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养家小农女》 第一章 穿越成了假男人 王家镇的王大富一家无人敢惹,从他爹那辈分开始,他家就是周围乡镇出了名的巨富。 不过镇上的人不敢惹他,不是因为他家太有钱了,也不是因为他那个嫁到京城给大官当小妾的妹妹。 而是因为他跟他的夫人还有他现在的八个儿子,全都是二百来斤的“大胖子”! 就连最新买回来抬进门做小妾的“扬州瘦马”,一年不到,人就跟吹气球一样变得五大三粗,脸似银盘,一低头,晃悠的三层下巴壳挤来挤去,完全没有当初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段。 今天是“瘦马”变成“胖马”以后第一次出了王家的大门,不过,她不是走出来的,她是被两个粗壮的下人拖出来的~ “老爷,妾身是冤枉的,您相信妾身啊~肯定是有人陷害奴的,老爷,老爷……” 李姨娘哭喊着扒着门框不愿意离开,只是放在一年前,就凭她柔弱的身姿和我见犹怜的面容怎么也能换来王大富的不舍之意。 可是现在…… 王大富看着她宽阔结实的后背,水桶一般粗细的腰肢,五官都胖的找不到的脸,不禁感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她给赎回来了。 毕竟他可以胖,他的小妾可不能胖! 再瞅瞅旁边因为太胖跪不下去,只能趴在地上的四儿子,不禁怒其不争,就这种货色的女人,他这儿子也能下的去口? 再说,他都要被撵出家门了,这时候竟然也不抱着他的大腿来哭诉,哼~果然不讨他喜欢,跟他那死去的娘一样傻! “李姨娘,老爷让你去庄子上是感念你与四公子的母子情深,已经是额外开恩了~你可别不识好歹啊。”出来看热闹的王姨娘幸灾乐祸的咯咯笑到。 王大富瞪了王姨娘一眼,这是能拿来在门口说的?家丑不可外扬,这娘们不知道吗?等解决了这事再收拾她! “你个贱人,肯定就是你陷害我的,老爷是不会被你的下作手段蒙蔽的,老爷~您给妾身做主啊,妾身真的没有勾搭四公子啊。” 李姨娘哭的声泪俱下,她还不忘了把自己的领口扯开一个扣子,当初,她可就用这个手段才勾的王大富把她从楼里赎了出来~ 王大富看着李姨娘哭的鼻涕都快淌进去嘴里了,顿时恶心的够呛,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哪里还能看见李姨娘白花花的粗脖子,反而呵斥道“贱人,闭嘴!” 想起今日在花园里,自己亲眼看见自己的小妾跟自己的四儿子抱作一团,不禁怒火中烧,气的身上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肥肉直颤抖。 即使真的没发生什么,可是全家的下人都看着呢,为了脸面,他也不能继续留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和那个不知羞的儿子了! 好在他儿子够多,这个四儿子嘴又笨,人还丑,最重要的是长的还跟他一丁点都不像! 既然这个不得宠的儿子觊觎自己的小妾,索性女人连着乡下的庄子都送给他,全当了结了一场父子之情。 王大富不差钱,儿子再不好也是亲生的,只是不想再看见自己那糟心的儿子和差点给他带了绿帽的小妾。 他冲着马夫摆摆手,示意他拉着这俩人赶紧走。 李姨娘嘴里喊着冤枉啊~哭天抹泪的被拖上了马车,四公子则是被四人合力抬到马车上的。 车上顿时感觉沉甸甸的,马车夫看两个主子都上了车,立马扬鞭就走。 可怜的马儿吃力地拉着沉重的马车渐行渐远,一个拐弯过后,王家大宅彻底看不见了。 李姨娘掀开帘子往外边瞅了一眼,确认真的看不见王家大宅之后,立马抹干了所有的鼻涕跟眼泪,收起来她那副死了人一样的哭脸,赶紧捡起来地上自己那被扔出来的包裹翻看起来。 清瑶诧异这女人的变脸之快,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搭理这个善变的女人。 她还懵着呢!太刺激了。 按照王大富给八个儿子的起名顺序,日进斗金,福通四海,她的身体行四,所以她叫王来金!那她的大哥岂不是叫“来日!” 清瑶一脸黑线!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古代呀!没那么多内涵,既来之则安之,要淡定,可是看看自己随着马车不断颤动的肥肉,到底忍不住骂了一句,“哔了狗了!” 王大富女人多,儿子既然喜欢一个自己不要的女人,他也没把这不知道廉耻的女人浸猪笼,杀了还让父子之间有隔阂。 索性撵走了他也不在乎,就让这从小没吃过苦的逆子出去自生自灭吧,不过他也没算太亏待了亲儿子。 他给了亲儿子一个最远的庄子,考虑到一个大胖男人无法照顾自己,他还贴心的把庄子上下人的卖身契一并给了四儿子。 坐了一天马车,天快黑了才赶到庄子上的清瑶,此刻就捏着几张卖身契面无表情的看着排排站的四个人。 “四少爷,这是庄子上的账本和所有院子的钥匙。”王庄头哆哆嗦嗦的把东西举过头顶递了上来。 她接过账本一翻,好家伙,上面跟鬼画符差不多了,圈圈棍棍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缺胳膊少腿的繁体字。 “你不识字?” 王庄头脸色发白,“四少爷,小的认识的真的认识的,就……就是时间长了,我给忘了。” “所以,你想了什么办法?” “我把其他人都租出去当短工了……”王庄头哐当一下跪在了地上,溅起的尘土,清瑶差点吃嘴里去。 这庄子穷到连铺地的青石板都被撬走卖了,就剩下光秃秃的泥土地面,如果土有用,估计这地面都得刮一层下来。 清瑶略感头疼,这才刚刚进入春天的尾巴,这个身体的后背就已经湿透了,太胖了,一动就热的不行,还有古代这厚重的头发,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忍受的了。 “行了,不是说住的屋子收拾好了吗,别的事明天再说,现在给我整点水过来,我要洗澡。” 王庄头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就差把头插土里了,“四……四少爷,没……没桶~桶,桶也卖了。” 第二章 不得不说的秘密 清瑶…… 说好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呢?洗个澡都如此艰难了吗? 算了算了,普通的桶也不一定能装的下她。 “给我打盆水,我洗把脸,盆总有吧?” “有有有,小的这就去打水。”王庄头赶紧爬起来小跑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摇摇欲坠的小屋。 清瑶又对其他人摆了摆手,明天再处理吧,这古代的马车连减震装置也没有,颠簸的身上的肉不停地抖动,那肌肉酸痛的感觉不要太爽~ 清瑶转头进了唯一的一间砖瓦房子,就这间屋子看起来完好无损,其他的房子不是能看见天,就是能看见院子,也不知道住在那些房里的下人们到了冬天要怎样熬过去。 屋里除了一个光溜溜地床板子,空空如也,看着墙上留下的挂过东西的痕迹,不难想象,这里的东西估计也都拿去卖了。 清瑶倒是没怀疑过庄头中饱私囊了,就那庄头明明才三十多岁,脸上就沧桑的看上去像五十的人,哪像有钱的样子。 清瑶没脱衣服就躺在光溜溜的木板床上,她不敢脱衣服,这身体的秘密不能见人,她得小心守护好。 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虽然她胖,但是这什么也没铺的床也实在太嗝人了,清瑶想着这一天的经历,实在感觉还没缓过神来。 她因为熬夜工作猝死,一睁眼竟钻进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大胖子身体里。 这个中滋味当真是无法言说。 正想着事,李姨娘扭动着二尺八的大粗腰推门进来了。 刚一进来,瞄好了清瑶在的方向,李姨娘嘤嘤嘤假哭着扑了过来。 “四少爷~” 清瑶黑着脸坐起来,废了老大力气才让自己滚到旁边去。 李姨娘扑了个空,一头撞到了木板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接着头一歪,整个人滑落到了地上。 吓了一跳的清瑶勉勉强强才弯下一点点腰,她探了探李姨娘的鼻息,呼~还好还好,就是撞晕了,人没死。 打水回来的王庄头刚喊了一声少爷,一看屋里的情况,“对不起少爷,我这就出去,您跟姨娘,呸,您跟……跟……少爷继续继续……” 王庄头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位前姨娘,干脆含糊过去,转头就跑。 清瑶……你回来呀!她晕了啊,我自己整不动她啊喂~ 说起来,原主跟她老子这个第十七房的小妾,就是壮硕的李姨娘,王大富还真的没冤枉她俩,因为…… 她俩是真的有一腿! 老王家自上到下,所有人都胖,胖到所有人都有胸~ 以至于原主不用束胸,竟然也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的性别。 寂寞的李姨娘自然不知原主个假男人,在王大富八个儿子里,就属原主是个长的能看得过去的,所以就有意勾搭了她。 原主年纪尚小,分不清李姨娘对她的好是哪一种,还以为跟自己死去的亲娘是一样的感情呢。 一来二去,俩人见面就有点多了。 这回就是因为俩人约在花园里见面,李姨娘突然上前抱住他,可怜的原主一头栽进了李姨娘的大胸脯子里,一口气没上来,闷死了! 而这一幕被她爹看了个正着,她刚穿越过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她爹给打包送走了。 想到这,清瑶叹了口气。 原主亲娘隐藏的秘密极大,傻乎乎地原主只管听话照做,清瑶倒是在原主娘的装傻过程中发现了端倪。 不过……原主娘不惜把女儿喂的巨胖无比,宁可装傻到死,也不肯吐露给女儿知道,真相定然对原主危险至极,清瑶可没兴趣探寻。 她现在只想减肥! 十四岁的年纪,两百斤的体重,她就像个行走的地缸子,要是冬天再裹的厚实点,远远看去就跟个长了手脚的球一样! 清瑶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李姨娘,唉~这也是个大麻烦,估计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偷亲爹小妾的糟心儿子了。 这该死的不伦恋啊~ 哦,差点忘了,还有这残破的庄子,还有嗷嗷待哺等着发工资的下人们。 清瑶恨不得现在就穿回去! 第二天早上,清瑶就开始了自己的减肥计划,不减肥不行啊,王大富给了清瑶庄子,又送了十个下人的卖身契,可是独独没给银子! 清瑶现在就相当于空有一幢别墅,却没钱交物业和水电费。 王庄头知道有人来接手庄子,简直就是喜大普奔,当天晚上就把出去当短工的下人都给叫了回来。 所以……十来个一直没吃饱过肚子的下人在吃早饭的时候,那是甩了腮帮子可劲儿造~ 这样的后果就是,早饭吃完,王庄头不好意思的来报,庄子上——断粮了! 清瑶…… 清瑶跟王庄头了解了一下自己可支配的财产,又大致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个关于这个国家的风俗习惯。 然后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把车夫撵回去,把车卖了…… “这车夫的卖身契咱们没有,不养他,马车等他走了以后,王庄头你拉最近的镇上卖了去,马也卖了,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了。” “那……那怎么行,少爷您出门不能没有车啊!要是您想去镇上了怎么办?咱们庄子就在山脚下,离镇上可远的很哩。” 清瑶想了想,王庄头说的话不无道理,她这么胖,肯定走不了几步道就累的不行了,日后她想去镇上找个营生走不动就耽误老事了。 “那就车留下,马卖了,换一头牛回来,秋收的时候也能留着耕个田啥的。” 王庄头激动地一个劲儿的直点头,这少主人真好,还拿自己的马来养活他们,他要跟其他人好好说道说道,让大家好好服侍四少爷。 王庄头感恩戴德的走了。 清瑶开始研究起怎么靠这些少的可怜的财产来钱生钱。 周围的十亩地都属于庄子,还有一个山头也归庄子所有。 民谚有云“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是十亩地要养过一庄子人,显然是不够的,没钱,本身就是奴仆也不能再卖一次身的众人,就只能到附近的地主家当短工。 第三章 这么穷呢吗 清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原主就是个不学无术,胆小怕事整天只知道招猫逗狗的大草包,关于时事政治啥的一概不知。 不过肯定不是清瑶历史上学过的任何一个,因为清瑶在庄子周围发现了大量的向日葵,王庄头说这玩意是国花,观赏用的,不管谁家地头都要种几株的。 清瑶的记忆中,向日葵可不是本土花,是个舶来品,明朝中期才传进来的,这个地方竟然当作观赏花来欣赏,也是大材小用了。 随即,清瑶的眼珠子一转,她突然想到一个賺钱的好主意,先不提瓜子的食用价值,葵花籽可是能榨油的! 并且,向日葵的种植周期短,出苗到种子成熟才85-120天以上就差不多了。 对土壤要求还比较低,在各类土壤上均能生长,肥沃到旱地、瘠薄到盐碱地都可以种植。 清瑶越想眼睛越亮,但是想到她才十亩地,还要准备十取其一的土地税,今年年底要交的税收显然还没有着落,哪里来的银子弄什么简易榨油机。 有很多烦恼的最根本原因就是——穷啊…… 王庄头去卖马买粮食,要天黑才能回来。 中午的饭还没着落呢! 一帮子员工等着养家糊口呢。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再弄点钱。 李姨娘刚被一个小丫头扶着跨进大门,她昨天磕的太狠了,刚从村里的赤脚大夫那里看了脑袋回来。 清瑶眯着眼睛打量了李姨娘的腰……腰间挂着的“禁步”。 禁步其实就是将各种不同形状的玉佩,用彩线穿成一串,系在腰间压裙子的饰品。 王大富对自己不睡了的女人也没有亏待,李姨娘带的禁步虽然成色不太好,但是样式却很漂亮,单卖肯定不会值太多钱。 但是,正巧,清瑶从小到大最大的兴趣就是做各种手工! 那么大一串禁步,如果辅以漂亮的绳结和珠子拆开来卖,清瑶表示,这玩意还是有赚头的。 不过~怎么把李姨娘的这串禁步给要来呢? 那厢,本来还嫌弃这里土、那里泥的李姨娘一看见坐在廊下的清瑶以后,立马换了个嘴脸。 扭着宽腰大屁,李姨娘直奔清瑶的怀里,同样是胖子,年近半百的王大富自然不能跟还未行冠礼的少年郎相比。 虽然没了王家的富裕生活,可是偷情却没被浸猪笼,还把自己赏给了情郎,劫后余生的李姨娘简直不要太心花怒放。 清瑶很尴尬,只能板着脸呵斥住了李姨娘“站在那说话,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再拉拉扯扯的,今天的饭就不要吃了。” 到底是个主子,手里还握着自己的卖身契掌握生杀大权,看见清瑶冷了脸,李姨娘还是挺害怕的。 “妾……妾身不敢,妾身只是看您累了,想给您捏捏肩。” 清瑶心想,我坐的好好的,后背还靠着王庄头给垫着的一件衣服,能累哪去? 嘴上却说,“嗯,你有心了,以后不用自称妾身,你就自称我就行,咱们不在王家讨生活了,没那么多规矩。” “谢四少爷。” 清瑶就指着她裙子上的挂饰,“你这个东西我看都旧了,我准备给你换个新的,拿来给我吧。” 李姨娘一听这话,忙不迭的摘下来塞到清瑶手上,她失去王大富的宠爱之后,早就很久没换过首饰了。 “少爷,您对妾……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嘤嘤嘤~” 面上哭唧唧,心里美滋滋地的李姨娘压根没想到换个首饰为啥还要把旧的拿走。 清瑶拿到了禁步,对王庄头的大儿子王铁蛋招招手,示意跟他过来。 王铁蛋比清瑶还小两岁,也是因为年龄小,不能出去做短工,只能在家里打打杂,看见四少爷对自己招手,撒丫子就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您有啥吩咐?是不是要让我干啥大事?买吃的还是取铜钱啊?” 王铁蛋表现的无比兴奋,摩拳擦掌的等待清瑶吩咐。 “都……都不是,扶我起来,卡住了。”这唯一的凳子太小了,她这身体的屁股塞进去容易,想起来却拔不出来了。 王铁蛋…… 好不容易把清瑶从凳子里抠出来,清瑶拒绝他的贴身伺候,进屋把自己放衣服的箱子打了开来。 这箱子上开盖儿,正面有铜饰件,钉鼻钮可以上锁,拉环在两侧,木头材质清瑶不认识,但是感觉挺高大上的,要是这单买卖不理想,她就把这衣箱拿去卖了换钱。 满头大汗的在衣箱里翻找了半天,清瑶才摸出来一捆子彩色的麻线,原主喜欢翻花绳,但是她娘不让,所以她就藏在箱笼里,趁她娘不注意的时候跟王家的丫头们玩。 清瑶会的中国结特别多,双钱结、纽扣结、琵琶结、团锦结、十字结、吉祥结、万字结、盘长结、藻井结……她都会。 中国结难在从头到尾都是用一根丝线编结而成,再把不同的结饰互相结合在一起,编成一些吉祥图案再点缀一些小饰品,可惜材料太少,要不然她能做的更精致。 清瑶捣鼓了小半天,赶在天黑之前编了六个,中午自然也没吃上饭,不光她没吃,所有人都跟着饿着肚子。 清瑶踏出房门的时候,院子里整整齐齐的坐着一行人,大家都是出来等着王庄头带粮回来的。 大家都穷到连个煤油灯都没有,坐在门口总比屋里亮堂点。 “少爷,您坐这。”王铁蛋狗腿的把自己屁股底下的一块石头让了出来。 他今天跟清瑶搭上了话,又听说镇上的小少爷们都是有书童的,他原本觉得能娶到赵家村的赵小花就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事,现在他改了,他想当少爷的书童。 清瑶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瞅着自己的王铁蛋,对不起,她要辜负他的期待了,那点小石头对她巨大的屁股来说,坐上去可能跟坐地上也没啥区别了。 看了一圈也没适合自己坐的地方,清瑶干脆站着做伸展运动,先热热身,等賺了钱,她就琢磨一个跳绳出来减肥用。 扣除上镇里卖马的王庄头夫妻,剩下的八个人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第四章 嗷嗷待哺的仆人 “少爷这是干啥呢?练武术呢吗?我听说江湖高手都能蹬着墙就能爬什么房顶,都不会掉下来。” 门房的李老汉喜欢打听事,最爱听江湖轶事。 下人里唯一识字的王二郎翻了个白眼,“那叫飞檐走壁。” “对对对,就是这个什么飞走了的,你看少爷练的这玩意像不像?” “我也没见过啊,少爷对咱们这么好,明明被老爷扫地出门了还没舍得把我们卖了,少爷做啥都是有道理的。” 王耀祖十分感动,他本是个书生,因为被熊瞎子舔了脸毁了容,再也没办法往下考了,家里头就一个瘸腿的娘,索性自卖自身养活老子娘。 他虽有才华,却由于貌丑,大家骇于他的脸,看见他时,不是躲着他走就是露出嫌弃的表情,少爷却不一样,他瞧着呢,少爷看见他脸的时候压根没什么反应,这是把他当成正常人看了。 “我觉得少爷可能是求神仙呢,带着我们,他吃苦了,还要把马卖了养活我们,所以,少爷就恳请天上的神仙赐下铜板,这是祈神舞!” 王庄头的小女儿小丫头杏花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少爷,她的眼神就差没化成有形之物向清瑶飞去。 “哪有神仙拿着铜板的,我听镇上的人说,他们拿的是银子~”杏花被自家哥哥王铁蛋反驳了。 “不对不对,我感觉少爷是做法事呢,少爷心地这么善良,所以要修成佛祖保佑我们。”做饭的王大娘信佛。 剩下的没发言的王氏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她,他们三觉得,谁都说的挺有道理的,他们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清瑶终于练不下去了,不是累的,是尴尬的,好好的广播体操愣是让大家脑补出各种版本,这帮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总共就隔着五六步,再怎么咬耳朵,她也能听到的好吧? 清瑶让王铁蛋去打点水来,忘了说,他们穷的连喝水的杯都没有,需要用碗装,清瑶让王大娘做了点热水放在那供大家喝,可是没一个人敢过去喝的。 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门口终于出现了风尘仆仆的王庄头夫妻。 “少爷少爷,庄头把牛牵回来了!”杏花年龄最小,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雀跃,围着清瑶转了好几圈。 清瑶还没说什么,旁边的李老汉吓的赶紧拉了她一把,他可是被卖过两次的人,之前那户人家规矩极多,像这种大呼小叫的是要被打板子的。 “无妨。”清瑶不忍心看着小丫头失望的脸,冲着李老汉摆了摆手。 “少爷,马我卖了,牛也买回来了,剩下的钱按您的吩咐买了一些糙米,还有您要的被子。”王庄头乐颠颠的小跑过来,扑通一下子跪到了清瑶面前。 清瑶听着那沉闷的声音,竟然觉得没了石板的土地也挺好,至少突然跪下了不是那么的疼。 “起来进屋说话,米让你夫人分出来一点让王大娘做了,一会儿就吃,被子给我留一条,剩下的送李姨娘屋里去。” 第五章 上司有问题啊 清瑶的好歹是个屋子,李姨娘却得跟王大娘挤一块儿睡,没办法,谁让其他的屋子都没钱修葺,男人也就罢了,女人是没法子住在四处漏风还有洞的屋子里的。 至于住她的屋?她自己也是女人的好吧~ “少爷,这是剩下的铜板。”进了屋,王庄头又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一串一串的铜钱。 原主的课业是狗屁不通,但是对这种杂七杂八的门道倒是知道个门清,清瑶的马不是那种又高又漂亮的青马,不过即使不算什么好马,大概也值三十两银子。 而一头牛的价格却是马的三分之一,去掉买米买被的,也该剩下十七八两银子才是,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铜板,可是这布包里的铜钱统共也就十五六串,还有两三串不知去向。 清瑶不相信自己会对老实的王庄头看走眼了,遂直接问道,“王庄头,少了二两银子啊。” 王庄头闻言,猛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少爷,您不出入买卖牲畜的地,您不知道,咱们卖马是要交市税的,进出市都要交的,在外面买卖是行不通的。” 清瑶还真不知道这茬,也就是说进市收一两,不管卖不卖出去,出来的时候还要收一两银子! 这很霸道啊,干脆直接进场的时候就直接交二两不就得了。 “这种市税是单指牲畜还是所有的买卖都是?卖不出去也交吗?” “少爷,是卖出去了才要交的,这个钱就不是官家收了,而是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哦,对,牛马之类的才有指定的集市,其他的买卖进出城到市集只需要交够摊位费五文钱就行了。” 清瑶点点头,这样还算合理,牛马毕竟不是穷苦百姓能用的起的,他们也搞不来这个,所以这税收也是针对于富户的,那个不成文的规定大概就是所谓的孝敬银子了,还真黑。 清瑶冲王庄头摆摆手,“你跟你夫人今天跑了一天也累了,先去歇会儿,一会等着吃饭。” 王庄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说,“小的不累,这才哪么一点活,就走走路,没人发月钱的时候,俺们去给赵员外秋收,那大太阳就烤着脸,干一天都没啥事,第二天还去哩。” 王庄头说话的时候还真的乐呵呵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是真心的,一点都不勉强。 清瑶来了聊天的兴致,“王庄头,咱们庄上的产出,你往我爹那交几成啊?” “我们没见过老爷,都是见的大管家,大管家收六成,秋收之后就来人给拉走了,再往前几年,老夫人在的时候,我们是全交的,但是发月钱,那时候好啊,大家都能吃饱饭。” 提起这个,王庄头明显回忆起来满是不舍,看来以前发月钱的时候,大家的日子不算太难过。 “六成里面算上土地税的一成吗?”清瑶继续问。 “不算的,秋收完,有官家直接来村里管着的,我们把一成交完了,剩下的再分出六成给大管家的人。” “哦?剩下的再重新分六成!那剩下的就没多少了。” “大管家说咱们的庄子都是这样的,老爷一天要忙的事太多了,别的庄子除了交粮还能额外孝敬老爷,就我们庄子是吃白饭的,不知道上进,所以干脆罚了我们不发月钱。” 王庄头嗫嚅着,是他没本事,不能给老爷长脸,还害得四少爷跟着饿着肚子。 清瑶听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六章 赚钱吧 据她所知,王家的下人还是照月发工资的,她爹也没穷到不发钱让下人自己养自己的同时还要去别的地方打工维持温饱。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月钱是发了,可是并没有到王庄头他们的手里,并且老王头是个坐吃山空的主,他自己能力不咋滴,所以还是沿用的他娘的那一套,粮食本该全交的,税收也不归庄子管。 所以……钱呢? 