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如何饲养一只波本团子》 1 捡到一只团子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甜美的女声夹杂着店门上的风铃,消散在早春的夜色里。 花山院涟站在店门口,深深地吸了口带着凉意的空气,把围巾系好,又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看了一眼。 纸条上画着简易地图,不过标志物很清楚,属于小朋友都能看懂的那种贴心。 “嗯……第二个路口左拐。”少年一边走,一边念着纸条上的备注,在路口停了停,略一张望,拐向了——右边的岔路。 隐隐约约的,雾气中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他这次多久才能找到家?” “我赌3小时。” “哈?他天亮之前能回去就不错了。” “小阵平,他可以问路的。” “就算问了,你确定他能走对?” “所以我画地图给他到底有什么用……” “你们别这样,涟君他只是有一点点路痴而已。” “不止一点点好吧!” “…………” “嗯……奇怪,地图上画着这边转弯能看见公寓……”花山院涟一脸的苦恼,茫然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堤无津河边,除了几盏昏暗的路灯,再看不见建筑的影子,连人影都没有。 “这才不到9点啊。”少年抬腕看了看表,自语道,“这地方没偏僻到9点就没人了吧,而且也太暗了。” ——搞得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到,太可恶了! “涟,这里不太对劲。”随着一个温和的声音,夜雾中渐渐凝聚成了一条修长的人影。 凭空出现的青年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相貌俊美,一双上挑的猫眼让人眼睛一亮,一圈胡茬却带了几分沧桑感,有一种矛盾的吸引力。 “hiro……他们回去了?”花山院涟掏了掏耳朵,抱怨道,“当着我的面开赌局,我又不是听不见——你们赌了什么?” “赌明天谁跟着你。”猫眼青年笑眯眯地说道,“毕竟你的灵力只够支撑一只式神在外面呢。” “其实……你们五个一起出来也不是不行。”花山院涟抬头,有些心虚地瞟开了眼神。 “是吗?”青年眼尾挑起,笑容有些发凉。 “啊哈哈……”花山院涟干笑着转身,“走吧,去那边看看,我好像听到有水里有东西。” 花山院涟——日本最后一个阴阳师,真正的天才。但就因为太天才了,24岁那年,肉|体容纳不了太过磅礴的灵力,爆体而亡。一眨眼,他就转生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婴儿。 依旧是日本,依旧是熟悉的京都,但这个世界的构成和前世很不同。这里没有了阴阳师,连妖魔鬼怪都不存在,甚至无法修炼灵力。他脑子里有浩瀚如海的术法,奈何没有灵力支撑只能被封印,这让他更怀念前世自己用之不竭的灵力。 顺便说一句,这个世界的花山院家有着悠久的历史,在整个日本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从他父母那辈开始就从政界抽身,转而经商,但千年世家的影响力还在,而且因为从商,将家族发展得更强大。 然而,在他12岁那年,花山院夫妇飞机失事双双身亡。 花山院涟赶到东京,办完后事,费尽心力,始终感受不到父母一丁点儿残魂,终于死了心,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非科学的东西。可就在这时,他在东京一座爆炸的大楼下捡到了第一只式神,而他体内,燃烧起了一簇微弱的灵力火苗。 那只式神是个警察,为了拆弹被犯罪分子炸死。很年轻很帅气,就算变成了鬼……好吧,式神,也还是那么开朗,顶多偶尔担心一下姐姐和幼驯染。 他叫萩原研二,生前是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的精英。 在那之后,他又陆续捡到了四只式神——有两只是自己跑来的小情侣。 夜风习习,带着一丝淡淡的危险。 花山院涟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皱眉。 就算修炼了7年,但灵力的进展缓慢得让人崩溃。并不是他这具身体天赋不够,而是这个世界不适合修炼。7年的成果,也只能让他召唤出一只式神——当然,如他所说,五个一起出来也不是不行,只是原本够给一个人的灵力平均分成五份……嗯,五只都会缩小成30多厘米高的棉花娃娃大小。 虽然花山院涟觉得棉花娃娃挺可爱的,但他的式神们显然不这么认为。 “那边有下去的台阶。”式神给他指了条路。 “……谢谢。”花山院涟叹了口气。 他的式神……除了小情侣里的娜塔莉姐姐,其他四个生前都是警察,而且是警校同期。生前的好友死去后在他身边团建……嗯,这挺难评的。真不知道算是什么缘分——毕竟这世上每天有人死,也不乏殉职的警察,怎么就见不到其他的鬼呢。 当然,拥有四只优秀的警察式神的结果就是,平时遇见个什么案子都得管,为此他甚至学会了拆弹。 而现在身边的这只,名叫诸伏景光,生前是日本公安派往某个犯罪组织的卧底,暴露后自杀殉职。 至于那是个什么组织,卧底先生死守着保密条例不肯透露。不过花山院涟心里明白,温柔如诸伏景光,只是不想把他卷进危险的事里罢了,所以他也不问。如今的他可不是上一世那动动手指天崩地裂的大阴阳师,那点儿可怜的灵力顶多也就支撑式神陪他聊个天,递个东西,或者穿墙越壁打听点消息,基本上没什么攻击力。 顺着台阶走下堤岸,距离路灯远了,夜色越发浓厚。 花山院涟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功能照过去,隐约看见岸边有一团白色。 “衣服?有人跳河了?”他吃了一惊,赶紧加快脚步跑过去。 诸伏景光原本飘在他身后,忽然间停下来,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胸口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明明式神没有心跳,可为什么能感觉到心脏快要跳出来的窒息感? “咦?怎么有个小孩子。”前面传来花山院涟的低呼。 “孩子?怎么回事?”诸伏景光回过神来,飘到他身边。 花山院涟蹲在河边,把裹在一堆湿漉漉的衣服里的人扒拉出来,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好,一边说道:“是个小孩,应该是自己爬上来的,也没溺水,可能是不小心滑下去……嗯?奇怪,这些衣服是大人的啊……大半夜的,这小鬼怎么会穿着大人的衣服掉进河里……” 诸伏景光没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被他抱着的孩子—— 大约六七岁年纪,肤色微深,一头金发湿哒哒地贴在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上,是个很漂亮的混血儿。然而孩子的眉头微皱,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我检查过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吓到了?”花山院涟喃喃自语了一阵,没听见自家式神回答,忍不住回头叫了一声,“hiro?” “嗯,啊?”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胡乱应道。 “没事吧?”花山院涟关心道,“是不是灵力不足了?要不你先回……” “没关系,能支持的。”诸伏景光的语速都快了一秒,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总之,先带这孩子离开吧,我有种预感,今天晚上不太平静。” 花山院涟闻言,瞬间释然。 式神对于危险的直觉更敏锐,何况这个地方的不对劲连他都能轻易感觉到了。 诸伏景光轻轻地松了口气,在他转回头背对自己的时候,又垮下脸,满心纠结。 这孩子……虽然看不见瞳色,但长得怎么看怎么像自家幼驯染小时候。算了算,六七年前,正好是他们警校毕业的时期。自己因为被警视厅公安部选中去卧底,进行了大半年的封闭特训,和同期都断了联系。再次见到zero,已经是在组织里了。 那段时间,他确实没和zero在一起,但……同样被选中去卧底的zero,应该和他一样忙着特训,不太可能弄出个孩子来……吧? 但是,这小孩,不能说和zero小时候长得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hiro,你看看那些衣服里有没有东西,如果没什么特别的,就处理一下。”花山院涟吩咐。 “好的。”诸伏景光答应一声。 花山院涟稍稍擦了擦怀里昏迷孩子的脸,又用手背碰了碰额头:冰凉的,应该没烧。 处理掉湿衣服也是谨慎,如果留在原地被普通人发现,以为有人跳河了,还不知道惹出多大的乱子。至于带走——他抱着人,不方便提着一堆湿衣服,式神倒是能拿,但会被人看见衣服自个儿在空中飘。他现在的灵力无法做到掩饰。 再加上……一点点直觉。 诸伏景光飘到河边,翻开那堆湿衣服,脸色更见严肃。 成年男人尺寸的白衬衫,黑西装,背心领带,还有那个蓝色的波洛领结……他在组织里第一次见到zero,对方就穿着这么一身。 沉思着,他又掏了掏口袋——虽然对能搜出证件之类的东西不抱希望,但或许会有别的和zero相关的物品? “啪”的一声轻响,衣服堆里掉出来一个沉重的东西。 诸伏景光的瞳孔猛缩——手|枪! hkp7,zero惯用的配枪型号。 “hiro,怎么了?”花山院涟问道。 “没什么,有台手机,不过泡了水坏掉了。”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手机,又用衣服包裹好手|枪,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河里。 因为枪支的重量,衣物挣扎了一下,慢慢沉了下去。 “先带着再说,也许能修好,找找这孩子的家人。”花山院涟说着,把怀里的小孩抱起来掂了掂,顺手给他把外套的兜帽拉上了。 就在这时,河堤上响起车子的引擎声,一束灯光由远及近。 诸伏景光猛地抬头,甚至飘得高了些,目光穿透夜色往上看去—— 那种熟悉的引擎声,他听过不止一次,至今不忘。那是保时捷356a独有的引擎声,琴酒的爱车。 平时也罢了,可这里有一个神似zero的小孩子,还能巧合得出现另一辆古董车吗? 2 安室透 “涟,我们赶紧离开吧。”诸伏景光催促。 “……啊。”花山院涟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有什么不对吗?”诸伏景光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 “我不太确定,不过……是好事。”花山院涟扬起一个笑容,抱着小孩堤岸上走,步履轻快。 “好事?”诸伏景光莫名。他就扔了个衣服的时间,一转眼,就遇到什么好事了? 花山院涟抱着怀里昏睡的小孩,像是抱着个大宝贝。之前感觉太微弱,让他怀疑是错觉,但把这孩子整个抱住后,他明显感觉到了体内无论怎么修炼都死活不动的灵力,居然开始增长了! “涟,有人。”诸伏景光突然脸色一变,飘到了前方。 花山院涟抬头,只见两个全身裹在黑衣里,几乎头顶大字“我不是好人”的男人顺着台阶走下来。 夜色里,唯一反光的是前面瘦高男人的一头银色长发。 诸伏景光下意识把花山院涟拦在身后,随后才想起自己是鬼,活人根本看不见,挡了也没用。然而,那是琴酒和伏特加!先不提那个酷似zero的小孩和组织有什么关系,就单凭琴酒在疑似任务现场撞见了普通人,不可能不灭口。 “没事。”花山院涟低声说了句,脚步不停,向着琴酒迎面走过去。 诸伏景光虚空抓了一把,手指穿过他的手臂,随即眼睁睁看着两方人慢慢接近,面对面,擦肩而过,互相走远……走远了? 他瞪着毫无异状的琴酒,脑子里一片空白。 琴酒没灭口,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是真的琴酒吗? 就在茫然间,一股吸力把他拽回了花山院涟身边,让他体验了一把和组织第一杀手亲密相贴的感受——穿体而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种“亲密”。 忽的,琴酒停下了脚步。 “大哥,有什么发现?”伏特加连忙问道。 琴酒猛回头,帽檐下阴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夜色。许久,他才重新举步,淡淡地说道:“没事,大概是错觉。” “错觉?”伏特加不解,同样回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跟上去。 这边堤岸平坦得一眼看过去连只狗都没处躲,大概真的是错觉吧。 “涟?”诸伏景光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快走。”花山院涟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微不可查。 诸伏景光注意到他额角的汗,不动声色地飘在前面给他带路。 离开河边,走进一条小巷子,花山院涟终于放松下来,靠着墙吐出一口气。 “你怎么做到的?”诸伏景光好奇地问道。 “一个小小的隐身术,不算什么。”花山院涟淡定地说道。 “小小的?不算什么?”诸伏景光睁大了猫眼。 他跟着花山院涟三年,最长的萩原已经七年,他们从未见过阴阳术这种东西,召唤式神不算。何况,被召唤出来的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能力,最开始就只能说说话,直到后来能凝聚成人形在外面闲逛,直到最近几个月才能挪动现实世界的东西。他一直对少年自称的“最厉害的阴阳师”没有实际感。 “咳咳。”花山院涟干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说道,“最近感觉灵力有进步,可以试试看……虽然只能维持5分钟,但关键时刻还是挺好用的。” 诸伏景光无语,这可进步得太是时候了!该不会是琴酒给的压力太大,生死关头突破了吧,小说里都这么写。 不过,隐身5分钟,这岂止是好用?如果当年卧底时能有这种超能力…… “走吧,先回家再说。”花山院涟说道。 有了诸伏景光带路,不承认自己是路痴的花山院涟很快回到米花町五町目的公寓。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但五脏俱全,布置得干净温馨。楼下是房东开的小餐馆,不想做饭的时候可以直接买现成的上楼。而且这个地方距离他要上的东都大学不远,走读方便,附近还有亲戚可以照应。不得不说,帮他找房子的姬城小姐很有心了。 花山院涟把小孩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又拿了条新的毛毯过来给他裹好。 “涟,今天的事,你怎么想?”诸伏景光试探着问道。 “河边遇见的那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绝对是手里有人命的。”花山院涟肯定地说了一句,转着手机,有点伤脑筋,“真是的,隐身术都用出来了,报警的话就说不清楚了啊……” “别报警。”诸伏景光凝重地说道,“你也说了那两人极度危险,现在他们没发现你还好。如果警方打草惊蛇又没抓到人,反而把你暴露了。” “我知道。”花山院涟戳了戳沉睡的小孩的脸颊,苦恼道,“但是,不报警的话,这孩子怎么办?” “要不……等他醒了,先问问再说?”诸伏景光建议。 “也行。”花山院涟点点头,又拨了个电话,瞬间换上和平常无异的声音,“姬城小姐,是我,你关店了吗?……刚准备关?太好了,你拿几件店里的童装过来,从里到外包括鞋袜都要……嗯,六七岁小孩的,谢谢,我在家等你!” “涟,热水放好了。”诸伏景光从浴室里飘出来。 “谢谢,有hiro在真是太好了。”花山院涟笑眯眯地说了句,掀开毯子,抱起小孩走过去。 身后的客厅里,一阵气流把诸伏景光拉到了角落里,随即又响起了低微的窃窃私语: “喂,hiro,你确定那小鬼不是金发混蛋的私生子?” “zero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再说,亲生的也不可能这么像!” “有多像?” “唔……让我觉得zero回到小时候了那么像!” “……我说,该不会……” “想什么呢,人怎么能返老还童,太不科学了!” “喂喂,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讲科学?” 又是一阵沉默。 “再看看?”还是诸伏景光艰难地说道。 突然间,浴室里传来“嘭”的一声响,然后是“啊”的惊叫。 “涟?”诸伏景光刚转身,“噗”的一下,身上的灵力散开,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浴室门口出现了另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卷毛警官的影子。 “怎么回事?”松田阵平问道。 “啊,这孩子醒了,但是好凶!”花山院涟坐在浴室的地砖上,还有些发愣。 降谷零只觉得整个人在黑暗中不断下沉,浑身的疼痛化成浓稠的血将他包裹起来,越是挣扎,越是窒息。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琴酒和伏特加的声音,还有hiro的声音……果然,是快死了吗? 不知道一个人在痛苦中沉浮了多久,突然间,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浑身的痛楚一下子消失无踪,然后是真正的沉睡。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察觉到自己是在热水中,身边还有一个近在咫尺的呼吸。 想到昏迷前最后的场景,是他被琴酒喂了一种组织刚刚研发出来的毒药,艰难地跳河逃生——难道是被琴酒抓住了,看他还没毒死,就带回了实验室?于是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打了过去。 “小鬼,你泡了冷水,我帮你洗个澡而已。”花山院涟委屈。 他就是想趁着还有时间多抱抱,多增长点灵力而已——毕竟明天总得把人家孩子还回去的,可这也太凶了吧! “我……”降谷零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并不是什么实验室,而是一间普通浴室里的……浴缸。 坐在地砖上的少年大概十八九岁年纪,秀气的脸上一片无辜,衣裤湿了大半,显然是他的杰作。 随后就见那少年回头说道:“啊,这孩子醒了,但是好凶!” 降谷零一头雾水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浴室门,眨了眨眼睛,这是……跟空气告状呢?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花山院涟站起来,顺口问道。 降谷零又是一愣,左右看看,一低头,瞟见了水面的倒影,以及……一双缩水的手掌。 怪不得觉得浴缸特别宽敞……他终于确定了之前没听错,所谓“小鬼”、“孩子”、“小朋友”,叫的就是他自己! ——组织的毒药没有毒死他,但是让他缩水成了7岁的模样! “小朋友?”花山院涟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毕竟这孩子多半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小小年纪的……忍不住就心软了,放柔了语气说道,“我叫花山院涟,是东都大学的新生,这里是我家,你很安全。是我把你从河里捞起来的,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和你家长的联系方式好吗?” 降谷零抿了抿唇,虽然眼底还有警惕,但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如果落在组织手里,就凭他现在毫无抵抗力的模样,早就被送到实验室了。当然,也有可能直接被琴酒一枪崩了,实在没必要找个未成年来骗他,这不是琴酒的作风。 而且,花山院这个姓氏,加上少年漂亮的京都口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那个花山院家族的子弟,和组织有关系的可能性不大。 “……安室透。”他张了张嘴,终于吐出了一个名字。 说真名是绝对不行的,他会暴露,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警察厅里有组织的卧底。当然,进入组织的化名也不行,太容易引起无孔不入的组织的注意。 安室透,这是他刚刚开始准备的假身份,想进入东京经营表身份的时候使用的名字,目前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材料已经不能使用了,但这个名字刚好拿来应急。 “透君。”花山院涟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感受到掌下立刻放松的力量,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在河里把你捞起来之后,回头看到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沿着河边在寻找什么……是你的家人吗?” “不是!”安室透一惊,脱口问道,“他们没有看见我们吧?” “没有呢。”花山院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笃定道,“所以,他们是来抓你的?你为什么要跑?被他们绑架了索要赎金?” 安室透脑中各种念头飞快地闪过:这少年实在很不好糊弄,不过是花山院家的人的话,见识确实不能和普通未成年人比。再加上他见到了琴酒……不过两三秒间隔,他便开口了:“我不知道,我被他们关了很久了,在一个像是病房一样的房间里。他们给我吃很多药,还用针扎我,很痛,所以……我就跑了。” 说着,一双灰紫色的眼睛里已经蓄起了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花山院涟皱起了眉,脸色严肃。 这种形容,只让他想起一种可能:人体试验。是什么非法组织拐卖儿童进行人体试验吗?那这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也能解释得通了。实验体不需要衣服,他是逃跑时偷了哪个研究员的。 而浴室门口,松田阵平脸色铁青,身上的灵力浮动,就快炸了:怪不得和零小时候一模一样,这小鬼,该不会是诸伏卧底的那个组织用降谷零的dna制造的克隆人吧! “你还记得家人的联系方式吗?”却听花山院涟问道。 松田阵平一阵无奈,然而,安室透闻言呆了呆,却点头:“我记得。” “哎?” 松田阵平身上的灵力一阵波动后,猛地分裂开来。顿时,门口挤着五只棉花娃娃大小的式神,面面相觑。 “记得就好,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花山院涟欣慰又不舍。虽然是珍贵的灵力增幅器,但谁家丢了孩子不急死啊…… “谢谢。”安室透熟练地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警察厅有内奸,不能保证联络人风见裕也就没问题,如今能让他百分之百信任的人,世上仅有一个—— “那个……阿航,这似乎是……”娜塔莉迟疑道,“你以前用的手机号?” 刚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的花山院涟闻言,手指停在按键上,整个人愣住了。 “班长,你们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目光从伊达航脸上移到娜塔莉的金发上。 嗯,有点像。年龄……好像勉强也对得上? 3 你能收留我吗? “你们干嘛?”伊达航惊悚地看着他的同期,争辩,“我和娜塔莉又没结婚,哪来的孩子?而且你们看看他的……肤色,也不可能是我们的!” “真的?”萩原研二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啊!”伊达航瞪他:就算是私生子也是降谷的好吗! 诸伏景光飘在最上面,心里的震撼是最大的。 原本他也猜测是组织制造的克隆体,但这个孩子能这么熟练地报出班长的电话,他……有完整的zero的记忆! 如果克隆体可以拷贝记忆,zero早就暴露了。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就算再让人不敢置信,那也是真相。 ——这孩子,就是zero本人,如假包换! 话说回来,他们都能变鬼,zero变小孩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怎么了?”安室透注意到了花山院涟的停顿,心中一紧。 报班长的电话号码也是有风险的,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是组织的陷阱的话。但这种可能性极小,权衡利弊之下,他才决定赌一把。 “没什么,就是忘了问一会儿怎么称呼,接电话的是安室先生吗?”花山院涟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姓伊达,是我家人的朋友。”安室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搜查一课的警察。” “哎?”花山院涟闻言,放下了手机,思索了一会儿,明知故问,“你说的警官,是不是叫伊达航?” “你认识?”安室透更加警惕,又在心里权衡这一注到底有没有压对。 “我以前来东京比赛的时候,是认识一个搜查一课的警官,叫伊达航。”花山院涟一脸的遗憾和无奈,“但是,你很久没有联系他了吧?四个月前,伊达警官出了车祸,已经去世了。” “……”安室透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车祸,去世了……为什么这些常用词,突然就听不懂了呢? 七年前的萩原,四年前的松田,三年前的hiro……现在,就连班长也不在了吗? 花山院涟挠了挠头,纠结。他是真的不会哄孩子啊,好像要哭了……怎么办怎么办? 下意识地,他回头对着自家式神露出求救的眼神。 几只式神你看我,我看你,又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虽然比诸伏景光晚了一步,但看到这孩子脸上的表情和眼底浓厚得化不开的悲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叮咚~”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啊,应该是姬城小姐送衣服来了。”花山院涟松了口气,匆匆拿下浴巾放在旁边,叮嘱道,“自己擦干出来,小心地上滑。” “嗯。”安室透低着头,轻声应道。 花山院涟见状,轻手轻脚地出了浴室,打开大门:“晚上好,姬城小姐。” 门外的女子二十七八年纪,剪着齐耳短发,一身职业套裙,踩着细高跟,显得精明干练。只是,左右手各提着五六个购物袋显得有点怪异。 “辛苦了。”花山院涟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姬城千春年纪轻轻,身为花山院家这个商业帝国在东京的负责人,和她是个工作狂不无关系。她原本也没有想要进来喝杯茶的意思,东西送到,立刻告辞,只是提醒了一句:“涟君,这么大了就不要在浴室里玩水,小心着凉。” “知道了。”花山院涟脸黑了一下,关门,把袋子拿到客厅开始拆。 花山院家的生意有很大一块是服装,大到高定西装婚纱,小到童装睡衣,应有尽有。他衣柜里的四季衣服,除了校服,都是自家店里每期送来的新款,无论衣料还是衣品都是最好的。 然而,拆开一个袋子,看着里面的衣服,他不禁愣住了。 