣母婊。” “害人害己。” 胖子说着将自己的手枪递给沈薇，摆弄了一下鼎羽捡到的左轮，装好子弹对着窗外比划了一下。 “让暴风骤雨来的猛烈些吧。” 五六公里的路程一脚油门就到，这次没有再走回头路，很顺利的驶入了小镇。 在欧洲的小镇，是真正的“小”镇，尤其是法国的小镇，大部分的镇子只有两三千人口。 这个叫做艾格尔顿的小镇只有四条主要街道，呈“井”字型的布局。 镇子上景象比三个人料想中的还要可怕，到处都是末世般的场景，间或还能看到不少奇形怪状的“尸体”。 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遇到。 第1263章 被困在小镇 从进入镇子开始，鼎羽接连停下车去检查那些倒毙在路上、车里、店铺里的“尸体”。 大部分尸体都跟别墅区的那些工友一样，变得很“奇特”。 当鼎羽又一次停车时，胖子忍不住吐槽道： “哥们，差不多得了，都是融合怪有啥好看的。” “回头不小心沾上点什么病毒，救都没法救。” “我估计这见鬼的小镇上所有人都凉凉了。” 鼎羽指着路边被砸的稀碎的小超市说道：“一定还有活人。”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顺便找些补给。” 三人进入了那个乱糟糟的小超市，发现里面的东西被人搜刮的干干净净。 胖子捡起一卷滚落在地上的卫生纸说道： “娘希匹的，吃的都没了，留下卷卫生纸有屁用。” 自从进入了这个诡异的小镇，沈薇的神情一直都有些紧张，来到收银台捡起地上散落的报纸，看了看说道： “你们两个初来乍到，可能没什么感觉。” “我一直觉得这里不像是现代小镇，倒是有点像好莱坞专门拍电影的那种复古小镇。” 说着把手里的报纸递给鼎羽，指着上面的日期说： “你看这日期。” “咱们一定是在九十年代的法国小镇。”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报纸上的日期，惊道： “93年11月4日？” “亲娘姥姥哎！咱真穿越到二十多年前了？” 对于三人是不是穿越，鼎羽心中早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这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却是，空间折叠会不会影响时间？什么样的“灵异事件”能让三人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小镇，并且被困在这个地方？ 对手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甚至不惜开枪把自己逼进来，目的是什么？ 如果镇子上的时间跟现实对不上号，那进入镇子前自己脑子里出现的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会不会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在脑子里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说道： “镇上一定还有活人或者正常人。” “发疯的人和死人是不会囤积食物的。” “这镇子虽然小，但少说也有几千人，找到这些幸存者就能知道镇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推测这一切变故应该是三天前发生的。” “为什么这么说？”沈薇问道。 鼎羽绕过超市的收银台，来到一排货架后边，说道： “刚才一路上检查那些尸体，发现大部分都是‘死因未知’，少部分有被攻击的痕迹。还有两具‘正常’的尸体。” “结合咱们在别墅区工地上遇到的现象，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这些奇形怪状的‘融合怪’可以暂时分成两类，‘死掉的’和‘发疯的’。” “暂且认为是‘融合’的时候出错，就像这个尸体。”说着弯腰拉开一具脑门上长出一只脚丫的尸体。 从货架下面找到几个滚落在底下的水果罐头，扔给胖子，继续道： “‘融合’损坏了大脑和身体机能，直接死个屁的。” 胖子接过罐头拧开打开喝了一口，道：“另一种呢？” “另外一类是‘融合’半成品，没伤到主要器官，但是脑子却出现问题，变成胡乱攻击人的‘疯子’。” “工地那可怜的卢卡斯就是很好的例子。” “所有的尸体都死了有两三天的样子。只是那些被打死的‘融合怪’死的时间比较晚。”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在三天前的晚上……” “一场未知的变故，让小镇被折叠空间包裹，所有人突然都发生了‘变异’。” “有的没过多久就死掉了，有的发疯开始攻击周围的人。” 胖子嘀咕了一句：“废半天话，这他妈不就是末日电影里的场景么？” “那些没‘变异’的幸存者如果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疯’的杀死，自然而然会聚集在一起躲起来抵抗，这是社会心理学已经证实过的。” “末世电影绝对不是胡编乱造。” “两三天时间，足够这些幸存者形成一个有组织的团队。” “超市里的物资大概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洗劫走囤积起来的。” 三人聊着聊着，来到小超市最里面的货架后，这里的血腥味格外浓重，两具尸体堆在一起，一具“融合怪”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流淌的到处都是。 鼎羽翻起另一具尸体，检查了一下尸体上的伤口说道：“都是喷子打死的。” “这两个应该是‘发疯’的，大概是被搜集物资的幸存者干掉的。” 鼎羽突然想起什么，对沈薇说道： “去找找，有没有镇上的地图。” “法国是禁枪国家，能用上喷子这种大杀器，一定是军队和警局或者其他执法单位。” “找地图看看，镇子附近有没有军事单位，还有镇上的警局在那里。” 沈薇很快就找来了小镇的地图，铺在收银台上，给鼎羽翻译道： “警局在小镇的东边，军事单位有没有不好说，即使有地图上也不会标出来。” “医院呢？”鼎羽问道。 “镇上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小诊所，离这里二百米。” “这个是什么？”鼎羽指着地图边缘的一栋建筑。 “学校。” 鼎羽手指下意识在地图上滑来滑去，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突然开口问胖子：“如果是你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你会躲在什么地方？” 胖子想也不想，理所当然的回答：“还用问？” “当然是直奔警察局、监狱这种易守难攻的地方。有武器，安全系数高。即使被围上了，也能撑很久。” 沈薇指着地图上的警局，说道：“咱们在这里，沿着主路往西走，开车五分钟就到。” 鼎羽一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末世电影看多了吧？！你以为是丧尸病毒爆发？” “真要是丧尸爆发，幸存者会往镇子中央的警局躲？” “实际上遇到这种未知的危机，周围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幸存者下意识的选择就是——逃。” “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才是正确选择。如果幸存者里出现比较冷静的家伙，第一选择应该是开车往镇子外面跑，沿途搜罗其余的幸存者。” “但是现在的情况跟末世电影不一样。” 第1264章 面包房女孩 鼎羽找来一支笔，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又画了个圆圈。 “暂时没法确定这个‘圆圈’有多大，大概囊括了整个镇子和外围的五公里左右的建筑。” “我们无法开车离开这个‘圆圈’，别人肯定也无法离开。” “离开镇子的主干道有两条，无论从哪条路离开，要么会经过西边这个农场，要么会经过东边这所学校。” “除非法国人跟咱们一样，有深挖洞广积粮的习惯。” “不然幸存者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两个地方躲着，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而且……” 鼎羽说停顿了一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而且什么？”沈薇问。 “而且，他们很有可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二十年后。” “要是遇到幸存者，我们最好以外国游客身份出现，不会显得太突兀。千万别提‘穿越’的事情。” “那要是遇到‘发疯’的活人呢？”胖子问道。 鼎羽瞟了一眼胖子腰上的手枪，说道：“能不动手最好。” “一旦要是动手，那就别含糊，先开枪再问话。” “ok，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胖子拍了拍腰上的枪。 三人在超市里又搜刮了一番，除了一些遗漏的小零食，整个小超市被人搜刮的很干净。 沈薇又在地图上找到了一家户外用品商店，缺医少用的三人决定再去户外用品商店碰碰运气。 谁知道刚离开小超市，坐上车的三人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震动，车子的收音机突然响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噪音。 胖子手忙脚乱的关掉收音机。 “我了个去，地震了？” “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赶在一起了！” 鼎羽透过车窗看向一直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中出现了一条条绚丽的光带。随着震动的停止，很快消失不见。 “那是啥玩意？”沈薇也看到了那一刹那的光亮。 “极光！”鼎羽回答道。 “带电的粒子和大气中的原子和分子碰撞，激发的电离现象。” 鼎羽有些紧张的说道：“我估计这种现象会越来越频繁。” “必须尽快想办法出去。”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个‘球形空间’越来越不稳定。” 沈薇的额头冒出不少的冷汗，她的感觉也越来越不妙。 “继续发展，最后会怎样？” 胖子启动汽车，一脚油门直奔户外用品店，嘴里也没闲着：“还用问？” “肯定没啥好结果，想办法逃命要紧。” 还没开到户外用品店，路就已经被横七竖八的事故车堵死。 “哎？那边有个活人。” 眼尖的胖子看到路旁的一间店铺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晃动，说完跳下车直奔那看似完好的“面包房”。 “小心点！”跟在后面的鼎羽提醒他。 胖子很有默契的摆摆手，一个侧身拉开面包房的大门。 叮铃铃的铃声响起，鼎羽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挂着的迎客铃铛，这么一耽搁，胖子已经冲进了店里。 紧跟着就听见面包房里传来一声尖叫：“ne me fais pas de mal.” 跟在后面的沈薇怕胖子下手没深浅，连忙喊道：“别动粗。” 鼎羽跟沈薇前后脚进了那间小小的面包房。 只见门口一个被推倒的柜子和满地的杂物，胖子将一个大概十一二岁金发碧眼的小姑娘逼到墙角。 小姑娘戴着一个印有面包店logo的围裙，蜷缩在角落里。 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她说的是‘请别伤害我’。” 沈薇蹲在小姑娘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 “莉露。”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大家都疯了，妈妈、爸爸都疯了。” “他们都跑出去，把我关在那里……”莉露指着后厨里的大烤箱。 “我饿坏了，出来找东西。” 鼎羽咳嗽了一下，给沈薇使了个眼神。 “别害怕，这个哥哥是医生，让哥哥给你检查一下。”沈薇拉着莉露的手站起身。 在沈薇的安抚下，莉露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 欧洲女孩熟的比较早，莉露虽然只有十几岁，长的让鼎羽有点无从下手，只好对沈薇说道：“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零件。” “尤其是口腔、耳朵、脑后。” 沈薇在鼎羽的指点下，将莉露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让她张开嘴准备检查一下口腔，却看见莉露脸上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甩开沈薇的手，紧张的大叫道：“你是谁？你们是谁？” “我爸爸、妈妈呢？” “滚出我家，不然我要报警了。” 认真观察莉露的鼎羽见到她的瞳孔突然分裂成了两个，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沈薇拉着莉露的手，正准备解释几句，脸色猛然一变，松开手低头一个懒驴打滚，刚好躲过迎面刺来的一把面包刀。 鼎羽的脑子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反应也很及时，扶了一把滚倒在地的沈薇，抬腿就是一脚，准确的踢在莉露拿刀的手腕上。 这时候胖子也有了动作，抄起一个不锈钢托盘抡了过去。 一股劲风，不锈钢托盘准确的砸在莉露的脑袋上。 这一下胖子估计使了三分力气，巨响声中，莉露被砸的原地转了两圈，撞碎身后的陈列柜玻璃，一头栽了进去。 “次奥，下手挺狠啊！” 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过去就把莉露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拽掉她身上的围裙撕成条捆了个结结实实。 拎小鸡一样拎着被打晕的莉露，掼在刚才的墙角。 从莉露被发现直到她发疯被打晕捆起来，前后不到三分钟时间。 “还好大姑奶奶反应快。” “不然直接透心凉了。” 沈薇被吓得够呛，拍着胸脯说道：“这也太突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几分钟前还好好的。” 用脚踢了踢掉落在地上的面包刀，心有余悸的说：“要不是我突然‘感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把刀已经插在我心口上了。” 胖子转了一圈，从后厨接了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泼在莉露头上。 第1265章 融合怪围攻 小姑娘打了个冷颤睁开双眼，那双两个瞳孔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沈薇。 挣扎了一下，没站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te tuer！te tuer！” “弄死你？”这次胖子听懂了。 莉露念叨的话跟别墅区那边的卢卡斯一样。 一脚踩住莉露的肩膀，拍着她光洁的小脸蛋：“都这鸟样了，你丫准备弄死谁？” “瞅把你给牛逼的。” “不按套路出牌是吧！” 说着拔出腰间的手枪，塞进莉露的嘴里，恶狠狠的说道：“继续牛一个我看看！信不信爷给你后脑勺开个天窗？” 莉露好像完全不在乎嘴里的枪口，也听不懂胖子的威胁。依然是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瞪着眼睛，嘴里还在重复那句话。 沈薇要过去，没想到鼎羽拉住。 胖子也适时的回过头，将枪收了起来，无奈的说道： “得，瞧这模样是真疯了，不是装的。” “你要检查什么继续吧！” 沈薇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双手按在拼命挣扎的莉露头两侧，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说道： “她是她，又不是她。” “什么意思？”胖子听的莫名其妙。 沈薇擦了擦汗，纠结了半天，开口道：“怎么形容呢！” “好像有好几个她。” 鼎羽高速运转的脑子里，那些杂乱的线索突然蹦出一条高亮的线索，回想起刚才莉露的反应，问道： “你是不是想表达，莉露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沈薇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对也不对！多出来的她不完整，而且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鼎羽摸着下巴，点点头：“大概明白了。又多了一条线索。” 胖子没多问，知道鼎羽琢磨明白自然会解释。 而是指了指在墙角蠕动的莉露，问道：“咋整？就这么扔在这里？” “咱们现在自身难保，就扔这里吧！” 鼎羽似乎知道沈薇要说什么，阻止了她继续开口，意味深长的警告她： “别当圣母！” “也许她早就死了。” 沈薇明白鼎羽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一眼被胖子抡的满头血的莉露，转身离开了面包房。 后面的路已经堵死，接下来的路只能步行。 路上几乎每一辆事故车里都倒着一具以上的“融合怪”尸体。 走路比开车看到的东西要多，鼎羽边走边观察，临街的大部分建筑里多少都有尸体。胖子甚至还发现一个被卡在栅栏门里的“活融合怪”。 户外用品店也被人洗劫过，能搬的都被搬走。 好容易在库房的角落里找到几支棒球棍。 胖子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棍，发出呼呼的风声，吐槽道：“连把匕首都没给留。” “这破棍子还不如去街边捡根螺纹钢好用呢。” 鼎羽拿起一根试了试手，很满意的说：“不错！很轻巧。” “螺纹钢那种大杀器你就别想了，万一碰上活着的家伙，用这个不会一棒子敲死。” 一路探索过去，镇上已经十室九空。 根据鼎羽的推测，整个小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已经遇难。 离开镇子的路口已经堵死，路上到处都是七扭八歪停放的车辆。 沈薇看着眼前的场景，佩服的说道：“鼎羽猜的没错，出事的时候大家都在往外跑。” “看莉露的反应，我估计不是所有人同时变成‘融合怪’的。那种可怕的变异好像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且因人而异，每个人变化的时间不同。” “这才让镇上的人有机会开车往外逃。” “貌似跑在最前面的车出事之后，所有人都被困在镇子里。” 鼎羽指着前方通畅的道路，问道：“这里过去大概不到3公里就是那所学校。” “如果有幸存者，发现无论如何都走不出镇子，也许会守在学校里。” 胖子背着个装满补给的大包，手里拎着棒球棍走在最前面，回头看了眼后面散步一样的两人。 “你俩压马路呢？” “紧走两步行不？” “赶紧找到幸存者，弄清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好想办法逃出去。” “磨磨唧唧的，再来上几次地震、雷暴什么的，体格再好也扛不住。” 无论胖子怎么催促，鼎羽就是不肯加快脚步，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前进，脑子里不断的思考。 沈薇小声问鼎羽：“你在有意拖延时间？” 鼎羽回答道：“如果‘变异’需要时间，我想等能变异的都变异了再前进。” “不然再碰见几个‘莉露’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异’的家伙，危险系数太高。” “如果拖时间太久，没有活人了，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鼎羽神秘兮兮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胖子停下脚步，看着林荫路两旁的树林，开口问道： “那啥，你估计镇上除了死去的那些，还有多少像莉露那样的‘疯子’？” “根据咱们一路过来看到的尸体，最后剩下的‘疯子’应该没有几个。” 胖子的余光飘过路边的林子，惊道：“你管这叫‘没几个’？” “你大爷的，跑啊！” 林子里一阵沙沙声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些“人类”，手持各种工具、武器，向三人冲了过来。 三人吓得拔腿就往学校方向跑。 胖子断后，抡圆了往追上来的“融合怪”头上砸。 这些突然出现的“融合怪”疯子一样，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一个。 三人且战且退，总算进了学校的校园。 “尼玛，跑贼窝里了！” 胖子见到操场上、教学楼门口的融合怪格外多。 后面追上来的，学校里跑出来的，形成了两面夹击的趋势，把三人围在中间。加起来没有一百人也有八十人。 三人不约而同都掏出手枪。 这时候也顾不得管什么怜香惜玉优待俘虏，砰砰，鼎羽毫不犹豫的开枪，两声枪响过后。 两个被打穿了脑袋的“融合怪”倒地不起。 鼎羽护住沈薇提供火力支持，任由胖子左枪右棍的试图闯过“融合怪”。 几枪过后，胖子手里的枪哑了火。 “鼎爷，想想办法！” “全镇子的小怪兽咋都跑到这里集合来了！” 第1266章 时间和空间 鼎羽抬头看向不远处两层高的教学楼，隐约看见有人影在楼顶一闪而逝，用格外大的声音喊道： “往楼里冲！” 胖子已经溅的浑身是血，真成了浴血奋战。鼎羽收起枪，对胖子使了个眼色，也抄起棒球棍也加入了战斗。 两人看似岌岌可危，实际上却游刃有余。 实际上，只要手里的棍子别砸坏，胖子自己搞定这几十个无组织无纪律的“疯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三人且战且退的往教学楼边上移动。 “往楼后跑！”一声熟悉的汉语从楼顶传来。 “哎？哥们好像听见的是汉语。”胖子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华人？” 两人对视一眼，胖子用胳膊护住头，弯腰来了个“野蛮冲撞”，从人群中怼出一个豁口，撒丫子就往楼后面跑。 路过楼门口时，鼎羽才看清楚所有的出口都被人用杂物堵的死死的。 楼后防火用的安全梯这时候已经被楼顶那人放了下来。 沈薇打头，胖子断后，三人手脚并用麻利的爬上了安全梯。最后上来的胖子回身把安全梯拉了起来，往楼下吐了口痰骂道： “呸，有本事你们飞上来咬我！” 这个法国镇子上的学校规模并不大，只有这一栋小小的三层楼。 沿着安全梯爬上楼顶，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和先上来的沈薇大眼瞪小眼的对峙。 黄种人，有很明显是亚裔混血的特征。以胖子的眼光看，这老男人居然还小有一点点帅气。 几秒钟的功夫，沈薇和老男人异口同声的问了同一个问题。 “你是谁？” 刚才在楼下听到的呼喊声没有那么真切，现在面对面，鼎羽一下听出了老男人有明显的口音。还是自己打小听惯了的张家口话。 沈薇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鼎羽的眼神全是震惊。 鼎羽的脑子在一瞬间超频到几乎要冒烟。上前几步站在沈薇旁边开口道：“你是不是姓沈？” 老男人显然被鼎羽的话惊到了，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轻微的一震。 从对方的表现来看，鼎羽估计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友善的笑容，用蹩脚的张家口话说道： “老乡，自己人。” 说着给对方介绍了一下自己三人，介绍到沈薇的时候，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不仅仅是好奇，似乎还包含着很多东西。 沈薇犹豫了一下，见鼎羽点点头，索性掏出爷爷留下的那张“青铜葫芦”的照片递给老男人：“您认识这个东西吗？” 对方显然对鼎羽三人的来历有很强的戒心，皱着眉头接过照片。 “这是……你怎么会有？” 说着仔细打量了一下沈薇，含糊的问道：“你是薇薇安？” “啊！”胖子惊呼出声，这家伙才反应过来。 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老男人，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 鼎羽给了胖子后脑勺一巴掌，转了一圈看了看楼顶的环境，提醒道：“这里好像不是聊天叙旧的好地方吧？！” 老男人领着三人从楼顶的门口进入了教学楼内部。 几个男男女女的大鼻子法国人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老男人： “这三位是新来的幸存者？镇上不是没有活人了吗？” “怎么都是华裔？” “是有人收到咱们的求救信号了吗……” 老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们三个是镇子上的游客，你们都去忙自己的！” 打发掉多事的幸存者，老男人领着三人来到一间广播室，通着电的老旧无线电设备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关掉无线电，坐在椅子上。 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很警觉的站在门口的三人。 “你们到底是谁？” 鼎羽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大大咧咧的坐在老男人对面，招呼沈薇和胖子：“来吧！很有意思的故事马上要开始了。” 转向老男人，严肃的问道：“沈嘉年是你什么人？” 老男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情颇为激动的沈薇，回答道：“我叫沈正，沈嘉年是我儿子，薇薇安是我孙女。” 鼎羽点点头：“这么说沈思源是你的祖上？” “你被困在镇子里多久了？” “今天是哪一年？” 鼎羽一连串跨度这么大的几个问题，让沈正的脸色变了好几次，犹豫了一下如实的回答道： “今天是93年11月7号。” “被困在镇子里已经三天。” “沈思源确实是我爷爷。”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沈正估计是怕鼎羽继续问下去，连忙问出自己的疑惑。 鼎羽似笑非笑的朝沈薇努了努嘴：“我估计您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这是您的亲孙女沈薇。” 沈正好像对鼎羽的回答早有预料，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薇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2025年！” “……” “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沈正和蔼的对沈薇说。 沈薇红着眼睛来到沈正身边蹲下，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正摸了摸她的头：“我最后一次见你，你刚出生没多久。” “哎！我感觉脑壳里有点痒痒，是不是要长脑子了？到底怎么个情况？”胖子挠挠头问道。 鼎羽瞪了胖子一眼，直截了当的问沈正：“镇子的情况您应该知道吧？” “到底什么东西造成这种现象的？是不是人为的？有没有离开的办法？” “还有，您为什么会相信我的天方夜谭的解释？” 沈正扶起面前的沈薇，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出去。”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她！”沈正看着沈薇满眼的慈爱。 “我只知道应该跟德国小胡子阿道夫的一个秘密实验有关系。” “有记载四十年代德国人占法国后，曾经在这附近做过一个实验。” “实验的核心部件是天朝的一件‘上古神器’，据说跟‘时间和空间’有关。” “这件神器被当做武器发动起来，可以直接摧毁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物体。” “啥玩意？怎么又冒出来个‘上古神器’？这回是武器？” “是东皇钟？还是轩辕剑？”胖子惊呼。 “少废话，听就行了。”沈薇怼了胖子一句。 第1267章 东方的巫术 沈正知道三人中鼎羽才是做主的，压根没理会胖子的多嘴。深深的看了一眼鼎羽，说： “把你知道的全部事情和经历都告诉我，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鼎羽思索了一番，用最简单的描述，从三人开始调查沈薇的身世，一直讲到被人追车，穿越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跨度，到了这进的来出不去的地方。 除了讲到自己儿子和儿媳遇害沈薇被收养这段，沈正的表情稍有动容。 剩下的内容却让沈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也在调查那个有关德国小胡子实验的传闻，来到镇上半个月什么都没有查到，直到三天前……” 随着沈正的讲述，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慢慢在三人眼前展开。 沈家，在巴黎唐人街拥有一家小古董店，从沈薇的太爷爷手里传下来的。 沈思源喜欢探索各种奇闻异事，尤其是搜集各种“特殊物品”，在沈思源的熏陶下，沈正也有这么个癖好。 “晕死，‘志异堂’的传统，在法国都继承下来了。”胖子吐槽道。 “志异堂是什么？”沈正问道。 “哎？沈思源没跟您提过这事儿？” “算了， 当我没说。” 不过沈家更多的是偷偷摸摸搜集流落在欧洲的“国宝”，然后想方设法让“国宝回家”。 一个偶然的机会沈正得到了小胡子阿道夫的副官留下的记录。 里面详细描写了1940年德军当时在法国战场上，做过一个“神秘的武器实验”，成功的让某个范围内的所有物体全部毁灭消失。 据说使用的是天朝抢来的某个古老的，拥有神秘力量的物体。 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记录里并没有描述，隐约提及了这个武器与“时间和空间”有关。 对这种古怪传闻很感兴趣的沈正研究了大半年，确定了当时德国人做实验的地点就在艾格尔顿小镇附近。 独自前往小镇上调查，想找到记录中提到的“神器”送回国。 没想到调查了没多久就遇到了“天灾”。 三天前，似乎一夜之间，小镇和周边的所有人全都发生了可怕的“变异”。 一部分人直接死掉，少数人“发疯”攻击人类。 剩余那些不受影响的人，先是驾车玩命逃离小镇，在知道无法离开时，沈正跳了出来，带领下幸存者逃到学校教学楼。 当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被人们那可怕的“变异”吓坏了。 最开始逃出来的幸存者比现在多了不少，这两天因为返回镇上寻找物资，陆陆续续的失踪、死掉不少。 剩余的幸存者全都躲在教学楼里避难。 在沈正的提醒下，大家齐心合力把这栋教学楼打造成了“末日堡垒”。 直到鼎羽三人很突兀的冒出来。 介绍了事情的背景，沈正特意总结道：“我怀疑现在小镇被包裹在一个‘时间泡泡’当中。” “那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神器’可以制造出时间泡泡，泡泡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慢许多。” 也正是这个猜想，让沈正见到沈薇，一下认出来她是自己亲孙女。 怎么也想不到，外面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沈正的故事讲完了，鼎羽脑子里那些线条上又添加了不少新关键点和线索。 沈薇没理会陷入沉思的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点说不通……”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如果是‘时间泡泡’的话，虽然勉强能够解释‘时间变慢’、‘无法离开’这两点，但镇上的人突然出现那种可怕的‘变异’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还有，小胡子阿道夫做的是武器实验。作用是让某个区域的所有物体，包括人类全部消失。” “难道是制造个时间泡泡把某个区域消除？貌似这一条也不符合现状。” 鼎羽皱眉说道：“你说得对，这绝对不是时间泡泡，而是另一种物理现象的表现。” “什么现象？” “不知道。” “……” 一个大胡子敲门，对沈正汇报道：“队长，又有人出问题了。” 沈正一听，连忙起身往专门的“隔离间”跑去。 边跑边给三人解释：“有些人‘变异’的过程比较慢。” “最开始我们吃了个暗亏，一下死了好几个幸存者。” “后来发现有人不对劲就先关到‘隔离间’中，等几个小时过去，要么是变异死在隔离间，要么是发疯被打死扔到地下室。” 三人隔着一个小窗口往里看。 那是一个年轻人，现在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摆弄着面前的几本书。 “这不是挺消停的么？” “打开门让我进去看看。”鼎羽要求道。 在法国大胡子的强烈反对下，沈正直接打开门将鼎羽放了进去。 鼎羽轻手轻脚的走进“隔离间”，掏出枪从后面顶住年轻人的脑袋，问道：“能说话吗？” 年轻人迷茫的抬起头，那表情跟莉露一模一样。 时而癫狂，时而安静。 “救……救我。” 鼎羽不知道该怎么救人，从年轻人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说着说着在鼎羽眼前，慢慢的咽气死去。 法国大胡子郁闷的说道：“又走一个！” “现在只剩下九个正常人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变成那个鸟样子。” “可惜了，如果我去年要是接受了澳洲的邀请，现在也许正在美丽的沙滩上晒太阳。绝不会碰上这种奇葩事。” 离开隔离间的鼎羽听到法国大胡子的最后一句话，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法国大胡子只好又重新将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就是这个！”鼎羽略显激动的说道。 “你去问问，那些至今没发生变化的幸存者是不是在曾经的某一段时间有过离开小镇生活的契机？” 大胡子去幸存者里调研，鼎羽抽空将青年的尸体检查了一遍，说道：“没看出有什么变化，不过内脏和重要器官里是不是发生了某些‘变异’暂时未知。” “这里实在没有足够的设备和条件进行尸体解剖。” 沈正连忙安排人将男青年的尸体运走丢在地下室里。 这时候法国大胡子突然大喊大叫的跑了回来。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抓住鼎羽的衣服领子，叽里咕噜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会东方的巫术？预言书？读心术？” 第1268章 平行的宇宙 鼎羽挡开大胡子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别特么的瞎激动。” “给我说说从别人嘴里问了出什么情况？” 沈正把大胡子拉开，安抚了一番，将鼎羽的话翻译了一下。 大胡子兴奋的解释道：“大家都在过去的某个时候经历过选择。” “有的人是因为父母离世，曾经想过搬到巴黎去生活；有的是因为考试发挥失常，留在了镇上；我是这所学校校长，曾经有个工作机会受邀去澳洲管理一所学校。” 沈正也许是接触这种“奇闻异事”比较多，听着大胡子的诉说，慢慢的琢磨出点味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幸存的人是因为曾经做过的选择？” 鼎羽看着墙上的黑板，拿起一支粉笔，在上面画了两个相交的“圆圈”。 给在场的人解释道：“我认为小镇不是在‘时间泡泡’里。” “而是在两个宇宙的重叠处。” “宇宙？重叠？”鼎羽嘴里冒出来的词，让所有人都有点晕。 “平行宇宙你们都听说过吧？！” “有一种理论，大概意思是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会产生一个平行宇宙。世界上有无穷无尽的平行宇宙存在。” “两个相近的平行宇宙之间的差别微乎其微。” 鼎羽将两个圆之间相交的部分涂上色，看了沈正一眼，含糊其辞的说道： “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我们这个宇宙与另一个极为相似的宇宙，重叠在一起。” “这个重叠的部分就是艾格尔顿镇和周围的区域。” “另一个宇宙也有相同的你我他，因为空间的重叠，另一个宇宙的自己与这个宇宙的自己叠加在一起，那些‘融合怪’就是这样产生的。” “本质上讲，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重合占据了一个空间。” “因为两个宇宙之间细微的差异，所以没有完美的‘融合’。要么因为肉体融合失败变成‘融合怪’，要么肉体融合成功，但是有两个不同的灵魂抢占一个身体，变成‘疯子’。” “至于我们这些幸存者，在另一个宇宙中也许因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了不同的生活轨迹。” “在另一个宇宙的艾格尔顿镇上，没有自己的分身，也就不存在融合的问题。” “我相信在镇上绝对不止我们这些‘正常人’。” “其余的‘正常人’也许已经死在最开始‘融合怪’的攻击下。” 大胡子对于鼎羽说的理论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他最关心的是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我们这些‘正常人’怎么才能逃出这个‘重叠的空间’？” 鼎羽一摊手，很干脆的回答：“不知道。” “我刚才说的全都是假设，并没有切实的理论基础。” 大胡子听了沈正的翻译很失望，满脸郁闷的离开。 大胡子离开后，沈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沈薇看在眼里，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别着急，我了解鼎羽，他一定能想到解决方法。” 鼎羽听到沈薇的话，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沈正的对面。 “算起来你也不是外人，我有话直说。” 沈正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空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我们三个在内，也许早就嗝屁着凉了。” “据我所知，二十多年来，没有一点有关这个镇子的消息留下来。换句话说，所有的人乃至这个镇子都彻底消失在‘时空’里。” “小胡子阿道夫同志的‘武器’确实做到了磨灭某个区域的所有存在。” 鼎羽指了指胖子和沈薇，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们三个跨越二十多年的时空穿越到这里是个‘人造意外’，其他人希望不大，也许我们三个还有一线生机。” “那要看你肯不肯帮我们。” 沈正心里明白鼎羽的潜台词。 如果有自己的帮助，也许能够换来自己的“孙女”能够逃出生天，不然唯一的结局就是大家一起交代在这个“重叠空间”里。 “需要我怎么做？”沈正一咬牙，开口问道。 鼎羽把黑板上的圆圈擦掉，开始罗列自己的分析。 “有几个问题先要搞清楚。” “首先，两个宇宙的空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重叠在一起。一定是跟小胡子搞的那个‘武器实验’有关系。” “能被研究出来，作为‘武器’的东西，不管是不是所谓的‘上古神器’，首要条件一定是‘可控的’。” “换句话说，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没有人控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启动。” “那么问题就来了，谁启动的这玩意？目的是什么？” “目前已知这个‘武器’被启动了三次。” “小胡子在1940年的时候曾经启动过这个‘武器’，并且试验过‘它’的效果，那个副官才会留下相关的记录。这是第一次。” “你在1993年调查时被困在这里，那这个‘上古神器’一定还在附近，而且又一次被人为启动了。这是第二次。” “我们在2025年被送到这里，是不是说明这个‘上古神器’在2025年又被启动了。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启动时间间隔太久，没有参考价值。” “第三次启动，是有人故意将我们逼进来的，目前也没有有用的线索。” “至于第二次启动，如果是人为的……” 沈薇惊呼道：“你的意思是剩余幸存者里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会是谁呢？目的是什么？” “想要知道是谁，就要看你的‘测谎仪’准不准了。只要能抓出这个‘无间道’，也许从对方口中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鼎羽将自己的枪扔给胖子，满脸肃杀之气的安排道： “胖子，你跟沈薇去见见所有的幸存者，看看能不能把这bug抓出来。” “能不动粗，尽量别动粗。” “要是有人敢反抗，别含糊，直接弄死。” “没问题！” 胖子兴奋的接过枪，带着沈薇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鼎羽和沈正两人。 沈正盯着鼎羽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鼎羽在脑子里权衡了一下，隐约计算到沈正绝对逃不出这里，于是也没藏着掖着，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第1269章 又是青铜镜 “沈思源是我祖上的手下，他到法国留学就是我祖上派来的。” “他们同属于‘志异堂’这个组织，‘志异堂’是老佛爷秘密成立的……” 沈正听的眼睛越瞪越大，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居然还有这么个身份，更不知道二十多年后，自己的孙女居然继承了沈家祖上衣钵，也开始走上寻幽探异这条路。 时间有限，鼎羽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问道： “我说完了，接下来您是不是也说说？” “千万别用开始那套说辞糊弄我。” “你到这个镇上调查绝对不是意外。” “另外，有关小胡子副官留下的记录，应该还有别的内容你没说出来吧？！” 沈正对于鼎羽的推理能力很是惊讶，说道： “我确实有所保留。” “实际上，从我爷爷开始，一直在调查‘魔镜的传说’。” “小胡子副官留下的记录是我父亲从德国人手里抢到的，他留下那份记录后就失踪了。” “阿道夫的第一次武器试验？”鼎羽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时间线。 “所以你根据线索找到了这里，实际上是想找你父亲？” “‘魔镜的碎片’到底是什么玩意？你为什么说它是上古神器？” 沈正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我父亲推测，小胡子副官记录中所谓的‘魔镜碎片’是阿道夫的探险队从天朝偷出来的宝物。” “要知道1940年的德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那时候小胡子已经彻底疯狂。” “为了保证战争的胜利开始无不用其极，甚至为了一线生机开始相信各种‘神秘学’，研究各种‘上古神器’应用于战争。” “我父亲得到的记录是残缺不全的，其中只提到那是一种由‘魔镜碎片’制造出来的武器。” “可以直接抹除某个‘空间范围’内的一切‘物质’。” “但是那一次武器实验的具体地点保密原因，并没有记录下来。” “我用了很久时间才查到，当年在德法战场上曾经很突兀的出现过一个直径超过五公里的巨大‘空白区’。” “后来很快被德国人秘密掩盖了。” “现在的艾格尔顿镇就是建在那个‘空白区’的。” “至于‘上古神器’也是我父亲的推测，他在记录里是这么记载的：只有天朝这个伟大的、历史悠久的国度，才有可能保留下来这么厉害的‘神器’。” “阿道夫的许多秘密研究都是得自各个古老国家的‘上古文明’。” “至于我来到这里是受人之托，一方面是因为我父亲就在这里失踪的，另一方面是寻找当年小胡子的战争遗迹，发掘可能存在的‘青铜器’。” “青铜器？魔镜？” “难道是青铜镜？” 鼎羽脑子里一团乱麻的各种线索又多了两个关键词。 “这么说沈家传下来的生意，明面上是个小古董店，实际上是‘寻宝猎人’？” “这些年我找到不少天朝流落在欧洲的物件，都送了回去。”沈正没有正面回答。 鼎羽又问道：“能说说是谁委托你的吗？” “不知道。” “我跟委托方一直都是信件联系。” “倒是有个自称剑桥大学考古专家跟我一起从巴黎出发的，据说他也是受人之托。” “写信？” 鼎羽差点问出为什么不打电话，猛然想起在沈正的时间线手机还没普及。 “那考古专家呢？” “死了！三天前，在旅馆的房间里被发疯的服务员杀了。” “要不是我在酒吧多喝了几杯，也许会一起死在旅馆里。”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个出不去的‘空间’是‘时间泡泡’？” 沈正想了想回答道：“被困在这里之后，我做了很多假设，开始以为这是个‘消失的空间’。” “直到遇到你们，尤其是成年的薇薇安，我才确认这里的时间跟外面的时间不同。” “不过你刚才的分析，让我茅塞顿开。” “现在细想想，你推测才更符合逻辑。尤其是‘人为’开启‘武器’这件事，可能性很大。” 