王庄头他们种地一年,年底收获了之后相当于交出去七成多,剩下不到三成不单要维持庄子修葺还要养活十个人,那够谁吃的啊? 怪不得庄子上所有能卖的都拿去卖了,大部分人还要出去打短工。 看来有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了啊~这种事肯定绕不过统管她爹财富的大管家呀! 这大管家挺有意思啊! 清瑶想摸下巴,胳膊太胖了,举着怪累的,哎呀,这沉重的皮囊。 外边传来了王铁蛋的喊声,“少爷,吃饭啦。” 清瑶打开门,王铁蛋端了一桶白米饭和一小碟绿色的小菜,看着还挺有食欲的。 清瑶就让王庄头去吃饭,屋里没个桌椅,王氏三兄弟在山上砍了几个半截木头充当桌椅板凳。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木头上的一圈一圈的年轮,直径大概得有八十到九十公分,这树得有五十年的树龄了吧? 她那个世界,五十年的树能带来的价值估计都能估价百万了,这还不包括它美化环境、调节气候、开花结果产生的价值,根本没人敢去砍好吧。 她私以为这棵树就这么被砍了,她可能要占全部的原因,因为太小的树放不下她的大屁股,而砍树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给她当桌椅! 想到这,清瑶就吃不下去了,她得控制饮食了,现在这身体是她了,她可不想因为太胖而引发各种疾病。 清瑶端起饭桶准备送到厨房去,还没进厨房呢,就透过土墙上的缝隙把里边看的一清二楚。 点不起油灯,大家就围在灶台周围,凑着灶膛里的火光在吃饭。 那碗里分明没有米饭,都是眼熟的绿油油的菜,这菜刚才她吃了,感觉还挺下饭的,可是要是光吃菜不吃饭,她可能就咽不下去了。 几人吃的还挺开心的,最小的杏花还跟哥哥王铁蛋抢来抢去的。 话题的中心围绕的都是我们四少爷人可好了,我们有牛了,少爷来了以后就轮班出去做工吧,不能让少爷以后没人可以使唤。 清瑶默默地转身回了屋子里,刚才她没看见李姨娘,想必李姨娘的饭食同样也送到屋里吃的。 她没出声喊了众人,没忍心打断这温馨的气氛。 她就坐在黑漆漆得屋子里,坐在那几个借了斧头给她砍得大树墩子上,坐了许久。 不一会儿,王铁蛋跟妹妹杏花的说话声越来越近,他们是来收桶的。 “少爷,是王大娘做的饭不好吃吗?你咋就吃了一小点,你要不再吃点吧,我爹说了,可不能把您饿瘦了。”俩小孩的眼睛都快黏饭上去了,仍然懂事的劝清瑶再多吃一点。 清瑶分明看见小丫头杏花,唆了一口摸饭桶时候挂在手指上的米粒。 “拿下去吧,天太热了,我不想吃,对了,明天给我少做点饭,就一……两碗吧。” “啊?少爷,您吃这么少吗?那剩下的这些您不要了吗?”王铁蛋按住自己的小心思,满脸期待的问。 清瑶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摆了摆手,“拿走吧,我不要了,赶紧去睡吧,天都这么黑了。” 王铁蛋抱着饭桶的手臂都收紧了,小杏花更是高兴的藏都藏不住了,“少爷,您休息吧,我们走了。” 待两人走了,清瑶把唯一的棉被一半铺一半盖,躺在了木板床上,哦,忘记叫王庄头买枕头了。 这古代也没熨斗,绸缎的衣服一折就出褶子了,还不如棉麻的衣服来的方便,明天干脆叫王庄头卖中国结的同时也把这衣服卖了换别的吧。 要买的东西太多了,本以为卖马的银子怎么也够花一段时间,看来是自己对目前的处境还没完全了解透彻啊~ 再说原主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丝线,统共也才编出来了六个中国结,光卖这个也实在太少了点,不能白去一趟,再卖点啥呢? 想着想着,没枕枕头的清瑶就睡的呼呼的了…… 而厨房里,众人围着饭桶吃的好不满足,那桶里是一粒米都剩下。 “要是少爷明天的饭也吃不完就好了。”小杏花拍拍自己的小肚皮天真的说。 “笨蛋,要是少爷吃不完,就该饿肚子了,我们可不能让少爷饿肚子啊。”王铁蛋拍了拍妹妹的头。 “对对对,可不能让少爷不吃饭啊,今天的饭食不好,少爷吃的不习惯,大壮,你明儿上山多留意下野菜,二壮三壮多找点果子,那玩意新鲜,没准少爷能多吃两口。” 王庄头对着王氏三兄弟说道,三兄弟点了点头,他们去砍柴的时候就多待会儿的事。 “当家的,咱们少爷不是有银子吗?”王庄头的媳妇,她闺名叫马桂兰,不过她嫁了王庄头以后,大家都只喊她王娘子。 “你个妇道人家懂啥,咱们少爷是金贵人,那点银子够咱少爷花多久的啊,你可把你的嘴闭严实了,咱们少爷的事你少说,今天就不该带你去。” 王庄头十分气愤,当下人的最忌讳的就是把主人的私事说出来。 “庄头,算了算了,王娘子也没当外人说,就我们几个听到了,咱们是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肯定不会外传的。” 大家好说歹说,再加上王娘子在一旁委屈的直掉眼泪,王庄头也就无奈的点点头。 “现在不比从前,咱们以前没人管,现在主子来了,我们也都从王家的下人变成少爷一个人的了,你们可要记得啥叫荣荣……二郎,你说的那个叫荣啥来这?”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二郎接话道。 “对,就是这个,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们要给少爷长脸,让少爷感觉面子有光,要是我们干的不好,少爷损我们,咱们就得听着,可不兴顶撞,知道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们记住了。 唯有一旁的王二郎长大了嘴巴,不是~他教这句话的时候是这个意思吗? 第七章 这种下人留着过年吗 一天之计在于晨。 清瑶醒的很早,早晨头脑清醒,竟让她想出来一个快速来钱的好办法,那就是——卖菜谱! 后世疫情居家隔离的时候,她没事干的学做菜,差点没被好朋友拉去自家的饭店当大厨。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所以,她今天也要跟着王庄头一块儿去镇上考察一下这时空酒楼的菜品,好为自己金贵菜谱准备一个噱头。 清瑶的庄子离最近的赵家镇要走一个时辰,也就是一来一回在路上的时间就要花去四个小时,坐上牛车也没快哪去,无非就是走累了能歇歇脚罢了。 清瑶也没提不做牛车了,跟大家一样走着去啥的,毕竟还有这个条件不是~。 其实是她太胖了,光靠走的估计没等走到呢就得累的半死了,所以她也没较真儿的非要走路,可是王庄头却说什么也不肯坐上牛车。 “少爷,那是主子才坐的金贵东西,咱可不能上去,再给弄埋汰了。” “这算什么金贵的。”清瑶猛然想起了昨天王庄头到天黑才回来,按理说马车能缩短一半的时间。 “你昨天牵着马车去的?” “是啊,少爷,我哪配坐马车啊,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没见过马,要不是他们非得围着看,我走的能更快哩~” 王庄头说的挺烦恼的,语气里却颇有些跟人炫耀的意味。 那种感觉好像在说,没见过马吧,让你们好好瞧瞧,这是我家少爷的,看也没用,哈哈哈。 清瑶瞅着他在边上喜滋滋地,遇见熟悉的村民还主动打着招呼,话里话外还老跟人家说这牛是我家少爷的,我家少爷这牛可是我跑腿去买回来的~ 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就一直在那听他吹。 “这牛可不得了,高大魁武皮毛光亮,眼睛可有神了,别人都想买,人家一开始都不愿卖,还是我提了我家少爷的名号,那牛就把头扭过来对着我哞哞叫,人主人这才卖给我的。” 清瑶……就是牛自己挑了买主,这个意思吧? 车厢里的清瑶赶紧亲自上前把帘子放了下来,丢人,太丢人了,好像暴发户在炫耀一样~ 王庄头扭头看见车帘子放了下来,赶紧打发了正搭话的这个村民,关切的问,“少爷,您放帘子干嘛呀?您不热吗?少爷,您是不是渴了,您喝水吗?小的给您扇扇风吧。” “王庄头。”清瑶不得不开口阻止他的喋喋不休。 “哎,少爷,您有啥事跟小的说啊。” “把嘴闭上,好好赶路。”没想到憨厚老实的王庄头居然是枚话痨。 满怀一腔殷切表现欲的王庄头…… 然后一路上王庄头跟路过的人开始比比划划的,别人问他去哪里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车厢,意思说,少爷累了,我要安静一点。 那熟人害怕的紧紧捂住了嘴,不得了了,这王庄头新换的少主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啊,你看,下人们说句话都不让,他回去可得跟村上的人说说,千万别惹到这位有钱人家的公子。 不得不说,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自此清瑶每每去村里溜达,村里的大人看见她绕路走也要躲,小孩子看见她转身边哭边跑,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八章 酒楼卖菜 牛车拉着清瑶一个人慢悠悠地晃到了赵家镇。 这时空的古代路上没有收费站,只好在城门收收关税,但是这种也只限于要过路办路引的,普通百姓是不用花钱进城的。 但是租摊位是要交五个铜板的摊位费的,就跟后世早市要交给城管管理费是一样的。 王庄头办好了摊位,又不知道在哪倒腾了个木凳子,屁颠颠地拿袖子给擦了擦。 “少爷,您坐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剩下的事交给小的,您快歇歇。” 清瑶……一路上靠双脚走过来的居然觉得坐着牛车过来的累,唉,这淳朴的王庄头啊,感觉自己如果不好好赚钱就对不起这帮一心向着自己的人。 “你就在这卖吧,不准降价,宁可卖不出去。”卖低了对不起自己的手艺,卖不出去,她就干脆拿回去给自己庄子上的女人们分。 交待完,清瑶就循着王庄头指的酒楼的方向徒步走去,途中她还去了时下的香料店了解了一下,还买了一些带走了。 有些香料,店家觉得稀奇各进了点货,但是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东西如何食用,看清瑶把他不认识都买了一些,他就有意打听。 清瑶自然不会说,只说如果这些以后碰见了,不妨多进些货,她日后少不了跟这些玩意打交道,即使自己不用,也很快就有人用的上了。 她可不会傻到自己的买卖没成呢,就露了底。 清瑶提着一堆香料溜溜哒哒地来到迎客来,这是镇上首富赵长江的产业,据王庄头的小道消息,县令夫人也是入了股的,这就属于现代的民营酒楼。 按经营权的归属分,上面还有拨款官办的酒楼,当然,像赵家镇这种小地方肯定没有官办酒楼的。 迎客来是临街而建的阁楼建筑,内里大概有一百来平,上楼的梯子在右手边上。 刚踏入酒楼,就有小伙计仰着笑脸麻溜地小跑过来,看见大摇大摆进来的清瑶时稍微一愣,这么胖的客人也少见呐,看这重量就知道是新客人。 “客官,几位呀?您看坐在靠窗这边行不?” 小伙计长着喜气的一张圆脸,说话的同时,手里麻利地紧,身前的桌子擦的油亮的。 清瑶瞅了瞅楼梯的位置,算了,再给人家压塌喽。 “嗯,就我一个人,就坐这吧,你家拿手菜是哪几道,介绍来听听。” “客官,咱们这拿手菜太多了,像黄焖猪肉、清蒸大鱼头、粉蒸肉、老母鸡汤,叫化鸡,虫草甫里鸭,秘制烤鸭……” 清瑶瞅着这小伙计跟说相声似的不带换气的,赶紧拦着,“可以了可以了,就鲤鱼那个来一道,再个野笋炒肉。” “得来~客官,主饭您来白米还是汤面包呀?” 白米就是大米,这时空还有跟黄米跟老百姓常吃的玉米和白薯,不过汤面包是啥? “给我来这个汤面包吧。” 小伙计给清瑶热情的送了一壶茶上来,还赠送一小碟绿油油的小菜。 清瑶一边等菜,一边拿出刚才买的调料,在桌子上翻看,哦,对了,这地方一概称香料。 除了常见但是这里人很少会使用的一些常用调料,她买了白芷,当归,积壳,决明子等一堆中菜常用料,这些大部分都是卤料中常会用到,这些东西可去异味,增香辛,香味十足。 一会儿她就表演一番~愿者上钩咯,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清瑶等菜齐了,清瑶瞅着那碗所谓的汤面包,面无表情。 好家伙,所谓的‘汤面包’就是小米粉做的粗粮,揉成的团团状,放在汤里煮出来。 这如果是方条状的,那岂不就是以后的面片嘛! 清瑶尝了一口,没有特别好吃,她又等了一会儿,瞅准了客人越来越多了,吃了两筷子,就开始长吁短叹的,还啪的一声,把筷子撂到了桌子上。 很有眼力见的小伙计连忙小跑过来“客官,怎么了这是,是哪里不合您胃口吗?” 清瑶就装作嫌弃的样子,“这啥玩意啊这是,比我家的厨子可差远了,要不是我被赶……被派了出来,我也不用吃这种东西。” 周围的人都是镇上的常客,闻言,八卦之心大起,他们可没错过那个赶字,这新面孔难得提供点饭后谈资,耳朵那都是竖起来听的。 小伙计陪着笑脸,“哎呀,客官,咱们这的做菜师傅可是跟阳城汇贤楼的大厨学的呢,您看是不是这几道不太合口啊,我给您再点道别的?” 清瑶想,这小伙计人不错,可惜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当谁没去汇贤楼吃过吗?我爹可是王大富,我家的大厨可是宫里的师傅教出来的,别说就你这区区一个阳城的师傅教的,就是阳城那位亲自来,这菜它也做的不对!” 清瑶扯自己老爹大旗,她家那个大厨,原主哪里会关心这个。 王大富这个名字,小伙计不知道,柜台后边的掌柜的可是清楚的很,那可是在整个阳城都数的出来的大人物之一。 “原来是王老爷家的公子,不知公子行几啊?”吴掌柜快步走过来,连连抱拳,王家的八个大胖儿子,他也是有所耳闻,眼前的这个能胖到这份上,也是造不了假的。一般人家也养不出来。 “我行四,你也不用套近乎,咱们就事论事,你听过我爹的名号这跟你这菜做的不好吃可没关系哈。” 掌柜的脸色一僵,哪有人不寒暄两句就直接撇刀子的,不过他依然笑面相迎,虽然他不怕得罪王家,不过也犯不着因为几句话交恶。 “王四公子觉得饭菜不合口,哈哈,那我给您换个别的样式的,这顿我请,权当我给王四公子赔礼道歉了。” 周围的人,就有捧场的和稀泥的,说什么掌柜的会做事,仗义之类的,又劝清瑶多大点事,和气生财。 清瑶想翘个二郎腿增加气势,奈何大腿粗的抬不起来,只能换了个坐姿,“本公子差你一顿饭嘛!” 说着,她自袖子里摸出了一串铜板扔到桌子上,“这饭菜多少钱,你先收了,你收完了,咱们再来说说这两道菜怎么这么难吃~” 一百枚铜板穿一串,这菜也就三四十文而已啊,嘤嘤嘤~ 第九章 搞事情 掌柜的没想到给了个台阶,这大胖子还不依不饶的,在加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有点加重了语气。 “两道菜而已,王四公子既然觉得不合您的口味,咱们再改进改进,就是委屈了王四公子得去别的酒楼找找符合胃口的菜了。” 潜台词就是,你不吃你赶紧走,去别人家,别在这添堵。 清瑶装傻听不懂,“我去别的酒楼干嘛呀,你给我说说你这两道菜咋做的,咋就能做的这么难吃呢?你当场做给我看看。” 这话一出,别说掌柜的脸上挂不住了,周围的客人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那王四公子,这菜方子可是人家酒楼的秘方,你这么要求公开可不太好吧。” 清瑶瞟了一眼说话的那人,毫不客气的怼他,“关你屁事,我跟吴掌柜说话,吴掌柜还没说话呢。” 吴掌柜赶紧说,“确实如这位客人所言,咱们的菜谱都是秘方,公布出去,咱们这酒楼可就……” “哎呀,瞅你这小气巴拉的样子,你做,你做一道,我赔你一道新的,保证比你这个好吃,就你现在的这个,别人学去了也不要紧,主要是太难吃了。” 李财主家的儿子李大钱是个混不吝的,他是个嘴巴挑剔的,闻言就起哄道,“吴掌柜,你就说给这位胖公子听嘛,人家家里的师傅是跟宫里学的,赔你一道你可不亏,是吧,啊哈……” 周围的人也纷纷出言附和,这两座大山相争,没准便宜的是他们这些饕鬄客呢。 清瑶心里暗暗感谢这群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看着吴掌柜气的呼吸都粗了几分,小胡子还一翘一翘的,不禁偷着乐。 吴掌柜是个成功的生意人,缓了几口气之后,硬是挤出了个笑脸,“既然王四公子肯指点一二,焉有不从之理呀!还请移驾庖厨。” 吴掌柜也是想将损失降到最小,就王四公子一人看见,总好比所有人都看见吧。 清瑶见好就收,她前期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卖菜谱的,可不能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吴掌柜招呼大家继续吃酒,清瑶也跟众人拱手,让大家稍微晚一些走,自己做出来好请各位点评一二。 说这话的时候,清瑶都不忍心看吴掌柜那强忍怒气的脸了。 “王四公子打算如何看啊?这位是赵大庖”到了庖厨里,吴掌柜指着一个正炒菜的庖人说道。 “这样吧,我也不看了,我也想了,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是你家店的秘方,我就做一道普通食材的菜来,你喊一个人来给我打下手,最后你尝尝味道,也让众人品鉴一下。” 吴掌柜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这说的还是个人话。 “哈哈哈,王四公子果然通情仁义啊,那就给您安排一个小厨,这边请,这边请……” 吴掌柜指了一个人来给清瑶打下手,那人一看就是大庖的装束,对于吴掌柜这种小心眼,她也没有戳破,本来么,这道菜就是个饵,学去也无妨。 她现在的这个人设就是贪吃的富家公子,刚才丢出去的那一串钱,可把她心疼坏了…… 清瑶查看了厨房里现有的食材,像鸡鸭这种需要的时间太长,她打算速战速决,就挑了几个圆形的茄子,打算做一道鱼香茄条,怕有人不爱这口,再做个京酱肉丝。 “王公子,这矮瓜是要蒸熟吃吗?”牛大厨平时都是把茄子蒸熟了蘸酱或者炖着当配菜吃的,这公子居然要拿来做主菜!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葱、姜、蒜、酒、醋、酱油,对,也没有酱油,把糖这些准备出来。” 牛大厨心想怎么还要放糖,到底没敢出声,只得喊了一个小伙计做杂活,他则在清瑶的指挥下开始起锅烧油…… 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他这道菜做完,也就能学个八九分了,只因为清瑶只是干动嘴皮子指挥他干什么放什么,压根不曾动一根手指头。 清瑶一边指挥他放什么注意火候,一边还有心思分神想别的事,她手里这一把调料,回头写个费事的菜再配上这些调料,不怕这食材匮乏的古代人不接受。 两道菜耗费了将近小半个时辰,要不是想见识一下这王四公子吹嘘的宫里人教下来的菜,他们早就走了,因为有热闹可看,这一传十,十传百的,酒楼里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 吴掌柜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尤其是他着人打听过,这王四公子可是被王老爷子给赶出家门的……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没有?”一人用折扇怼了怼身边的同伴。 “闻到了,香,真香~莫不是菜做出来了?”坐在距离庖厨最近的两人这一交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厨房门口。 牛大厨端着两盘子菜走了出来,不得不说,这王小公子确实有两把刷子,普通的矮瓜和猪肉竟然也能做出这等美味,他在后厨已经尝过了,的确很下饭可口。 清瑶大摇大摆的走在后边,看见吴掌柜跟大家正抻长脖子等着呢,就打算废话两句,“劳各位久等了,时间有限,我就不拿那些大菜耽误大家时间了,就弄了两道小菜让大家尝尝鲜,来来来。” 她比吴掌柜更像主人,还招呼那个机灵的小伙计多拿几双筷子来。 有离得最近的等不及的,自己跑去拿了筷子来尝一口。 “香啊~口感嫩滑,香味浓郁,不错不错。” 待他尝完之后,后边的人就把他挤一边去了,总共就没几筷子的玩意,清瑶怕大家一大筷子下去就都给夹完了,赶紧先下手去拨了两筷子到碗里。 吁~好悬,差点没给正主吃到,可不能本末倒置,要不然她这一趟不是白忙乎了嘛。 “吴掌柜,这是我特意留给你尝尝的。”清瑶就把碗递给了吴掌柜。 吴掌柜还感动这人居然还特意给自己留了点,道了谢,拿起筷子一尝,果真味道鲜美,鲜香无比,不错,这两道菜,牛大厨只要学个七八分,自己就赚了。 清瑶看他边吃边点头,心里就满意了,饵吃了,接下来,她可就要收线了~ 于是,她就在一边叹了口气。 吴掌柜听见了,就赶紧拿了块帕子擦了一下嘴,赶紧问道,“王四公子这两道菜确实非同一般啊,不知因何叹气啊?” “唉,我就是觉得时间太短了,做不出别的菜,实不相瞒,我平时吃的那个无为熏鸭,先熏后卤之后色泽金黄油亮,滋味鲜美可口。” “对了,还有那个东坡肉,特有讲究,一块约二寸许的方正形猪肉,一半为肥肉,一半为瘦肉,入口香糯、肥而不腻,带有酒香,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十分美味啊。” “咱们就不提我最爱吃的西湖醋鱼、辣子鸡,锅包肉……”清瑶一口气说了八九道菜名,这都是她那时候的十大名菜,疫情在家的时候学的几道~ 众人被这眼花缭乱听没听过的菜名震的是心生向往,这宫里的贵人吃的果然不一般,光是一道菜的工序听起来就十分厉害。 吴掌柜眼睛转了一圈,他是开酒楼做生意的,酒楼最注重什么,那肯定是菜啊! 这些菜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是给自己的酒楼当做招牌菜,哪怕一个月一道,他的迎客来也不同凡响啊。 可是……这是人家的私房菜,自己想找王老爷讨要菜谱,怕是要费一番波折,眼下有个捷径可走,他只要讨好了这个看起来傻乎乎地王小公子,不愁打算落空啊。 心里想着,吴掌柜看清瑶一个人占了两个座位的庞大身子,竟也顺眼了很多。 清瑶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吴掌柜的神色,看吴掌柜似乎动了心,她立马就开口道,“诸位,饭也吃了,菜也品了,在下就告辞了,掌柜的,我刚才可是结了一串钱,剩下的不用找了。” 说完,她就装模作样的毫不留恋的往门口走,一步……两步…… “王小公子且慢。”吴掌柜赶紧追了上来,“公子,您今日给我们庖人做了指点,我这厢还没谢过您呢。” “哎,怎么说谢,主要是你们做的菜太难吃嘛~”清瑶时刻保持王大胖子欠揍的人设。 吴掌柜心里咒骂,脸上却顺着话茬,“可不是,咱们的庖人自然不能同王公子家的相比,唉,就是我们想改善一下,以后好尽心的服侍王公子,只怕有心无力啊。” “哦?这厨子厨艺不好,再找个新的不就得了。” 吴掌柜心里鄙夷,不通凡事的公子哥,真是想啥是啥,哪有那么多厨子给你换,这年头能去学这行的也不是一般人家。 “王小公子不知这其中的事,一般开酒楼的聘庖人,都是要去阳城庖人官塾聘人回来的,像咱们这种小地方,人家也不愿意来,只能求爷爷告奶奶去阳城的庖人那里去学,没个三五年都休想成材。” 清瑶还真没想到古代的厨子竞争也这么激烈,这不就是新东方的雏形吗? “这么说来,你也不容易。” 吴掌柜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可不是,让王公子看笑话了,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哦!这样啊!”清瑶拉长了音调,“那就不打扰了,告辞~”抱拳就要走。 第十章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你有何事你说出来我能帮就帮了,再不济也能让他先说出来,帮不帮的以后再说也行啊,这转身就走是几个意思。 吴掌柜被清瑶的举动搞懵了,反应过来才发现清瑶已经走出几步开外了,他连忙追上去。 “王公子,王公子……” 故意走的磨磨蹭蹭的清瑶,“吴掌柜你还有什么事吗?有啥事你直接说吧。” 吴掌柜终于知道跟傻子说话不能绕弯子,因为他压根听不懂,所以他赶紧直接了当的说了。 “王公子,我有意与您合作个买卖,不知道王公子有没有兴趣啊。” “做生意啊?做啥生意啊?不赚钱我可不干啊,我不能坠了我爹的名头。” 吴掌柜心里嗤笑,赚钱的就干,不赚钱就不干,天下的好事都给你们家得了呗~嘴上却说着。 “肯定赚钱啊,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商量一下?” “哦,那还回去吧,刚才你家的菜太难吃了,我都没怎么吃饱,那么难吃的菜,你还收了我一串钱呢。” 清瑶摸了摸肚子,她为了装成散财富家公子的样子,价钱都没问,一吊钱就是一千枚铜板,一千枚铜板就是一两银子,十分之一的银子扔出去了,肚子还没吃回来,亏了亏了! 吴掌柜的内心……那不是你说的剩下的都赏给小伙计的吗?原来是个假大方~ 感觉自己又多了一条筹码的吴掌柜,对谈成这件事又增加了点信心。 果不其然,吴掌柜给清瑶上了两道热菜之后,就直接说明了想买菜谱的意思。 “这事我也知道不地道,谁家的菜方子都是金贵之物,但是这不是怕以后王公子来咱们这吃饭没有可口的嘛,当然了,我这也不能亏了王公子不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吴掌柜双手端了个盖着红布的托盘出来,清瑶拈起一角一看,五十个银锭子齐刷刷的摆放在那。 “哎呀呀,这是做什么,我也是体谅吴掌柜一把年纪了,开这么大的酒楼不容易啊。”清瑶非常自然的从怀里掏出个布袋子,一股脑的把银锭子倒进了口袋里。 吴掌柜眼皮抽了抽,“哈哈,公子仁义,那我这边就给您准备笔墨?” 清瑶刚想同意,猛然发现,原主是个大草包啊,根本不会写字啊!尴尬了…… “我口述便是,叫人来写。” 吴掌柜哎了一声,留下一个小伙计门口等着伺候,自己赶紧去前院喊账房了,他还得喊个厨子一块儿,要不然被这王胖子糊弄了怎么办。 清瑶在屋里乐颠颠的晃动着银锭子,这时空的一两银子约重三十七八克,五十两也就才四斤多重,差不多一块砖头沉。 赵家镇太小了,银裸子易氧化不适于长时间储藏,流通还是铜板方便些,因为稍微小一点的店铺都没有绞银子的剪子,回头就让王庄头给兑换成铜板。 清瑶不禁感慨电视剧演的,出门吃顿饭花了二两银子,都是骗人的! 古代带着四斤多的钱去逛街,脑子确定没坑?而且一两银子换算成纸币,约等于四千块钱了,谁家吃个早饭花八千啊! 几道菜而已,能卖五十两银子就相当不少了,五十两相当于能买两匹低等的马,折合成她那个时空,相当于四万块钱啊! 这个时空跟她那个古代可不一样,也不像小说里写的能实现菜方子买卖自由。 这里有点讲究的人家,菜方子跟庖人都是不外借、不外传、不买卖的,跟家谱一样属于私人性质的,谁会把自家的家谱卖了? 你要是从祖上到现在都是平头百姓,你捧着菜方子想卖给酒楼,没个出处,人家酒楼别说给你钱了,不把你扭送官府都好不错了,你说你自己琢磨的?谁能证明啊! 最后,很可能方子没了,人也没了。 清瑶打着王大富的旗号让自己卖菜谱有个来处,这掌柜的也不会傻到真的去王大富面前求证,如果真的求证了,那就很可能变成。 “哎,那个谁,你那不孝的儿子把你们家千金学来的菜谱卖给我了。” “啥?你明知道私房菜谱不允许买卖,你还买了,来人呀,我要报官!” 所以这种事,掌柜的买了新菜也不敢张扬出去,估计也会说自己派人去庖人私塾学的,回头改个名字,这事就成了,而扯了莫须有菜谱的清瑶,自然也不会声张,俩人心照不宣罢了。 等清瑶跟吴掌柜交接完毕,清瑶又留下了一些调料告诉牛大厨如何使用,这距离天黑也没多久了。 清瑶怕王庄头等急了,就不想多留了。 “吴掌柜啊,这个菜,还有那个,给我装起来。”买卖也成了,她也就不装阔绰了,这两道也没吃几筷子,正好拿回去给庄子里的人打个牙祭。 吴掌柜……只能喊了个小伙计提了个食盒出来,他是半点不想送一送这个大胖子,虽然说两人才勾搭……呸,才合作完。 清瑶左右提着银袋子,右手拎个食盒子,迈着外八步,溜溜达达往集市的方向走了去。 吴掌柜看他走远了,忍不住啐了一口,“败家子!” 不过,他又想起了屋里那七八道菜方子,嗯~这种败家子,他喜欢,就是不知道王老爷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半死,但愿他不会知道,哈哈哈。 清瑶到集市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王庄头翘脚在那张望着。 “少爷,少爷。”王庄头看见久候不归的清瑶,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可是跟那天来的马夫打听了,自家少爷招猫逗狗的啥都干,他就怕少爷又去闯祸了。 清瑶来到王庄头跟前,没看见中国结,“都卖出去了?” “是啊,少爷,一个小丫鬟都给买走了,这是一贯钱,就是……就是这衣服还没卖出去。”王庄头觉得自己很没用,主子吩咐下来的任务,自己竟然只完成了一半。 清瑶看着自己宽大的衣服,唉,草率了,估计这镇上都不会找出来一个能穿这衣服的,长成原主这么胖也不容易啊! “算了,收起来吧,等买了针线,回头让你夫人把衣服裁了做些别的穿,这一身能裁个两套衣服了吧。” “少爷,可使不得啊,您这衣服多贵重啊,再说你有个宴会要参加啥的,也不能穿棉布衣服啊。” “听我的,你家少爷我短时间内,应该没人会请我去赴宴的,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去买些东西回去吧。”阻止了王庄头还想说的话。 清瑶来了逛街的兴致,手里有钱了,当然是花花花了,首先她要买块胰子,就是香皂,她已经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哦~对了,还要定制个木桶,还有枕头…… 哎呀,这么一算,这钱也不禁花啊,要买的东西也太多了,谁让她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呢,还有一庄子的人等着她养呢…… 王庄头拉着牛车慢悠悠的离开了赵家镇。 清瑶庞大的吨位占了半个车,剩下的东西占了半个车。 比起快速但是没有减震的马车,清瑶觉得牛车走的四平八稳的十分适合做交通工具。 “王庄头,赵家村的村民们靠什么生活呀?” “少爷,就是种地啊,秋收之后留下自家吃的粮食,剩下的就卖到镇上来。” “就没有额外的收入了吗?” “等不忙地里活的时候,我们也去给镇上的富户们当短工,或者来镇上找点出力的活干。” 清瑶摸了摸下巴,这也没啥‘钱’途啊,怪不得这日子越过越穷,老天爷赏脸吃饭,要是赶上个灾年,那还不得饿死,饿不死成了灾民,安全也没有保证了啊。 清瑶有了危机意识,看来,赚钱这种事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不能局限在一个小小的镇上,要不然以后一旦赶上灾年,她就是妥妥的活靶子啊。 现在她的固定资产就一个破庄子和十个下人,手里的银子扣除今天花去的,就剩下六七十两,这在赵家镇够花了,可是她不能一辈子呆在赵家镇啊。 还有什么能快速来钱的办法呢? 打造旅游度假庄子?不妥不妥,那个耗时慢投资高,再加上她还没有人脉,等她有一定资本的时候还可以考虑考虑。 利用出租牛车拉客?不行不行,周围的都是村民,大家宁可走路去镇上,也不肯花两个铜板搭车的。 继续做中国结?行是行,可是人力就她自己,这个挣不来大钱。 衣食住行,民以食为天,要不……从吃开始? 卤菜简单,投入成本也不高,人力充足,即使当天卖不出去,还可以带回来给庄子上的人分了吃了,清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而且,她可以先挑简单常见的开始卤,日后再发展壮大,明天去镇上考察一下,看看卖卤菜的都是什么水准的,没准靠这个,她还能快速在赵家镇站稳脚跟呢~之后就可以琢磨榨油坊的事业。 俩人到赵家村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了。 王庄头拎着唯一的破灯笼,努力辨别着通往庄子的路,还没等王庄头找清方向呢,就有几道模糊的黑影被摇来晃去的灯笼给映照出来了。“少……少爷……”王庄头感觉小腿肚子有点紧绷了,整个人都想打哆嗦了,这莫不是那玩意吧? 第十一章 全庄总动员 “是王庄头回来了吗?”黑影也很害怕,试探的问道。 “大壮啊!是我,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哎呀,你们咋到这来了?”王庄头说完也没等着大壮回来,赶紧掀开了牛车的帘子。 “少爷,您别怕,是大壮他们。” 在牛车里睡了一觉啥也没看见的清瑶,谁怕了?怕什么? “少爷,您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特别累啊?” “少爷,王大娘今儿给您做了一条鱼,村里人送来的,他们家娃娃下水摸的。” “少爷,李姨娘念叨您一天啦,她说你再不回来她就去找您啦。” “少爷……”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自己的话,清瑶一边感觉吵吵的头疼,一边又觉得回来晚了,大家居然走很远出来迎接她有些感动。 可是被大家簇拥着回了庄子后,清瑶就收起了感动,庄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做饭的王大娘大嗓门子从灶房里传了出来。 “大家不是去拿少爷买的油膏回来了吗?这都去半天了,咋没回来。” 清瑶……感情欢迎的不是她,是她买的照明用的油膏! 油灯被点亮的刹那,很久都没有在夜晚感受过亮光的众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盯着这盏小小的油灯。 以前,少爷没来的时候,没人管他们的生死,照明,只能通过燃烧柴火。 现在有油灯了,虽然它燃烧的时候必须得人拿着,还得一直看着怕走水,而且烟熏得也让人受不了,但是这可是油灯啊! 像他们这种最低等的奴仆,连主家的大宅都没去过,蜡烛还是少爷来的时候,马夫拿来照明的灯笼里那一小节。 “爹,少爷好厉害啊,还能买这么稀罕的东西,我只在村长家里见过这个呢。”小杏花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油灯。 “傻孩子,这算什么呀,以后少爷还会买更稀罕的东西呢,是吧少爷?”王庄头掉头看向一旁的清瑶。 清瑶……关我什么事啊?不过对着王庄头充满信任的老脸。 清瑶还是“嗯”了一声,人家都是被美色迷惑,为啥轮到她了,美色没有,只有黑黢黢的一张丑汉子脸! 丑汉子脸还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得到了清瑶的肯定答复,立马扭头去吹牛。 “听见了吗?少爷说了,他还会买更多的东西。” “少爷好厉害啊!少爷一来,大家就不用出去打短工了。”王杏花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不行不行,少爷这么辛苦,我们要做更多的活来养少爷啊!” “啊,也是啊!那等夏收之后,咱们分出一部分去做短工吧。” “赵铁匠家缺个打铁的伙计,我听我娘说一天能给八个铜板呢。”王耀祖的瘸腿老娘就住赵家村里,谁家有个啥事,他娘知道的最快。 “八个铜板呢?那可不老少了,咱们去试试行吗?” “我看大壮行,其他人也没那把子力气啊。” 几人叽里呱啦的说着去哪里干活来养自己少爷的事,清瑶默默地听着,这些人说到高兴的时候,还手舞足蹈的,摇曳的油灯把众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虽然这帮人脑子不大好使,能力也不咋滴,但是对她的心可真是实打实的,唉~她这颗老母亲的心啊,怎么就开始母爱泛滥了呢~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去睡觉吧,明早,都不要出去,等我起来,我有事情要说。” 王铁蛋狗腿的拿了油灯送清瑶,等她都安顿好了,小伙子才快快乐乐的小心翼翼的护着油灯回去睡觉了。 古代的屋子的舒适度真的很一般,清晨的阳光隔着窗户纸也射不进来,但是这庄子就在山脚下,鸟鸣声就把清瑶给叫醒了。 王铁蛋就蹲在清瑶门口侯着,他在地上拿树枝一笔一划的画着鬼画符,其实这是王耀祖教他写自己的名字,作为一名合格的书童,王铁蛋一定要学会写字! 清瑶出来的时候,由于肚子太大了,一时没看见脚下,一脚踩折了王铁蛋的小树枝。 “少爷,您醒了啊,我去给您打水啊。”小家伙高高兴兴的站起来。 “诶?你蹲在这干啥呢?”清瑶还不知道他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就在门口等着啊,我爹说了,您在主宅的时候都有陪睡的呢,我陪您睡不了,我就在这等您啊。” 清瑶……不,她没有,别胡说,她是女的额,府里的少爷们有没有她不知道,但是原主肯定没有。 “下次不用在这等,这庄子就这么点地方,树都让你们给砍没了,我一出门,你在哪都能看见我,不用特意蹲门口。” 光秃秃的庄子,连个遮挡物都没有,抬眼就是对面的一溜房子,来个賊都无所遁形,这还要什么随时随地使唤的下人,张嘴喊一嗓子,全庄子都听见了。 王铁蛋嘿嘿的笑,“那少爷,我给您打水去了哈。”说完,飞奔跑去井边上。 清瑶连忙在他身后嘱咐他小心点,她不着急。 等洗漱完,大家伙整齐地站在院子里,那是眼巴巴的看着清瑶。 清瑶刚走过来,王庄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跪!” “噗通。”大家齐刷刷的跪在了院子里,那是一个尘土飞扬,灰尘漫天。 “咳咳咳。”等灰尘散去,清瑶咳嗽完,一看跪着的众人,脸都黑了。 “站起来说话。”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少爷,主子说话的时候,我们就该跪着听啊。”李老汉自诩见过世面的人,他还有点沾沾自喜,今天这一幕,在他的指挥下他们可是排练了一早上。 清瑶……“让你们起就起,你见过谁家的下人这么跪主人的?刚才谁还唱个喏!你要说这是祭拜,都有人信!” 王耀祖委委屈屈地,“少爷,我跟他们都说了,没这规矩,他们非是不听呢~” “你也给我闭嘴,大老爷们说话别翘舌头,别以为我没看见,刚才就你跪的最快。” 等大家都站起来了,混乱的请安结束之后,清瑶抚额,她觉得请个礼仪师傅什么的,日后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现在开个会,一会儿大家各自分工,我们来聊聊咱们庄子的未来规划,首先说一下发展方向,我打算开个榨油坊,我手头有技术,但是缺银子。”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分出一部分人手给我,我需要做一些吃食拿去镇子上卖了賺钱。” “王庄头今天去镇上采买,王耀祖跟着去挑一些便宜的笔墨纸砚,大壮你们三兄弟去山里多砍些柴火。” “咱们要做的东西叫卤菜,马三娘跟王大娘出去跟妇人们聊个天,李老汉出去跟男人们聊,往好吃了吹就行,主题就是宣传,就说咱们准备回馈乡邻,开业大酬宾,头三天一律买二送一。” “剩下的小杏花跟小铁蛋负责把厨房给我擦的反光,咱们做吃食的,不能输在卫生上!” 清瑶一口气吩咐完,正打算忙活起来,一抬头,发现大家全都一动不动呆愣愣的望着她,后知后觉的她才想起来,是不是现代用语用多了!这些古人听不懂? 于是,清瑶自己干咳了两声,大致又翻译一下,大家听完行了礼,一下子做鸟雀散了~ 清瑶还能听见他们愉快的交流声。 “哇,少爷刚才太威风了,我还以为少爷要去打仗呢~” “啊,少爷竟然给我布置了活计,我要好好完成,好叫少爷夸我~” “少爷也太厉害了,出去一天就想了个赚钱的买卖,可比村长还厉害哩。” “就是少爷一开始说的话太高深莫测了,我有些听不懂,还好少爷不用仙人的话来说了,还用凡人的话专门说了一遍呢,少爷也太好了吧。” 声音越来越远,大家各自找准自己的定位,热闹的庄子一下子变的空荡荡的,哦~也不是,还有一个呢。 李姨娘诧异的盯着清瑶看,她虽是内门小妇人,却也知道她勾搭的这个四公子是个不通文墨的大草包,断然不会说出刚才那一番条理清晰分工明确的话来。 头一次,她没有主动扑了过去~ 清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大门,看的李姨娘两股战战的时候。 清瑶终于一拍大腿,“靠~草率了,早饭还没吃呢,人就都跑没影了!” 虽然还剩下两个小的,可是那两个小的正大扫除呢,哪有空做饭! 于是,清瑶看向李姨娘,“那个~你会做饭吗?” 好久都没沾过阳春水的李姨娘……她敢说不会吗?“妾……会!” 吃完饭,清瑶在自己庄里来回溜达,李姨娘就在后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王庄头他们不熟悉原主,所以清瑶做什么,他们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李姨娘不同,她既是原主的姨娘,又占着原主情人的身份。 清瑶对李姨娘的去留踌躇起来,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呢? 你说要是卖了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原主也有问题,两人犯的是道德问题,也没触犯什么法律,罪不至死,再说她也没那么狠的心肠,这时空的奴仆再买卖,可就是下等奴仆了,是要去挖矿修路的。 可是,要是留下吧,早晚,李姨娘会发现她与原主的完全不一样,这时空可是相信牛神鬼蛇的,再给她来个妖孽,现出原形,她这挺被动啊! 第十二章 李姨娘的去留 清瑶想着事,李姨娘也在想着她…… 早听别的姨娘说过,这四公子的亲娘是个傻子,死了有几年了,府里一点浪花都没翻起来。 莫不是这四公子的亲姨娘死的蹊跷,而四公子也怕被人害死,干脆一直在藏拙? 越想越觉得可能,怪不得这在府里跟在庄子上,前后相差这么大! 李姨娘感觉自己发掘了真相,又一想,自己现在可是她唯一的女人,看着四公子挥斥方遒的样子,李姨娘觉得自己日后的日子未必比府里差。 四公子才年十四,自己却已经满二十了,她要抓点紧好给四公子生个儿子,这样她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以后再有小姑娘进门,她好歹给自己准备一条活路。 清瑶最终想出了个解决办法,她想问问李姨娘要不要改嫁,等她赚了点钱,给李姨娘陪送一副体面的嫁妆,嫁人就好了~ 一转头,就看见李姨娘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四少爷~”李姨娘又开始娇滴滴的说话了,那声音腻死个人。 清瑶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好说话,你平时说话不也挺正常的吗?” 昨天晚上吃鱼的时候,这女人还喊着,再给老娘盛碗汤呢,她在屋里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李姨娘脸色一僵,心里暗骂不解风情的没毛小子,“少爷,我只是想您了……” “我这不是在眼前呢吗?还咋想,我钻你心里去吗?” “哎呀,一大早少爷嘴上这是抹了蜜了吗?真会哄人。”李姨娘娇羞的嘤嘤了两声。 清瑶盯着她圆润的大脸盘子……哪里哄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早饭不是你做的吗?再说咱们也没钱买蜂蜜啊!对了,你碗刷了吗?” 李姨娘一愣,刷碗?做饭不够,还要刷碗! 清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刷碗,“那你还站这干啥啊?还不赶紧干活去,难不成让我这个少爷刷碗去吗?” 要说古代就这点好,她理直气壮的偷懒,还没人指责她。 李姨娘,“少爷,可是……可是人家的手要保养的呀,要是妾的手弄粗了,您该不喜欢人家了~” “胡说,会干活的我不喜欢,难道我要喜欢一个不干活还让我去伺候的人吗?” 李姨娘心里直撇嘴,男人不就喜欢长的漂亮,娇滴滴的的女人吗?要不然为什么小妾一房一房抬进来,为他操劳的正妻却视而不见! “哎呀,被你一打岔我都忘记了,我有事跟你说。” 李姨娘看清瑶严肃着面容,心里也直打鼓。 清瑶就直截了当的跟她说了,“我欲陪送你一副嫁妆,你可愿意嫁人啊?” “放屁!不……不是,妾是说……”激动之下的李姨娘差点没管住自己的本性,“我是说……少爷,您为什么要把我嫁人啊,我已经被老爷送给您了。” 清瑶没错过那一声粗口,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姨娘一会儿,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面具呦~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日子过的跟之前是今非昔比,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也是挺尴尬的,我想着你嫁人之后……” “少爷,求您不要赶妾走,妾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少爷,妾不嫁人。”李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哭边爬向清瑶的大腿。 隔着大肚子,清瑶也看不见她的脸,只得无奈的说,“你先起来,别假哭了,眼泪都没有,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嘛,你不想就不想,我也没逼着你,你快些从我腿上下来,我可就这一条大号的裤子了,你给我弄脏了,我回头连换的都没有。” 被揭穿的李姨娘按了按眼角,听话的站了起来,“少爷……妾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妾不想走。” 她是傻了嘛,放着半个主子不当,去给人家做牛做马的? 以前她弱小无力法抗,被兄嫂卖了也无处说理去,现在这个四少爷自从脱离了老王家,不用刻意压制自己了,变得厉害又有情有义的,她为什么想不开要嫁人? “唔,这事你再想想,不着急下决定,想好了告诉我,噢,对了,那个碗……” 李姨娘磨牙,这个男人!不过她还是乖乖应道……“妾这就去刷碗!” 清瑶满意了,她昨天买了个麻绳,今天改装一下,减肥,就从跳绳开始吧! …… 清瑶的庄子在赵家村是出了名的破,现在清瑶也跟庄子一样出了名。 “我家少爷说了,就独独给咱们赵家村的人好处,别村的人想买可以,送一个不可以。”马三娘说的唾沫横飞,她可是按少爷给的据说是台词念的,她背了好几遍呢。 “庄头夫人,你家少爷可是真奢侈,咱们镇上那卤肉做的虽然香,但是它贵啊,你家少爷做这个不怕黄了吗?” “去去去,说什么呢,我家少爷那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能不赚银子呢~” “可是……庄头夫人。” “庄头夫人,你再说说你这卤菜都有啥啊……” “马三娘,你说的买两个赠一个是啥意思啊?” “马……”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顿问,主要这地方连个娱乐都没有,出门全靠走,找人全靠吼,出了名的破庄子来了个小少爷接管的事,只要沾边,他们都愿意听。 马三娘跟王大娘都有各自的交际圈,这波宣传很到位。 附近的村子全都知道,赵家村那个王家庄的王四公子要卖卤肉吃啦!这个消息的速度像长了翅膀一样快速蔓延。 清瑶蹲茅厕的时候,还能听见从外围墙经过的人们在交流这件事。 晚上所有人都回来的时候,大家一边吃着镇上卖的卤肉一边还在兴奋的交流这件事,还畅想着赚很多很多的银子修葺庄子。 清瑶却没这么乐观,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卤菜时间久了就会坏了,虽然庄子上有水井可以冰,但是这里离镇上还要不远的距离呢,所以,卤菜也就能卖个半个来月。 好处也是有的,这镇上的卤菜简直腥的难以下咽,古代对猪肉的烹饪手法不行,所以导致猪肉的腥味很大,买的人多是富户,有钱没地方花了~ 这点清瑶还是感觉挺好的,这时空的美食,敝帚自珍,不往外流传,百姓们大多没吃过什么好吃的菜肴,她这按现代的做法去卤,不愁没销路。 罢了,明天先忙活起来,等后半个月再想别的生意吧。 第十三章 正式第一桶金前的混乱 清瑶打算做个五香的,酱熏的的全鸭宴再加上点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麻辣的还要再等一等,辣椒太少了,做不出来味道。 卤菜其实不难,一看调料,二看卤水。 恰巧这些清瑶全都会,做饭有王大娘,烧火有小杏花,清瑶就坐那动动嘴皮子,指挥一下该放这个调料了,那个和那个要一块放之类的。 今儿庄子上还是热闹的紧,因为昨天买来的鸭子们欢快的在庄子里嘎嘎嘎的疯跑。 王庄头现在就领着一帮人正在庄子里抓鸭子呢。 好不容易踩着一地的鸭屎,把鸭子抓到手了,赵家村的鸭子们却不跟青山村家的鸭子们呆一块~ 李家村的鸭子们又聚众欺负上坡村的鸭子们…… 树枝围起来的短暂牢笼完全拦不住这帮来自各个村的鸭子们。 搞到最后,王庄头也分不出来哪只是本村的,哪只是外村的了。 谁让这时候没有大规模的养牲畜场呢,鸭子都是这个村买两只,那个村买一只,风俗文化不同,可不就得打架占地盘嘛。 “行了行了,别跟鸭在那斗气了,少爷说了,呆会把它们都宰了,让它们一块儿去五谷轮回里斗去。”王耀祖因为认识字,特意被清瑶提拔成了管账的。 “也是,到时候让它们窝里斗去,少爷那边忙完了吗?”王庄头边走边摘身上的鸭毛。 正好清瑶热的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看见王庄头一身毛,眼睛一亮。 “王庄头带人去村里借刀,咱们今天杀几只,把毛都给我收集起来哈,回头洗干净了,我做个鸭绒的枕头……” “得来~少爷”王庄头也不管鸭子了,喊了李老汉来看着,他自己一溜烟的跑村里借刀去了。 清瑶左看看右逛逛,想想还缺什么,即使有十个下人,一早上她也指挥的焦头烂额的,她就很纳闷,别人穿越不用处理这些琐事吗? 