这是一件……粉红色的,华丽的泡泡袖三层蕾丝公主裙,还有配套的袖套袜子小皮鞋…… “噗……”飘到他身边的松田阵平瞬间忘了原本想说的话,捂着肚子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哈……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哈哈哈哈哈哈……” “呃——”诸伏景光扶额,表情简直难以言喻。 “真好看,要是我小时候有这样的裙子就好了。”娜塔莉飘了一圈,感叹。 “也许意外地合适?”萩原研二瞥了一眼浴室。 “hagi……”伊达航示意他去看诸伏景光发黑的脸。 “闭嘴啊闭嘴!再笑关你们小黑屋哦!”花山院涟涨红了脸吼道。 他不过就是忘了告诉姬城千春是男孩还是女孩罢了……总不能全是小女孩的裙子吧? 他赶紧翻了翻,终于一颗心落回原位。 还好,姬城小姐还是很靠谱的,男装女装中性装,各种风格的衣服都准备了。 “你在跟谁说话?”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啊……”花山院涟一回头,只见安室透裹着浴巾,穿着他的拖鞋站在浴室门口,正一脸疑惑地看他。 “你家里还有别人在吗?”安室透看了看没关的房门。 这屋子格局不大,厨房还是敞开式的,一眼能看到头。如果屋里有第三个人,除非是他出来的一瞬间,躲进衣柜之类的地方去了。 “没有,我自言自语。”花山院涟叹了口气,“习惯就好。” 安室透莫名其妙,什么叫“习惯就好”?你经常自言自语吗?确定……没问题? 一边的诸伏景光看着幼驯染的目光悲喜交加,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果然是zero啊,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情绪已经管理得丝毫不露破绽。但是……zero还活得好好的,那就够了!而他们,或许终有一日,等契约者的灵力够强了,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透君有什么打算吗?”花山院涟知道这孩子聪明,直接把他当大人,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你看,我是把你交给伊达警官的家人,还是其他警察?” 安室透怯生生地看着他问道:“我不认识其他人,你……能收留我吗?” “……哈?”花山院涟目瞪口呆。 “不行吗?”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泪水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看起来更可怜了。他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这……”花山院涟满心纠结。 倒不是因为怕危险,他上辈子经历过的危机比起一个抓小孩进行人体实验的组织海了去。但是……两辈子都出生在大家族,吃穿用度都不用自己上心,这回来东京还是以“体验生活”为由,好不容易拒绝了眼泪汪汪的管家安排的佣人保镖。能不能自己过好日子他还没心理准备呢,养一个小孩子……这要是三天都坚持不到就向本家求援,也实在太丢脸了。 但是,眼前这孩子却是他在这个世界活了19年,遇到的唯一一个能让他灵力增长的变数。 “今天很晚了,好孩子该上床睡觉了,明天起来再讨论这个问题。”花山院涟还没下定决心,干脆先按下,拆开了一个袋子,拿了一包新的内裤给他,又说道,“姬城小姐送了好几套睡衣来,透君自己挑一件喜欢的吧。” 安室透只看了一眼他摆在沙发上的睡衣,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酝酿的惨兮兮的气质几乎一扫而空,惊悚道:“那些是什么?” “睡衣。”花山院涟左右手各拎起一件,问道,“喜欢哪件?” 安室透立刻摇头。 小恐龙和小青蛙,都是可爱型的连体睡衣……他实在没法想象自己穿着那玩意儿的样子! “都不喜欢?”花山院涟放下这两件,又在衣服堆里扒拉起来,“花仙子、小兔子……嗯,男孩子应该不喜欢,这件怎么样?超可爱哦。” 安室透盯着被举到眼前的灰白色猫咪连体衣,又多看了一眼帽子上的毛茸茸的猫耳朵,脸色发青。 “就这件吧,其他的以后换着穿!”花山院涟不由分说将猫咪睡衣塞进他怀里。 安室透刚想反驳,却听到那句“以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心底又冒出一丝小小的歉疚。 新衣服上的吊牌还没剪掉,完全证明了这少年就是他记忆中那个花山院家族的人。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躲藏一阵,直到确定自己暴露的原因,再想办法和公安取得联系。可那必然会给不知情的少年带来风险…… “透君真可爱。”花山院涟看他呆愣的模样,没忍住把他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果然,随着这个拥抱,体内的灵力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小苗苗,飞快地生长起来。 “对不起。”安室透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没关系,不过我可能会把生活过得很糟糕……透君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花山院涟把他放在自己床上,拨开他的流海,在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哎?”安室透怔了怔,随即一片滚烫的血气涌上了脸颊。 “哟,还害羞了?”花山院涟笑眯眯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站直了身体,“赶紧换上睡衣,乖乖睡觉,我去洗澡。” “我……”安室透看着猫咪睡衣,脱口道,“其实,我习惯裸睡!” “不行!”花山院涟笑容一敛,神色间有几分严厉,“这习惯不好,小孩子不穿睡衣容易感冒。” “……哦。”安室透咬了咬牙,慢吞吞地把衣服往身上套,视死如归一样地催眠自己:要像个小孩、像个小孩!就算要留下来,也要尽可能保护普通人。不露出破绽就是最好的保护! “乖~”花山院涟点头。 然而,走回客厅,他的表情不禁僵住了:“你们在干嘛?” 却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已经把所有袋子里的衣服都拆出来,堆在了沙发上,正在挑挑拣拣。 “他们……在挑选明天早上给安室君穿的衣服。”伊达航艰难地说道。 花山院涟的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松田阵平拎着那件粉色蕾丝公主裙,而萩原研二抱着一套带蝴蝶结的小衬衫和牛仔背带裙。 “我觉得,有这种爱好的不是我,是你们吧?”花山院涟扶额叹气,“你们是警察啊警察!” “就……挺可爱的。”萩原研二讪讪地放下了裙子。 “别管他们发疯。”诸伏景光微笑着把一个袋子递过去,“就这个吧。” 花山院涟翻了翻,嗯,白t恤,浅咖啡色背带裤,绣着小熊的米色短外套,很正常的男孩子的穿搭。 “还是hiro靠谱,不像某些人!”他忍不住说道。 “啊哈哈哈……”松田阵平干笑。总觉得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换好睡衣的安室透钻进被窝,自觉留了半张床给房间主人。 虽然身体已经疲倦到极点,但精神依旧紧绷着。从房门被关上开始,他就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客厅里就传来花山院涟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确实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 自言自语?安室透脑袋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绝对不正常吧?要不要建议他找个医生看看呢…… 4 涟哥哥 客厅。 “涟,你决定留下他了吗?”诸伏景光认真地问道。 花山院涟把衣服堆到一起,收拾出沙发的一个角落坐下,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航哥,那孩子是什么情况?” “啊……”伊达航被噎了一下,下意识说道,“绝对不是我的!” “……”花山院涟诧异地看了他许久才幽幽地开口,“我是问,你是不是认得他父母……毕竟他记得你的电话。” “这个……”伊达航汗颜,飞快地打完了腹稿,开始解释,“其实我真不确定他是谁,hiro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孩子长得像我们一个同期。但是那个人一毕业就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说是回老家了。所以,大概、可能、也许……” “你们那个同期的孩子?”花山院涟了然。 “嗯嗯。”四只式神一起点头。 “他叫什么?”花山院涟问道。 “降谷零。”伊达航没有隐瞒,他没法编一个不存在的人出来,毕竟花山院涟是真的聪明。而且他们对于这个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少年,还是很信任的。 “降谷?”花山院涟疑惑,“不是安室?” “可能是母姓?”伊达航干笑,“要是他说姓降谷,就不是‘可能’,是‘一定’了。” “好吧。”花山院涟看起来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么,你要留下他吗?”诸伏景光再次问道。 “唔……”花山院涟挠了挠下巴,很是苦恼,“要是在京都本家,养十个八个孩子都不是问题。但是在这里……我能养活一个小孩子吗?以前我只养过鬼,没养过人啊。” 诸伏景光不禁黑线了一下,什么叫“只养过鬼”?除了提供灵力,我们也不需要你“养”好吗? “但是透君这么可爱~”萩原研二扒在他肩膀上摇晃,“养嘛养嘛~” “养个孩子要负责任的啊!”花山院涟很怀疑这些母胎单身的男人们是不是觉得养孩子就和养小猫小狗一样简单,只要喂水喂食高兴rua两把就够了。 “透君现在被坏人盯着,又没地方去,好可怜。”唯一不在状态里的娜塔莉忧心忡忡地说道。 “对啊,反正也不会很久,就是在找到合适的监护人之前,先玩……养一段时间而已。”松田阵平说道。 花山院涟斜睨他: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刚刚想说的明明是“先玩一段时间”好吧?孩子是用来玩的吗! “无论如何,先收留他几天吧。”诸伏景光温言道。 他最理解zero的打算,他们都不愿意把普通人牵扯到危险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zero绝不会说出“你能收留我吗”这种话来。但是,只要躲过一阵子,等zero弄清楚暴露的原因,联系可靠的人,公安自然会找到合理的监护人,把他带走。从头到尾,花山院涟什么都不会知道。 诸伏景光考虑再三,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虽然担心涟,但他也不可能对处在危险中的zero袖手旁观。 幸好,无论是花山院家的地位,还是涟这个半吊子阴阳师的身份,只是十天半个月的,应该不会出问题。 “可是……”花山院涟犹豫。 “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养……娜塔莉很擅长照顾小孩的。”伊达航说道。 “是啊,我以前的工作就是教小朋友英语,都是像透君那么大的孩子呢。”娜塔莉保证。 “那好吧!”花山院涟终于点点头,到底还是舍不得放弃能增长灵力的宝贝。 几只式神互相看看,眼神中流淌着一股默契:这样就最好了。 “那我……阿嚏!”花山院涟一开口,先打了个喷嚏。 “你的衣服还湿着,小心感冒!”诸伏景光脸色严肃了。 “我去洗澡,你俩玩够了就把衣服收拾好。”花山院涟站起来,挥了挥手,向浴室走去。 “哈?”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他们说的,顿时黑了脸。 谁要玩女孩子的衣服啊混蛋! 安室透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洒满了阳光。 恢复意识的第一反应是防备,随即想起目前所处的环境,又渐渐放松。不过短短两秒,他就调整好状态,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脸的无辜和茫然。 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他都不知道听到什么时候就真的睡着了,甚至没察觉花山院涟是什么时候上床的。 转头看去,旁边没有人,但床单上还残留着有人睡过的痕迹。 另一边的椅子上,摆着一套衣服。 他拿起来翻了翻,松了口气。虽然还是可爱款,但毕竟童装多数是这样的,还能接受。 穿好衣服下床,他深吸了一口气,控制好情绪和脸上的表情,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哐啷!”厨房里传来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怎么了?”安室透一惊,赶紧冲了出去——难道一晚上就被组织找上门了? “啊……没事。”花山院涟一手捂着脑袋,又狠狠地甩了个白眼给飘在上面的松田阵平。 他只是不想爬高,让松田帮个忙拿一下橱柜上层的果酱,谁知道后面萩原研二喊了句“透君醒了”,松田……为了不让小孩看见果酱瓶自个儿在空中飘,直接松手把瓶子砸下来了呢。 幸亏瓶子是塑料的,不然脑袋都要开花!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心虚地飘到了幼驯染身后。 他也不是故意的,但毕竟那个小孩是洞察力top的降谷零,他能不紧张吗? 安室透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果酱瓶子放回流理台上,仰着头问道:“砸到哪里了?” “这里。”花山院涟指了指泛红的额角。 安室透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小手揉了揉红肿的地方,松了口气:“不严重,一会儿就消肿了。” ——不过,他说的“可能会把生活过得很糟糕”,居然是这个意思吗?自理能力这么差,不愧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大少爷啊。 “抱歉,吓到你了。”花山院涟抱了抱他,站起来,指指浴室,“我放了新的洗漱用具,先去刷牙洗脸,来吃早餐。” “谢谢。”安室透不太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花山院涟磨了磨牙,等浴室门关上,手指一勾—— “呜哇!”松田阵平只觉得一阵吸力传来,身不由己地朝他飞了过去。 花山院涟“嘿嘿”一笑,顾忌着家里有别人在,抱着小小的松田阵平一顿无声地揉搓。 “笨蛋,你干什么啊!”松田阵平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离他远远的。隔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你的灵力,好像增长了一点?” “是吗?”花山院涟挑眉。 “原本你的灵力分给我们五个后,每个人只能化形出35厘米左右的高度,但今天,似乎长大了一点。”萩原研二看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 “我也会进步的嘛。”花山院涟笑了笑,没给什么承诺。至少他要先确定,安室透能让他灵力增长这件事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万一让他们空欢喜一场就不好了。 “我好了。”安室透清清爽爽从浴室里走出来,但眼底的担忧更浓了。 ——又听到自言自语了,这次他绝对确定屋里没有别人,也没有在打电话! “早饭吃面包可以吗?”花山院涟端着烤好的吐司和果酱瓶出来,又问道,“牛奶还是橙汁?” “橙……”安室透刚吐出一个字,看了看放到自己面前的一大杯热牛奶,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乖,小孩子多喝牛奶长得高。”花山院涟淡定地喝了口自己的橙汁。 安室透无奈地拿起餐刀,往吐司上抹果酱。 “我刚刚搬过来,家里没什么东西,早餐这么将就一下,午饭带你出去吃。下午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超市买菜,晚饭在家做。”花山院涟说了今天的安排。 “我能……留下来了吗?”安室透惊讶地看着他。 “你愿意的话。”花山院涟笑着说道,“放心,我会让人安排好的——四个月前,伊达警官去世,叔叔受的打击太大,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我把你带回了花山院本家照顾。现在我考到东都大学,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京都,所以带你一起回来的。记住了吗?有人问就这么说。” “嗯!”安室透用力点头,眼神亮晶晶的。 这少年真的是聪慧又通透,四个月前——那就不会让人联想到刚刚才逃跑的人。尤其他刚来东京,左邻右舍都不熟悉,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就不会有人觉得他来历不明,也就不会无意中说漏嘴了。 “伊达叔叔那边,我会跟他说的,不会有问题。”花山院涟又说道。 安室透见状,终于安心。 花山院涟,是真的认识班长,而且关系很好。自己这个赌注,压对了! “对了,你捡到我的时候,我身边有没有别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啊,有个手机,不过泡了水打不开了。”花山院涟叼着吐司起身,从茶几下面拿出那个手机递给他,“空了带你去找人修一修——衣服我丢了,没什么要紧的吧?” “谢谢。”安室透握着自己的手机,放下了心底最后一块石头。 手|枪可能是挣扎的时候掉进河里了,也好,省得他还要想合理的说辞,比如偷了哪个研究员的之类。 “对了,等下要去哪里?”他随口问了句。 “先去拜访一下我姨父姨母,上次来比赛太匆忙了。又遇到伊达警官的事……都没时间,这回要在东京住好几年呢。”花山院涟说道,“然后带你去办转学手续……” “什么?”安室透拿着杯子的手僵硬了,吃惊道,“转学?” “当然了。”花山院涟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去读书想干嘛?” “我……”安室透哑口无言。 是啊,7岁的小孩,能整天待在家里不读书吗?可……怎么就觉得好怪! 旁边,几只式神飞快地窜进了厨房里,死命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办手续了,下午直接去帝丹小学。”花山院涟说道。 安室透几乎要把杯子捏爆。 他一个29岁的公安警察,居然要和一群小屁孩一样,重新开始读小学一年级? 开什么玩笑! “别怕。”花山院涟发现了他的紧绷,会错了意,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天天躲在家里才引人怀疑,大大方方去学校,藏身在普通小学里,那些坏人反而想不到的。” 安室透一愣,垂下了目光,思考起来。 确实,泯然众人,装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子,反而是避开组织耳目的好办法。而且,他也必须有单独出门的机会,才能追查暴露的原因,联系可靠的部下。 “那就愉快地决定了!”花山院涟笑得眯起了眼睛,“还有,以后叫我涟哥哥。来,先叫一声听听。” 安室透:??? “涟-哥-哥——”花山院涟发音给他听。 安室透无言以对,一秒后,抬起头,露出一个又乖又甜的笑容,小声叫道:“涟哥哥。” “透君真可爱!”花山院涟仿佛理解了自家式神想“玩孩子”的原因,忍不住扑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死命蹭了蹭。 “……”安室透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一脸的生无可恋。 “可爱!”花山院涟感受着因为拥抱而蹭蹭往上涨的灵力,双重满足。 5 来抱一个! 吃过早饭,花山院涟换了一身休闲服,带着安室透出门。 虽然昨天的赌局因为意外事件没分出胜负,但大家很默契地把跟随外出的名额让给了诸伏景光。 没办法,他们的契约者是个路痴,还不太愿意承认自己路痴,所以每天必须有个人陪他出门,以免他丢得回不来。至于一起出去……还是算了。在家里早已破罐子破摔,但在外面,就算没有别人看见,那种守护天使似的娃娃身体也太羞耻了! “为什么要约在咖啡馆见面呢?”安室透仰着头看过去,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因为他们夫妻分居很久了,不太方便。”花山院涟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解释,“姨母是我母亲的表妹,也是唯一在世的亲人了。只是我母亲嫁到京都后就难得能见面了。姨母不喜欢来花山院本家,那边规矩太多了。我父母去东京谈生意的时候会探望他们,但那时候我还小,就没带过我。之后我父母飞机失事,姨父姨母有来帮我处理后事,可……我太伤心,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这些年也和姨母有定期通电话,见面还是第一次。”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还是疑惑这和不上门拜访有什么关系。就算分居,也可以分别上门的。 “因为……姨母说一起吃个饭。”花山院涟有些心虚。 安室透:??? “我母亲生前告诉我,姨父姨母分居的原因是姨父觉得姨母做饭太难吃。”花山院涟挠了挠脸,小声说道。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 因为害怕女主人做饭太难吃,所以宁愿约咖啡馆? “而且……一起约出来的话,也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在一张桌子上好好吃个饭吧?”花山院涟又说道,“表妹夹在父母之间也很难的。” 安室透一怔,眼底浮起一丝暖色。 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难怪会愿意收留他一个带着麻烦的小孩子。 “对了,花山院家的情况你也要知道一点,毕竟你住了四个月,不能什么都答不上来。”花山院涟牵着他的手,开始絮絮叨叨述说本家的事。当然,对象是一个7岁小孩,只要一个大致就够,也没人会深究。 对安室透来说,这些浮于纸面的情报他知道得更多,脸上一副认真听的表情,心思已经神游天外了。 ——琴酒没找到他的尸体,会认为他死了吗?而他暴露的原因,和公安内部有没有关系? 诸伏景光飘在他身边,看着幼驯染如今稚嫩的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心疼地抬起手,虚按在他头上揉了揉。 花山院涟一怔,微微偏过头。虽然碍于安室透在旁边没说话,但眼神明明白白表示出了疑惑。 “挺可爱的。”诸伏景光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尖还在蠢蠢欲动。 这样的zero,已经有快20年没见过了呢,真怀念。 花山院涟扶额,只想说你们这些不靠谱的警察,一个比一个可刑可铐啊! “就在前面了。”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飘到了前方。 花山院涟默默地走到了安室透的另一边,牵起他另一只手。 安室透莫名:??? “手酸了。”花山院涟轻描淡写答道。 ——你离那些奇奇怪怪的叔叔远一点! “欢迎光临。”服务员小姐甜美的声音和门铃声一起响起。 “午安,小梓小姐。”花山院涟打了声招呼,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也是在这里吃的晚饭。这家还是伊达航介绍的,说是近——明明走过来确实挺近的嘛,可昨天hiro画的地图为什么让他到堤无津河边去绕一圈? “午安,花山院君,要试试店里特制的海鲜炒饭吗?”小梓笑容可掬地问道,“小朋友应该也很喜欢的。” “啊,我约了人,稍等一下好了。”花山院涟往店内扫视了一圈,知道自己来早了,拉着安室透找了个位置,让小孩坐里侧的沙发,自己拉开了椅子。 “嗨~”小梓见状,先给他们端来了两杯柠檬水,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诸伏景光慢悠悠地飘过去,在安室透身边坐下来。 花山院涟翻了个白眼,只当没看见,心里不住吐槽。一个个都这么喜欢小孩子,怎么就没见你们有个结婚的?唯一一对小情侣的伊达航和娜塔莉,快十年的恋爱长跑,宁愿殉情都不、结、婚! 何苦来着。 墙上的时钟还没到11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整整40分钟。 “饿了吗?”花山院涟问道。 “不饿。”安室透摇头,摸了摸外套口袋。目前暂时安全,他要考虑的是怎么获取情报。无论如何,手机都是必须的物品。然而……他看了对面认真看菜单的花山院涟一眼,满心纠结。 就算花山院家富可敌国,可作为一个成年人,让一个未成年学生给他买手机也太羞耻了。而他自己的资金,组织的账户是肯定不能用了。而属于降谷零的,一旦开启就会惊动公安,在他找到自己暴露的原因之前,风险太大了。 “怎么了?”花山院涟问道。 “下午,我能去修手机吗?”安室透乖巧地问道。 “可以,等会儿问问姨父附近哪里有修手机的好了。”花山院涟一口答应,“不过,要先去帝丹小学报……” “啊~~~”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一声惨叫。 花山院涟猛地转头,只见他们隔壁桌子坐的四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里,其中一个青年倒在地上,捂着喉咙,没几秒就不动了。 店里的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发出惊叫声。 “快,救护车!” “这个人……死了吗?” 花山院涟目瞪口呆:谁知道出门吃个饭就能遇见死人的?东京的治安这么差吗! “小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咖啡馆门口有人大声喊道。 “啊,毛利先生……”小梓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中。 “是氰|化|物中毒。”两个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 “嗯?”花山院涟很有兴趣地盯着从门口溜进来就直奔尸体的小孩。 他也算在自家式神的拜托下,任劳任怨地解决过不少案子了,一看就知道是氰|化|物中毒,死透了。但这个孩子,顶多和安室透差不多年纪,居然也能立刻辨认出那一点点杏仁味? 而且眼前这场面……小胡子中年大叔,旁边的长发女高中生,还有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的小孩,怎么就觉得,有点儿熟悉呢? “小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案发现场乱跑!”小胡子男人一把拎起孩子往后一丢。 “柯南君,不可以捣乱哦。”女高中生抱着男孩告诫。 花山院涟突然如遭雷劈,抬起头,声音都有点发抖:“莫非,你是那位……” “哈哈哈,我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小胡子男人仰天大笑。 花山院涟扶额……难怪出门遇案件!