鼎羽接着说道：“现在需要弄清楚，这个神器又或者武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曾经见到过阿道夫在国内派驻的‘探险队’尸体，得到过一些相关的资料。那帮人对于咱们天朝的很多传说的理解压根就是错误的。” “我想这个神器应该也是一样，能够让某个范围内的物体消失也许只是表现出来的副作用。” “你没发现吗？” “从外部看，确实是消失了一大片东西。从内部看呢？” “那些消失的东西实际上没有消失，只不过被困在了两个宇宙重叠的空间内。” 说到这里鼎羽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你想到什么了？”沈正好奇的问。 “虽然我只进来两天，这个空间就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爱因斯坦说过，空间会自动修补。” “两个平行宇宙相交产生的重叠空间也符合这个定律。” “你想想，两个平行宇宙的空间自行修补，对于被困在重叠空间的我们来说，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磁场紊乱、气压变化、疯子的攻击，这些现象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就像两个被挤压在一起的气球，想要恢复原状，接触面就会变得越来越小。” “重叠的部分的这个空间，最终结果一定是烟消云散。” “趁‘它’还没变小直至消失，找到那个‘武器’关掉，才是活着脱身的唯一机会。” 沈正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道：“你分析的是没错。” “可我在镇上调查了那么久，没查到任何有关‘武器’的线索。” “这镇子虽然不大，想要找到目标恐怕也是大海捞针。” “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 鼎羽笑了笑，说道：“没有线索就是最好的线索。” “这个空间本身也是个很好的线索。” “没线索说明那东西要么是‘藏的很深’，要么是那东西特别不起眼，被你忽略了。” “至于空间本身，张力作用下，一定是呈圆形。” “除非‘魔镜碎片’有许多许多，不然一定是在这个圆形的中心。” 第1270章 圆圈的圆心 鼎羽取出小镇周边的地图，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现在需要确定的是‘圆心’到底在什么地方。” “小镇在这里，我们闯进来的没建好的别墅区在镇子东边，这两个地方都在‘空间’包裹范围内。” “我们尝试驾车离开时，不停重复的看到一块路牌，大概在这个地方。” “暂定这里是空间的边缘。”说着在地图上点了一个黑点。 “你带着这些幸存者逃跑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参照物？” 沈正想了想，指着地图的另一侧，说道：“这里。” “这里有一座水塔，只要驾车超过这个范围就会莫名其妙的回来。” “还有这里。” “这是离开小镇的另一条路，在这个位置有一个环岛。” 地图上多了三个不同方向的三个黑点。 “三点确定一个圆。” 鼎羽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穿过三个黑点，圆心的位置画了一个圈问沈正： “这是什么地方？空地？？” 圆心的位置正好处于镇子的边缘，那地方好巧不巧是一片空旷的田地，这也让鼎羽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沈正皱眉研究了一番说道：“你的推论应该没什么问题。” “按理说这地方应该有东西才对。” “我找人去问问。” 说完拿起地图带着鼎羽去找大胡子校长。 找到大胡子的时候，这家伙正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酒。 见到鼎羽和沈正两人，连忙将手中的酒瓶藏在桌子下面，红着脸问道：“有什么事吗？” 沈正将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那片农田问： “这个地方除了田地，还有什么特别的么？” 大胡子不知道鼎羽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地图上的圆圈说道： “这地方我记得好像是一片果园。” “对了，是老约翰的果园。” “老约翰一家在镇上开了个水果店。” 沈正和鼎羽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正接着问大胡子：“那地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果园？” 大胡子使劲儿想了想，摇摇头说道：“真没什么特别的。” “果园除了果树，还能有什么？” “你知道镇上总共有多少人吗？”鼎羽突然开口问道。 大胡子挠了挠头回答：“具体多少人不太清楚，我记得市政会议上好像提过，镇上一共2300多人。” “你问这个干嘛？” 鼎羽摆了摆手，没给大胡子解释。 两人见从大胡子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转身离开校长办公室。 鼎羽见大胡子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奇的问沈正：“被困在这里好几天，怎么感觉大胡子一点不着急？” “要是十几二十华人困在这里好几天，只要有人出面组织，外面那些‘发疯的融合怪’早被清理掉了。” “但凡有个稍微聪明点的人带头，也许连整个小镇都清理干净了。” 沈正无奈的回答道：“你不知道，法国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随性，说不好听点就是‘懒’。” “今天有一口吃的，就不会想明天会不会挨饿。” “你以为我搜罗这些幸存者干什么？” “用小棍捅一捅，好歹有人跟着一起冒险出去搜集物资，不至于大家一起饿死在这里。” “三天时间，所有的人都明白是遇到了‘超自然现象’。” “就算这样，大家都还抱着会有人来拯救的幻想。” “那大胡子校长还算是比较积极的一个。” “你是没见其他人，各自找个教室一躲，开始他妈的过小日子了。” “……” 这种行为，连鼎羽这么玩世不恭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广播室的路上，碰到了联袂而归的胖子和沈薇。 一见面，胖子就小声说道：“镇上的副警长有问题。” 沈薇补充道：“那家伙很警觉，枪不离手，我跟他握手的功夫‘感觉’到他心里有鬼。” “嗯，知道了。” “我们也有发现。” 四个人一起回到广播室，鼎羽对着地图把自己的推测解释了一遍。 “那就甭在这里抻着，赶紧去那果园看看呗。”胖子提议道。 “按照鼎爷的分析，这个鸟空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其他人跟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最起码咱们四个得想办法逃出去。” “姥姥的，这叫什么事儿！” “人家穿越不是带系统就是带预知特效，咱几个穿越直接被困‘生化危机’不说，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的瞎闯。” 其实胖子对于莫名其妙的被卷入这件事很闹心。 本来是出来接二叔回国的，抽空调查了一下沈薇的身世，却被连人带车逼的穿越到二十年前。 遇到一堆恶心的“融合怪”，还被“疯子”给围在这里动弹不得。 虽然“很巧合”的找到了沈薇二十年前被困在这里的“亲爷爷”，但这个叫沈正的家伙貌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现在的胖子憋了一肚子火，早就想大闹一场了。 不光是胖子，鼎羽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紧迫感。 以前自己遇到的各种“灵异事件”和“各种遗迹”多少都有迹可循。这次的“穿越二十年前”有点逼近自己能够理解的极限。 别看鼎羽嘴上分析的头头是道，实际很多的推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只要稍微用点心思细琢磨一下就能发现，里面的疑点，前后矛盾的地方太多了。 沈薇和胖子发现的那个可疑的副警长，也许是个有效突破口。 “那副警长什么来路？镇上的警长呢？”鼎羽突然开口问道。 沈正回忆了一下说：“我是在准备离开镇子的时候遇到这家伙的。” “他独自开着警车也在往外逃。” “据他自己说，他刚刚从巴黎警察学校毕业，被派到镇上不到一个月。” “镇上的警局算上他一共有五个人。警长和其他警员都在三天前的夜里变成了‘融合怪’，整座警局只有他自己侥幸逃了出来。” 鼎羽权衡了一下，说道： “这么说，那个副警长确实有点可疑。” “一个月前来到镇上，说明他在平行宇宙的镇子里没有分身。没有变成‘融合怪’也很正常。” “可这个时间有点太巧了，几乎跟沈正是前后脚来到镇上。” 第1271章 小镇的警局 鼎羽停顿了一下，咂吧了一下嘴，继续道： “我看这样吧！” “先不着急动那个副警长。” “沈薇跟你爷爷在这里等着，我跟胖子出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处理。” “等我俩回来再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沈薇知道鼎羽这么安排一定有自己的用意，什么都没问，只是提醒两人要小心。 鼎羽和胖子两人没开车，悄声无息的离开了教学楼。 步行穿过附近的林子直奔镇子而去。 没了沈薇的拖累，两个家伙似乎又找回了缅北丛林里穿行的感觉。 在林子里遇到追上来的“疯子”也毫无畏惧，全部由胖子出手料理。 这家伙得到鼎羽的许可，不留手在林子里大杀四方。 回到镇子时，两人已经不记得在林子里干掉了多少“疯子”。 胖子鼻孔冒出热气，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鲜血： “哎呦，太他妈的爽了。” “比上回在丁瑞铭的潜意识里，候机楼里飙车还过瘾。” “不知道镇上还有没有‘疯子’等着屠宰。” “对了，你丫拉我出来不是为了过手瘾吧？！” “咱又回镇子做什么？” 鼎羽在路边的排水沟里找到一辆车，将里面死掉的“融合怪”拽出来扔在地上。 坐进车里，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三件事。” “第一，把沈薇留在沈正旁边，没有我们在场，也许能从沈正的嘴里得到一些‘新情报’。” “第二，我们现在火力严重不足，得想办法弄点‘重武器’。” “第三，去警局确定一下那个副警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顺带看看能不能把第二条一起解决。” 说完发动汽车，根据自己的记忆往镇子的警局驶去。 胖子把玩着手里的棒球棍，一点点抠掉上面沾着的碎肉，问道： “要啥重武器，就这些‘杂兵’，一根棍子全解决。” 鼎羽打了下方向盘，灵活的绕过一辆翻个底朝天的汽车，继续给胖子解释道： “从时间上推断，镇上的所有人大概都变成‘融合怪’，我问过大胡子，镇上出事前大约有2300多人口。” “根据咱们一路过来遇到‘融合怪的尸体’和‘疯子’的频率来估算。” “尸体和‘疯子’加一起绝对不到2000人。” “你猜剩下的几百人都跑哪儿去了？” “总不可能扎堆死在什么地方了吧？！” “我靠！剩下的人不会在什么地方猫着，准备给咱俩来个一击必杀吧？！” 胖子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就算鼎羽估算的有出入，少说还有一两百人不知所踪。 鼎羽严肃的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真要是一两百人围攻咱俩，不用武器，光靠挤也把咱俩挤成肉泥了，到时候逃命都来不及。” “重武器，或者城市防爆用的催泪瓦斯之类群攻武器是首选。”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个艾格尔顿镇，绝对是‘废了’，所有人包括沈正在内都会凉凉。” “从现在开始，就当自己是在潜意识空间里，行事不用有任何顾忌。” “怎么爽怎么干，怎么安全怎么干。” 胖子听鼎羽这么说，兴奋的眼冒红光。 “得嘞！就等您这句话呢！” “话说回来，你想好咱们怎么才能出去吗？” 鼎羽苦笑了一下：“还没想好。” “不过关于那个什么狗屁‘上古神器’我倒是有了点概念。” “而且我们三个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能逃出去。” “晕！没想好你怎么算出这么高的概率的？” 鼎羽淡淡的回答：“就凭咱们没进来之前收到的那条‘安全带’信息。” “没听懂。” “那个什么‘魔镜碎片’你知道是什么了？”胖子对这玩意很好奇。 鼎羽停下车，看着路边警局的标志，说道：“等安全逃出去再给你详细解释。” 不知道什么原因，镇子里的“疯子”数量似乎并不多。 两人干掉一个从马路对面店铺里冲出来的“疯子”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警局。 警局是一栋占地不大的小别墅。 里面跟被抢劫过一样，到处都是狼藉一片，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死掉的“融合怪”。 鼎羽看了一眼墙壁上贴的消防地图，直奔警长办公室，一脚踹开锁着的门。 “这里没遭劫？” 警长办公室的整洁跟外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简单翻了翻，在办公桌下面找到一个保险柜。 “这怎么搞？里面估计有不少好东西。” “你会开保险柜不？”胖子敲了敲保险柜门问道。 “不会！” “想办法砸开？” “滚犊子，等你砸开这玩意，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甭琢磨了，里面就算装满了现金也没多少钱。” 按照警局的消防地图，鼎羽带着胖子直奔枪械保管室。 好在小镇警局没有那么严密的保管措施，两枪打坏门锁进了枪械保管室。 在一排铁皮柜子里找到两把喷子和足够多的子弹。 “嘿，这玩意过瘾，离近了一枪一个，离远了一枪一片。” 胖子说着将所有子弹一股脑倒进自己的背包里。 拿起一把喷子，开始熟练的上弹。 鼎羽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玩枪的胖子，问道：“你丫什么时候玩枪这么利索了？” 胖子嘿嘿一笑：“等安全逃出去再给你详细解释。” “……” 鼎羽本身对枪也没什么概念，能熟练用手枪还是李队特意指导过的，心知肚明自己那点水平不够看，既然胖子能玩的转，两人又多了一层保障。 铁皮柜子里还摆着一小箱催泪瓦斯，也都一起塞进胖子的背包里。 胖子扔给鼎羽一支上好子弹的喷子，问道：“会用不？” 鼎羽学着胖子刚才的样子，熟练的摆弄了一下。 “靠，就不能给我显摆一下的机会？”胖子郁闷的说道。 “有的是机会让你显摆，你现在是弹药库兼运输队。” “有劲儿没地方使就去把那防爆盾牌背上一个。”鼎羽指了指角落靠在墙上的盾牌。 胖子拿起一块盾牌掂了掂，说道：“我还以为这东西多重呢。” “也就是十来斤的分量，能好使么？” “让你带上你就带上，哪儿那么多废话。” 第1272章 返回了学校 鼎羽有些不耐烦的离开枪械保管室。 胖子跟在鼎羽身后，碎碎念道：“接下来去哪儿？您要的‘重武器’也就这些了。” “这几个玩意要是对上百多人，我怕没啥用。” “有这些就不错了。” “这镇子搁国内也就相当于一个村。” “村里的派出所，你能指望有什么‘大杀器’？” 胖子想了想，又拿起一块防爆盾牌，跟在鼎羽身后离开。 鼎羽在前面头也不回，边走边说：“副警长不是说，其余四个人都变成了‘融合怪’么？” “除了大厅里死的那两个平民，一个警员都没见。” “屁大点地方，往里走走看。” 推开一扇大门，两人来到警局的临时牢房。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腐臭味飘进鼻孔。 “我尼玛！” “这是啥情况？” 牢房外面地上倒着三具奇形怪状的尸体，看装扮都是警员，有两具尸体连脑袋都没有；那小小的牢房里面，躺着一个很惨烈的尸体。 身上除了头脸上的钝器伤，致命的是胸口的一枪，喷子近距离打在胸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创面。 满地的鲜血顺着牢房的地面流到下水道里。 鼎羽隔着栅栏观察了一番，随手打开牢房门走进去。 检查了一下尸体，说道： “这应该是警长！” “没想到警长也是‘幸存者’。” “可惜没死在‘融合怪’手里，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胖子语气冰冷的问道：“副警长干的？” 鼎羽舔了舔嘴唇，分析道：“看情况应该是警长、副警长两人被‘发疯的警员’逼着躲到了牢房里。” “警长也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阻止副警长下狠手，结果两人起了争执。” “被知情的副警长先下手为强一枪打死。” “然后干掉了牢房外的几个‘融合怪’，逃离了警局。” 胖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也不顾警长尸体上干涸粘稠的鲜血，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从后腰上取下一串钥匙。 在手里晃了晃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声，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猜这里边有没有保险柜钥匙？” “……” 鼎羽一脸无奈的跟着胖子回到警长的办公室。 从钥匙串上挑出一把十字型钥匙，插进保险柜钥匙孔。 “嘿嘿！眼熟不？” “咱俩寻幽探异的开始，就是在冷库房顶上找到山叔留下的钥匙线索。” “这保险柜跟后来找到的那个一样。” 鼎羽没好气的说道：“光有钥匙有屁用？你知道密码？” 话音还没落，胖子转动钥匙一拧把手。 卡啦一声轻响，保险柜应声而开。 “出变故的时候，警长肯定来不及锁保险柜……” 保险柜里，除了一些全都是法文的文件之外，下层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捆捆法郎，全都是大额面值的。 五百一张，五万一捆，一共十捆。 “哟，小小的警局，还挺有钱。” 胖子顺手拿出一捆，在手里翻了翻问鼎羽：“法国钱值钱么？”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法国2002年开始改用欧元了。” “这些钱即使你带出去也没地方花。”鼎羽回答道。 看着胖子将那些法郎取出来堆在地上，鼎羽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惊呼道： “不对！” “哪儿不对？”胖子被吓的一激灵。 “小小的警局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93年的五十万法郎，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又怎样？” 虽然这些钱拿出去也不能花，胖子还是顺手揣了一捆在背包里。 “会不会警长和副警长是一伙的？这些钱就是贿赂警长用的。” “啊？不会吧？！”胖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俩人因为分赃不均干起来了？” “那副警长逃走的时候应该把钱带走吧？！保险柜又没锁，钥匙就在警长尸体上。” “我不是那意思。” 鼎羽检查了一下保险柜里的其他东西，发现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推了一把还不死心准备在找找看有没有值钱物件的胖子，解释道：“这些钱是副警长带过来，贿赂警长的。” “大概是为了让警长帮忙，隐瞒他的某些行为，又或者是帮他实现某些目的。” “比如不被察觉的偷偷开启那个‘武器’。” 两人离开警局，胖子围着停车场的警车转悠了一圈，掏出警长的钥匙打开车门。 “上车，哥们还没开过警车呢。” 打着火，胡乱拨弄了一番，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鼎羽跳上车，手忙脚乱的关掉警笛，骂道：“卧槽！你丫没事找事是吧！” “你不是让不用太多顾及，可以胡乱搞么！” “接下来咱是回学校？还是去你定位出来的那果园看看？” 鼎羽想也不想回答道：“回学校去！” “先把那副警长收拾了再说。” “沈薇、沈正还在学校等着咱呢。”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把沈薇落在这里就坏菜了。” 胖子也知道小事可以胡来，大事上绝对不能含糊。 回去的路上顺利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鼎羽特意让胖子沿着路往前开了一段距离，直到莫名其妙的走了回头路也没看见沈正提到的那个水塔。 “我们必须要加快动作。” “估计别墅区那边咱们遇到的那路牌现在也消失了。” “这说明整个空间正在慢慢缩缩小。” 胖子闻言冒出一句：“我擦！毒圈缩圈了？” “……” 鼎羽拍了拍胖子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丫从二叔去世就憋了一肚子火。” “严格意义上讲咱们现在是在1993年，无论怎么折腾也不会对2025年产生影响。” “时间太紧，哥们豁出去陪你疯一把！” “也让法国人见识一下什么叫杀伐果断。” 藏在学校周围的那些“疯子”被两人干掉了好几个，但应该还有不少。不知为什么，这次返回去的时候却没冒出几个。 随手敲死两个冲两人来的“疯子”，轻轻松松的顺着安全梯回到了教学楼顶。 沈薇、沈正两人早就在楼顶等着，见到两人安全的回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第1273章 打死也不说 简单交流了几句在警局的所见所闻。 鼎羽超频的脑子里梳理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对胖子说道：“先想办法拿下副警长，只要别弄死，随便怎么玩。” “这家伙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使不是全部，至少能从他嘴里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胖子拍胸脯保证： “这点小事交给哥们，三分钟要是没解决，随便你怎么收拾我。” 说着从背包里翻出个防弹背心套在自己身上，对沈正说道：“你去找个借口跟那家伙聊几句。” 沈正有些不明所以，看胖子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进了楼道门向楼下走去。 等了一会，胖子来到楼顶的边缘，探头探脑的往下看了看。 回头冲鼎羽和沈薇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找准位置翻身跳了下去。 鼎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家伙，装逼装上瘾了。” “唉，时间太紧了，我估计不超过10个钟头，这里就会被收缩的空间吞没。” “再拖拖拉拉的找线索已经没什么意义。” “我明白！”沈薇点点头。 她比胖子还清楚，如果不尽快想到办法，三个人也许真的会消失在1993年的时空里。 随着玻璃的破碎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枪响。 教学楼里的其他幸存者都被惊出来，打开房门探头探脑的，往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大胡子满脸紧张的从办公室跑出来，遇到从楼顶下来，闲庭信步的鼎羽和沈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那些怪物进来了？” 鼎羽从后腰拔出手枪，对着房顶就是三枪，用英语大喊道：“都他妈的滚回屋去！” 单手抓住大胡子的衣领：“你也滚回去，不喊你别露头。” 大胡子被满脸冷漠的鼎羽吓的差点尿裤子。 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办公室。 鼎羽和沈薇两人来到副警长的房间，看见沈正哭笑不得的站在门口。 往里一看，胖子正坐在副警长身上，手攥着枪管，像拿着烧火棍一样，一棍子一棍子的敲着副警长的脑袋。 “让你丫开枪！” “吓死爷了！” “震坏了胖爷的耳朵，你说怎么赔吧！” 鼎羽蹲下身看着嘴角流血的副警长，说道：“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不过时间有点紧，希望你别再浪费时间。” 坏笑了一下，对胖子说道：“准备准备，收拾干净点，找个空教室开工。” “ok！” 没一会儿功夫，被扒的跟白条猪一样的副警长，可怜兮兮的站在讲台上。 “我问，你答。” “多说一句废话，你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鼎羽表情严肃的说。 教室门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一个女幸存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脸不满意的拿着一件衣服披在副警长身上。 趾高气昂的质问鼎羽：“你们怎么能这样对警长。” “谁给你们的权利？” 沈正似乎也觉得鼎羽做的有点过分，小声的介绍：“这是主管教育的副镇长，幸存者里级别最高的人。” “晕，怎么活下来的都是副手。” “正手都死绝了？副手上位了？” 胖子嗤笑了一声，端着枪指着副警长的手没有一点变化，歪头跟鼎羽逗贫道： “你瞅瞅，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候，总有想不开的傻子蹦出来。” “这算啥？” “道德绑架？” “还是静茹姐姐的《勇气》听多了？” 讲台上那个女幸存者，一通流利的介绍，满脸神圣咬牙切齿的表情，好像鼎羽几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惜台下四个人有两个文盲，完全听不懂她在叫嚣什么。 鼎羽见那女幸存者似乎在不停的指责沈正，笑眯眯的站起身走了上去。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还是给女幸存者很大的压力。 拉着光腚的副警长往后退了几步，挡在副警长身前，嘴里不停的哔哔。看她那副急眼的表情，鼎羽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不是好话。 平时遇到这种不知好歹的圣母婊，鼎羽可能一笑而过。 现在不一样，用胖子的话说，屎都到了屁门子了，哪儿有功夫逼逼赖赖。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鼎羽抬手就是一枪。 高速运转的脑子，近距离的捕捉到子弹射入眼睛的瞬间。鲜血从后脑喷射而出，在黑板上形成一幅恶心的抽象画。 副警长似乎被鼎羽的动作吓呆了。他可能也没想过到鼎羽话都没说就开枪。 溅了满脸脑浆和鲜血的副警长眼睛都直了。 身上刚披上的衣服也滑落在地，一直捂着下面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坐倒在地不停的后退，嘴里不断的重复： “please！please！” “don''t kill me！” 鼎羽蹲在他身前，问道：“警长是不是你杀的？” “不……不是……不是我！” “警长变成那怪东西，我逼不得已！”大老爷们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鼎羽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裤裆下面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他的命根子打在地上，嘣起来的水泥渣滓，打在副警长腚沟子上，让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胖子过来一把按住坐在地上的副警长，下巴朝那被打死的女副镇长尸体努了努，说道： “别装了成么？” “瞧见那货什么下场没？连名字都没有就领盒饭了。” “镇上发生的事情是你小子搞的鬼吧？！” 副镇长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惊恐的表情瞬间褪去。 “别折磨我了，我说！” “反正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胖子拍了拍副警长的脸：“乖！” “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就行，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 鼎羽捡起地上掉落的衣服给副警长披上，让他坐在椅子上，又递给他一瓶水，问道： “你叫什么？” “亚瑟。” “很好，警长保险柜里的那些钱是你给的吧？！” “那是一笔封口费。” 副警长亚瑟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第1274章 亚瑟的故事 原来亚瑟也是个被人利用的马前卒。 半年前，警校毕业的亚瑟给自己放了个长假，跟许多欧美的青年一样，毕业后不着急工作，先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没想到这次旅行却改变了他的下半生。 旅途中遇到了一个瑞士的女大学生，两人结伴而行，路上时不时的发生一些爱的小插曲。 傻乎乎的亚瑟以为上帝他老人家终于听见了自己的祈祷，在学校里不招待见不是因为自己长的丑，而是法国人审美不行。 瞧瞧人家瑞士美女，大大方方敢爱敢恨，全身心的付出。 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婚后美好生活的亚瑟，丝毫没有注意到每天同床共枕的枕边人实际上是个蛇蝎美人。 大手大脚的携美旅行是需要成本的。 在美女的盛情邀请下，亚瑟不惜借钱跟美女去了瑞士世界上最有名的滑雪场。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意外。 两人在度假区一番温存返回日内瓦的路上，喝了酒的亚瑟驾车出了严重车祸。 车上的美女和亚瑟受伤并不严重，但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浪汉，却被亚瑟结结实实一脚油门送去见了上帝。 倒霉的亚瑟被当地警局关了起来。 因为出了人命，亚瑟护照被扣禁止离境。 不知道那个瑞士美女走了什么关系，花高价将亚瑟从警局中保释出来。 好歹在正规警校待过，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亚瑟清醒之后才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一切似乎是针对自己安排好的。 果然，美女翻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承诺亚瑟只要办一件小事，不光能够免除他高额的保释费用，还能够让他在警局的案底彻底消失。 而且事情办成之后，另外有一笔足够他下半辈子潇洒的钱。 为了自己的“美好前途”，亚瑟不得不低头同意了美女的要求。 这时候亚瑟甚至还不知道对方要求自己做什么事情。 是在放他离开的时候告诉他，将来有一天会联系他。 顺利回到法国的亚瑟成了惊弓之鸟，既然对方能花大代价布下这样一个局，肯定所图甚大。生怕对方让自己做一些超出能力的事情。 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过了一段时间，对方却一直没有联系他。 出去“旅行”花光了积蓄，又欠了不少债的亚瑟只好出来工作，没费什么功夫顺利的通过了法国国家警察的入职考试。 接到通知的当天，亚瑟同时接到的对方提出的要求。 让他主动申请到艾格尔顿小镇任职。 这个小镇本身就不是什么“重镇”，两千多人口，在法国属于很没有存在感的那种镇子，亚瑟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镇子。 碍于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只好按照对方要求主动提出申请。 于是，在一个多月前，正式来到了这个镇子上任。 学历、体能、笔试和面试都成绩优异的亚瑟直接被任命为副警长。 工作和生活都一切顺利的亚瑟，隔了没多久再次接到了对方的通知。 这次的要求很具体，也让亚瑟觉得很害怕。甚至一度怀疑，背后控制自己的会不会是某个藏在暗处的邪门组织。 指令很清晰的要求他在特定的时间，将血液倒进老约翰果园的一口枯井里。 这要求本身难度并不大，无非就是半夜偷溜进果园。 可是“新鲜的血液”实在不好找。逼急眼的亚瑟，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果园隔壁的牧场。 反正对方也没说用什么血，于是他每天半夜去偷一只小羊羔，将羊拉到井口宰了往井里放血，然后把死羊就地掩埋在果树下。 几次之后没有被人发现，亚瑟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后来索性将那些放了血的羊直接扔进井里。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顺利的亚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警长察觉，在某一天夜里埋伏在牧场里，将偷羊的亚瑟抓了个现行。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亚瑟只好自掏腰包高价赔偿了牧场的羊。 警长也不是什么好鸟，借机用偷拍的照片讹上了亚瑟。 亚瑟请示过后，对方要求暂时先用钱摆平警长，这才有了那一保险柜的现钞。 “不对啊！”胖子听到这里，提出异议。 “咱先不说往枯井里灌血是什么意思。” “就这点事，随便找谁都能干，为什么非得设个局，让亚瑟来干呢？” “就算是为了隐蔽低调，让这倒霉的家伙做这件事。” “那为什么又把咱沈爷框进来？？？” “如果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是亚瑟‘启动’的，目的是什么？” 鼎羽仔细琢磨了一下，问亚瑟：“对方除了让你定时往井里倒鲜血，还有其他交代没有？” 亚瑟灰溜溜的摇摇头说：“没了。” “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拼着坐牢我也不会来这里。” “警长是你打死的？” 亚瑟神色一暗，回答道：“镇上出了‘怪事’所有人都疯了，警长怀疑是我搞的鬼。突然发难把我关进了牢房。” “那些……那些……” “其他警员发疯的时候警长也躲进了牢房，逼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哀求他放了我。” “然后……” 胖子一挑眉毛：“然后你反杀了警长，匆匆忙忙的逃跑了，对不对？” 亚瑟点点头。 鼎羽突然开口问道：“那果园的枯井，镇子出事以后，你又去过没有？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逃跑都来不及，根本没想回去。” “镇上的‘恶魔’如果都是从那口枯井里出来的，也许那地方已经被恶魔占领了。” 亚瑟满脸惊恐的说：“我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说着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鼎羽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沈薇，只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用口型做了个：“说谎！” 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伸手薅住亚瑟的头发，胖子很配合的一拳打过去。 亚瑟惨叫一声，被胖子一拳不知道打掉几颗牙齿。 鼎羽黑着脸阴沉沉的说道：“故事讲的不错。” 不等亚瑟开口，反手一个大逼兜：“老子干的就是别人讲故事的活。” “继续编，地狱、恶魔都编出来了，我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 第1275章 神器昆仑镜 亚瑟被鼎羽和胖子打的口吐鲜血说不出话来。 胖子满脸笑意，眼露凶光，将手上沾到的鲜血蹭了蹭，接替了鼎羽：“次奥，你丫嘴是真硬啊！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亚瑟的嘴已经肿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说！我说！” “别说！千万别说！我还没过够瘾呢。” 很久没有说话的沈正，开口问鼎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鼎羽看都不看被胖子拿捏的已经说不出话的亚瑟，嘴里吐出两个字：“死士！” “……” 沈正愣了一下，怎么都没办法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亚瑟跟“死士”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死士？你见过这么怂包的死士？”胖子边打边说。 鼎羽表情严肃的说道：“你以为死士是什么样？” “古装剧里演的那种？宁死不屈？不怕酷刑打死也不说？嘴里藏毒药，被抓就自尽？” “真正的死士，会扰乱你的审问，不断的给你制造真真假假的谜团。” “反正左右都是死，从他嘴里你永远听不见一句真话。” 鼎羽叹了口气，“难办了。” 突然感觉脑子一懵，眼前闪过一些模糊图像。身体摇晃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桌子，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刚才那一瞬间看见的图像。 “怎么了？”沈薇关切的问道。 鼎羽突然站起身，扔下一句： “别玩死！等着我。” 说着急匆匆的起身往外跑去。 不一会儿，从外面回来的鼎羽手里拿着一个烟盒大小的金属盒子。 已经被胖子收拾的生活不能自理的亚瑟，看到鼎羽手里的金属盒子，很自然的停下口中的惨叫。视线一直紧跟着鼎羽手里的动作。 鼎羽来到亚瑟身边，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你想隐瞒的是这个东西吧？！” 当着亚瑟的面打开那个金属盒子，一片不规则的青铜碎片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哎？这是啥玩意？”胖子好奇的伸手取出来摆弄了一下。 “魔镜的碎片！”鼎羽鄙视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亚瑟。 “晕！” “这个什么折叠空间就是这玩意搞出来的？” 胖子连忙将手里的碎片放回盒子里，又给了亚瑟一拳，问道：“说说吧！” “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有啥好装的？” 亚瑟吐了一口血，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直接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哟，跟胖爷来这套？” 鼎羽拉住了还要动手的胖子，冒着精光的眼睛一刻不离亚瑟，和颜悦色的问道： “这东西恐怕有大用，也许带着这玩意，不会被‘疯子’攻击？” “你背后的人是不是想要凑齐这些碎片？” “你说的那口枯井里，还有一片碎片对不对？” “我要是猜的没错，这东西才是活下去的‘唯一保障’对不对？”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鼎羽的几个问题惊到了。 沈正面色激动的看着鼎羽手中的盒子，这块碎片八成就是从自己爷爷开始一直寻找的“魔镜碎片”，也是造成小镇现在这种情况的“元凶”。 鼎羽问完几个问题，随手将盒子扔给沈正，说道： “在亚瑟躲着的房间搜出来的。” “这东西大概他一直带在身上，被胖子制服的时候，随手扔进了柜子下面。” “尼玛，到底怎么个意思？” 胖子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小眼睛转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鼎羽这时候脑子里已经将所有的线索梳理清楚。 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装死的亚瑟，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动作快的连胖子都没来及反应。 伸手摸了摸亚瑟脖子，说道：“死挺了！” “你丫都弄清楚了么？别打死兴许还能问出点什么。” 鼎羽将已经打光子弹的枪随手扔在地上，回答道：“这货嘴里听不见真话。” “问的越多越迷糊。” 沈薇往后退了两步，让开流淌到脚边的鲜血，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接下来呢？” 鼎羽伸手拔下胖子插在腰间的手枪，利索的上膛扔给沈正。 “接下来大开杀戒！” “所有在楼里的幸存者一个都别放过。” 沈正有些不明白鼎羽的意思，沈薇却呢喃道：“你怕亚瑟有同伙？”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跟胖子去去就来。” 沈正突然开口道：“我也去！” 鼎羽注视了沈正一分钟，终于点点头。 断断续续的枪声回荡在教学楼空旷的楼道里。 半小时后，三人坐在大胡子的办公室里。 大胡子的尸体倒在地上，颈椎被扭转到不可思议的角度。 三个烟盒大的金属盒子整齐的摆在办公桌上。 “我就觉得这孙子有问题。”胖子从抽屉里摸出一瓶酒，咕嘟了两口，擦了擦嘴说道。 “还有那傻逼副镇长也一样。” 有放飞自我的鼎羽和胖子两人打头阵，分分钟就把剩下的几个“幸存者”给屠杀殆尽。 最终在副镇长和大胡子两人的身上，又找到了两个金属盒子。 一共三块青铜碎片。 鼎羽尝试将三块碎片拼凑了一下，确实是个“青铜镜”，看样子至少还有两块碎片不知所踪。 沈薇摆弄了一下桌面上的青铜碎片，问沈正：“这就是太太太爷爷找的‘魔镜’？上古神器？” 沈正颤抖的手，慢慢的摸向桌子上的碎片，回答道： “我只知道这东西很珍贵，绝对是‘上古神器’，天朝的国宝。” 胖子随手打乱了桌面上的碎片，挨个放回盒子里。 “这玩意跟‘秦王照骨镜’有啥区别？” “都他妈碎成八瓣了，也能叫做神器？还是上古神器？那个神器是镜子模样的？” “昆仑镜。” 沈正幽幽的说出三个字。 “啥镜？我怎么没听说过？”胖子是没文化，沈薇是压根不知道。 鼎羽接着沈正的话，替他解释道： “昆仑镜，又叫天机镜，据说是西王母所制造。” “蕴藏无穷天机，可以洞察世界，可以破开时空间隙，预言灾害寻找解决方案，是西王母穿梭仙境和人间的法宝，使用时必须以修炼者之血为引。” “这说明听着有点耳熟啊？！”胖子挠了挠头。 第1276章 镜子的作用 鼎羽向窗外的远处望去，天空中又开始出现绚丽的极光。 “记得把李立变成石头的‘炼妖壶’么？” “这东西也许跟‘炼妖壶’是同时代的东西。” “神话传说当中的‘神器’，能跟时间、空间有关联的，绝对是‘昆仑镜’。《山海经》里提到过，西王母亲手制造出一面可以穿梭时空的镜子。” 沈薇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洞察世界解决灾害什么的，跟现在咱们被困在这里有关系吗？” “我倒是觉得这东西在制造灾害。” 鼎羽表情严肃的说道：“那是德国小胡子不会用，眼瞅着自己要战败，逼急眼愣是把一个好好的‘神器’当成‘武器’来用。” “小胡子阿道夫不知道是从天朝的什么鬼地方将这面镜子弄到手的。发现了这东西能对时间、空间产生作用，于是展开了一系列实验。” “阿道夫同志手下的科研力量就不用说了，那时候的德国科学家都是世界顶级的。” 鼎羽说着看了一眼沈正：“他们跟你一样，误以为这玩意的作用是形成一个时空泡泡。” “现代科学已经证明了，时空本身拥有‘自愈’能力，被包裹在时空泡泡里的任何物体最终都会随着时空的坍塌‘寂灭’。” “于是战事吃紧的小胡子在法国战场上试验了一下。” “果然清空了一片地方。” “我认为这东西的作用根本不是小胡子想的那样。” “太高深的物理、数学理论我不懂。” “只能从‘伪科学’的角度来分析。” “这玩意的真正用途应该跟平行宇宙有关系。传说中的那些记载很值得玩味，完整版的‘昆仑镜’甚至有可能看到‘平行宇宙’发生的事情，从而达到‘洞悉天机’的目的。”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假设我们想要通过昆仑镜‘洞悉天机’，预知我们是否能够成功从这里逃出去。” “已知每一个‘不同的选择’所就会产生一个平行宇宙，这样的话在无穷多的平行宇宙中，一定有一个宇宙是我们经过一系列‘正确抉择’逃出去的。” “那么只要通过‘昆仑镜’找到这个特定的平行宇宙，看看我们做的所有‘正确选择’就行了。” “这不是‘预言’，而是提前知道唯一的‘成功’可能。” “想要实现这一点呢，就必须能够对平行宇宙进行某种程度的‘操作’。” “记载中提到的‘打开时空裂隙’也许就是昆仑镜的作用。” “况且……”鼎羽解释到这里停了下来。 “哎呦我去，大哥，您能一下说明白吗？”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 不光是胖子，连沈正和沈薇爷孙俩没搞明白鼎羽这么说的意思。 鼎羽这时候的脑子已经超频到要冒烟了，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给几人解释：“左冷的占卜记得不？” “所谓的占卜是二级混沌系统，简单的说就是‘预测到了你的预测’。” “‘预测’这件事本身也在‘预测’的结果当中产生影响。” “所以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鼎羽尽量用最简单的描述解释了一下。 “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就看个人‘悟性’了。” 鼎羽的一番话让沈正和沈薇陷入了沉思，只有胖子这大大咧咧的家伙，翻了个白眼说道： “扯淡也要有限度。” “你丫逼逼叨叨解释了半天，也没回答沈薇刚才的问题。” 鼎羽一拍脑门，没好气的说： “你要是不打岔，我早就说完了。” “这东西小胡子得到的时候也许就碎成了好多块，虽然没了‘主要功能’，但是每一块应该还是保留了‘重叠平行宇宙’的功能。” “启动后会将两个平行宇宙重叠。” “重叠的区域就是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泡泡’。” “从外面看，也许这个区域的空间彻底消失了。但是从内部看，这个空间还是停留在启动的‘时间节点’。” 鼎羽说着指向窗外，本来很清晰的树林农田，现在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重叠的部分的俩个平行宇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分开，重叠部分之内的空间和物质寂灭消失。” 沈正张了张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鼎羽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摇了摇头却没说出来。 胖子往窗外看了看，一脸牙疼的表情，急头白脸的问道： “大哥！研究明白了没？” “就当你说的全对。咱怎么出去！怎么出去！” 鼎羽一把将办公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将小镇地图平铺在桌上，随手拿起三块青铜碎片压在三个角上。 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个解决方案。” “一个是待在原地坐等平行宇宙的空间寂灭。” “我次奥，这叫解决方案？原地等死？”胖子拍案而起。 鼎羽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以为大胡子校长、副镇长、副警长这三块料每人拿着一块碎片是做什么用的？” “这三块东西就是保命用的。” “保证自己不受空间重叠的影响。” “就像是三个锚点，空间重叠寂灭之后，能将人拉回现实。” “那还计划个屁，有了这三个……额，不行。” 胖子才想起除了自己三人，还多了个沈正。四个人三个碎片，场景一时很尴尬。 沈薇敲了敲桌子上的地图，说道：“还有第四块碎片在果园的枯井里。” “说说你的第二个解决方案。” 鼎羽手指点在地图中央的黑点上，肯定的说道：“那里一定有第四块碎片。” “要知道让两个空间重叠，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需要的能量很可能大到超乎我们的想象。” “假设这些‘碎片’是某种‘时空操作装置’，我不认为碎片本身能具有这么大的‘能量’。” “会不会是‘鲜血’？？”沈薇提出自己的疑问。 “血液，可能是启动‘碎片’的先决条件‘之一’。但绝对不是‘能量’来源。” “我认为只要能够想办法掐断这个‘装置’的能量来源。两个重叠的空间也许可以分开，并不需要靠‘碎片’来保命。” “但是需要到实地看看才能做出判断。” 第1277章 挖到了碎片 胖子火急火燎的背上包，催促道：“那还废什么话，赶紧走！” 四人收拾好所有的装备，准备前往老约翰的果园。 站在楼顶，鼎羽不由得回头望向一个方向。 几个小时前曾经看到过的一些标志性的树木、道路，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说道：“重叠空间的收缩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 “还有多久？”沈薇问道。 “如果是呈指数收缩，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小时。” 前往果园的路上，鼎羽一直都很沉默，不知道在心里算计着什么。 放飞自我的胖子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开着警车，鸣着警笛，在小镇上狂飙突进。 离那个果园还有两三公里路程，前面的道路彻底被车辆堵死。 四个人只好弃车步行。 一直都躲在学校里的几人发现，这才三四天的功夫，到处倒伏的“融合怪”的尸体已经开始变质，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绕开几个堆在一起的死尸，胖子嫌弃的吐了口痰。 “尼玛，人都死绝了，这下这个艾格尔顿镇恐怕要在地图上彻底消失了。” 鼎羽回头向身后看了看，提醒胖子道： “镇子消失？再不走我们也跟着消失了。” 前方的路边歪歪斜斜的停着一辆卡车，鼎羽登上驾驶位向窗户里猫了一眼，说道： “开这个走！” 说着拉开车门，将里面死掉的司机拽出来扔到地上。 “擎天柱啊！让我开呗？！”胖子看着这辆霸气的豪华卡车主动请缨。 鼎羽三人上车后，胖子开着这辆堪比坦克的重卡在公路上撒欢。所有挡路的车辆直接一脚油门撞开。 在鼎羽脑中记忆的实况地图导航，中间又停了几次收集必要物资，两个多小时才来到了老约翰的果园附近。 车子停在公路边，鼎羽爬上车顶，向果园里望去。 已经能够隐约看见果园中央的那口井。 可惜不知什么原因散布在那口井周围上百号“融合怪”。 胖子爬上车顶站在鼎羽身边，看着远处的景象，惊讶的说道： “我擦，难怪镇上尸体没那么多呢！” “合着小半个镇子的人都跑这里来了？！” 鼎羽估计了一下时间，说道：“死了的倒是不怕，那边最少还有一二百个‘发疯’的。” “你不是说那个叫亚瑟的副警长是谍中谍么？” “丫讲的故事有谱么？” “他们傻乎乎的冲进去，发现是个大坑，到时候想跑，恐怕时间都来不及。”胖子问道。 “不会的，最高级的谎话就是九分真一分假。” “亚瑟说的故事，我想大部分应该都是真的，最关键的是他去了瑞士之后发生的事情。在这件事上他说谎了。” “至于镇上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被控制的，为什么要派三个人一起来，我暂时还没想明白。” “不过总要先想办法把那些‘疯子’解决掉再说。” 四处环顾了一圈，鼎羽跳下车，向着不远处的牧场奔去，从牧场里开了一辆皮卡车出来。 取出从警局带来的催泪瓦斯，放在车子后斗里。 带好防毒面具，打开所有催泪瓦斯，一辆冒着浓烟的皮卡蹦蹦跳跳的冲进了被“融合怪”占领的果园。 “过瘾！”胖子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显得有些嗡声嗡气。 在都是泥巴的果园里，车子实在提不起速度，那些还能活动的“疯子”，慢慢向皮卡围了过来。 就算是已经发疯了，毕竟还都是人，催泪瓦斯的作用开始显现。 跟在皮卡后面的“融合怪”慢慢被熏的都倒地抽搐爬不起来。 不断的有人出现在车子前方挡住去路，胖子毫不留情的从人堆中撞过去。 碾过不知道多少尸体。 “停车！”鼎羽突然大叫道。 开车的胖子下意识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子颠动了几下，彻底熄火。 鼎羽跳下车，咣咣两枪，放倒两个冲上来的“疯子”。 催泪瓦斯给了几人很好的掩护，凡是冲进烟雾的家伙都被几人开枪撂倒。 鼎羽费了些功夫，终于在地上找到一个带着铁盖的“井”。 掀开井盖，下面漆黑一片，时不时冒出来阵阵阴风。 折了几根荧光棒扔下去，十几米深的枯井下面果然看见不少已经腐烂的羊尸，腐烂的臭味熏的沈薇后退了好几步。 “卧槽，亚瑟这小子往下面扔了多少只羊！”胖子一枪打爆一个人头，探头往下看了看说道。 鼎羽不慌不忙的将准备好的装备从皮卡上卸下来扔进井里。 先用绳索将沈薇和沈正放了下去，等胖子也下去之后，鼎羽最后一个下到枯井里，顺手关上了井盖。 不知道九十年代法国人挖的井就是这样，还是挖井的时候用力过猛，整个井下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许多。 井底正中央堆放着十几只腐烂的羊尸，四壁和脚下都是泥土。 整个井底的泥土都是不正常的红褐色，鬼知道亚瑟这家伙往井里倒了多少羊血。 鼎羽蹲下身抓起一把潮湿恶臭的泥土，揉了揉说道：“渗下去没多深。” “如果那个‘神器’是靠鲜血开启的，应该不会埋的太深。” 胖子转了一圈，瞅着七八个平方的井底，掏出工兵长问道：“爷，从哪儿挖？” “你不会准备连整个井底都挖一遍吧？！” 鼎羽突然拧起眉头闭上眼，扶着井壁一脸便秘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指着一个角落说道：“挖吧！” “应该就在那边半米深的地方。” 胖子干体力活一点都不含糊，抡起工兵铲就开挖。飞溅的泥土很快就将那些腐烂的羊尸覆盖住。 “祖宗，慢点成么？咱不赶时间。” “回头一铲子下去，直接把那‘碎片’搞的更碎，那咱这辈子也出不去了。” 听的鼎羽的话，胖子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沈薇和沈正索性也一起凑过去帮忙。四个人徒手在井底的角落刨出一个将近一米的大坑。 总算在一个血色的泥团中找到了一片“青铜碎片”。 “得来全不费工夫！” 胖子用衣服擦干净碎片上的泥土，仔细看了看，说道： “这么一小片玩意就能把空间给重叠了？” “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发个光，冒点仙气什么的。” 鼎羽接在手里，看了一眼，脸色很难看的说道：“不对！” 第1278章 井下的秘密 胖子将碎片抢到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问道： “哪儿不对了？” “这不是跟其他三片长的差不多么？ 鼎羽将那块青铜碎片递给了沈正，转过头视线落在一大堆死羊尸体上。 沈薇能够隐约感觉到鼎羽的思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那下面还有东西？” 鼎羽也不敢肯定，但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那堆死羊尸体下面一定还有古怪。 胖子蹭了蹭手上的泥土，将挂在胸前的防毒面具又戴上，说道： “都躲开点儿，胖爷倒要看看下面还有什么玩意。” 这货也不嫌恶心，一脚踏进那堆已经腐败的尸体动手开挖。 井下的空间设大不大说小不小，带着黄黄绿绿汁水的羊尸体，被胖子一具具拎起来堆在角落。 鼎羽和沈正也下手帮忙，三个人倒腾了好一会儿，在尸体堆下面发现一块顶端平整的大石，上面规规矩矩的镶嵌着两块青铜碎片。 “晕死，这玩意到底有多少？怎么又冒出两片？”胖子摘了防毒面具，靠在井边喘着粗气。 “鼎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这什么狗屁镜子，到底碎了多少块？” “千万别说再往下挖还有啊！” 鼎羽用衣袖将大石上的血污尸液擦干净，把上面的两块青铜碎片取了下来叠在一起，惊喜的说道： “我明白了！” “这两片一模一样，其实是同一片。” “什么意思？” “这是平行宇宙的那一片。” “……” 鼎羽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不自然，好像又感觉到了什么，眯着眼睛捏了捏额头，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玩意是怎么重叠空间的了。” “无数的平行宇宙，有无数的‘昆仑镜’，这些镜子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通过一面镜子，就能观察到无穷无尽的平行宇宙所发生的事情。” “而且这玩意的‘能源’很可能跟‘青铜龙球’、‘炼妖壶’一样，是以‘灵魂’为能量来源的。” “血祭只是启动这东西的‘钥匙’。” 沈薇看了一眼研究手中青铜碎片的沈正，问道： “怎么能让这东西停止工作？” “我们四个怎么才能无损的逃出这个重叠的空间？” 鼎羽轻轻的摇摇头：“没办法。” “我以为有办法能够让重叠的空间停止‘寂灭’，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说着指了指上方，继续道：“这玩意是以‘灵魂’为能量源，才会让整个小镇的人都出现‘异常’。” “空间的重叠造就了许多‘融合怪’，灵魂的缺失才会产生那么多的‘疯子’。” “那些融合怪之所以在附近徘徊，也许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这里。” “一旦这个空间重叠的过程开始，除了当时在平行宇宙没有分身的人，剩下所有人都是‘祭品’。” “我甚至都怀疑，两个平行宇宙的重叠，是‘人+灵魂’的吸引造成的。” 胖子挠挠头：“没听懂，说人话。” “还用两个气球来举例。” “重叠空间就像是两个被压在一起的气球。” “两个气球相交被压扁的地方就是我们所处的空间。” “挤压气球的力的来源并不是外力，而是来自气球内部。” “每一个人就像是装进气球的一块磁铁，两个宇宙中的同一个人就像磁铁一样相互吸附在一起。强行将两个气球挤压在一起，形成空间的重叠。” “‘昆仑镜碎片’的作用，仅仅是在两个气球之间开了一个孔。让‘吸引力’可以穿过这个孔相互作用。” “卧槽，还是没听懂。” 鼎羽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的解释。” 沈薇提议道：“如果切断‘能量’的来源呢？空间会不会恢复？” 鼎羽似乎对沈薇的提议早有预料，抬头看了看上面的井口：“你的意思是把镇上所有活着的‘融合怪’都干掉？” 沈薇犹豫了一下，坚定的点点头。 好容易见到自己的亲爷爷，却被困在1993年这个空间内。敏锐的她其实早就“预感”到想带着沈正一起逃出去希望很渺茫，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鼎羽叹了口气，对胖子使了个眼神，说道： “可以试一试，最坏的结果就是这重叠的空间彻底消失，咱们四个一起上路也不寂寞。” 胖子默契的从鼎羽眼神中读到了一缕无奈，但还是兴致勃勃的翻腾着自己的背包说： “早就等你放话呢！大开杀戒呗？” 说着把警局里找到的喷子分给沈正和沈薇，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摸出两把手枪。 “尼玛！你丫从哪弄来的手枪？” “嘿嘿，警局里那几个‘融合怪’尸体上顺的。” 鼎羽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两人一直在一起，他都没注意胖子什么时候把人家的警枪顺走的。 胖子那大背包真成了军火库。 全副武装的四个人每人分了一块碎片在身上，顺着绳索爬回井口。 催泪瓦斯已经挥发殆尽，可地面上的“融合怪”不知什么原因，还在井口徘徊。 胖子咧着嘴，打了个胡哨，嚣张的喊道： “bmg给我响起来！来吧！小宝贝们！”左右开弓，一枪一个的杀进了“疯子”群。 后上来的三人看胖子那癫狂的模样都倒吸了口凉气。 不由的放慢了脚步，生怕冲的太快了，被“发狂”的胖子来上一枪。 鼎羽不紧不慢的跟在胖子身后，稳稳当当的开枪点杀冲过来的漏网之鱼，还抽空给倒在地上没死的疯子补枪。 沈薇和沈正两个人完全成了打酱油的角色。 沈正本来以为自己干寻宝猎人就够手黑心黑的，也曾经为了保命对人下过手，没成想碰见两个压根拿人不当人的家伙。 殊不知在胖子心里，这就是一场“吃鸡游戏”。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正擦了把汗，忧心忡忡的小声问道：“他们两个是‘雇佣兵’？上过战场？还是二十年后打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你是怎么跟这种疯子混在一起的？” 沈正对于自己这个只在襁褓里见过的“大孙女”格外关心，生怕她在二十年后交友不慎。 第1279章 给自己致电 沈薇连忙晃了晃脑袋，解释道： “二十年后的世界很好，很安全，没打仗，也没机会打仗。” 看了一眼在前面大杀四方的两人，接着说道：“他俩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待。” “看来回去必须给这两个家伙安排一场‘心理疏导’。” 没多大会功夫，附近还能站着的“融合怪”都被几人清理干净。 老约翰的果园里，到处都是尸体。 胖子一屁股坐在一具尸体上，枪早就没子弹不知扔到了哪里，手里的工兵铲都砍卷刃了。 点上一支烟，说道：“哎呦，比流水线上杀猪都累。” “这他妈的真枪实弹版的‘吃鸡游戏’也不是那么好玩。” 鼎羽看了看东一堆西一堆的尸体和大片的血迹，说道：“可惜老约翰嗝屁了。” “不然来年这个果园绝对是好收成。” 沈薇举头看向四周，能搞死的都被胖子两人搞死了，可是周围的环境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失望的开口道： “看来是没什么作用……” “来了！”沈薇的话音刚落，鼎羽拉了一把坐在尸体上的胖子。 “什么来了？” 胖子弹飞手中的烟蒂，飞在半空中的烟蒂划了个弧线就这样消失不见。 “卧槽！圈缩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干掉了所有活物，空间缩小的速度远超过鼎羽的预计。 周围的尸体、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逼的四个人不由自主的靠在一起。 胖子掏出兜里的青铜碎片放在胸口，嘴里念念有词道： “老天爷保佑……不对，这边归上帝那老小子管。” “上帝保佑，我们能顺利脱逃。千万别出现‘迷失在时空里’这种狗血剧情。” “也别被‘寂灭’了，二叔还留下点骨灰，‘寂灭’了连渣滓都留不下。” “我还有好多妞没泡呢！千人斩的远大目标还没实现。” 实在听不下去的沈薇狠狠的给了胖子后脑一巴掌。 “留点口德成么？” 随着周围所有东西的消失，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席卷了沈薇全身，下意识的伸出手拉住鼎羽。 鼎羽则是伸手拉住胖子。 胖子歪头看了看鼎羽攥着自己肩膀衣服手，一咬牙拉住沈正的衣袖。 在那一瞬间，胖子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那种整个世界都消失不见的感觉转瞬即逝。 睁开一只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哎？咋回事？” “寂灭呢？穿越呢？咋还在原地？”胖子脱口而出。 周围的环境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果园还是那个果园，唯一的区别就是遍地的尸体跟鲜血消失不见。 沈薇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青铜碎片，难过的说道：“爷爷没出来。” 鼎羽好奇的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安慰道：“沈正不是没出来。” “那个空间是他存在的根本，重叠的空间分开了，他也就在时空里消失了。” “我想你早就应该料到是这种结局吧？！” 沈薇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那块碎片收起来，说道：“我懂。” “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你也早就知道结局，不是吗？” 胖子掂了掂自己的背包，问道：“咱这就算是出来了？安全了？” “知道在哪里不？” 鼎羽望向远处的一栋房子回答道：“时间变了，但是空间没变。” “我们应该离车祸被撵进‘重叠空间’的地方不远。” “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确认一下。” 说着抬腿往远处的房子走去。 看现在的位置和那栋房子的风格鼎羽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离的老远，就看见房子里走出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冲着三人挥手大喊大叫着什么。 “他说这里是私人农场。” “让我们马上离开，不然他就要报警了。”沈薇翻译道。 鼎羽没说话，任由沈薇出面去交涉。 “万分抱歉。” “我们是天朝来的游客，被抢劫了，不小心迷路进了您的果园。” 三人又下井又经过一番大战，造型绝对说不上整洁，确实有点像被抢劫过。 中年男人听沈薇这么说，放下了警觉，热心的问道： “需要我帮你们报警吗？” “不需要，谢谢了。” “问问他能不能借电话用用，就说需要联系一下大使馆来接人。”鼎羽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忽然开口说道。 沈薇走到近前简单的交涉了几句，从中年男人的手中接过电话递给鼎羽。 “你要打给谁？” 鼎羽看了一眼电话上显示的时间，愣了一下神，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这是？”一旁的沈薇看着鼎羽拨通的号码满脸的不可思议。 几声铃响后，听筒里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喂！” 鼎羽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听清楚，天黑以后小心被偷袭……” 可惜话没说完，听筒里传来了“沙沙”的忙音。 中年男人解释道：“附近有个变电站，搞的手机信号不好！电话经常时断时续。” 鼎羽挂断电话还给中年男人，郑重的道谢。 用肩膀碰了碰一脸懵逼的沈薇：“别做梦了，问问对方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最近的公路怎么走。” 沈薇如梦初醒的与对方交涉了几句，在中年男人的指点下，三人从正门离开了对方的农场。 还没走几步，沈薇就急切的问鼎羽：“你刚才是给自己打电话？” “我们到底回没回来？” 鼎羽停下脚步说道：“可能回来了，也可能没回来。” “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时间点不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晚上九点多钟被逼进那个空间的。” “让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年月日正确，但时间是下午五点十八分。” “这个时间，正好是我们在高速上往里尔赶的时间。” “换句话说，在这个时空，有两个我们。” “那个我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高速上往里尔赶路。那个我们即将经历的事情，是我们已经经历过的。” “等等，你是说我们穿越到了1993年的时间泡泡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时间倒流了？回到了四个小时之前？” “所以你想打电话提醒自己？” 胖子的脑袋显然没琢磨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1280章 一样的碎片 鼎羽一边往前走，一边给胖子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现在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所经历的时间线好像不对头。” “无论是进入那个空间，还是离开那个空间，综合所有已知的线索，前后的时间线总有对不上的地方。” “给自己打电话这个行为，对于过去的我大概是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对于现在的我们是刚发生的事情。” “但接到电话这件事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过，只是我‘似曾相识’的记忆。” “还有接到电话之前，那条‘不要去里尔’的信息，也只是‘似曾相识’的记忆。” “问题是现在的我没有给自己发送信息的契机和时间。” “而最后我接到的那条‘提醒系安全带’的信息，却是真正收到了。” “那么问题来了。” “我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是哪里来的？” 胖子张大嘴，二傻子一样看着鼎羽：“我怎么听着有点懵呢？” “你的意思是，没接到过电话，却有接到电话的记忆。而你刚才却有真正的打通了电话，提醒了自己。” 鼎羽打了个响指：“对！你理解的没错。” “这就出现了悖论。”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胖子看了同样目瞪口呆的沈薇一眼，问道：“你听懂了没？” 沈薇眉头紧锁，努力想要理解鼎羽的话，可惜效果不佳，脑子实在有点转不过来，郁闷的摇摇头。 鼎羽的脑子同样也在高速运转，本来已经理清楚的那些线索，再次成了一团乱麻。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打了电话给自己，自己又没接到，但是却又‘似曾相识’的记忆。”鼎羽喃喃自语。 “除非……” 鼎羽突然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精彩。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没回来。” “晕！” “没回来我们是在哪儿？” 胖子不由得四处看了看，很普通的农场，很普通的果园。除了房子建筑风格跟二十年前略有不同，其他的跟在时间泡泡里看到的没有太大区别。 鼎羽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吸了几下，说道： “虽然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就是我们回到了平行宇宙中的2024年。” “嘎？又穿越了？这回还是平行穿越？” “大哥，烧脑就算了，都糊个屁的了，你还继续烧？” 胖子的脑子已经彻底成了一坨浆糊。 沈薇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鼎羽领着两个人走上了公路，沿着公路前进了一小段路后，又转道往果园方向走去。 “哥，亲哥！好容易出来了，咱又回去干啥？” 胖子见鼎羽又往果园走，一路小跑跟在鼎羽屁股后面问道。 三人轻松的翻过果园的木栅栏，回到了刚穿越的地方鼎羽才停下脚步，在原地边打转边思索。 沈薇拦在鼎羽身前，打断了他的思路：“你倒是说句话啊！” “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来？” “你怎么肯定我们没有回到自己的宇宙？而是到了平行宇宙？” 鼎羽抬头看了一眼沈薇，淡淡的说道：“继续！” “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 “正好我也理一理思路。” 沈薇甩了个卫生眼给鼎羽，继续说道： “我现在还是怀疑，咱们从出车祸的那一刻开始，就陷入了幻觉当中。”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包括穿越、遇到我爷爷、神器碎片等等，其实都是潜意识的表现。” “现在细想想，这些事情从这个角度也能说得通。” “比如，我在寻找自己的出身来历，所以遇到了被困在1993年的爷爷沈正。” “你喜欢用‘科学’来解释‘玄学’，所以才有了平行宇宙重叠空间。” “胖子喜欢各种宝贝，才有了‘上古神器’。” 鼎羽没来得及说话，胖子就跳着脚的替自己解释： “你要这么说可不对了！” “讲真的，哥们喜欢‘神器’，不是喜欢‘神器’本身，而是喜欢‘神器’的价值。” “我还喜欢美女呢，羽哥进过我的潜意识空间，他可以作证。” “咱如果在幻觉里，为什么我一个美女也没遇到，碰见的都是脑袋上长手、脖子上长耳朵的‘融合怪’？” “那些融合失败没了灵魂的疯子，是咱们三个谁的潜意识表现？” “得多有毛病对的潜意识才能把人想象成那样？” 沈薇被胖子怼的哑口无言。 鼎羽轻笑了一下，看着沈薇说道： “很简单的推论，就凭刚才我给自己打电话能打通这一条，就能证明我们现在在平行宇宙中。” “现在还不太确定，但是我看到的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片段，是有出处的。” “包括刚才在井底，我又经历了几次‘似曾相识’。” “我想这些‘似曾相识’的片段，都是各个平行宇宙当中，我自己的亲身经历。” “因为未知的原因，在特殊的情况下，我的脑子能够接收到其他平行宇宙当中自己的‘记忆片段’。” “用你的话说，我们几个的大脑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很可能因为‘昆仑镜’碎片将平行宇宙的空间重叠，打破了两个宇宙之间的间隔，我才会接收到平行宇宙中的‘我’的记忆。” 胖子见两人说着说着又跑题了，连忙提醒道： “大姑奶奶，咱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甭管咱们是不是在平行宇宙，还是在其他什么狗日的平行空间。” “怎么回咱自己的宇宙才是最重要的。” “困在这个宇宙里，跟他妈的没从时间泡泡里逃出来有啥区别？” 鼎羽取出一直戴在身上的两块碎片，两手分开拿着两块碎片相互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想回去还要着落在这两块东西上面。” “这两块一模一样的碎片，一片属于这里，另一片属于我们原本的空间。” “咱那个老对手，对这玩意的了解程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人家能借着一块碎片打开个重叠的空间。” “也许我们也能靠着这碎片返回自己的空间？” 第1281章 总算回来了 “怎么整？您说话。” 胖子听说靠这东西能回到原来的空间，撸起袖子死死盯着鼎羽手中的碎片。 “放血！” “(⊙o⊙)啥？？？” 鼎羽从包里掏出那把瑞士军刀递给胖子。 “既然有记载‘昆仑镜’能够靠修士的鲜血开启，连羊血都管用，那我们几个的鲜血应该更管用才对。” “你先来。” 胖子接过瑞士军刀在手腕上比划了几下，犹豫不决的问道：“你丫有谱没有？” “我靠，没让你大出血。” 鼎羽抢过军刀在自己指尖割了个小口。 一滴鲜血抹在碎片上。 碎片真的像海绵一样，转瞬间将鲜血吸收殆尽。 “哎？还真行？” 胖子也不含糊，学着鼎羽的样子，割了点鲜血抹在碎片上。 沈薇伸出自己的食指，胆怯的对鼎羽说：“我自己下不了手，你帮我。” “哎呦我去，至于不？刚才屠了那么多‘融合怪’，满地鲜血也没见你害怕。” 胖子嘴上没停，挥动手中的军刀，一抹寒光在沈薇的手指上留下一道伤口。 鼎羽手中，沾染了三人鲜血的碎片毫无动静。 “我擦，难道得整盆整盆的往上浇？” 胖子的话音还没落，碎片上沾染鲜血的部分开始发出幽幽的蓝芒。转瞬就扩散开，整个青铜碎片都被那蓝莹莹的光芒笼罩。 “卧槽。”鼎羽突然骂了一句，像是被烫到一般，手中的碎片脱手落在地上。 碎片落地的一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三人像是被闪光灯爆闪到了双眼，下意识的闭眼转头。 鼎羽感觉即使闭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下意识将开启超频模式，将注意力集中在对周边的感应上。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涌上全身，像是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分子都被拆散了又重新组合在一起。 “尼玛，胖爷这回绝对瞎了。” 胖子的呻吟声在耳边响起。 鼎羽睁开双眼，努力的眨动眼皮，尝试让自己尽快恢复视力。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慢慢的消失，从模糊慢慢变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水泥地面，接着就蹲在地上揉眼的胖子和站在胖子身边一动不动的沈薇。 伸手将视力开始恢复的胖子拽起来，又检查了一下沈薇的眼睛。 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三人处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内，看样子像是某个建筑的仓库。 昏暗的光线应急灯光线不断的闪烁着，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朦胧。 “哥们，这是又穿越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嘚瑟道：“穿越也没啥，穿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您这回能确定咱穿到什么地方了不？” “别又整叉劈了，穿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鼎羽看着周围的破桌子烂椅子，指着一个标着安全出口的门，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出去看看再说。” “玛德，穿来穿去的给我也搞糊涂了……” 胖子推开那布满灰尘的安全出口的大门，外面是一条楼梯，向上的楼梯隐约有光线照射下来。 “嗯？” 沈薇拉住抬腿沿楼梯往上走的胖子，看向下边阴暗的楼梯，说道： “下面有东西。” 鼎羽从胖子背包取出几根荧光棒，折亮顺着楼梯扔了下去。 下面楼梯的尽头，有一扇半掩着的安全门，里面隐约透出微弱的光线。 诡异的气氛让胖子打了个冷战： “呸！真特么的晦气。” “刚离开‘变异危机’的小镇，又穿到恐怖片里。” “要不别下去了？” 沈薇咬着下嘴唇，说道：“我感觉下面的东西很重要。” 鼎羽犹豫了一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自己拿着手机发送信息的画面。 顺手胖子腰间取出一把枪，没有丝毫犹豫往下面走去。 “有血腥味。”胖子提醒道。 鼎羽小心的推开那道安全门，里面的景象很出乎预料。 依旧是堆满各种废弃杂物的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脏兮兮的桌子。桌子上方的屋顶上，倒吊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倒吊着一具尸体。 尸体被挂在屋顶上已经不知道多久，颈部的被割破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滴答着鲜血。 桌面上摆着一个没有拉手的抽屉，应该是从旁边的破柜子上随手拆下来的。 鲜血落在抽屉里的一块青铜碎片上，马上被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连胖子都能看出来，整个现场是临时布置的，目的就是将鲜血不间断的撒在那片青铜碎片上。 “血祭？” “这仪式现场有点太潦草了吧？！” 鼎羽抬头看了看地下室的屋顶，那个位置正对着三人穿越回来的位置。 来到跟前将抽屉里的青铜碎片拿到手，对胖子说道： “先把人放下来吧！” 胖子这次没发牢骚，直接踩着桌子站起来，将绑在屋顶水管上的绳子割断，慢慢的将尸体放在桌子上。 鼎羽检查了一下尸体，说道：“男性，大概45岁左右。”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死因颈部出血，没有挣扎痕迹，大概是被弄昏迷后挂在这里的。” 说着从尸体的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点亮后，手机上熟悉的日期让鼎羽不由的叹了口气。 “咋的？又时空错乱了？”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时间。 鼎羽痛快的回答：“没错，这次都对上了！” “所有线索全都对上了！” 说着用尸体的指纹解锁，熟练的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想通了？”沈薇瞥见鼎羽发出去的是“安全带”三个字。 胖子知道鼎羽肯定是脑子里把所有线索都搞明白了，急忙问道： “说说对上什么了？” 鼎羽将手机随手揣进兜里，回答道：“我们回来了。” “这次是真回来了，提前2小时回来的。” “两小时后，我们会撞进‘时间泡泡’。” 胖子想了想，说道：“哥，既然已经提前两小时了，那还不警告咱自己一下？” 鼎羽摇摇头：“不可能的，那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距离咱们出车祸的地方不到5公里，现在咱们应该是在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走吧！出去再详细说。” 第1282章 消失的小镇 胖子虽然急切的想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看了看桌子上躺着尸体，跟着鼎羽离开了地下室。 沿着楼梯回到一楼，果然是在一间废弃工厂的办公楼里，楼道两侧都是一间间的办公室。 胖子奇道：“你认识这地方？” 鼎羽随便找了一间办公室，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是上锁的，一脚踹开推门而入。 废旧的办公桌，落满灰尘的文件柜，洒落一地的废纸和档案。 鼎羽找到窗边用袖子擦了擦玻璃上的灰尘，向外面看了看，压低声音严肃的对胖子和沈薇说道： “想听‘故事’一会儿再讲。” “从现在开始咱们面临两个选择，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胖子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抱着双臂说道：“我没意见，听大姑奶奶的。” 沈薇挑了挑眉毛，谨慎的问道：“你先说来听听。” 鼎羽坐在破旧的办公椅上，沉默了几秒钟，将身上的青铜碎片取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 “对手不惜代价的把我们逼到‘重叠空间’里，一定是为了这些碎片。” “具体原因我一会儿再讲。” 说着示意沈薇和胖子把身上的青铜碎片取出来，随手在桌子上摆弄了一番，居然拼成了一个完整的“青铜镜”。 这个可能是“昆仑镜”的青铜器，并不像出土的那些青铜器一样布满纹饰。 两面都是光秃秃的布满铜绿，很不起眼，像是一块锈蚀的青铜圆板。 而且之间碎裂的部分并不是预料中的破损造成的，倒像是原本就是分开的几个部分。 鼎羽轻轻的拂过这个古怪的“青铜镜”，抬头看向沈薇说道： “第一个选择，直接放弃这个你们沈家找了很久的‘宝贝’，把东西就留在这儿。” “我们三个大概率可以全身而退。” “毕竟对方的目的是‘东西’不是‘人’。” “而且照以往的经验来判断，对方肯定还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暂时不会对我们的人身安全产生危胁。” “第二个选择，想办法留下这个‘宝贝’，把这东西带回国。” “算是完成了你们老沈家的使命。” “我倒是觉得找这个‘魔镜碎片’可能是‘志异堂’交给沈思源的任务。” “从清末的沈思源开始，一直到沈正，几代人都在搜罗流落在欧洲的‘国宝’想办法送回国，总不能是为了国家建设这种崇高理想。” “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这么做的。” “结合‘志异堂’后来到处调查灵异事件，搜罗奇怪的物品这种行为。” “有八成可能是‘志异堂’交给沈思源的任务。” “所以他从亚历山大教授手里偷走了‘金属眼球’之后，没有急着回国，又隐姓埋名做起了‘寻宝猎人’。” “我怀疑从1901年老佛爷回到燕京后，让鼎侍卫成立‘志异堂’，肯定派了不止一个‘留学生’出来。” “没准真像胖子说过，存在过‘志异堂’欧洲分会、美洲分会之类的秘密组织。” “不过想把‘昆仑镜’带回国，就会直接跟‘对手’产生冲突。” “会不会发生意外，就不好判断了。” 胖子从桌子上跳下来，看了看凑齐的“昆仑镜”，说道：“还用问？” “肯定是想办法带回去。” “天朝的东西，怎么能落在外国人手里。” “见不到就算了，见到了怎么也得想办法弄回去。” 鼎羽点点头，看向沈薇。 沈薇到底是喝洋奶长大的，对于这件事看的比胖子清楚的多，也没有受过传统文化熏陶，更没有愤青情结。 直言不讳的说道：“大英帝国博物馆里，天朝的宝贝多了去了。你怎么不想办法弄回去？” “如果让我选择，这东西留在这里最好。” 说着把拼凑完整的“昆仑镜”扒拉散，继续道： “不管对手是谁，能不断的‘开启’这些碎片，制造折叠空间，又能在合适的时机把我们逼进去。” “对这玩意的了解肯定比我们多的多。” “现在这东西在我们手里已经凑齐了，那对方一定势在必得。”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趟出国惹出的危险太多了，能安全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鼎羽也说过，人活着才有希望。” “现在跟对方因为这个‘青铜镜’直接冲突，并不值得。” 鼎羽又点点头。 这动作让胖子不乐意了，手指头差点怼在鼎羽脸上。 “你丫到底是哪头的？” “这宝贝绝对是‘神器’级别的。” “带回去即使咱们用不了，送给鲍工那帮人也成啊。” 鼎羽扒拉开胖子指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丫急毛线。” “我觉得沈薇说的有道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这东西对于我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拿在手里就是个‘雷’，即使能带回去，也未必安全。” “无时无刻都被人惦记着，以后的咱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鼎羽说着将几块青铜碎片整齐排列在桌面上，又掏出刚才捡到的手机鼓捣了几下。 打开导航软件说道：“看见这个地方没有？” “嘉利德饮料厂？”沈薇看着地图小声说道。 “我们现在这片地方是一片已经搬迁的工厂，八年前就准备拆迁，一直到现在都处于荒废状态。” 鼎羽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圆圈，解释道：“这些工厂就是在‘艾格尔顿小镇’的旧址上建立起来的。” “艾格尔顿小镇又是在1940年之后，在一片荒地上建起来的。” “哎？不对啊！” 沈薇刚想开口询问，鼎羽随手打开几条八卦新闻，递到她面前。 “小镇神秘失踪，到底是外星人入侵还是曼德拉效应？” “艾格尔顿——一个不存在的小镇。” “谷歌地图上的神秘小镇，现实中并不存在……” “艾格尔顿镇——程序员的玩笑。” 胖子没学过法文，但是英文还是认识的，看到这些标题也知道艾格尔顿镇一定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第1283章 确实没回来 鼎羽用手指挨个点着桌面上的碎片，解释道： “我把咱们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分析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这六块碎片暂且按照顺序编个号。” “在1940年，德国小胡子占领法国时，当做实验武器用了一块碎片，是碎片1。也是咱们在井里挖出来的那一片。” “碎片1用过之后就消失了，大概是两个平行宇宙分离寂灭的时候，到了另一个宇宙。” “后来被‘某方面’得到了剩余的五块碎片。” “对手从1940年到1993年，研究了半个世纪，应该是猜到了遗失的碎片1在另一个宇宙。” “为了凑齐六块碎片，1993年在小胡子做实验的同一个位置（艾格尔顿镇）开启了碎片2，再次将两个平行宇宙重叠在一起，期望找回消失的碎片1。” “同时派了副警长、副镇长、大胡子三个人，分别携带碎片345，在里面想要找回碎片1。” “没想到空间重叠的时候，会发生那么可怕的变故。” “导致345碎片携带者差点死在镇上。” “但是也成功的将碎片1从平行宇宙弄了回来。” 胖子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为什么派三个人干这件事？按理说有那个傻逼警长亚瑟一个人就搞定了吧？！” “他带着碎片3，开启碎片2，空间重叠后取回碎片1。” “为什么还派大胡子和副镇长呢？” 鼎羽又将桌子上打乱的碎片拼凑在一起，回答道： “我想大概是这些碎片在空间之中存在某种类似磁力的‘吸引力’！” “只有亚瑟带碎片3有一定可能失败，所以多派出两个人，带着三块碎片，更有把握将遗失在平行宇宙的碎片1在空间重叠的时候‘吸引’回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备用计划’。” “至于沈正突然出现在镇上，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另一个‘备用计划’，暂时不好判断。” “从外面的世界来看，当碎片2开启的时候，整个艾格尔顿镇彻底消失。” “但是对手忽略了一件事——时间。” “1993年消失的艾格尔顿镇，二十多年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为了找回碎片1，结果搭上了碎片2345。” “留在对手手里的只剩下一块碎片6。” “也就是刚才在地下室尸体下得到的那片。” “从93年到现在三十多年，对手也许才搞明白93年开启空间重叠时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用最后一块碎片6，还是在这个位置，开启了空间重叠。” “想方设法把我们逼了进去，最终逃出来得到了所有的碎片。” “至于我们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对手一定不知道。” “而且我认为对手一定不止一次的开启过碎片6，最终结果都是失败告终。” 