厨房这块儿大锅已经烧好等着了,鸭子处理好了就可以准备开始做了,人手也够,还有个牛车可以拉着去镇上。 原材料,人力,交通都齐了……不过总感觉还少了点什么呢? “少爷。”王大娘从厨房里转悠出来,看见清瑶眼睛一亮。 “少爷,咱们没有装菜的瓮啊!之前的瓮都拿去卖了。” “那玩意还有人买?”清瑶瞪眼睛。 “有啊,村里腌菜都要用到的,那咋办啊,少爷?” “啊,那你先去村上借一借,明儿告诉耀祖,回来买一批。”清瑶应答着,猛然想到了什么。 对!就是这个!古代没有塑料餐盒和纸盒,如果有人不能当场吃完,那要怎么带回去吃呢? 这里面有商机啊,一是简易包装,这个涉及的技术层面太广,暂不考虑。 二是,采买的问题,她完全可以成立一个外卖公司送货上门,不过有钱人家都有下人,派下人出去买个东西就是了,也不费事,这个事再议。 不过这两点还是给清瑶提供了一个思路,她完全可以分出去一部分人手走街串巷叫卖呀! 古代的宣传方式就是人传人,酒香也怕巷子太深啊~ 她就能卖短期的卤菜,过段时候天气炎热起来,卤菜的保存就会成问题了,所以怎么让她的生意短时间内利益最大化呢,当然是靠宣传啊! 第十四章 在古代为自己代言 这广告也不是随意就打的,赵家镇的东边大多是富人府宅,这种地方只能在门房的地方小心的说两句,人家有意自然就会派下人出来,大声嚷嚷是不行的。 清瑶觉得自己以后少不了跟赵家镇的富户打交道,毕竟她想出来的点子大部分也是想卖给这些富户,所以要想个什么法子让这些人稍微对自己有点印象。 设宴款待是最靠谱的,可惜……她没钱,就她这连一间客厅都没有的破庄子请人来干嘛?踏青吗? 不过,清瑶觉得还是要有自己的特色的,就跟后世的明星效应似的。 而在赵家镇,还有比原主更具有代表性的吗? 清瑶嘿嘿的笑了,咱们就来个古代造星计划吧。 …… “赵捕头,早啊,上府衙去啊。”卖包子的小贩热情的跟赵荣才打着招呼。 赵荣才点点头,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赵捕头来啦,早上吃了没啊,到我铺里吃碗汤吧。” 赵荣才冷着一张脸,“不必了。” “赵捕头,您看,昨天的摊位位置,赖二牛给我霸占了,您给我评评理啊。” “赵捕头,你侄子赵瘸子跟刘娘子有一腿的事真不是我说出去的,你别因为这个不给我好位置啊。” “赵捕头……” “赵……” 赵荣才通通充耳不闻,一个劲儿往前走,好不容易穿过集市终于来到了县衙在的大街,却看见自己的几个同僚排成一排还捧着几张油纸。 “老赵,吃饭了没啊?没吃赶紧前边去。”同僚一把拽过他的袖子就往队伍的最前边走。 顶着其他同僚的眼神,赵荣才赶紧问,“吴师爷,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队伍的最前边,原来是两个人抱着一个大桶在给大家发东西,看起来似吃食,还有一种飘香袭来。 赵荣才使劲嗅了嗅鼻子。 刚才那位拉他的吴师爷就指了指这俩人,“赵家村那个破庄子来了个小少爷,这俩就是庄子上的庄头跟账房,是来犒劳我们的。” “犒劳?这是哪的话?”人家来个少爷,为啥来犒劳咱们?赵荣才皱紧了眉头。 “哎呀,人家少爷说了,赵家镇平安无事就靠了你们才能风平浪静的,你们就是最温暖的避风港,是恶劣天气里最美的一道风景,是……还有什么词来这,我忘了,反正之前差点没把咱们老爷说哭了。” “啊?县令大人也在了?”赵荣才有些诧异,他们镇上啥事没有,县令咋会起的这么早? “是啊,现在应该带着食盒……不是,带着……带着,总之,老爷说了,他对老百姓的仁慈,总算有人看在眼里,没白付出,现在回去平静平静,咱们就不要打扰了,这些赶紧分吧分吧,别耽误人家干活。” 吴师爷手指快速的在自己想要的东西上指了指,那鸭腿可剩下不多了,自己要赶紧入手,王庄头麻利地给包了起来。 每个差役都乐呵呵的,一大早就有人来发肉,还是从来没尝过的美味,有啥理由拒绝呢。 等轮到赵荣才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庄头抱来的吃的早就瓜分干净了。 王庄头经常来镇上找伙计,自然是认识赵荣才的,他又额外从背包里掏出个包好的油纸,“赵捕头,这是我家少爷特意给您留出来的。” 赵荣才接过纸包颠了颠,除了吃食,还有几声清脆的响声,铜板断然不是这种声音,那就只能是……大手笔啊这~ 只收过碎银子贿赂的赵荣才满意的点点头。 清瑶暗地里分析过,在古代老百姓能接触到的最大官职就是县令了,而县令手下的公务员,也就是官吏役,清瑶想要做生意,最绕不开的就是城管,也就是巡逻捕快了。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清瑶想要在赵家镇讨生活,肯定要提前讨好现管自己的人,也就是赵荣才。 但是她想要讨好赵荣才也要找对方法,所以才有今天这出,清瑶大手笔的搬来了两坛子卤好的肉送来了县衙,美名其曰是看着大家太辛苦,有了新鲜的吃食第一个就想进献给县太爷。 当然……随着一坛子卤好的肉的下边,还有一张昨天早就打过招呼的菜方子,要不然县太爷知道她是哪根葱? 反正她不打算靠着这卤肉的方子赚大钱,这点取舍的魄力她还是有的。 搞定了上边的,下边的不用说,就会自然跟风了,县太爷都喜欢吃的东西?还免费送给我们,吃!为啥不吃! 赵荣才自然不会傻到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这新来的王公子挺上道,即使打点了上边,也没忘了他。 “集市牌坊下边的那个打头的位置,你就让你家少爷在那吧。”说完,还拍了拍王庄头的肩膀。 王庄头点头“哎”了一声,他家少爷真厉害,这赵荣才自从泥腿子一朝翻身成了捕快,这还是第一次搭理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呢。 牌坊下边的第一个位置啊,哪岂不是进出集市都看的到的一等一的地段,他要赶紧告诉少爷这个好消息。 …… 赵家镇的早集因为有了清瑶卤肉的加入变得热闹起来。 一坛子一坛子的小瓮从牛车上搬了下来,众人新奇的围了上来,那瓮中不知何物,打开盖子来却觉得香味扑鼻~ 王耀祖拿了个竿子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卷轴打了开来,这可不能弄坏了,少爷可就这一个卷轴。 等着卷轴高高挂起,大家才看见了白纸上画着一个圆溜溜的小胖人,小胖人正左手抓着肉往嘴里塞,右手也没闲着,还偷摸的按着一个瓮。 眼珠还一错不错盯着瓮中看,最边上还写了一个字。 有识字的说,“那是香字~” 这幅画跟平时的画都不一样,但是不管识字不识字的都看懂了,是一个小胖子说瓮中的肉香啊。 清瑶用的是q版画的,寥寥几笔线条,连五官都是略过的,却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这画没见过,这卖的东西也没吃过~ 王庄头拿出一个借来的锣,噹的一声敲响了,“今天是我们卤肉摊子第一天出摊,我们少爷说了今天一律买二份卤肉赠一块五花肉。” “口味有五香的跟酱熏的,都是你们没有吃过的,大家快来看一看啊。” 清瑶的摊子占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进来出去的人都能看见,再加上q版的清瑶在空中迎风招展,不一会儿的功夫,人们就将集市口挤得水泄不通。 “排队啊,大家排队,不排队即使你带钱了,我们也不卖的。”清瑶就坐在不远处看着,看大家一窝蜂的挤进来,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大部分百姓还是很好的,毕竟有钱的也没那么多,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一看要排队买,瞬间就少了大部分人,但是他们也没走,就在远处观望着。 他们还不知道价格呢…… “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王耀祖替王庄头念剩下的台词,终于到了价格这块。 “咱们这翁里有卤好的鸭脖,鸭头,鸭舌,鸭翅,鸭腿,鸭心量非常少,价格10铜板俩个,今天第一天,一口气买两个的,咱们再赠一块卤好的猪肉,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说着,王耀祖把写好的价格签还有少爷画的成品图立在了罐子下边,让大家不用看翁里是什么,就知道卖的是什么,只是每一幅图里都画有一个q版的小胖子。 价钱跟镇上的卤肉铺一样的价格,而且味道还比镇上店铺香,缺点就是不能跟在店里一样边吃边聊。 不过,买的人还真不少,有嘴急的吃了一口,还真的挺好吃,拿来下饭下酒都行,这人转身回来继续排队了。 人群里,一个妇人跟一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了出去。 “东家,这新来的卤菜摊子一出来,我们的客人可都来尝新了。”男人是镇上卤菜店的长工,一大早听过路的人说集市上有人卖卤菜,再加上自家门店就来了小猫两三只,于是赶紧告诉了掌柜的。 卤菜店的掌柜叫余水娘,她又看了一眼排的长长的队伍,“先回去,可能是刚开始的新鲜,过几天新鲜劲一下来,就没人买了。” 她刚才并没有去买来一个尝尝,否则她肯定不会这样说了。 清瑶坐在集市前边的大树底下,买完卤菜回家的人都能看见他,再想想刚才卤菜摊子前边的小胖人,大家不禁议论纷纷。 “就是他吧,那个小胖人,你看,多像啊。” “是啊是啊,我看也好像啊,以前觉得太胖的丑的不行,这么看来,还挺好看的。”古代并不知道萌为何物,他们夸人一律用好看跟不好看,英俊跟丑陋。 “哎呀,咱们回去跟小姐说一下,这可是个新奇的事,让小姐也开心开心。” …… 卤菜的味道之好吃火了,卤菜店的老板清瑶也火了,还不带火了跳绳行业。 现在赵家镇基本上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胖公子,每天坐在集市口的大树底下不是纳凉就是做一个古怪的运动,除了下雨天不出摊,他们一群人总是风雨不误。 这胖公子玩的东西据他家下人讲,那叫跳绳,顾名思义,就是从绳子上跳来跳去,原因竟然是,这位胖公子觉得自己买衣服太费布料了,费布料太多就意味着费钱! 所以,他要减肥。 第十五章 就要实事求是 每天都有人来集市口看清瑶跳绳,有时候还能赶上她做跳绳前的热身运动,比杂耍还有意思。 其实这个时空也是有“跳索”运动的,京城还会有相关的比赛呢,但是那种都是一根大绳子抡起来,人在中间跳,像单人的这种很少见的,更别提偏僻的赵家镇了。 百姓们是最喜欢更风的,更何况,这东西简单易做,趣味性强还老少皆宜,一时间“跳绳”一下子火遍了赵家镇。 清瑶的卤菜摊子也十分赚钱,一只鸭的成本不过二三十的铜板,拆开了卖,一根鸭脖子就要五枚铜板,清瑶最近算是把周围能买的鸭子都买了,但仍然供不应求,鸭子们还来了一拨涨价。 最后,鸭子都卖完了,清瑶只能想办法卤了一些青菜跟加大猪肉的量,这样才撑了十天左右。 这天早上,清瑶照例在大树下跟一位富家公子比试跳绳,她当然跳不过那个苗条的公子,她这么胖,能跳个十几下都是最近锻炼的结果。 这时候,集市口的摊子那边传来了骚动声。 一位妇人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哭。 “我相公就是吃了你家的东西,回去才肚子疼的,人家大夫都说了,这是中毒所致,你们的东西有毒。” 王庄头急的百口莫辩,“这位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家的东西不会有毒的,因为如果剩下的东西我们都是带回去自己吃的,我们吃的一样的东西,我们咋没事捏?” 妇人一噎,“你胡说,你家生意这么好,天天哪里有卖剩下的东西,莫不是说谎骗我们这些穷苦的人吧。” “怎么没有呢!”王庄头就不是会说谎话的人,“我们少爷每次都会多做一些给街边的小乞儿的,不信,你问一下镇子边上的乞儿,他们来了就给他们,他们不来,剩下的就我们自己吃了。” 周围人一听都愣了,没想到这个胖公子还默不作声的做了好事,顿时都眼神复杂的看向走过来的清瑶,众人到没怀疑真假,那小乞丐们在镇子周边晃荡,大家也经常见的。 小妇人一看众人的目光都转移了,顿时心里愤恨,赶紧又哭又嚎起来,“那……那也不能说明你的东西里没有毒药啊,要不然我夫君如何腹痛难忍,他只吃了你一家的东西。” “那你待如何?”清瑶已经听明白了全部的事情经过。 “我……我要赔偿,我夫君看病的药钱也花去了百文,你……你好歹赔偿我药钱。”小妇人这话里底气有些不足,她心虚的很。 “可以。”清瑶叫王耀祖拿出一百文来,但暂时没有给。 王耀祖诧异,“少爷,不可啊,一看她就是来讹人的。” “无妨,让王庄头夫妻请个大夫跟着去看看,要是的确如她所说,是吃了咱们的鸭肉导致中毒了,咱们理应赔偿,但是如果不是……” 小妇人更慌了,这……这跟余娘子说的也不一样啊,不是说有人上门来讹,掌柜的都会私聊,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嘛,这人怎么这么较真,还要去请个大夫。 这接下来,她可怎么演下去, “不……不必了,赔偿就好了。” “那可不行,人命关天啊,你夫君因为吃了我家的鸭肉才糟了许多罪,我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就前边带路吧。” 周围人原本听见了鸭肉有毒还挺害怕,这厢也想知道这卤菜摊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毒,如果有毒,他们也能索要赔偿啊,顿时,有心想把之前花的钱都拿回来的,就连连催促这小妇人赶紧带人去看。 骑虎难下,小妇人只得惊慌的带人往居住的地方去。 人群里一个男人见了,赶紧掉头就跑,早就得了清瑶吩咐的大壮三人,就盯着转头跑的呢,三人尾随而去。 清瑶让王耀祖看摊子,自己则是和小妇人请了大夫去看她的夫君,后边还跟着几个想占便宜和想知道真相的看热闹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西巷,这里大多住着贫苦的百姓,房屋多是土房,破落又陈旧,难以想象到了冬天该如何御寒和抵御厚重的大雪! 清瑶一路走来,没感觉这镇里比自己那个庄子好哪去,这竟然还是个镇的一角? 她对古代农民的生活水平的认识程度再一次调低了一点,以前看电视看的多,还以为古代都跟唐朝清朝那样的,而事实则是,屋上三重毛,路有冻死骨。 小妇人的家在一条巷子的尽头,大门破烂,墙上长满了青苔。 眼看进了院子,小妇人疾步走到唯一的低矮草放处,“卤菜摊子的老板带了大夫来探望你。” 她又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身后的众人等急了连声催促,她这才小心的打开房门缝隙,往左边床的方向探头一看,看见被子隆起,这才放心地推开了门。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了?”小妇人哭喊着扑向床边,头也不抬,那伤心劲别提了,当真是听着落泪啊。 可是……大家全都哭不出来,床上的被子已被掀开,里边躺着的男人即使转身比较快,也被众人看了个正着,那嘴角的油可还没擦净呢。 这就是她中毒了的夫君? 男人丝毫不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还在床上一声一声的哀嚎,“哎呦,哎呦~” 清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男人认识他,这就是那卤肉摊子的东家,他离老远的看过热闹,这人胖的出奇,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块儿了。 清瑶指了指旁边的男子,“这位是咱们赵家镇的李大夫,他来给您看看中毒严不严重?” 男人一听是大夫,惊了一下,赶紧装作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不……不用了,我也快好了。” “诶,这是哪的话,您夫人可是说您病的快下不来床了,就差指着我鼻尖说是我毒死的了,正巧大夫就在这,给您瞧瞧也是好的。” 说完,清瑶就挪动自己庞大的身躯,把地方让了出来,她往前边一站,别人休想上前来。 这下众人看的更清楚了,有认识的还诧异的揉了揉眼睛,“这不是李四吗?” “你认识啊?”有人碰了碰说话的人。 “对啊,你忘了,倒泔水那个李四。”被他一提醒,这人也想了起来,确实像那个整天出没在大户人家的巷子里。 “他有钱吃这个?莫不是偷吃了哪家的剩菜,诬陷胖公子家摊子的吧?”这是最近跟清瑶比跳绳走的十分近的周公子。 “很有这个可能。” 床前议论纷纷,床上的人脸色发白,就连趴在床边的小妇人也直颤抖。 李大夫到底还是给李四把了脉,号了半天,最终只得出一个体弱乏力、萎靡不振,长期营养不良,需要食补的病来。 说好的治病已经花了百文了呢?不是还说吃了卤菜当天就发病了吗? 清瑶谢过大夫,让王庄头送了李大夫出去,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的夫妻二人。 “是你们如实说来,还是咱们一会儿说啊。” 李四还兀自不服,“没准是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们再来看肯定是没有的。” 清瑶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的问“那真要请教是哪家药房开的神药,百文就可药到病除,解毒效果如此之快呀?你说出来,我们都去买一些这等神药常备着不好吗!” “是……是……”李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他也想乱说一气,可惜他大字不识,竟然想不出任何药名。 “看来是打算一条跑道上跑到黑了,无妨,我们这就去见官。”清瑶不是说说而已,她抬腿就往外走,两边的人不自觉的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两夫妻慌了,李四也顾不得装病了,嗖的一下子从床上蹿了下来,“王公子莫走,别报官,我们说……我们说。” 这年头的百姓哪里愿意跟官府扯上关系,有句话叫,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更何况他们可经不起查。 清瑶全当充耳不闻,在赵家镇想做大做强,不露出点不好惹的獠牙,怎么能行呢~这个威,她还立定了! 两夫妻一看苦喊人家都不回来,不由得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这跟余娘子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不是说这胖公子乃是富家公子出身,他们装作吃坏肚子去讹钱,肯定不会被拒绝嘛,这人怎么一毛不拔。 他们眼皮子浅,哪里知道,讹的钱是不多,但是一旦清瑶赔偿了,那么后续谁还敢去清瑶的摊子上买东西呢? 清瑶吩咐王庄头去找王耀祖。 王耀祖会读书写字写诉状,口齿清晰伶俐,去打官司带着未来的大律师再稳妥不过了,回头就把这个时空有关的法律书籍全都买下来,没事就让王耀祖去学! 清瑶这厢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府衙里的差役却武装待发,直奔镇上的余氏卤菜铺。 这余氏是个寡妇,只因为她是县丞养的的外室,才无人能撼动她卤菜铺的地位,可是…… 县令跟县丞他俩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呀!这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清瑶不打无准备之战,这些天她坐在大树底也不算全然无用,县令跟县丞不合的八卦,赵家镇都清楚。 第十六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论得罪县令还是得罪县丞,清瑶当然是选县丞啊,副县长怎么比的过正县长! 除非三年之后,副县长扶正了,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能在小小的赵家镇蹲三年吗?显然是不能啊! 那还怕个鸟~ 清瑶压根不怕打官司,县令为了斗县丞,肯定也会保她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 县太爷刚从清瑶这里得来了一张卤菜的方子,正想法子怎么弄倒这个余氏呢,这不,瞌睡了就有人来送了枕头。 听闻有人击鼓,竟然是状告余氏卤菜铺,他那是心花怒放啊,再一听说还是给自己菜方子的王四公子,心下又有几分满意。 “这王大富号称是凉城首富,这儿子也果然名不虚传啊。” 吴师爷也撵了两撇小胡子一下。 “可不是,这初来乍到,就知道敬您这位大山,还献上珍贵的菜方子,算是知道投诚的,以后老爷您不妨多关照个一二。” “哈哈哈,好,就依你所言,多留意留意,不过,赵家镇也不大,我愿此镇只有一家卤菜馆,你意下如何呀?” 吴师爷心里一紧,这是也不允许王四公子卖卤菜了呀,就点了点头。 “老爷,这种小事,我回头去提一嘴,想必,王四公子也是乐意的。” 县令大人不再说话,整了整官服,严肃的上堂去了。 吴师爷叹了口气,这就是商人的悲哀,人还没过河呢,桥就撤了。 可是这不是他该同情的,望这小公子不要觉得意难平啊,世道如此罢了。 清瑶没出席这场官司,主要是她觉得这一身大肥肉要是在堂下跪上那么一跪,怕是跪不下去…… 所以,她装晕了,装晕之前还指着王耀祖说。 “你一定要帮我向青天大老爷伸冤啊。” 王耀祖还以为自家少爷真的被这件事气晕了,那是怒气满满的代主人上了公堂。 事实没什么出奇的,就是余氏的掌柜余水娘看见清瑶的生意太好了,仗着自己有县丞大人撑腰竟然找人来诬陷。 那对儿夫妇上了公堂,杀威棒那么一敲,顿时吓的屁滚尿流,什么都招了。 再有王家三兄弟抓到了一个重要的证人,就是余氏的长工,他本打算清瑶赔了钱,正好把卤菜里有毒的流言做实了,哪成被人当场按住了。 人证物证俱在,余氏翻不了身了。 这场县令与县丞之间的博弈,显然县令赢的非常漂亮。 而县丞,他脸上笑眯眯的,没看出来任何愤怒。 …… 庄子上,王耀祖在手舞足蹈的讲述着公堂上的精彩,没参加的其他人听的是津津有味。 清瑶坐在唯一的木头桩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今天官司赢了之后,吴师爷笑眯眯的把他请去了后堂,丝毫没拆穿他装晕的事。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方子送了出去,那就没必要再用这个不是~毕竟升斗小民不与官斗嘛。 吴师爷说的委婉,清瑶却听的明白。 就目前来说,这事也是好事,算是提前给她敲响了个警钟,古代的商贾地位极低,她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有怀璧其罪的征兆了。 要是以后她真的把榨油坊弄出来了,保不保得住,还真是个问题。 所以……得想个法子! 第十七章 眼光放的长远点 清瑶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自己先去考个状元来当官。 随即,自己把念头掐死了,原主不算是目不识丁,却也离得不远了…… 自己从他的记忆力提取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吃,如何玩,如何泡妞,一些稀奇古代的东西倒是精通的很,可是跟书本相关的一窍不通。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风土人情又是如何,当今的皇帝是谁她都不知道,这日子过得,真是稀里糊涂。 考还是要考的…… 大不了她报个学习班努力学一下,先考个童生,可是考童生之前需要户籍的,他要想考试可瞒不过王大富。 算了,这个先放一下,温饱还没解决明白呢,先不想那些大事。 既然县太爷想垄断卤菜行业,她做别的总行了吧。 而且这行实在是太辛苦,没有油灯,大家每天都是三点起来开始准备,做了十天了,早出晚归的,她也看在眼里。 “过来过来,都过来开会。” 大家都习惯了清瑶喊他们开会就是让大家过来说话的意思。 “最近大家表现的都很好,在这里对每个人提出表扬,大家为自己鼓个掌,哦,就是拍手的意思,像这样。” 清瑶带头做了个鼓掌的动作。 大家僵硬的瞎拍一通,少爷高兴就好。 “现在我们来核算一下成本与收益,耀祖,这块儿,你来说。” 清瑶示意王耀祖过来。 王耀祖有点忐忑的走了过去,这怎么有点像大户人家对账本呢,可是又有点不像。 “咱们买鸭买肉买调料还有一些坛子之类的杂七杂八的费用,这里还有人工费,少爷说,暂时平均分配,以后等分工明确了再细分,我们目前的成本在一两五钱银子。” 除了个别几个,庄上大多都不识字也不识数,他们别的没听见,光听见了,这短短十天就花了一两银子。 “啊?是不是我们吃的太多了,不够卖啊?” 王铁蛋原本还惊喜每天晚上都能吃到卤菜呢。 “跟那个没关系,有付出才有收获嘛,耀祖再说一下收益,就是赚了多少钱。” 清瑶示意王耀祖继续说。 王耀祖这个憨憨拿了个破算盘出来,噼里啪啦的打了好一会儿才报出了数字。 “扣除本钱,咱们约赚了六两银子,零头先不计。” “啥?