重生了19年,他才后知后觉,这里居然是动漫《名侦探柯南》的世界! 实在是他前世对推理兴趣不大,只是跳着看过十几集动画片,勉强知道几个主角名字的程度。当然,因为作品太热,哪怕不看,也会从各种资讯上略微了解一些主线内容。比如说,工藤新一是吃了个a什么的药变成小孩的,而发明这个药的女科学家也变小了,化名叫……小哀?姓氏忘记了,因为当初跟他唠叨的堂妹一直亲昵地叫“哀酱”。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世界是存在一个庞大的反派组织的。当然,少年漫嘛,主角一定会排除万难,打倒反派,和女主角大团圆结局的。 可惜的是,一直到他死亡的时候,也没听说这部动作完结了。 说起来……花山院涟忍不住皱起了眉。 ——昨天在河边碰到的那两个黑衣人,长发的似乎有点像动画第一集出场打了工藤新一一闷棍的反派,那个叫琴酒的?另一个傻大个就不记得了。不过,琴酒好像是金色长发,难道是时间过去太久,记错了? “大哥哥,你就坐在他们旁边,有注意到什么吗?”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毛利兰身边溜过来。 “没有呢,我在看菜单,听到惨叫才发现出事了。”花山院涟回答了一句,打量着他,忽的心念一动——江户川柯南,世界主角,气运之子! “怎、怎么了吗?”柯南被他看得隐隐有些发毛,笑容也僵硬了,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没有,只是觉得柯南君很可爱啊,像个小侦探一样!”花山院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哎?”柯南惊得眼镜都差点掉了。 “抱歉抱歉,柯南这孩子一直跟着爸爸在案发现场,就学会模仿了。”毛利兰见状,赶紧跑过来。 “是吗?”花山院涟抱得更用力,不紧不慢地开口,“毛利先生竟然教你认识氰|化|物吗?” “那个是……以前碰到过类似的案子……”柯南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温和的少年有点……可怕? “是这样啊。”花山院涟皱了皱眉,又有点疑惑。 明明是气运之子,为什么灵力完全没反应呢? “那个,请问……你是花山院家的表哥吗?我是毛利兰,妃英理的女儿。”毛利兰有些紧张地问道。 “是,初次见面,小兰。”花山院涟在察觉他们身份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柯南瞳孔地震:兰的表哥?似乎很早前听老妈说过,但从来没见过那一家子。 “这孩子?”花山院涟明知故问。 “这是柯南君,暂时寄养在我们家的孩子。”毛利兰赶紧说道。 “是嘛,真巧。”花山院涟微笑着把柯南放在安室透身边,“我家也有个朋友寄养的孩子,看起来和柯南君差不多年纪,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被迫排排坐的两个小朋友面面相觑。 “透君,不要总闷在家里,要多交朋友啊。”花山院涟很自然地说道。 “我知道了。”安室透乖巧地点头。 沉睡的小五郎,最近声名鹊起的侦探,他在组织里就略有耳闻。如果这个侦探靠谱,倒是可以借着他的关系,尝试和警方牵线,那么……和毛利家的孩子搞好关系就是最好的入手方法。涟不会天天跑去姨父和表妹家,但他可以去小伙伴家玩! 想着,他抓住了柯南的手臂,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小声说道:“你好,我叫安室透。” “我是江户川柯南。”柯南下意识地回答。 这孩子明显是混血儿,看起来挺内向的,让他觉得如果自己甩开他去追查案子,会不会哭出来。 “透君真可爱。”毛利兰忍不住赞道。 “那当然!”花山院涟一脸骄傲:我家透不但长得可爱,而且独一无二! 又看一眼柯南,嫌弃:明明是世界主角,居然不能增长灵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6 你别太离谱 “我知道了,犯人就是你!杉山小姐!”毛利小五郎义正严词地大吼。 “哎?为什么是我?我没有杀人。”被他指着的女孩脸色煞白,连连摇头。 “不用狡辩了,就是你!”毛利小五郎有理有据地说道,“你和死者大村和马是恋人关系,但最近在闹分手,经常吵架,你有动机!” “动机那种东西,谁都有好吧!”女孩指着身边的同伴喊道,“泽田君欠了和马君很多钱,所以被当成佣人一样指使得团团转。还有奈美,和马君要跟我分手就是因为她!为什么只说我一个人?” “啊……这……”毛利小五郎摸着脑袋,顿时气弱了。 随即,死者同行的三个大学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花山院涟很有兴趣地看着坐立不安的柯南,就这么想去破案嘛? “表哥觉得谁是犯人呢?”毛利兰忽然问道。 “问我?”花山院涟一怔。 “妈妈说,表哥在京都就经常帮助警方破案。虽然一直要求在新闻上封锁自己的名字,但在警方内部还是很出名的。”毛利兰解释了一句,又嘀咕道,“和某个喜欢出风头的大笨蛋完全不一样!” 柯南翻了个半月眼,呵呵:那还真是抱歉啊! “哎?是花山院君啊。”目暮警部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转过头来,眼睛亮了一下。 “花山院哥哥认识警部吗?”柯南好奇地问道。 “第一次见呢。”花山院涟摇头,有些郁闷。 他虽然没看几集动漫,但对这个几乎每集都要出现的警部还是有印象的,要是之前见过,早就反应过来了。 “京都的绫小路警部有打过电话拜托我关照你——”目暮警部看着他纯良疑惑的表情,有些无奈,“毕竟,花山院君也是被案件眷顾的体质,和工藤君是一类人呢。” 柯南:???所以,兰的表哥也是个侦探? 花山院涟抽了抽嘴角,眼神瞥了一眼神态自若的诸伏景光。 总出现在案发现场是他的错吗?明明是式神硬把他拽过去的! 诸伏景光朝他眨眨眼睛,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又是一个侦探小鬼啊。”毛利小五郎说道。 “我不是,也不想当侦探。”花山院涟先辩白了一句,又看向几个嫌疑人,慢吞吞地说道,“不过,这个案子的凶手的话,应该是上原奈美小姐哦。” “你、你有证据说是我杀人啊!”被他点名的上原奈美白了脸。 花山院涟没理她,语气淡然,自顾说道:“作案手法么,确实挺大胆的。我想,上原小姐应该是先做好隔离,然后把带毒的唇膏抹了一点点在上嘴唇上。你刚刚用死者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嘴唇上的毒素就融入了水中。如果你们暗地里是情人关系,想必死者会很受用这点小心机。但因为跟杉山小姐还没分手,所以他会矜持一点,等你起身上洗手间去清理毒唇膏,才拿起杯子,贴着你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于是中毒死亡。而那个时间,你正好在洗手间里,在警察眼里你的嫌疑是最小的。我说的,有什么补充吗?” “你编故事的本事真不错,你有证据吗?”上原奈美质问。 “对,花山院君,想必你已经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了吧?”目暮警部一脸希冀。 “……”花山院涟沉默了一下,无语道,“找证据难道不是警察的工作吗?我怎么知道!” 目暮警部一脸懵,眼睛都变成了豆豆眼:这和把所有证据清清楚楚呈现在面前的工藤君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所以,根本没有证据,凭什么……”上原奈美见状,底气又充足起来。 “姐姐的脸色不太好呢。”旁边的安室透突然开口,小声说道,“身体不舒服的话,要早点去医院比较好哦。生病可难受了呢。” “你说什么?”上原奈美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朝那边看过去。 安室透默默地把自己往柯南身后挪了挪,只探出半张脸。 柯南下意识替他遮住了上原奈美的视线,抬起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上原姐姐,我听小五郎叔叔说过,氰|化|物有很强的腐蚀性,普通化妆品的隔离霜之类的,未必能完全防护哦。”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上原奈美神色一变,但立刻说道。 然而,这里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和侦探,看她的表现就知道,花山院涟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但是关键性的证据…… 柯南的目光不住往洗手间瞟,又去看花山院涟,满心焦虑。 这个案子不难,证据也应该还能找到,但他现在是个小孩子,没有沉睡的小五郎,却不方便大大方方说出来。可这个花山院涟……明明都能把作案过程还原了,为什么不连证据也一并提出来?就不信他是没想到! 花山院涟却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焦躁,还在给安室透塞小饼干:“饿不饿?先垫一垫。” “嗯。”安室透接过饼干,偏过头,顺手塞了一块给柯南。 “……谢谢?”柯南捏着小饼干,迟疑地说了一句,也忍不住思索。 刚才这个孩子仿佛不经意地一句“姐姐脸色不好”,恰到好处地点出了上原奈美的可疑,而且让她疑神疑鬼起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没关系,警察叔叔一定会很快找到证据的。”安室透安慰道。 “嗯……”柯南勉强点头。 “证据的话,只要找找洗手间的下水口就行了。”波洛门口传来一个严肃的女声。 “妈妈!”毛利兰惊喜道。 “毕竟是氰|化|物,没人敢长时间留在嘴唇上,一定是事前才涂上的。如果唇膏里没有检测出毒素,那就检查下水口。清洗嘴唇和唇膏上带毒的部分,那个量不少,也不能用手处理。下水口一定能找到和上原小姐携带的唇膏成分一致的,带毒的唇膏残留物,以及用来清洗的手帕或是纸巾,说不定还能找到指纹。” “……”上原奈美闻言,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脸色迅速灰败了下去。 “上原小姐,跟我们到警署走一趟,没问题吧?”目暮警部压了压帽檐说道。 “我要先去医院。”上原奈美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哭着喊道。 花山院涟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么害怕中毒,居然还敢把氰|化|物往自己嘴上涂? 再看了一眼两个因为案件解决,已经挨在一起吃饼干的小孩…… 工藤新一就算了,应该的。但安室透……嗯,作为一个小孩子,真的太聪明了! 除了在洗手间取证的鉴识科成员,搜查一课带着嫌疑犯风风火火的撤退。当然,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也得去做笔录。 “抱歉,涟君,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妃英理带着歉意说道,“也不是吃饭的气氛了,过几天再约吧。今天让兰带你在东京到处逛逛。” “没关系,正好下午我要带透君去帝丹小学办转学手续。”花山院涟说道。 “哎?帝丹小学吗?那要不要拜托一下老师,转到一年b班,和柯南君一起呢?”毛利兰问道。 花山院涟被噎了一下。 要是可以,他其实想马上申请国外的大学,连夜搭飞机离开日本……可惜只能想想。 安室透还这么小,肯定不喜欢去一个语言不通、文化迥异的异国,既然留下了人家孩子,就得照顾好。幸好……按照柯学特性,柯南的日常案件里死的都是无关人等,反倒是柯南身边亲近的人,虽然有危险,但也每次都会逢凶化吉。 这么考虑的话,安室透本来就被坏人盯上,身边有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保护,反而更安全呢。 于是这么敲定。 安室透乐见其成,柯南……反对无效也不敢反对。 何况,柯南也对安室透有好奇心,想再确定一下今天的事是不是巧合。 办完手续,毛利兰带着柯南回家,约好了下周一让两个孩子一起去上学——花山院涟租住的公寓距离毛利侦探事务所很近。 “开心吗?”花山院涟牵着安室透的手走另一条路。 “谢谢。”安室透对他笑了笑。 “好了,我们去超市吧!”花山院涟这句话是对诸伏景光说的。 诸伏景光飘在前面带路,不住回头看一眼身后讨论着晚饭吃什么的一大一小,脸上浮起温柔的笑容。 回到家已经是傍晚。 花山院涟拎着购物袋走进厨房,挽起衣袖准备开工。 “你真的会做饭?”安室透不放心地问道。 “当然了,我以前,有时不想吃厨房送的健康餐,就偷偷自己开小灶,放心。”花山院涟说着,熟练地洗菜切菜。 安室透看了一会儿他的手法,安下心:“我帮你。” “真的?”花山院涟诧异地看他。 “我会!”安室透保证。 “好吧。”花山院涟丢了个洋葱过去,“帮我剥一下。”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回客厅搬了把小板凳过来,放在水池前,爬上去垫脚,又在池子里放满水,这才把洋葱丢进去,在水里剥开。 花山院涟见状,遗憾地转回头去切章鱼。 “恶趣味。”安室透嘀咕。 “哈哈哈……”花山院涟失笑,但不认错。 他就是想看看小孩被洋葱辣得眼泪汪汪的样子嘛。嗯……果然,自家的崽聪明能干世界第一可爱! 两人合作默契,很快,一锅色香……俱全的海鲜炒饭新鲜出炉。 味,暂时不知道。 花山院涟端着两个盘子走向客厅,他的厨艺是hiro手把手教出来的,肯定不会有问题。要让孩子知道,他可不是真的只会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我开动了。”安室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炒饭送进嘴里。 花山院涟是真的会厨艺,这份炒饭,米粒颗颗饱满,海鲜新鲜柔嫩,青椒洋葱之类的配菜点缀得恰到好处,一看就不是新手能炒出来的。当然,味道也—— 下一刻,他的脸色都绿了。 舌尖上,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在味蕾上爆炸开,将他的脑子炸得一片空白。只是良好的教养没让他吐出来,而是缓了好久,艰难地咽了下去。 “太烫了吗?”花山院涟疑惑地问道。 “你……”安室透目瞪口呆地看他一勺一勺,毫无异状地消灭炒饭,要不是两份饭是同一个锅里出来的,他甚至要以为这人是故意毒死他! “嗯?”花山院涟伸过勺子,从他盘子里舀了一勺炒饭送进自己嘴里尝了尝,“没问题啊,不烫了,赶紧吃饭。” 安室透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怀疑耳朵还是眼睛:没问题?你居然觉得没问题? 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觉得有点……咸?” 当然,这绝不止是咸,而是五味杂陈——各种意义上的。 “我口味重。”花山院涟终于恍然,转身给他倒了杯牛奶,“抱歉,明天我会记得少放点盐,但是没材料再做一份,这餐只能多喝点水了。” 安室透:…… 好的,继精神疑似有问题之后,又多了一个舌头有毛病——这是少放点盐的问题吗?你究竟是往炒饭里加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调料啊!吃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不要太离谱了! 7 小骗子 安室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觉。 昨天因为太累,睡得太沉才没有察觉,花山院涟居然有喜欢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 明明……上床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还挺远的。 安室透拉了拉横在自己胸口的手,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嘴里还有一股咸涩的怪味,嗓子也泛着干渴。 那盘五味杂陈的海鲜炒饭,最终他还是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花山院涟不是故意的,那就是他的口味。安室透不想浪费粮食,更不想浪费别人的心意,哪怕代价是灌了三大杯开水。 不过……明天开始,还是自己做饭吧。精神问题暂时搞不定,起码要把饮食习惯纠正过来。 一边想着,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终于一点一点,把环着自己的手臂拉开,悄悄下床。 今天的睡衣是小熊睡衣两件套,拖鞋也是下午在超市买的小熊拖鞋。 安室透路过穿衣镜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无可奈何。 客厅里,不需要睡觉的式神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松田阵平无聊地抛着果盘里的花生做游戏,旁边的萩原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过去捣乱。 “所以,前天晚上那两个黑衣人,确实是你和降谷卧底的那个组织里的人?”伊达航低声问道。 “是。”诸伏景光忧心忡忡,“我当初暴露的时候就怀疑公安内部有问题,想不到过了三年,这个漏洞还没补上。” “往好的想,降谷这个样子,就算站在警察厅门口,也没人敢认。”松田阵平百忙中回了一句。 “唔……”萩原研二一下子停住了动作,沉思道,“说起来,我跟着涟的时间是最长的,花山院本家也不是没有小孩子,以前也没见涟那么喜欢小孩?” “大概是降谷小时候太可爱了吧。”伊达航大大咧咧地说道。 很多小孩子不讨人喜欢,是因为吵闹、不听话、会惹麻烦。但降谷零一个内芯29岁的成年人,可不就是又懂事又乖巧?再加上脸蛋的加分。 “zero当然讨人喜欢。”诸伏景光点头。 “哈哈,hiro,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松田阵平回头喊道。 “什么?”诸伏景光一怔。 “老父亲!”松田阵平大笑。 诸伏景光的回答是抓起一粒花生丢过去。 “别闹,透君出来了。”没有参与他们打闹的娜塔莉忽然开口。 “啊……”几人一愣,慌忙松手,蹿到了沙发后面。 “哗啦~” 安室透一出房门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走了几步,拖鞋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蹲下身捡起那东西,更加疑惑:“花生?” 目光从茶几上掠过——果盘里的花生有几颗落在了外面。 “啪。” 就在这时,一粒花生从茶几边缘滚落到地板上。 安室透怀疑地四处查看,只是这屋子确实不大,一目了然,绝对没有藏人的地方。 然而……他明明记得看完电视睡觉之前,有把茶几上的零食都收拾整齐的。可现在别说掉在外面,这情景,就仿佛在他出门前一秒,还有人坐在沙发上啃花生的模样。 这可能吗? 沙发后,几只式神互相推搡。 “叫你手贱!被怀疑了吧?” “又没证据,问题不大。” “zero现在肯定紧张得草木皆兵,你们还增加他的压力!” “我怎么知道他半夜不睡觉出来夜游?” “喂喂,他朝我们走过来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快跑啊!” 安室透转到沙发后,果然,什么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 他捡起地上一粒花生,眼底的疑惑更浓。总不能……闹鬼吧?别开玩笑了。 “于是……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跑?他又看不见我们。” “这……” “职业习惯……吧?” 式神们挂在吊灯上,面面相觑。 安室透再次确定屋里没人,挠了挠头,终于还是不想吵醒花山院涟,决定明天再说。 他走进厨房,拿了个玻璃杯,接了一杯凉水,咕噜咕噜灌下大半杯,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 透过厨房的窗子,看了看浓厚的夜色,他一转身,又看了眼客厅的沙发,陷入沉思。 唔……花山院涟应该不会同意让他睡沙发,自己更不能让屋子的主人去睡沙发,而且卧室那张床着实不能说小。那么……或许可以委婉地劝他买个抱枕? “对了,涟的厨艺是你教的吧?”萩原研二问道。 “我教的应该没错,以前我看他一步步操作熟练了才放手的。”诸伏景光也百思不得其解,半晌才说道,“也许就是他口味太重,盐放多了吧。明天跟他说说,吃得太咸对身体不好。” 萩原研二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花山院涟学厨艺的时候,他和松田也在,明明和hiro做的步骤都一样。而且看成品的模样,绝不是什么厨房杀手。 “呯!”突然间,厨房里传来玻璃清脆的碎裂声。 “zero!”诸伏景光飞快地飘进了厨房,正好看见安室透煞白着脸倒下来的一幕,顾不得太多,直接扶了一把,减缓了下坠的速度,没让他摔在玻璃杯的碎渣上。 “透?出什么事了?”房门被打开,只穿了睡衣的花山院涟匆匆走出来,顺手打开了灯。 “嗯……”安室透跪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小腹,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透?”花山院涟察觉到情况不对,冲过去把人抱起来:“怎么了?哪里伤到了?” 安室透咬着嘴唇,勉强摇摇头。 花山院涟把他抱回客厅,放在沙发上,又看到他的动作,问道:“肚子疼?” 安室透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 虽然他不想添麻烦,但这种剧烈的疼痛对于小孩子的身体来说,确实有点承受不住。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花山院涟脸色一变,先打了个电话,回房间穿上外衣,又拿了件外套把小孩一裹。 到楼下的时候,车子已经等着了。 “没事的,别怕。”花山院涟上了后座,抱紧了怀里的身躯。 “嗯。”安室透实在疼到没力气,把手从外套里抽出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涟少爷,去米花病院吗?”司机问道。 “太慢了,找最近的开门的诊所。”花山院涟沉着脸吩咐。 “是。” 安室透仰着脸,恍惚中感觉到,这少年真的是一个千年世家的继承人。严肃起来的样子,隐隐有几分零组管理官的气势,再不会让人把他当成一个未成年。 司机很快找到了一家深夜营业的医院,只是值班的医生年纪很轻,是个很秀气的青年。 “我是值班医生浅井,什么情况?”医生把他们带进诊室,直接问道。 “他突然肚子疼。”花山院涟把安室透放在病床上,回头解释情况,顺便看了眼医生胸口的名牌:浅井成实。 “别急,我看看。”浅井成实初步检查了一下,语气温和地问道,“小朋友,之前吃什么了?” “口渴,喝了半杯冷水就疼了。”安室透答道。 “现在的天气也不算很冷,半杯冷水不至于……”浅井成实手法娴熟地按摩着他的小腹,继续问道,“之前呢?晚饭吃了什么?” “海鲜炒饭,不过敏。”安室透下意识看了花山院涟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补充了一句,“有点辣。” “……哈?”浅井成实一愣,转头怒道,“小孩子肠胃娇嫩,怎么能给他吃这么刺激的东西?尤其平时不吃辣的话,肠胃更加接受不了!” “很辣吗?”花山院涟一脸的惊讶。 “你会吃辣,但孩子不能吃懂吗?”浅井成实瞪他。 “抱歉抱歉,下次我会尽量做清淡的。”花山院涟挠了挠头,很愧疚。一个人做饭习惯了,就顺手了…… “我没关系的。”安室透辩解道。 “怎么会没关系啊!不能吃就别吃,为什么要这么勉强自己?”花山院涟无奈了。 “对不起。”安室透说道。 “真是的,你为什么要道歉啊。”花山院涟叹了口气。 “给你添麻烦了。”安室透轻声说道。 “……败给你了。”花山院涟有点忧伤,这孩子……懂事得也太让人心疼了。 “急性肠胃炎,没什么问题,但是以后别这样了。”浅井成实利索地配好药,扎针吊水。 “那就好。”花山院涟闻言,松了口气,在病床边坐下来。 “我还有点病例要写,就在隔壁办公室,有什么事喊我。”浅井成实叮嘱道。 “谢谢医生。”花山院涟等他关门,轻轻点了点安室透的鼻尖,叹气,“下次不喜欢就直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嫌你麻烦的。” “……嗯。”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慢慢地点点头。 “我陪着你,睡一会儿吧。”花山院涟给他拉了拉被子,又调好了吊瓶的速度。 “睡不着。”安室透想了想,用没有扎针的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确认道,“我没事,不疼了。” 花山院涟一怔,心底一片柔软。 吊瓶又不是仙丹,哪能说不疼就马上不疼了?小骗子! 不过,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目光,他就不想拆穿了,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过几天我带你去吃最新鲜的海鲜,就在东京湾那边——有家海底餐厅马上开业了,可以坐在四周都是玻璃的海底,一边看深海鱼一边品尝美味料理哦。你肯定会喜欢的。” “好。”安室透对他虚弱地笑了笑。 “睡吧。”花山院涟拍拍他,一面寻思着,明天就要记得让姬城小姐先去预订开业第一天的座位…… 8 又菜又爱做 安室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直到被手背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我弄疼你了吗?”捏着刚拔下来的吊针的浅井成实一脸惊讶。 “不是。”安室透眨了眨眼,按捺下身体本能的紧绷,慢慢放松,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做了个噩梦,刚好醒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已经不疼了,谢谢医生。” “真乖。”浅井成实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我睡了多久?”安室透看了看窗外还是黑色的天空。 “不久,才3小时,还有一会儿天亮。”花山院涟走过来。 “回家吗?”安室透问道。 “好。”花山院涟拿起外套把他裹好,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回去,到家的时候大概正好看见日出?” “花山院君还真是有趣。”浅井成实也被逗笑了,把装好的药递给他,叮嘱道,“药的用法已经告诉你了,上面也都贴了标签。还有,以后可别再给孩子吃刺激性食物了。” “知道啦。”花山院涟背起安室透,提着袋子,“浅井医生,再见。”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安室透挣扎了一下。 “你有力气了?”花山院涟问道。 “当然,我已经好了。”安室透用力点头。 “是嘛,透君真厉害。”花山院涟夸了一句,随即表情一转,又轻描淡写道,“可惜,出来的时候是我抱的,没给你拿鞋,现在也没有店家开门呢。” “……”安室透愕然。 所以,你问我有没有力气有什么用? “乖乖的,一会儿就到家啦。”花山院涟的语调都带着一丝欢快。 “恶趣味。”安室透环着他的脖子,终于低声嘀咕。 “而且,你一点儿都不重,要是能喂胖一点就好了。”花山院涟自顾说道。 ——抱起来手感也更好。 “我又不是猪。”安室透只觉得牙痒痒的。 “是是是,猪哪有透君可爱。”花山院涟回道。 “……”安室透干脆往他肩膀上一趴,不理他了。 