沈薇提出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非要是我们？” “如果开启碎片6能够进去，派点什么‘专业人士’之类的进去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想方设法把毫不相干的我们送进去？” 鼎羽嘟了嘟嘴：“你认为我们真‘毫不相干’吗？” “别忘了有无数个平行宇宙，随便开启碎片，鬼知道会将哪两个平行宇宙重叠在一起。” “他们目的是为了找回丢在1993年重叠空间里的碎片，不是为了像小胡子一样搞个‘空间湮灭’武器出来。” “只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用这样的方式开启碎片6，才能将我们送回1993年开启的空间。” 鼎羽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时间，拉过沈薇的手，用力捏着她指尖的伤口，滴了几滴鲜血在拼凑完整的“昆仑镜”上。 淡淡的红光在碎片的接缝中流转，忽然冒起一团柔和的光芒，像是一团发光的血雾漂浮在“昆仑镜”上方。 沈薇和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那发光的血雾突然扩散开来，像是血色的轻纱一般穿过三个人的身体，不知去向。 “这……这……这特么的……”胖子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好。 红雾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鼎羽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出一块破布，将桌子上的6块碎片打散包了起来，说道： “时间刚刚好！” “现在我们已经被逼近了1993年的空间。” “卧槽！我凌乱了。” “你这是闹哪样？”胖子挠了挠头。 沈薇隐约有点明白了，疑惑的问道：“我们带回来的完整的‘昆仑镜’，用我的鲜血，开启了1993年消失的‘空间’？” “然后才有咱们被逼进那个空间这件事？” 鼎羽砸吧砸吧嘴，回答道： “镇子消失在1993年，包括送进去的带着碎片的那些人也消失了。” “三十多年后的现在，想要找到跟那个空间有关联的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你是最好找的一个。” “因为沈正也被困在那里面，所以你的血是开启1993年空间的关键。” “但是又必须等我们从那个空间带着完整的‘昆仑镜’回来。” “刚才楼下捡到的碎片6的作用也许只是个接我们回来的‘信标’。” 自从开始“穿越”之旅，胖子已经被绕晕乎了无数次。 嘴里嘀咕道：“我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别扭。” “穿越来穿越去，弄回来的‘青铜镜’又把我们送进去。” “脑洞小说恐怕也不能这么写。” “不是有那个什么‘祖父悖论’么？难道‘祖父悖论’是假的？” “还是咱们压根就是在做梦？” 胖子提起“做梦”，让沈薇也不由的一阵恍惚。 鼎羽掂了掂包好的青铜碎片，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说道： “别瞎琢磨了！回来就是回来了。” “绕不明白就不用绕了。” “你那个智商，这辈子是没指望绕明白。” 鼎羽暗暗的叹了口气。 心里没说出来的是：也许自己三人确实没回来，或者永远回不去了。（有书友能猜到我说的是什么不？） 第1284章 有点不对劲 沈薇被鼎羽拍在桌子上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接下来呢？” “对手会不会对我们出手？” 看着鼎羽手中的布包，接着道：“这东西你也说是烫手山芋。” “怎么办？” 鼎羽回头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夜晚，回头颇有深意的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说： “先离开这里！” “这些玩意不用带，会有人来处理的。” “这次下副本活动，从咱们的角度来说已经算完美结束。” 两人莫名其妙的跟在鼎羽后面，离开废弃的办公楼。 鼎羽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胖子道：“地下室那尸体身上摸出来的，那倒霉家伙的车一定停在附近。” “？” 鼎羽的行为让胖子都隐约感觉那里不对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鼎羽回了他个“放心”的眼神，胖子才晃晃悠悠的去附近找车。 绕了一圈，果然在办公楼后的停车场找到一辆suv。 胖子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问鼎羽： “去哪儿？” “该去哪儿去哪儿！” “滚蛋！哥们现在已经彻底蒙圈了，到底去哪儿？” 沈薇笑着提醒胖子道：“不是接了大使馆电话么？说二叔的案子有新线索。你说该去哪儿？” 胖子一拍脑门：“娘哎！‘穿越’可真不是好事。” “穿来穿去感觉好像过了好久，现在细想想，按照‘时间’来算，咱根本没离开。” 说完发动汽车，掉了个头停在鼎羽和沈薇身边。 沈薇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猛然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鼎羽“好巧不巧”的伸手按在她的手上。 微不可察的说道：“没事，上车！” 沈薇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鼎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这个小插曲在前面研究车载音响的胖子压根就没看到，催促道： “赶紧上车，我饿了，先找地方吃口东西去。” “顺道换个车，回头万一让法国交警拦住，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鼎羽坐在副驾驶，嗑眼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给胖子指路道：“沿着路往西走，出了这片厂区，就到我们出车祸的那条路上了。” 胖子打开车载音乐，好奇的看了一眼鼎羽问道： “咋的？你还想还回去看看？” 鼎羽向车窗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翘说：“你不想回去看看？” “……” 车子平稳的驶出厂区。 车头的大灯照亮了前面笔直的柏油路，路两侧高大的树木在车灯的照射下投射出奇形怪状的阴影。 胖子打了个冷颤，不由的收了收油门，嘴里嘀咕了一句： “娘的，怎么越开越害怕。” 鼎羽平静的望着眼前的路面，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里想着：也该来了吧…… 嘴上却提醒胖子：“开慢点儿！”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离出事的地方应该没多远了。” “黑灯瞎火的，别错过去。” 胖子听到鼎羽的话，又把车速降了降，问道：“那地方到底有什么？？？还值得回去看看？” 鼎羽吸了吸鼻子，回答道：“也许会有惊喜吧？！” “到了！停车！” 胖子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这就到了？” 话音还没落，就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沉重的身子压在方向盘上，让车子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沈薇和鼎羽也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相继昏倒在车上。 三人中，只有鼎羽在昏迷前大脑一直被他强迫保持超频状态活动。 这家伙直至晕倒的那一刻还保持着微笑，心里还在想着： 来吧！捉迷藏这么久，爷这回豁出去，拼了小命也得抓住你们的小尾巴。 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东西，能让三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大脑一直处于超频活动状态的鼎羽是最先恢复知觉的。 不过很可惜，他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周围有不少杂乱的动静传入鼎羽的耳朵，一个嗓音沙哑的声音说道： “计划圆满完成！丢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 “送给上面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开始执行下一阶段计划！” “他们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鼎羽开始恢复知觉的大脑反馈了一个信息：这个声音为什么会有点耳熟？ 竖起耳朵期望听到更多声音的鼎羽，发现对方除了这几句话之外，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响动。 听觉恢复之后，紧跟着就是触觉。 鼎羽能够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抬了起来，从车里挪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然后锁骨上方轻微的一痛。 “坏了！这回玩大了。” 刚恢复的触觉和听觉又开始慢慢的消失，感觉就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向下沉。 鼎羽直到这时候心里才有点后悔。 早知道不玩这出“深入虎穴”的把戏。 也许这次真栽了。 不过好歹也算有很多次进入自己和别人潜意识深处的经历，对于这种不断下沉的感觉很是熟悉。 鼎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 在一片漆黑当中忽然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下沉的自己。 抬头看见的却是另一个自己，那个很久都没有出现的“面瘫”的自己。 可惜向下沉的力量大到无法形容，那“面无表情”的家伙也开始拉不住自己，双手慢慢的松脱。最终还是滑落向深渊深处。 “我还会再回来的！”鼎羽不由自主冒出这么一句话。 彻底堕入黑暗前的鼎羽恍惚间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 我是谁？我在哪儿？ 黑暗中醒来的鼎羽感觉自己的脑袋痛的要命，好像被掰开了揉碎了又塞回脑壳当中。 一阵清风拂过。 恢复知觉的鼎羽费力的睁开双眼。 浑身上下都感觉刺痛无比，尤其是腹部和锁骨格外的疼，眼前一片红蓝色的光芒不停的闪烁。周围嘈杂的声音传入鼎羽的耳朵。 不停的有人说着什么，可惜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勉力抬头，看见眼前已经瘪下去的气囊，破碎的车窗，车头前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射在一片绿色的植物当中。 玉米地？ 这场景让鼎羽剧痛的大脑开始转动。 第1285章 缺失的记忆 出车祸了？ 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对了，好像是从巴黎往荷兰赶路来着。 到底怎么出的车祸？ 一阵刺耳的切割声和金属撕裂声打断了鼎羽的思绪。 穿着消防员服饰的人将鼎羽从车子里抬出去放在担架上。一个小小的电筒在鼎羽瞳孔前晃了晃，对方不知道问了几句什么。 鼎羽张了张嘴，说了句：“ok！” “my friend ok？” 对方冲鼎羽比了个ok的手势，挥挥手，来了两个人把鼎羽抬进了救护车。 听着救护车的警笛声，鼎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想要坐起身，却被旁边的医护人员按住：“calm down！” 不由分说给鼎羽来了一针。 “卧槽！” 已经没什么大碍的鼎羽感觉眼一黑，又失去了知觉。 …… 睁眼就是一片石膏板吊顶，一个输液瓶挂在自己斜上方，里面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流淌。 已经不记得连着昏迷了多少次的鼎羽，这回终于彻底醒了。 这是在医院里？ 怎么又跑到医院里了？ 脑子里边略微一回忆就感觉一阵刺痛，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晃了晃脑袋，就听见旁边不远处那熟悉的呼噜声。 坐起来一看，左边的病床上，胖子挂着点滴睡的昏天黑地；右边的病床上，沈薇平静的躺着，胸口微微起伏似乎睡的正香。 鼎羽拔掉手上的针头，光着脚下地往门外走去。刚推开门就跟迎面而来的一个小护士撞了个满怀。 “……&￥@#￥%%&&*……” 听不懂法语的鼎羽又被小护士撵回病床上。 “i am ok！” 鼎羽坐在病床上活动着胳膊腿，示意自己身体没问题，用英语解释了好几次，小护士才听懂。 两人的对话吵醒了一旁的沈薇，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见到鼎羽跟小护士连说带比划连忙开口替鼎羽翻译道： “她说需要医生检查过才可以下地。” “我们怎么进医院了？” 鼎羽无奈的躺回病床上，等小护士离开去叫医生，问沈薇：“你醒来之前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沈薇拧着眉头，思索了很久才犹豫的回答道： “我们接到大使馆的电话，离开巴黎，前往荷兰的路上遇到高速车祸，下了高速改走‘国道’……” “后来发生什么不记得了。” 鼎羽想了想，除了自己在被撞毁的车里醒来，再往前的记忆跟沈薇差不多。 “我们大概是在‘国道’上出车祸了。” 这时候小护士领着一个医生跟两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先是给三个人检查了身体，确认了三人都是轻伤之后，两个法国警察开始问话。 “你们在距离布瓦贝格还有10公里的地方出了车祸。” “连车带人一起飞下了路基，滚了好几圈，撞进了旁边的玉米地里。” “请问当时是谁开的车？车速多少？发生了什么情况？” 沈薇见鼎羽没有什么表示，只好按照自己的记忆回答道： “我开的车。” “我们从巴黎出发，前往荷兰海牙的路上。” “当时绝对没有超速，至于怎么发生的意外，我确实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 那医生倒是很尽职的替沈薇找了个“理由”。 “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头部又受到了安全气囊的撞击，出现逆向健忘很常见，过一段时间也许就能恢复。” 两个警察打量了一下旁边不知在琢磨什么的鼎羽，用英语问道： “你记得什么吗？” 鼎羽蹙眉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不太清楚，好像当时在路上有个动物。” “司机在当时的情况下，做出了紧急回避，为了躲避动物，才导致车子失控冲下了路基。” “后面的事情大概你们也知道了。” 其中一个警察还想把胖子叫醒问一问，却被另一个警察拦住，小声说道： “算了！小事故。” “人没事，车子有保险公司赔。” “那段破路今年不知道出了多少次事故。” “结案吧！” 给鼎羽几人做完笔录之后，又交代了几句，两个警察才转身离开。 鼎羽叫住了要一起离开的医生，很客气的询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游客，签证原因并不能在法国长时间逗留。” 医生笑了笑回答道：“你们很幸运。” “那么严重的车祸，三个人居然都是轻伤。” “没什么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出院。”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再多留一晚观察一下，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了。” 医生离开病房后，鼎羽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沈薇也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随手拔掉点滴的针头，问鼎羽： “刚刚为什么要说谎？” 鼎羽来到胖子床边，捅了捅半天都没醒的胖子，回答道：“实话实说太麻烦。” “现在多好，轻轻松松可以离开。” “你不觉得奇怪么？” “咱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出车祸了？” “你开的车，你自己都不记得怎么出的车祸，可能么？” “真是医生说的逆向健忘？你就是学心理学的，咱俩这么巧都逆向健忘了？你信不信叫醒胖子，他肯定也逆向健忘了。” 鼎羽的话让沈薇又坐回了病床上，跟刚才鼎羽一个模样，低头沉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说道：“不记得了。” “能感觉到，咱们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而且很重要。” “但是那段记忆不知什么原因似乎缺失了。”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痛苦的说道：“跟你的感觉一样，不过好像记得一些东西。” “只是一回忆到某个地方就头痛的要命。” 沈薇闭上眼睛，强忍着头痛回忆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鼎羽想起了什么，从床头柜里翻出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黑屏。 按下开机键，随着屏幕亮起，一连串的信息让已经没电的手机彻底关机。 找来充电器重新打开手机，所有的信息都是罗莉发来的。 连忙拨通了罗莉的电话。 “%￥……￥%#！@#￥@#&”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通暴风骤雨。搞的鼎羽捏着鼻子将听筒远离自己的耳朵。 第1286章 胖子做个梦 过了一会儿等罗莉发泄够了，鼎羽才敢把手机放在耳边。 “小姑奶奶，骂够了没？” 罗莉气呼呼的说：“你怎么又玩失踪！还你们三个一起玩失踪。” 罗莉的话让鼎羽突然觉得好像想起了什么。 “失踪？我们失踪了？” “从你们到了法国，我就一直在监测你们手机的gps定位。” “昨天你们还在巴黎，下午我见你们开始向北移动就知道你们肯定是要返回荷兰。” “睡一觉醒来才发现你们三个的手机都关机了。” “期间检测到gps多次信号异常。” “最后信号还消失了整整三小时。你们携带的手机如果不是我特别定制的，我一定会以为是系统出现bug。” “信号异常？怎么个异常法？”对于罗莉在这方面的判断，鼎羽是百分百相信的。 对面传来罗莉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在昨天晚上7点18分至9点09分这个时间段，gps的定位信号出现强烈的干扰，不断的出现跳动。” “我开始以为是你们路过某个干扰源附近造成的。” “后来仔细研究了一下，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干扰源的问题。而是两个相同的信号挤占同一个频段。” “等我弄明白这些情况的时候，你们的手机已经彻底断电，gps信号也消失了。” “我差点急死。” “拼着被发现的危险，连着黑了不少的摄像头都没有找到您们。” “小七已经订好了去法国的机票。” 鼎羽举着手机怔怔的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面前雪白的墙面。 脑子里涌现出无数纷杂的念头，将本来空空如也的大脑填的满满当当。 胖子这家伙对罗莉的声音很敏感，即使没开免提，通过听筒传来的声音还是让他浑身一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砸吧砸吧嘴，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迷迷糊糊问： “怎么的？小姑奶奶来电话了？” 鼎羽连忙晃了晃脑袋，对罗莉说道：“没事，路上开车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故。” “我们三个都是轻伤，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如果有其他安排我随时联系你。” 说完没等罗莉继续发牢骚，连忙挂断了电话。 回头看着清醒过来的胖子，问道： “睡够了？” “我靠！怎么跑医院来了！”睡的反应迟钝的胖子才发现自己手上的点滴针头。 毫不在意的拔掉针头，盘腿坐在病床上。 “啥情况？不是开车回荷兰吗？怎么开医院里了？” 鼎羽自己现在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直觉上像沈薇感觉的一样，三个人遇到的车祸肯定没有表面上表现那么简单。可是又实在没有任何符合逻辑的解释。 学着胖子的样子，盘腿坐在病床上，看看一脸迷糊的沈薇，又看看同样蒙圈的胖子。 “你们两个仔细回想一下离开巴黎后的所有经历。” “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要放过。”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在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是胖子先开口边回忆边说： “我唯一记得高速堵车，咱好像掉头准备下高速，在服务区吃了点东西。” “你还愣神了好几次，说是经历了好几回‘似曾相识’。” “下了高速上了‘国道’……” 说到这里，胖子停了下来，一摊手：“后面发生什么不记得了，直到刚才醒过来。” “不过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细节记不清了，梦里咱们三个被人追杀来着。” “做梦？难道睡糊涂了？”鼎羽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子依然是一片混沌。 胖子说完，沈薇见鼎羽看向自己，摇摇头回答道：“我能记得的跟胖子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没做梦。” “死胖子，别抠脚丫子了。能详细说说你的梦吗？”沈薇这个心理专家明显对胖子的梦境很是好奇。 胖子拽过被单搭在腿上，继续没德行的抠着脚丫，回忆道： “都说了是梦。” “你连这个都不懂？有几个人睡醒了以后会清楚记得自己的梦？” “大概……好像……也许挺危险的，差点没了小命。” 鼎羽没好气的说道：“屁话，被人追杀能不危险么！” “不是，我想起来了！” “在梦里，咱们被一堆奇形怪状的人追杀！” “就跟把两个人拆散了又胡乱捏起来的那种‘融合怪’一样。” “咱们三个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一个房子里，找到好多吃的。” “吃着吃着就醒了。” “……” 胖子三句话不离本行，说来说去都跟吃有关。 不过他形容的“融合怪”鼎羽倒是觉得有点耳熟。好像自己在某个恐怖电影里看见过。 沈薇坏坏的一笑，那副要阴人的表情像极了鼎羽。 “胖子，商量个事呗。” “啥事？” “你让我催眠一下，看看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胖子被鼎羽搞过很多次，吃亏吃多了形成条件反射，一看沈薇的表情，下意识猛摇双手： “姑奶奶，饶了我成么。” “我就做个梦，不至于用催眠这么极端的手段吧？！” 鼎羽忽然主动开口道：“我来！” “你试试催眠我，我想知道咱们到底怎么发生的车祸。” 不知为什么，对上胖子沈薇觉得无所谓，甚至还感觉有点好玩，还可以顺便整蛊他一把。对上鼎羽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鼎羽按动床头的电钮把病床上半部分抬起来，直挺挺的往上面一躺，说道： “环境不错，又清静，正好合适催眠。” “你确定？”沈薇站在鼎羽床前直视着他问道。 鼎羽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说道：“开始吧！” 沈薇冲胖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口，胖子会意跑过去，先是开门向外看了看，医院的走廊里安安静静，锁好门的胖子像是门神一样，抱着双臂站在门口。 沈薇将一只手轻轻的抚上鼎羽的额头，另一只手拉住鼎羽的手。 没有像过去一样，用言语引导鼎羽，而是等了一会儿，直接开口就问。 “你现在在哪？” 第1287章 主动被催眠 鼎羽回答道：“我们下了高速，绕道上了一条国道。” “很好，让车子继续沿着路往前开，直到我们翻下路基出车祸的地方。” “你看到了什么？” 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额头也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 “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了什么？用语言形容一下。”沈薇又问了一遍。 “我……我看到一片黑暗。” 沈薇本来平稳的呼吸节奏一下被鼎羽的回答打乱。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深呼吸了几下之后，继续问道： “你仔细想想，即使是一片黑暗也不会什么都没有。” “相信自己，你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鼎羽的呼吸越来愈急促，被沈薇握住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看见我自己。” “啊？”站在门口的胖子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时候沈薇的额头也开始见汗，催眠状态下看见自己，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不过她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引导鼎羽。 “不要理会你看见的自己。” “时间往前推，离开那片黑暗，回到车上继续往前开。” “你看见了什么？” “公路，公路两侧的树木。” “一棵大树倒在路中间，拦住了的去路。” “咱们商量了一下，准备掉头往回走，走小路绕过这段被封的道路。” “然后……” 躺在床上的鼎羽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将床边的沈薇带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拉住要摔倒的沈薇，说道：“前面的路一片黑暗。” “我感觉好像我们突然掉进了‘黑洞’，四面都是‘虚无’。” “就像在电影院看电影，突然遇到大停电的那种感觉。” “你能感觉到周围的的一切，但是却完全看不见。” 沈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柔声道：“不用解释了，我也‘感觉’到了。” “这种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我们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缺失’。” “缺失？什么意思？”胖子走过来，递给鼎羽一块毛巾擦汗。 沈薇想了想回答道： “刚才大夫说的‘逆向健忘’，并不是记忆消失了，而是暂时无法读取，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回忆起来。” “‘缺失’就是没了，彻底消失了。” “举个例子，就像电脑的文件，你删除了并不是彻底消失了，而是存在回收站里。甚至从回收站里删除了文件，只要通过技术手段，多数也能找回来。” “而缺失的记忆，就是数据彻底从硬盘上消失了，就像这些数据从来没有存在过。” 胖子一咬牙说道：“要不我也试试？” “看看我的‘硬盘’上是不是还有点数据？” 鼎羽打断胖子说道：“不用了。” “我们三个肯定是一样的。” “我印象中除了‘灵魂受损’或者‘大脑受创’这两种极端情况，‘记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这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线索。” “排除了极端情况，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我们遇到的车祸很可能是人的，我们消失的‘记忆’大概率也是人为造成的。” 沈薇惊道：“不可能吧？！” “刚才那两个警察问笔录的时候，不是出示了咱们车祸的现场照片么？” “你也看过，那惨烈的现场真的是人为伪装出来的？” “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鼎羽摸了摸下巴，斩钉截铁的说：“你不提还好，这也是个疑点。” “车子都毁成那样，我们三个‘巧合’下只受了轻伤？” “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我们发现了什么，又或者在路上经历过什么，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用未知手段，清空了我们那段时间的记忆。” “能这么做的，也许只有那个藏在背后的‘黑手’。” “原因未知。” 胖子倒在床上，郁闷的说道：“我日的，那不是白说么！” “记忆没了，怎么弄没的不知道；车祸是真的，怎么出的车祸也不知道；对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 “合着一问三不知呗。” “这趟折腾出来，就特么的没顺利过。” 胖子话糙理不糙，鼎羽也只能默默点点头。将双手放在脑后，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哎！你倒说句话啊！”胖子又问了一遍。 鼎羽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把自己的背包找出来，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床上检查了一番。然后又把沈薇的背包也取来检查。 胖子见鼎羽的举动，知道他应该是有了什么主意。主动从床头柜里把自己的背包取出来递给鼎羽。 “爷，您翻箱倒柜的啥意思？” 胖子背包里的东西最多，除了换洗的衣物，还有好几本花花绿绿印着大美妞的杂志。 这货连忙将杂志抢回去塞到自己的枕头下。 “嘿嘿，在高速服务区顺手买了两本‘学习资料’，准备学习一下法文。” 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零碎，还有不少装着“二叔”的小玻璃瓶。 鼎羽随手拿起一个小瓶，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对着灯光看了看，打开瓶塞倒了点在手上。 接着做了个让胖子目瞪口呆的动作。 “次奥你大爷的。” “你丫撞坏脑子了？什么都往嘴里搁！” “对了，我二叔是啥味？” 鼎羽吐了吐舌尖沾到的粉末，拿起一杯水漱了漱口，说： “这不是二叔的骨灰。” “水泥、木屑、泥土。” 胖子不信邪的伸出手指也沾了点放进嘴里。 “额！呸呸呸！还真是水泥。” “二叔的骨灰怎么成了水泥？什么时候被调包的？” 沈薇也凑过来，看了看鼎羽掌心的粉末，问道：“删除记忆跟调包骨灰有什么关系么？” “会不会二叔的骨灰有什么用处？” 鼎羽去卫生间洗了洗手，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按照合理的逻辑推论，要么是二叔的骨灰对手拿走有什么用，要么是伪造车祸现场的时候骨灰丢了，临时找来凑数的。” 胖子赌气将那些骨灰瓶都取出来，扔进垃圾桶。 “玛德，偷什么不好，偷骨灰。” 折腾了半天，除了发现骨灰被调包，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第1288章 回忆起真像 鼎羽重新躺回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先休息吧！” “明天早上出院我们去车祸现场看看有没有发现。” 说完关了床头灯闭上眼睛。 房间陷入了黑暗。 三个人都若有所思的躺在床上。 心大的胖子秒睡，借着楼道微弱的灯光，鼎羽隐约看到沈薇背对着自己斜靠在床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鼎羽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异常活跃，还是不受控的那种活跃。各种纷杂的想法和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自己三人在出车祸的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鼎羽尝试着屏蔽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忍着脑袋的剧痛，一点点的从上了国道后开始向前回忆。 有了刚才被催眠的经历，对于记忆中出现的那一片黑暗，再也没有刚才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记忆中的道路前方，像是有一片黢黑的玻璃阻挡。 沉浸在记忆深处，站在玻璃的前面，鼎羽隐约能够感觉到，玻璃的后面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光滑的玻璃镜面一样反射出自己模糊的倒影。 鼎羽伸出手，轻轻的触摸在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也同样伸出手，两只手重叠在一起时，一道轻微的裂痕出现在两只手中间。 那片阻挡自己的黑色玻璃轰然碎裂。 面无表情的鼎羽怔怔看着另一个面无表情的自己。 虽然在潜意识深处已经见过好几次另一个自己，但是鼎羽能够感觉到这一次明显不同。另一个自己像“机械”多过“人”的自己，似乎多了一些“情绪”。 曾经鼎羽一直以为那另一个“自己”只是自己在潜意识中制造出来的“投影”。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反倒有点像胖子说的他自己脑子里的那个“小胖子”。 鼎羽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自己居然沦落到跟胖子一个level了。 面对这个好像带着点“情绪”自己，鼎羽实在有点不知说什么好。 不由的伸出手滑稽的说了两个字：“你好！” 站在黑暗的自己没有回应，而是缓缓地侧了一下身，抬手指向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 鼎羽挠挠头，问道： “什么意思？让我过去？” “那边到底有什么？是我自己的潜意识？还是我丢失的记忆？” “你丫就不能像胖子那个小胖子一样，说句话？哪怕弱智点也成？” 对方依然一动不动指向前方。 “次奥！” 鼎羽很不爽的暗骂了一句，抬腿迈进了黑暗当中，站在另一个自己身边。 “爷爷来了，然后呢？” 这时候，另一个自己也有了动作，指向前方的手挥动了一下，前方的一片漆黑变得像是晴朗的夜空，出现无数闪烁的光点。 这些光点飞速的向鼎羽靠拢过来。 每一个光点，似乎都是自己曾经经历的过的一段记忆。 “娘的，你丫还真是个记忆存储器。” 一个光球停在鼎羽面前，上面闪烁的画面差点让鼎羽惊掉下巴。 “沃日！这……” 被半挂卡车险些挤出公路，几辆车在公路上追逐，枪口冒出的火花，一声巨响后，凌空飞跃公路的汽车直接消失在空气当中。 险些撞塌的别墅……奇形怪状的融合怪……到处是死尸的小镇…… 鼎羽像是看冒险大片一样，以上帝视角重新将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的经历又看了一遍。 “难道这才是车祸的真相？” “我们三个进入了一个重叠的空间泡泡里？” 鼎羽终于知道自己有关这一段的记忆确实被“人为”的抹除了。 虽然不知道对手是通过什么手段做到的，但是那句沙哑的“开始执行下一阶段计划！他们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却让鼎羽无缘无故心中突然一寒。 自己机关算尽，除了这一句话之外，都没能正眼看见对手。 对手能够很“熟练”的运用“昆仑镜碎片”开启和关闭平行宇宙之间的重叠空间，并且能够用自己不知道的方法抹除了三人的记忆，说明这个“对手”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怕。 甚至有可能掌握了远超过自己想象的“黑科技”。 在国内还好，对手的手即使伸的在长也没法做到太离谱的事情，毕竟现在天朝崛起势不可挡，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伸手进去的。 到了国外就不一样了。 到底什么样的组织，有多大的能量，能够轻松的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在已知的就是“对手”绝对从三四十年代就已经存在，鬼知道在国外这种几乎没有任何限制的地方，几十年上百年下来，这个隐秘的“组织”能够发展成什么规模。 也许“光照会”、“骑士团”之类的组织并不是电影、小说里虚构出来的。 自己之所以能够保留下这些记忆，也许跟自己昏迷前强行超频大脑有直接关系。也许跟自己脑子里有另一个“自己”有关系。 就算现在，自己对于这些经历仍然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就像看别人夺舍自己后的记录下的视频一样。 但鼎羽还是通过各种细节确认了这些经历并不是自己的“臆想”。 不断的回放，不断的重复。 以第三人称视角重新一遍又一遍的观察自己经历的事件，不停的重复各种细节。 “原来是这样……” 虽然无法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以自己对自己的了解，鼎羽还是搞清楚了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接下来应该……” 想到这里，鼎羽慢慢睁开了双眼。 黑暗中，旁边床上的沈薇也睁着眼睛，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正对着自己不停闪烁。 “想起来了？”沈薇小声问道。 鼎羽坐起身冲沈薇点点头，回答道：“大概搞明白了。” “说来听听。” “……” 鼎羽看了一眼熟睡的胖子，把自己在记忆深处看到的“自己”展示出来的“记忆”说了出来。 …… “我们穿越了？” “到了1993年的艾格尔顿小镇上？” “还遇到了我‘爷爷’？” “对方从三四十年代就开始研究‘昆仑镜’，而且已经能够通过某种手段操纵‘昆仑镜’？” “我们三个有关这些经历的记忆都被‘抹除’了？” “难怪……” 第1289章 算计与算计 沈薇没有质疑鼎羽的话，而是问道：“这么说，咱们从抵达荷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落入了敌人的算计当中？” “你最后想反算计一把，结果失败了，最终还是让对方得到了完整的‘昆仑镜’？” 黑暗中的鼎羽嘴角上翘，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不会，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任人摆布的人？” “那你……” “还好最后挖了个坑。” “？” “天快亮了，睡会吧！” …… 第二天。 让鼎羽没想到的是，胖子这货居然是最先起来的。 “天亮啦！太阳晒屁股啦！” 连睡梦中大脑都在一直不停工作的鼎羽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穿戴整齐连包都背在身上的胖子，疑惑的问道： “你今儿个有点新鲜啊！” “昨天睡多了？还是饿醒了？” 胖子将床头柜上的衣物抓起来扔给鼎羽：“少来，你丫也不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再特么睡又天黑了。” “还去不去荷兰了？！” “要不是沈薇不让我喊你，现在咱都到荷兰海牙了。” 鼎羽一点没有睡过头的觉悟，看了看沈薇不在病房，起身慢条斯理的把病号服换下来，一边刷牙一边问胖子：“沈薇呢？” “结账、办手续、租车，都是沈薇一早起来忙活的。” “我吃了个病号饭，就被撵回来陪着你。” 胖子说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所有手续都搞定了，沈薇在停车场等着咱呢。” 说话的功夫，鼎羽已经收拾利索，趁胖子没注意，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小玻璃瓶攥在手里。 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沈薇早已经在停车场等候多时，递给鼎羽一杯散发着热气的咖啡：“尝尝，租车的时候顺手买的，味道还不错。” 鼎羽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说道：“还行！”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清洗的很干净的休闲服，对沈薇说：“咱天朝有个说法叫做‘除晦’，附近找个专卖店，换身衣服。” “车祸时候穿的衣服，多少有点晦气。” 沈薇点点头坐上车，拉着两人直奔最近的品牌专卖店。 胖子被鼎羽的举动搞的有点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句：“沃日，你丫什么时候变‘讲究’了？” 镇上的商业街，从里到外换过一身新衣服的三人果然感觉神清气爽。 坐在街边露天的咖啡厅，胖子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哎呦我去，换了身衣服，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 鼎羽看似悠闲的喝着咖啡，实际上视线将周围环境、行人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谨慎观察了一番，没发现跟踪或者监视自己的人才开口道： “不去荷兰了，回巴黎，从巴黎直接回国吧！” “啊？”胖子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几个意思？不是大使馆打电话说二叔的案子有新线索么？” “少废话，回头跟你解释。” 昨天夜里沈薇从鼎羽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大概明白所谓的大使馆电话是对手搞出来的把戏， 目的是把三人调离巴黎，开口道： “要是急着回国，从这里去布鲁塞尔比去巴黎近。” “布鲁塞尔有直飞燕京的飞机。” “行，那就去布鲁塞尔。” “晕，这特么的，瞎折腾个什么劲儿。”胖子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从善如流的跟着两人一起上了车。 上车后，鼎羽取出自己的手机，拆掉电话卡，随手将手机从车窗扔进了路边的草丛，要过沈薇的手机如法炮制。 胖子眼中闪过一缕惊讶，摸了摸口袋里自己的手机，没说话学着鼎羽的样子卸掉电话卡，趁着会车的功夫，将手机扔在了一辆路过的卡车上。 做完这一切，鼎羽从口袋里又掏出个电话发了条信息。 “我靠，你还有？” “刚才在咖啡厅顺手偷来的。” 等了几分钟收到回复，完事直接打开车窗将电话扔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路上摔了个稀碎。 拍了拍手，对胖子说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额！”本来满肚子疑惑的胖子，突然感觉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那啥，手机让人监控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扔了？罗莉特别定制版的东西，说扔就扔？不怕回去找你后账？” 鼎羽叹了口气，给胖子又解释了一下自己在脑子里看到的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记忆。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一惊一乍的胖子，居然没什么大反应。 “可惜了，这么好的吹牛逼素材居然全忘了。” “你是怕咱昏迷的时候，身上的东西被人动手脚？”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丫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偷偷从枕头下面带走个小玻璃瓶。” “那里面装的是啥？” 鼎羽掏出玻璃瓶，在手里晃了晃，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递给胖子说道： “你猜是啥？” 胖子接过瓶子，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我用来装二叔骨灰的瓶子么？” 