短短十天赚了六两!”众人全都懵了。 清瑶算了算,一只鸭子能拆很多拿去卖,再加上送礼的,翻几倍也差不多。 “少爷,这个这个……也太赚钱了吧?” 小杏花激动的连喊了好几个少爷。 清瑶微微一笑。 “这不能这么算,首先,这玩意是新鲜东西,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没吃过,尝新的心态比较多,可是再好吃的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耀祖,账本拿来。” 清瑶拿了个棍子模拟图表给大家展示账本的手艺。 “第一天卖的最少,因为大家都没见过,都谨慎小心购买,第二天到第三天最多,因为大家把这东西好吃的消息传出去了,可是从第四天开始,咱们的收入就低了下来了,这是因为有能力购买的人不多了。” “好了,说完盈利,我们分一下吧,我占七成,因为我提供的技术和处理的危急公关,剩下的你们平分。” 清瑶喊王庄头把所有賺的钱拿出来。 众人有时候听不明白自己少爷说的话,所以他们学会了挑自己能听懂的听。 “少爷,我们也分吗?” 这是单纯的两个小孩子。 “少爷,您的钱为什么分给我们啊?” 王庄头祖上都是王家的家奴,奴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以他为首的有他夫人,会一点厨艺的王大娘,看门的李老汉,还有王氏三兄弟的老大跟老二。 剩下的人读过书的王耀祖跟最小的王三壮则沉默不语。 清瑶对着三种不同的反应完全了然,经历不同,心境自然不同。 她也不打算拦着众人追求更高发展,毕竟她又不是真正的封建古代人,力所能及范围内,也不是不能照顾。 “对,剩下的三成,你们平分,李姨娘也有帮忙,别忘了,你们去上工了,衣服可是人家李姨娘洗的,鸭子可是李姨娘喂的。” 一旁看热闹的李姨娘愣了一下,她只是怕清瑶赶她出去,自己做了一些没给王大富做妾时候的事,竟然自己也会被分银子,就有点脸颊发烫。 清瑶阻止了还要说什么的王庄头。 “只是这一次,这算是给你们的月钱吧,对了,明天放一天假,拉上李姨娘,你们明天去镇上溜达一圈,买点想买的东西。” 还有月假! 众人顿时被这个消息震的晕乎乎的,要知道,所有庄子上的奴仆,他们都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平时不忙的时候就当休息了。 像这种全庄子放一天假的时候,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就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也没这种随意出府溜达的待遇啊! 李姨娘更是张大了嘴巴,谁家的夫人都不敢说轻易出去逛一天街,更别提一个小小的侍妾。 虽然大家都喊她李姨娘,那是王大富家没什么规矩,她,其实属于主人财产的一部分,甚至比下人的地位还低。 清瑶又不是那种苛待员工的老板,假期还是要给的。 “十一个人,平分剩下的三成银子,我给你们个整钱,发铜板吧。” 说完,清瑶就留下王耀祖发钱。 王耀祖一介书生,本来是不沾铜臭味的,可是,在清瑶这,完全使唤成了一个账房…… 大家谢过清瑶,就捧着钱去找很久都没用过的破钱袋了。 清瑶自己去井边上打了水,蹲不下去,只能站在那里拿着新买的牙刷沾着盐刷牙,这牙刷是木柄马毛做的,她一开始还以为这时空没有这玩意呢。 洗漱完,清瑶就自顾自的睡觉去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反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而且这地方没有柏油路,水泥路,连石块儿路都少见。 一出门,夏天一地灰,雨天一脚泥,更是连公厕都没有,出门都怕踩到啥…… 反正,清瑶不是很喜欢古代。 再摸摸身上的大肚囊,又胖又软,经过十来天不休息的锻炼,感觉瘦了那么一丢丢,不过这就跟小河里的鱼一样,少那么点也忽略不计。 唉~ 第十八章 谁还没个秘密 清瑶躺在床上七想八想的,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一会儿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一会儿想起原主姨娘隐瞒的一些事。 想来想去,半睡半醒的,反而更累了。 清瑶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睡了,她拿起火折子点燃了屋里唯一的油灯,站在灯前想了一会儿。 慢慢的,她来到桌子边上轻松的举起了那个粗壮的大木头墩子,还上下抛了两下。 快500斤重的树墩子在她手上如若无物。 “呵。”清瑶放下了树墩子,“力大无穷?” 这就是原主那个娘亲宁死也要隐瞒下来的东西?肯定还有什么是原主不知道的。 可惜,原主这个大草包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她娘告诉她装个男人,她就一直把自己当成了男人,她娘说不可对任何人展现自己的力气,她就从来没有人前显露出来。 从这点来说,原主是个乖孩子,可是也是因为她心里承受了这么小的年龄不该承受的,所以她调皮捣蛋四处玩乐,来让自己不去多想以后的事。 那么……原主的爹王大富,真的是亲爹吗? 这真是个费脑筋的事! 清瑶干脆又回到床上继续骨碌,迷迷糊糊间,她对自己嘀咕道。 “有钱了,就找个拳脚师傅好了,不是说一力降十会嘛。” 似乎是对自己想出的办法十分满意,清瑶终于在天色渐亮的时候睡着了。 虫儿叫,鸟儿鸣,安静的赵家村从炊烟袅袅中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赵家镇。 “王庄头,你呼啦啦的一大帮是要干啥去呀?” 有相熟的人看见王家庄的人都出动了,还有点惊奇。 “我家少爷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去镇上溜达溜达。” 王庄头自从起床后,嘴就没合拢过,他就等着别人跟他搭话呢。 “你们少爷这么好?”有知道大户人家规矩的,诧异极了。 “那是~我们少爷可好了,跟我们吃一样的饭,一些小事还不让我们伺候他,说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给我们月钱哩,连娃娃都有的。” “啊?养下人不就是为了伺候自己的吗?要不然你家少爷为啥养你啊?”说话那人好像还怀疑的样子。 “你懂啥!我家少爷可说了,他有手有脚的,一些穿衣吃饭的小事也不需要人伺候,留着时间,说我们有大用途呢。” 王铁蛋现在是自己少爷的脑残粉,少爷说什么他都觉得对,别人怀疑自家少爷没那么好,当然不行。 “是呢是呢,少爷还会自己洗衣服呢。”家里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马三娘在洗,她最是知道清瑶从来没让她洗过衣服。 “少爷读书也很快的,我上回教铁蛋的字,少爷看了两眼就记住了,还从我这借走了我的启蒙书呢,结果,没两天就全都会写了。” 王耀祖感慨自家少爷的读书天分。 “少爷还教我做菜呢,这些天,老婆子我可涨见识了,那少爷指挥完的饭菜咋就那么好吃呢!”厨娘王大娘觉得自己很没用,做了几十年的饭菜还不如少爷随手指挥的。 …… 要夸自己少爷,庄子上的人感觉自己可有话说了,不过今天的时间不能耗在路上,他们到镇里是要买很多东西的。 打发了相熟的村里人,大部队来到镇里分开了一顿买买买。 李姨娘什么也没买,她就在街上走着看了会儿热闹,最后路过一家杂货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她就被门口挂着的小摇铃吸引了。 店里的老板正坐在门口跟着邻居闲磕牙,看见李姨娘驻足在自家店门口,又梳着妇人发髻,衣裳虽是粗布麻衣,但是也不算便宜,就赶紧热情的站了起来。 “夫人,买点什么?” 李姨娘从来没被叫过夫人,支支吾吾的想说自己不是什么夫人,可是想到赵家镇也无人认得自己,就松了口气说。 “你把那串摇铃拿来我看看。” 店老板还以为要买什么值钱的东西,原来是自己在大户人家的门口捡来的破摇铃,这种摇铃是哄小孩用的,也不值几个钱,不过店老板还是笑盈盈的递给了李姨娘。 拿着摇铃,李姨娘脑海里闪过模糊的印象,她总觉得这个摇铃很熟悉,熟悉到天天能看见,似乎应该有一个雪字刻在上边,她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上面有个字。 李姨娘有点失望,不过这个破旧不堪的小东西投了她的眼缘,她就问老板。 “这个多少钱?” 店老板眼动了动,笑眯眯的回道,“这是佛前念过经开过光的,只收五个钱。” 李姨娘不知道物价,还以为这东西真的值五个铜钱,就数出来五个把这个小摇铃买了下来。 店老板心情大好,一串捡来的旧东西就赚了五个钱,也算开了张了,看在她不还价的份上,店老板收完钱又从屋檐下摘下有个一指长的小木棍。 “这是那个跟那个摇铃合在一起的东西,你看,把这个木棍插在铃的下边,这不是有个孔嘛,合在一起,放在手里就可以摇来摇去啦。” 李姨娘新奇的摆弄来摆弄去,要是清瑶在,肯定能认出来这个就是缩小版的拨浪鼓,李姨娘却不认得,很高兴的拿着走了。 大家各自提着一堆东西在镇前汇合了,满载而归的幸福感,周围路过的人都羡慕的看着。 小杏花算是李姨娘的丫鬟,她看李姨娘买了东西,就自觉的提了过去。 “诶,这是小孩子的东西啊?” 小杏花看见了小摇铃,心里嘀咕,莫不是……姨娘有身孕了! 小丫头不知道这姨娘以前可是老爷的人,她只认为这是少爷的的妾室,她满心欢喜的想把这件事说给爹娘听。 但是,她爹告诉过她,主人的事不许乱嚼耳根,要不然犯了禁忌,被卖了怎么办? 小丫头把这件事憋在心里闷闷不乐的,回到庄子上,众人欢欢喜喜的布置着自己的屋子,她也提不起兴趣。 清瑶刚运动完正坐在院里里休息,就看见小杏花背对着他,唉声叹气的看着大门。 “杏花。”清瑶高声喊了一嗓子。 小丫头哒哒哒的跑过来,“少爷,您有什么事?” “你坐那干嘛呢?今天出去玩不高兴吗?” 第十九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求打赏,粉丝值?1) “少爷,我没有不高兴。” 小杏花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哎呀,少爷问你话呢,还不说实话嘛?”清瑶故意板起脸来。 小杏花有些害怕,但是少爷问话,跟少爷说肯定是没问题的。 “少爷,我今天发现李姨娘好像有孕了。” “啥!”清瑶被这个消息震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靠!这什么时候的事!” 清瑶开始努力回想原主什么时候跟李姨娘勾搭到一起的,回忆了一半,不对呀,原主是女的啊!这孩子不可能是她的,那这孩子就是原主她爹的呗? 也不对啊,刚才看见李姨娘的肚子还是平的呢!不过倒是越来越胖了!原主她爹可是有半年多没见到过这个姨娘了呢…… 越想越难以想象真相,清瑶不知道小丫头只告诉了她一个人,还以为全庄都知道了,就她漠不关心呢。 小杏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顿时觉得又有事情做了。 “少爷,我去伺候姨娘了。” 清瑶点点头,“去吧,以后精心着点,对了,顺便把马三娘喊过来。” 马三娘还纳闷,少爷找自己干嘛,结果…… “咳咳,那个~你有过经验,你回头告诉王大娘做点有孕的人该吃的东西,我也不清楚这个。” 有点害羞的清瑶低着脑袋,自然没看见马三娘捂着嘴巴的样子。 “好的少爷,我这就告诉王大娘做一些适合有孕之人吃的东西。” 天啊,庄子上要有小少爷了! 马三娘飞奔而去,不一会儿,李姨娘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庄子。 小杏花点点头,少爷公布出来就好了,她还在那沾沾自喜,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呢。 李姨娘一大早醒来,发现一块儿住的王大娘正在那缝着衣服,看着布料红彤彤的,怪喜庆的,再看那尺长,好似小孩子的衣服呢。 “王大娘,你这是给谁做衣服呢?” “自然是给咱们未来小主子呀!姨娘醒了就起来吃饭吧,今天少爷特意让我捡了一块豆腐做了吃了。” 有孕的人多吃豆制品好~ 还有豆腐!李姨娘最喜欢吃豆腐了,满心欢喜的她立马起来梳洗去吃饭,完全忽略了那句小主子。 她和清瑶的饭菜一向都是单独留出来的,毕竟一大早上,庄子上的人是要上地做活去的,没办法一块吃饭。 李姨娘掀开了大锅盖,里面摆着两小碗的豆腐,她迫不及待的拿出来一碗,坐在那仔细品尝,真的好久没吃这个啦~ 李姨娘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清瑶恰巧进门来,看见李姨娘吃豆腐吃的如此高兴,也就放心下来,她就怕把这不知道谁的孩子养不活,古代出生孩子的死亡率还是挺高的。 随即,她又担心万一吃的太多了,万一胎儿因为太大了生不出来,母亲有危险怎么办。 “李姨娘,我也不能一直这么称呼你,你……叫什么名字?” 李姨娘似是回忆了一下,“很久没人叫我这个,我兄嫂叫我李雪娘,我记得自己似乎叫李映雪。”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好像对这个名字迟疑却又肯定。 “李映雪!”清瑶挑高了眉毛,“你家里有读书人?” 这么文雅的名字可不是平头百姓的家庭起的出来呢。 第二十章 李姨娘的过去 “我不知道,也没人叫我映雪,都是喊我雪娘的。” “你家乡在哪里?你怎么会嫁给我爹的?” 清瑶想趁机了解一下古代的其他地方。 “在江南楼城,我……我是被我兄嫂卖了的,本来是说好去大户人家当丫鬟给我妹妹治病的,不过……丫鬟没当成,这两个黑心肝的给我卖到青楼里去了。” 李姨娘气的锤了一下桌子,她此刻丝毫忘了自己的谨慎小心的作风,庄子上不需要讨好别人才能活的下去的生活让她逐渐有点露馅。 清瑶不动生色的继续问,“你妹妹多大了啊,生的什么病啊,后来,把你卖了之后,有治好吗?” 李姨娘黯然的摇了摇头。 “我妹妹比我小三岁,性子也不同,她是很胆小的人,那天去给我兄嫂一家洗衣服落到水中了,再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性子大变,大夫说是伤了脑子。” “你爹娘?是仙去了吗?要你们在兄嫂手下讨生活?” 清瑶没提醒她说的性子不同等于把自己绕进去了,而且,她对这个性子大变的妹妹很感兴趣。 “我……我不记得了,我印象里就是跟兄嫂生活的,我嫂子告诉我似乎是爹娘死的时候我太小了不记事。” 所以,他们才理直气壮的使唤她,说她是吃白饭的,说她活着都是靠的兄嫂,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李姨娘捂着胸口,她似乎一回忆小的时候,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清瑶看李姨娘似乎不是很舒服,赶紧紧张的站了起来,“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李姨娘捂着胸口的手顿了顿,这家伙是瞎了吗?这哪里是肚子啊! “不碍事,就是有点气闷。” “那我扶你到院子里吧,咱们去透透气,你放心,我已经又琢磨了个生意,赚钱之后我就给你修葺一下后院,叫你以后有个独立的住处。” 李姨娘诧异,这男人怎么说的好像哄她开心似的,还下了保证,而且做主子的还主动来扶她?莫不是想那个了? 男人嘛,果然正经不了几天,李姨娘正好也想把夫妻之实坐实了,她顺从的把肩膀靠在了清瑶的身上。 清瑶扶着李姨娘出来,找了平时自己靠的垫子来给李姨娘坐下。 院里的一干人等全都装作没看见,实则拿眼睛偷瞄着。 清瑶还找了一把破扇子给李姨娘扇起风来。 这一幕别说下人们了,就连李姨娘自己都受宠若惊。 “少爷,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您给我打扇呢。” “别动,你就坐那,应该的应该的,女孩子嘛,就需要宠着,再说你现在金贵着呢,我运动运动不碍事。” 清瑶说完还瞄了瞄李姨娘的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鼓起来。 下人们也头一次没拦着清瑶伺候人,主要是,他们也很期待未来的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啊~ “对了,以后大家不要叫姨娘了,都喊雪娘子吧,李姨娘的闺名叫映雪。” 总叫李姨娘也不是个事,感觉还在喊原主庶母的赶脚。 众人应了一声,私下里悄悄嘀咕,怪不得少爷被赶出来了什么都没带,也要带着雪娘子,看这样子简直是放在了心尖上啊。 他们被这感情感动了呢~ 不得不说,脑补这种事,只要不说出来,你是不知道猜测能有多离谱。 李姨娘心里有些触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她的名字,她自己都很久没想起过了。 她性子泼辣,可是面对养活自己跟妹妹的兄嫂,她也无可奈何,跟别人说又能如何,反正穷人家女娃的痛苦大抵相同。 只是,她以为自己忍上几年,嫁人了就好了,哪成想…… 唉,说多了不过是命不好,她想起了刚才清瑶说的新生意,“少爷,您又打算做什么买卖呀?” 清瑶笑了一下,“给你们做点零食吃,这个先不着急,我还需要点时间,对了,你那院子你打算怎么设计?” “我设计?我也不会啊!” 有个院子都好不错了,还敢要求布置?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回去想想跟我说,要不然等我这开始设计了,你再加进来就不好弄了。” 李姨娘这才知道,原来是清瑶自己打算换院子了,才顺带手的把自己捎上,那这前院空着?后院正房可就一间,耳房和厢房可都塌了。 “少爷的意思是?我跟您住一间?” 李姨娘怯怯的问。 清瑶捂着衣服,休要觊觎她的肉体。 “正房耳房都归我,厢房归你。” 她还打算先修正房做卧室,前院腾出来当仓库,有钱了再修个仓库把前院倒出来当客厅呢。 李姨娘一脸黑线的看着好像自己会怎么样她的清瑶,一甩袖子,自顾自的回屋去了。 清瑶在后边一头雾水…… “怀孕的女人果然都阴晴不定啊~” 李姨娘回到了跟王大娘共住的屋里,坐在板子上,对,就是木板子!下边铺些厚厚的草填充,上面铺上被子,这就是她目前的床。 这生活虽然艰苦,但是却比在府中强。 在府里,早上天不亮就要去夫人院里候着,夫人起来吃饭了,人吃着她站着,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能休息一会,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来人告诉要给夫人秀帕子。 得~干活吧。 老爷要是兴致来了睡一睡她,那第二天准保要在夫人的院里跪上一小天。 所以,她只能想个办法让自己吃的越来越胖,努力的吃,吃的越多,胖的越厉害,老爷再也不来睡她了,夫人也不再看她不顺眼,日子反而好过多了~ 李姨娘叹了口气,勾搭上少爷也是没法子的事,她那天无意中听见了夫人身边的丫鬟在谈论要把这些姨娘发卖了的事。 像她们这种侍妾,还能卖哪里? 她好不容易使出浑身解数勾搭了王大富,就是为了能离开那个地方,现在还要被送回去,那她折腾什么? 所以,她想勾搭天真的四少爷,成则打一顿,扔出府去自生自灭,败则一个草席卷了了此残生,哪成想还有意外收获,竟然毫发无伤的被赶出来了。 李姨娘差点没仰天大笑三声,虽然依然是妾,可是……少爷现在可还没有成家呢! 第二十一章 食用葵花籽 不提李姨娘的想法,清瑶觉得肩上担子十分重,她是个假男人,这辈子也别想成家立业了,所以,不管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养了。 反正庄子上的人都认为是她的,可是…… 古代养小孩,好像挺难养啊! 要是个女孩,她还得琢磨自己培养个童女婿,要不然古代男子三妻四妾的欺负了自己的宝贝闺女了怎么办? 要是个男孩,读书肯定是唯一的出路,现在上学可是嗷嗷的贵啊! 清瑶感觉头都快秃了。 她只能琢磨起自己的小买卖,她记得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里边的人磕的瓜子都是西瓜子,并不是葵花籽,瓜子是外来产物。 她翻过原主的记忆,这时空磕的也是西瓜子,对于满地种的向日葵,竟然真的只是观赏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奔着先发现的吃饱饭,反正古代也没有版权保护意识,清瑶磨刀霍霍准备对葵花籽下手了。 清瑶又开了一个全员参与的大会。 “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食用葵花籽,我先来简单说一下咱们这次的目标非常大,我需要附近所有的向日葵。” 王庄头纳闷“少爷,那玩意就是拿来烧火的。” 清瑶……让你多读书你不听! 不识货!向日葵的果实可以当零食,花可以泡茶,叶可以入药,茎烧了可以当肥料,这么多好处竟然只被拿来当柴火烧! “你先别管我拿来干什么,现在你带着大壮三人去给我砍向日葵,对了,如果村里有人愿意赚这份钱,就……五十棵一文钱,有多少要多少!” “王大娘,你蒸一些馒头,咱们接下来没空好好做饭呢,今天我们所有人的任务就是剥瓜子,哦~这件事情需要保密,每个人不允许透漏出去,所以一会儿,咱们去后院进行这项工作,前院则用来收购。” “老李,你负责从前院往后院运送向日葵,耀祖,你负责给钱和分类,看我手中早上刚砍的两株,这种大籽的放东边,小籽的放西边,给我分开了哈。” “还有……” 清瑶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李姨娘左看看右看看,“少爷,我呢?我做什么?” 清瑶看了看她的肚子,想说,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好好呆着就行,人来人往的再给碰到。 可是又一想,孕妇心情不好也有可能影响胎儿,还是给她找点事做吧。 “你就……你就给我们倒水吧,大家忙活的都挺累的,你找几个大碗,来人送向日葵,你就打碗水给人家喝,这天气怪热的,动一动就出汗,怪辛苦的。” 好老板说完就去调香料了,她打算做个咸口的和甜口的,而且一会还得去一趟木匠家里准备定制一个简易的榨油工具。 唉,万事开头难啊! 留下李姨娘伸着尔康手,“少爷,我是妾啊,不能抛头露面啊!” 奈何,清瑶小胖腿倒腾的飞快,一会儿就只见到背影了。 姨娘……她真的能跟农家的姑娘一样抛头露面吗?既然少爷自己都不介意,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放开本性一丢丢了? 农家的姑娘谁学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呀,活还干不干了? 李姨娘抿着嘴,欢欢喜喜的拿碗去了~ 第二十二章 双管齐下 现代榨油其实非常简单,准备好原材料,曝晒翻炒之后,去壳留子,放到榨油机里就可以了。 可是古代没有榨油机! 清瑶只能把主意打到了石磨上,其实她更相中的是水力连磨,不过赵家镇靠山不靠水,而且就算是石磨她也需要重新改良一下,要不然石墨碾出来的量实在太少了。 所以她还需要做其他的装备,比如,水车,风车和碾子。 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到哪里都有办法生存下去…… 清瑶心里夸了自己几句,接着就去找人了。 石磨还是很好处理的,她只不过要求做超大型石磨,可是人力跟不上! “王公子,不是我不想赚这份钱,实在你要求的时间太赶了,我没办法做这么大的。” 牛铁匠吧嗒吧嗒的敲着木头,他倒是也能做,可是王公子要求五天就交货,他却无能为力。 “二两银子的手工费……” 清瑶把价钱加了一倍。 牛铁匠心里咚咚跳,二两银子,普通农户家里半年的收入。 “可是……” “四两!”清瑶直接把银子摆放在了桌子上。 牛铁匠噎住了…… “王公子这么信任小的,小的就豁出去了,必不叫公子失望。” 清瑶满意了,这就是有钱能使人造磨了吧! 解决了工具的事,清瑶开始琢磨包装的问题。 有个成语不是叫买珠还椟嘛,虽然它的比喻的是取舍不当,但是不可否认,如果包装高大尚的东西,人们也会觉得东西非常上档次~ 瓜子是个零食,用什么装着才能显得与众不同呢? 清瑶正好路过一片池塘,说是池塘,其实就是一片洼地,经常下雨就汇聚成了水坑,池塘里种着荷花,村里会水的人偶尔去摸莲藕来加菜。 她抽时间也可以收一些藕来做一些菜来卖,现在事多,就不考虑这个了。 水面上漂浮着一片一片的荷叶,几乎铺满了整个水池,这些荷叶也没人去摘,不能吃,摘它干啥。 清瑶想起了荷叶饭,荷叶饼,荷叶茶…… 随即她眼睛一亮,这大片叶子不正好可以卷成筒状装瓜子嘛! 哎呀,真是守着宝山而不自知!没准这荷叶火起来之后,还能给老百姓们增添点别的收入呢,比如养殖荷叶…… 看着一池子的荷叶,清瑶又惦记起别的村的荷叶,一会儿回去告诉王庄头,再招一些人手收荷叶! 不过荷叶古代没有条件让它不干枯,属于一次性的装备,现采现用也来的及。 