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暗自失笑。自己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和个没成年的孩子斗嘴。 诊所距离公寓并不远,来的时候因为寻找开门的诊所,车子绕了点路。但这会儿都凌晨了,花山院涟也没想再把司机从被窝里叫起来一次。 果然,也就走了20分钟,能看见公寓屋顶的时候,一轮旭日跃出地平线,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醒醒,到家了,吃点东西再睡。”花山院涟提醒道。 当然,他也没打算回去做,而是在一楼刚刚开始营业的小餐馆里打包了两份好消化的早餐。 白粥搭配小菜,最适合病人了。 吃完饭,花山院涟就被安室透赶回房间去补觉。 “为什么?”花山院涟不解,“生病的是你,不是我。” “药我已经吃了。”安室透振振有词,“而且我昨晚在诊所睡得挺好的,你才是陪了我一晚上吧?快睡觉!” “呃……”花山院涟沉默,突然莫名觉得自家小孩凶巴巴喊他睡觉的时候格外有气势。 安室透想了想,瞬间换了张脸,灰紫色的眼睛里浮起水雾:“对不起,果然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我睡。”花山院涟叹了口气,投降。 话音未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明明就很困,不能逞强做坏榜样啊。”安室透给他拿来睡衣。 “那你自己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下面有游戏机,不舒服喊我。”花山院涟换好衣服爬上床。 “知道啦。”安室透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他的身体素质好,也或许肠胃炎不严重,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不舒服。 安室透打开电视机,调低声音,让画面播放这早间新闻。随即利索地整理了客厅,踩着小凳子把泡在水池里的碗筷洗了。 做完一切,他才打开冰箱。 冰箱里并没有剩下多少食材,除了牛奶鸡蛋,就只剩下两个西红柿。 “唔……够下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吧。”安室透嘀咕着,还是放弃了下去买菜的念头。 毕竟……他没钱。 “看不出来,当年那个厨房杀手小降谷居然会做饭了?”围观的萩原研二啧啧称奇。 “而且看起来做得不错。”松田阵平挤到了另一边。 “也是hiro教的吧。”萩原研二肯定道。 “说起来,明明都是hiro教的,怎么涟做的就能把人吃进医院?”伊达航疑惑道。 式神们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我看……涟君做饭的步骤火候都和降谷君差不多,不应该这么难吃?”娜塔莉小声说道,“菜吃得太咸对身体不好的。” 诸伏景光摇头。光是咸了点,哪怕辣了点,也不可能把人吃进医院。除非是zero幼体化后的这具身体太过娇弱了,甚至比一般同龄小孩更差……但也看不出这种迹象。或者,下次zero不在的时候,让涟当着他的面做一次看看问题在哪里? 花山院涟是被饿醒的,又被香味勾得来到客厅,惊讶地看见安室透戴着隔热手套,把第二碗面端上桌。 灶台前,还摆着他用来踮脚的小板凳。 “你做的?”花山院涟看着那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惊讶道。 “我说了,我会。”安室透把筷子递给他,认真道,“以后在家的话,三餐我来做。” “倒也不必……”花山院涟黑线。该不会自己一碗加料的海鲜炒饭把孩子吓出心理阴影了?但那真的是意外! “你收留我,什么都不让我做的话,我会很不安的。”安室透眼泪汪汪地看他,“可是,我只会做饭……” “你想做就做,就是小心点别烫着,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的。”花山院涟再次投降。 “嗯!”安室透立即破涕为笑。 “……”花山院涟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尝尝看。”安室透一脸期待:这才是正常的味道,快点发现啊! 花山院涟举着筷子,犹豫了一下,夹起漂在汤汁上方的溏心蛋咬了一口。 顿时,金灿灿的半熟蛋黄流了出来。 “好吃吗?”安室透问道。 “……还、不错。好吃。”花山院涟硬着头皮咽下去,又捞起面条往嘴里塞,默默催眠自己:不能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安室透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表情也沉默了。 好吃?可是你明明满脸上写着“好难吃”、“好痛苦”、“能不能不吃”啊! 小小的身躯后面,仿佛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你居然……敢嫌弃我做的不好吃?那是hiro教的,公认的国际大厨的水准! “透?”花山院涟叼着面条,疑惑地看过去。 安室透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气,低头吃自己的面,心里又酸又软。 明明觉得不好吃还吃,真是的……让人想生气都气不出来了。可这个诡异的味觉,就算是为了身体健康着想,也必须给扳正了! 花山院涟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再盯着自己,才垮下脸。 好淡、没味道、真的好难吃……要是一日三餐都吃这个,不带做好事还要被这么惩罚的啊…… 然而,隔着面汤的氤氲热气看到小孩微笑的脸,话又咽了回去。 ——到底才7岁,能把饭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苛求。嗯,教教就好了,大不了等他做完了自个儿倒点盐,总归是能吃的。 “涟哥哥,下午我可以出去玩吗?”安室透问道。 “下午啊……”花山院涟想了想说道,“我要去一趟东都大学,这样,我送你去毛利侦探事务所,你去找柯南君玩一会儿?晚饭前我来接你。” “好。”安室透眼睛一亮,正好去看看那位名侦探是不是靠谱。 趁着小孩回房间换外出服,花山院涟迅速问道:“今天你们谁跟着他?我不太放心,万一等下又肚子疼了怎么办。” “哎?”伊达航一愣,“可要离开你身边这么远,我们现在的身体做不到,必须聚集灵力还原正常的体型。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出去了——谁来跟着你?” “就是!”松田阵平用力点头:没有我们跟着,万一你迷路到哪个山沟里去怎么办! “别小看我啊,我说过,我会进步的。”花山院涟挑了挑眉,抬起手来,指尖灵光闪烁。 “那我跟着透君吧。”诸伏景光温柔地笑了笑,顿时,式神们融为一体,出现了一个完整的诸伏景光。 不——也不是完全融合,至少还留了一只。 松田阵平飘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看自己:“他们四个的灵力就够了?” “是啊。”花山院涟得意地笑了笑,“我的灵力修为突破了,迟早有一天,我能给你们完全的自由。” “当然了,涟也是天才啊。”诸伏景光看着房门打开,收了声,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当真。 他们本就已经死了,如今还能在这里团聚,继续看着亲人和这个自己守护的世界就已经是恩赐。就算能自由自在地去任何地方,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在打电话吗?”安室透往客厅扫视了一圈。他发誓他绝对又听见这人在自言自语了! “是啊,告诉小兰一声我们现在过去。”花山院涟不动声色,飞快地发了条短信。 “哦。”安室透半信半疑,也没说什么。 要是他现在是29岁的身体,肯定先把人押到医院去做个全套检查,可惜这小胳膊小腿的,完全没有威慑力。 “走吧。”花山院涟牵着他的手出门,心情不错。 不过两天功夫,灵力的飞速增长几乎比得上从前几年的总和,透君果然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唔,虽然透君的厨艺又菜又爱做,但也就这个小缺点了,毕竟人无完人嘛。 9 繁花与少主 花山院涟把安室透送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刚好遇见了两个提着超市购物袋的女孩。 “小兰……园子?”花山院涟惊讶地看着毛利兰旁边的女孩。 “花山院君!你什么时候来的东京?”铃木园子比他更震惊。 “哎?你们认识?”毛利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当然,京都名门花山院家的当家少主嘛,跟着叔父见过几次。”铃木园子一脸的兴奋。 “嗯,一起参加过几次商业晚宴,还有拍卖会。”花山院涟对着同样面露疑惑的安室透解释了一句。 下楼来接人的柯南刚好听到这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昨晚他恶补了有关花山院这个姓氏的资料才知道自家青梅的表哥到底是什么大人物。简而言之,就是京都的铃木家。或许比资产,还是铃木财阀略胜一筹,可花山院家的底蕴深厚,千年历史带来的政界影响力和盘根错杂的家族关系却不是铃木家能比的。 而他更为震惊的是,年仅19岁的花山院涟,并不是铃木园子那样的继承人。早在7年前,他12岁开始,就正式接管了家族生意。要说前些年还有不少权力在家族长辈手里,但近一两年,花山院家名下的企业负责人已经有大半站在花山院涟这边了。 比如东京商界有名的女强人,世界知名服装品牌variousflowers的总经理兼首席设计师,姬城千春。 “我今年考上东都大学了。”花山院涟说道。 “哦对。”铃木园子一拍额头,恍然,“差点忘了,你还要上大学……怎么没留在京都?” “想出来看看,而且东京这边有点生意上的事。”花山院涟轻描淡写地带过。 “这样啊,那有空来我家玩吧,爸爸和叔父一定很高兴。”铃木园子大大咧咧的,也没在意。 “好。”花山院涟笑了笑,松开安室透的手,“去玩吧,我晚点来接你。” “嗯,涟哥哥路上小心。”安室透乖巧地挥手。 “透君拜托你了。”花山院涟说道。 “啊。”诸伏景光飘在安室透身后说道。 “没关系,我们会照顾他的。”毛利兰开口。 花山院涟勾了勾唇角,转身告辞,身后还传来铃木园子“花山院君居然是兰的表哥”的惊呼。 “前面右拐。”小小的松田阵平坐在花山院涟肩膀上指路。 “哎?不是笔直走吗?我记得地图。”花山院涟反驳。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直接放弃了跟一个不承认自己路痴的路痴讲道理的打算,简单粗暴地说道,“右拐可以抄近路。” “是嘛,不愧是在东京工作的警察啊。”花山院涟闻言,不疑有他地拐上了……左边的路。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简直生无可恋,又忍不住佩服自己:早就知道这傻子一定左右不分,所以反着说,果然正解! “铃~”就在这时,手机铃响了起来。 “姬城小姐?”花山院涟接起了电话。 vf大厦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姬城千春一边审阅着文件,一手拿着手机说话,“水水晶那边的预定已经弄好了,不过那位旭胜义社长听说预约的是花山院家的家主,说想和你见一面,谈桩生意。” “嗯?”花山院涟微微挑眉,不解道,“我花山院家商业帝国的两根支柱,服装和餐饮,他和我不是同行相忌吗?” “我查了下他的账目,水水晶的建造耗资巨大,他的资金链可能有点问题。”姬城千春解释道,“我认为可以谈谈,鉴于……你好像很喜欢水水晶的海底餐厅?” “什么时候?”花山院涟想了想,问道。 “周日上午9点,开业前一天。”姬城千春答道,“旭社长说,可以单独带你好好参观整个海底餐厅。” “听起来不错,好吧,我同意了。”花山院涟点头。 嗯,比起和很多人一起吃饭,单独参观整个海底餐厅,小孩儿应该会喜欢的吧。还能让他邀请朋友……不,算了,柯南别来了,来了准出事! “那我通知旭社长了。”姬城千春唰唰签好名字,合上文件夹交给办公桌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秘书,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让我订购的那辆车,终于运到东京了。不过你现在租住的公寓没有车库吧?我要给你送哪儿去?” “嗯……”花山院涟挠了挠头,偏过头问道,“我们家附近有停车场吗?” 姬城千春一愣,打开抽屉找地图。 “后面那家超市,可以付费停车。”松田阵平答道。 “行,麻烦姬城小姐帮我停到米花超市停车场。”花山院涟愉快地说道。 “好的。”姬城千春停下了翻地图的手,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还是应道,“那你什么时候过来vf拿一下钥匙。” “啊?”花山院涟疑惑道,“都把车开过来了,钥匙顺便送我家不行吗?” “我说啊……”姬城千春手上用力,几乎捏断笔杆,“社长,你当初把我从巴黎请回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这个……我不是给了你所有权力发展vf了嘛。”花山院涟有些心虚。 “‘繁花’是你创造的,你就这么当甩手掌柜了?”姬城千春气道,“以前你在京都,鞭长莫及,说都交给我。但你现在都来东京了,好歹来公司看看——你知道你的办公室在哪吗?” “……”花山院涟无言以对,好一会儿,终于弱弱地答道,“知道了,我会来的。” “拜托了,社长。”姬城千春立刻恢复了优雅的笑容,“还有什么吩咐吗?” “帮我准备几套正装,六七岁的男孩子的。”花山院涟倒是真的想起来一件事。安室透既然跟着他,总会有参加宴会的机会的,正装不能马虎。 “ok,涟君对那孩子还真上心啊。”姬城千春感慨,“我这边资料也给你办好了,只要不细查,比如入国审查之类的,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京都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统一口径,不过你最好和绫小路警部也通个气。” “放心,我跟他说过了。”花山院涟说道,“谢谢,姬城小姐,资料我和钥匙一起来取。” “嗨嗨。”姬城千春笑了,“自己一个人生活还带着孩子,小心点哦,有问题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花山院涟终于垮下了脸,抱怨道:“姬城小姐好凶!” “聪明能干任劳任怨还忠心耿耿,你说这话你不亏心?”松田阵平给他一个白眼。 花山院涟挠了挠脸,叹气:“其实variousflowers是她发扬光大的,我只是提供了启动资金。那是她的能力,为什么她不肯当社长。”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他的侧脸,眼神带着暖意。 为什么不肯……那不就是因为,你们其实是一样善良的人吗?你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希望,她就回报你所有的能力。 “但是啊……” “别拐弯,笔直走。”松田阵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东京有这么多近路?”花山院涟疑惑。 “当然。”松田阵平面不改色。 “哦。”花山院涟穿过信号灯,再往前走,果然看见了东都大学的招牌。 他今天是来拜访一位导师的,不过不是为了读书的事,而是那位导师是他这一世的父母的朋友,当年在夫妻俩的后事上也没少帮忙。于情于理,也该上门拜访的。 等到好不容易告别了热情的老人,已经快到黄昏了。 “唔,得赶紧去接透君了。”花山院涟看了看天色,加快了脚步,顺口说道,“松甜甜,往哪条近路走快点?” “左拐……不要叫我松甜甜啊混蛋!”松田阵平暴躁。 “哈哈哈好的松甜甜。”花山院涟欢快地笑起来。 他的五只式神,其实他最常带在身边的就是松田阵平了。伊达大哥有女朋友,平时他也很少打扰人家小情侣。hiro温柔脾气好是真的,就是太爱照顾人了,跟家长似的管他,让他下意识有点发憷。剩下的萩原和松田……嗯,虽然都很有趣,但他经常说不过萩原研二,所以只能欺负松田阵平了。 至于打架……哪有式神能打得过阴阳师的! “没大没小。”松田阵平气呼呼地拽了一把他的头发。 “我没有。”花山院涟一脸无辜,还比了个手势给他看,“我大,你小。” 松田阵平看看自己娇小的娃娃体型,七窍生烟。 花山院涟捏捏他的脸,微笑。 话说回来,要比年龄的话,两辈子加起来,谁大谁小不是明摆着的吗?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却见两个女生正往餐桌上端饭菜。 “表哥来啦,刚好吃了饭再回去吧!”毛利兰笑着招呼。 “……那就麻烦了。”花山院涟把话咽了回去。毕竟,菜已上桌,这会儿说要走就不太礼貌了。 不过…… 他看着一桌子精致漂亮的美食,惊讶地问道:“这些都是小兰做的吗?好厉害。” “不……本来是这个打算的……”毛利兰笑得有点尴尬,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室透,“其实,大部分都是透君做的,我和园子只帮忙打了下手。” “对对,透君小小年纪,真的好厉害!”铃木园子赞叹。 “因为到花山院家之前,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安室透乖巧地回答。 花山院涟无语,现在再说还有急事要马上回家还来得及吗? “好了,快过来吧。”毛利小五郎已经开了一罐啤酒,“昨天不巧遇见案子,饭也没吃成,刚好今天补上。” “虽然是安室做的菜。”柯南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涟哥哥。”安室透跑过来,眼巴巴地拉了拉花山院涟的衣摆。 “……好。”花山院涟扶额。 拒绝不了这个眼神,但是……这不是自己家,去厨房拿调料会不会很奇怪? 当然,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纠结,大家很快坐下来吃饭。 “兰,这个好好吃!” “真的!” “透君真的好厉害。” 一片惊叹声中,安室透只盯着花山院涟的表情。 “吃饭。”花山院涟把夹起来的凉拌海藻丝放进他碗里,“看着我不会饱的,大厨先生。” “嗯。”安室透执着地继续盯。 花山院涟无奈,挑了挑,夹起一块烤三文鱼放进嘴里。 “好吃吗?”安室透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很好吃。”花山院涟摸摸他的脑袋。 安室透没看出有勉强,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同时心里默默决定,一定要让这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而且hiro的厨艺是最好的,怎么可能难吃啊! “什么嘛,果然小孩子,想要哥哥的表扬才开心?”铃木园子嘿嘿笑起来。 “才不是。”安室透只觉得耳根都热了起来。 现在是小孩子就算了,以后恢复了,决不能让这些人知道降谷零就是安室透! 花山院涟内心泪流满面。 要不然……以后他俩各做各的吧?别互相伤害了行吗? 10 都是法盲 一餐晚饭吃得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花山院涟。 两个小孩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学校,在事务所门口依依不舍地告别。 “柯南君这么喜欢透君吗?”毛利兰笑着问道。 “嗯,喜欢。”柯南坦然点点头。 漂亮乖巧,聪明能干的小孩谁会不喜欢?就算他还是工藤新一的身体也会很喜欢安室透的,毕竟……大人能跟得上他思路的都不多,而安室透一个小孩子居然不用他说就能明白他的意思,还能配合得恰到好处。他自己是17岁的灵魂假装小孩,但安室透或者才是真正的天才。 虽然聪明得有点不像这个年纪了,不过他是花山院家教出来的孩子。花山院涟在商场上都是和铃木次吉郎这种老狐狸一样的人物平起平坐的,他养的孩子,耳濡目染之下,也不能当普通的小学一年级来看待。 除了性格确实太乖顺了点。 “透很喜欢柯南君吗?”回到公寓,花山院涟也问道。 “嗯,柯南君很厉害。”安室透点点头,一边换掉外衣。 “你们下午去哪儿玩了?”花山院涟一眼看到脱下来的外套手肘处有一个褐色的小圆点,忍不住问道。 这好像是……血? “小兰姐姐和园子姐姐带我们去蛋糕店吃点心,但是……”安室透一脸无奈,“路过公园的时候,不巧碰到了一个杀人案。” 花山院涟解扣子的动作一僵:……??? “不过没关系,警察当场把案子就破了。”安室透急忙补充。 “这样啊。”花山院涟抽了抽嘴角,表情微妙。 不愧是行走的死神江户川柯南啊,到哪儿都会发生案子! “我去洗澡啦。”安室透也不想他再问细节,抱着睡衣跑进浴室。 “hiro?”花山院涟转头问道。 “嗯。”诸伏景光出现在他身边,接下去说道,“是一对情侣闹了口角,激情杀人,当场就抓到凶手结案了。放心,他们只是从台阶下路过,被害者摔下来的时候血溅到衣服上了。” “当场破案,东京的警察效率不错嘛。”花山院涟面色古怪。 有柯南在场,案子居然是警察破的吗?还是因为毛利小五郎不在,沉睡的小五郎无法出场?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轻笑道:“是高木警官抓到的凶手,不过……江户川君找到了不少线索,透君也有帮忙。” 花山院无语,果然还是靠柯南。不过,这才是正常的发展嘛。 “江户川柯南,那孩子确实很聪明,心细又谨慎,我们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都远远不及。”诸伏景光感叹道,“要不是他发现了关键的证物,能不能确定凶手还不好说。” “透君没吓到吧?死人……”花山院涟迟疑了一下问道。 “没有,毕竟也是经历过的孩子。”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浴室门,稍一犹豫,还是说道,“那孩子只是本性温柔,但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知道。”花山院涟一耸肩,“要是不够坚强聪慧冷静,怎么可能一个人逃出来?不过他现在很安全,小孩子嘛,也没必要非得那么坚强,要学会依赖大人啊。” “涟,要我提醒你,还有半年你才成年的事实吗?”诸伏景光无奈地看他。 “花山院家的孩子,未成年什么的,有什么意义啊。”花山院涟挥挥手,跑去厨房倒水喝。 横竖他两辈子都没有过正常的童年。上辈子的人生就是修炼修炼修炼,因为不能控制好身体里太过庞大的灵力就随时会爆体而亡,修炼就是保命。然而越修炼,灵力越深厚,就越难控制,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最终,他也没过完24岁的那个生日。 重生后,虽然没了灵力,但他也是想过好好重来一次的。然而,12岁那年,父母双亡,内忧外患之下,童年再次戛然而止——他再一次肩负起了家族的未来。 千年名门,12岁的少年家主。 花山院涟不得不拿出了上辈子镇压整个家族的凌厉手段,维持住接近崩溃的商业帝国的同时,也让家族里生出觊觎之心的旁系长辈们安分服帖。 到如今他已经有能力掌控未来,下意识的,就想让安室透过得比他更好。 第二天一早,就是安室透去上小学的日子。 花山院涟大清早起来做了早饭:一锅红枣山药粥和一笼刀切小馒头,再倒两杯牛奶。 馒头是超市买的速冻食品蒸软了,粥是诸伏景光看着煮的,保证没有问题。 安室透坐在餐桌前,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有点迟疑。 “吃吧,我按你的口味做的。”花山院涟一边说着,拿着糖罐子一勺勺往自己碗里加糖。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舀起一勺粥,伸出舌尖像是猫一样舔了舔。 米粒煮得软糯,带着红枣的香味,淡淡的清甜。就这一碗粥就看得出来,花山院涟的厨艺绝不比他差。就连那盘把他送进诊所的海鲜炒饭,虽然口味奇葩,可火候刀工什么的也非常优秀。 “怎么样?”花山院涟继续加糖。 “很好吃。”安室透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认真道,“吃得太甜不好。” “唔……好吧。”花山院涟遗憾地放下了糖罐子。反正他在端出来的时候已经加过不少糖,应该也差不多了。 两人各自消灭自己的早餐,只有背后的诸伏景光一头黑线。 ——有问题的果然不是他教涟的厨艺,而是这家伙控制不住放调料的手!明明就能做出正常的食物来嘛,不正常的只有涟的舌头! 或许还有胃。常年吃那种东西,胃居然没出毛病,也真是太□□了! “我吃饱了。”安室透放下空碗,跳下椅子。 “等等。”花山院涟掏出一只手机递给他,“你的手机不一定修得好,这个先用着,卡已经装好了。” “……”安室透看着这个小巧的,还带着卡通猫咪图案的儿童手机,一脸黑线地接过来。 “这里面有定位器。”花山院涟坦坦荡荡地说道,“我不会监控你的行踪,但是你身上本来就有麻烦,加上花山院家的孩子,不是没有被绑架勒索的可能。这个东西在必要时我才会开启,而你如果遇到危险,只要摁住右侧那个按钮三秒以上,我的手机里就会接到求救信号,就算手机关机也不影响。” “我知道了,谢谢。”安室透应道。 他并不反感这种监控,如果他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花山院涟所做的都是最好的安排。何况,这人并没有隐瞒,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了。 “去吧,柯南君应该到楼下了。周末我有个惊喜给你。”花山院涟笑着挥挥手。 “涟哥哥再见。”安室透已经很自然把这声哥哥叫出口,背着书包下楼了。 花山院涟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从窗口正好看见安室透和柯南一起走远。 “要我跟着吗?”诸伏景光问道。 “不用,学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给孩子一点自由啊。”花山院涟利索地收拾了厨房,换衣服外出。 他也是很忙的,再不去一趟vf大厦,姬城千春就要发火了。而且他也确实需要过去取安室透的新资料和车钥匙。 帝丹小学。 安室透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为了庆祝我们少年侦探团多了一位新成员,放学后我们去博士家打游戏吧!”光彦提议道。 “好啊好啊。”元太第一个表示同意。 “对对,还要给安室君也配一个侦探徽章。”步美举手。 “你们太热情了,吓到人了。”柯南翻着白眼,没好气道。 “博士……是?”安室透疑惑地问道。 “阿笠博士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顾问。”步美答道。 “居然还有顾问吗?还是一位博士?”安室透豆豆眼都快冒出来了,这些是小学一年级学生吗? “其实是一个住在附近的老爷爷,他的名字就叫‘阿笠博士’。”柯南解释道,“博士很喜欢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没用,但也有好用的。” “比如侦探徽章?”安室透秒懂。 “就是这个。”步美把自己的徽章给他看,一脸骄傲,“这是少年侦探团成员才有的,可以进行多人通讯,博士说距离能达到20公里呢。”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很怀疑那位发明家博士是不是法盲? 20公里传输距离的无线通讯器,严重违反《电波三法》,万一无线电波干扰了医院仪器、无人机之类的频率,明显会出大事的。 “博士很厉害的!”光彦举起了自己的手表,“这个手表可以当成手电筒用,柯南的眼镜还有望远镜功能。” “对对,博士还给柯南做过一个滑板,比汽车还快的那种!