瓶子里一小块黄豆大小的金属碎片，看断口像是从什么地方敲下来的，还带着点铜绿。 “你……你……你把‘昆仑镜’砸碎了？” 鼎羽咧嘴一笑：“从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开始，我就开始算计对手了。” “我在记忆里看到自己把六块青铜碎片放在一起包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磕掉一个小小的尖角藏了起来。” “如果六块‘昆仑镜’是一个可以让两个宇宙重叠的‘装置’，这种精密的东西，要是缺了一小块，你觉得会怎样？” 胖子翻了个白眼： “还能怎样？肯定是失效了呗。” “至少某一片的功能没有了，至于拼成完整的以后还能不能用就不好说了。” 鼎羽打了个响指，说道：“对手布置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为了让我们出手搜集完整的‘昆仑镜’。” “最后得到的却是缺了一个角的‘昆仑镜’。” “无论对手想用这玩意做什么，恐怕都无法实现。”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缺失的一角遗失在什么地方，可能在废弃厂房里，也可能在空间泡泡里受损遗失。” “这样找到我们头上的可能性就低很多，因为现在的我们已经彻底‘失忆’。” 第1290章 顺利的回国 说到这里，鼎羽停了停，脸上露出一种很让人费解的表情。 “找回来的记忆，虽然是自己的记忆，但又不是自己的记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有点像是看着别人顶着自己的躯壳行动。” “从1993年穿越回来，那时候的我估计已经发现了异样。” “厂房里的死人身上的手机，留在外面的汽车，都是对手故意做出的布置。” “那时候的我大概是想将计就计，直接将抠掉一个小角的‘昆仑镜’交给对方，布置了个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又能捉住对方痛脚的局。” “没想到对方有删除记忆的‘能力’，差点功亏一篑。” “不过好歹也得到了一些值得追查的线索。” “对方抹去了我们那段有关‘穿越回1993年’的记忆，却得到了个不完整的‘昆仑镜’，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想搞清楚‘昆仑镜’出问题到底是不是‘意外’，那就有一定几率会在我们周围布控，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摆出一副清理痕迹的行为，就是想看看对方还会不会用其他手段监视我们。” “如果对方露出破绽，那就有机会反向追查到对方。” “刚才我已经通知罗莉，开始监视跟我们有关的一切。” “希望在抵达机场前能有收获。” “现在看来很机会渺茫。” 胖子放下车窗很没素质的往外吐了口痰，说道：“要我说，咱干脆先别回国。” “就在法国待着，跟对手耗上了。” “甭管对手是什么来路，我就不相信他不露马脚。” 鼎羽否定道：“算了。” “不值当！” “你以为咱们在国内？最不济还有警察叔叔替咱们保驾护航。” “在荷兰、法国，为了把咱们逼进‘空间泡泡’对方能直接动枪。” “哥们虽然喜欢冒险，可不喜欢用自己的小命跟对方拼。” “上次是为了得到‘昆仑镜’，不会真的要咱们的小命。就这么耗下去，谁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极端手段没用出来？” “我可不想天天出门防着被人打黑枪。” “更何况咱们的根基在国内，很多事情即使在国内也是有操作余地的。” 鼎羽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幽幽的说了一句： “目前来看没什么变化……” “回去到底跟原来有什么不一样还真说不好。” “你丫啥意思？哪儿不一样？”胖子满脑门子问号。 鼎羽低着头，没有回答胖子的问话。 沈薇依旧平稳的驾驶着汽车，就像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一样，眼中却闪过一缕了然的精芒。 胖子知道鼎羽不肯说的现在问了也是白问。 干脆直接一侧身躺倒在后排座位上，拉了拉衣领说道： “我睡会。” “到机场喊我。” 一路无话，也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变故发生。三人就这么安安稳稳的抵达了布鲁塞尔的机场。 直到上了飞机，胖子这家伙依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不等飞机起飞又睡了过去。 “他没事儿吧！”沈薇悄悄的捅了捅鼎羽担心的问道。 鼎羽隐约能猜到胖子这鸟人在做什么，回答道：“没事，甭搭理丫的，等他弄明白就好了。” “你是说……” 沈薇记得胖子脑子里出现另一个自己貌似比鼎羽还早。在云南的溶洞里他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小二傻子”。 鼎羽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打呼噜的胖子，招呼空姐给他盖了张毯子。 凑到沈薇耳边小声说：“估计他也在寻找丢失的‘记忆’。” “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 “咱们几个虽然多少都有点‘能力’，好像我跟胖子与你们四个不同。” 鼎羽伸手隔着衣服摸在胸口那“祖传”挂坠上，接着道：“可能因为我们戴着‘玉扣’，你们戴着‘长生珠’。” “现在看来只有我跟胖子的脑子里能出现另一个‘自己’。” “经过这次事情，我觉得脑子里的‘自己’像是自己的‘记忆备份’一样。又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不知道的‘功能’没有开发出来。” “也许胖子脑子里的‘小胖子’也有相同的功能。” 沈薇听的一脸好奇，作为心理学达到专家级的她，对于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现象”表现出了极度的好奇。 “能说说你那‘另一个自己’是怎么产生的吗？” “我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课题。” “……” 鼎羽左右看了看，头等舱除了自己和沈薇，其余的人大多进入了梦乡，压低了声音开始给沈薇讲述“另一个自己”产生的经过。 …… 胖子一路整整“睡”了九个多小时，在飞机即将落地的时候才醒过来。 系好安全带，冲鼎羽点点头呲了呲牙。 鼎羽知道这家伙一定是从“小二傻子”那里得到了些什么，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跨时区的长途飞行，总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时空错位感。 十二点多起飞的飞机，五点多就降落在了首都国际机场。让鼎羽不由的想起一直停留在1993年的那个“重叠时空”。 机场出口，一大一小两个风格迥异的美女略带焦急的向里面张望。 没有行李一身轻的三人，闲庭信步的从通道里走出来。 沈薇远远的就看见两个美女，坏笑了一下，紧走几步伸手挽住鼎羽的胳膊。 走在前面的胖子，一脸贱笑的冲两个美女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摆了个左拥右抱的造型，口花花道：“哎呦妈呀，能让两位美女亲自到机场迎驾，朕甚是欣慰。” 罗莉和小七对视了一眼，露出温柔的笑容，眼中拉丝很配合的摆出要“抱抱”的姿势。 趁胖子激动的血压升高、眼神迷离的时候，你左我右，很有默契的对着胖子的双脚来了个“战争践踏”。 然后一猫腰从胖子的双臂下钻了过去，直奔后面的鼎羽扑来。 以前罗莉一个人飞扑过来，鼎羽还勉强能接的住。现在又多加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七，吓的沈薇连忙躲向一旁，还顺手推了鼎羽一把。 “哎呦！！！！” 胖子的惨叫和鼎羽的惨叫一同响起。 第1291章 回国的总结 胖子是痛的不知道该捂哪一只脚，鼎羽是怕摔到两个丫头，用自己做了肉垫。 出口这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好几个一同下飞机的洋鬼子看着包括沈薇在内的三个美女，由衷的竖起大拇指给鼎羽点了个赞。 倒在地上的鼎羽见有些好事儿的乘客已经掏出手机，连忙拉着两个美女落荒而逃。 胖子黑着脸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骂道： “你大爷的！真当自己是主角了？” “刚回来就来这一套，不知道开后宫的主角最后下场都很惨？” 落后两步的沈薇踢了胖子屁股一脚。 “羡慕你去试试！要不要现在给小丽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小丽是谁？”胖子迷茫的看了一眼沈薇。 沈薇当头给了胖子一个爆栗：“出趟国回来就忘了？要不要我替你回忆一下？” 胖子的脸垮了下来，做了个揖告饶道：“大姑奶奶，我知错了行不？” 心里嘀咕着：“早晚把小丽弄上手，然后赶紧分手，我看你拿什么要挟我。” 可怜的胖子忘了沈薇是干什么吃的，他那点小心思早就被沈薇“感觉”到，最终又挨了两脚扁揣。 本来瘸着的脚，一下变得更不利索。 …… 两小时后。 五个人已经坐在了沈薇的“猫眼咖啡”。 香浓的咖啡，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罗莉率先开口道： “我的机房服务器被入侵了。” “(⊙o⊙)啥？”胖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罗莉。 “你在张默别墅里弄的那机房被入侵了？以你的水平也能被入侵？” 罗莉严肃的点点头。 “是我大意了。” “你们在法国出事，我的注意力都被那边吸引。加上羽哥后来又交代的任务，一个不小心被人趁虚而入。” “最开始你们不是在国道被堵路了么？羽哥不是特意通知我，让我去调查一下租车公司的监控系统。”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掉进了对手的圈套。” “我在租车公司的管理系统里发现确实有人监控你们的行程和位置，于是直接顺着ip地址追了过去，结果不小心掉进了对手的陷阱。” “也正是那时候，机房被另一股势力入侵了。” “毕竟我的系统核心是基于e进制基础上的，而且有个伪ai负责防御，对方虽然成功的入侵了我表层伪装的普通系统，但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鼎羽的眉头越拧越紧，手指不停的在咖啡桌上敲打，轻微的震动让咖啡杯不停的与下面的碟子碰撞，发出连续的“叮当”声。 “看来对手这盘棋下确实有点大。” “而且对我们几个的了解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从接到二叔的死讯开始，直到现在我们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手的目的还不清楚，也许这一连串的事件还没有结束……” 沈薇凝神问道：“对手不是为了得到‘昆仑镜’吗？而且你不是已经布置让对手得到了。” “怎么会还没结束？” 罗莉和小七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胖子将两人拉到另一边的卡座上，满脸激动的说道： “我给你们说吧！” “这回在法国可邪性了！俺们三个穿越了！知道什么叫肉身穿越不……” 沈薇瞪了一眼胖子，寻思到：这家伙果然也找到了被删除的“记忆”，回头还真得好好“研究”一下胖子的大脑。 鼎羽没功夫理会沈薇的小心思，解释道： “二叔的‘死’是把我们匡去荷兰的手段。” “现在对手表现出来的直接意图有两个，一个是利用了‘你’和‘沈正’爷孙俩的‘引力’，通过把我们送进‘重叠空间’取回‘昆仑镜’。” “另一个意图大概是罗莉的‘服务器’，可能为了里面的‘e进制系统’，也可能为了那个‘伪ai’，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为了‘二蛋’。” “至于服务器里存储的其余有关我们‘寻幽探异’的所有资料可能也是对方的目标。” “还有呢？” “我之所以说对方可能后面还有动作，是因为我们‘安全’回来了。” “你想想，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昆仑镜’，万一我的算计失败，对方到手的就是‘完整版’的‘昆仑镜’。” “既然‘昆仑镜’已经到手，为什么还要抹去我们的记忆？让我们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稀里糊涂的回国？” “抹去‘特定的记忆’这种事情，我想你作为心理专家应该知道有多大的难度。” “对手费劲巴拉的搞这些动作干什么？” “在我们被迷晕之后，一人一颗子弹，找个地方挖坑埋了不是更方便？” “另外，想要得到罗莉的‘服务器’里的东西，直接通过物理手段不是更好？” “诚然，国内的环境可能由不得对手肆意施展，但是买通或者安排一些人，趁我们不在杭州的时候偷偷潜入别墅不是更简单？” “为什么还要通过黑客手段吸引罗莉的注意，同时分兵攻击她的服务器？” “所以我认为，无论是‘昆仑镜’还是‘服务器’这两个意图都是铺垫，或者是顺势而为。对方真正的目标暂时还没暴露出来。” “但我们六个人当中，可能只有最近加入的小七暂时还没有被对方注意到。” “不管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什么渠道，反正我感觉对手一定对我们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才能设计出这么大个局面。” 沈薇思索了良久，开口问道： “你能推测对手的真正目标是什么吗？” “接下来会怎么做？” 鼎羽嘴上叼着香烟，托着腮帮子眼皮上挑，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分析道： “对手肯定要的不是我们身上的‘玉扣’和‘长生珠’，不然在法国的时候有无数机会弄走。” “从对手最开始通过车祸弄走‘鼎侍卫的第一份遗书’这点来推断，对手也许要的是跟鼎侍卫或者‘志异堂’有关的某些物件或者线索。” “迄今为止，咱们‘寻幽探异’得到的所有重要物件我都藏的很隐蔽。” “至于跟‘志异堂’有关的线索，咱们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如果对我们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应该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对手接下来的动作可能跟这两方面有关系。” 第1292章 接下来安排 说到这里鼎羽端起咖啡浅尝一口，有些无奈的对沈薇说道： “压力大啊！” “现在我感觉咱们在对方的眼里几乎是半透明的。” “而我们对对手的了解却几乎为零。” “nova、新星组织、境外势力、瑞士、法国……” “本来想着这次去荷兰，搞清楚海叔的死因，然后顺便把缅甸毒窝里得到的线索好好追查一下。” “结果却彻底被算计了一把。” “不光海叔的死因成迷，还稀里糊涂的被迫‘穿越’了一次。” “唯一的收获就是把你的身世彻底调查清楚了。” “剩下的又是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线索和疑问。” “有时候我在想，干脆彻底放弃追查鼎侍卫留下的线索得了。” “这些年赚到的钱，再加上有个贸易公司当靠山，足够我们几个潇潇洒洒的活到死。” “为什么还得拼命把自己绕进去？” “就为了那个百年前的谜团？就为了那所谓的‘千年的宿命’？” 沈薇耸了耸肩，从她的角度来说，自己的祖上到底是干什么的，是“志异堂”的分部也好，还是“寻宝猎人”也好，跟现在的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加入‘团伙’不为别的，一方面是想弄明白自己的出身来历；另一方面是出于对各种‘神秘事件’的爱好。” “现在第一个愿望已经达成了，剩下的要看‘天意’。” “宿命也好，遗愿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我提醒，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人活着总该有点目标才对。” “从你的角度来说，山叔要不要找？想要找到山叔就必然会被卷入这延绵千年看不见的‘漩涡’当中。” “得，甭说了，我就是小小的感慨一下。”鼎羽连忙告饶。 “再说就该上升到哲学高度了，活着的意义压根不是正常人该讨论的事情。” 鼎羽探头看了看在另外一个卡座聊的热火朝天的胖子几人，小声问沈薇： “你觉得回来以后，周围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你指哪方面？”沈薇蹙眉问道。 “世界、环境、人，周围所有的一切。” “嗯？”鼎羽的话让沈薇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鼎羽将食指竖在嘴边，用最小的声音说道： “我仔细分析过‘另一个自己’保存的记忆。” “平行宇宙——重叠的空间——相对静止的时间——穿越离开——又回来。” 鼎羽嘴里每蹦出一个词，就让沈薇的表情发生一点变化。 “我们在平行宇宙？”沈薇嘴里很艰难的冒出这句话。 鼎羽点点头：“我们提前回来，跟穿越走的另一波‘我们’互换了宇宙。” 想到自己有可能是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沈薇心里冒出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不过好歹是心理专家，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这结论只是你的‘推测’，即使是真的，也没有任何办法证明。” “离开的我们跟回来的我们没有任何区别。我也没‘感觉’到‘世界’有任何变化。” “所以……” 鼎羽抢着说道：“所以就当我从来没提过这个话题吧！” “这次在法国的经历有一个问题让我有点想不通。”鼎羽岔开了话题。 “说来听听。” “对手想尽办法，甚至不惜冒着‘宇宙毁灭’的风险也要得到完整的‘昆仑镜’，目的是什么？” “目前已知那东西是‘上古神器’，传说有‘预测未来’、‘穿越时空’的功能。” “对方是想预测未来？还是想穿越到‘平行宇宙’？” 罗莉清脆的声音响起：“我认为对方是想‘预测未来’。” 胖子已经把“小二傻子”保存的记忆都讲给了罗莉和小七。 罗莉拉着小七坐了回来，接着道： “根据胖子的描述，强行让两个平行宇宙‘重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现有的‘科学理论’已经无法对这种事情进行解释，但是从‘科幻’的角度来说，即使有无数的平行宇宙，我相信也会在‘数学角度’保持着‘平衡’。” “任何一点不自洽都会让所有的平行宇宙同时消失。” “重叠空间本身就是破坏‘平衡’的一件事。” “所以出现‘空间湮灭’也是必然的结果。” “我查过你们说的‘艾格尔顿’，有关这个小镇有不少诡异的传闻。” “在谷歌的卫星地图上曾经出现过这个小镇，后来被人发现这个小镇从来没有存在过，技术人员删除了相关的数据，没有任何声明和解释。” “一个不存在的小镇，说明从1993年开始，这个小镇就彻底湮灭在时空中。” 小七眨了眨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如果一片空间彻底消失了，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 说着拿起一本杂志，在首页中间撕了个洞。 “假设这个撕掉的地方就是消失的小镇，那中间这个洞呢？” “一个空间被挖掉一块，难道剩下一个黑洞？” 鼎羽笑了笑，对小七说道：“你的理解不对。” “湮灭消失的空间，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不存在中间挖掉这种‘情况’。” “看见这两杯咖啡没有？” “如果这两杯咖啡中间的空间‘消失’了，你说会出现什么情况？” 小七迷茫的摇摇头。 罗莉轻轻的推动一杯咖啡向另一杯咖啡靠近：“两杯咖啡之间的空间消失，从三维的角度看，它们之间的距离会突然变的更近。” “……” 胖子直接端起一杯喝了个干净，吐槽道：“研究这个有屁用。” “事情也搞清楚了，人也安全回来了。” “我算是琢磨明白了，以后趁早少出去，咱的主场还是在国内。出去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安全第一，小命更重要。” “以后要是有出去的活，谁爱去谁去，反正打死我也不去。” 在场的人都没预料到，胖子的乌鸦嘴再次显灵，没过多久团队又被迫出了一趟国，差点把小命扔在外面。 第1293章 会是海叔吗 罗莉瞪了胖子一眼，说道：“这次你们被迫下副本，咱也不能算一点收获都没有。” “虽然费了不少的功夫，还是被我追到了一个线索。” “暗中操纵租车公司系统追踪你们gps信号的人，还有偷偷摸进我的服务器的人，很可能在挪威的斯瓦尔巴群岛。” “又是北欧？斯瓦尔巴群岛？” “怎么这么耳熟呢？！”鼎羽说道。 “全球最大的种子库就建在这个群岛上。”罗莉提醒道，顺手将平板递给鼎羽。 上面是有关斯瓦尔巴群岛和“种子库”少的可怜的资料。 胖子侧头看了一眼平板上冰天雪地的照片： “姥姥的，你们不会想去这个什么思八群岛吧？！” “那地方是人待的地方么？咱的对手再牛逼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总部搁在这种地方吧？！” “不会！”鼎羽晃了晃脑袋。 “至少暂时不会。” “谁知道这地方会不会是对手设置的另一个陷阱。” 鼎羽盯着平板电脑上的照片，颇有些向往的说道：“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倒是真想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一看。” “到世界的尽头去看看，算得上是咱寻幽探异的终极目标了！” 不等胖子反对，鼎羽的话锋一转。 “除了罗莉提供的这条线索，有关对手，还有条有用的线索。” “咱们被弄昏迷前，我短暂的醒来一段时间，很清楚的听到对方说‘计划完成，丢的东西找回来了；送给上面没咱们什么事了，开始执行下一阶段计划！’” “这几句话是用纯正的中文说的。” “通过这几句话能得出几条信息。” “第一，对咱们动手的人大概率是天朝人。” “第二，这些布置车祸现场，抹除咱们记忆的人上面还有更高层的人。” “第三，‘昆仑镜’到手‘上交’后，接下来可能还有针对我们的‘计划’。” “从这几条能看出来，对手组织严密，行事有严谨的计划，甚至拥有我们想象不到的资源和权利。” “废话，这些情况咱早就知道个大概其。” “还有别的么？说点有用的！人家都安排下一阶段计划了，咱没点应变手段？”胖子口无遮拦的说。 鼎羽倒是光棍，直截了当的回答：“没有！” “不知道对手接下来会怎么做，也不知道对手到底要什么。” “现在我们很被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能坐等对手出招。” “次奥！二叔算是白死了。” 胖子显然也知道事情发展道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小团队能左右的。 有许多话鼎羽实际上并没有说出来，尤其是有关这个“对手”的猜测。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鼎羽开始接下来的团队分工。 “罗莉，挪威这条线索先放一放。以前的工作内容不要停，所有的数据运算继续进行。” “尤其是从‘夸父遗迹’带回来的他他拉家族的纹身，优先度提到最高。” “国外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重点还是放在国内。” “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我们掌握的越多，对手也越早会暴露出来。” “小七，暂时没有需要你的工作，发动你的能力，跟罗莉一起继续造我们肯能会用到的装备。” “我看好你，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个惊喜。” “胖子，知道你闲不住。” “你去找李队，李队现在不是在安徽么？鼎侍卫藏在天柱山的那条线你去跟李队一起追。” “沈薇，你……” 沈薇不等鼎羽分配任务，主动要求道：“我要跟在你身边，我想搞清楚你的‘另一个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外，我还想研究一下咱们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胖子叽叽喳喳的反对道：“把我们都派出去，你在家里干啥？” 看鼎羽眼神不善，嘀咕了一句：“好歹给两天假休息一下！这趟副本都折腾到欧洲去了。谁知道下回是不是去火星。” “也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先休息三天然后出发。”鼎羽想了想答应下来。 任务交代完，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除了可怜的李队，大家又跑去小区后面的火锅店，来了个“小聚会”。 回来以后彻底松了劲儿的胖子主动点了不少啤酒白酒，一直喝到走路打晃才散场各回各家。 喝了不少酒的鼎羽，先把胖子扔回他的狗窝。 回到自己家的鼎羽，在健身器材上发泄了一通散了散酒劲，冲了个冷水澡直接躺在客厅地板上。 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 有过这次的经历，鼎羽发现自己变得跟胖子一样，很容易就能进入自己的潜意识空间，甚至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控制潜意识空间的表现。 鼎羽的潜意识空间跟胖子那夏威夷风格的“海岛”不同。 而是一个像图书馆一样的圆形空间。 另一个“自己”像是图书管理员兼管家，忠诚的站在书架前。 站在“自己”对面，看着一模一样的自己，鼎羽深呼吸了几次，说道： “打开‘穿越’时候的记忆。” “我要再看一次。” 随着“自己”手臂的挥动，书架上飞出一本书飘在鼎羽眼前打开。 一幅幅的画面快速的闪过，几人穿越到重叠空间的声音、行动以及各种细节不断的在鼎羽眼前重复。 直到最后，在那辆车里被迷晕，画面变成了纯黑。 但是那几句话的声音却清晰的回响在鼎羽耳边。 “开始执行下一阶段计划！” 略带沙哑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鼎羽的大脑，凝神分析着其中让自己感觉特别熟悉的部分。 “海叔……” “会是你吗？” 一时间，书架上所有的书都飞舞而起，不断的有书页在鼎羽眼前闪过，一件件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个个关键词被鼎羽提取出来。 慢慢的，一份有关“对手”的档案出现在鼎羽眼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部分事情都能够串联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家那老不靠谱也许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和安排。” 第1294章 对公司动手 也不知在潜意识空间过了多久，浮在鼎羽眼前的“档案”越来越多。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拍了拍手，一页页的档案化作光点消失在半空中。 单独留下了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名字： 西王母——昆仑镜，女娲——炼妖壶，蚩尤…… “对手到底要的是什么？” “这个‘对手’跟志异堂有什么关系？” “老佛爷当年为什么要让鼎侍卫暗中成立‘志异堂’这么个神秘组织？” 鼎羽带着无尽的疑问，直接在潜意识空间里沉沉睡去。 …… 刺耳的手机铃声中，鼎羽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没找到手机，鼎羽的心里就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经理？” 因为公司一直是海叔操持，老王作为自家贸易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很少联系鼎羽，即使有急事也是直接联系胖子。 “喂？” 听筒内传出王经理焦急的声音： “哎呦我的祖宗！可算是打通你的电话了。” “祁总在荷兰遇难，你们两个大股东就跟着没了踪影。” “你小子跟祁飞这些日子跑哪里去了？” “电话打不通，家里又没人。” “公司出事了，出大事了。” 鼎羽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对手”出招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对手”的招数竟然是针对自家公司的，能让干了半辈子职业经理人的老王急成这样，绝对不是一般的手段。 调整了一下呼吸，冷静的说道：“别急，前些日子海叔在荷兰遇难，我跟胖子一起出去处理海叔的后事。” “昨天才落地回国，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联系你嘛。” “公司发生了什么情况？” 王经理在电话里简单给鼎羽说明了一下情况，让鼎羽跟胖子尽快到公司一趟。 “你在公司等着，我马上就到。” 鼎羽挂断了电话，急匆匆的到对门唤醒了酒劲儿还没过的胖子。 “你大爷的，睡不着去骚扰沈薇，再不行去找罗莉和小七。” “胖爷昨天喝了多少你丫没看见？” 被弄醒的胖子赖在床上打了个滚，准备继续睡过去。 心里有些急躁的鼎羽跑去卫生间接了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在胖子身上。 “哎呦！哎呦！我次奥！” 胖子被一盆冷水彻底浇醒，揉了揉被眼屎粘在一起的眼睛，见鼎羽脸上不善的表情，打了个激灵，疑惑的问道： “啥情况？咋还急眼了呢？！” 鼎羽顾不上跟胖子贫嘴，扔给他一块浴巾，说道：“公司出事了。” “老王打电话让咱俩赶紧过去。” “(⊙o⊙)啥？” 胖子裹上浴巾从床上蹦起来光脚跑进了卫生间。 “公司不是挺好的么？至于这么急头白脸的么？” 等胖子洗漱的功夫，鼎羽也冷静了下来，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对手冲自家公司出手，会不会是自己“记忆”中的“下一阶段计划？” 按理说自家的公司在燕京这种地方，最多只能算是个中小规模的企业。 这些年一直经营的很好，也不存在偷税漏税违法乱纪的行为，对方能在这上面能做什么手脚？ 即使搞垮了自己的企业，貌似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大。 胖子也知道事情紧急，胡乱套上衣服就跟鼎羽一起出了门。 两人刚出楼道，正好跟提着早点找上门的沈薇迎头碰在一起。 “你俩这是？”沈薇明显能感觉到两人的心绪不宁，看表情就知道肯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自家公司有急事，等回来再跟你细说。” 沈薇看了看手里的大煎饼，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鼎羽开车，在路上给两人分析了一下可能遇到的情况。 胖子啃着大煎饼无所谓的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就算对手开始针对咱自家企业，大不了关门大吉呗。公司都关了我看对手还有什么招数拿捏咱们。” 就冲这句话，沈薇听出两人对于企业的经营管理，明显都是“二愣子”，也许连“二愣子”都算不上。 于是开口提醒胖子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些商业上的手段，肯定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鼎羽的脑子一直都在高速运转，听到沈薇的话，长叹了口气道： “这方面还真是我们两个的短板。” “家里的公司从成立开始，我们两个从没插手过。” “对手既然能从这方面动手，也许我们将要面对的局面会很棘手。” 车子停在国贸cbd的楼下，胖子跳下车，擦了擦嘴上的煎饼渣子，说道：“甭管丫用的是什么套路，只要不搞物理攻击，咱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鼎羽在脑子里盘算了一圈，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吴守义的电话。 “要命的事，紧急求救，尽快来一趟燕京。” “好嘞，中午之前到。” 吴守义倒是很仗义，交到打多了，从没听到鼎羽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问都没问缘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 十八楼，自家公司。 时隔一年多，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鼎羽上次来这里，还是老不靠谱失踪时，跟胖子一起来找祁连海对峙。 又赶上休息日，公司里没人。 王经理很焦急的在公司大厅里转着圈。 见到两人露出看见救星的表情，瞥了一眼跟在鼎羽身后的沈薇，问道：“这位是？” 鼎羽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涉及到“公司机密”，但是却没打算瞒着沈薇，随口胡乱给沈薇按了个头衔： “我的生活助理。” “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鼎羽推门而入的同时，后面的沈薇轻轻的捅了捅他的后背，又指了指在前面带路的王经理，眼中闪过只有鼎羽能看懂的眼神。 鼎羽回了个“我知道”的眼神，跟在王经理身后来到祁连海的董事长办公室。 一进门，王经理就很正式的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鼎羽，开口道： “小羽，我干不下去了。” “这是我的辞呈。” 鼎羽没回答，胖子却惊叫了起来：“王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公司这些年您不是帮我二叔打理的不错吗？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二叔不在了，不是还有我跟羽哥么？” “你就踏踏实实干，回头我们哥俩给你点干股。” 第1295章 欠一屁股债 王经理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鼎羽，指着老板桌上的一堆文件，摇摇头说： “你们自己看吧！” 胖子跑去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扫了一眼递给鼎羽： “律师函！” “公司这是要被起诉？” 鼎羽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意味深长的问王经理：“老王，这些年海叔和我爹也算待你不薄吧？！” 王经理搓了搓手：“那是！” “公司现在遇到这么一点点困难，你就申请离职，是不是有点……” 王经理面露愧色：“我也有难处，还有家要养。” “你们两个一直不在公司，也不管公司的事情，现在公司的情况……唉……” “那可是上亿的债务。” “卧槽！” 本来一脸无聊所谓的胖子听到“上亿债务”一蹦三尺高。 “尼玛！整个公司卖了也不值一个亿，怎么欠下那么多钱的？” “别以为我不懂，咱可是有限责任公司，就算破产清算最多也就赔个注册资本。” “是不是你搞的鬼？” 王经理脸色一变，提醒胖子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上次过来签的合同，里面有几份投资协议和担保协议。” “这些都是祁总在澳洲的时候定下的，让你签什么都是祁总的意思。我只是个小小的职业经理人，你作为公司的大股东，法人代表，这些事跟可我没什么关系。” 胖子一把薅住王经理的衣领： “我日，你丫阴我！” 鼎羽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王经理，按住胖子的手，淡淡的说道：“冷静点！” “这事我相信跟老王没关系。” 说着找出笔在王经理的辞职申请上签字，“和蔼”的说道： “老王……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爹不管事，现在海叔又不在了，你想谋求个更好的出路我也不拦着你。” “什么劳务合同、赔偿款、竞业禁止也就不用提了。” “你走吧！” “将来公司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欢迎你再回来。” 王经理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接过签好字的离职申请，冲鼎羽点点头转身离去。 胖子隔着玻璃门看着老王离开的背影，吐了口痰道： “就这么让丫走了？” “这些年这孙子不知道从公司里捞了多少好处。” “这回公司被人起诉，说不定就有他参与。” 鼎羽一屁股坐在祁连海的大班椅上，翘起脚搁在桌子上说道：“那怎么办？” “就算老王有古怪，还能打他一顿解恨？” “他敢等到现在给把咱们一起招来辞职，肯定做好了一切安排，所有的事情绝对是‘合理合法’挑不出毛病。” “刚才一进门沈薇就发现了老王有问题。” “这是阳谋，就算明白告诉你有问题你也没招。” 鼎羽掏出手机给罗莉发了个信息，接着说： “不管老王参与没参与这次针对公司的行动，但他肯定是知情人。” “其实也不是件坏事。” “对手对咱们动手的次数越多，露出破绽就越多。” “明面上咱没办法，暗地里能用的手段还是有不少的。” “如果对着咱们打黑枪，也许很难找到凶手；可要是想从商业手段上对付咱自家公司，那可以追查的线索就多了去了。” 老王离开后沈薇一直在翻看桌子上的文件，哭笑不得的说道： “说的轻松，知道你俩现在背了多少债务吗？” “多少？” “一亿三千万。” 见鼎羽似乎胸有成竹，胖子开玩笑道：“也不多，没看霸总小说里写的，动不动都是几十亿上百亿么！咱这点外债，四舍五入才一个亿。” “……” 沈薇一拍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爽文看多了吧！” “一般市值五十亿以上的公司都不见得能轻轻松松拿出一个亿现金。” “你家公司才多大规模？据我了解，商贸公司都是轻资产，你家公司最值钱的也就是那西郊的冷库了吧？！” “你俩浑身上下的资产加一起能有几千万？” “看看这些律师函，这只是第一步。” “发过来通知你们一下，也算是个施压手段，如果要是进入仲裁调解或者诉讼程序，有你傻眼的时候。” 胖子被沈薇严肃的表情搞的有点懵。 “这么严重？” “可能更严重。” 鼎羽简单看了看那些同律师函一起发过来的文件，上面的专业术语让他不由得感觉一阵头痛。 从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他，脑子严重缺乏相关知识和信息一片空白。 聪明的大脑即使运转的再快，对现状也无能为力。 “还好找了个懂行的外援。” “等吴守义来了再说，看看他有什么专业的建议。” 有些事情，靠人不如靠己，在吴守义没来之前，鼎羽忍着头痛开始逐字逐句的研究律师函附带的各种文件，查阅相关资料紧急给自己充电。 沈薇也在一旁帮忙翻译那些英文资料。 让鼎羽惊讶的是，协议文件中不仅有胖子的签名，甚至还有自己的签名。 明知道是伪造的，鼎羽还是随手在旁边写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发现无论从笔迹和风格上几乎一模一样。 “这他妈的！真像！”鼎羽不由的暗骂了一句。 两人忙着研究资料，胖子却百无聊赖的坐在茶桌前，摆弄着已经落满灰尘的茶具不知在琢磨什么。 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吴守义果然是挂了电话就往燕京赶。 胖子趁着出去买饭的功夫，绕道跑了一趟首都机场把吴守义接了过来。 许久没见，吴守义见面先给鼎羽来了个熊抱。 “大概情况胖子在路上跟我说了，没想到几个月没见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海叔的事情，节哀！” 鼎羽给吴守义肩膀上来了几下，说道：“公司经营方面，我们三个加一起也比不过你。” “这回的‘危机’得靠你了。” 吴守义一点不客气，摆出一副“商业大拿”的架势：“资料呢？我先研究一下。” 鼎羽冲老板桌一指：“都在那呢！你先看看再说。” 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吴大少，看起资料轻车熟路，英文资料完全不用沈薇帮忙翻译。 第1296章 王经理死了 没一会儿功夫吴守义就把鼎羽看了一早起的资料看完。 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 “你们绝对是让人‘坑’了。” “现在你俩作为最大的股东和法人，抗的‘雷’可不小。” “你们公司一个倒腾牛肉的商贸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涉足金融产业了？” “你瞅瞅，又是‘对赌协议’，又是‘担保协议’的。” 吴守义摔打着手中的文件，问胖子：“这么些‘高风险’条款的协议，你丫看都不看就签了？” 看向鼎羽，接着道：“还有你。这担保协议是你签的？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什么时候你跟胖子一样办事不过脑子了？” 鼎羽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如果我说不是我签的你信么？” 吴守义愣了几秒钟：“那就简单了，申请笔迹鉴定，只要能证明对方伪造文件，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鼎羽咳嗽一下：“万一，我是说万一，笔迹鉴定没啥问题。” “最坏结果我们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 吴守义想了想，给鼎羽科普道： “首先，这属于跨国官司，时间可能会拖的很长。” “其次，根据现有资料，对方可能会要求法院刺破公司面纱，追究个人责任。你们两个会面临资产查封、账户冻结、高额利息等等。” “再次，对方明显有跨国背景，可以在多个国家提起诉讼，你们不仅要支付巨额赔偿，还可能因为跨国法律纠纷被限制出境和限制高消费。” “刚才也说了，跨国官司，时间周期很长，即使你有偿还能力，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顶上‘老赖’的帽子。” 吴守义看了一眼茶桌旁的胖子，说道： “你俩可别不当回事，相信我，‘老赖’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 在吴守义的帮助下，鼎羽用很短的时间搞清楚了几件事情。 第一，自家公司惹上了金融官司，而且还是特别巨大的那种。 第二，自己跟胖子很可能因为是大股东和法人承担连带责任背上巨额债务，即使破产也很难逃过偿还义务。 第三，对方能够通过“合理合法”的手段，逼迫自己在短期内偿还债务。 第四，如果没有翻盘手段，“老赖”这个头衔大概率会落在自己和胖子头上。 …… 除了这些，吴守义还逼逼叨叨的给鼎羽讲了不少关于“商业”上的常见操作手法和目的。 可惜对于现在公司的情况都于事无补。 更让鼎羽纠结的是，对手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搞垮自家的公司只是手段，让自己和胖子欠一屁股债也是手段，那目的呢？即使自己和胖子被迫成了“失信被执行人员”又能怎样？ 难不成想通过这种手段饿死自己？ 更何况海叔…… 自从跟对手开始较量，对手的似乎一直在围绕自己这个小团伙做文章。以前都是暗地里使阴招，这次为什么直接蹦出来，摆明车马对自家公司动手。 过往的一件件事情在鼎羽的脑子里浮现出来。 从对方出手的方式来看，似乎越来越急迫？ 那么对手急什么呢？ 实在有点想不通的鼎羽，对吴守义交代道： “我知道你在海外也有不少的渠道和资源，劳烦你好人做到底，继续帮我查查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帮你调查没问题，不过你是不是欠我个解释？” 吴守义放下手里的资料问道。 “水有点深，暂时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就当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吧！”鼎羽回答道。 “屁的商业竞争。” “你家这小屁公司，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被人惦记的？”吴守义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再多问。 通过现有的简单资料吴守义就能看出来，这次的事情绝对是刻意针对鼎羽几人来的。凡是跟鼎羽团队扯上关系的事情，貌似都“不简单”。 “我尽量帮你查，不过等事情结束，你最好给我个靠谱的解释。” 鼎羽对吴守义拱了拱手：“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太矫情。” “你尽力吧！不过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跟境外势力有关的调查浅尝辄止就行。” 吴守义可不像自己跟胖子，管着吴家一大摊子企业，天天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要是因为自己这点破事让他有个三长两短，估计吴老头能跟自己拼命。 把吴守义三人扔在公司，让胖子跟在他身边以法人身份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鼎羽则是开车回了自家小区，直奔罗莉家。 