等夏天一过,原材料没了,荷叶也就不需要了。 暂时就这样,这短暂的生意也能赚不少了,等快入冬之后做什么买卖…… 清瑶表示,再说吧,现在哪有功夫琢磨别的! …… 如火如荼的炒瓜子和榨油工作开始了!所以的人都被征用了。 为此,清瑶自家的田地还需要雇佣了短工来收拾。 幸好,清瑶的庄子够大够偏僻,一直没人发现一庄子人都在忙什么。 经过复杂的工序和漫长的等待时间,清瑶终于拿到了第一瓶葵花籽油! 第二十三章 古代零食的新时尚 新炸出来的葵花油,色泽没有现代的明亮,整个色泽成浑浊状态,这是现在的技术缺陷,避免不了的。 这样子,清瑶已经很满意了,天然无污染无公害,原材料易得,缺点就是原材料储存周期短了点,她已经尽力了。 没有大棚技术,她实在无能为力。 不过,如果产量跟上去,常温下的葵花油能储存一年左右,也能熬到第二年继续制作了。 既然出成品了,清瑶也就开始准备后续的事了。 油先放一边,这个工程巨大,她需要细细谋划一下。 瓜子却需要提上日程。 赵家镇的迎客来最近十分出名。 去迎客来吃饭的,都是小有钱的人家,要不然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一些人打算犒劳一下自己才来吃一回。 迎客来会做生意,只要点了四道菜以上的,都会免费再赠一道菜。 可是最近,迎客来的赠菜不随着主菜一块上了,反而是饭前上一道,饭后上一道~ 饭前上的那一小碟子,据说叫瓜子的东西,不同于平时磕的西瓜子,反而尝起来咸咸的,有时候还有甜口的。 饭后上的那一小碗,冰冰凉凉的,是刨冰上面淋了瓜子仁跟不知什么东西的甜酱。 这两样不论哪样都是老少皆宜,解暑解闷,新鲜又好吃的东西。 可是,迎客来这两样东西,不外带,不单点,不加量,只做赠菜使用。 这一时间,上迎客来吃饭的客人大增,简直就是场场爆满。 吴掌柜坐在柜台后边看着喧闹的大堂,简直就是心花怒放。 这王小少爷,简直就是他的摇钱树,这个月不用想,收益简直是平时的五六倍。 每年夏天,酒楼都是不怎么賺钱的,因为天气太热了,肉类的食物不下饭,青菜又不值多少钱。 每每有客人来吃饭,都是点一壶小酒再点一叠凉菜就够了。 这能賺什么钱? 还不如外边卖的冷食摊子。 可是前几天王四少爷送来了两样小吃,瓜子十分适合等餐时候的打发时间,后者是往他储存的冰块上边淋的据说叫果泥的东西。 一开始,他还觉得,一块冰而已,谁会喜欢这个,就算拌了糖,也就甜滋滋而已,哪成想,这个果泥的东西简直是比糖还好吃。 他自己都吃了一罐果泥。 就连县令夫人都十分满意,昨儿还管他要了一罐子。 唉……就是有点贵啊! 吴掌柜简直是心痛并快乐着。 就在大家饭前餐后讨论这两样吃食的时候。 赵荣才的夫人正拿着把瓜子招待客人。 “赵夫人,你这个可是最近迎客来卖的那种瓜子?” 孙捕头的夫人十分羡慕,自家男人也拿回来过一包,可是她家人多,一人分一点就没了,赵夫人竟然拿出一大盘子招待客人! “正是这种瓜子,这东西啊,不能多吃,吃多了口干舌燥的。” 赵夫人嘴里说着不能多吃,何尝不是显摆自己家多到吃不完。 一旁的李捕头家的夫人嫉妒的问“赵夫人,你家这瓜子在哪里买的,我们怎么买不到呢?” “哎呀,这都是我家男人拿回来的,唉,我想着咱们平时一块说的来,就想着拿来招待你们。” 提起赵捕头,大家最近可是眼红的很。 原本只是管集市的工作,又没油水,鸡毛蒜皮的事还多,摊贩们上缴的税收又到不了他的手里,哪成想,最近就跟转运了似的。 前阵子顿顿吃卤菜,这阵子瓜子果泥不间断,别人想吃把瓜子还要跟他套近乎。 晚上,赵荣才回来,他夫人就把今天的事说了。 赵荣才一边得意,一边心里点头,他就喜欢这种会来事儿的人,他看啊集市口那个位置也不用换人了,王小公子的摊子在那里正合适嘛~ …… 小胖人再次重出江湖,赵家镇的集市口再次挂上了q版的小胖人。 这回小胖人有了新颜色,穿上了红色的衣服,就好像过年时候穿红衣服的小娃娃,小娃娃抱着一人高的大瓜子,口水就挂在嘴边。 路过的人都会心的一笑,大家给这个小胖人起了个名字,叫王小胖! 大家都知道摊子的掌柜的就是那个一直在大树下活动的胖子,因为摊子总卖一些稀奇,但是价钱还不是特别贵的东西。 而且,这个画虽然从各方面来讲都不合格,可是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简单易懂又生动有趣。 清瑶除了卖瓜子大赚了一笔,竟然还接了几个副业,就是给人家画宣传,q版的小胖人一下子变得全镇都认识了。 现在西瓜子退居二线了,王小胖家的瓜子成了新时尚,还有就是,清瑶做出的夏日冷饮竟然比西瓜子更扶摇直上,赢得了广大古代人民的喜欢。 并且不单单是赵家镇,竟然连阳城的人都跟着流行了,清瑶没想到,自己还打算猥琐发育呢,竟然无意中让自己人未至,名先扬了。 这事的起因是因为清瑶太胖了,而胖子一般比瘦子不耐热。 炒瓜子的厨房简直可以算的上蒸笼了,庄里的人每半个时辰轮换一个人进去,清瑶觉得自己也不能例外,她自然要求加入轮换队伍,可是…… 她被热晕了! 这件事让她既是尴尬又是恼火,这古代到底该如何降温呢? 她开始仔细思索以前看过的宫廷戏,貌似好像是“存冰”? 等到冬天自然结冰的时候将冰块储存到地窖里,保存的时候在上面盖上厚厚的稻草豹纹,这样就能挺到夏天而不融化,然后等夏天的时候取出来用。 清瑶也向吴掌柜打听过,除了有点积蓄的人家自己存冰,很多大城市内都建有很多的冰窖,还有因为建冰窖而得名的村庄呢。 清瑶就想起了现代北京的冰窖胡同,西安的冰窖巷。 可是,这个办法对她不适用啊! 第一,她没钱,第二,庄子上没存冰。 李白给杨贵妃写“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槛露华浓”的时候好像就在自雨亭。 要不怎么说创新还得看大唐呢,这个自雨亭是用机械装置把水送上屋檐,行成水帘起到降温作用,可是机械…… 她倒是会,但是要很多钱,因为需要大量的铁~ 所以这个行不通,成本太高,那就只能考虑“制冰”! 第二十四章 兼济天下 清瑶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用硝石,硝石溶于水,大量吸热,便可以将水冻成冰。 可是,硝石如何得? 就算可以得到硝石,也能顺利制冰,可是冰块可是皇家垄断行业,她私自制冰是犯法的,除非她主动把法子交出去。 清瑶可没那么大公无私,她就是想舒适自己的同时再顺便带带别人,可是这别人……他得给钱。 可她出去运动的时候听见纳凉的村民们说谁谁热晕了,脸在滚烫的地上都被烫出来一个水泡。 清瑶回来自己在屋里坐了许久。 她虽然不是什么纯粹自私的人,但是自扫门前雪的事她也是支持的。 但是,看到古代劳动人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卖油翁不敢吃一滴油,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只能维持温饱。 她这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罢了,就当兼济天下了,她那个时空的宋代不就实现了冰块自由嘛。 那时候街头还有特别出名的冷饮铺子呢。 于是,清瑶想尽办法搞到了足量的硝石。 这个搞到的过程就有点味道了,因为硝石出现的地方是尿液较多的地方,比如……粪池。 搞到了原材料,清瑶就开始做实验,实验成功后的第一件事,她教会了庄子上的人如何制冰并免费供应村里的所有人使用。 紧接着又让所有领冰的村民上山采能吃的野果子来换更多的冰,然后利用这些野果子制造出来淋果酱的冷饮,连同瓜子一块供应到了镇上的迎客来酒楼。 等到村里的人再传给亲朋好友,再传给其他的村子上,乃至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传到了阳城。 很多人都知道了,阳城的赵家镇下边有个叫赵家镇的小村子,他们家家户户把冰块当日常生活用品。 因为冰块不允许私下买卖,所以清瑶只给自己的庄子和村子上供应了。 就有很多人托关系找到赵家村的人来求冰。 清瑶抓着制冰的法子谁也没告诉,她在等…… 她固然是想做好事,但是她也不愿意别人抢她的功劳,她在赌一个农民翻身的机会。 这期间她孤身一人去赵家镇见了一个人,回来之后的不久。 就在赵家镇的瓜子卖的供不应求的时候,府衙来了熟人传清瑶去见县令。 这个熟人正是赵荣才。 “王兄可真是大家子出来的公子,果然才高八斗啊!” 清瑶想到原主的不学无术,想了想,没敢应和。 “哪里哪里,就是因为爱吃爱玩了些,才琢磨一些不在正道上的东西。” 清瑶这么讲没有问题,士农工商,她做买卖本身就是落了下乘。 赵荣才内心嗤笑,这人要是草包,自己就是草根,不声不响的弄了这么一出,县令大人既是高兴又是心疼。 高兴的是,制冰法一旦上达天听,他也算是有功劳的,哪怕这三年毫无建树,三年之后的评优上也肯定是稳了。 心疼的是,假若这个王公子是把方法献给县令大人,那县令大人完全可以凭借这个敲门砖攀上上峰,自己不但政绩好看,恐怕下三年不是平调而是升官了。 两人一路上打着哈哈,赵荣才几次试探,硬是没从这小胖子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俩人从衙门的侧门进了后院。 杨县令是个美髯的中年男子,人长的不高,官威却挺大。 清瑶跪在地上膝盖隔着衣服都要烫的跳起来,好在她屁股大,不用直挺挺的跪着,大屁股完美的靠在脚后跟上。 杨县令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这才像是才看见清瑶似的。 “哎呀呀,这大热天的,怎么还跪着一个人呢,起来说话。” 赵荣才上前一步,“大人,这就是王来金。” 跪着的清瑶……对,她都快忘了原主的名字叫这个了。 清瑶配合的高喊,“草民王来金叩见县令大人。” “哦,这就是会制冰那个王家的四公子啊!快快请起。” 杨县令假惺惺的虚扶了一下。 清瑶使劲拖着他的手起来,杨县令脸色一僵,这该死的死胖子,竟然拽着他起来,但是他忍住了,因为眼下有一件事还需要这个蠢货配合。 杨县令完全忘记了之前清瑶哥他送过卤肉方子的事,在他的心里,能进献方子也算这个区区商贾之子的福分。 “王来金,本官问你,你那制冰方子从何而来啊?” 清瑶电视剧看的多了,这时候她演出一个普通百姓见官时候的忐忑。 “小……小人自小不爱读书,,就……就喜欢做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这才发现的。” “哦,听说你管那东西叫冰石?你可还会用它做其他的东西啊?” “小人不懂,小人这也是误打误撞。” 清瑶心里暗说,自己还知道硝石不单单能制冰,还能做防腐剂和火药呢,可是她才不会说呢。 杨县令不甘心的继续问,“你还发现了什么呀?” “小人只会做一些吃食,也……不甚聪明,在家不曾读几本书。” 杨县令有些失望也有些怀疑,这些天,他着人去打听,发现这人实在有几分经商头脑,给迎客来做的吃食他也尝过,瓜子也十分雅趣。 不过,也就几分小聪明了,大事上可是糊涂的很,这制冰的方子要是给了他,他肯定会大大的赏他一笔,可是这人却弄得人尽皆知,倒是不好下手了。 杨县令摸摸胡子,冷眼看了清瑶一眼。 “我新开了一家铺子,正缺个掌柜,不知你是否有空闲啊。” 杨县令说完,便等着清瑶磕头谢恩。 清瑶心里嗤笑,这是看上她的赚钱能力了?以后自己有个什么好点子,也能归他这个东家身上。算盘打的真好。 “小人……小人不得空闲啊。” 清瑶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乡音,脸上表现的那叫一个真诚。 一旁一直没做声的吴师爷一愣,赶紧开口说道,“王四公子可别不知道好歹,大人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他错着身子朝清瑶挤了挤眼睛,如果清瑶不答应县令抛来的橄榄枝,那以后有什么事,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县令是个心胸狭窄的。 看起来吴师爷是个和事老的好人,清瑶倒也承情,只是她有她的计划,要让他失望罢了。 “小人……小人真的只会点小聪明啊,不堪大任啊!” 第二十三章 古代零食的新时尚 新炸出来的葵花油,色泽没有现代的明亮,整个色泽成浑浊状态,这是现在的技术缺陷,避免不了的。 这样子,清瑶已经很满意了,天然无污染无公害,原材料易得,缺点就是原材料储存周期短了点,她已经尽力了。 没有大棚技术,她实在无能为力。 不过,如果产量跟上去,常温下的葵花油能储存一年左右,也能熬到第二年继续制作了。 既然出成品了,清瑶也就开始准备后续的事了。 油先放一边,这个工程巨大,她需要细细谋划一下。 瓜子却需要提上日程。 赵家镇的迎客来最近十分出名。 去迎客来吃饭的,都是小有钱的人家,要不然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一些人打算犒劳一下自己才来吃一回。 迎客来会做生意,只要点了四道菜以上的,都会免费再赠一道菜。 可是最近,迎客来的赠菜不随着主菜一块上了,反而是饭前上一道,饭后上一道~ 饭前上的那一小碟子,据说叫瓜子的东西,不同于平时磕的西瓜子,反而尝起来咸咸的,有时候还有甜口的。 饭后上的那一小碗,冰冰凉凉的,是刨冰上面淋了瓜子仁跟不知什么东西的甜酱。 这两样不论哪样都是老少皆宜,解暑解闷,新鲜又好吃的东西。 可是,迎客来这两样东西,不外带,不单点,不加量,只做赠菜使用。 这一时间,上迎客来吃饭的客人大增,简直就是场场爆满。 吴掌柜坐在柜台后边看着喧闹的大堂,简直就是心花怒放。 这王小少爷,简直就是他的摇钱树,这个月不用想,收益简直是平时的五六倍。 每年夏天,酒楼都是不怎么賺钱的,因为天气太热了,肉类的食物不下饭,青菜又不值多少钱。 每每有客人来吃饭,都是点一壶小酒再点一叠凉菜就够了。 这能賺什么钱? 还不如外边卖的冷食摊子。 可是前几天王四少爷送来了两样小吃,瓜子十分适合等餐时候的打发时间,后者是往他储存的冰块上边淋的据说叫果泥的东西。 一开始,他还觉得,一块冰而已,谁会喜欢这个,就算拌了糖,也就甜滋滋而已,哪成想,这个果泥的东西简直是比糖还好吃。 他自己都吃了一罐果泥。 就连县令夫人都十分满意,昨儿还管他要了一罐子。 唉……就是有点贵啊! 吴掌柜简直是心痛并快乐着。 就在大家饭前餐后讨论这两样吃食的时候。 赵荣才的夫人正拿着把瓜子招待客人。 “赵夫人,你这个可是最近迎客来卖的那种瓜子?” 孙捕头的夫人十分羡慕,自家男人也拿回来过一包,可是她家人多,一人分一点就没了,赵夫人竟然拿出一大盘子招待客人! “正是这种瓜子,这东西啊,不能多吃,吃多了口干舌燥的。” 赵夫人嘴里说着不能多吃,何尝不是显摆自己家多到吃不完。 一旁的李捕头家的夫人嫉妒的问“赵夫人,你家这瓜子在哪里买的,我们怎么买不到呢?” “哎呀,这都是我家男人拿回来的,唉,我想着咱们平时一块说的来,就想着拿来招待你们。” 提起赵捕头,大家最近可是眼红的很。 原本只是管集市的工作,又没油水,鸡毛蒜皮的事还多,摊贩们上缴的税收又到不了他的手里,哪成想,最近就跟转运了似的。 前阵子顿顿吃卤菜,这阵子瓜子果泥不间断,别人想吃把瓜子还要跟他套近乎。 晚上,赵荣才回来,他夫人就把今天的事说了。 赵荣才一边得意,一边心里点头,他就喜欢这种会来事儿的人,他看啊集市口那个位置也不用换人了,王小公子的摊子在那里正合适嘛~ …… 小胖人再次重出江湖,赵家镇的集市口再次挂上了q版的小胖人。 这回小胖人有了新颜色,穿上了红色的衣服,就好像过年时候穿红衣服的小娃娃,小娃娃抱着一人高的大瓜子,口水就挂在嘴边。 路过的人都会心的一笑,大家给这个小胖人起了个名字,叫王小胖! 大家都知道摊子的掌柜的就是那个一直在大树下活动的胖子,因为摊子总卖一些稀奇,但是价钱还不是特别贵的东西。 而且,这个画虽然从各方面来讲都不合格,可是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简单易懂又生动有趣。 清瑶除了卖瓜子大赚了一笔,竟然还接了几个副业,就是给人家画宣传,q版的小胖人一下子变得全镇都认识了。 现在西瓜子退居二线了,王小胖家的瓜子成了新时尚,还有就是,清瑶做出的夏日冷饮竟然比西瓜子更扶摇直上,赢得了广大古代人民的喜欢。 并且不单单是赵家镇,竟然连阳城的人都跟着流行了,清瑶没想到,自己还打算猥琐发育呢,竟然无意中让自己人未至,名先扬了。 这事的起因是因为清瑶太胖了,而胖子一般比瘦子不耐热。 炒瓜子的厨房简直可以算的上蒸笼了,庄里的人每半个时辰轮换一个人进去,清瑶觉得自己也不能例外,她自然要求加入轮换队伍,可是…… 她被热晕了! 这件事让她既是尴尬又是恼火,这古代到底该如何降温呢? 她开始仔细思索以前看过的宫廷戏,貌似好像是“存冰”? 等到冬天自然结冰的时候将冰块储存到地窖里,保存的时候在上面盖上厚厚的稻草豹纹,这样就能挺到夏天而不融化,然后等夏天的时候取出来用。 清瑶也向吴掌柜打听过,除了有点积蓄的人家自己存冰,很多大城市内都建有很多的冰窖,还有因为建冰窖而得名的村庄呢。 清瑶就想起了现代北京的冰窖胡同,西安的冰窖巷。 可是,这个办法对她不适用啊! 第一,她没钱,第二,庄子上没存冰。 李白给杨贵妃写“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槛露华浓”的时候好像就在自雨亭。 要不怎么说创新还得看大唐呢,这个自雨亭是用机械装置把水送上屋檐,行成水帘起到降温作用,可是机械…… 她倒是会,但是要很多钱,因为需要大量的铁~ 所以这个行不通,成本太高,那就只能考虑“制冰”! 第二十四章 兼济天下 清瑶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用硝石,硝石溶于水,大量吸热,便可以将水冻成冰。 可是,硝石如何得? 就算可以得到硝石,也能顺利制冰,可是冰块可是皇家垄断行业,她私自制冰是犯法的,除非她主动把法子交出去。 清瑶可没那么大公无私,她就是想舒适自己的同时再顺便带带别人,可是这别人……他得给钱。 可她出去运动的时候听见纳凉的村民们说谁谁热晕了,脸在滚烫的地上都被烫出来一个水泡。 清瑶回来自己在屋里坐了许久。 她虽然不是什么纯粹自私的人,但是自扫门前雪的事她也是支持的。 但是,看到古代劳动人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卖油翁不敢吃一滴油,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只能维持温饱。 她这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罢了,就当兼济天下了,她那个时空的宋代不就实现了冰块自由嘛。 那时候街头还有特别出名的冷饮铺子呢。 于是,清瑶想尽办法搞到了足量的硝石。 这个搞到的过程就有点味道了,因为硝石出现的地方是尿液较多的地方,比如……粪池。 搞到了原材料,清瑶就开始做实验,实验成功后的第一件事,她教会了庄子上的人如何制冰并免费供应村里的所有人使用。 紧接着又让所有领冰的村民上山采能吃的野果子来换更多的冰,然后利用这些野果子制造出来淋果酱的冷饮,连同瓜子一块供应到了镇上的迎客来酒楼。 等到村里的人再传给亲朋好友,再传给其他的村子上,乃至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传到了阳城。 很多人都知道了,阳城的赵家镇下边有个叫赵家镇的小村子,他们家家户户把冰块当日常生活用品。 因为冰块不允许私下买卖,所以清瑶只给自己的庄子和村子上供应了。 就有很多人托关系找到赵家村的人来求冰。 清瑶抓着制冰的法子谁也没告诉,她在等…… 她固然是想做好事,但是她也不愿意别人抢她的功劳,她在赌一个农民翻身的机会。 这期间她孤身一人去赵家镇见了一个人,回来之后的不久。 就在赵家镇的瓜子卖的供不应求的时候,府衙来了熟人传清瑶去见县令。 这个熟人正是赵荣才。 “王兄可真是大家子出来的公子,果然才高八斗啊!” 清瑶想到原主的不学无术,想了想,没敢应和。 “哪里哪里,就是因为爱吃爱玩了些,才琢磨一些不在正道上的东西。” 清瑶这么讲没有问题,士农工商,她做买卖本身就是落了下乘。 赵荣才内心嗤笑,这人要是草包,自己就是草根,不声不响的弄了这么一出,县令大人既是高兴又是心疼。 高兴的是,制冰法一旦上达天听,他也算是有功劳的,哪怕这三年毫无建树,三年之后的评优上也肯定是稳了。 心疼的是,假若这个王公子是把方法献给县令大人,那县令大人完全可以凭借这个敲门砖攀上上峰,自己不但政绩好看,恐怕下三年不是平调而是升官了。 两人一路上打着哈哈,赵荣才几次试探,硬是没从这小胖子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俩人从衙门的侧门进了后院。 杨县令是个美髯的中年男子,人长的不高,官威却挺大。 清瑶跪在地上膝盖隔着衣服都要烫的跳起来,好在她屁股大,不用直挺挺的跪着,大屁股完美的靠在脚后跟上。 杨县令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这才像是才看见清瑶似的。 “哎呀呀,这大热天的,怎么还跪着一个人呢,起来说话。” 赵荣才上前一步,“大人,这就是王来金。” 跪着的清瑶……对,她都快忘了原主的名字叫这个了。 清瑶配合的高喊,“草民王来金叩见县令大人。” “哦,这就是会制冰那个王家的四公子啊!快快请起。” 杨县令假惺惺的虚扶了一下。 清瑶使劲拖着他的手起来,杨县令脸色一僵,这该死的死胖子,竟然拽着他起来,但是他忍住了,因为眼下有一件事还需要这个蠢货配合。 杨县令完全忘记了之前清瑶哥他送过卤肉方子的事,在他的心里,能进献方子也算这个区区商贾之子的福分。 “王来金,本官问你,你那制冰方子从何而来啊?” 清瑶电视剧看的多了,这时候她演出一个普通百姓见官时候的忐忑。 “小……小人自小不爱读书,,就……就喜欢做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这才发现的。” “哦,听说你管那东西叫冰石?你可还会用它做其他的东西啊?” “小人不懂,小人这也是误打误撞。” 清瑶心里暗说,自己还知道硝石不单单能制冰,还能做防腐剂和火药呢,可是她才不会说呢。 杨县令不甘心的继续问,“你还发现了什么呀?” “小人只会做一些吃食,也……不甚聪明,在家不曾读几本书。” 杨县令有些失望也有些怀疑,这些天,他着人去打听,发现这人实在有几分经商头脑,给迎客来做的吃食他也尝过,瓜子也十分雅趣。 不过,也就几分小聪明了,大事上可是糊涂的很,这制冰的方子要是给了他,他肯定会大大的赏他一笔,可是这人却弄得人尽皆知,倒是不好下手了。 杨县令摸摸胡子,冷眼看了清瑶一眼。 “我新开了一家铺子,正缺个掌柜,不知你是否有空闲啊。” 杨县令说完,便等着清瑶磕头谢恩。 清瑶心里嗤笑,这是看上她的赚钱能力了?以后自己有个什么好点子,也能归他这个东家身上。算盘打的真好。 “小人……小人不得空闲啊。” 清瑶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乡音,脸上表现的那叫一个真诚。 一旁一直没做声的吴师爷一愣,赶紧开口说道,“王四公子可别不知道好歹,大人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他错着身子朝清瑶挤了挤眼睛,如果清瑶不答应县令抛来的橄榄枝,那以后有什么事,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县令是个心胸狭窄的。 看起来吴师爷是个和事老的好人,清瑶倒也承情,只是她有她的计划,要让他失望罢了。 “小人……小人真的只会点小聪明啊,不堪大任啊!” 第二十五章 计划 杨县令脸色阴了下来,他冷笑了两声。 “看来是心气高的,我这尊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既然如此,本官也不能强人所难,来呀,送客。” 吴师爷赶紧道,“老爷,此等升斗小民不知道您是为他着想,万望不要动怒才是。” 杨县令不待吴师爷再行劝解,直接拂袖而去。 吴师爷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清瑶。 “你怎么不知道变通,你一介商人想在赵家镇立足,若是开罪了大人,你还想发展吗?” 清瑶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她朝吴师爷拱拱手。 “小的没办法呀,我还有一堆人要养,若是当了掌柜,别说时间不自由,就说我那一庄子的祖产和下人该何去何从啊。” 吴师爷也明白是这个理,但是民不与官斗呀!他还是需要再提个醒。 “还祖产呢,大人可是派人去打探过了,你分明是被赶出家门的,就一个破落庄子,你还想扯你爹的名声不成?” 清瑶还纳闷杨县令怎么说话如此不客气,原来是已经去凉城打听过了,知道自己没了靠山,这才打自己的主意的。 清瑶笑了,也好,有的事可以一并解决了。 “谢过吴师爷告知,小的却是不愿意受人天天管制的性子,要不然……我能被赶出来吗?” 吴师爷心想,你那不管制还了得了,勾搭姨娘的儿子,当爹的没打断他的狗腿就挺好了。 “你是心有成算的人,我也不劝你,如果你想通了,来跟大人服个软,你需知,制冰那金贵的东西,压根不是咱们一个老百姓能抓在手里的。” “啊!”清瑶惊讶道“大人是想要那制冰的方子?我给,我给,我写下来就是。” “你这楞头鹅,现在要有何用,一开始你去哪里了?” 现在众人皆知集市口那个卤肉摊子是这个胖公子,瓜子,冷饮,冰块的制造者都是这个胖公子的。 如果杨县令现在得到了,众人一看就知道是抢了这小胖子的方子,这种能让人抓到把柄的事,杨县令会干? 不过杨县令生气归生气,要是清瑶答应了做他手底下一个掌柜还好,要是不答应,吴师爷还记得赵家镇以前那个不听话的酒楼掌柜。 现在的迎客来可是乖乖的交了两成的收益给县令夫人。 “啊~原来大人是怪罪我没一开始就把这个方子给大人?” 清瑶装傻充楞,配上她胖嘟嘟的脸蛋子,让人觉得她蠢透了。 “说那些还有什么用,现在你就是给了,也是晚了,除非,你现在想出什么比这制冰法更厉害的。” 哪有那么多利国利民又赚钱的好办法全让他想出来了。 吴师爷言尽于此,至于清瑶能不能想的通,要自由还是要命,就看个人造化了。 告别了吴师爷,清瑶回到庄子上,吩咐大家不要进屋。 她拿着一只炭笔在纸上写了一封信,原谅她毛笔字还有点拿不出手,这封信是写给她爹王大富的,随即她喊来了王庄头。 “王庄头,你带着你夫人去凉城把这封信送去我爹的手里,不着急,你让王大娘做一些不容易坏的干粮,一会儿去耀祖那支取一两银子,明天早上动身。” 王庄头为难的挠了挠头。 第二十六章 计划后续 “少爷,李老汉以前是给府上养牲畜的,他去不行吗?我这镇上的生意还需我盯着呢。” “这不可行,我就信的过你,而你嘴严实,李老汉万一偷偷看了我的信怎么办,他还是个大嘴巴,我与我爹的悄悄话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王庄头被清瑶说的最信任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完全忘记了李老汉根本不识字的事。 “少爷如此信任我,我抓紧去抓紧回,保证不耽误少爷的大事,不过,我那口子就不用去了吧,她在家还能多一个人干活。” 清瑶嘴角抽抽,这要是在现代,公费旅游却还上赶着给自家媳妇找活干的男人,非得挨揍不可! “让你俩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出去忙吧。” 王庄头哎了一声,捂着信乐颠颠的出去了,院里里碰见李老汉,还得意的撇了他一眼。 李老汉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发,“庄头今儿咋了,冲我抛什么媚眼?我又不是庄头夫人!” 清瑶又喊来王耀祖,“最近的生意如何?” “少爷,咱们的瓜子按您的吩咐已经分为零卖和批发两种,其他镇子的货郎已将咱们的存货采购的差不多了,冷饮这块因为运送原因,倒是批发的不多,大多都是本镇的人采买,荷叶也用的差不多了。” 王耀祖又来拿他那个破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阵。 “少爷,原材料这块附近镇子的向日葵都已经摘的一空了,咱们还需要继续向更远的村镇采买吗?” 清瑶恍然大悟,她就说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一进村就感觉有点奇怪,原来是向日葵都砍没了,前几天她刚知道这个国家就叫葵花国,怪不得四处种向日葵呢~ “不需要采买了,剩下的也别卖了,好好储存起来,剩下的留着冬日里再吃,冷饮还继续吧,也只卖存货,山上的果子也不要再采摘了,给小动物们留一些口粮。” 王耀祖点点头,“好的少爷,葵花油已经按您的吩咐放到新挖的地窖里了。” “好,那个放好了就妥善掩藏起来,我有大用,这几天你们辛苦点,把庄子上的事都理一理,我过段时间打算夏收之后就修葺庄子。” 王耀祖两眼一下子亮了,他可是除了少爷,唯二知道少爷到底有多少钱的人,别说修葺庄子,就是再建一排二进的院子,也绰绰有余。 “少爷,咱们修庄子这块打算照多少支出啊?” “全部。” 王耀祖噎住了,“啥?少爷,全部?不留一铜板吗?” 这是什么意思,王耀祖晕乎乎了,都拿出来修庄子,那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听我的,有多少银子用多少银子,图纸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安排大壮他们去定材料,记住,我要现货,要等很久才交货的,再便宜我也不要。” 银子必须全花出去才行,清瑶笑眯眯的,哎呀,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 王耀祖一头雾水的出去了,少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不过,他还是很茫然啊,没听说谁家过日子,手上一铜板都不留的,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就算变卖东西也来不及啊! 他双眼发直的往前走,李老汉冲他打招呼,他都没看见。 李老汉疑惑的眨眨眼,“耀祖这是怎么了,我虽然比不上镇上的姑娘,但也不是丑的不想看吧?” …… 第二十七章 在古代免费吃饭的日子 清瑶这边在收拢生意和不断的花钱,吃自家院里种的小菜和粮食度日。 一队衙役气势汹汹的直奔赵家村。 以往一向和气的赵容才,此时肃穆着一张脸。 “王公子,有人状告你私自卖冰,县令大人命我等前来拿你,顺便带回你卖冰的赃款,你俩,去把他捆上!” 赵荣才指挥着两个捕快拿绳子,给清瑶的双手缠上了。 自己则是带着另外两人在庄子里大搜特搜。 清瑶一边吐槽古代这办案工具的简陋,一边不慌不忙的,慢条斯理交待事情。 “耀祖啊,王庄头不在庄子上,就辛苦你了,好好照顾雪姑娘,庄子里的其他人最近不要出庄子,记住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王耀祖本来有些害怕的,少爷被凶神恶煞的捕快抓了,他们可如何是好,可是看见那两个拿人的捕快,使出吃奶的劲头硬是没拉动自家少爷。 自家少爷还站在那摆出一副你推吧你使劲推的模样,嘴里还喋喋不休的交待着自己干这干那。 不知道怎么的,王耀祖就突然不害怕了,非但不怕,还有点想笑。 “少爷,那我带着大家伙下地干活了啊,眼看过不了几天就夏收了,我得去看看庄稼。” “好的,去吧去吧,带着雪姑娘一块儿吧,注意让她呆在树荫下别晒到,等夏收过了,我带她去买首饰。” 王耀祖十分羡慕,“少爷,我晓得了,我会告诉雪姑娘的。” 门里偷听的李姨娘,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滋味,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她呢。 庄里人前段时间统一改口叫她雪姑娘,这叫的还以为她没嫁过人呢,羞死个人了。 王耀祖顶着两名捕快的眼神,带着大家离开了庄子,大家谁都没去管还有搜庄子的赵荣才等人。 搜吧搜吧,庄子上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有啥好看着的,贼来了都得饮恨而归。 剩下清瑶自己了,她看了看累的呼哧带喘的两名捕快。 “兄弟,辛苦了哈,其实也不用麻烦的,我自己走就行了,还非要推着我走,我怪不好意思的。” 清瑶的脸上恰到好处露出来两朵红云,明明是热的,她睁着眼睛说这是害羞的。 两名捕快…… “谁要推着你走,我们这是压着你走!”一名捕快气的脱口而出。 “啊?压我?两位兄弟,你们早说嘛,我这可配合了呢。” 清瑶说完,就大步往前边跨了两步,后边正推着的另一名捕快,一下子收力不住,扑通,摔了个嘴啃泥。 “哎呦,大胆,捕快你都敢打!” 两名捕快怒了,却也不敢再上前推推搡搡的了。 清瑶无辜的摊了摊手。 “两位官爷,我可没伸手碰你们啊,你们推我,我没敢动,你们说要压我走,我配合的走了,现在两位官爷说我打你们了,这我可是要挨板子的,这罪我可不能认!” 那两名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好气哦,却无可奈何。 这王公子的体重能装下他俩了,打又打不过,推又推不动,只能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不一会儿,去搜庄子的赵荣才黑着脸空着手出来了。 “王公子,你的赃款呢?” 清瑶好笑的舔舔嘴唇子,“赵大人是问我呢?” “废话,你卖冰得来的银子呢?” 清瑶摇了摇头,“大人未曾带我去衙门审判,就已经断定我私下卖冰了?” 赵荣才脸色一僵,这当然了,谁守着这么一个金母鸡不让它下蛋啊!只不过这厮太狡猾,竟然提前把银子藏起来了。 “休要胡说,你还是早些交出赃款,待上了大堂,也能让你好过一些。” “我是没卖冰的,不过我有积蓄。” 赵荣才呼吸一促,迫不及待的问“在哪里?” 清瑶指了指院里堆的老高的石头和砖瓦,“大人,那堆就是我的财产了。”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原本以为是院中的假山,细看才知道是建房子用的材料。 清瑶还在那介绍,“上边的青砖可不便宜,花了我好些银子。” “下边的石块比较便宜,木头也都是山上自家砍的,这些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你们要拿就拿上边的哈。” 赵荣才憋着气,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 “这就是你全部的财产?” “可不嘛,我还打算夏收之后,村里人都不忙了,就来帮一把手,我这庄子实在是太破了,夏天四处漏风倒也还好,可是一到下雨天,那是屋外下雨屋里也跟着下雨啊。” 清瑶还想多哭哭穷,赵荣才却不想听下去了。 “好了好了,你这些话留到公堂上说吧,带……你自己走!” 清瑶倒也乖乖的,她举着被绑着的双手,丝毫没有不自在,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这情况就变成了,清瑶带个绳子,后边牵着一溜的捕快。 村里人想笑又不敢当面笑,全都忍着,掩饰的低下头。 还是赵荣才瞅着大家眼神不对,这才意识到,本来该是捕快压着犯人走的,到清瑶这竟然变成了清瑶昂首走在了最前头。 “停下!” 赵荣才不得不重新变换队形,可是村里该看到的也看的差不多了。 清瑶避免在路上无聊,就找捕快们唠嗑。 “兄弟,你们公职人员的福利如何呀?一年几身衣服啊,工资够养家糊口吗?” “你们这办案的条件也太次了,连匹马都不配,抓我这么胖跑不动的还好说,要是抓个滑不留手的,追的上吗?” “赵大人,你们体能怎么训练啊?我瞅着几位都累的呼哧带喘了啊。” ……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赵家镇,众人都是十分煎熬。 这还是清瑶穿越过来,头一次走这么远的路,赵荣才他们却是被清瑶这路上怼的怀疑了人生。 清瑶被带进了县衙大牢,牢头拿了一张纸让她画押,竟然是审都未审,直接定了罪。 清瑶嗤笑,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这免费的牢饭能让她吃几天。 一捕快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清瑶也没硬碰硬,她可不想自己这养的肥白的肌肤去试鞭子,爽快的按了手印。 赵荣才拿着清瑶画押的白纸,面无表情的使劲盯着清瑶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八章 谁还没个亲戚了 赵荣才把清瑶签字画押的供词给杨县令的时候。 杨县令正惬意的喝着茶摇着扇,“办妥了?” 赵荣才迟疑了一下“回大人,王来金已经认罪,这是供词。” 杨县令接过来,满意的看了一眼。 “不错,这个王来金还算是识相,那个,你呀,回头就把东西送到我铺子上,背着点人,可懂得啊?” 大热天的,赵荣才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 他懂得,县令大人是想吞了这笔钱,可是…… “大……大人,王来金并没有赃款。” 杨县令眉头一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没有,莫不是在戏弄他。 “什么话,那人是把银子都花了不成?不要吞吞吐吐,直接道来。” 杨县令把一个水杯直接摔倒了地上,赵荣才吓的跳了起来。 “大人,小的并未在王来金家搜到任何赃款,王来金也并不承认自己私下卖冰。” 杨县令怒了,“这贱民竟然不肯说实话,那这口供是怎么回事呀!” 说起这个,赵荣才就更郁闷了。 “大人,我本以为他要是认罪,咱们把赃款一缴,直接按律判个流放也就罢了,但是还没等我询问呢,他就按了手印,说都是自己做的,直接就定罪了!” “既然认罪了,那银子呢!” “大人容禀,我们已经将他的庄子翻了个底朝天,别说银子,就是一件值钱的玩意也未曾见过。” 那个破庄子,一进大门,一眼就能望见所有的房子,所有的房子都破的不行,踏进了屋子里都怕突然塌了。 他翻找东西的时候,压根不敢碰墙壁,就怕把自己埋里头。 杨县令怀疑的眼光扫向赵荣才,一个手握赚钱方子的人会没有银子?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藏起来了,第二,银子转手了。 杨县令以己度人,他临时决定去抓王来金,所以他不大可能提前把银子藏好,可是某人却可以把银子握在自己手里。 “你先下去吧。” 杨县令打发了赵荣才,他觉得自己要亲自去问问王来金。 大牢里的清瑶正在跟牢头唠嗑呢。 “这么说,咱俩还有亲戚关系呢!”清瑶没想到自己做个牢居然还能认个亲。 “可不是嘛,你爹王大富也得叫我一声弟弟呢。” 王牢头是原主爷爷的哥哥那一支的。 清瑶不要脸的打蛇随棍上,“堂叔父,侄儿这厢给您请安了。” “哈哈,好说好说,在牢里,有叔父在,保管你安安稳稳的活到被流放那天,一会我回家去喊你婶子给你做点好吃的拿过来。” “那多不好意思啊,还劳烦婶婶惦记我,叔父别可忙活了,咱俩唠唠就行,也不知道叔父这支为何分出去啊。” “这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我爹自请出族的,唉,到我这,就剩我一人了,连个兄弟帮衬都没有。” 清瑶疑惑,古代人不都讲多子多福的嘛,怎么就剩下一个了。 “叔父没有孩子吗?” 牢头叹了口气,“你叔爷爷说我小的时候落了水,伤了子孙根,孩子是别想有了。” 这大概也是他的伤心事,牢头愣了好半晌才继续说道。 “我也曾想从族中过继一个传承香火,这才知道原来我们竟是分族了,凉城的王家本该与我是一家的,可惜你叔爷爷临死前逼着我不允许我合族。” 清瑶心里十分纳闷,古代可是十分重视宗族的,除非这人犯了大错被除族,自请出族绝对不能实现的,这堂爷爷的操作很奇怪啊! “那我堂爷爷也没有其他孩子吗?” 这个问题,王牢头迟疑了一下。 “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个哥哥的,可是我问过周围的人,他们都说没有,大家都说只有我一个少爷。” 哦?清瑶竖起了敏感的耳朵,划重点,这里边有故事啊,有个哥哥,所有人却不记得他,要么是人换了,要么是大家都在撒谎。 “叔父,那你怎么确定你一定有个哥哥呢?” 王牢头自怀里拿出来一个红布缠起来的东西,慢慢打开了,里边是一半的玉佩。 清瑶头一次失态的站了起来,这半块儿玉佩其漆黑如墨,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典雅,竟然是一块墨玉。 墨玉也是贵玉石的一种,不过它产量稀少,也十分珍贵,颜色比较低调,市场少见。 “叔父,这……这个是墨玉吧。” “可不是嘛,我可就与你说了,这玩意如果不是断开的,那简直价值连城。” “你是怀疑,那半块在你哥哥手里?” 王牢头点点头,“这是我小时候,你堂爷爷给我哥哥的,我清晰的记得它是一整块的,哥哥将它砸碎分给了我一半,所以,任别人怎么说,我都觉得哥哥他肯定是存在过的。” 王牢头陷入了迷茫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记忆即使离他远去了,他也清晰的记得他曾经是喊过哥哥的。 俩人聊的正嗨呢,外边来个人说县令大人要带王来金。 清瑶抓抓头发,“叔父,我去去就回啊,酒温着,回来接着喝啊。” 牢头也点点头,“快去快回啊。” 来传话的小捕快瞅着这两人把大牢过的跟自己家似的,左看看右看看,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清瑶是靠谱的人,她拉回自己想继续打探堂爷爷传奇人生的事,喊上小捕快去见县令大人。 杨县令依然是官威极重,他背着手看着走进来的清瑶。 “小人见过县令大人。” 杨县令阴阳怪气的说,“这不是王家的公子吗,上回见着,还没这么狼狈呢吧。” 清瑶跪着,语气卑微,“托大人的福,日子是越过越回去了。” “你……” 杨县令被这么掘面子,自然想发火,可是他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问。 “你也是富裕人家的公子,从小不曾吃过苦,这大牢的日子难熬了些吧?” 清瑶想了想刚进了牢里就被自家堂叔父给认出来了,不单分了最干净最好的一间牢房。 叔父还温了小酒,特意又把别人孝敬的瓜子拿出来了。 这节骨眼上,如果拿这个顶撞杨县令,可能会连累叔父,清瑶想了想。 恭敬道“确实过得难以忍受。” 杨县令哼了一声,“主要是我那铺子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要不然,你也没有今天这一灾。” 清瑶感激涕零。 “承蒙大人看的起小人,小人谢谢大人的容不下之恩~” 杨县令得意的笑了,“你现在谢我,恐怕是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一旁的吴师爷…… 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己老爷,这小子说的是反话啊! 第二十九章 杨县令的未来 好在,清瑶这个愣头青在这呢。 “大人,我说的是我谢谢你别逼着我上你那干活去。” 杨县令闻言,大怒。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本想你交出赃款,留你一命,不领情便罢了,来人啊,带下去,严加拷打问出私自卖冰的银钱。” 清瑶?不是,说好的,就是监牢一日游呢,怎么这就上板子了! 清瑶跪在大堂里不动,衙役们也不动,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他们拖不动…… 杨县令脸上都被气红了,“两个人拖不动,不会多喊几个人吗?” 清瑶还在那火上浇油。 “大人,您说有人举报小人卖冰赚钱,可是举报人在何处,我至今未曾见过,您说我卖冰留有大量银钱,可是我家徒四壁,吃喝都成问题。” 她从怀里抽了一个帕子出来,往眼角那么一擦,眼泪鼻涕就汹涌着流了下来。 “大人,您是掌一县治理,决讼断辟的县太爷啊,您不能屈打成招啊,我虽是一介平头百姓,却也知道口供,五听和刑讯啊,我未曾被审问过,就要直接上刑了吗?” 清瑶哭的悲痛欲绝,简直闻者落泪,偏偏她句句都在指责杨县令的不公之处,周围的衙役有心同情却不敢谏言。 杨县令心里痛快又气愤。 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但是又脸上无光,因为清瑶字字珠玑,把自己的做的事抖了个一干二净。 “本官可是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为我所用,我保你平安富贵,不过,你不是自持清高,不愿意来本官的铺子做掌柜嘛,如今,别说掌柜了,伙计都做不成了,哈哈哈哈。” “大人,您卤菜的方子可是我贡献呢,你也知道方子不许买卖,我将它进献给您,你也没说不收,您看上了我的才华,我已经把我会的都供给您了,总要给小人留点活路吧。” “给我做掌柜就是你最大的活路,如今……晚了!” 清瑶被辣的哭唧唧的,“我没有干过的事,莫须有的罪名抓捕了我,这就要屈打成招了吗?难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哼,天高皇帝远,在赵家镇,我就是……是……” 杨县令的话戛然而止,他唯恐自己看错了,双手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 大门口出现一排人,为首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的身上穿着寻常的青布衣裳,身上也无其他华贵饰品,可是…… 他身后站着的四个侍卫,头戴黑帽,帽子中间的宝石熠熠生辉,身上的蓝色飞鱼袍上面缀有补子,上面刻画着猛兽。 杨县令心里咯噔了一下。 中间那人他是不认识,可是,这四位侍卫的服饰分明是巡衣卫能穿的,而巡衣卫只听命于圣上,保护巡按御使,“代天子巡狩”! 而巡按御使,他出现的地方,一般都是犯了事的官员,偏偏他能大事奏裁,小事主断,官位虽不高,但权势颇重,根本无人可以收买! 杨县令紧张的心扑通扑通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男人哈哈哈一笑,“可见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是连行礼都忘了。” 杨县令哆嗦着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脚发软,竟是走不了几步便瘫软在地,咬牙爬到了男人身前。 “下官给御史大人请安。” 男人绕过他,经过清瑶时候,看见清瑶的大胖肚子,还诧异的多看了两眼。 这年头的百姓少有吃的这么胖的~ “都起来吧。”男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首位。 “以后能站着的机会也不多了。” 这话一出,刚起来的杨县令又差点跪了下去。 “大人,下官……” “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从你抓人一开始我就盯着呢,我花国刑律可有说,执字签未下,就逮捕人的啊?” 杨县令冷汗涔涔,“大人……” “你说他私下卖冰,可有人证物证啊?” 男人指了指旁边一名男子。 “萧景瑜,你来告诉你们杨县令,有没有啊。” 杨县令看见此人,差点恨的想上去吃了他,这萧景瑜不是别人,正是处处与他作对的赵家镇的县丞。 萧景瑜抱拳施了一礼。 “回年大人的话,我们大人确实不曾有证据,非但没有证据,这罪名……似乎,来的也十分突然。” 说完,他还冲着看热闹的清瑶眨了眨一只眼睛。 “大人……下官冤枉啊,是……是……定是这萧景瑜不怀好意,设了套给我钻啊,大人!” 杨县令跪着挪动到了年御史跟前,胡子混杂着喷出来的口水,揪在了一起。 年大人蹙眉道。 “既是你知道他给你下了套,如何还要往里钻啊?我看,分明是你贪赃枉法,枉顾律例,草菅人命啊!” 事已至此,杨县令也明白,这县丞怕是早就盯着自己这一出呢,只是这个王来金…… 清瑶冲着如一摊肉泥一样歪在地上的杨县令,咧开了嘴。 杨县令恍然大悟。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大人,大人啊,是他们合起伙来骗我的!” 年大人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 “阳城赵家镇杨世杰,不分青红皂白,罔顾人命,不堪为官,现革去县令一职,待查清其他的冤假错案,一并发落,压下去。” 清瑶被年御史的气度折服了,两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青天大老爷吧?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年大老爷完全没理会清瑶的眼巴巴,自顾自的走了。 清瑶…… 萧景瑜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偷偷的笑了。 “咱们共事愉快,你且回家去吧,你献出来制冰法那事,这位大人已经知道了。” 清瑶白了他一眼,“这本就是合作的内容,不过,说好的好处呢?你想过河拆桥咋滴?” “放心吧,只要我挪挪位置,赵家镇,你可以横着走。” 说完,萧景瑜喊了个捕快过来送清瑶,自己则是去追年大人。 清瑶心想,横着走那不是螃蟹嘛,她活动活动膝盖,她打算跟堂叔父喝完酒再回去,正好,她还有个事要跟堂叔父说呢,最主要的是,还省了一顿饭钱。 赵荣才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转变,完全没回过神来。 这县丞大人一朝翻身,竟是攀上的更大的官,而县令大人竟然被撤职查办!那他怎么办?他可是县令最近提拔上来的人啊! 第三十章 父与子 凉城。 王家镇。 天色近黄昏,王庄头风尘仆仆的下了牛车。 “我是四少爷的下人,劳烦小哥儿给通报一声老爷,四少爷有信到。” 