可是只给柯南。”元太抱怨道。 “那是你们不会用。”柯南反驳。 “…………”安室透扶额。 很好,还有《个人信息保护法》和《交通法》。更别提昨天小公园的案子里,柯南连窃听器都拿出来过——虽然他以为没人发现。以及最后踢出一个可乐罐就能把凶手砸晕的力量……很显然鞋子也有问题。 “安室君,一起去吧!博士是很好的人,除了喜欢出冷笑话谜题之外。”步美说道。 “那就拜托了,我对这位博士也很好奇呢。”安室透笑得灿烂。 他是真想看看那位踩着法律底线舞蹈的博士是什么人! 柯南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11 开局 “我回来了。”安室透推开家门。 “看起来是交到新朋友了啊。”花山院涟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嗨~”安室透应了一声,放下书包,洗了手,走进厨房帮忙端饭。 晚饭是咖喱,连味增汤都是一人一份。 “那边的是你的。”花山院一边收拾厨房,一边给他指了指。 有了早餐的准备,安室透倒是没意外两份不一样的晚饭。不过端出去后,犹豫了一下,又用自己的勺子沾了一点另一份——一瞬间,脸上皱成一团。 背后的诸伏景光默默无语……今天他可是亲眼看着花山院涟像是调味料不要钱一样往自己碗里倒的。 安室透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学校好玩吗?”花山院涟问道。 “还……不错。”安室透顿了一下,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那位阿笠博士的发明,要是让公安好好查一查,真的应该坐穿牢底啊!虽然说,那位老人真的是个好人,可这种不可控的能力实在威胁太大了。今天他就亲眼看见了博士给他们展示新发明,炸掉了半个院子。 不过,主要还是江户川柯南的问题。其他几个他观察下来,就是很普通的小学生。下次等那三个孩子不在,再提醒一下吧。 侦探徽章需要去登记,至于其他危险物品……啧,还是得等他联系上公安再说。 “多和朋友一起玩是好事,我开学后会很忙,有时候会回来得很晚。”花山院涟说道。 “没关系,我能自己做饭。”安室透立即说道。 “对了,床上有套衣服,你去试一试,不合身再改。”花山院涟想起来。 “周末的惊喜?”安室透歪了歪头。 花山院涟“噗嗤”一笑。 “我和柯南君约好周六去阿笠博士家玩……”安室透想了想说道。 “没关系,把周日的时间空出来就行。”花山院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阿笠博士”是谁。 工藤新一的邻居,那个不靠谱的发明家爷爷是吧? 真是的,早知道会重生到这个世界,当年就应该把动画漫画全部背诵下来,现在也不至于抓瞎。 时间流逝,安室透也适应了小学生的生活。 花山院涟就和上次说得一样,非常忙碌,有时候直到半夜才回来。甚至第二天起来看见,给他准备的晚餐都没动,倒是桌上放着新鲜的早餐。 安室透也没有急着和公安联系。如今他的动作一着不慎就会给花山院涟带来危险,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会对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晃就到了周六。 安室透熟门熟路地来到阿笠博士家,一进门正好听到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人给英理下毒……” “什么下毒?”安室透惊讶道,“你们说的是妃律师吗?” “啊,已经没事了。”柯南连忙说道,“英理阿姨还特地交代了不要告诉涟哥哥,明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安室透松了口气,又问道,“下毒是怎么回事?” “还不知道,早上目暮警部也在慢跑途中被人用十字|弩射伤了。”柯南沉着脸摇摇头。 安室透微微皱眉,思索起来。 警察,律师……是哪个案子的犯人在报复吗? “好了,修好了!”阿笠博士放下了工具。 “谢谢。”柯南跳下椅子,拿回了自己的滑板。 安室透见状,忍了忍,还是提醒道:“这个滑板改装得……不符合交通法吧?” “哎?”柯南愣了一下,和阿笠博士大眼瞪小眼。 “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谁?”阿笠博士仿佛要逃离安室透清澈的目光注视似的,快步跑向大门。 柯南抱着滑板也跟了出去。 “真是的,谁在恶作剧?”阿笠博士看着被石头砸碎的玻璃抱怨。 “博士,别开门!”柯南从碎裂的玻璃出看到了外面举着十字|弩的人,急忙大喊。 “哎?”阿笠博士已经打开了们。 后面的安室透虽然没看见什么情况,但多年来在危险边缘游走的直觉在他脑中疯狂报警,他看了一眼,拿起茶几上一个苹果扔了过去。 阿笠博士正往回跑,一脚踩上了苹果—— “呜哇!” 胖胖的身子失去了平衡扑倒在地。 “笃!”一根短|箭从上方掠过,插进了墙壁。 门外机车上的凶手看见这戏剧性的一幕,也不禁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逃跑。 “博士,没事吧?”安室透跑出来,一边拿起手机报警。 “没事没事,多谢你了。”阿笠博士坐起来,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那根短箭。 “我去追,你们在这里等警察。”柯南跑出门,把滑板往地上一放,刚跳上去,就觉得身后一重。 “快追。”安室透拍拍他的肩膀。 “安室?”柯南不赞同地回头看他,“危险,你快下去!” “不!”安室透冷静地问道,“你是要在这里跟我争执看着凶手逃跑,还是赶紧和我一起追?” “……”柯南无语,只能启动了滑板,“抓紧我。” “放心,我练过搏斗,起码比你有自保能力。”安室透答道。 柯南张了张嘴,但想起花山院这个姓氏的意义,倒也没多大意外,只是吐槽:“刚刚是谁说违反交通法的?” 安室透抓着他的肩膀,任由滑板在各种可行的不可行的路面上通过,站得稳稳当当,回答道:“事急从权。” 柯南只能叹气。 安室透倒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东西确实违法,但公安有合法违法权——没毛病! 所以,他看到柯南用侦探徽章指挥着少年侦探团寻找凶手也没做声,反而陷入深思。 ——虽然不合法,但确实很好用,比公安配置的工具好用多了!那位博士,也不是只会发明没用的废品啊。 “可恶!”最终还是没追上凶手的柯南气呼呼地骂了一句。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还是先回去了。”安室透说道,“妃律师的事,我还是告诉涟哥哥一声比较好。” “嗯。”柯南点点头,“谢谢,还好有你,博士才没事。” 安室透心事重重地回家,果然,花山院涟依旧不在家。 桌上留了一张字条,说明自己去了vf大厦。 直到晚上,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柯南,警方依旧没有找到凶手,只是猜测可能是以前被毛利小五郎逮捕的村上丈来报仇。 “扑克牌杀人吗……”安室透喃喃自语。 很诡异的案子,可惜以他现在的身份,不太方便插手调查。毛利小五郎应该能解决吧?就算不能……嗯,好吧,柯南看起来似乎更靠谱。 而被寄予了厚望的柯南打了两个喷嚏,第二天多穿了件衣服。 经历了直升飞机坠落事故,又去拜访了品酒师泽木公平,下午2点半,毛利小五郎一行人终于来到还没开业的水水晶。 还没说话,就见一辆火红色的跑车横冲直撞地开过来。 眼看毛利小五郎和开车的美女吵起来,柯南转身呵呵两声:这个才是严重违反交通法吧! 转眼间,又是两辆车开过来。 “总之,我们要坐那个轨道电车去水水晶。”目暮警部说道。 “那就……”毛利小五郎一句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再次传来引擎声。 “还有人要来?”目暮警部头痛,“那位旭社长到底约了多少人?” 很快,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转过拐角,一个漂亮的掉头,停进了车位。 “抱歉,请问一下……”目暮警部走上前。 “目暮警部?”开门下车的花山院涟一脸疑惑。 “怎么是你?”毛利小五郎震惊。 “表哥难道也约了旭社长吗?”毛利兰问道。 “你们都是?”花山院涟的目光从这一群人身上扫过,更加莫名其妙。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涟哥哥,怎么了?”安室透从另一边下车,还有些留恋地摸了把车子的前引擎盖。 今天他见到这辆车的时候也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花山院涟喜欢的,居然和他是同一款车! “奇怪啊,明明说好的是‘单独’。”花山院涟皱紧了眉。 “涟哥哥,你和旭社长约的几点?”柯南发现了一丝不协调,赶紧问道。 “本来是早上9点。”花山院涟有点不太高兴,“旭社长说,要和我谈合作,特地邀请我过来看水水晶的海底设施。但是早上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改到下午3点……就算临时有事,也不能把这么多人同一个时间约过来吧?” 柯南也立刻察觉了不对劲。 要说这里其他人,摄影师,模特,品酒师,美食家……把他们约在一起可能是为了开业的准备。但花山院涟不一样,谁会和人谈生意还带上一群客人的?花山院家可不是普通人。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见到旭社长。”目暮警部说道。 轨道电车缓缓启动。 沉默中,两个乘客一个恐高一个怕水,让人下意识多看两眼。 “说起来,我也不会游泳啊。”花山院涟倒是很有兴趣地看着外面的风景,“电车又不会掉下去,没事的。” 一边说着,他已经指使松田阵平先过去检查水水晶,这种事最适合由排爆警察来做。 早知道今天真的不该出门的。眼前这个阵容,妥妥要发生案子的前奏,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里谁是凶手谁是死者了。 不过他和安室透是多出来的人,只要小心点,应该不会有事吧? 12 拇指松甜甜 一行人通过电梯进入海底餐厅,顿时被四周巨大的水族箱震撼到了。 “确实很不错。”花山院涟敲了敲玻璃,吸引过来一群热带鱼,一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有几个大家伙,要是一起炸了,整个海底建筑都得上天。”松田阵平居然出现在水族箱里里,还很有兴致地摸了摸从眼前游过去的鱼。 “……”花山院涟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原本以为会发生凶案……然而这不是日常,分明是传说中每年一炸的剧场版啊! “能拆吗?”他不怎么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没工具。”松田阵平摊手,“就算有,我和hagi分头拆,全部拆光也得30分钟,谁知道犯人什么时候引爆。” “唔……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花山院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什么办法?找到凶手?”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连死者都还没出现,谁知道哪个是凶手。”花山院涟一摊手,声音压得更低,“你帮我去找找遥控器——要引|爆这些炸弹的话,肯定得有个遥控器吧?” “我怎么找?”松田阵平愣住。 虽然式神是魂魄状态,但要触碰到实物的话,谁会连自己的口袋包包被乱翻还没感觉的? “钻进去找呗。”花山院涟闷笑,勾了勾手指。 下一刻,松田阵平就发现自己的体型急剧缩小,最后变成了指甲盖大的一点点。 “你干嘛!”小人站在一条热带鱼头上跳脚。 “委屈一下,毕竟这里这么多人的命都靠你了,松甜甜~”花山院涟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你……混蛋!给我记着!”松田阵平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钻出水族箱,飘进了……小山内奈奈的手包里。 “嗯,口红、镜子、纸巾、车钥匙……啧,为什么做好了美甲还要带上整瓶指甲油?女人……” “手帕、钢笔、镜子、钥匙……骚包的男人,下一个。” 花山院涟笑眯眯地看着拇指松田进进出出搜查着,招手把安室透叫到身边:“这里有趣吗?” “有趣。”安室透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纠结。 ——涟又在自言自语了,这还是大白天的,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果然还是孩子啊,还会跟热带鱼聊天。”毛利小五郎感叹了一句。 “姨父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花山院涟面不改色。 “确实,好漂亮。”毛利兰说道。 安室透见状,只能先把忧虑压回去。 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带着几个男人检查了一遍建筑内部,没找到旭胜义,倒是从厨房里搬出来不少饮料。 “涟哥哥喝什么?果汁还是矿泉水?我再去拿。”柯南远远喊道。 “果汁,谢谢。”花山院涟答道。 “我跟你一起去。”安室透心累,干脆跟着柯南一起往厨房里走。 “涟。”萩原研二靠在水族箱上,抱着双臂,淡淡地说道,“就算小阵平找到引|爆|器,你也不能说那人是凶手,想要炸了餐厅——空口无凭,警察也不能随便搜身。” 这就像是在数学考试中,最后的大题,虽然答案是对的,但完全不写过程,阅卷老师是不会认可的。哪怕是从结论倒推回去,起码也要给出一个能合乎逻辑的解释。 “找到了再说。”花山院涟的目光看向厨房。 只要先剧透了答案,就想办法把柯南的注意力绕过去——他找不到的破绽,工藤新一一定可以嘛。 “花山院社长不过去坐坐吗?”突然间,身边传来妩媚的声音。 “我对这里的鱼比较感兴趣。”花山院涟的笑意收敛起来,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走了几步。 “……”小山内奈奈的脸扭曲了一下,立刻又是笑颜如花地跟上去,“我听说variousflowers下个月要在东京举办秀场……” “这种事你要问姬城小姐,我就是个不管事的。”花山院涟直接打断。 “可是,花山院社长毕竟……”小山内奈奈不死心。 “涟哥哥,果汁!”安室透一出门就看见花山院涟被纠缠,松开柯南跑过去。 “谢谢。”花山院涟身边冷凝的气质瞬间温柔下来,接过冰凉的果汁,摸了摸小孩的头。 “目暮警部好像有事要说,我们过去吧。”安室透拉着他的手往长桌边上走去。 “真是的!”小山内奈奈一跺脚,气呼呼地跟过去。 “怎么了?”毛利兰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关心地问道。 “没事。”花山院涟摇头。 小山内奈奈这样的女人,一年到头总会遇见几个的,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只不过在京都的时候,有本事来到他面前自荐的模特也不多罢了。 “没办法,时尚圈的名模哪个不想成为variousflowers的专属模特?”摄影师宍户永明翘着二郎腿,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小山内奈奈一声冷哼,却没有反驳。 旁边的柯南眉头皱得更紧。 旭胜义至今不见踪影,这绝对不正常。 其他人可以说是为了水水晶开业请来为他工作的人,旭胜义是老板。但花山院涟不一样,把花山院的家主和一群人一起请来,甚至至今不出面,如此慢待,这是想谈合作还是谈结仇?现在扑克牌的顺序刚好是九,旭胜义……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目暮警部严肃地述说了村上丈想要按照扑克牌顺序杀人的案件,引起一阵讨论,随即大家发现了这里居然集齐了从二到八的目标。 “不一定吧。”花山院一心两用,一边指使这松田阵平跳进泽木公平的口袋里,一边随口说道,“凶手怎么知道随同目暮警部来办案的警官会是哪位?白鸟警官出现在这里才是凑巧的。而且村上丈既然是为了报复姨父……小兰的‘兰’的中文汉字,下面那个‘三’不是更有指向性?” “我?”毛利兰脸色一白。 柯南心中一紧,但明白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是,兰……他一定会保护好的! 花山院瞟了一眼他的脸色,微笑。 ——就是这样,事关小兰的安危,工藤君你可要努力破案啊。 “喂,涟,找到了。”小小的松田阵平跳到了桌面上:因为萩原在场,剩下的灵力不足以让他变化正常的体型,只能继续憋屈地忍了。毕竟……3厘米和30厘米,也差别不大? “是他?”花山院涟惊讶地看向正在念旭胜义留言字条的泽木公平。 “取酒?”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说起来,刚才我和小阵平一起在这里溜了溜,那个上锁的酒窖里被人设置了一架十字|弩……这是想杀掉一个人?” 松田阵平立刻接下去说道:“时间紧迫,我们没找到旭胜义那家伙,想必这会儿也杀不到他,那接下去……” “苦肉计。”萩原研二肯定道。 “我知道了。”花山院涟一声轻笑。 不愧是曾经最优秀的警察啊,抽丝剥茧,清清楚楚。 不过,既然知道是苦肉计,他也懒得去提醒了。在想到办法把引|爆|器抢过来之前,还是先别戳破凶手拙劣的演技了,免得恼羞成怒大家一起玩完。 “涟哥哥知道什么了?”柯南好奇地问道。 “嗯……”花山院涟抬头看天花板。 “没事,走吧。”安室透不由分说拉走了柯南:那个酒窖里肯定有古怪,纠缠一个和空气说话的人有什么意义! 花山院涟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们玩得真好。”毛利兰感慨道,“我本来还担心柯南君太老成了,在学校里交不到朋友呢。” “你不去看看吗?”花山院涟问道。 “我对酒没什么兴趣。”毛利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现在最好不要一个人。” “说起来,下个月vf的秀场,小兰要不要来玩?”花山院涟问道。 “哎?可以吗?”毛利兰眼睛一亮。 “当然,明天我让透君给你拿几张票过去。”花山院涟说着,微微一顿,又幽幽地开口,“不过小孩子应该会觉得无聊吧,那天可以让柯南到我这里来,透君也很喜欢和他一块儿玩。” “那就太感谢了!”毛利兰不疑有他,开心地道谢。 “不客气。”花山院涟的眼神有几分微妙。 总之,自家的公司企业决不能放柯南进去! “表哥是真的很喜欢这座海底餐厅啊。”毛利兰见他又转悠到了水族箱旁边去,忍不住说道。 “是挺喜欢的。”花山院涟应了一声,背对着她,又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如你所料。”萩原研二穿墙出来,一声低笑,“泽木公平差点被射死。” “差点啊。”花山院涟的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试过了,没机会。”松田阵平站在他肩膀上,微微摇头,“泽木公平的手一直插在裤袋里,引|爆|器就握在手里,随时可以按下去。我现在虽然可以接触到实物,但很难一下子抢走,一不小心就会——嘭!” 花山院涟沉思了一会儿,低声吩咐:“hagi,等他们出来,你把那架十字|弩和短箭拿出来给我。” “ok。”萩原研二给他一个飞吻,一头扎进墙壁。 “对了,还有一件事提醒你。”松田阵平沉声说道,“泽木公平身上除了引|爆器,还有一把刀。” “猜到了,不然我要□□做什么?”花山院涟一挑眉。 “了解~”松田阵平会意。 “表哥,你在打电话吗?”毛利兰往这边走过来。 虽然花山院涟的声音很轻,但现在餐厅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隐约还是能听见说话。 “这里是圈外,所以你最好赶紧把目暮警部他们喊过来。”花山院涟看着水族箱,一声叹息。 “哎?为什么?”毛利兰疑惑。 然而,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水族箱里,缓缓漂过来一具尸体。 “啊~~~”少女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地下回响。 13 百口莫辩 海底餐厅的气氛压抑到死寂。 电子门被上锁了,他们被困在这里,而暗中还躲藏着一个杀人犯——虽然下个目标宍户永明看起来还算镇定。 柯南沉思了好一会儿,依旧有些问题想不通,一抬头,却见花山院涟和安室透在说着什么,便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你能不能认真点啊。”安室透抱怨。 “怎么了?”柯南问道。 “他说……”安室透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本来是来谈合作的,但是旭社长都去世了,我想干脆把水水晶买下来有什么错。”花山院涟振振有词。 “但是这里还是凶案现场,而且我们还被和凶手困在了一起!”安室透一针见血。 “抓凶手是警察和侦探的事啊。”花山院涟指了指长桌那边。 “涟哥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柯南听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嗯?”花山院涟微微挑眉。 “除了我们和小兰姐姐,你和其他人一直都保持距离,仿佛在警戒着什么……你是不是怀疑,凶手不是村上丈,而是在那些人中间?”柯南的声音压得更低。 花山院涟一顿,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却没说话。 他是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有一条规则就算没看过原著也知道——凡是柯南参与案件,凶手绝不会是陌生人。 “真相只有一个。” “凶手就在你们当中。” 这两句话太出名了嘛。 “村上丈是左撇子。”安室透忽然说道,“柯南,在阿笠博士门□□击的凶手,用的是哪只手?” 柯南一愣,仔细回想,猛地脸色一变:“是右手!凶手果然不是村上丈,我居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再告诉你一件事。”花山院涟弯下腰,轻声说道,“引诱泽木公平去酒窖的那张纸,是他自己偷偷丢在桌子底下的哦。” “哎?真的?”柯南吃惊道。 “当然。”花山院涟面不改色……当然,假的! 给正确的结果编一个合乎逻辑的过程,这题谁不会?再说,没准还真是他自己丢的呢,虽然没看见。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柯南喃喃自语,忽的眼睛一亮,转身跑了。 “喂!村上丈就躲在暗处,别乱跑啊小鬼!”毛利小五郎喊道。 “没关系,我的名字里又没有数字。”柯南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大家说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我去拿点矿泉水!” 安室透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毫不犹豫地跟上去:“一个人拿不下,我去帮他。” 然而,走进厨房,他看见的就是柯南正往一个杯子里撒盐。 沉默了一下,他爬上椅子踮脚,拿下来一个调味罐,直接往另一杯水里倒。 “你在干什么!”柯南惊悚地看他。 “你在干什么,我也在干什么。”安室透答道。 “你……也想到了?”柯南怔了怔。 “刚才我们看见泽木先生在尝辣椒粉,不是吗?”安室透答道。 一瞬间,柯南不知道自己心里涌起的感觉是什么。是棋逢对手的兴奋,还有被人紧追到背后的刺激。 安室透晃了晃杯子,发现这已经不是能晃动融化的量,干脆去拿了根筷子来搅拌。 “但是,怎么说……也太过了吧?”柯南吞了口口水。 “只是白糖而已,不会吃死的。”安室透答道。 “……”柯南很想吼一句,就算是白糖,但你倒了整整一瓶下去,会齁死的吧!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就见安室透又拿过了他手里的盐罐子,打开,一口气全倒下去。 柯南脸色发白,惊恐地看着那杯依旧透明的水,仿佛水里藏着凶手。 “倒也不必……”他吞吞吐吐地开口。 “走吧。”安室透把空了的调料瓶往托盘上一放,端着那杯化开的糖盐水,气势汹汹地走出去。 “喂,等等啊!”柯南连忙端起托盘追上去。 “涟哥哥,喝水。”安室透一脸乖巧地递上水杯。 柯南:!!!!等等,你这杯生化武器居然是给涟喝的吗! 明明这么乖,居然会顶着这么一张脸干恶作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安室透! “谢谢。”花山院涟毫无疑心地接过杯子。 柯南把那杯加了盐的水递给了泽木公平,甚至来不及看他的反应,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扭头就跑。 “怎么样?”他听到安室透问道。 “什么怎么样?”花山院涟喝了几口水,有点不解,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有点甜味,日本的水质不错?” 柯南的脚步站住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管这玩意儿叫“有点甜味”? “是嘛。”安室透垂着头,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怎么了?害怕?”花山院涟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 “嗯。”安室透接过空杯子,回到厨房。 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身后传来目暮警部的声音:“我们再分头去查看一下出口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出路……” “味觉障碍,他也是。”厨房里,安室透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听到了脚步声,没回头,直接说道。 “涟哥哥他……”柯南震惊。 “所以他一直嫌弃我做的菜难吃,因为在他嘴里全部没有味道。”安室透继续说道。 “但是,他能尝到甜味,说明并不是完全没有味觉,还有希望。”柯南很快就镇定下来。 “对,但是这比完全没有味觉更糟糕。”安室透转过身,表情很凝重,“他为了尝到味道,每天往自己的饭菜里加很多很多调味料——” “这样下去身体接受不了的吧。”柯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顿,试探道,“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 “他连味觉障碍都没告诉我,你说呢。”安室透凉凉地一眼扫过去。 “……”柯南只觉得背后一凉,汗毛炸开:这个眼神,如果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从中看到了杀气! “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安室透叹了口气,低声说着。 “涟哥哥没有长辈吧?”柯南想了想,提议,“我们去找妃律师……” “啪!” 就在这时,灯光一下子灭了。 “停电?”柯南吃惊道。 安室透不假思索,拽了他一把,蹲下身,躲在厨房门后的角落里。 餐厅里,如果有人近距离观看,可以看到花山院涟的眼底隐隐闪着银色的光芒。 黑暗中,他通过灵视之眼,清楚地看见了泽木公平靠着夜光指甲油的指路,一手抓住了因为尖叫着恐惧乱跑的小山内奈奈,一手高高举起了刀。 “阵平哥,现在!”