刚才交代了罗莉想办法监听王经理的电话和电脑，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对手。 还没到家，就接到了吴老头的电话。 “鼎小子！才多长时间没见，你们怎么搞出这么离谱的幺蛾子？” “金融资本市场我都不敢轻易下场入局，你个半桶水都算不上的家伙就敢下水？还玩的这么大。” “你也不像是因为缺钱，豁出去冒险的家伙。” “是不是被人设局坑了？” “……” 接通电话吴老头上来就一通劈头盖脸的喷，不过老家伙倒是看的明白，以鼎羽谨慎的性格，八成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事情。 “唉，劳您费心给出出主意把把关，处理这种事，我还真摸不到头脑。” “危险不？不行老头子我亲自出马。” 鼎羽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危险倒是不危险，都是商务上的事情，对手不会乱来。” “最不济就是我们哥俩欠一屁股债上‘黑名单’。” “那行吧！你小子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什么麻烦都能遇到。” 吴老头又絮叨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有了吴老头这条老狐狸在背后出谋划策，鼎羽也就放心了。 刚把车开进小区的院子，罗莉就发来了消息。 “王经理死了……” “卧槽！” 鼎羽的心里陡然冒出一股寒气，这才几个钟头？老王才离开公司对手就出手了？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来到罗莉家。 罗莉表情严肃的将平板电脑递给鼎羽，上面一条新闻： 燕京北郊某小区底商发生爆炸，初步判断是煤气泄漏造成的意外，目前伤亡人数未知…… 第1297章 没有办法了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罗莉解释道： “早上接到你的消息，我就黑进了王经理的电话，直到刚才出事一直没有对外联系。” “刚开始调查他和他家人的银行账户，就发现他的手机定位信号消失了。” 罗莉说着打开一段路边的交通摄像头拍下来的监控视频。 王经理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走向小区门口底商的一间包子铺，三分钟后从包子铺离开的时候，发生猛烈的爆炸。 手里提着一塑料袋包子的王经理，直接被爆炸的气浪推出了店铺，重重摔在马路边上。 滚滚的浓烟从包子铺里冒出来。 两侧的店铺也遭了殃，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爆炸残骸碎片，还有不少的行人也被波及。 “事情正好发生在午饭时间，受伤人太多影响太大，处理起来格外的快。” “刚才我查过了，救护车抵达时，王经理已经凉透了。” “官方通报是一起人为疏忽造成的‘意外事故’。” 鼎羽将平板放在桌子上，问道：“小七呢？” “小七又去车库鼓捣那辆房车去了。” 罗莉眨了眨大眼睛问道：“还要不要再仔细查查这次‘意外事故’？” 鼎羽摇摇头：“算了。” “即使查出来又能怎样？上次离开华山的时遇到的意外还有印象吗？李队费尽心机查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对方选在这个时候弄死老王，肯定是早有预谋。” “重点查查老王和他妻女家人的银行账户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手段让老王参与其中，但我估计对手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让我们追查下去。” 罗莉显然被对手“雷厉风行”的手段吓到了，犹豫了一下问鼎羽： “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目前看来不会。”鼎羽给罗莉吃了个定心丸。 “对手弄死老王是防止我们追查，至于我们几个的安全，在对手没得到想要的之前，还是有保障的。” 鼎羽揉了揉罗莉的脑袋，开玩笑道：“如果我们都‘意外死亡’，对手布置这么大的局不是白玩了？” 这句话一出口，鼎羽猛然一愣。 “怎么了？想起什么了？”罗莉抬头看着鼎羽。 “没什么，你继续追查老王的线索，我有点事情需要确认。” “那你小心点……” 回到自己家的鼎羽，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栋住了好几年的房子，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不属于自己了。 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每一个房间都停留一小会儿。 脑子里不停的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自己的家里转悠了一圈，鼎羽又跑到顶楼鼎福山的房子里。 上次打扫过后，自己将所有的东西都用白布遮盖好，现在连白布上都落满了灰尘。 掀起盖在沙发上的白布，瘫坐在沙发上，摆了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拨通了李队的电话： “在哪儿呢？” “燕京东郊！”李队的回答还是那么简单。 “不用守着小七了，来趟家里吧！”鼎羽知道李队肯定一直在执行自己在暗处保护小七和罗莉的命令。 “变天了，这回我准备玩一把大的。” “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的鼎羽，闭上眼睛沉入自己的潜意识空间。 不知道是被对手“删除记忆”的副作用，还是“穿越时空”的副作用，鼎羽发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潜意识空间”每次进来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变化。 在这里进行“高速思考”比以前要轻松的多，也不会产生肉体上的“头痛欲裂”。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另一个“自己”似乎也越来越“人性化”。 随着鼎羽的思考，一副像蜘蛛网一样的“思维导图”逐渐出现在眼前，每一个分支都是一个时间节点，每一个支线都是一件需要完成的“任务”。 挥挥手“思维导图”折叠再一起，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将手中的光点递给另一个“自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恰好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将风尘仆仆的李队请进来，指了指沙发说道：“坐吧！” “这半个月辛苦了。” 李队摘掉口罩随手丢尽垃圾桶，接过鼎羽递过来的香烟点上，问道：“你们一回来我就知道了。” “按照你的要求一直没露面，跟了一段时间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这么突然找我，是不是风向又变了？” 鼎羽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吐了个烟圈，将这次出门所有的“经历”给李队讲了一遍。顺便将公司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李队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的那个老王，早上跟你提辞职，中午就被炸死了？” “能确定是对头制造的‘意外’吗？” “不确定。” “不过大概跟上次我们离开华山在高速上遇到‘车祸意外’一样，十有八九是对头搞的鬼。” “对手有什么暗招暂时不知道，现在明面上对我家公司动手了。” “你准备怎么办？” “暂时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圈，然后借坡下驴……” 李队拧起眉头，思考着鼎羽计划的可行性。 良久，说道：“可行，不过后面的路会更难走。” 鼎羽摊了摊手：“难走也没办法。” “我家老不靠谱被逼的隐姓埋名玩起了失踪，现在我跟胖子被对手这么一搞，顶着上亿的债务在国内基本上寸步难行，恐怕还会被限制出境和高消费行为。” “对方既然做了这么个局，也许就是为了逼我们想办法还账。” “吴守义虽然再帮我们想办法，但是我觉得能够‘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很低。” “那还不如来一手反客为主。” 李队点点头道：“你决定了就行，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两人嘀嘀咕咕的在鼎福山的房间里商量了许久。 接下来的日子，鼎羽和胖子依然守在公司，跟着吴守义想办法。 甚至让罗莉帮忙展开更深入的调查。 一星期后，吴守义终于放弃了。 “没戏！” “我觉得你俩可以彻底放弃了。” “想告你们的人，绝对有大师级别的人在背后操作这件事。” “没有一点漏洞可以钻。” “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还账，要么背上‘老赖’的名堂，还是想办法慢慢还账。” 第1298章 准备摆烂了 胖子呲了呲牙，吐槽道： “你丫忙活了一个多礼拜，找了大律师，大顾问的咨询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合着我们俩就铁定背这个黑锅了呗。” 吴守义虽然算得上是“商业小天才”，但毕竟是在国内操盘自家的集团企业，即使喝过不少的洋墨水，毕竟眼界有限。对上专门靠这个吃饭的团队，明显有点心有余力不足。 被胖仔一通挤兑，有点急眼。 “靠，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干啥了？” “人家压根就没露面，直接委托业内顶级的团队出马，明摆着想要置你们于死地。” “手里的证据别管真假，反正人家已经在合同约定地的法院起诉你们了。” “那是在特么的澳大利亚的堪培拉。” “跨国官司你以为很简单？” “澳洲那边已经受理，紧跟着肯定就是申请资产保全。按照这合同约定内容，你们两个名下的资产一点也剩不下，全部都会被冻结。” “我也找了咱们国内最顶级的团队帮忙看过。” “你们两个这场官司想要赢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罗莉配合专业财务团队把你俩的财务情况梳理清楚，如果败诉的话，最少还有一千万美元的缺口。” 吴守义顿了顿，喘了几口粗气，骂道： “特么的，老子全副身家都没有一千万美元。” “你们俩倒霉玩意稀里糊涂的就背上这么多的债。” 鼎羽似乎对于自己即将变成“大负翁”一点都不关心，而是问道： “对手的来历能查清楚吗？” 吴守义翻了个白眼，道：“没戏。” “主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摆在明面上的母公司在新加坡。” “中间隔着好几层空壳公司，再加上复杂到几乎没法查清楚的股权结构。” “罗莉用了很久的时间通过技术手段才追查到一个信托基金，居然注册在毛里求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至于你说的那些不是你亲笔签名的文件。” “我刚一提出异议，对方很痛快的就答应可以进行司法鉴定。” “敢这么做说明人家有底气，甭管用什么手段都能让‘假的’变成‘真的’。” “顶级的法务团队、金融团队，顶级的隐藏手段。” “很多操作手段，咱们几个小卡拉米，听都没听说过。” “这就相当于打麻将人家起手就是‘天胡’，你一张牌都没出人家就赢了。” 吴守义的话让胖子泄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拿起茶盘上的茶宠，在手里使劲儿的搓着。 嘴里嘀咕道：“那这不完犊子了！哥们的小金库也完了呗？！” 吴守义这时候接了个吴老头的电话，挂断电话说道：“我可以以个人身份拆借一些资金给你们。” “不过以我的能力，恐怕是杯水车薪。” “短时间内能把利息还上就不错。” “其余的资金也许你们要另想办法筹措了。” “对手明摆着是要把你们一棒子打死。可惜咱们国家没有‘个人破产’的说法。不然倒是可以想办法申请个人破产，还能剩下点东山再起的资本。” 鼎羽对破产这事倒是不太担心。 反正企业是自己家老不靠谱和海叔搞起来的，自己跟胖子从来没有过问过。 反正短时间也两人也没有“创业”的打算。 寻幽探异也勉强算是“自由职业者”。 自己用二蛋伪造的身份开设的银行账户中还有不少“零钱”，大概还够支持团队活动一段时间，更何况自己还有其他打算。 想到这里，鼎羽很郑重向吴守义道谢：“资金的事情，我另想办法。” “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帮忙。” 笑了笑继续道：“没想到，我还能从你身上学到不少有关企业管理和金融方面的知识。” “另外，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跟胖子这事，明摆着就是个无底洞。即使能很快筹集到资金，保不齐对手还会有什么更恶心人的招数等着咱。” “你们老吴家就那点家底，有多少资金估计也不够填这个黑窟窿。” “好意哥们心领了。” “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你一段时间。帮忙处理公司破产、人员遣散、资产统计这些事情。” “回头我让胖子出个委托书给你，全权委托你和你的律师、财务团队帮我们处理收尾工作。” 吴守义被鼎羽交代后事一样的话搞的心里有点犯嘀咕，问道： “资金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 鼎羽掏出手机比划了一下：“我跟大华基因的太子爷关系还算说得过去，去长沙从他那边看看能不能找找门路。” “正好最近这事搞的比较上头，绕道浙江顺便去普陀山烧烧香。” 吴守义被鼎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搞的有点懵，找资金跟烧香拜佛这两件事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再说大华基因好像是深圳那边的上市公司，去长沙干什么？ 不过多年做生意人的脾性还是让吴守义忍住没问出来。 “放心，这边的事情有我在，替你办的妥妥的。” “公司虽然我没本事替你保住，不过多少还能给你争取留下点‘本钱’。” 鼎羽呲牙笑了笑：“成，等我们回来咱再聚。” “别嫌弃成了‘老赖’就行。” 临出门的时候，吴守义喊住鼎羽： “老头子交代了，西安那套别墅是在胖子名下的，回头我直接全款拿回来，还给你们留着。” “回西安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不过不能落在你俩头上了。” 鼎羽无所谓的摆摆手，带着胖子头也不回毫不留恋的离开自家公司。 胖子见鼎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电梯上就开口问道： “哥，亲哥，就这么走了？” “二叔和山叔弄的公司，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败在咱手里。我他妈的心里怎么都有点不得劲儿。” “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鼎羽嘴角上翘，神秘的一笑：“搞商业，压根就不在咱俩的‘能力范围’之内。” “玩金融干公司，短时间内咱俩加起来也玩不过对手。” “既然对手瞄上了咱的‘家底’，咱索性都放弃，另辟蹊径在咱们擅长的领域动手。” “只要咱们团队这些人都没问题，‘钱’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数字。” 第1299章 假死才脱身 胖子这些日子跟在吴守义身边，也耳闻目染的了解到不少关于“资本”的手段。 知道自家的小破公司，一旦要是被“境外资本”盯上，甭管用什么办法，有多大劲儿都不好使。 在爽文小说里霸总随便一挥手，就能决定上万亿资金流向，打个喷嚏就能让国外财团俯首称臣。实际现实生活中，做梦都不敢这么想，也不可能做得到。 现实中，作为一个普通人，可能欠几百万外债，心理素质但凡差点就能被压力逼跳楼、跳河。 侧头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脸淡漠的鼎羽，感慨道： “你丫这心里素质没得说。” “对方枪口都顶脑门子上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是你风格啊！” 电梯门开，鼎羽走出电梯，回头问道：“我应该是什么风格？” “你？” 胖子挑了挑眉道：“用睚眦必报都不足以形容你丫有多操蛋。” 鼎羽满意的点点头，快步走出写字楼，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栋矗立在国贸cbd的高楼，说道：“你说对了，接下来咱换个方式跟对手玩玩。” 胖子一听鼎羽有了计划，兴致勃勃的问道： “怎么搞？” “先去烧个香！” “……” 几小时候，寻幽探异小队成员再次齐聚在一起。 这次没有在家里，也没有在猫眼咖啡，而是在朝阳公园的草坪上席地而坐。 鼎羽看了一眼李队身旁放着的背包，说道： “从今以后，咱寻幽探异小队的活动暂时停止。” “大家先各忙各的。” “我跟胖子现在背着一身官司，一屁股外债，等解决了这件事，咱们小队再聚首。” 罗莉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鼎羽用眼神制止住。 一旁刚加入的小七，看看鼎羽，又看看胖子，不明白鼎羽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加入团队没多久，就赶上这种事情，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沈薇握住小七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小七的手背，说道： “听你羽哥的安排就行了。” 小七乖巧的点点头。 鼎羽继续说道：“法国遇到的事情，再加上公司这点破事，搞的我没什么心思继续追查鼎侍卫的遗书。” “我准备跟胖子先休息一段时间，出去走走。” “大概明后天就出发，趁还没有上黑名单，最后享受一下头等舱的待遇。” “随时保持联系！” 交代好这些，鼎羽颇有深意的给李队使了个眼神起身离开。 留下其余四人坐在草地上面面相觑。 罗莉突然开口问沈薇：“羽哥到底是怎么了？感觉好像有点跟以前不同。”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沈薇没回答，而是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队。 李队隐秘的向四周看了看，拉开背包拉链，给罗莉看了一眼。 “这是……” …… 鼎羽跟胖子离开几天后。 从潘家园“鬼市”传出了一些小道消息： 据说有个有钱大老板，从两个“骗子”手里花大价钱收购了一批“赝品”。 老板放狠话，黑白两道高价悬赏两个“骗子”，不论死活。 这条小道消息只是在特定的圈子里传播，可是另一条消息却上了新闻热搜。 一条从象山西泽客运码头驶出的客运轮渡，在驶往普陀山的航线上发生重大事故，大部分乘客获救，只有两个青年英勇救人命丧波涛汹涌的大海。 与此同时。 一大一小两个罗莉，背上行囊坐上了前往西藏的火车。 半个月后，两具被残骸在无人区的帐篷里被找到。据说是两个胆大包天的燕京女孩，结伴往无人区，结果却因为毫无户外生存经验，命丧狼口。 猫眼咖啡门口落地大玻璃上，原本挂着“正在营业”的地方，挂上了一块旺铺转让的牌子。 鼎羽和胖子家门，贴上了法院的封条。 远在西安的吴守义，坐在自家别墅的茶室里，跟吴老头两人对饮了一杯。 “希望鼎小子一路走好。” …… 南太平洋西部，南纬13°到23°，东经166°到172°之间，有一片由八十多个岛屿组成的小国——瓦努阿图。 沙滩上，两个光着膀子的家伙晒着太阳，喝着椰子汁。 “爷，来了好些日子了。” “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狗屁小岛上，母鸟都没有一只，这特么的是变向流放啊！” 鼎羽摘掉脸上的墨镜，将手中喝光的椰子远远的扔进了大海。 “急个鸡毛！” “别忘了，咱已经死个屁的了，现在是黑户！” “等六爷消息！” “好歹弄个正式的身份才能有下一步动作。” “瓦努阿图这个国家，地小人少经济落后，弄个正式身份很容易。” 胖子也学着鼎羽的样子，将手中的椰子壳狠狠的扔向大海。 “次奥，六爷那老逼登到底有谱没有。” “别跟上回在缅甸一样，弄两本假护照给咱们。” 鼎羽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的木屋。 “不会的，既然我那不靠谱的爹相信六爷，那就说明六爷肯定有值得相信的地方。” “老话讲，仗义每多屠狗辈。” “他们那一辈的老家伙，尤其是六爷这样‘特种行业’的江湖人，大概率能说到做到。” “别忘了咱还欠着六爷几笔人情账没还呢。” “在答应六爷的事情没办之前，我相信他不会对咱们怎样，反而还得想办法护着咱们的周全。” “这次假死要不是六爷安排，让你去找两具差不多的尸体，你上哪儿找去？” 提起这件事胖子就有点上火，生气的说道：“甭提这事儿了成么？” “你丫脑袋是怎么想的？搞这么一出损招。” “要不是哥们肺活量大，沉船的时候憋死个屁的了，差点假死成真死。” “我怎么知道刚巧舱门被倒下来的货架子卡住。” 胖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不知名的啤酒，一口气喝干接着吐槽道：“六爷安排的潜水员也是，离那么老远，船都沉底了才过来救人。” 鼎羽舒服的倒在床上，说道：“你不知道沉船的时候是最危险的？” “不这么安排一下，你觉得咱俩啥时候能赚够一千万美元？” “这个黑窟窿永远都填不上，对方有的是办法让一千万变成两千万、三千万。” “直到有一天，要么被逼上梁山，要么被逼上贼船。” 第1230章 敞开了聊聊 鼎羽比了两根手指出来，对着发牢骚的胖子晃了晃接着道：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 “一个是人死账消。” “虽然放弃了在国内外的所有资产，但也斩断了对方拿捏咱们的手。” “不这样的话，就会像某位罗同志一样，研发了个钉子手机，本想着圈点钱上市变现，结果被资本搞了一把，欠了一屁股债。” “没办法只好自己搞直播带货还账，这都还了多少年，结果越还欠的越多。” “咱又不是人家那种大网红，咱现在干的事情现在已经接触了太多不能曝光的东西。” “不适合抛头露面这么搞。” “手头藏起来的物件虽然很值钱，但大部分都见不得光。” “鬼知道给咱们下套的对手，是不是就惦记咱手头那点‘青铜树、青铜龙、秦王照骨镜’这类物件。” “抛售‘物件’的路子也堵死了。” “‘假死’脱身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假死’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咱从‘明处’转到‘暗处’。” “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好像对我们的动向很了解，甚至连各种生活细节、性格特点、特殊能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不记得谁说过，这年头，如果要算计人，只要你在明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躲过对方的算计。” “只要你活着就不可避免的要有社会活动，要跟人打交道。” “这就会留下各种各样的线索。” “现在咱俩这一‘死’，加上那么多的‘人证物证’。” “六爷再稍微安排一下，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鼎羽和祁非两个人。” “在潘家园放出的消息，黑白两道的高价悬赏，会让对手陷入迷惑。” “咱俩为了‘筹钱还账’弄点‘赝品’忽悠了大老板，逃亡过程中被人制造‘意外’弄死，很合情合理吧？！” 胖子不屑的说道：“合理个屁！” “我要是对手，一眼就能看明白你丫是假死。” 鼎羽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好在神经大条的胖子没注意到。 “不管对手信不信，我们只要给对手一个相信的理由就行了。” “也许对手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 “什么意思？”胖子奇道。 鼎羽看向窗外，悠悠的说道：“我只是有种‘感觉’。” 胖子太了解鼎羽了，一看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反正俩人被关在这个小岛上也没事干，不给鼎羽找点不痛快心里难受。于是不依不饶的问道： “你丫少来这套。” “从法国回来就开始逼逼赖赖的。” “别以为哥们好糊弄，我是懒得拆穿你。” “在这里待着左右也没事干，今个你丫要是不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就……我就……” 胖子说到这里挠挠头，除了“武力”上自己略胜一筹，还真没什么手段能搞的过鼎羽。 鼎羽盯着胖子仔细瞧了瞧。 平时两个人总在一起，一直都忽略了胖子的变化，现在仔细想想，这家伙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也慢慢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这样吧！” “咱哥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也别藏着掖着，我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告诉你。” “不过你也得告诉我，脑子里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那小二傻子，是不是也变了？” 胖子一愣：“哎？你怎么知道的？” 鼎羽取了一瓶酒两个酒杯放在桌子上：“咱哥们有日子没好好喝点了。” “今天借着这点外国马尿，好好聊聊。” 胖子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个孙子有事瞒着我。” 四处看了看，跑去堆放物资的地方翻出一袋咸菜两包辣条扔给鼎羽： “外国马尿伤胃，不能干喝。” “……辣条不伤胃？” 叮—— 两杯淡黄色的液体砰在一起，轻微的晃动了几下。 一杯酒下肚，鼎羽哈了口酒气。 “我怀疑海叔没死。”（一千多章前的坑，终于填上了。） 噗…… 胖子没来及咽到肚子里的酒喷了出来。 嘴都顾不上擦，急头白脸的问道：“二叔没死？什么意思？” “我怀疑海叔就是那一直在咱们身边的‘钉子’。” “对手的每一步几乎都踩在咱们的软肋上，恐怕就是海叔的功劳。” 鼎羽又递给胖子一杯酒，制止了他提问，继续道：“你不觉得自从我家老不靠谱失踪以后，海叔也有点变化？” 胖子那纠结的脸色不断的发生变化，一口喝掉鼎羽递过来的酒。 “你继续。” 冲这句话鼎羽就明白，胖子这个粗中有细的家伙肯定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世间“唯一的亲人”让他不愿意去相信。 “这次在巴黎遇险，我本想着反将一军，却因为失策被对手消除了记忆。” “在昏迷前的一刹那，我听到的声音，好像是海叔的声音。” 胖子的眉头越拧越紧：“也就是说，你只是听到声音？没看到人？” “凭这点线索，你就能肯定二叔是假死？” “单凭这个还不能肯定，不过结合其他的所有线索，概率就很大了。”。 “所以你刚才说对手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是因为二叔的原因？” 鼎羽点点头：“海叔的‘死’本身就透着古怪。” “从接到海叔的死讯，到后来让蒋小华验证海叔的dna，看似很符合逻辑。实际上仔细琢磨一下到处都是漏洞。” “现在我比较头痛的是，海叔到底是什么时候加入了‘对手’。” “是很久以前？还是在我家老不靠谱失踪之后？” “最开始老家那套房子里的窃听器。” “我们离开华山遇到的车祸。” “缅甸毒窝里的经历。” “还有后来的一系列跟对手的交手，对手有无数次机会弄死我们却都没出手。像王经理一样，制造个意外太容易了。” “这说明要么是留着我们还有其他用处，要么就是海叔在里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从巴黎这件事就能看出对手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儿。” “那可是一整个镇子的人，好几千人就这么都消失。” “取得‘昆仑镜’的目的达到了，还要费劲抹除记忆把我们三个留下来，可能也是海叔的运作。” 第1231章 脑子有点乱 鼎羽说到这里停顿了许久，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客观的分析，我实在想不出海叔加入对手的‘理由’。” “所以他有可能是被迫加入的。” “而且从我昏迷时听到的话来分析，海叔在对手组织里的级别并不高。” “能够确定的是他还有上级。” 胖子晃了晃脑袋，直接拿起瓶子喝了口酒。 “你等等！” “脑子有点乱，我捋一捋。” “咱暂定对手就是那个叫新星的组织。” “二叔也是组织的成员，怎么加入的组织不知道。可能是山叔失踪后被迫加入的，也可能是更早以前加入的。” “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早。也许是二十多年前，老家那场大火之后不久。”鼎羽补充道。 “然后二叔就一直‘潜伏’在山叔身边到现在？” “那山叔的失踪会不会跟我二叔有关系？山叔知不知道二叔是卧底？” 鼎羽沉吟了一下说道： “从老家伙给咱们留下的线索来看，大概老不靠谱也猜到点什么。” “老不靠谱留下的视频里，很郑重的强调过‘不要相信任何人’就是个很好的提示。” “后来咱们几个开始追寻鼎侍卫的足迹。” “结果了解越多，越发现这里面的水很深，老佛爷不小心打碎的‘翡翠白菜’引出的未知谜团也越来越大。” “后来新星组织的行事越发猖獗，开始向咱们周围的人下手。” “李队、沈薇、丁瑞铭……都开始被‘渗透’。” “我们的所有行动，对方也许都了如指掌。” “这时候新星组织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还不好说。” “但是从海叔这次‘假死’的行为，说明‘昆仑镜’在对手眼里很重要。” “宁可失去一个‘钉子’也要得到。” “至于后来针对公司的举动，大概是海叔‘假死’的一种补救措施。” 说到这里，鼎羽自嘲的笑了笑。 “咱们两个，绝对是典型的天煞孤星，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主。” “无权无势、无亲无故、无欲无求。” “标准三无产品。” “想要继续控制我们，没了海叔的‘引导’，就剩下这个‘破公司’。” “一旦我们财产被冻结，巨额债务在身。” “身无分文寸步难行的咱们两个，如果再证实了老不靠谱也‘意外身亡’。稍加引导，甚至直接抛出‘海叔的死’不是意外。” “随便虚构一个‘竞争对手’就能很好的‘控制’我们，完成组织想要完成的目标。” “就像鲍工拿捏林峰一样。” “新星组织在国内的钉子也许都是这么安插的。” 胖子脑子虽然最近“灵光”了不少，还是被鼎羽分析的有点懵圈，明显跟不上节奏。 “那海叔是怎么加入组织的？是被胁迫了？这鸟毛组织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感觉一定跟‘志异堂’脱不了关系。” “‘志异堂’百年来一直在全世界范围内搜集各种‘奇闻异事’、‘古怪物件’，肯定不是为了权利、金钱这种俗套玩意。” “次奥，胖爷缺的就是这两样。”胖子嘀咕了一句。 “对比一下不难发现，志异堂是老佛爷责令成立的，新星组织不知道是谁成立的。” “站在这两个组织金字塔顶尖的人物，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们追求的肯定不是金钱和权利。” “从老佛爷这里论起，可能追求是‘长生不老’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从新兴组织的表现来看，也可能是在追求‘远古黑科技’。” “但志异堂和新星组织表现出来的行为却很相似，都是在找‘青铜器、神器’。” “从法国回来我就在考虑，有没有可能新星组织的目标就是‘志异堂’百年来的搜集的‘库存’？” “远古黑科技这东西一旦挖掘出来，肯定跟普通文物有很大不同之处。” “就像咱们在缅甸发现的‘黄金贮贝器’，还有那石化人的青铜壶，青铜龙，这些玩意多少都有点‘特殊功能’。” “咱们国家成立这么多年，发现类似的‘物件’绝对不在少数。” “按常理来说，应该有个专门的部门和人来研究这些东西。” “我以前怀疑鲍工的靠山就是干这个的，现在想想又不太像。” “所以一定还有我们不了解，更深层的东西。” “至于海叔，也许只是一个可以舍弃的‘马前卒’。” 胖子虽然不爱听鼎羽这么形容自己的二叔，但事实如此也没法辩驳。岔开话题问道： “二叔假死，我们也假死，这样组织就失去了目标，这我能理解。” “有二叔在里面谍中谍，我们就安全了。” “接下来的行动呢？” 见胖子还是不愿意相信海叔是“坏人”这个事实，鼎羽叹了口气说道： “转到暗处，我们能回避很多被监视的风险。” “等过一段时间回国后，继续咱们以前没完成的行动。” “新星组织的目标如果是‘志异堂’的库存，那我们就想办法先得到。” “到时候找鲍工投靠也好，都毁了彻底断了对方念想也好，主动权就回到了我们手里。” “拿到对方迫切想要的东西，也许可以跟对方把‘海叔’换回来。” 胖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很快又暗了下去，拉着自己的项链说道： “就算我们找齐了鼎侍卫交代的‘长生珠’和‘玉扣’又能怎样？” “这玩意到现在都搞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长生珠最后被朗诗宁用在圆明园的十二生肖铜首上，这俩‘玉扣’是干啥用的？” “这都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内容。” 鼎羽打开平板电脑，上面罗列着一系列的疑问和内容。 1、找到珍妃祖上他他拉五达色去过的元朝大墓，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在“起辇谷”，是不是元朝帝王墓。 2、搞清楚“金属盒子、长生珠、玉扣的真正作用，为什么落在自己这几个人手里没自燃而死，反而有了“特殊能力”。 3、十二生肖兽首为什么会在建成后有奇怪的“异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天降异象”，必须找到《永乐大典》。 第1232章 低调是王道 看到第三条的时候，胖子惊讶的说道： “大哥，你说研究十二生肖铜首我勉强同意，这特么的跟《永乐大典》有鸡毛关系？” “虽然没文化，我也知道《永乐大典》早就毁了，现在剩下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不是在国家图书馆，就算是在外国博物馆，再不就是收藏家手里。” “你上哪儿找去？” 胖子不屑的伸手扒拉扒拉屏幕上的内容，吐槽道： “你丫什么时候整理出来这么多内容的？” “就这几十条内容，如果运气好的话，咱下半辈子能搞清楚三分之一就不错。” “要是罗莉有二蛋的帮忙，也许有生之年能研究出点眉目。” “哎，我都忘了问了。” “咱们哥俩嗝屁了，罗莉他们你是怎么安排的？摆在明面上？” 鼎羽坏坏的一笑，给胖子看了几条新闻。 “我次奥，你丫这安排太狠了吧！” “是不是早就想好把罗莉和小七葬在西藏无人区了？” “李队呢？” “李队一直在暗处，我知道二叔在法国出事时，就私底下安排李队潜伏起来了。” “从李队独自前往缅甸追查林峰时，我就开始安排他尽量少露面。” “国内这种大环境，明显是对方势力范围覆盖不到的地方，所以才会费劲巴拉的发展海叔这种‘钉子’。估计经过这段时间，李队已经成功的淡出了对手的视线。” “按照时间算，现在李队已经带着罗莉和小七越境到土耳其了。” “这一路经过的都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地方，人口管理也乱的很。李队曾经在那边执行过任务，有门路搞到正规的身份。” “沈薇已经提前飞加勒比的多米尼克，她自己在那边有渠道能弄到新身份。” “在那边换了新身份，会直接来这里跟我们集合。” 胖子小眼睛瞪的溜圆：“我擦，大姑奶奶还有这种野路子？” 鼎羽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 “别看沈薇在团队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以她的能力，对于玩弄‘人心’可是祖宗级别的人物。” “当了好几年国际航线的空姐，如果有一天她突然说自己认识有中东狗大户的亲王、王子，我一点都不带奇怪的。” “以前我自己一个人到处旅游做自媒体落下的毛病，遇到事情总是想靠自己解决。” “这次的事情让我发现自己错了，经常性的忽略团队的力量。”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我爹那老不靠谱刻意安排，反正咱们这个小团队，还是很有‘潜力’可挖的。” 胖子撇撇嘴，嘀咕了一句：“合着就我没用呗？” 鼎羽很“和蔼”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你还差我一个解释呢？你丫脑子里的小二傻子说说呗？！” 胖子抖了抖肩膀，躲开鼎羽的手，问道：“沈薇来跟咱们汇合，那罗莉、李队他们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鼎羽神秘兮兮的一笑。 “呸！又他妈装神弄鬼。” 鼎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轮到你了，说说你这里是啥情况。” 这个问题让郁闷的胖子顿时来了情绪。 “我跟你说，老牛逼了！” “以前一直没注意，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受‘二叔的死’刺激到了，去法国路上我就发现……” 一通添油加醋的形容，鼎羽慢慢明白胖子出现变化的根本原因。 似乎他的脑子里那个“小二傻子”也慢慢成长起来了；随着小二傻子的变化，胖子的潜意识空间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他那个空间就像个“没渲染完整”的海岛。 现在用胖子自己的话形容，彻底变成了一个有山有水的海岛。 但是似乎不像自己的潜意识空间那么容易控制，不过“二胖”现在已经跟胖子变得一模一样。 不仅可以随意查阅过去的“记忆”，甚至包括已经忘掉的“记忆”都有保存。 而且“二胖”可以根据“记忆”在潜意识空间重现各种指定的场景。 胖子就是靠这个功能，回忆起三人“穿越”到时间泡泡里的所有经历。 “我说你丫怎么突然玩枪那么利索。”鼎羽感慨道。 “嘿嘿，哥们这个外挂开的牛逼吧？！” “飞荷兰的时候哥们睡了一路，就是在潜意识空间重新构建了李队在逃离仙岛时教哥们玩枪的那段记忆，撅着腚练习了一路。” 鼎羽竖起大拇指，思索了一下提醒胖子：“你这外挂如果运用的好，也许会是团队里最厉害的，甚至可以甩李队好几条街。” “啥意思？”胖子有点不明所以。 “你想想，如果让你完整的看过飞机、坦克的操作过程。” “再配合上你那离谱的反射神经、协调性、肌肉控制，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 “睡一觉学不会，睡两觉总能学会吧？！” “这能力开发到极致，只要是需要用身体操作、模仿可以完成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也许跟喝凉水一样简单。” 胖子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 鼎羽接着说道：“这正好体现出你的弱项。” “你可以模仿自己肉体够做到的事情，但是你没法模仿学习能力。” “那也够了，哥们也没指望天上掉下个系统，让我要啥有啥。”胖子倒是很乐观。 “能不小心出现这么个外挂，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再出现点别的‘超能力’，一旦要是被发现，保不齐会被‘切片研究’。” “李立那货，虽然让咱们救回来了，谁知道回美国后是什么下场。” “这年头，低调才是王道。” 鼎羽见胖子不像以前那么嘚瑟，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我记得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讨论。” “有人问：如果自己能够长生不死，何必躲躲藏藏，直接把自己交给国家多好，国家肯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最多就是贡献点血让科学家研究。有国家做靠山，至少能保证生命安全。” “这个话题争议很大。” “结果呢？讨论出什么结果没有？” “反正也是不死之身，就算被切片也不会死吧？！”胖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第1233章 六爷的请求 鼎羽淡淡的回答道：“这种问题，永远没法讨论出结果。” “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最后的结局一定是‘生不如死’。” “……” “用你的话说，只要你‘与众不同’，低调才是王道。” “咱们团队好容易从新星组织眼中消失，以后就是咱们在暗对手在明。” “接下来的游戏才更有意思。” 胖子听了鼎羽的话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暗暗嘀咕，这他娘的不知道谁要倒霉了，反正佛祖保佑别是自己就行。 …… 两人又在瓦努阿图的小岛上关了小半个月。 每天除了在沙滩晒太阳，就是在木屋里相互交流着如何“驯养”潜意识里的“另一个自己”。 这一天，该来的终于来了。 一条小船停靠在了离木屋不远的简陋码头上。 一身运动服的沈薇跳下船，向站在码头尽头的两人走过来。 “妈耶！大姑奶奶！” “可想死我了。” 胖子张开双臂想要来个拥抱，暗地里已经做好吃个小亏的打算，出乎预料的是沈薇居然没躲，大大方方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鼻尖闻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道，感受着胸前柔软的触感，胖子反倒尴尬的有点扎手扎脚。 松开胖子，走到笑眯眯的鼎羽身边。 搂着鼎羽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的笑了笑说道： “对于已经死掉的人来说，这算是最高礼遇了吧？！” 鼎羽轻轻拍了拍沈薇的后背，看着跟沈薇一起到来的六爷。 “爷，您舍得露面了？” “我以为您准备把我们两个关在这破岛上一辈子呢！” 六爷用色眯眯的眼神扫了一眼沈薇的背影，冲鼎羽竖起大拇指。 “你小子桃花比我年轻时候旺多了，各个都是极品。” 扔给鼎羽一个小包，接着道：“幸不辱命，总算都办妥了。” “这费用的问题，你看……” 鼎羽接过小包打开一看，里面防水袋套着整整齐齐的两套“证件”，对六爷说：“咱这关系，提钱伤感情。” “再说俺们哥俩现在是黑户，背一屁股的债。” “您也不用拐弯抹角了，划下道来我都接着。” “实在不行无家可归的俺们只能豁出去跟您在海上‘跑船’还账了。” 六爷这次没见外，冲木屋指了指：“走，屋里说。” 这座位于南太平洋的小岛不知道是不是六爷给自己准备的“歇脚”的地方，反正对于岛上的一切六爷很是熟悉。 招呼了一下送人过来的小船，示意船长等在原地。 熟门熟路的带着三人进了“木屋”。 进屋似乎没看见木屋被鼎羽和胖子糟蹋的到处垃圾乱七八糟的样子，而是直奔储藏室。 没多大功夫，从里面拿了瓶不知道多少年的茅子出来。 “尼玛！还有这种藏货？我怎么没看见？” 胖子看茅子标签都脱落的成色颇为惊讶，住在破岛上将近一个月，储藏室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没想到还有藏起来的好货。 六爷毫不在意的将酒扔给鼎羽，对胖子说道：“小胖子，你去弄点下酒菜。” “咱们边喝边聊。” 六爷大概知道沈薇与鼎羽的关系，也没见外，坐下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豪爽的说道： “这回我还真遇到点麻烦。” “鼎小子，你欠我的人情这次该还了。” 鼎羽点点头，对于六爷的提的要求，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想想，最近一段时间，多少次六爷都“无条件”帮自己，这笔人情账终归是要还的。不过能让六爷为难的事情，恐怕对于自己来说难度也很高。 跟六爷碰了一下杯，说道： “冲这酒，就算您让我们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得去。对不对？” 胖子胸脯拍的啪啪响：“爷，咱是老熟人了，办事没问题。” “欠账还钱，欠人情还命，天经地义的事儿。” “对了，这酒还有没有？能给我留几瓶不？” “……” 六爷指了指储藏室：“角落里有个暗格，还有不少好东西，你们哥俩要是能帮我解决这个大问题，那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就算连这个小岛送给你们也行。” 胖子愣了一下：“我擦！” “听您这口气，还真是要命的事儿啊！” 看了一眼表情毫无波澜的鼎羽，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能先说说什么事儿么？” 鼎羽脑子一转，对胖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没有追问六爷要做什么事，而是开口道：“您能先回答我个问题吗？” 