花山院涟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一抬手,一把上了弦的□□被萩原研二递到了他手中。 泽木公平不可能一直捏着引|爆|器不放,至少他持刀杀人的时候,一只手是做不到的。那是唯一一个,让式神神不知鬼不觉顺走他口袋里的引|爆|器的机会。 “啊~~”凄厉的惨叫在封闭的餐厅里缭绕。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救命!”小山内奈奈抱着头尖叫。 下一刻,电闸被拉上,餐厅里恢复了灯火通明。 闻声赶来的众人看到现场的状况,一起愣住了—— 小山内奈奈满脸惊恐的神色,完全没有了名模的气质。不远处泽木公平跌坐在地上,半身都被血染红了,左手死死捂着右肩,指缝里还能看见一根短箭,身边的地上丢着一把刀。 而十步之外,花山院涟平举这一把十字|弩,表情是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凌厉,安室透和柯南一左一右拽住了他的衣摆。 “这是怎么回事?”目暮警部问道。 “泽木先生想杀小山内小姐,我为了救人就射了他一箭。”花山院涟举起□□,杀气收敛,顿时一脸无辜,“我这应该算……见义勇为吧?” “这……”目暮警部哑然。 “你胡说!”泽木公平忍痛喊道,“刚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短箭射中了!也许是你要杀小山内小姐,不小心射偏了呢?” “白痴,谁会把远程的十字|弩和近距离刺杀的刀一起使用?”花山院涟嘲讽地笑,“你是想说,我站在十步之外射了你一箭,又特地跑过去扔了把刀?” “你想陷害我是凶手!”泽木公平喊道。 “那种事不可能的。”柯南走过来,乖巧地说道,“目暮警部,我和安室是听到小山内小姐喊叫就跑出来的,在泽木先生中箭惨叫的时候就抓住了涟哥哥,他没有时间去扔刀。” “涟哥哥的手表指针是夜光的,所以黑暗里也能看见他在原位没有动过。”安室透补充。 “如果是站在原地扔过去,那个声音我们也能听到的!”柯南最后说道。 “花山院君,你的十字|弩是哪里来的?”目暮警部想了想,问道。 “酒窖里那把,刚刚找出口的时候顺便拿来防身的。”花山院涟随口答道。 “你说谎!”泽木公平咬牙切齿,“刚才我一直在酒窖里找出口,回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停电,我并没有在酒窖里见过你!” “可是……”花山院涟挥了挥十字|弩,表情特别纯良,“现在十字|弩在我手里,警官先生现在可以去酒窖看一看,那把十字|弩还在不在。我没去过的话,是怎么拿来的弩?” “这……”泽木公平哑然。可他明明很确定,他离开酒窖的时候,那把十字|弩还在原位!就算他出去之后花山院涟立刻进去,也不可能在关灯前回到餐厅才对。 “所以,这不是正好证明了泽木先生根本没去你说的酒窖,而是去关了电闸,准备伺机杀害小山内小姐吗?”安室透躲在花山院涟身后,探出脑袋说了一句。 “……”泽木公平张了张嘴,感觉百口莫辩。 但是,他是真的……好冤啊! 14 真的很科学 目暮警部示意白鸟任三郎先去给泽木公平止血,又回过头来,表情严肃:“花山院君,有一件事很奇怪。当时照明突然熄灭,餐厅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你是怎么做到射中泽木先生的?万一误伤到小山内小姐怎么办?” “我看见了。”花山院涟摇了摇头,“说来也巧,灯灭之前,我刚好在想事情,靠着水族箱闭目养神。所以,灯灭的时候,这个餐厅对我来说并不是完全黑暗,我能看见人影轮廓,包括泽木先生举起刀的样子,所以才射击的。” “但是啊,就算你能看见,可万一准头偏了,射到小山内小姐,又或者万一把泽木先生射死了,又不能证明他是杀害旭社长的凶手,你麻烦就大了!”目暮警部吼道。 “那种事,绝不可能。”回答的却是毛利兰。 花山院涟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你看过我的比赛?” “是园子去看过。”毛利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天知道你和我们家的关系,拉着我说了一下午,连柯南君和透君都被迫听了好几遍。” “什么比赛?我怎么不知道?”毛利小五郎茫然。 “那是因为叔叔一下午都关在房间里看冲野洋子的演唱会!”柯南忍不住吐槽。 “所以,什么比赛?”目暮警部问道。 “涟哥哥是高中生弓道全国大赛个人赛的冠军,而且是从他开始参加比赛的那一年开始蝉联至今,从未有人从他手里拿走冠军。”柯南说道。 “但是比赛是比赛……”目暮警部还是有点忧虑。比赛射的静态靶和射人能一样吗? “园子说,去年她去看弓道比赛,开场的时候表哥进行了一场表演赛。”毛利兰说着,表情也兴奋了,“他用布蒙着眼睛,十箭全中,射的还是裁判随意扔到空中的飞碟。” 目暮警部:……??? “练多了就能做到了。”花山院涟不以为意。 倒不是他谦虚,而是作为一个阴阳师,破魔箭也是基本功,他两辈子都是会走路就开始玩弓箭,弓箭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开弓引箭只是一种本能,换成十字|弩并不会差太多,何况是这种距离内。 目暮警部叹了口气,只能放过了这件事。 “以及,我是目击证人,我证明泽木先生拿刀意图杀害小山内小姐。”花山院涟又说了一句。 “警部。”白鸟任三郎低声叫道。 “先控制起来,带回警署。”目暮警部揉了揉太阳穴,“还有那把刀,泽木先生没戴手套,如果是他的,上面一定有他的指纹。” “是。”白鸟任三郎应了一声,用手帕包着刀子捡起来,放进证物袋,又走向花山院涟,“花山院君,这把□□是证物之一,麻烦……” “给。”花山院涟飞快地把十字|弩塞进他手里。 泽木公平咬着牙,脸色阴沉。 他确实没戴手套这种引人注意的东西,那把刀上也一定有他的指纹。但是按照他的计划,炸了水水晶后,海水倒灌,别说指纹了,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 眼看白鸟任三郎收拾好两件武器,再次向他走来,他毫不犹豫地把手插进裤袋去拿遥控器——花山院涟也不会游泳,正好一口气全部杀了! 然而……裤兜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没有?泽木公平的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可能没有,明明关灯前,他还一直握着引|爆|器!难道是刚才动作太大,不小心掉在地上了?想着,他的眼神下意识在地上寻找起来。 “泽木先生,你是在找这个吗?”花山院涟笑眯眯地举起一个小巧的遥控。 “你!”泽木公平眼睛都瞪圆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什么?”目暮警部问道。 “不知道,要不我来按一下试试看?”花山院涟说着,就要往一个按钮摁下去。 “不行,住手!会爆炸的!”泽木公平眼神一缩,脸色惨白地吼道。 按照他的计划,是要先炸出一个缺口,逃出去之后再炸毁整个建筑,来达到淹死不会游泳的仁科稔和花山院涟的目的。只要没了人证物证,警察就抓不了他,如果小山内奈奈侥幸没死,可以之后再想办法。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也一起陪葬! “哦,原来是引|爆|器啊。”花山院涟顺手把那小东西塞给了目暮警部,“还是警部大人保管吧,万一我不小心按下去就糟糕了呢。” “花山院君!你从哪里拿到的?”目暮警部捧着引|爆|器,像是拿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本弹,一脸的惊悚。 “唔……”花山院涟摸了摸下巴,轻描淡写道,“我们坐电梯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泽木先生一直握着这个东西怎么都不松开,有点好奇,就‘借’过来看看。” “借?”目暮警部脸黑了。 “抱歉抱歉。”花山院涟笑着说道,“我知道错了,不过就结果看是功过相抵,目暮警部就别跟我计较了吧?” “你……你……”目暮警部实在不相信他会只因为好奇就“借”人家的东西看看,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怀疑泽木先生?” 花山院涟眨巴眨巴眼睛,不承认不否认,不过在其他人眼里,就等于默认了。 “你说谎!”泽木公平气急。明明关灯前引|爆|器还在他手里,怎么可能是在电梯里被拿走的? “泽木先生,事到如今你就别狡辩了。”毛利小五郎没好气道,“如果这不是你的,你怎么知道按下去会爆炸?而且,这种事,带回去检查一下指纹就知道了。” “我……”泽木公平无言以对。 “所以,涟哥哥真的是一开始就怀疑泽木先生?”柯南总结道,“你在电梯里拿到了引|爆|器,确定他有问题,然后一直盯着他,注意到他偷偷把那张字条扔在地上,才会拿来十字|弩,关键时刻救下小山内小姐?” “不是!那张纸不是我扔的,他不可能看见!”泽木公平忍不住喊道。 那张字条是事先贴在桌子底下,经过一段时间就自动掉落。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做小动作,太容易被发现了!花山院涟明明就是在说谎! “难道那张字条不是你准备的?”花山院涟疑惑道。 “……”泽木公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字条是他的没错,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咳咳。”目暮警部干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经过,“泽木先生,你先杀了旭社长,然后冒充秘书打电话把其他人都邀请到水水晶。顺便说一句,邀请花山院君是因为临时取消比较可疑,所以干脆改了时间。你丢下纸条,把大家带去酒窖,上演一出苦肉计,让我们以为村上丈就躲在这座建筑里。你还封锁了电子门,把我们困在这里,趁着所有人分散开去寻找出入口的时候,借口去酒窖,实际上是去拉掉电闸,企图谋杀小山内小姐。被花山院君阻止后还想引|爆事先准备的炸弹同归于尽,是这样的吧?” “不是……”泽木公平抓着头发抓狂,“我没扔字条,而且我那时候真的在酒窖,那把十字|弩说不定是他自己准备的杀人工具!我、我、我也没想同归于尽!” 只炸开一个缺口的话,大部分人都能平安逃生的,他绝对没有杀死所有人的意思! 所有人:…… “泽木先生,你就别负隅顽抗了。”花山院涟叹了口气,无奈道,“从进入水水晶,我就一直在其他人视线下。除了刚才大家分头去找出口的那段时间,因为柯南和透君去了厨房,小兰在陪小山内小姐说话才没注意我离开过。不然你说,我怎么拿到的十字|弩?我甚至都没跟你们一起去酒窖。” 泽木公平:???可你明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啊! “得了吧,只要离开这里,你杀人、爆炸未遂的罪名你跑不了,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缠也不会少判几年的。”宍户永明不耐烦地说道。 “做梦!这里所有的出入口都被我封死了,谁也出不去!”泽木公平冷笑。 “这里不缺水和食物,我想,总会有人知道我们来了水水晶,一直不会去的话,会来找的吧。”毛利小五郎很乐观。 “不用那么麻烦,出口的话,有的哦。”花山院涟说道。 “哎?” 于是,花山院涟带他们穿过厨房,来到非常出口处。 “这门被水泥堵住了,打不开。”毛利小五郎说道。 花山院涟上前推了推,发现果然只能打开10厘米左右就被堵住了。这大小,就连两个孩子也过不去。 泽木公平被白鸟任三郎押着站在最后,见状只是冷笑。 花山院涟当然有很多办法打开门,不过符合科学的就只有一种,他转头招了招手:“兰,过来一下。” “我?”毛利兰一头雾水地走过来。 花山院涟敲了敲门,一脸诚恳地说道:“来,用空手道把门踹开。” “……哈?”毛利兰的眼睛快晕成蚊香。 “放心,这门不是什么防爆门,后面又有空隙,你可以的。”花山院涟鼓励道。 虽然他没看过几集动画片,但名侦探柯南第一集,毛利兰刚出场的时候一拳打碎了电线杆的一幕还是让他记忆深刻! 区区一扇门,没问题的!而且他还能加把劲。 柯南:……???你认真的吗?! “我……试试吧……”毛利兰尴尬地笑了笑。 “我相信你,加油!”花山院涟往旁边让开了位置。 毛利兰走到门边,摆好架势,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脚踹了上去。 花山院涟眯起眼睛,就在那一瞬间,手指微微一动,一股灵力依附在她脚上—— “嘭!”金属制造的门凄惨地□□了一声,塌了半边,可怜巴巴地挂在门框上,合页完全变形。 这一幕,让所有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兰姐姐好厉害!”安室透惊讶地说道。 他也是练过拳击和格斗的,要说纯粹的力量,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女高中生。可要说一脚踹开门……难道这门中看不中用? “呃……”毛利兰自己也目瞪口呆,“这真是我做到的?” “嗯嗯,小兰好厉害,不愧是空手道冠军呢。”花山院涟鼓掌,又弯腰笑道,“有人想要欺负小兰的话,就要试试自己的骨头会不会比铁门更硬了,是不是?柯南君。” “是……”柯南几乎是惊悚的。那门上的钢板甚至被踢出了凹陷!比起来打碎几根电线杆算什么! 花山院涟也很满意,出去后就让姬城小姐去做收购水水晶的计划,圆满解决! 15 亲了 一行人顺着消防通道的楼梯往上走,死里逃生的几个目标还在谈论刚才惊险的一幕。 柯南轻轻拉了拉安室透,落后几步。 “怎么?”安室透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案子有点……奇怪?”柯南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模糊的形容。 “哪里?”安室透眨了眨眼睛。 “就是泽木先生的口供。”柯南压根不信他没看出来,自家小伙伴显然比毛利大叔靠谱得多。 “他说涟哥哥撒谎那些话?”安室透一脸不高兴。 “你说他连杀人、安装炸弹都认了,为什么非要咬死自己没丢那张纸,以及去酒窖的是他而不是涟哥哥?”柯南思索道,“还有涟哥哥说在电梯里拿……借走了那个遥控器,泽木先生第一反应是绝对不可能,总觉得说不通。”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倒是不纠结,只问道:“泽木先生是不是杀害了旭社长?” “是。”柯南点头。 “他是不是还企图谋杀小山内小姐和其他人?”安室透又问道。 “是。”柯南继续点头。 “他是不是装了炸弹想把我们一起炸死?”安室透问出第三句。 “是。”柯南隐约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既然案子确实是他做的,纠缠这些小细节干什么。”安室透有点不以为然。 他是公安,比起过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没抓错凶手,旁的有一点点小瑕疵无所谓。 “好像也是。”柯南勉强被说服了,但总觉得不太舒服,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 “也不是很难理解。”走在他们前面的花山院涟慢悠悠地说道,“泽木先生大概是指望着口供逻辑链不完整,起诉失败吧。不过想多了,这案子人证物证完备,这份猪扒饭是吃定了。” “我没有,我不是……”泽木公平怒道。 “够了!有什么话到警视厅再说。”白鸟任三郎没好气地打断道。 “就是,到了这个地步都死不悔改。”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摇头道,“泽木先生,念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老实配合交代所有的罪行,争取轻判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我说的都是实话!”泽木公平气急。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什么仇什么怨?”花山院涟好奇地问道。 “就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小山内奈奈立即接口。 泽木公平一声冷哼,不去看她。 “因为味觉障碍吧。”柯南开口,“安室说想给涟哥哥一杯糖盐水补充体力,我不小心弄了一点盐到泽木先生的杯子里,但是泽木先生似乎没尝出来呢。” “嗯,本来还怕被泽木先生骂呢。”安室透跟着说道。 “……”花山院涟的背影都僵了僵。 那杯……糖盐水?怪不得安室透问他怎么样。他都能从水里尝出味道了,可以想象里面被加了多少料。 “呵……呵呵。”泽木公平沉默了许久,突然笑出来,“没想到居然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柯南张了张嘴,还是把之前看见他尝辣椒粉的事咽了下去。 然而,泽木公平却像是突然爆发一样,把几个要杀的目标骂了个狗血淋头。 “啊这……”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 “你想报复小山内小姐还算事出有因,辻先生……好吧,侮辱人格尊严这种事,勉强能理解。”花山院涟对柯南世界的杀人动机更加震撼,“什么时候连给人工作的机会、书里写错知识点、糟蹋自己花钱买的红酒这种事都会被人杀了?目暮警部,在回警视厅之前,你确定不需要带嫌疑人去医院做个脑部检查吗?” “你知道什么?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泽木公平的语气里满是怨气,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不就是味觉吗?那种东西,我也没有。”花山院涟很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一瞬间,空气中一片死寂。 安室透猛地抬头,惊讶地盯着他的背影。 承认了?他说出来了? 不知不觉间,手指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摆。 “你说……什么?”毛利兰回过头,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和担忧。 “你不过是失去了味觉三个月,好好治疗说不定还能恢复。但是我出生就不知道酸甜苦辣是什么滋味,你真以为自己有多惨?”花山院涟继续说道。 泽木公平仿佛被人一下子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脸色一点点灰败下来。 毛利兰想说什么,然而,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 最前面的毛利小五郎打开门,一声欢呼:“出来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让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几乎感动到热泪盈眶。 手机有了信号,目暮警部立刻打电话让警视厅派人过来,再找爆|炸|物处理班的人来拆解安装在水水晶的炸弹。 当然,明天的开业肯定是来不及了。 “回家吧!”花山院涟转身,对着安室透伸出手。 安室透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了?果然还是被吓到了吗?”花山院涟问道。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也镀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比平时更温柔。 “我们回家。”安室透露出一个笑容,抓住了他的手。 回家——这个词怎么能这么好听呢。 而距离人群稍远一点的地方,诸伏景光带着笑意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对zero来说,这只是一个短期的避风港,但已经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行这么久了,哪怕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再继续也是好的。 “姨父,我送你们回去吧?”下了缆车,花山院涟提议。 “那就麻烦……”毛利小五郎说到一半,突然警觉,“你才19岁吧?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啊,就上个月底?”花山院涟答道。 “要不……”毛利小五郎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来开车?” “哈哈哈,别担心,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开了,只是驾照刚去办。”花山院涟笑起来。 “喂喂喂!”目暮警部一头黑线地走过来,“花山院君,无证驾驶违反……” “没有哦。”花山院涟歪了歪头,表情很无辜,“我只是在自家院子里开车,没开到道路上,不违法。” 目暮警部:………… 交通法全称道路交通法,自家院子不属于道路范畴。 但是……好微妙。 柯南“呵呵”两声,心里吐槽,到底多大的院子居然能在里面开车啊! “走了,柯南君。”花山院涟牵着安室透的手,招呼了一声,忽的又像是想起什么,脚步一停,回头说道,“对了,目暮警部,提到道路交通法,别忘了查查小山内小姐的肇事逃逸哦。” “哎?”小山内奈奈瞪大了眼睛,一声尖叫。 “这件案子原本也是你引发的,侥幸没死在凶手手里已经很好运。”目暮警部喝道,“白鸟,一起带走。” “是。”白鸟任三郎又拿出一副手铐。 柯南又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丝笑意。 或许就这样结束才是最好的吧。 “柯南君,走了哦。”毛利兰远远喊道。 警笛声中,警视厅的增援终于赶到现场。 “还真是厉害的年轻人啊。”目暮警部压了压帽檐。 水水晶的案子后续远远没结束,因为最重要的是拆除那些炸弹,所以除了两个嫌疑人,其他人都暂时散了,第二天再去警视厅做笔录。 花山院涟先把毛利小五郎一家送回侦探事务所,带着安室透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这么晚,又折腾了一天,就不做饭了。”花山院涟吩咐道,“透,你去楼下让老板送点饭菜上来,挑你喜欢的点,我都行。” “知道了。”安室透把原本要说的话先咽了回去,下楼去了。 花山院涟看了一圈屋内,忍不住叹了口气。 家里难得这么安静,一个都不出来,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安室透回来得很快,进门就看见自家临时监护人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不得不说,那个侧脸和气质,确实有点神似妃英理。 “……那就麻烦你了,姬城小姐。”花山院涟笑着挂了电话,转头看见他,招了招手。 安室透走过来,抿了抿唇,还是说道:“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想什么呢。”花山院涟捏了一把他的脸,无奈道,“早就看过医生了,一直有吃药,小孩子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真的?”安室透有点不信任。 “我骗你干什么?”花山院涟一摊手,“味觉失调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有病我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平时不说是没必要,我父母都不在了,这种又不会要命的毛病,说给别人听又有什么意思。” 安室透思索了一下,也不禁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尤其是那一句“父母都不在了”,让他心头一酸,有种同病相怜。 确实,在遇见hiro之前,自己曾受过的委屈也无人能倾诉,他太明白那种孤独一人的感觉了。 “那……治疗有效吗?”他又问道。 “以前是完全尝不到味道的,现在能尝出一点点,以后应该会好的。”花山院涟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蹭蹭他的脸,眼睛笑得眯起,“因为透是我的贵人啊,遇到你我就好啦。” “胡说八道……放我下去啦!”安室透红透了脸挣扎。 虽然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但是……被人抱着坐腿上这种事也太羞耻了吧! “不要,让我抱抱。”花山院涟抱紧他不放手,声音里满是委屈,“在家里的时候,弟弟妹妹都不让抱,连小猫小狗都见了我就跑,二爷爷他们都说我是天煞孤星,克父母克兄弟姐妹,让家里孩子别和我玩……” “怎么能这样!”安室透一愣,心底涌起一股怒气,挣扎的动作下意识停了。 一瞬间,曾经久远的,以为早已不在乎的往事又从记忆深处浮上来。 被排挤,被孤立,被欺负……虽然花山院家的地位不至于让嫡系子弟落到那种地步,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冷暴力无疑比责骂更伤人。 “早就过去了,我又不在乎。”花山院涟抱着他继续蹭,“透酱想安慰我的话,再让我抱抱就好啦。” 他可不是博同情,他说的可全是大实话,没有一个字是谎言! 安室透纠结了一下,艰难地转身,伸出手臂回抱了他一下。 “哇~透酱真的、真的,太可爱了!”花山院涟眼睛一亮,低头,“啪叽”一口,亲在他脸上。 “???!!!”安室透……安室透已经熟了。 16 必须买抱枕! “好啦,先去洗个澡换衣服,一会儿吃饭。”花山院涟抱了一会儿,把人放在地上,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橙子,准备榨两杯橙汁。 安室透脸上烫得仿佛要冒烟,幸好肤色深不太看得出来,走路几乎同手同脚。 理智上知道,对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亲一下抱一抱是很常见的事,但情感上作为一个29岁的成年人,被同性亲了……亲了…… 直到温热的水浇在身上,他才捂着脸一声低叹。 明明……就算是真正的小时候,也没人对他做过这么亲昵的事,花山院涟还是他记事一来,第一个亲他的人。 厨房里,诸伏景光出现在旁边,脸上难得没有笑意:“你骗他。” “哪有?”花山院涟一耸肩,“hagi都在我身边七年了,我的过往他都知道。”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叹息道,“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你看过医生的事。” “那要我怎么说?说治不好吗?我怕他哭。”花山院涟摊手,一脸无奈。 “你怎么知道治不好?”30厘米萩原研二突然冒出来,坐在流理台上,说话却很犀利,“再早之前我不知道,但从我遇到你开始,你可没去过医院。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你味觉失调——你掩饰得太好了,加上你一直独居,若不是安室君跟你分享饭菜,我们现在还是看不出来。” “对,就算当年医疗技术不行,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诸伏景光劝道。 “打住打住。”花山院涟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费劲了,是真的治不好,我这不是生病。” “不是病?”萩原研二一挑眉,立刻想到了,“是和你阴阳师的能力有关吗?” “我感觉到是灵魂上的问题。”花山院涟沉吟了一下,解释道,“应该是我重……出生的时候,因为某些意外,魂魄有损,才失去味觉。我对透君说的是真的,小时候我是完全尝不到味道的。” “你的意思是,随着年龄增长,魂魄稳定,会慢慢好转?”诸伏景光眼睛一亮。 “我觉得,不是年龄增长的关系。”花山院涟思索了许久,随即看向萩原研二,慢慢地说道,“小时候我其实是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七年前,我捡到你的时候,体内燃烧起微弱的灵力火苗。那一天,我成为了阴阳师。”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不是你作为阴阳师捡到了我,而是因为捡到了我你才成为了阴阳师?” “对。”花山院涟点头,“因为有了灵力,那一天晚上,我吞了一罐白糖。生平第一次,我尝到了味道。” “我明白了。”诸伏景光沉声道,“你需要的是灵力,等你的灵力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修复受损的魂魄,味觉也就自然恢复了,对吗?” “嗯,所以我真没必要去看医生,吃莫名其妙的药。”花山院涟很乐观。有了安室透的存在,恢复味觉的那一天应该不会很远。 “我怕那孩子没那么容易死心。”放下了担忧,萩原研二又指指浴室,开始幸灾乐祸。 “活该。”诸伏景光最知道降谷零有多固执,想不去医院?没门! “啊……”花山院涟抓了抓头发,苦恼。 “说起来,为什么会魂魄受损,原因你知道吗?”诸伏景光又问道。 花山院涟摇头,心想总不能说可能是因为上辈子爆体而亡的时候魂魄被炸得太碎了,没全部拼起来?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要是那样的话,他缺少的就不仅仅是味觉了,直接变成傻子弱智都有可能。 “我好了。”安室透穿着可爱的小兔子睡衣走出来,背后两只雪白的兔耳朵还一晃一晃的。 “可爱!”花山院涟顺手揪了一把睡衣屁股上短短的兔子尾巴。 “涟哥哥!我不是玩具!”安室透吼了一句,脸上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热度又烫起来了。 “姬城小姐的眼光真好,过几天再让她挑几件常服,周末出去玩的时候可以穿。”花山院涟说道。 安室透想起来刚才在浴室里夹杂在水声中的声音,随口问道:“你刚刚在跟姬城小姐打电话吗?” “……是啊。”花山院涟微微一顿,点头。 安室透面无表情:说谎! “我去洗澡。”花山院涟抓起睡衣,赶紧溜。 就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小孩子的眼光那么……那么……嗯,很难形容。有点像是诸伏景光管他的样子,仿佛这不是他养的崽,是他哥甚至他爸! “又逃避话题。”安室透扁扁嘴,左右看看,把榨好的橙汁端去了客厅。 正好,楼下餐馆的服务员送了晚饭上来。 安室透拆开包装,一一摆好,正好,花山院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 “吃饭。”他指了指对面的咖喱,“我让老板做的变态辣……不许再加调料。” “……哦。”花山院涟顿时垮下了脸。 “就算没有味觉,也是能吃到辣的。”安室透无情地揭穿。 “好吧……”花山院涟叹了口气,坐下来,有点食不知味地开始吃饭。 吃是能吃得到,但总归不一样嘛。也不知道灵力到什么程度才能完全修复魂魄,感觉最近抱着安室透睡的时候,灵力增长都没之前快了,总不能是免疫了吧? 幸好,有效还是有效的。 这一天确实够折腾了,安室透到底是小孩子的身体,吃过晚饭就开始困得不行。 “好了,睡吧。”花山院涟抽走他手里的书,把人抱到床上,塞进被窝里。 收拾客厅的时候,他顺手拿起那本书,看着书名陷入沉思。 《白夜行》,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代表作。 他忍不住有点挫败,现在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已经能看懂这种小说了吗? 而床上的安室透,迷迷糊糊中感到圈住自己的温暖,在心里嘀咕:明天!明天一定要去买抱枕! 水水晶事件因为爆炸被及时阻止了,第二天的报纸倒是没闹出太大新闻。 旭胜义原本就资金链出现问题,在他去世后,花山院家愿意接手水水晶也是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不过花山院涟嫌弃水水晶这个名字不太吉利,改成了“seaflower”,定于半个月后正式开业。 花山院家的家纹是杜若菱纹,他创立的品牌叫繁花,餐厅叫海上花也合适。 另一边,安室透的生活稳定下来后,开始尝试和公安接回联系的方法。 因为水水晶事件,他跟着花山院涟进了一趟警视厅做笔录,可惜没遇见公安部的熟人。 安室透很清楚,管理官和联络人风见裕也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两人一直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和组织有关,他就不会到现在才暴露。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得先查一查这两人最近的动作,判断是否有近期被收买的可能。 管理官不好查,只能先从风见裕也入手,最方便的就是查资金账目。 “透君,你在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步美问道。 “有一点。”安室透把书包往上提了提,顺口说道,“涟哥哥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我想给他准备礼物。” “啊,兰姐姐也说了,涟哥哥看起来也不会回京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庆祝。”柯南说道。 “过生日真好,有蛋糕吃!” “还有鳗鱼饭! “元太,生日不一定要吃鳗鱼饭的。” 顿时,孩子们在放学路上就欢快地讨论起来。 安室透愁的是,查资金账目需要电脑。现在家里是有一台笔记本,是花山院涟写论文用的,去学校都会带在身边。而且他看得出来,花山院涟的电脑技术不错,如果他偷偷借用,未必清理得干净痕迹,被发现就说不清楚了。他并不想给这个善良的少年带来多余的麻烦。 而自己买的话……还是没钱。 虽然花山院涟给他塞了零用钱,但给一个小学生的零用钱,显然不是能买电脑的。他也不能让一个未成年给他出这个钱,哪怕花山院家并不缺钱。 “啊,那家店,好可爱!”步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一家精品店。隔着玻璃,那些姿态各异的玩偶们憨态可掬,一下子就抓住了女孩儿的心。 “但是涟哥哥应该不会喜欢玩娃娃。”柯南黑线。 然而,安室透脚步一转,直接走了过去:买不了电脑,先把抱枕买了!反正是给花山院涟用的,用他的钱买天经地义! 柯南:???原本觉得这家伙聪慧老成得不像小孩子,但……果然还是孩子啊! vf大厦 “完成了……”花山院涟丢下笔,趴在办公桌上装死。 “社长,您要是每天处理一小时事务,就不会积攒这么多了。”姬城千春敲门进来,又放下一叠文件夹,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些都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您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尽快签了,有问题我再发回去重做。” “还有?”花山院涟哀叹。 “还有很多——”姬城千春说到一半,看到他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先这些吧,其他留着明天我看。” “太好了。”花山院涟舒了口气,再看那些文件,似乎也不是那么多了。 嗯,再两小时,今天应该赶得上回家吃晚饭吧? “那我先……”姬城千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铃打断了。 “喂?我是花山院涟。”花山院涟接起手机,“……哎?目暮警部?……这……好吧,我知道了,马上来。” “怎么了?”姬城千春问道。 “……”花山院涟的神色有些古怪,“透君下午放学的时候和同学路过一家精品店,刚好撞见抢劫犯抢走了一位小姐刚买的玩偶,导致那位小姐后脑撞在柜台上,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 “什么?”姬城千春的表情裂了,“抢劫什么?玩偶?” “对。”花山院涟扶额,“有人把毒|品塞在精品店自选的玩偶里,等下家拿走交易,没想到几个孩子不小心撞到货架,玩偶掉在了地上。装着毒|品的玩偶放错了位置,买家拿错了。” 姬城千春觉得自己在听天书:这也行? “我也觉得离谱,但那是真的。”花山院涟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话说回来,既然柯南在场,那也算不上离谱。毕竟,拿错了东西,总比写错知识点要被杀、糟蹋自己买的红酒要被杀这种理由靠谱吧。 “但……”姬城千春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自家孩子被卷进案子里,怎么花山院涟一点儿都不担心,还有点“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笃定? “所以,姬城小姐,这些也麻烦你了!”花山院涟抄起那叠文件,很愉快地塞进她怀里。 “……哎?”姬城千春傻眼。 “我赶时间,再见!”花山院涟的声音已经从走廊上传来。 姬城千春沉默,她怀疑自家社长根本就是想找个理由逃班可惜她没证据! 17 礼物 精品店。 被少年侦探团指认出来的嫌疑人跪在目暮警部面前,痛哭流涕地诉说着自己被骗吸|毒然后戒不掉的血泪史。 安室透只是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走到货架后面去。 柯南看看那三个还在义愤填膺讨论的孩子,想了想,还是跟上去,低声问道:“像这种人,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受害者,但受害者反过来成了加害者,也是罪有应得。” 安室透慢了一拍才恍然,柯南是在……安慰他?毕竟那个玩偶是他碰到地上的,才有了后面的案子。 “别想太多了。”柯南说道。 “我没事,就是在想,抓一两个下线没什么用处,警视厅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条贩|毒线连根拔起?”安室透有点不太高兴。 在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众目睽睽之下贩|毒,公安部都在干什么! 想着,他下意识从货架上拿下一只穿裙子的小熊。 “你……不会真想送涟哥哥一个玩偶吧?”柯南惊悚了。 “我觉得他挺喜欢的。”安室透看了几眼,放回去,换了个穿小西装的。 柯南:…… “我觉得不是那位哥哥喜欢,是透君自己喜欢!”三小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过来。 “我不是……”安室透黑线。 “喜欢娃娃又不丢人,步美也喜欢!”步美说道。 “我真的……”安室透刚想争辩,身后传来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透喜欢娃娃?喜欢哪个?”花山院涟跨进店门。 “花山院君,抱歉这店里的货品都需要检查,暂时不能售卖。”目暮警部提醒了一句。 “这样啊……”花山院涟有些失望地抽走安室透手里的小熊,放回货架上,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过两天给你买个更好的。” “我真的不需要!”安室透一头黑线。 “知道了知道了。”花山院随口应道,显然没把他的抗拒往心里去。 “……”安室透无言以对,只能把少年侦探团拉过来,“这是我的朋友们。” “哟,下午好。”花山院涟打了个招呼。 “下、下午好。”三小只互相看看,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回应。 “你们怕什么?”柯南莫名其妙,“涟哥哥又不会吃人,你们在小兰姐姐面前不也挺活泼的。” “大概是因为,这位哥哥一看就是超~厉害的大人物!”光彦说道。 “嗯嗯。”步美和元太也跟着点头。 其实他们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长得好看笑起来温和的大哥哥有种莫名的畏惧感。并不是讨厌,而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敬畏,暂时被归结于电视上才能看见的大人物出现在面前的不自在吧。 “目暮警部,我可以把孩子们带走了吗?”花山院涟转头问道。 “啊,可以,有劳你跑一趟了。”目暮警部点头。 “那么……”花山院涟微微弯腰,笑眯眯地说道,“我请你们去吃点心吧,想吃什么?” “蛋糕!” “冰淇淋!” “鳗鱼饭!” 一瞬间,孩子们仿佛就忘了之前那种奇妙的畏惧感,一下子活泼起来。 “……哈……”花山院涟的笑容一僵,思考什么店才能一次集齐这些东西。 “那要不要去波洛?应该都有。”柯南提议。 “可以,那走吧。”花山院涟同意。 “耶~涟哥哥真好!”孩子们开开心心地跑出去。 “慢点,别撞了人。”花山院涟提高声音喊道。 安室透拉着他的手落后了几步,看着前面打打闹闹的少年侦探团,忽然问道:“你说小孩子和小猫小狗都会绕着你走,是这样吗?” “算是吧。”花山院涟无奈,“我觉得我很平易近人,但家族里的孩子们看到我,就像是在祖父面前似的放不开手脚,慢慢的就变成绕着我走了。” “涟哥哥很好。”安室透手上用了点力。 “那当然。”花山院涟笑眯眯地说道,“透君是第一个会亲近我的小孩子呢。” 柯南不算——人家的芯子是17岁的高中生。 而小孩子甚至小猫小狗避着他走的原因,其实很正常。小时候还好,他也是有几个玩伴的,但自从他把萩原研二捡回来之后,就重复了上一世的场景。身边跟着一只式神,就算看不见,那也是鬼类。小孩子和小动物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可不就是绕着走吗?当然,他的式神都不是害人的鬼,要说害怕也不至于,就是感受到压迫感后,自然而然的敬畏,不敢靠近。 安室透眨眨眼睛,有些茫然。 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自在,相反,在花山院涟身边,他会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情,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再靠近一点。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疑心病很重的人,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卧底,怀疑一切已经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了。也明明清楚,花山院涟没有一点像hiro,可……这人总会让他错觉hiro还在,让他不知不觉付出信任。 总不能是因为,花山院涟和hiro一样会照顾人? 简直疯了。 “透君喜欢什么娃娃?小猫?小熊?还是兔子?”花山院涟慢悠悠地问道。 “……随便。”安室透已经放弃了解释清楚自己不喜欢玩偶,只能安慰自己:他是个7岁的小孩,抱抱玩偶没什么大不了,如果非要说是给涟买,这人脸上挂不住,肯定更不乐意用了!买回来也行,半夜塞正主怀里就好! “我知道了。”花山院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按照心理学来说,喜欢抱玩偶是没有安全感——也对,一个小孩子,举目无亲,没有安全感是正常的。等过阵子,京都那边的手续都办好,就能带他回家了! “到啦!小梓姐姐!”前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呼。 “欢迎光临。”小梓笑着说道。 “涟哥哥,真的可以随便点吗?”步美问道。 “可以哦,想吃什么点什么,谢谢你们在学校里一直照顾我家透酱。”花山院涟微笑。 “没有啊,透君特别聪明,跟柯南一样!”步美立即说道。 花山院涟让小梓拿来菜单给孩子们,心里默默评估。原著里有名有姓的角色果然都不简单,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对他的畏惧感驱散了个七七八八,不愧是能和工藤新一混在一起的小学生。 安室透只能先按捺下,点了一杯橙汁和一块蛋糕。 总之,就是个玩偶,顶多贵一点,不会太离谱的。 然而,三天后,他回家就收到了一份礼物,证明了就算是一个玩偶,但花山院涟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离谱的。 “喜不喜欢?”花山院涟的眼睛亮晶晶的。 安室透看着拆开的礼盒里摆着的那个玩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礼物? 不止是他,围观的式神们也齐齐沉默了。 那个玩偶不大不小,30多厘米的高度,恰好让小朋友抱在怀里。没有吊牌,一看就是手工定制的,从用料到做工都是玩偶界的天花板。 只是……安室透死死盯着娃娃的脸,想移开目光,又实在舍不得。 玩偶不是可爱的小动物造型,而是人。甚至不是什么漂亮公主帅气王子,而是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男人,就算q版的造型也拯救不了审美。 这张笑得大大咧咧的脸,可不就是伊达航吗? 花山院涟,送了他一个……班长的q版玩偶! 许久,安室透几乎失声的喉咙里才发出艰涩的声音:“这是?” “我用伊达警官的照片,请人做的。”花山院涟认真地说道,“伊达警官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所以你才把他的电话号码记得这么牢。我想,如果他陪着你的话,你会不会就能多点安全感?” “我……”安室透心里各种情绪交替冲击,想哭想笑又气到想拍桌子。 他是想念班长,但并不想抱一个班长的玩偶啊! “喜欢吗?”花山院涟问道。 “……”安室透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想起这个玩偶里隐藏的心意,终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几乎哭出来:“谢谢,我很喜欢。” “那就好,先去洗澡换衣服,然后来吃饭。”花山院涟笑得眯起了眼睛,并没有在意他的失态。 vf旗下的裁缝,拿着照片做个玩偶简直大材小用,只要认识伊达航的人,都得夸一声惟妙惟肖。骤然见到亲人的小孩子,感动到哭也是很正常的,这时候他只需要避一避,给孩子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可以了! ——我果然是很好的家长嘛。 式神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一阵,幽幽地飘进了厨房。 “涟,你给他这个,不怕他睹物思人?”诸伏景光试探地问道。 “这孩子没这么脆弱。”花山院涟搅拌着锅里的咖喱,神态自若,“能靠自己从犯罪组织手里逃出来,冷静聪慧坚毅一个都不能少。他只会当做慰藉,然后更努力向前走,不会消沉的。” 诸伏景光哑然,不得不承认,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花山院涟对zero的性格看的很准。 降谷零,就是哪怕前路遍地荆棘,依旧义无反顾的人啊。 “可……我看着自己的抱枕,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伊达航嘀咕。 “这样啊……”花山院涟想了想,“你们不是说他可能是你们同期降谷零的孩子吗?要不,我给他做个降谷零的玩偶?” “!!!!”式神们呆滞、震惊、瞳孔地震、五雷轰顶! 这也行??? “我们和降谷……早就失去联系了。”许久,诸伏景光才开口,“恐怕找不到他的照片。” “说的也是,你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把记忆具现化出来。”花山院涟思索道,“不过,既然是同期,等有机会我去警校问问,应该还存有那时候的影像资料吧。” 诸伏景光瞪圆了猫眼,只想喊救命。 花山院涟下了决定,愉快地端着锅出去了。 式神们互相看看,眼神里都抱着侥幸:对于派出去的卧底警察,警校那边,应该不会存有降谷零的资料吧? 18 闹鬼? 花山院涟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去了一趟警察学校。 故地重游的四只式神看着校园里熟悉的景色,也不禁感叹。 因为花山院涟的灵力目前可以支持一大一小两只式神,大家商议了一下,让萩原研二陪在旁边,其他几个干脆变成了拇指小人——这还是水水晶里的松田的灵感。 伊达航带着娜塔莉去游览警校,花山院涟两边肩膀上各坐着一只,跟着萩原研二来到会客室。 “降谷零……”接待他的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阵,疑惑道,“没有这个人,连同名同姓都没有。” “没有?”花山院涟愣住,提醒道,“是7年前的那一届,同班的学员有半年前车祸去世的搜查一课刑警伊达航警官。” “伊达君的事,真的很遗憾。”工作人员叹了口气,继续翻了翻档案,恍然道,“有了,伊达警官确实是7年前的学员,他的班……嗯,没有一个叫降谷零的。” 花山院涟微微皱眉,许久才突然问道:“伊达警官班里,有没有一个学员叫诸伏景光?” “哎?”工作人员一怔,迅速查了查,很快摇头,“没有。” “我知道了。”花山院涟吐出一口气。 “当时的教官是鬼冢教官,花山院君要问问鬼冢教官吗?”工作人员热情地问道。 他很清楚这位少年的家世,也乐意卖个好,何况京都府警那边还特地打电话过来关照了,警校学员名单又不是什么机密。 “不用了,谢谢你。”花山院涟摇了摇头,站起来。 “那我送送您。”工作人员关掉电脑。 “今天麻烦了,我自己出去就行,正好能感受一下警校的气氛。”花山院涟礼貌拒绝。 “怎么不问了?”萩原研二好奇地问道。 “别唬我。”花山院涟一个人走在樱花道上,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什么原因你们难道不知道?明明是警校学生,却没有档案,只能说明这个学生在从事高危且绝密任务,比如——卧底。那个降谷零和hiro一样,是卧底警察吧?” “我们不知道。”萩原研二摇头,“我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小降谷了。” “那是因为你这混蛋死得太早!”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四年前,我们几个还一起办了个案子,跟一个炸弹犯打了一架——除了你。” 萩原研二:???你礼貌吗? “对,然后第二天你也死了,被炸得尸骨无存。”诸伏景光接口。 松田阵平:!!!我的冤种同期! “但是,hiro你也就晚了松田一个月而已。”伊达航和娜塔莉飘过来。 “居然会因为通宵监视疲劳过度这种原因而出车祸死的人闭嘴啊!”三只式神齐声吼道。 伊达航:……得,当我没说。 再一起看看殉情的娜塔莉……算了,嫂子做什么都对! 花山院涟扶额,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剩下的那个降谷零总不会是乖宝宝。可以想象当年在这座学校里,鬼冢教官吃了多少降压药。 不过,如果如他所想,降谷零是卧底警察,那找不到他的信息就是很自然的事,甚至他还不能大张旗鼓去找,免得不小心就给那位警官带去麻烦。 这么看的话,应该暂时没法把安室透送回去了,还能养他很久。 就在这时,手机铃响了起来。 花山院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屏幕,眼底浮起笑意:“透,想我了吗?……嗯,不回来吃饭?可能今晚都不回来?” “嗯。”安室透看了一眼还在和委托人谈话的毛利小五郎,低声道,“我在侦探事务所,毛利叔叔接了个很奇怪的案子,我很有兴趣,想和柯南一起去看看,可以吗?” “都快天黑了,什么案子要晚上去看现场,还不回来过夜?”花山院涟疑惑。 “据说是……闹鬼。”安室透顿了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委托人半夜起床,看见一楼有头发在地板上爬。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是血。窗外有鬼脸扒在玻璃上,没人的储藏室里有人在哭……之类的。因为发生怪事的时间都是深夜,所以现在去。” “……”花山院涟抽了抽嘴角,反问,“你信?” 他是阴阳师,自然是相信妖魔鬼怪存在的。哪怕在这个世界他只见过五只鬼,还都在身边,也不能确定别处就没有了。 但是,普通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见鬼!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既然柯南要去,怎么可能是闹鬼,那必须是活人作案啊! “肯定是有活人在装神弄鬼。”安室透笃定地答道,“我怀疑是有人借着鬼神之说,在为谋财害命做铺垫。” “唔……好像挺有意思,你跟姨父说一声,我也去!”花山院涟想了想说道。 “哎?”安室透一愣。 “我今天开车出去的,10分钟就到。”花山院涟说完,挂了电话。 万一的情况,真的闹鬼了,还得他去处理——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原著早就发生了改变,小心为上。 要是活人装神弄鬼,那他就更该去了。鬼神不可戏耍,他会让对方知道,真正的闹鬼是什么样的。 委托人是个年轻女子,长得很漂亮,一身名牌,包包还是vf今年春季刚刚推出的新款。只是佩戴的首饰太多,简直像个移动的珠宝展示柜似的闪瞎人眼。 “这位是酒井千鹤夫人。”毛利兰一看到花山院涟,立刻把人拉过来,塞到委托人和自家父亲中间,一脸假笑地介绍,“夫人,这位是我的表哥花山院涟,也是京都那边有名的侦探。” 花山院涟张了张嘴,一句到了嘴边的“我不是侦探”又吞了回去。总觉得现在反驳小兰有点危险…… “这不是variousflowers的社长吗?我是你们品牌的忠实粉丝了。”酒井千鹤眼睛一亮,热情立刻转了方向。 花山院涟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他身边的萩原研二调皮地往女人后颈吹了口气。 “今天……好像有点冷?”酒井千鹤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搓了搓小臂。 一瞬间,那种骨髓里泛起来的阴冷,仿佛让人穿着夏装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幸好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可她再看看不远处的花山院涟,心里总有种莫名的畏惧,不敢靠得更近。 大概是千年名门自带的气场?酒井千鹤只能安慰自己。花山院家和他们那种只有钱的人家是不一样的。 “那个……酒井家的别墅在郊外,要是太晚,会更冷的,我们出发吧。”毛利小五郎说道。 “哎?孩子们也去吗?”酒井千鹤犹豫地提醒,“那里是真的闹鬼啊!” “没关系,我还没见过鬼呢。”柯南笑嘻嘻地答道。 “如果有的话,抓回来给科学老师做实验?”安室透歪了歪头。 “你们两个!”毛利兰弯腰瞪他们。 “没事,人多点也许鬼就怕了,小孩子阳气足嘛。”花山院涟漫不经心地说道。 “世上哪有鬼啊,多半是别墅里有人装神弄鬼。”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膛,自信满满,“酒井夫人,这件事就包在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身上!” “那就拜托毛利先生了。”