六爷端起杯喝了一口酒，示意鼎羽继续。 鼎羽直言不讳的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帮我们？” “打死我也不信，就因为我爹那老不靠谱跟您合作过，您就对我们的事情这么上心。”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明显六爷遇到的麻烦很大，鼎羽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发难有点不地道，但还是没忍住，想借这个机会从这条老海狼的嘴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鼎羽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六爷端着酒杯的手轻微的一颤，杯中酒荡起阵阵波动。 良久，六爷叹了口气，说道： “我祖上姓‘来’，京城人士。” 鼎羽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胖子和沈薇听的一头雾水，见鼎羽没有继续追问，只好将疑问憋在肚子里，等着六爷的下文。 见六爷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鼎羽见好就收道： “行，有您这句话就行了。” “说说让您为难的事情吧！我还是那句话，能办我肯定尽力去办，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您也甭指望我能替您卖命。” 六爷轻轻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看了看桌上的酒瓶，说道：“说起来跟这瓶酒还有点关系。” “这是早年一个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老爷子送给我的。” “这些年，我一直跟他儿子关系不错，有很多的‘业务往来’。” “现在是他的孙子出了事。” “虽然老爷子不在世了，但这个忙于情于理我都得帮，算是报了老爷子当年的救命之恩。” 难得看见干瘦的六爷真情流露，胖子那股子草莽劲儿冒了出来。 “瞧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 “死了都能让你念好的老爷子，肯定来头不小，绝对不是一般人。” 第1304章 船王的孙子 “港岛的船王听说过没有？”六爷问道。 胖子挠挠头：“港岛早年不是好几个船王呢，您能说的是哪个船王？” “1940年小子日占领魔都时起家，1948年移居港岛……” 六爷刚说了个开头，鼎羽就反应过来六爷口中的船王是哪一位，开口打断道： “肖老船王的起家奋斗史我大概知道点。” “您说的救命之恩是当年赖老板走私的事情吧？！是不是肖老提前通您赖总要翻船，让您躲过那一劫的？” 六爷很郑重的点点头：“99年要不是病危的肖老让他家大儿子提前打招呼，也许我的下场还不如赖老板。” 鼎羽早就怀疑，六爷大半辈子在海上风里来浪里去，一直都能顺风顺水，背后肯定有个大靠山，没想到背后的靠山居然是港岛的肖家。 肖家在港岛从七十年代就开始从船务航运开始转向金融地产，成就了家族的辉煌。 延续到现在虽然已经不复当年风光，但仍是港岛举足轻重的家族之一。 肖老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不知道跟六爷关系不错的是哪一位。 胖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爷，甭管什么船王海王的，那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 “以我的经验来说，甭管什么家族传到第三代以后差不多也完犊子了。” “您直接说正经事行不？” “到底是谁？出了什么事儿？” 鼎羽在心里嗤笑了一番，胖子这货虽然说话不好听，不过还真让他说对了。 肖老的肖家第二代就开始有传闻不合，在港岛嘴风光了十来年，八十年代就开始走下坡路，九十年代末期肖老去世，甚至一度丧失祖业话事权。 紧跟着就是老大“突发”心脏病而死，老二老三又是港岛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至于第三代，婚生的不少，私生的也不少，挨个数过去还真没有几个能撑得起场面的人物。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现在肖家的底子还是有的。 尤其是在肖老三放弃了航运生意，注意力一直在地产方面，几波地产爆发的行情都让他赶上，现在国内的地产投资也算得上是风生水起。 六爷被胖子挤兑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居然没发火，继续说道： “我跟肖老三关系不错。” 鼎羽皱了皱眉头，道：“就是那个现在八十多岁还风流不减当年，在自己的豪宅里搞选美的肖老三？” “这么说出事的是他儿子？” 胖子满脑袋黑线，对于港岛的了解这货还停留在“古惑仔”那个时期，肖家的事情他完全没听说过。 “卧槽，这位肖三爷，八十多了？他儿子不得五六十？” 六爷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那啥，肖老三浪了一辈子，一直没结婚。不过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出事的是他的小儿子，应该跟小胖子差不多的岁数，没准比鼎羽还得小几岁。” “我了个去，老当益壮啊！”胖子挠挠头。 “不过这么搞，辈分有点乱。” “肖三爷这岁数跟我爷爷差不多，他儿子跟我一般大。” “我喊您一声爷，那岂不是得肖三爷的儿子是叔叔辈的？” 鼎羽踹了一脚扳手指头算辈分的胖子：“少废话，什么年代了，咱各论各的。” “那孙子就算是爷爷辈的，见了咱也得叫声哥。” 胖子想想也对，开口道：“瞧这路数，又是个跟李立差不多的二世祖。不对，是三世祖。” “就你刚才说的他老爹那模样，十有八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六爷估计是怕胖子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连忙继续讲述道： “肖正是肖老三最小的儿子，出生没多久就被他娘带走，定居在湾岛的高雄。” “这小子跟你们不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 “几个意思？您说事就说，不带人身攻击的哈！那孙子含着金钥匙，合着我们就是草根呗？！”胖子不满意的嘀咕了一句。 六爷干咳了几声：“咳咳咳，那小子娘家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从小被宠的没边，年纪稍微大点被送到美国上学，毕业了就喜欢世界各地玩。” “从小受的是美国那套教育，痴迷于‘探险寻宝’的把戏。” “今年年初一次‘出海探险’时，连人带船一起失踪半个月。” “发现的时候，船上的人死的死，疯的疯。” “只有肖正和两个保镖还活着，后来两个保镖也不治身亡，” “肖正被紧急送到澳大利亚的昆士兰救治。” “人是救过来了，不过脑子有点那啥。”六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折腾了小半年，送到美国、瑞士、日本，辗转了好几个国家都没搞定。” “最后被送回湾岛高雄家里疗养。” “在肖正刚获救的时候我就想找你们来着，当时知道你们另有重要事情忙活，也就没开口。” 鼎羽在心里一盘算，肖正出事的时候正好是自己在缅甸丛林里的那段时间，后来气都没喘匀就去了大兴安岭无人区，出来赶上张默去世，李立那小子被石化，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忙的自己脚打后脑勺。 六爷能绷着劲儿到现在才开口求到自己头上，估计又是对方已经能用的招数都用了。 鼎羽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娘的，怎么找上门的活都是这种穷途末路非生即死的活。 “说说肖正现在的情况。”鼎羽淡淡的说道。 六爷抬眼扫了一眼坐在鼎羽身后的沈薇，道：“现在肖正的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 “不过你要是能把这件事顺利解决，你们哥俩背的账根本不叫事。” 鼎羽咧了咧嘴，坏笑了一下，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的说道：“合着您是吃准了我们走投无路了呗？！” “信不信我现在撂挑子就走？” “咱都这么熟了，有那一层关系在里面，不用拐弯抹角的。” “如果能帮到肖正，您得到的好处估计比我们大多了吧？！” 六爷被鼎羽戳破，老脸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满意的说道：“你小子，就说这个忙帮不帮吧？！” 第1305章 恐怖的游艇 鼎羽摊了摊手：“您得把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我才能做决定。” “不然就凭您刚才说的这几句，疯了个富三代这种事还真不在我们的‘业务范畴’之内。” 六爷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确实不多。” “我只知道当时肖正在所罗门群岛附近探险寻宝。” “找到他的时候船上的场景吓坏了搜救队，所有人甚至都不愿意登船。” “把活着的人救出来之后，直接将船拖回了所罗门群岛的霍尼亚拉港。” 鼎羽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嘿嘿！姜还是老的辣！” “您是不是吃准了我得接这个活，所以才把我们哥俩给弄到瓦努阿图的？” “我就说东南亚随便找个小国都能弄个正式身份，为啥非要跑到南太平洋的小岛上。” “不过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肖正这个富三代是准备到‘所罗门群岛’找‘所罗门王的宝藏’啊！” “傻子都知道那故事连传说都算不上，压根就是后人杜撰出来的忽悠人的玩意。” “就连那本《所罗门王的宝藏》小说里写的也是那‘宝藏’在非洲。” “所罗门群岛这名字是十六世纪西班牙人给起的名字，跟那个什么狗屁宝藏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六爷在海上大半辈子，说起海里的奇闻怪事少有他不知道的，对鼎羽挤了挤眼睛，隐晦的说道： “我知道跟那个什么‘所罗门’没关系。” “不过你觉得会不会跟你爹找的那个‘岛’有关系？” “咦？” 让六爷一提醒，鼎羽的脑子里瞬间涌现出无数的关键词“巨型水母菌，会移动，让人产生幻觉，能屏蔽信号”。 “容我琢磨琢磨。” 鼎羽闭上眼睛沉浸到潜意识空间，眼前出现了一幅世界地图，自己曾经定位“仙岛”的那条斐波那契曲线也叠加在地图上。 无论怎么调整那条曲线，也离南太平洋很远。 毕竟自己是在东海外西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附近找到的“仙岛”，而且那坨水母菌带着那个岛很可能就一直沉在马里亚纳海沟里。 那地方离南太平洋的所罗门群岛离得十万八千里远。 难道还有另一个“仙岛”活动在南太平洋？ 睁开眼睛的鼎羽对六爷摇了摇头，说道： “您说的可能性不大，不过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只有调查过后才能知道。” “先说说肖正的情况吧！” 六爷这才把肖正失踪的整个经过大概讲述了一下。 肖正当时是从布里斯班出发，开着一条游艇直奔所罗门群岛。 船上一共12个人，两个保镖，三个湾岛的女明星，剩下的都是从湾岛带出来的船长船员，忠诚度绝对没问题，另外船上还暗藏着一些枪支武装，只要不遇到自然灾害，基本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在所罗门群岛停留补给之后，向北驶入北太平洋，船是在前往瑙鲁的途中失联的。 失联一周后才派出搜救队，当时六爷也调集了自己在附近的船队参与了搜救。 船是在塔皮瓦岛的西北方60海里被发现的。 被发现的时候船上的场景诡异的简直堪比恐怖片。 搜救队伍大着胆子登船，好容易在一间锁闭的客舱中找到还有一口气的肖正。 胖子一拍桌子，骂道： “我靠，带着女明星和保镖去找‘所罗门的宝藏’？” “说出去谁信？” “我还以为有钱人能有多不一样呢，您给包装了半天，最后还不是回到游艇美女的路子上？” 六爷没说话，起身出门，站在门口对着停在码头的小船招了招手。 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从小船上跳下来，紧走进步来到六爷身前，躬身问道： “您有什么吩咐？” 六爷也没给鼎羽详细介绍，简单的说道：“阮小二！” “把你参与搜救的全过程，还有看到的所有事情给鼎先生说一下，不要有保留。” 阮小二？浪里白条？胖子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鼎羽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阮小二，看着有点像是东南亚那边的相貌。因为常年在海上风吹雨打的，不太好判断年龄，大约是20-40岁之间。 说中文的口音略带点生硬。 听了六爷的命令，阮小二脸上的肌肉不由的跳动了几下。 不过在六爷的逼视下，还是利索的掏出个平板，打开地图递给鼎羽，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言简意赅的介绍道： “当时六爷调集了附近的三条渔船参与了寻找肖正的行动。” “肖正的船是我在这个位置发现的。” “船只处于熄火状态，没有下船锚，不知道在海上飘荡了多久。” “呼叫一直无应答，离近了就能看到船舷边流淌着大量的血液，海里不少的鲨鱼围着船转悠。” “甲板一侧的围栏上挂着一条大腿，船尾还躺着两具烧的认不出模样的尸体。” “登船后，发现三个活人。” “肖正被锁在一间卧室里昏迷不醒，一个保镖差点淹死在厕所里，另一个保镖正在驾驶室内用烧烤的叉子扎自己的大腿。” “剩余的人都死状各异，有上吊在轮机房的，有浑身乌青中毒而死的，还有缺氧而死的，船长的尸体是在游泳池里发现的，挂在船舷的大腿就是船长的。” 阮小二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恐惧。 “船上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死法，相当恐怖的死法。” 胖子大大咧咧的问道：“能有多恐怖？” “干你们这行的没见过死人？不就是十来个死人么，至于吓成这样子？” 六爷瞪了胖子一眼，严肃的说道：“别捣乱，让他继续说。” 阮小二看了看六爷，又看了一眼呲牙咧嘴的胖子，继续说道： “我是和另外一个兄弟一起登船的，最先找到的是在驾驶室里的那个保镖。” “我们都看见……看见……” 阮小二咬了咬牙，说道：“我们看见那个保镖用叉子每扎一下大腿，破开的伤口里就冒出爬满‘蛆虫’的绿色的血液。” “那绿色的血液像是有生命一样向我们蔓延过来。” 第1306章 瓦努阿图岛 “在我们两个落荒而逃的时候，另一个兄弟被地上的绿血滑倒，腿上沾满了‘蛆虫’。” “我掉头去扶他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些血变成了红色。” “壮着胆子回去再看的时候，那保镖已经失血过多昏倒。” 胖子哑然失笑道：“咳！我还以为什么呢！” “这种‘幻觉’哥们看见多了。” 阮小二叹了口气：“我当时也以为是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看见幻觉了。” “后来发现船长的时候，他的半截尸体还在游泳池里游动……就像是没了尾鳍的鱼。” “断掉的大腿处冒出的血液像是……像是……‘活的水母’不停的蠕动。” yue~ 胖子看了眼手中新鲜的布丁一下没了食欲，沈薇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底层船舱还有个船员，尸体浴缸里，可是却变成了木乃伊一样的干尸。”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眼珠子还会转动，嘴里不断的冒出黑色粘稠的呕吐物，把整个浴缸的水染成了石油一样。” “打住！越说越特么的腻歪。” “反正船上的人怎么恶心怎么死呗。” 说到这里阮小二似乎也愿意再回忆下去，而是看向六爷。 六爷点点头，道：“没事，我相信你，你继续说。” 阮小二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 “我们两人把昏迷不醒的肖少爷和两个勉强还活着的保镖抬回自己的渔船赶往最近的瑙鲁。” “紧急通知了其余的搜救队伍。” “安排另外两条赶过来的渔船将肖少爷的游艇拖往最近的瑙鲁的港口。” “半路闻讯赶来的救援直升机将肖少爷和两个保镖接走。” “可是因为游艇上的场面太古怪，太吓人，瑙鲁的人死活不让停靠，说这条游艇是大海里的亡灵，不能出现在人间界。” “没办法，我们只好拖着那条遍布尸体的游艇赶往所罗门群岛。” “好在六爷和肖家疏通了关系，游艇顺利的停在了霍尼亚拉港口。” “事情怪就怪在，那条下水不到两年的九成新游艇，在拖往港口的短短四天时间，看起起来像是十几二十年的旧船。” “到了港口被所罗门群岛的警局接收，凡是上去查看的警员都是绿着脸下来的。” “我壮着胆子跟着上去看了看，我看到过的所有尸体不知什么原因全部都烂成了肉泥，流淌的到处都是。” “所罗门群岛的警长看到游艇上的惨状，下令封锁了游艇。” “直到查明并不是什么未知的传染病造成这种现象才解禁，将船上的尸体都运到殓房尸检。” 六爷接过话头，说：“那条游艇稀里糊涂的变成那副模样，要不是船体、发动机没法作假，我都以为被人调包了。” “只能是肖家买下来，就留在了霍尼亚拉港口。” 胖子奇怪的问道：“我不懂行情，不过一条大型游艇肯定便宜不了。” “您老咋不拖回来修修自己用呢？” 六爷苦笑了一下说道：“拖回来？那条船现在还没沉已经是老天爷开眼。” “等你见到那条船就知道了。” 六爷拍了拍鼎羽的肩膀： “怎么样？鼎小子有兴趣接这个活没有？” “办完这件事，咱的账一笔勾销。” 鼎羽扭动了一下肩膀，没好气的说道：“您老不用几次三番提醒我。” “从您和这位阮爷提供的信息来看，这点事儿你们办的太糙，许多关键的线索也许早就消失了。” “也难怪肖正到现在还没什么起色。” “这活我可以帮您，不过您得满足我的所有合理要求。” 六爷逼逼叨叨半天，等的就是鼎羽这句话。兴奋的起来溜达了几步，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鼎羽挑了挑眉：“您对我们几个这么有信心？” “你们几个小子藏的太深，别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你也解决不了，估计找谁都没用。”六爷没好气的说说道。 “活你接了，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鼎羽想了想说道：“先把我的团队成员凑齐。” “有新身份我们就不在这与世隔绝的小破岛上蹲着了。” “您在瓦努阿图给我安排个落脚的地方。” “需要什么我再联系您。” “对了，肖正不是在湾岛养着呢？你最好把他在世界各地的就诊记录，还有他的现状等有关资料给我一份。” “想解决他的问题，至少要知道他得了什么毛病对不对？” 六爷似乎有点等不及，领着阮小二就往外走。 “行，我现在就去安排。” “你们三个跟我一起走，让阮小二送你们去瓦努阿图的奥雷岛，我在那边有个度假村，比这里舒服的多。” 早就憋坏了的胖子欢呼一声：“哎呦我去！！！” “终于可以重回人间了。” 六爷是开着一条远洋渔船来到岛上的，小船换大船，将鼎羽三人送到了奥雷岛的度假村。 不知是旅游淡季，还是六爷提前关照过，这个度假村的人少的可怜。 在鼎羽的要求下，六爷给三人舒舒服服的安排了一栋清静的海边别墅，带着阮小二匆匆离开。 “鸟枪换炮！太他妈的爽了！”胖子走进夏威夷风情的小别墅，乐的嘴都合不上。 偷瞄了一眼沈薇，悄悄嘀咕了一句：“就差个比基尼美女了。” 棕榈树，沙滩。 碧蓝的海水，别墅前的泳池。 沈薇站在沙滩边上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们两个真会享受。” “‘假死’跑这里来度假。” “安排我们几个溜溜折腾了大半个地球，现在李队他们还在土耳其遭罪呢。” 胖子光着脚走上沙滩，踢腾了几下海水：“我们哥俩待的那破岛你也不是没去过，除了石头就是草，连只鸟都没有。” “现在这才是度假呢，前些日子那叫坐牢好吧！” 回头看了看坐在别墅门廊发呆的鼎羽：“谁也别羡慕，咱鼎爷肯定给安排的妥妥的。” “不是让六爷去接人了么！” “回头人凑齐了，咱好好住些日子，这地方我感觉比夏威夷好，最主要是清静。” 第1307章 团队再聚首 两人在别墅前的沙滩溜达了一圈，回到别墅门口。 “爷，琢磨出什么门道没有？” “对了，我早就想问你，六爷不是姓‘赖’么？怎么一说祖上姓‘来’京城人士，你就不问了？” 鼎羽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海，轻飘飘的解释道： “来姓、赖姓有一个分支是来源于满族，明清时期羁縻政策及改士归流运动中，从赖布氏改姓的。” “近代还有一部分赖姓的逃往湾岛。” “我家那老不靠谱的这么信任六爷，恐怕是知道六爷祖上是志异堂人。那份志异堂名单中，我清楚记得跟鼎侍卫一个年代的人里面有一位姓‘来’。” 胖子不满意的骂道： “尼玛，六爷还说咱们藏的深，丫才正八经的藏的深。” “打交道这么久了，愣是没交代自己到底是什么来路。” 鼎羽拧着眉头说道：“六爷的底细绝对不简单。” “现在还不清楚他是怎么跟我家那老不靠谱勾搭上的。” “也许他祖上在一百多年前就开始纵横四海。也许当年那些‘留洋’的志异堂的人，包括沈薇的祖上都是六爷祖上给送出去的。” 说到这里，鼎羽郁闷的捶了一下地板： “妈的，老佛爷和鼎侍卫到底是在做什么？” “现在咱们了解的越多，看起来越好像是在下一盘大棋。” 胖子坐在鼎羽身边，无所谓的说道：“管他是下棋还是布局，爱咋咋地。” “你爹肯定不能害你，鼎侍卫还指望咱给他完成遗愿，也不能坑咱们。” “咱的真正对手是那个新星组织。” “至于其他的，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现在你丫琢磨也是白琢磨。” “额……” 两人聊天的功夫，沈薇走进别墅换了一身比基尼出来，轻纱披在肩头，妖娆的曲线，看的胖子直流口水。 手中捧着两个插着吸管的椰子，递给鼎羽一个，坐在沙滩泳池边，慵懒的说道： “你俩刚才说的我听见了。” “胖子说得对，六爷的来历暂时不在咱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有关鼎侍卫的事情需要回到国内才能展开调查。” “现在我比较关心的是那个肖正。” “你觉得他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到底会不会跟‘所罗门的宝藏’有关系？” 鼎羽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 “六爷提供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我也不敢肯定。” “目前来看，肖正遇到的事情确实有古怪。” “但是也有太多的疑点。” “那家伙看似是打着‘寻宝’的旗号泡妞，但说不得真的被他狗屎运发现点什么。” “他是在南太平洋出事的，从六爷和阮小二的描述来看。” “我认为跟‘所罗门的宝藏’关系不大。” “反而更像是遇到了‘仙岛’。” “如果这个推断是真的，那就说明在茫茫的大海上也许不止一个‘仙岛’，不止一个‘水母菌’。” “让我想不通的是，咱们上过‘仙岛’，也接触过水母菌，并没有出现离奇死亡和那种古怪幻觉。” “而且逃出来的船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会不会是这个‘仙岛’跟你们遇到的‘仙岛’不是一个品种？” 鼎羽几人在仙岛历险的时候，沈薇还没加入团队，对于仙岛的了解，只是听胖子添油加醋的描述过。 鼎羽摇摇头：“现在线索太多，但是缺乏关键的连接点。没法形成完整的假设和推理。” “而且关于现在肖正的情况，六爷言语不详。” “我认为很可能是像李立和李巍然那样，已经彻底无解。” “肖家才会病急乱投医，让六爷找人来试试看。” “虽然不知道六爷跟肖家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什么交易，不过就冲六爷这么着急，肯定牵扯到天大的利益。” “以我对六爷的了解，他拐弯抹角的告诉我们他的靠山是港岛船王，实际也许并不是。” “鬼知道老家伙还藏着多少底牌。” “这次咱们是明摆着被架在火上烤了。” “下次说什么也得制造个机会，从六爷嘴里多得到些线索。” 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在泳池里泡着的沈薇，下意识开口问道：“那啥，接下来怎么搞？” 鼎羽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提醒道：“当心姑奶奶把你丫眼珠子抠出来。” “还是老规矩，等李队他们到了以后再做安排。” “六爷说肖正现在疯了，也许这次下副本的重点要放在沈薇身上了。” “你、我从法国回来都有或大或小的变化，我感觉她也应该有点变化才对。” “我对那条‘恐怖的游艇’很好奇，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条新船在短短几天变成旧船？” “无论肖正在海上经历了什么，那条船肯定都跟着一起‘经历’过。”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但从我的角度来说，也许在那条船上还能发现一些被所罗门警方忽略掉的线索。” “我准备看过那条船之后再去湾岛，见见‘疯掉’的肖正。” 胖子比了个ok的手势：“o了，要不要一起下去游个泳？” “滚蛋！”鼎羽起身一脚将胖子踹了个趔趄。 这货晃悠了几步，一头栽进前方的泳池，硕大的身躯溅起一片水花。 …… 度假一样的生活，让时间过的很快。 自从发现隔壁的图图巴岛上有不少原住民美女，而且说英语就能沟通，胖子这家伙就开始乐不思蜀。 每天开着别墅的小艇去隔壁岛上给人当“上门女婿”。 胖子最近的放荡，鼎羽知道肯定跟他搞清楚“海叔假死”有关。 沈薇好像真的是在度假一般，每天除了吃饭时间，基本都是在奥雷岛上的各个景点闲逛。 只有鼎羽每天留守别墅发呆。 自己虽然跟胖子一起假死逃脱了新星组织的监视，但不管这次下副本的时间有多久，最后总要回到国内。 将来回去之后的安排，也让鼎羽的脑子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 现在他每天进入潜意识空间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清醒的时间。 甚至睡觉的时候都在潜意识空间里不停的思考。 三天后，鼎羽终于将所有能考虑到的事情都整理完毕。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坐在家里靠“想”能解决的了。 第1308章 集合在一起 这一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 鼎羽和沈薇在墅门前的沙滩上散步，远远看见海面上驶来一条快艇。 李队那古铜色的健壮身躯矗立在船头，旁边一大一小两个罗莉正在向这边挥手。 “羽哥！羽哥！” 快艇停在码头，罗莉和小七两人对视了一眼，尖叫着从快艇上飞扑下来。 鼎羽手忙脚乱的接住两个小姑奶奶，冲跳下快艇的李队点了点头。 “一路顺利？” “还行！” 罗莉看了看四周依山靠海的环境，捶了鼎羽一拳。 “要不是李队提前打过招呼，我还真以为你们命丧大海了。” “当时好多人都拍到你俩被困在货仓跟着渡轮一起沉下水的视频。” “死胖子呢？” 鼎羽尴尬的看了看沈薇，沈薇一抿嘴，指着隔海相望的另一个岛笑语嫣然的道：“在那边当新郎呢。” “……” 人高马大的小七过来拉了拉鼎羽的衣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李队将快艇拴好，从上面取下几人的行李，说道：“对了，我们从澳大利亚转机过来的。” “六爷让我务必把这个安全带给你。”随手扔给递给鼎羽一个卫星电话，“他还让我转告你，甭着急，吃好玩好休息好了再出发。” 鼎羽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道，六爷这老家伙生怕自己乐不思蜀。 傍晚，闻讯赶回来的胖子顶着大黑眼圈，被罗莉和小七蹂躏的哭爹喊娘。 顶着满头包远远的坐在一个沙发上看着五人开席庆祝小团队在南太平洋上再次聚首。 鼻子里塞着卫生纸的胖子舔着脸凑过去： “那啥，我能坐这里不？” “太远了你们说话听不见。” 小七嫌弃的往鼎羽身边挪了挪，说道：“离我远点，这边岛国的土着你也能瞧得上。” “听说这边爱了就死的病泛滥，谁知道你丫现在是不是携带者。” “……” 罗莉倒是没为难胖子，举起饮料道：“庆祝我们小团队团聚，我提议干一个。” 大家举杯共饮。 接着就是罗莉轻声细语的开始讲述在李队的安排下，跟小七两人怎么假死，又怎么改头换面越境前往土耳其。 现在说起来轻松，实际上一路的艰辛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一直隐藏在暗中的李队更是功不可没。 鼎羽默契的举起杯，跟李队碰了一下，道：“团队就你岁数最大。照顾两个小姑奶奶辗转万里。” “叫你声哥，你不吃亏！” “辛苦了！” 李队被鼎羽搞的手忙脚乱的举起杯，碰了一下道：“滚犊子，少跟爷来这套。” “都是一家人，再说这种屁话我翻脸了！” 随后神色一正，接着道：“不过还真让你猜对了，一路上被我料理了几个‘尾巴’。” “还有一个居然是现在很火的主打探险的网红。” “因为时间太紧张，条件不允许，我审过之后扔进冰川河给丫来了个‘意外身亡’。” “可惜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只知道收钱将自己拍摄的各种视频完整版发给对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谁工作的。” “如果不是新星组织在国内发展的‘外围’，就是太平洋那边的国家安排的‘无间道’，也可能是某个岛国为了搜集各种‘地质信息’。” “还有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家伙，被我顺手喂了狼群伪造事故现场用了。” 小七顽皮的一笑，补充道：“李队弄来的那些硅胶面具确实很管用。换过几个身份，后面的尾巴就跟丢了。” “我一直以为那东西是电影里虚构的，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 罗莉掏出平板电脑，打开一个视频递给鼎羽，道：“杭州那边的别墅好像也暴露了。” “我们两个‘失踪’的第八天，张默的别墅进了‘小偷’。” “李队说这几个绝对是‘专业人士’。” “大白天开着个搬家公司的货车，明目张胆的进了小区。” “一个伪装成业主，其余的人先是切断了别墅的供电，然后目标很明确的直奔地下室机房切断备用电源。” “连我那做东西的暗室都这些人很轻松的找到。” “要不是当初留了后手，把一个单独的备用电源深埋在地下，我的机房被搬空了都不知道什么人做的。” “幸好你让李队提醒过我，机房里的所有数据离开前我就处理好了。” 鼎羽看着屏幕上那帮人，利落的拆掉服务器硬盘打包装箱运走，不由的感慨道：“还好提前准备了备用计划。” “追踪到东西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罗莉郁闷的摇摇头说：“没有。” “按照你的要求，我特意在一块硬盘里做了手脚，装上了gps。” “可惜只追踪到魔都，信号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gps模块被发现了，就是被装进了屏蔽箱。” “那些原始数据呢？” 罗莉得意的说道：“用e进制加密，拆成无数份，放在整个互联网上了。” “所有以前被二蛋入侵过的系统中都存有一小块。”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方法。” “想要低调、安全的实时调用这些分散数据，目前可能难度有点大。” 罗莉打开从不离身的电脑，兴奋的说道： “你看看这个！” 胖子扫了一眼屏幕，惊讶的说道：“我靠！这是星链计划？” “你黑了马斯克的星链？” “才不是！” “听说过oneweb公司没有？这个英国公司从十年前就开始部署低轨道卫星，跟星链计划差不多，现在报道出来的是已经部署五百颗卫星，实际上已经超过一千二百颗。” “这个公司的低轨道卫星网络，主要是覆盖偏远地区，尤其是海上、山区、无人区、甚至南北极。” “大部分卫星处于‘隐身’状态，我可以在短时间内不被发现的借用其中一部分。” “以后哪怕是在地球的任何角落，我们都可以实时通信。” “通过这个卫星网络，可以访问隐藏起来的大部分数据。” 鼎羽虽然知道罗莉一直在搞新项目，属实没想到她会放弃机房服务器，转而将整个互联网当做自己的“机房”。 第1309章 肖正的病症 满意的揉了揉罗莉的脑袋，提醒道：“别得意忘形。” “这个世界上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 “你想怎么搞都成，我只有‘安全第一’这么一个要求。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暴露自己。” 说着将六爷委托李队带来的卫星电话递给她：“看看六爷给咱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罗莉将卫星电话接在电脑上，打开里面存储的资料。 “额！” 第一张照片就是血淋淋的一滩肉泥。 罗莉和小七不约而同的干哕了一下，看着满桌子的海鲜大餐瞬间没了食欲。 “这是啥玩意？分尸现场？”胖子顺手抢过电脑，跟李队凑在一起研究着上面的照片。 鼎羽扫了一眼照片就知道，这些照片大概是肖正的船被拖回所罗门群岛后，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 “你们两个跟我走，我带你们逛逛，顺便介绍一下情况。” 沈薇带着罗莉和小七离开了别墅。 鼎羽一边翻看着六爷找来的资料，一边给李队介绍目前的情况。 当李队知道团队又“被迫”接了看起来这么血腥的活，委婉的问道： “以团队目前的情况，你不是说越低调越好么？现在接这种古怪的活，是不是有点欠考虑？” 鼎羽看了一眼别墅门口泳池里玩水的三人，解释道： “我也知道现在这么干偏离了咱俩商量的计划。”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件事要是能解决了，对咱们团队大有好处。” 胖子突然打了个响指，兴奋的说道：“是不是另一个你告诉你的？” “？” 李队疑惑的看着鼎羽：“另一个你说的？” “不是说的，而是……而是……” “反正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鼎羽解释道。 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屏幕上有关肖正的资料突然开口道： “我刚发现，你说也邪性了，沈薇的爷爷叫沈正，咱这回又碰上个肖正，今年咱是跟‘正’字干上了？” “听说东南亚的‘大师’挺准的，回头去湾岛的时候，找人给算算。” “看来你们这次去法国还真是……真是……” 李队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长叹一口气，盯着鼎羽看了几秒钟，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一定有完整的计划对不对？” “说来听听。” 鼎羽翻看着有关肖正的资料说道：“就像胖子说的，湾岛肯定要去一趟。” “最起码见见唯一的幸存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只有我跟沈薇去，你们留在瓦努阿图这边。” “咱们团队表面上好像甩脱了组织监视，但最好还是不要一起行动。” 说着将照片翻到一条停在港口最里面，锈迹斑斑的游艇照片上。 “明天联系一下六爷，先去这条号称‘亡灵’的船上看看。” “接下来的安排回头再做打算。” 李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起身离开：“你看着安排吧！” “连着三天赶路，我得先休息一下。” 胖子做贼一样往别墅外撇了撇，拉住李队小声说道： “走走走！” “休息个鸡毛，哥们带你去隔壁岛上开开荤，绝对让你放松的骨头都发软。” “我跟你说，那边岛上有个老牛逼的地方，堪比当年京城的‘天上人间’。” 李队本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睛一亮，半推半就的被胖子拉扯从后门溜走。 好容易清静下来的鼎羽摇了摇头。 看过有关那条游艇的资料，又继续研究有关肖正的资料。 “嗯？” “内分泌失调？荷尔蒙异常？不是心理上的问题？？” “全面性遗忘症？这又是什么鬼？” 有关肖正的治疗记录鼎羽只看了个开头，就被大量的专业术语搞蒙圈，不得不将沈薇喊了回来。 穿着清凉的沈薇用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毫无顾忌的坐在鼎羽身旁仔细研究着屏幕上的资料。 闻着淡淡的清香，鼎羽不由的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沈薇冲鼎羽翻了个白眼，说道：“生理上的检测报告我不太懂，不过心理上的这部分内容倒是好解释。” “肖正得的应该是‘发作性全面遗忘’，这种病的患者短时记忆丧失。” “我记得有个电影演过类似的情节，女主角因为意外，只有一天的记忆，记忆永远停留在出意外的那一天。” “肖正的情况略有不同，他只有一星期的记忆，确切的说是162个小时的记忆。” “一星期后，这一星期内产生的记忆完全消失，这样的情况从他在船上获救醒来后，一直持续到现在，他的短期记忆只停留在昏迷前的一刻。” “站在肖正的角度看，相当于从昏迷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处于另一个环境。” “正常生活一星期，然后忘掉所有的一切，又重新来过。” “这种病属于‘传说级’的病，我也只是在心理书籍上看到过。” “你也知道，一般与记忆丧失有关的疾病，多数都伴随着外伤或者巨大的心理创伤。” “世界各地的顶级医院对他进行过极为细致检测，生理上没发现任何可以导致‘发作性全面遗忘’的诱因。” “但是却检测出肖正存在一定程度的荷尔蒙水平异常。” “不过这些检测报告是最近的日期也是三个月以前的，现在肖正的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鼎羽点点头表示明白，问道： “如果他这种‘健忘症’继续发展，会不会从一星期记忆缩短至几个小时？甚至几分钟？” 沈薇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会不会出现普遍意义上的‘疯了’？” “按理说不会，现在的肖正就像一个时钟一样，可以理解为他自己的‘记忆时钟’每隔162个小时就重置一次。” “即使出现了系统变化，也会因为时钟重置，表现出来的心理症状一起消失。” “我记得有个特别‘奇葩’的案例，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的患者，忘记了自己得了老年痴呆这个‘事实’，结果不药而愈。” 第1310章 出发去看船 沈薇又重新翻看了一下有关肖正的就医记录和检测报告，说道： “你曾经说过，现代人对于心理层面的研究还停留在不入流的阶段。” “六爷能让咱们插手肖正的事情，说明肖正的情况一定是坏到无法可想。” “也许是‘心理层面’，也许是‘生理层面’，大概是已经到了极限才会病急乱投医。” “而且不知什么原因，这些报告中还有不少缺失的部分。” “想要了解肖正的情况，必须得亲自去看一看。” “我的能力只在近距离‘接触’管用，光看这些检测资料其实意义不大。” 鼎羽合上电脑说： “知道这些就够了。” “这一个来月罗莉他们折腾的很辛苦，你带她们在岛上好好玩玩。” “六爷那边我去打个招呼，尽快安排咱们去趟所罗门群岛，先看看那条‘鬼船’再做打算，目前来看这个活也许你是‘主力’！” “国内还一摊子破事等着呢。” “最好能尽快把肖正这件事解决，赶紧回国。” “你看着安排呗！” “不过我‘感觉’这件事未必能像你想的那么痛快。” 沈薇冲鼎羽嫣然一笑，起身离开。 “未必吗？”鼎羽看着沈薇离开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 悠闲地海岛度假生活开始了。 刚享受了两天美好生活的罗莉被鼎羽抓包，又开始干搜集数据整理资料的“后勤工作”。 这一天，两人正在讨论“所罗门王和那些有关他的传说到底是不是后人杜撰出来的”。 六爷传来消息，阮小二开船来接几人前往所罗门群岛的霍尼亚拉。 别墅门口的小码头。 阮小二停好快艇，冲鼎羽打了个招呼： “鼎先生，六爷去了湾岛不能亲自过来。” “不过这边都通过肖家的关系安排好了，咱们直接去霍尼亚拉就行，那边另外有人接待你们。” 鼎羽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就带所有人上了快艇。 快艇启动，胖子站在快艇前面，意犹未尽的望着爽了好些日子的小岛，对旁边的一样盯着黑眼圈的李队说： “咋样？下回还来不？” “要不干脆从六爷手里把这度假村盘下来，当咱们在南太平洋上的基地得了！” 李队偷偷瞄了一眼跟罗莉和小七坐在后面聊天的鼎羽，小声说道： “得了吧！吹牛逼有你。” “你丫现在兜比脸干净，万一要是让人发现你和鼎羽还活着，那千万级别的债务压不死你也让你活的了无生趣。” “单独占半个岛的度假村，要说没有瓦努阿图高层势力的参与，你觉得能开的起来？” 说着向另一个方向努了努下巴：“再加上那边那个“天上人间”岛，值多少你丫心里没点数？” “虽然不知道六爷是怎么把手伸进来的，光咱们住的那栋别墅，你欠的那一屁股债都买不下来。”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鼎羽混吧！” “将来万一不小心发了财，国内找个深山老林盖个别墅养老才是正道。” 从快艇换到一条中型渔船上。 几人站在驾驶室里，望着前方波涛汹涌的大海。 阮小二给鼎羽介绍道：“所罗门群岛距离瓦努阿图将近500海里，以咱们现在的航速30多个小时就能到港。” “那边的出入境管理没有国内严格，六爷已经走通了关系，到那边另有专人接待你们。” 在大海上远航，对于普通人可能很新鲜。 对于经历过惊涛骇浪，险些在海上送命的几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 在驾驶舱待了没多会儿，沈薇就带着两个女孩回船舱休息。 鼎羽似乎对阮小二的驾驶操作很感兴趣，隐晦的冲胖子做了个只有两人能懂的手势。 本来抱着手臂跟李队边聊边边看热闹的胖子，在鼎羽的提醒下小眼睛立马变得炯炯有神。 开始刻意的观察、询问，甚至还时不时的上手试试。 阮小二倒也不见外，操着生硬的普通话给胖子介绍驾驶知识和相关经验。 李队颇有深意的看了鼎羽一眼，也加入了“学习”行列。 三十多个小时转瞬即逝。 睡一觉，吃点东西的功夫，霍尼亚拉的港口已经出现在海平面上。 阮小二操着夹生的英语，流利的通过电台对话，将渔船停靠到了指定的泊位。 码头上停着一辆商务车，一个小个子青年迎了上来。 伸出手热情的跟鼎羽打招呼，自我介绍道： “几位好！” “我叫加藤俊彦，几位接下来在霍尼亚拉的行程由我来安排。” “次奥，六爷太操蛋，弄个小日子来接人？这是给谁上眼药呢？”听到对方的名字，胖子收回伸出去的手翻了个白眼。 阮小二见场面有点僵，打圆场介绍道：“这是所罗门大洋渔业公司的外事接待员。” “所罗门这片岛屿盛产金枪鱼，早在所罗门没独立之前就跟日本人签订了渔业协定，成立了所罗门大洋渔业公司。” 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里，压低了声音说道： “俊彦是华人，本来姓黄。” “因为业务需要，娶了个日本媳妇，加入了所罗门大洋渔业公司。现在已经是公司负责出口欧盟这块业务的‘重要’管理人员。” “渔业公司在所罗门的影响力不小，对你们这次的行动很有帮助。” 胖子耷拉着的脸这才放了下来。 握住黄俊彦的手摇了摇说道：“小黄啊！辛苦啦！你说你也够忍辱负重的。” “不过话说回来，六爷的爪子伸的可真够长的。” “接下来怎么着？是不是先安排我们搓一顿？然后开始‘观光’？” 黄俊彦嘿嘿一笑：“阮哥说的夸张了。” “我就一个倒腾金枪鱼的鱼贩子。” “六爷交代过，到了这里，肯定给几位安排好。” “请上车！” 说完冲阮小二挥挥手，上了丰田商务车拉着鼎羽几人向着港口的另一个方向行驶。 关上车门，敏锐的几人就感觉到黄俊彦的气质就发生了变化。 “几位，时间比较紧，休闲娱乐的事情办完事情我在安排。” “肖家停在这里的那条船可耽搁不了多久。” 第1311章 上船找线索 黄俊彦打了一把方向盘，拐上一条小路，接着说道： “霍尼亚拉这边有人嫌那条船晦气，既然几个月前肖正的案子已经有了‘定论’，那条船也没必要停在港口碍眼，如果肖家不出面处理，准备将船拖到公海沉了。” “你们再迟来两天估计就看不到那艘船了。” “嘎？这样也行？”胖子满脸疑问。 黄俊彦叹了口气解释道：“肖家因为肖正的事情，早就顾不上这条船。” “给足了钱之后，澳大利亚那边的保险公司过来看了看，拆走了有价值的部分，剩下个空壳扔在港口不闻不问。” “好好的一条游艇，下水没多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不说，几天时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船刚拖回来的时候，任谁都没法想象这是条游艇。” “其实看不看就那样。” 黄俊彦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也是有点不好看，想来当时船被拖到所罗门的时候，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鼎羽开口问道：“船刚回来的时候，你上去看了？现在船拆剩下的部分停泊在那里？” “就在前面不远了！” 离港口不远的地方，一座半荒废的码头出现在眼前。 停泊的都是破破烂烂的等待拆解的船只，岸边有不少被拖上岸肢解的船壳，看上去像是船只“坟场”一样。 “哝，就在那边。” 黄俊彦直接将车子开到码头的尽头停了下来，隔着车窗指着码头边一条船说道。 “娘哎，这是你们说的游艇？” “这特么的是被加勒比海盗蹂躏过无数次的‘战损版’吧！”胖子跳下车看着眼前随着海水载沉载浮的“游艇”感慨道。 鼎羽下车仔细打量着这条船，回忆着六爷提供的资料。 这是一条将近八十米长的大型游艇，现代的外观，流线型的设计，看结构绝对算得上是顶级游艇的代表。 内部包括8个豪华房间，甲板上有一个大型户外泳池，健身房、影院、酒吧能有的都有。 可惜现在一副锈迹斑斑马上就要沉底的副模样，连船舷上“圣安地列斯号”的船名都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 明明是一条99新的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副模样？ 鼎羽走到跟前，仔细观察着船体上的污痕和锈迹。 “我草，这船新的时候怎么也得几个亿吧？！肖家不知道赔了多少钱。”胖子问道。 鼎羽轻描淡写的说道：“资料上说，造价1.14亿美元，不过有保险公司，肖家最多赔个零头，没有你想象的多。” “啧啧，人家赔个零头都比咱哥们欠的外债多。” “这条船在开慢群岛注册的，有肖家‘船王’多年海运的底子，所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捂得住盖子。” 李队试了试登船旋梯：“别特么的研究了。” “将军马上死，将士阵前亡。再牛逼的船，也逃不脱最后沉在海底的宿命。” “赶紧上去看看还剩下点什么有用的线索。” 知道这条船停在这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去过了，大家也没了顾忌，顺着旋梯登上了甲板。 几人已经在所罗门警方提供的照片上看过，但想起阮小二的话，上船之后还是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遍布全身。 胖子打了个冷颤，嘀咕道：“难怪所罗门警方要赶紧处理掉这条船。” “这他妈的就是条‘幽灵船’。” 虽然不知道鼎羽执意要来看看的原因，以李队的眼光来看，船上现在的状况，恐怕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坏殆尽。 鼎羽的大脑开足了最大功率，沿着船舷慢慢的踱步。 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些尸体所处的位置，尝试还原最初的场景。 渐渐的，进入状态的鼎羽脑子里的那些尸体照片不断的具象化和现实船体重叠。 船长的尸体，大副的尸体，轮机长的尸体…… 一具具尸体出现在船体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开始腐烂变质。 驾驶室里的血迹不知什么时候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操作台已经被拆的只剩下空壳，连玻璃都没留下全部被拆走。 胖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铁棒，东敲敲西戳戳。 “什么都没了。” “现在这样，加勒比海盗来了都得哭着回去。” “阮小二也是，不就看见几个死人么！至于吓的出现幻觉么？” 李队没有胖子轻松，仔细的检查着驾驶室里仅存的物件，说道： “如果他们看到是幻觉，那就一定有造成幻觉的原因。如果他们看到的不是幻觉，那一定会有遗留的线索。” “屁的线索，所罗门警方不都检查过了？” 李队嗤笑了一声：“所罗门警方？” “这地方2000年的时候还搞种族冲突武装政变呢！” “全国七十多万人口，一共加起来才1000个警察。维持治安要靠澳大利亚、新西兰派人帮忙。” “你能指望这国家的警察能有多负责？能拍几张照片把尸体运走就不错了。” “我估计现在那些尸体还在冰柜里冻着没人管。要不六爷怎么会只给了点照片，连一页尸检报告都没有。” “回头完事还得想办法去殓房看看尸体，不然咱这趟就白折腾了。” 两人说着话，透过驾驶室能够看到，沈薇带着罗莉和小七一直在甲板上溜达没敢乱走。 甲板上的血迹过了这么久依然隐约可见。 那个泳池里的水早已经被放光，刚才还站在泳池边的鼎羽这时候已经不知所踪。 “鼎爷跑哪儿去了？”胖子冲外面的沈薇喊道。 沈薇指了指船舱门：“不让我们乱跑，他自己去船舱里了。” “娘的，不省心的玩意。” 胖子暗骂了一句，跟李队沿着通往驾驶室的通道往船舱赶去。 顶楼没有，客房没有，娱乐室也没有……一直找不到鼎羽的两人有些着急了。 边呼喊边往游艇的最底层找。 亏的是船已经快被拆成空壳少了许多设备，眼尖的胖子好容易在游艇最底层水箱的后面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鼎羽。 第1312章 昏迷的鼎羽 胖子把鼎羽拉起来，又掐人中又捏额头的搞了半天。 满头黑线的李队实在看不下去胖子这么“蹂躏”昏迷的鼎羽，拦住了擦擦嘴准备上人工呼吸的胖子。 试了试脉搏说道：“先弄出去再说。” “在这犄角旮旯里有什么招数也施展不开。” 胖子拉住鼎羽的胳膊一用力，软成面条的鼎羽被扛大包一样抡起来轻轻松松扛在肩上。 回到甲板上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将鼎羽平躺放在地上。 “羽哥是怎么了？” “下面船舱里发生了什么？” 沈薇三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胖子满头雾水的回答：“我特么的怎么知道。” “等丫醒过来再说。” 李队检查了一下鼎羽的情况，抬起头对几人说道： “看样子是没什么大问题。” “没发现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心跳和呼吸都正常。” 罗莉蹲在鼎羽身边，摸了摸鼎羽沾满灰尘的脸，有些紧张的说：“要不先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胖子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不用，多大点事儿。” “鼎爷你们还不知道？还记得上次他自己陷在大茂山深处不？” “我跟你们说，就算咱所有人都嗝屁了，他也死不了，死了也能从地狱爬出来。” “这孙子从法国回来以后，貌似变得跟离谱了。” “谁知道丫是不是睡着了做什么美梦呢。” 沈薇瞪了一眼胖子，让罗莉让开位置，蹲在鼎羽的头前。伸出双手轻轻的按在鼎羽太阳穴两侧闭上了双眼。 所有人都知道沈薇的能力好像也有了变化，但她从来没在众人面前展示过。 这次突然现场表演，让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紧紧盯着沈薇的动作。 造型很酷，可惜只持续了几秒钟的功夫，闭着双眼的沈薇居然松开双手，一屁股坐倒在地。睁开的眼睛中流露出惊恐。 罗莉和小七见状连忙扶起沈薇，问道：“怎么回事？” 沈薇准备开口，低头看了一眼躺在甲板上的鼎羽，下意识的又后退了几步，才开口道： “鼎羽绝对是陷入了幻觉，具体原因未知。” “不过……不过……” 沈薇连着两个“不过”，让胖子差点跟她急眼，催促道： “姑奶奶，不过什么？您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沈薇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你还是等他醒了问他吧！” “我能看到他现在脑子里一些不完整的碎片，太恐怖了。” “恐怖？多恐怖？”胖子挠挠头。 “不对，不能用恐怖来形容。” 沈薇组织了一下语言：“应该说是‘刺激’！” “那种超出极限的刺激，我现在有点怀疑，真的有人能够经受得住这种刺激吗？” “鼎羽到底是怎么陷入这种状态的？你们是在哪儿发现他的？” 李队突然一拍大腿，掉头又往船舱中跑去。 “你们看着鼎羽，我去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胖子也要跟着去，被沈薇叫住，冷静的说道：“你别去了，去了也是添乱。” “再等半小时，鼎羽要是还醒不过来的话，得有人把他弄下船。” 胖子看了一眼李队消失的背影，只好留在甲板上，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不断的来回走动。 小七从来没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安静的坐在罗莉身边，小声的问道： “羽哥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吗？” 罗莉点点头又摇摇头，斜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胖子： “不瞒你说，从认识羽哥开始，他的变化越来越大。就连死胖子好像也有不小的变化。” 小拳头握的紧紧的，似乎是在安慰小七，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放心！” “既然没受到生理上的伤害，心理层面不管遇到什么问题，羽哥都能挺过来。” 小七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但还是把疑问问了出来。 “会不会原来这条船上的人，遇到了跟羽哥一样的情况，所以后来疯的疯死的死？” 罗莉没开口，沈薇抢先回答道：“肯定不会。” “我能感觉到，鼎羽的精神没出问题，也没出现特别的波动。他好像是……好像是在‘思考’。”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我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感觉’到过各式各样的思维和精神状况。” “全世界唯独只有两个人的‘脑回路’是我弄不明白。” 沈薇说着视线在鼎羽和胖子两人之间游历了一圈。 没多长时间李队从船舱下面回到了甲板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底舱的水箱后面有个暗格。” “不过里面是空的。” “鼎羽应该是发现了暗格之后，蹲在角落研究的时候倒下的。” 这时候的鼎羽，对外界的情况丝毫不知，思维陷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 那个平静的潜意识空间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四周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彻底崩塌，无数的“书籍”在另一个“自己”的指挥下，不断的徘徊在鼎羽身边。 四周一片的黑暗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的冲击着鼎羽的潜意识空间。 时不时抛过来的黑色碎片，直接没入鼎羽的身体。 每一个碎片带来的都是一段“恐怖”的记忆，不停的冲击着鼎羽的精神。 鼎羽却像没事人一样，全身心的感受着这些碎片，已经运转到极限速度的思绪没有一刻停止。 不断有新的“书籍”出现在鼎羽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褪去，躺在地上的鼎羽也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清晰的夜空。 守在鼎羽身旁的胖子最先发现他的动静： “次奥你大爷的！” “总算是醒了！” 胖子的呼喊声，惊动了在不远处休息的几人。 鼎羽眼前一下多了五张写满关切的脸，挡住了漂亮的夜空。 坐直身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我躺了多久？” 李队看了看时间：“6个小时。” “要不是沈薇拦着，估计早就把你送医院去了。” 鼎羽冲沈薇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干的漂亮。” “真要被送走了，估计还看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恐怖电影。” “你昏迷后到底看见啥了？”胖子好奇的问。 鼎羽砸吧砸吧嘴说出一句让几人愕然的话： “这真是条‘幽灵船’。” 第1313章 三美女异常 鼎羽醒过来，大家悬着的心也都放回了肚子里。 所有人都隐约感觉到，这个小团队要是没了鼎羽这个“大脑”，散摊子是早晚的事情。 鼎羽视线逐一扫过所有人，尤其是在胖子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搞的胖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咋了？有脏东西？” “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小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没有刚上来的时候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了，这个算不算？” 鼎羽哈哈一笑：“算！当然算！” “黄俊彦呢？” 李队指了指码头上的商务车：“在车里睡觉呢。” “那孙子死活都不敢上来，也不敢把咱们扔下自己走。”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只能让他先在车里休息。” 鼎羽站起身来到船舷边往下看了看说道：“撤！” “找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再给你们细说。” “我发现点有意思的东西。” 时间有点晚，黄俊彦按照鼎羽的要求，在港口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将几人安顿好，约好了电话联系才驱车离去。 胖子早就饿的隔着肚皮能摸到脊梁骨，黄俊彦走后直接叫了五个披萨。 “赶紧的！” “你这突然躺平，差点急死爷们几个。” “你说那船是‘幽灵船’到底几个意思？” 鼎羽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冲胖子吐了个烟圈道： “就是字面意思呗！” “不仅船上有‘幽灵’，整条船就是个大‘幽灵’。” “……” 鼎羽又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将吸进肺里的烟吐出来。 大量的尼古丁让鼎羽有些萎靡的精神一振，感受着指尖不受控制的轻微跳动，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开口道： “先不说我昏倒之后看到了什么。” “那些东西我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说我昏迷前‘感觉’到的。” “也许在事发的时候能了解到更多，很可惜，现在那条船已经‘奄奄一息’了。” 胖子被鼎羽云山雾罩的话搞的干着急，抢过鼎羽手里的烟盒，给自己和李队点上： “你特么的能说人话吗？” 鼎羽捏了捏额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整条船都被‘菌’感染了。” “这些小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体’的，船上的一切怪事都是‘菌’在作怪。” 胖子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着鼎羽吐槽道：“净扯淡！” “要说你丫被菌感染了我信，你说特么的一条船被‘感染’了？” “什么菌能让一条船几天的功夫从新船变成锈迹斑斑的‘战损版’？” “什么菌能让尸体几天功夫烂成肉泥？” 鼎羽耸了耸肩，一摊手说道：“大概是硫氧化细菌或者铁氧化菌吧！” “微生物我没什么研究，应该类似的菌种，更有可能是‘变异过的氧化菌’。” 坐在鼎羽身旁的罗莉用拉丝的眼神看了一眼鼎羽，敲打着平板电脑说道： “嗜酸氧化铁硫杆菌——专性化能自养细菌，属于变形菌门，能够在极端环境下氧化铁和硫化物。” “至于尸体迅速腐化，大概是‘硫酸盐还原菌’造成的。” “这两种菌恰巧都是‘硫基厌氧菌’，广泛分布于深海、矿山等低氧环境。” 胖子尴尬的搓了搓手：“不是！您二位说的这都是什么玩意？” “菌我知道，变异菌咱也没少接触。” “鼎爷不是曾经怀疑过，南太平洋上也有一个水母菌的岛么！” “这些什么硫‘菌’跟这回肖正疯了，船员死光了有鸡毛关系？跟你刚才说的什么幽灵、幽灵船有鸡毛关系？” 鼎羽还没来得及解释，罗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不许你这么说羽哥！” 小七也在旁边帮腔道：“就是！羽哥话都没说完，你要没完没了的逼逼什么呀！” 鼎羽很诧异的看了看一左一右两大护法，道： “那啥，我的意思是肖正在海上招惹到了‘变异菌’，还带回了船上。” “这些‘变异菌’，具体是什么变异菌暂时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止可以氧化船体分解尸体的这两种菌。” “你们也知道，有一些特殊的菌类感染人体后，会产生极端幻觉、情绪波动、记忆混乱等等。” 鼎羽边解释边很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把两边的罗莉和小七往开推了推。 “哎呦我去，大热天的，你俩挨这么近不嫌热吗？” “不热！我就想挨着你坐。”小七额头都见汗了，还是往鼎羽身边腻了腻。 看那架势，要是旁边没有别人，恨不得直接钻到鼎羽怀里。 胖子和李队虽然强忍着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那满满的戏谑怎么也藏不住。 “该！让你丫装昏迷。” “惹的两个小姑奶奶担心一整天，这回自食恶果了吧？！” 不光是小七，连罗莉也面色潮红的往鼎羽身边挤了挤，还顺道甩给胖子一个卫生眼，好像在说：“我喜欢，你管得着么！” 鼎羽正准备找个借口逃离二位小姑奶奶的夹击，一旁的沈薇实在看不下去，起身来到鼎羽面前。一手一个，拉起腻在鼎羽身边的两个小姑奶奶。 严肃的警告两人：“说正事呢！你们两个，都给我离鼎羽远点。” 胖子一看沈薇出手，知道没热闹可看了，骚骚的一笑： “那啥，您继续！” “刚才说的‘菌’怎么回事？” 胖子的话音还没落，拉开两个小姑奶奶的沈薇直接低下头，捧着鼎羽的脸，狠狠的怼在他嘴唇上！ “我草！我草草草！” 鼎羽的嘴被堵上，眼睛瞪得溜圆。 第一反应是想伸手推开沈薇，结果一抬手，感觉到两团柔软。 “我尼玛……”胖子激动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这一下搞的沈薇腿一软，脸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直接扑进了鼎羽怀里。 鼎羽的余光看到两边蠢蠢欲动的小姑奶奶，被沈薇的行为吓停转的脑子才开始运转起来。 猛然站起身，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一个大逼兜抽在沈薇脸上。 回身按住两个小姑奶奶，一人也赏了个大逼兜。 这三下是鼎羽情急之下出手，虽然只用了一分力，还是在三个美女的脸上印上了通红的手印。 第1314章 魅惑的光环 沈薇被一巴掌打愣了，捂着脸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面露惊容的看着鼎羽，惊呼道： “不……不……不对劲！” “死胖子，别看热闹了！帮忙！” 鼎羽顾不上沈薇，回手一个手刀，打晕了罗莉。 这反转又反转，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纯看热闹吃瓜的胖子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跟李队两人一左一右，放倒了罗莉和小七。 这时候的沈薇已经退到卫生间门口。 一只手放在胸口，气喘吁吁的对鼎羽说道：“你别过来！我感觉不对劲儿！” 鼎羽知道问题肯定是出在自己身上，连忙逃难一样离开了房间。 鼎羽离开后，沈薇才算是喘匀了气，被敲晕的小七和罗莉也缓缓醒了过来。 “鼎羽不对劲！”沈薇又重复了一遍。 “刚才他在房间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办法思考。” “满脑子想的都是……” 胖子擦了擦口水，视线从沈薇胸口移开：“啊？” “这是啥情况？” “中了奇阴和欢散了？” “那玩意发作不是这么个症状啊？！” 李队给三个美女每人倒了一杯冰水，冰冷的清水顺着喉咙流进腹中，身上的燥热瞬间就消失了一大半。 三人轮流去卫生间冷水洗了洗脸，出来的时候都恢复了正常。 只是小七和罗莉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大概因为刚才的行为有些难堪。 这时候胖子接起了鼎羽打来的电话，打开免提放在茶几上。 “说吧！” “你丫在船上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牛逼的‘药’了？” 鼎羽尴尬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我离开后，她们三个没事了？” 胖子看了看羞红脸的罗莉和小七，骂道： “废话，洗把脸就清醒了。” “到底什么情况？” 电话那边的鼎羽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在楼下大堂的角落里待着呢。” “李队守着罗莉和小七，胖子跟沈薇一起下来。” “我要先确认是不是我出了什么‘问题’。” 沈薇拢了拢还在滴水的刘海，点头示意胖子没问题。 没一会儿的功夫，胖子和沈薇前后点儿从电梯里来到酒店大厅。 幸亏半夜的酒店大厅没什么人。 鼎羽自己一个人在角落的沙发上坐着，叼在嘴里的烟头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胖子径直冲鼎羽走了过来，站在鼎羽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开玩笑道： “哥，你这出玩的有点过分了啊！” “没看出你有啥变化啊！是不是在船上昏迷的时候身上沾了什么东西？” 回头看看离鼎羽十米站定的沈薇，问道： “大姑奶奶，怎么样？” “有什么感觉没有？” 沈薇又尝试性的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离鼎羽两米多的距离才停下脚步，眉头越拧越紧，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不自然。 紧忙往后退了几步，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鼎羽的脖子。 犹豫了几秒钟才开口对胖子道：“你去闻闻鼎羽的脖子。” “(⊙o⊙)啥玩意？” 胖子听到沈薇的要求，脸都绿了。 不过看鼎羽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胖子还是强忍着恶心凑近了鼎羽吸了吸鼻子，然后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腋下。 “除了有点汗臭味，没什么特殊的味儿啊？” “难道鼎爷有狐臭？” “滚蛋，你丫才有狐臭呢！”鼎羽恨不得抽胖子一巴掌。 沈薇又往后退了退，远远的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我也说不清是‘闻道’还是‘感觉’到的，鼎羽身上有一种很吸引我的‘味道’。” “就是那种让人会不由自主亲近的‘味道’。” “这还只是远远的‘闻道’，离得近了马上就会深陷其中，甚至连脑子都变得一片混乱。” 鼎羽的手指在膝盖上敲打着，看了看沈薇又看了看莫名其妙的胖子，说道： “会不会是荷尔蒙？” “荷尔蒙？” “人只要活着，身体就会不断的分泌各种各样的激素。” “从某种角度上看，可以说荷尔蒙影响着人的一切行为举止，甚至大部分人类能够感受到的情绪、情感都是由荷尔蒙控制的。” “比如爱情、亲情、友情……” 沈薇抱着双臂接着鼎羽的话：“喜、怒、哀、乐……” “学界有一种极端的说法：人类的情感是建立在一系列的化学元素变化的基础上的。” 鼎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里传来罗莉的声音： “一见钟情是双方脑内的‘苯基乙胺’在起作用，安全感是‘多巴胺、内啡肽’在起作用。” “产生类似作用的还有‘去甲肾上腺素’、‘后叶加压素’等等。” “这些激素往往是共同起作用，来调节人类的行为和情感，被统称为‘爱情荷尔蒙’。” “我们刚才明显是脑内大量分泌‘爱情荷尔蒙’造成的行为失常。” 沈薇恍然大悟道：“按照我刚才的测试，距离鼎羽只要距离不要小于两米，感受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换句话说，也就是鼎羽身上散发的某种物质，覆盖了周围一两米的空间。” “一旦要是距离过近，会让我们失去思考，甚至自控能力。”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种想要生撕了鼎羽的欲望。” 胖子惊呼道：“尼玛！敢情这是顶了个‘魅惑’光环啊！” “这咋整？” 鼎羽看了看时间，长叹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单独给我开间房去！” “如果咱们刚才分析的方向没错，我现在等于顶了个大雷，接触到任何女性都会造成不可测的危险。” 胖子起身去给鼎羽开房间，嘴里还嘀咕道： “多好的事儿，走哪儿都是万人迷，你丫还跟做贼一样。” “这雷给我顶，我做梦都能笑醒。” “别说‘千人斩’了，‘万人斩’都能轻轻松松完成。” 鼎羽听的满头黑线，警告胖子道： “你觉得一个正常人，身体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会是好事？” “就算不对外界产生任何影响，当事人的身体一定是发生了极为可怕的变化或者病症。” “虽然我现在思考什么的还算正常，鬼知道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影响到其他的器官。” 第1315章 求助蒋大少 只可惜团队成员当中没有一个懂得生物学、医学的。鼎羽暂时也只能先自我禁闭，等想出解决办法再说。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是去医院都存在风险。 回到房间的鼎羽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连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之后，又找沈薇测试了一下，结果还是老样子。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鼎羽身上不知道到底分泌了什么东西。 实在无法可想的鼎羽，只好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电话。 “哪位？” “是我！” “你是？” “我是你大爷，鼎羽！” 咣当一声，电话被挂断。 鼎羽苦笑了一下，将电话放在茶几上。 一分钟不到，电话再次响起。 “说话方便么？找个没人的地方！” “方便！我在实验室呢。” 听筒内，传来蒋大少爷激动的声音。 “干你娘的！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活着！” “听说你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逼死了。” “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看到网上传的沉船视频，才有点相信。” “我又特意联系罗莉、沈薇，得到罗莉失踪在无人区的消息，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为了躲债‘假死’的。” “你那点债算个屁，早跟我说，我这边随便想个办法虚报点研究经费就能帮你解决了。” “至于用‘假死’这么low的手段么？” 鼎羽一直没开口，等蒋小华发泄够了，才说道： “有点复杂，你就当我还‘死着’就行了。” “明白！” 蒋小华从鲍工口中隐约知道点鼎羽团队的背景，知道这次鼎羽一堆人一起“假死”肯定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鼎羽干咳了几声说道：“我遇到点棘手的事情，身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讨论。” “只好远程求助你这个‘生物基因’专家。” 蒋小华听鼎羽说的严肃，马上换了个口气：“说说具体情况！” 鼎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现在……” 蒋小华安安静静的听完了鼎羽的讲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人类之间那种微妙的‘吸引力’，远远没有动物那么直接。” “我认为除了你说的荷尔蒙方面的生理原因，可能还掺杂着‘主观意识’成分在里面。学界已经研究了小一百年，仍然没什么突破性进展。” “你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根据你的描述，你的身体出现这种现象，很可能由于腺体紊乱、酶分泌过量、真菌感染造成的。” “真菌感染？”鼎羽的眉头拧了起来。 “详细说说真菌感染。” “额……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 “我建议你先找地方做个检测，至少先确认你的身体没出什么大问题。” “最好你能到我这里来。” “别的不敢说，甭管你出了什么问题，在我这里都能妥善解决。” 鼎羽直截了当的说道：“回不去！说点靠谱的建议。” “找个医院或者实验室抽点血能检测不？我可以把检测数据发给你。” 蒋小华嘿嘿一笑，笑声里还透着点淫荡。 “抽血不管用，你的贡献点那啥，你懂的！需要我借给你点‘学习资料’不？” “……”鼎羽沉默了三分钟。 “滚蛋！老老实实守着电话等消息！检测结果出来我发给你。” 挂断了电话，鼎羽又联系了黄俊彦，通知他自己有一份“生物样本”需要检测。 “你无论如何想办法找关系，在四小时之内我要得到初步检测结果。” “如果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那你尽快联系六爷，告诉他这件事跟那条船有重大关系。” 接到鼎羽电话的黄俊彦，被鼎羽几句话唬住，忙不迭的答应： “天还没亮呢，不用麻烦六爷。” “我现在就过去，分分钟帮你办了。” 虽然不知道黄俊彦找的什么门路，果然在天亮的时候，拿到了鼎羽提供的“样本”的检测报告。 黄俊彦应该是请示过六爷，送报告过来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句： “只有这一份，剩余样本已经销毁，所有报告都没有存档。” 鼎羽满意的点点头，打发走黄俊彦。 看着全是英文缩写和图表的报告，拨通了蒋小华的电话。 “出结果了？” 蒋小华一直在等鼎羽的消息，鼎羽目前的情况是他也闻所未闻的，蒋少爷很感兴趣。 “报告发过去给你了！” “稍等，我看看。” 鼎羽耐着性子等着蒋小华研究检测报告。 听筒里不断的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和蒋小华惊讶的啧啧声。 “哥，你麻烦大了。” “哦？” 鼎羽虽然没有太当回事，但还是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情况没有胖子想的那么简单。 “报告显示，你的其他指标大部分都处于正常状态。” “甲状腺激素、胰岛素、肾上腺皮质激素这些激素水平都正常。” “唯独你下三路的‘外分泌腺’，每毫升分泌超过400个单位的去氢甲基睾丸素。” “超标了？” 鼎羽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从字面也知道应该是“雄性激素”之类的玩意。 蒋小华激动的说道：“尼玛，这特么的压根不是超标，这就不是人类该有的数字。” “如果不是检测的时候把小数点点错了，你丫这激素已经超过正常水平的一万五千倍。” “这就相当于，正常人血压80-120，你丫的血压直接以百万为单位。” “对生理有什么影响吗？”鼎羽问道。 “有！” “死了！嗝屁着凉了！” “活人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激素水平。” “那我不是活的好好的？” “我怀疑你已经死了，现在跟我说话的是一具充满荷尔蒙的尸体。” “……”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鼎羽很无语。 “不过从你能够‘吸引异性’这条来看，也许你身体产生的巨量激素都以某种形式散发了出来。所以对你生理的影响微乎其微。” 鼎羽想了想问道：“对别人的影响呢？就是单纯的‘吸引力’？” “就像胖子说的顶着个‘魅惑’光环？” 第1316章 消失的物件 蒋小华口气突然变得很严肃：“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正常女性接触这么巨量的激素，会让大脑超出能够承受的极限。” “甚至会产生幻觉，还有可能激发暴力倾向。” 蒋小华的话让鼎羽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隐约抓住了什么，开口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一直维持我现在的状态，且周围都是女性，会是什么结果？” 蒋小华愣了几秒钟，用不太确定的口吻回答道： “不好说！” “最开始肯定是莺莺燕燕享尽齐人之福，然后恐怕会被产生幻觉的莺莺燕燕直接撕成碎片。” “会不会造成全面性失忆？会不会影响到其他的荷尔蒙异常？” “都有可能！” “你这样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要不你来我这里？我给你‘系统检查’一下？”蒋小华提议道。 鼎羽想了想，说道：“暂时回不去。” “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如果实在解决不了，我会再联系你的。” 蒋小华有些失望，但是知道鼎羽自有打算，也不好再多过问。 “得，您自己好自为之吧！下次直接打我的卫星电话。” 接着犹豫了一下，提醒鼎羽道： “你也不能总这么‘死着’，我还是有点能量的，需要帮忙尽管说话。” “还有，这次你丫又欠我一个解释！” 挂断电话后，鼎羽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默默的思索。 如果按照蒋小华所说，自己最大的可能是沾染了某种“菌”。 甚至陷入昏迷也是这种“菌”在作怪，肖正有可能遇到跟自己类似的情。 这些“菌”不仅能够影响人，更能够腐蚀船体，并且让后来登船阮小二产生幻觉。 以自己身体的“免疫力”，应该完全能够抵抗侵袭的，为什么还会受到这么严重的影响？现在的“魅惑光环”也许会慢慢恢复不药而愈？ 自己是这样，那后来登船的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 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难道是某种未知的原因，船被拖回来之后，这些“菌”慢慢的死掉了？失效了？ 还是…… 想到这里，鼎羽猛然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空，拨通了胖子电话。 “喂！” 听筒里传来胖子迷迷糊糊的声音。 “别特么的睡了，我找到问题的原因了。” “等等！我喊人！”接到电话的胖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鼎羽的平板来了视频邀请。 接通后，所有人都出现在平板上。 胖子感慨了一句：“现代化办公，真好！哥们还没开过视频会议呢。” “死胖子，闭嘴。” “羽哥，你没什么问题吧？”罗莉红着脸问道。 “没事，我昨天联系了蒋小华，他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鼎羽没好意思说自己“生产”了点样本让黄俊彦连夜送去检测。 “蒋小华的话让我大概有了一些思路。” “胖子，你跟李队一会儿回到船上发现我的地方，在那个暗格里收集一些样本送给黄俊彦。” “让他紧急送去检测，两小时内把报告拿回来给我。”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李队的回答言简意赅。 胖子和李队离开后，沈薇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先解释一下你那该死的‘魅惑光环’？” 鼎羽挠了挠头，简单的给三个美女把蒋小华的话重复了一遍。 “意思就是，你身上的‘荷尔蒙’能够让接触到的女性大脑因为超负荷直接宕机？” “那你的身体……” 沈薇虽然是心理专业的，多少也知道正常人如果出现荷尔蒙异常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鼎羽回答道：“问题不大。” “如果蒋小华的理论没错，我身上的症状应该会慢慢消失。” 三个美女同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鼎羽实在不太想跟三位美女继续聊有关自己“荷尔蒙”的话题，只好岔开话题道： “罗莉，你六爷发来的那些照片打开。” “我发现一些问题。” 罗莉按照鼎羽的吩咐将照片打开，鼎羽在屏幕上一张张的翻阅。 “就是这个！” 屏幕上的照片定格在了一张船舱卧室的照片上。凌乱的床铺，打开的柜门，到处一片狼藉。 鼎羽很肯定的指着床头一侧的衣柜下方说道： “这是肖正昏迷的舱室，船只资料里，在衣柜左侧有一个隐藏的小号保险箱。” “我在昏迷前检查船舱的时候，并没有找到这个隐藏的保险箱。” “被谁取走了？”沈薇问道。 鼎羽嘴角上牵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想想，找到这条船时，船上不是死人就是疯子，谁会动这个保险箱？” “阮小二和六爷的另一个手下，即使那保险箱放在眼前也未必敢有歪心思。” “更何他们况上了一次船以后，被吓到压根没敢上去第二次。” “所罗门警方？”罗莉满脸疑惑。 鼎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翻动着照片，找出一张底层船舱的照片。 这张照片很有点影响食欲，一具骨架飘在储水箱里，腐烂的尸液将水箱里的水染成咖啡色。 鼎羽指着照片左下角不起眼的角落解释道： “这里是那个暗格。” “想要打开这个暗格需要将水箱移开一段距离，我不认为泡在池子里的那个死人，死之前会把水箱移开。” “换句话说这个暗格，在船被拖回来之后，很可能也被打开过。” “那水箱估计是收尸的时候被拆走了，现在只留下了一个架子。” 沈薇皱着眉说道：“消失的保险箱，空空如也的暗格。” “一条装满了死人的‘幽灵船’，居然还有人敢伸手。” “不管这两个地方曾经放着什么东西，恐怕都跟这次的事件脱不了关系。谁得到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鼎羽嘿嘿一笑：“连我这种‘魔法免疫’的体质都中招了。谁敢偷这些东西，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沈薇想起鼎羽昏迷时自己在他脑子里感受到的，严肃的问道： “你昏迷时候，一定也经历了不少‘刺激’吧？！” 第1317章 新检测报告 鼎羽脸上难得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神色：“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并非感官上的那种血腥恐怖的刺激，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怎么形容呢？” “美式恐怖片大多数都以血腥、暴力来刺激人，日式恐怖片多是通过氛围、声音、环境来营造恐怖。” “相比而言，更像是在看日式恐怖片的感觉。” 见到小七和罗莉依然满脸的不解，鼎羽砸吧砸吧嘴，道： “我从上船开始，一直‘开着外挂’尝试通过那些照片在脑子里还原船上的场景。” “先是发现了肖正那间仓房少了个保险柜，又发现了那个底仓的暗格，然后就进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 “我的潜意识空间，好像链接到了……链接到了整条船。” “似乎这条船就是‘活的’。” “现在看来更可能是链接到了船上的‘菌’。” “我感觉到这条船已经虚弱的要‘死’了。” “似乎有无尽的黑暗想要吞噬我的‘意识’，在‘反抗’过程中不停的接收到一些杂乱的‘记忆碎片’。” “实话实说，到现在我都没有能够搞清楚这些‘记忆碎片’是哪里来的。” “有死人，有宫殿，有各种各样的无以名状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些明显是船员‘第一视角’的杂乱图像。” 鼎羽形容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正常“心理问题”的范畴，不光是小七和罗莉，连沈薇都越听越迷糊。 沈薇琢磨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有没有可能，你接收到的，是‘菌’保留下来的各种‘记忆’？” “咱们在救丁瑞铭的时候曾经讨论过，‘菌’有没有可能形成神经网络。” “再加上你们曾经在‘仙岛’上遇到过能够‘存储记忆’的‘变异菌’。” “会不会是这些附着在船上的‘菌’，构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神经网络’能够存储一些‘记忆’。” “而你的潜意识空间恰好处于打开状态，才巧合的链接上这个‘神经网络’？” 鼎羽摇摇头说道：“我倒是更倾向于，在研究那个暗格的时候‘沾染’了什么东西，才出现这种特殊情况。” “所以你醒过来之后才说这是一条‘幽灵船’，那你说的‘幽灵’呢？”小七问道。 鼎羽清了清嗓子： “我换个好理解的角度来给你解释。” “这条船上死了很多人，这些死人的灵魂没有消失，而是附着在了船体上。让这条船变成了‘鬼船’。” “我不小心跟这些‘鬼’有了接触。” “俗称就是‘见鬼了’。” “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小七恍然大悟道。 沈薇插嘴问道：“你看到的那些宫殿什么的怎么解释？” “不知道。”鼎羽回答的很干脆。 “能形容一下你说的‘第一视角’么？什么感觉？” 鼎羽想了想回答道：“只有一种感觉——冲动！” “极端的冲动，无法控制的冲动。” “想要自杀的冲动，想要杀人的冲动，想要破坏的冲动……” 沈薇阻止了身体抱起双臂，脚掌下意识在地毯上敲打着。 “我实在有点难以想象，你形容的‘感觉’怎么说都不太像是感染了‘变异菌’造成的。” “倒更像是……” “催眠？” “诅咒？” 接触过“大毕摩”的诅咒，鼎羽和罗莉对这种状态很是熟悉，异口同声的说道。 鼎羽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诅咒也好，大毕摩的神术也罢，都不是凭空蹦出来的，肯定是有‘载体’的。” “那么消失的保险箱和暗格里保存的东西就是关键。” “不管肖正是‘探险’得来的东西，还是不小心‘捡来’的东西。” “事情发生的根源一定是这些东西。” 鼎羽的话音还没落，敲门声响起。 “我们回来了！”胖子进门就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扔在鼎羽身上。 李队跟他胖的身后进门，说道：“在那暗格里除了锈迹之外，还有不少像是泥土之类的玩意，都搜集起来交给了黄俊彦。” 胖子自来熟的跑到冰柜里，取出一瓶啤酒，边喝边说： “黄俊彦这小子还真有门路。” “我实在想不明白小日子那个什么狗屁渔业公司，弄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干啥。” 鼎羽想了想说道：“小日子盯上的不仅仅是所罗门群岛的渔业资源。” “林业、木业、珍惜矿产甚至珍惜动物，那帮孙子在屁大点儿的小岛上穷怕了，什么好玩意都想着往自己国家搂。” “有个实验室奇怪吗？” 胖子拍了一下脑门：“也对。” “那些碎渣子送进去没多久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我有点怀疑，这些报告你能看懂？” 鼎羽随手翻了翻，直接将报告拍照发给了蒋小华，说道：“我不懂，咱有专业人士当顾问。” 报告发出去没多久，鼎羽就举着手机嘴里开始倒数。 三、二、一。 果然，电话应声而响。 “尼玛，你丫到底跑哪里去了？” “这回发过来的又是什么玩意？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蒋小华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鼎羽对着听筒不客气的说道：“少废话，赶紧给我解释一下这份检测报告都说了什么。” “……”蒋小华被鼎羽噎的一通咳嗽。 “报告里提到样本成分是硫氧化物、铁氧化物，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单细胞丝状体。” “大部分是碳氢化合物，还有一些氨基酸的痕迹，最重要的是还有不少含量的‘缩氨酸’。” “单细胞丝状体是什么鬼？缩氨酸又是什么玩意？”胖子问道。 “哟，死胖子还活着呢？”蒋小华听到胖子的声音，不由的打趣道。 胖子抢过鼎羽的电话，骂道：“你死了我也活的好好的。” “说正经的，那什么单丝黑丝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单细胞丝状体，属于原核生物，在自然界分布很广，主要是以孢子繁殖和一般的细菌一样，大部分是腐生，很少寄生。” “样本这种恰好是寄生类单细胞丝状体。” “具体是哪一个属的，报告里没有详细说明，需要进一步检测化验。” “不过寄生类的菌，都很难搞，你们最好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