酒井千鹤脸上还带着忧虑,勉强笑了笑,但还是说道,“毛利先生,请相信我,肯定不是人的伎俩,那个别墅是真的、真的有鬼!” 她是开车过来的,毛利小五郎坐了副驾驶,毛利兰自然不放心,挤上了后座。 “我跟透君一起。”柯南乖巧地开口。 “柯南君,不要给表哥添麻烦哦。”毛利兰叮嘱。 “嗨~”柯南答应一声,坐到了马自达的后座上。 花山院涟调整了一下后视镜,又回头瞥了一眼,不禁抽了抽嘴角。 后座上,柯南坐在左边,而右边的位置上,萩原研二一脸悠闲地观察着他,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怎么了?”花山院涟随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酒井夫人这么大人了居然还信闹鬼这种事,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柯南答道。 “一般来说,坚定地相信世上有鬼的人只有两种,你们知道吗?”花山院涟突然问道。 “哪两种?”安室透系好安全带,好奇地问道。 “一种是真正见过鬼的人。”花山院涟发动车子跟着前面酒井千鹤的车,一边说道。 ——比如我。 “还有一种呢?”柯南翻着半月眼,只当配合他开玩笑。 “第二种,就是心里有鬼的人。”花山院涟悠然说道。 ——比如前面那个女人。 柯南怔了怔,眼神有点惊讶。 “涟哥哥是觉得酒井夫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疑神疑鬼?”安室透直接问了出来。 “也有可能……是她胆子特别特别小吧。”花山院涟一耸肩。 车里一下子沉默下来。 “江户川柯南。”萩原研二这才开口说道,“我倒是想起来了,在警校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两个孩子。男孩把水管弄断了,还把小姑娘弄哭了,我就哄了哄……记得名字好像叫,新一和兰?” “啊,我也想起来了。”拇指松田阵平坐在方向盘上,“四年前我们几个一起破的那个炸弹案,要不是最后我想起来hagi用棒球堵住断开的水管,没准当时就交代了。” “哈哈哈,这么说,其实我也有参与嘛。”萩原研二很乐观。 花山院涟唇边勾起一丝微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柯南,突然开口:“工藤新一。” “啊?!”柯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我在母亲那里见过小兰和她的竹马工藤新一小时候的合照,大概是姨母给的。”花山院涟吓够了孩子,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现在看来,柯南倒是长得有点像小时候的新一。” “啊哈哈哈……”柯南背后都快被冷汗浸透了,干笑着辩解,“新一哥哥是我的远房亲戚,我真的很像他吗?” “要不是年龄差得有点远,我还以为是双胞胎呢。”花山院涟故意说道。 “太、太好了!”柯南笑得浮夸,“那我以后一定也能成为和新一哥哥一样的名侦探的!” “那很好。”花山院涟点点头,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但是,不要学你新一哥哥整天让小兰担心,让自己喜欢的人哭就太差劲了……明白吗?” “嗨。”柯南缩了缩脖子,僵硬着点头。 倒是旁边的安室透若有所思,眼底闪过一抹锋利的光芒。 和工藤新一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还同样有这么厉害的推理能力?这巧合也未免太多了点。 他隐约记得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名字在组织的死亡名单上,动手的是琴酒,确认的是雪莉……雪莉? 似乎有什么线能联系到一起了。 要是从前,就算拿到这些线索,他也不敢想。可现在,自己的存在就是最离谱的证据。 “新一哥哥是去办案了吗?我能不能看到他?”安室透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转头问道,“我也最~憧憬新一哥哥了!” 柯南:……救命!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坐这辆车? 明明小兰都没认出来,谁知道花山院家居然有他小时候的照片! “对了,透,这个拿着。”花山院涟一伸手,从座椅下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玩偶塞进安室透怀里。 “你……”安室透捧着玩偶,和q版班长大眼瞪小眼。 “我过来的时候,特地上楼拿的。”花山院涟说道。 “为什么要抱着……娃娃去破案啊?”安室透绷不住了。 “因为伊达警官生前是刑警,一身正气,带着破邪!”花山院涟随口说了句,手指一勾,把伊达航的式神放出来,送进了……玩偶里。 “你该不会也觉得是真闹鬼吧!”安室透瞪着他吼道。 然而,就在他没看到的地方,玩偶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19 恶意 酒井千鹤的别墅在郊区的一座小山顶上,从山脚开始,就是私有道路,直通别墅。 柯南为了转移花山院涟对工藤新一的注意力,在车上把之前酒井千鹤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酒井家是做生意的,别墅的主人酒井太一经营着一个健身器材会社,平常很少回家。酒井千鹤是他第二任妻子,原本是他的秘书,在原配病逝后就嫁了进来,做了全职太太。 目前别墅里有管家、厨娘、保姆、花工,正好是一家四口。另外就是酒井千鹤和3岁的小儿子,以及原配所出的大女儿。只是那位酒井晴奈小姐不怎么回家,平时更愿意住在东京的公寓里。 “如果有人装神弄鬼的话,一定是别墅里的人。”安室透揪着班长的头发说道,“这条路只通往山顶别墅,外人进来作案的难度太大了。” “如果让你们装神弄鬼,你们会怎么做?”花山院涟很有兴趣地问道。 “用风筝线之类的细线牵着假发就能躲在暗处做出‘头发自己在地上爬’了。”安室透想也不想地答道。 “理科实验上,老师给我们演示过,在品红溶液里加入亚硫酸钠,红色的溶液就会变透明。”柯南接着说道,“山顶的别墅肯定用的是独立的水箱,很容易做手脚。” “至于明明没有人却发出哭声的储藏室,可能太多了,哪怕藏个录音机呢。”安室透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两个孩子说上了瘾,一条一条尝试闹鬼的方法,听得开车的花山院涟目瞪口呆。 “涟哥哥,如果是你会怎么做?”两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我啊……大概会抓个鬼放在他床上吧。”花山院涟轻飘飘地答道。 “好冷的笑话。”安室透吐槽。 花山院涟挑眉,他明明是最诚实的人了。 一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或者是酒井千鹤描述的场景让人印象深刻,这座在落日下的豪华别墅居然显得有些阴森了。 “好像有点可怕。”毛利兰干笑了两声。 “没关系,有我在。”花山院涟说着,牵着安室透的手走在最前面。 “早说了让你不要来了。”毛利小五郎说道。 毛利兰咬牙,就看你恨不得把眼睛粘在酒井千鹤身上的架势,怎么可能不来啊!随即,胆气上来,似乎也没这么怕了。 “毛利先生,请进。”酒井千鹤说着,带他们进门。 “夫人。”一个年轻女孩走过来,笑吟吟地说道,“客人到了的话,我就上菜了。” “好。”酒井千鹤一脸的矜傲,完全没有之前被闹鬼吓得惶惶不安的样子。 “对了,大小姐回来了。”女孩又说了一句。 酒井千鹤点头示意她去做事,低声道,“她是这里的保姆樱子,最近她一直睡在我房间打地铺。” “为什么?”毛利小五郎不解。 “因为鬼怕她。”酒井千鹤咬牙道,“我看到的鬼影、血迹,听到的哭嚎,她都看不见听不见。毛利先生,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那些东西就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看见是不是?樱子明明就在我旁边,但她却看不到那些脏东西。” “也有一种可能,那个保姆就是装神弄鬼的犯人,为了加深你的恐惧,就假装自己看不见。”毛利小五郎压低了声音说道。 “樱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要不是我给了他们一家工作,他们早就在东京活不下去,只能回乡下种地了。”酒井千鹤一顿,加重了语气,“我可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 “总之,先调查一下闹鬼的地方吧。”毛利小五郎说道。 “那现吃饭吧。”酒井千鹤带着他们走进餐厅。 “啊啦,就算我爸不回来,你也不用急着带个男人回家吧?”就在这时,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女人。 “晴奈,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位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以及毛利先生的家人!”酒井千鹤怒视她。 “啊啦,随你喜欢。”酒井晴奈仪态万千地转身,仿佛是身处宴会厅似的优雅,又喊了一声,“樱子,晚饭给我端到房间里。真是的,看见就生气,幸好以后见不到了,也就这点好处。” 樱子从厨房里应了一声。 “……以后看不到?”毛利小五郎疑惑道。 “那丫头就要出国留学了,后天就走。”酒井千鹤眼底也有几分开心和幸灾乐祸。 柯南“呵呵”两声,满头黑线。 这是个什么家庭啊?生活在这里真的不会抑郁吗? 晚饭很丰盛,但饭桌上的人都有点食不下咽。 主人只有酒井千鹤一个,酒井太一例行不在家,酒井晴奈在自己房间吃饭,而那个3岁的孩子则是被酒井千鹤送到了自己娘家。 “毛利先生,你有没有发现别墅里哪里不对?”酒井千鹤小声问道。 “挺……正常的吧?”毛利小五郎喝了一口红酒,眼睛一亮,心神顿时都跑到了酒杯里。 好酒!不愧是富豪! “我怀疑就是晴奈那死丫头害我,她一直都反对太一娶我。”酒井千鹤愤愤地说道。 “晴奈小姐不是很少回别墅吗?”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 “她做法害人又不需要人在现场!”酒井千鹤反驳。 毛利小五郎:……难得的好酒都不香了。 “喂。”柯南悄悄拉了拉安室透的衣袖,低声问道,“你觉得她是真的相信别墅里发生的事是鬼做的吗?” “那她就该请个大师,而不是请毛利叔叔。”安室透答道。 柯南点头,两人对望了一眼,默契一闪而过。 侦探是查活人的,可酒井千鹤为什么非要咬死了闹鬼,而不在侦探面前表现出怀疑有人装鬼? “说起酒井太一这个人,我倒是知道一点。”花山院涟凑到他们俩中间,笑眯眯地插口。 “涟哥哥知道什么?”柯南急忙问道。 “唔……我听姬城小姐说的,酒井太一是入赘,他的公司原本是岳父家的。”花山院涟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前面那位夫人是酒井老社长的独生女,听说是精神失常,最后在精神病院用一支圆珠笔插进喉咙自杀的。” “好可怜。”毛利兰也从另一边凑过来,“那千鹤夫人是趁虚而入吗?” “嘛……反正结婚是在夫人死后一年,大概是没关系吧。”花山院涟微微一顿,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姬城小姐说,酒井家的一摊子烂事比小说还精彩,跟这种人做生意不靠谱,所以上个月刚刚拒绝了酒井太一的合作请求。” 毛利兰偷偷看了一眼酒井千鹤,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你什么时候听说的?明明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千鹤夫人是谁。”柯南忽然问道。 “刚刚呗。”花山院涟一翻手机给他们看。 一封来自姬城千春的短信,短短百来字,把酒井家那点八卦翻了个底朝天。 柯南:………… “轰隆~”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响起,窗外,夜幕被巨大的闪电撕裂,暴雨倾盆而下。 “幸好回来得早,这种天气开车走山路有点危险。”酒井千鹤拍了拍胸口。 “说起来,狂风暴雨,山间别墅,在电影里这可是闹鬼的标配呢。”花山院涟慢悠悠地说道。 “……”酒井千鹤握着汤勺的手指一紧,脸色青了。 “抱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鬼这种东西就不存在!”毛利小五郎大声说道。 花山院涟抬头看了他……身后的萩原研二一眼,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 “没什么,就是以前鬼冢教官说,毛利前辈的手|枪射击技术是警校第一,就在想,时间还真是残酷啊……”萩原研二感慨。 花山院涟闻言,倒是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毕竟毛利小五郎要真只是个酗酒赌博好色的糟大叔,当初英理阿姨是看上他什么? “这么大的雨,明天早上大小姐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去机场呢。”把饭后甜品端上来的樱子嘀咕了一句。 酒井千鹤一挑眉,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但又觉得酒井晴奈走不了的话会继续留下来碍她的眼,很是纠结。 “透君真的好喜欢这个娃娃啊,出门都要抱着。”毛利兰说道。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把娃娃塞给她:“涟哥哥说,这个娃娃辟邪,借给兰姐姐。” “哈?”毛利兰一脸懵。 “涟哥哥,你别总欺负透君老实听话。”柯南没好气道。 “有吗?”花山院涟歪了歪头。 “透君看起来也太瘦了,要好好吃饭啊。”毛利兰看看安室透面前的盘子,顺手把娃娃递给柯南,给盘子里添了几样菜。 “谢谢兰姐姐。”安室透笑得很甜。 其实……涟哥哥叫习惯了,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再叫一个女高中生姐姐……嗯,完全没心理压力。 “给你。”柯南又把娃娃塞回去。 眼看着娃娃转了一圈又回到安室透膝盖上,花山院涟很怀疑是因为这个玩偶不好看。 伊达航当然不丑,是一种很男人的阳刚味的帅气。但不得不说,这种类型的相貌做成玩偶后,并不符合女生和小孩对“可爱”的定义。 “唔……”花山院涟摸了摸下巴,思考,要不……再做一个? 窗外风雨交加,餐厅里,长餐桌明显分成了两部分。 毛利小五郎酒意上来,正对着酒井千鹤吹牛。另一边,毛利兰耐心地给两个还在讨论活人装鬼的办法一二三的小孩夹菜。 班长玩偶被安室透一手圈着坐在他腿上,嘴角的弧度往下挂了30度。 也不知道花山院涟做了什么,他……被困在了这个玩偶里出不来了!虽然说,他也觉得这座别墅隐藏着很深的恶意,不介意近距离保护好降谷,但……他并不想做一只娃娃被同期抱在怀里啊! 真的好恶趣味! 20 活见鬼 吃完饭,毛利小五郎跟着酒井千鹤去检查别墅,樱子则带着花山院涟等人到二楼客房休息。 酒井家安排了两间客房,都是双人床。至于毛利小五郎,他要通宵守在客厅,看看会不会有头发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爬出来,不需要客房,只是让樱子拿了床毛毯到沙发上。 花山院涟示意萩原研二检查了房间,确认没有问题,忽的把安室透往柯南旁边一推:“今天让透君和柯南君一起睡吧,两个小孩子睡一张床也不会挤。” “哎?”毛利兰一怔,随即恍然,“表哥,你是不是准备晚上一个人偷偷去调查?” “有点好奇,也不太放心姨父。”花山院涟坦然道。 ——而且,也不太放心你。工藤新一你不要仗着小孩子的身体就和兰两个人睡一个房间啊! “没问题,我会照顾他们,你……小心。”毛利兰说道。 “放心,我觉得我还是挺招鬼的喜欢的。”花山院涟揉了一把安室透的脑袋,“早点睡觉哦。” “涟哥哥不要胡说八道了,真是的,像个小孩子。”安室透嘀咕道。 花山院涟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走进了隔壁的客房,关门。 “我把这间别墅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真的发现了不少东西。”萩原研二惬意地躺在了另一张空床上。 “装神弄鬼的道具?”花山院涟随口说道。 “别说,那个脑袋做得还挺真的,晚上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萩原研二一骨碌坐起来,兴致勃勃。 “知道犯人是谁吗?”花山院涟问道。 “小阵平守在那儿,准备看看是谁来拿那些道具。”萩原研二说着,微微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些东西被包好了藏在工具间,保姆不可能不知道。” “樱子吗?”花山院涟回想了一下那个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少女,实在很难想象她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是酒井晴奈,还能说是因为母亲的事想要赶走酒井千鹤。 晚上11点后,整座别墅都安静下来。 花山院涟有式神守卫,毫无负担地睡了一觉,直到被一声惨叫惊醒—— “怎么回事?”随着灯被一一打开,众人纷纷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 “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酒井晴奈在火红的睡裙外面披了件风衣,站在二楼栏杆处向下吼道。 “鬼、有鬼!”酒井千鹤惊魂未定地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后。 “叔叔!鬼在哪里?”跑得最快的是柯南。 而慢了一步的安室透被毛利兰一把抓住。 “那边……窗外,刚刚有张脸对着屋里笑。”毛利小五郎有些惊悚,但大致还是不相信有鬼的,走到那扇有问题的窗子边检查。 “我说了,真的有鬼!”酒井千鹤瘫坐在沙发上,樱子扶着她轻声安慰。 “假的。”萩原研二站在花山院涟身后,抱着双臂,一声嗤笑,“这个女人根本不信闹鬼……不过,心虚倒是真的。” “听说,这座别墅原来的女主人精神失常了。”花山院涟的声音很低,语气意味深长。 萩原研二“哦”了一声,更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情。 “来了。”花山院涟笑起来。 只听“呯”的一声,别墅大门洞开,狂风夹杂着雨丝瞬间涌入,引起一阵尖叫。 “搞什么?管家,赶紧关门!”酒井晴奈压着裙摆尖叫。 管家急忙跑过来,和毛利小五郎一起,一人推着一扇门,就要合上。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柯南忽然指着门外黑漆漆的雨幕喊道。 “……鬼啊!”管家定睛一看,手都抖了一下,没扶稳,那半扇大门再次被狂风吹得“呯”一下砸在墙上。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一条黑影在风雨里飘过来——确实是飘的,玄关门口亮着灯,清晰可见斗篷下是没有脚的。 毛利小五郎铁青着脸,几乎能听见自己牙关咯咯作响的声音,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黑影越飘越近,几乎擦着他的脸进了屋内,停在玄关处。 顿时,客厅里高分贝的尖叫声四起。 管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脸色雪白,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走开!别过来!”酒井千鹤死死抓着樱子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樱子疼得抖了抖,但还是没喊出来,或者说,在那个怪物面前,声带几乎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怕什么,不就是个玩具。”花山院涟懒洋洋地说了句,举起右手,“看。” 众人慢慢冷静下来,才发现,在灯光的反射下,空气中闪过一丝流光。 “线?”毛利小五郎迟疑道。 “只是牵线木偶而已,千鹤夫人见到的鬼,不会就是用这玩意儿装神弄鬼的吧?”花山院涟说着,用力扯断了钓鱼线。 黑影失去了支撑,“噗”的一下摔在地上,脑袋还滚了两圈。 “这是……服装模特的头?”毛利小五郎小心地捡起脑袋,一手拎起斗篷,“用普通的黑布裹着一颗假人头?” “嗯嗯。”花山院涟点头。 “不可能!”樱子大声喊道,“它是从外面飘进来的,门外钓鱼线没有支撑点啊。” “门外十步就是树林,支撑点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花山院涟不以为然。 “可……”樱子觉得不对,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不止她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大家亲眼见到这东西飘过来的鬼气森森,绝不是被线头拽着的那种呆板。 花山院涟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确,松田阵平发现有人装神弄鬼,干脆利索地抢走了“道具”。犯人原本是用钓鱼线控制鬼影的,可在松田阵平手里……啧,那叫一个自由飞翔。 而线头自然也是松田阵平挂好鬼影后,拿过来给他的。 “其实,我对魔术一直挺感兴趣的,小时候还全国追着看黑羽盗一的巡演。”花山院涟从毛利小五郎手里接过假人头掂了掂,往空中一抛:“定!” “……”小小的松田阵平飘在空中,捧着那颗假人头无语。 “真听话,来,转几圈。”花山院涟一只手虚按在上方。 在所有人的眼里,那颗假人头就悬浮在他掌下10厘米的地方,咕噜噜转起圈来。 众人:……明明这么可怕的场景,为什么会这么好笑?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抱着肚子,笑到蹲在地上。 “笑屁啊!hiro你还不赶紧出来管管他们!”松田阵平揪着假人头的假发,无聊透顶地转圈子。 柯南沉默着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假人头。 “现在,去找你的主人。”花山院涟指了指。 假人头顿了顿,慢慢转过来,正脸看向—— “不是我!不要过来!”酒井千鹤尖叫。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手指勾着一缕假发,提着人头丢进樱子怀里。 “啊~~~”樱子一声惊呼,条件反射地又扔了出去。 “喂,自己的东西拿好啊。”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地接住,捧着假人头追上去。 “你别过来!滚开啊!”樱子一边跑,一边回头,满脸惊恐。 “这……”柯南简直傻眼。 比起装神弄鬼的人是保姆,这个会追人的假人头显然更突破了他的理智下线。 “因为我是操纵鬼神的阴阳师!”花山院涟一本正经地答道。 “……哈?”柯南看他的眼神想看傻瓜,直接问道,“你中二毕业了吗?” “开个玩笑嘛。”花山院涟毫不心虚,弯腰在他耳边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把随身带的微型无人机设备塞进了假人头里,用遥控控制它飞。要相信科学啊,柯南君。” 柯南“呵呵”两声,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们的对话客厅一楼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倒也松了口气。 高科技嘛,高大上!总之不是闹鬼就好! “樱子、樱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管家失魂落魄地自语。 “是啊,为什么呢?”花山院涟反问。 “因为她想学千鹤夫人。”柯南答道。 “什么?我、我没有……”酒井千鹤变了脸色。 当年,她仗着工作的便利,经常出入酒井家,用同样的手段逼疯了酒井太一的原配,又耐心等了一年,终于成为了这座别墅新的女主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曾经在酒井家工作过的佣人也早就被赶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只要死不承认,任何人都拿她没办法。 “啊~~~你别过来!别追我!”因为太过恐惧而没听到解释的樱子绕着沙发跑了一圈,慌不择路地撞开前面的柯南,往二楼跑去。 柯南被撞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那假人头就从他头上飞了过去。 “没事吧?”花山院涟笑着把他拉起来,顺手塞了个小巧的遥控给他,“要不要玩?” “不要!”柯南抽了抽嘴角,无奈道,“别玩了,要是真把人吓出好歹怎么办!” 无人机,高科技,这种东西他是相信的,毕竟他自己身上也全是博士发明的各种高科技,每一样拿出来在别人眼里都写满了“离谱”两个字。至少……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总比闹鬼可信。 “好吧。”花山院涟遗憾地把那个其实是汽车车窗遥控器的东西塞回口袋,示意松田阵平停手。 反正今天已经死不了人了,接下去的事让警察出面比较好。找到樱子恐吓酒井千鹤的证据不难,至于更早的案子,只能让搜查一课先查查看,到底太久远了。 “啪。”随着松田阵平像是扔垃圾似的一抛,假人头砸在楼梯上,咕噜咕噜滚下来。 二楼楼梯口,樱子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大口喘息。 “你……没事吧?”毛利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没、没事。”樱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毛利兰正要上前把人扶起来,就听旁边传来嘲讽的声音: “真没用,就凭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居然还敢妄想取代竹田千鹤那个贱人?”酒井晴奈把玩着自己涂成鲜红色的指甲,一声冷笑。 “你……都是你!”樱子茫然了一下,眼底猛地生出一股戾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推开毛利兰,朝着酒井晴奈冲过去。 “你疯了?痛……放开我!”酒井晴奈被揪住头发往下扯,脸上的妆容都乱了,毫不犹豫就用尖利的指甲抓向她的脸。 然而,一直居高临下安静看热闹的安室透变了脸色,冲向楼梯口,抓住失去平衡的毛利兰的手,用力往回扯。 “小兰姐姐!” “兰!” 楼梯下传来柯南和毛利小五郎惊恐的喊声。 安室透忘记了自己是小孩子的身体力量,被带得一个踉跄,一咬牙,死命把毛利兰拉了回来。 毛利兰一把抓住扶栏,惊魂未定地抬头,却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安室透承受了反作用力,重重撞在二楼的扶栏上。而没等所有人松一口气,就听“咔嚓”一声,木质的扶栏,断了。 小小的身体和一截断裂的扶栏一起,从空中跌落。 “危险!”迟来的惊呼这才响起。 安室透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玩偶……玩偶? 一瞬间,他脑子里想的是,刚刚抓住毛利兰,似乎用的是双手?怎么这个玩偶还跟着他一起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