门房原本还爱答不理的,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 四少爷?不就是前阵子被赶出家门的那个吗?听说是勾搭了老爷的妾…… 不过父子哪有隔夜仇,这段时间老爷估计也就消气了,毕竟老爷的妾又新抬进来了两房。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告诉老爷一声。” 他还得打听一下老爷今天睡在了哪个姨娘的房子。 等小厮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老爷今日宿在柳姨娘的房里,紧赶慢赶竟然还是没赶上院子落匙。 王大富早已经与柳姨娘大被翻滚去了。 小厮不敢扰了自家老爷的雅兴,只得空手而归。 “你今晚与我挤一挤吧,老爷睡下了,有事明天在说吧。” 王庄头能怎么办,叹了口气,“谢过这位小哥了,只是我车上还有我娘子,却是不好住的,我们还出去住吧,明儿一早再过来。” 拜别了门房小厮,王庄头带着马三娘找地方投宿去了。 王大富日晒三竿才起来,有钱的草包开始了一天的无所事事。 柳姨娘还缠着他不想他走。 “老爷,您今晚还来吗?” 王大富捏捏她的四两肉,“怎么,爷还没走,你就想念着我了。” “哎呀,老爷~” 柳姨娘婉转妖娆的喊了两声。 王大富哈哈笑了两声,肥胖的身子在柳姨娘的伺候下,费力的穿上衣服。 王大富走了,柳姨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夫人会想法子折磨她,她才不想让这胖成猪一样的男人来呢~ 这男人来了,自己要抓紧时间生个孩子,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老爷,四公子来信了。”大管家走了进来。 王大富正在等着小丫鬟喂葡萄,闻言还想了想,哦,是他那个不孝的四儿子。 这么多天过去,他的气消的差不多了,主要是脸面上过不去,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妾被儿子拐了,他这脸往哪里搁! “信呐?”他朝大管家伸出手。 “那下人说,四公子说必须亲自交到您手里,并不曾给小的。” “哦?喊他进来。” 王庄头被大管家领着慢慢往院子里走。 大管家的脚步不疾不徐的,且这人身姿挺拔,让王庄头颇有些压力。 “王庄头。”大管家站住了。 王庄头茫然的望过去。 “我希望你是个聪明人,不该多嘴的话最好管住自己,切莫因为口舌之快惹来祸事啊。” 王庄头不知道大管家话里有话,他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遂憨憨地点了头。 “你那信呢,先拿来与我看一下,最近老爷身体不好,恐怕情绪起伏,我看看四少爷是否有什么过激的话,我也好提前防范一二。” 王庄头就从胸口拿出个油布包,把那封还带着体温的信掏了出来。 少爷告诉他了,如果大管家找他说话,万事记心上,口头都答应,别顶撞,也别多言,大管家如果想看信,给他看便是。 王庄头太佩服自家少爷了,少爷聪明的连大管家会找他说话也会管他要信都知道。 大管家看着没有封口的信,眼神闪烁,随即拿出信来,一目十行的扫过。 上边的字都黑的模糊了,毕竟用炭笔描的,纸面的干净程度没有保证。 大管家仔细的看着看着,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他本以为四少爷写信过来是告状的,毕竟庄子上的税收别人不知道,主子们肯定是知道的,哪成想,那信上写的跟粮食毫无关系,却写了另外一件大事! 大管家也没心思管王庄头了,赶紧疾步朝着王大富的院子走过去。 “老爷,四少爷的信。”大管家已经来不及把信恢复原样了,他被信里的内容吓的失了分寸。 王大富拿来信一看。 上面大致写着,他这个不孝子因为私自卖冰被下了大狱,因情节严重,有可能要牵连王大富,还请亲爹用银子支援一二。 毕竟是亲儿子,王大富还是心疼的,如果光给点银子就能摆平的事,他倒是也愿意。 不过,自从老娘没了之后,他本就没什么能力,家里的营生全靠大管家掌握,遇到这种事,也没什么主意。 “管家,怎么办?来金被下大狱了,这可如何是好,来金说有可能要牵连我们。” 大管家也是懵的一匹,这不是小事,冰块买卖,皇家管控十分严格,没想到四少爷那个草包居然沾染这个,这简直就是虎口里夺食,不想活了。 “老爷,你先别着急,这事咱们还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 “可是,这牢里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吗?来金会不会命悬一线了啊!会不会有人打他啊?会不会瘦了呀。” 王大富满心都是儿子的安危,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儿子再瘦能瘦哪去。 大管家的脸却阴沉了下来,他比较在乎那句王家要被牵连上边。 他小动作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得到王家嘛,王家的主子自从老夫人去了,个个都是混吃等死的草包,如果被牵连了,那他还当孙子这么多年干什么。 要知道,他的卖身契早就哄的王大富给他去官府消了。 大管家神色冷然,看着王大富惶惶害怕却又不知道如何做的窝囊样,他心里嗤笑,语气却带着诱惑和安抚。 “老爷,当务之急,咱们首先要跟四少爷保持距离啊,您可不止四少爷一个儿子啊。” 王大富茫然的看着他。 “那来金怎么办呢?” “四少爷跟其他的七个少爷相比,老爷,您是只顾着四少爷一人吗?老爷,咱们是商贾,周围人敬着,可是咱们自己知道,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根本不能与官斗的。” “可是……” 王大富习惯了有难以解决的事就依赖大管家,他觉得大管家说的有道理,可是他又摆棋不定。 “老爷……,时间紧迫,你要早先主意,要不然,一旦衙门觉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会不会来抄家呢?” 王大富打了一个机灵,儿子,他够多,孙子都不少了,可是家业可就只有一份,这些年还在不断的衰败…… 大管家看见王大富犹豫不决,最终拿出个杀手锏。 “老爷,你还想失去其他的小妾吗?你别忘了,四少爷可是拐走了十七姨娘。” 王大富想起这件事就觉得丢脸,这事王家镇传的人尽皆知。 出门去溜达,还能听见别人隐喻他,富裕人家真乱啊,一点都不顾礼义廉耻。 想到这里,王大富坚定了决心。 …… 第三十一章 谋划 王庄头茫然的拿着一个包袱跟一封信被推出了大门。 昨天还笑脸相迎的小厮,此刻完全没了昨天的和善面目,就连主动跟他说话的大管家,面都没露一下。 王庄头不知道自己做错啥了,不过老爷既然回信了,他也就不耽搁了,得抓紧时间赶路把信给少爷送回去。 两人一路风吹日晒的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 清瑶昨天自己溜溜哒哒的回到了庄子上,就指挥起大家大扫除,她去监牢里一日游,竟然发现,大牢都比自己的房子坚固! 这怎么能配的上她的身份,她还想过几天请叔父来家里做客呢,主要是她有一个计划,不过自家这连个像样的招待厅都没有,谈何大事啊! 所以,修葺房屋的事提上了日程,从大扫除开始。 王庄头跟马三娘进院的时候,大家伙还没瞧见他俩。 直到王庄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疼疼疼……”王庄头发出嗷嗷的惨叫。 地上一堆建筑材料,他好巧不巧的正好跪在一块石头上,满院子都是他嗷嗷的叫声。 大家伙吓了一跳,都被他的叫声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庄头回来啊,这是咋了?”李老汉赶紧来看。 “跪石头上了。”王耀祖在那幸灾乐祸。 “啊?爹,爹,你没事吧,还疼不疼啊?”亲儿子王铁蛋。 “你要是不疼,你就赶紧起来,别耽误我们干活。”少一根筋的大壮。 清瑶眼睁睁的看了一场塑料兄弟情。 “好了好了,该干啥干啥去,王庄头起来坐那说话。” 清瑶指挥大壮搬块儿石头过来。 王庄头从身后解下来一个包袱。 “少爷,这是老爷给您的,还有一封信。” 清瑶让俩人休息,自己拎着包裹进屋去了。 她先把包裹打开了一看,好家伙,是一张银票,这可是草包原主做梦都想偷他爹的东西,所以银票是绝对不会弄错的,而是,这银票是个一百两银子的官票子。 清瑶喜滋滋地拿着银票左看看右看看,这就是官钞银票啊,不防水,质量也一般。 就跟现代的私人银行和国有银行似的,这朝代分私钞银票和官方的,上面还有一行小字,‘假票军法究治’。 还挺讲究,清瑶乐的见牙不见眼,还是亲爹给力啊! 她赶紧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封信,果不其然,信封里除了那张家书,还有一张通知书。 其实就是除家谱的文书,大致就是王家四子,五伦为天下之达道,彝伦不墩是禽兽也,敢有败常渎乱者严之以肃家声。 简单连讲就是不孝不悌,勾搭姨娘,除名以儆效尤。 清瑶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亲爹真是不抗忽悠啊。 这事还得从自己得罪县丞说起。 自己制造冰块这事,其实像她做事这么谨慎小心的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送与所有人用呢。 这就要说自己与县丞的缘分了。 之前自己跟县丞的外室打了一场官司,靠着投靠县令大人,这官司还赢了。 后来,杨县令收了卤菜方子就想一家独大,清瑶反而成了工具人,用过就踢走了。 不久,县丞亲自来找清瑶密谋了一番,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而县丞就是萧景瑜。 就是反间计,萧景瑜不愧是进士出身,嘴皮子十分流利,他说像杨县令这种人,他连自己人都坑,你依靠他,肯定落不了什么好处。 看杨县令短视又贪婪的嘴脸,清瑶深以为然。 萧景瑜知道一条内部消息,巡按御史,年大人正在阳城巡视,他想办法把年大人的手下引来一位到赵家镇。 清瑶负责状告杨县令贪污自己的卤菜方子,赵家镇所有人都知道卤菜摊子是王小胖家的,这一刀砍下去,肯定没问题,年底,杨县令就得滚蛋。 可是清瑶觉得,这个情节不是很严重,时间也太长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濒死的杨县令,他萧景瑜不怕,自己一个升斗小民却是怕的。 假若杨县令有更大的过失,没准县令都能立马换人当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清瑶干脆把整个计划完善了一下,她把制冰法交给了萧景瑜,让他以此来吸引年大人的人,但是却任何人都没说,坐等贪婪的杨县令来问责。 她知道杨县令这种人,肯定为以己度人,有方子,他想要方子,没方子他也准备要卖冰的银子。 杨县令果真觉得清瑶是私下买卖冰块了,他想吞了这笔银子,势必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她。 这就是她跟萧景瑜的机会,只要杨县令敢伸爪子,萧景瑜就能以此为把柄,直接将杨县令拉下马。 只是没想到制冰法不单吸引了年大人的手下,还把五品大官直接吸引过来,直接来了个现场版。 这里边她也是承担着巨大的风险的,就是她需要完全信任萧景瑜,要不然只要他与杨县令一联手,自己就算栽了,但是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大胆地她堵了一把! 她翻看原主记忆的时候,她发现原主竟然见到过两个萧景瑜,眼前的这个县丞萧景瑜却与原主认识的那人长的并不能说完全相似。 清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好像就有一个土匪假扮了当地的县太爷,所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萧景瑜如果叛变了,她就鱼死网破。 可谓是富贵险中求,清瑶大胆的下注。 好在,这宝,她押赢了! 要不怎么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呢。 赵家镇的县令如果换成萧景瑜来做,清瑶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再也不用瞻前顾后。 中途在商议计划的时候,萧景瑜无意中说了一件事。 如果杨县令贪污的数额巨大,可能会连坐,累及妻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清瑶当时就惊了一身冷汗! 对啊,古代可是有诛九族这说法的,原主可是大家族的人,王大富的其他儿子犯了错,自己也要跟着受连累。 所以,她想了个一劳永逸自损名声的下下策。 原谅她对这个制度的恐惧,她给王大富写了一封信,派了与大管家打过交道的王庄头去送信。 信里编造了自己犯了大错,可能累及家族,说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她料想私吞了庄子上月钱的大管家,会心虚王庄头的到来,定然会想办法看信,所以她交待了王庄头,他想看就给他看。 看完之后有私心的大管家肯定会劝说王大富抛弃自己,以免被连累。 而王大富此人,靠祖宗荫庇混日子,自己屁本事没有,生了八个儿子,个个都是草包。 所以就有了这张除名的文书,这在古人心里,除名是不敢想象的事。 第三十二章 我要当富一代(求票) 可清瑶不是古人,她对这儿也没有归属感。 比起高科技的现代,她是万分不愿意过落后的古代生活。 好不容易想尽办法脱离了连坐的不合理规则,她还需要再自己创造出来一个家族。 因为被踢出家谱的人,世人多半是不与之交往的。 既然做不了富二代,过不了米虫的生活。 那就做一个富一代吧,自己创立一个王家! 结果,她四处问了一圈,好家伙,她没资格…… 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自请当个族长都不行。 那就努力提高知名度吧,总有一天,别人会说,这是王公子,而不是说这是王家的公子! 清瑶收好了银票,这个暂时当做亲爹借给自己的,要是有那么一天,大管家把王大富的家端了,她也不是不能养原主的父亲的。 …… 要夏收了。 阳城地处花国的南边,身为本方人的清瑶只经历过一年一季的种植制度。 大概因为纬度位置低,年平均气温基本在0摄氏度以上,又因为光照充足,热量充沛,赵家镇种的水稻是一年两收的。 清瑶这是头一次如此直观的见识了古代的夏收。 没有机械设备,全靠人力输出。 才子佳人,田园牧歌这都不是普通古代人的生活。 烈日当空,村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除非是站不起来的,否则都来抢收了。 清瑶庆幸自己有头牛,而且才十亩地,这么多人就算没有工具侍弄也不算特别累。 但是,夏收之后,庄子上的人都瘦了一大圈。 清瑶一边高兴一边心疼。 心疼庄子人都黑了一个色号,高兴自己竟然瘦了不少,没有大号的穿衣镜,也没有精细的尺子,她用绳子记录了自己的三围。 确实比一个月之前瘦了不少,代价也不小,她又黑了一圈,这回就算她瘦下来了,就凭她这个黑劲儿,也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女的了! 手头有银子的清瑶,也把盖房子提上了日程。 重中之重就是,清瑶禁止庄里任何的人随地大小便。 所以清瑶设计了个独立厕所间。 不过,不动用银票的情况下,按她的想法建房子,大概只够建个厕所的,所以,清瑶只能选择建个厕所,剩下的房子先修葺一番,将就着用吧。 她实在受不了出去跑圈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一坨翔,也不想唯一的一双鞋要踩到不该踩到的东西。 她也不愿意用这的旱厕,因为这的旱厕对女性十分不友好,舒适度和安全性能都太差了。 她打算把旱厕改成冲水厕所。 她先在庄子的一角挖一个化粪池,然后在旁边建个房子,把便池底部做成斜坡样式,由于缺少冲水阀,所以清瑶只得考虑在旁边设置个外部能加水的木箱子做储水用。 受到这个启发,清瑶还特意做了一个简便淋浴间,只给她这个假男人和庄子上的女人们用,大老爷们还去村头的水坑子吧。 谁让她没钱了…… 这样的厕所是个新鲜玩意,她还打算一下子建四个,修葺个二进的院子一共计划花费五十两,光厕所就预算出来花十两。 王耀祖一边算账一边心疼。 “好了好了,多大个事,值当的嘛。” 清瑶连忙安慰他,自己该给他的月钱一分不差,也不是花他的钱,这家伙却心疼的无以复加。 “少爷,茅房你为啥要建四个?”憨直的王庄头不解的问。 “咱们庄子上的人以后会越来越多的,等开始建房子了,总不能让工人满地大小便吧。” “少爷,你厕所为什么还要建青砖的呀,茅草或者木头不行吗?” 李老汉也看过主家建房子,茅厕嘛,大多都用的茅草,只用正屋才舍得用青砖。 “那不行,冬天多冻屁股啊。” 清瑶振振有词,即使赵家镇地处南方,冬天没北方冷,可是毕竟不是夏天嘛,上厕所还是蛮冷的,其实她更想用水泥的,不过,这不是还没找到怎么制作水泥嘛。 “那,少爷,你为什么还要再厕所安置一盏油灯?” 王铁蛋觉得油灯老贵了,怎么能安在厕所里呢。 “你想想,如果你半夜有感觉,你去是不去?如果你去方便,没看清楚,一脚踩下去了怎么办?” 王铁蛋……少爷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少爷,你做这个储水的箱子干什么呀?” 好奇的小杏花指着清瑶画打的设计图问。 “当然是为了冲厕所啊,你想想,人吃五谷杂粮的,那味道多刺鼻啊,你不得用水冲一下嘛。” “哦”小杏花点点头,少爷好爱干净呢。 清瑶给大家解答完,她把图纸交给王耀祖,让他招工就按这个图纸来建。 有了准厕所,不能没有厕纸啊!她就开始琢磨起厕纸的问题。 不是有个东西叫“搅屎棍”吗?其实它就是古代人用来擦屁屁的东西,“厕筹”。 一种二十多厘米长的条形木片或竹片,还是循环利用的! 每次上厕所,清瑶都能想起一种动物的叫声,“棍刮,棍刮……” 这已经很好了,听王庄头说,他们还用过树叶,秸秆,卵石,甚至土块! 清瑶十分怀疑他们得痔疮的概率一定很高。 不过,达官贵人们使用的可能是麻布或者粗布吧。 有钱人的快乐,穷人不会懂。 作为穷人的清瑶,开始投入实验之中,卫生纸和卫生巾大业迫在眉睫。 卫生纸的制作比较简单,卫生巾却十分困难。 清瑶找了好几种替代物,都不是很满意,她这也是为了自己,原主今年十四了,来月事的时间也就这两年了,古代的月事带,她并不想尝试。 因为封建礼教观念的影响,月事布这种“黑科技”的东西都是自制的,没有卖的。 她也是从原主的记忆中抠出来了,原主的亲娘就用这种东西。 干净的布里边加上草木灰的填充物,两端用长长的绳子系在身上。 清瑶打算找个更干净更舒服的东西来替代,算是她为古代的女子谋取的福利吧。 她决定一直这么女扮男装活下去,因为在古代当个女子实在是太苦了。 经过反复的实验,卫生巾还没着落,卫生纸倒是研究出来了。 这玩意没办法在集市口卖,清瑶换了种方式,她选择推销,先是在富裕人家的下人堆里开始流行,逐渐被下人敬献给了主家。 第三十三章 水深火热的夏收生活 这东西不用打广告,价钱不贵,还没有竞争,比起厕筹,简直好用的不是一星半点。 卫生纸一下子火遍了整个赵家镇,还有向阳城辐射的趋势。 这天,清瑶正在看着王庄头他们制作卫生纸,衙门来了人请清瑶。 萧景瑜当了县令之后,还是头一回找清瑶,看见清瑶吹凉了茶之后,牛饮而下,他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王兄……” 清瑶被萧景瑜这一声喊,差点没呛到。 “县令大人,小人当不得这一声啊。” 萧景瑜心里嗤笑,“得了得了,别跟我来这套,你之前可不曾对我如此毕恭毕敬。” 清瑶一噎,“此一时彼一时嘛。” “无差,我就喜欢你之前跟我说话时候的自在样,你可别见外,我当你是知己,你可不能推辞。” 清瑶皮笑肉不笑,你一千年老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嘴上却说着。 “下人不敢,得大人抬爱,小人三生有幸。” 萧景瑜哼了一声,“姓王的,收你那副嘴脸,我有其他事与你说。” “啥事啊,你说呗。” 清瑶也不跟他打哈哈了,这人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主,要不然也不能干出来让人家寡妇做外室的事。 “你庄上卖的叫卫生纸的东西,生意怎么样啊?” “哦?你打听这个干吗?我之前不是给你送了一些嘛。” “我拿去给我爹了,我今天喊你来,就是想跟你谈一谈这个买卖。” “你要加盟?还是入股?”清瑶来了兴趣。 “加盟是什么?我是想分一杯羹,我不参与你的买卖,不过我可以为你提供方便。” 官员可是禁止经商的,有与民争利之嫌。 清瑶懂了,就是想白拿好处,占个名声。 不过,也不是不行,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在赵家镇,县令就是天,她与本地最大的统治阶级搞好关系,也不错。 “可以,我可以分你两成纯收益,不过我需要你帮我打开销路,萧大人也别说做不到,我可是知道您与凉城萧家……” 萧景瑜这下子是彻底惊了,这事他瞒的挺好的,没想到这竟有个知情人。 随即,他的眼里闪过杀机。 清瑶笑了,“萧大人别着急,我既然说给你听,自然诚意十足,我们可是在之前合作很愉快啊,我说这些未尝不是与您交个实底啊。” “而且……”清瑶凑近萧景瑜。 “我这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呢,要不然我怎么敢晃悠到您面前呢~” 萧景瑜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他不知道这死胖子是怎么发现自己这个秘密的,明明知道的人,全都被他杀了呀。 现在,只能等了,等他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他会送他上西天的。 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哈哈哈,王兄真会说笑,我给你牵线肯定是不能了,不过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保管你……这样今日我做东,咱们去迎客来,为你我之前的合作喝一杯。” 清瑶心知萧景瑜这是暂时放弃动自己了,见好就收。 “哪能让萧大人宴请,自然该是小人做东,大人请~” “王兄请……” 各怀心思的二人和气的去下馆子,去的自然是如今一家独大的迎客来。 虽然也叫迎客来,但是并不是有吴掌柜的那个的。 之前那个与前任县令交往过密,又有县令夫人在其中掺了股份,所谓树倒猢狲散。 杨县令倒台以后,吴掌柜自然没了靠山,他倒也聪明,干脆利落的转卖了迎客来。 新任掌柜姓马,听说来自阳城,此人十分厉害,在新旧县令交替的期间,迅速让飘摇迎客来立了起来。 清瑶与萧景瑜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迎客来的新任掌柜,他乃是萧景瑜的表哥,俩人愉快的进行了一次商业会谈。 推杯换盏的期间,清瑶还发现了新的商机,就是古代的酒,味道尚可,但都是酒精度很低的原浆酒。 她恰好会做一种酒……果酒,葡萄,李子,杨梅,种类十分多。 不过,她现在没钱,等有了起动资金再建个酒厂吧。 现在,她主要是与萧景瑜背后的势力合作,争取把卫生纸推广到全国。 这玩意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为了防止后期跟风之作,他们只能给产品打上个人特色,再打好提前量,抢占市场。 于是,风靡赵家镇的q版小胖人开始出现了卫生纸的包装上。 印刷术不过关,冯掌柜请了二十来个画师,天天就照着清瑶的小胖人画,都快把这些画师画吐了。 但是市场上的卫生纸仍然供不应求。 别说供应全国,就是供应整个阳城都有点不够看。 其实做出来的卫生纸,吸水性差,卫生条件一般,结实程度也不好。 但是它也比竹片子要好吧!稍微有点钱的人家也能买的起。 还有的穷苦书生买来练字,真是一纸多用啊。 清瑶总算过上了上厕所不用棍的美好生活。 也因为跟萧景瑜的合作,让清瑶稍微有了一点点钱,夏种结束之后,她就要开始建房子了。 “王庄头,喊大家来开会。” 清瑶扯嗓子喊了一声。 正在忙活手头上事的大家伙就都麻利地过来了,现在他们也知道少爷一喊开会,就是全员参与的那种,而且一定是大事。 “地里也种完了,咱们也辛苦了好几天,接下来,咱们就要开始修葺房子了,王庄头,明天就安排去村里招工。” “少爷,工钱安排多少啊?” “有惯例可循吗?” “镇上冯员外家建房子的时候,我去打过短工,一天管一顿饭还给八个铜板哩,咱们村里人不管饭给八个铜板就行。” 比如打铁工这份工作,显然王庄头偏爱管饭的,提起这茬来,还吧唧吧唧嘴。 “你去招人,招十个你熟悉的干活利索的,咱们给十个铜板再管饭,耀祖你负责日结工钱,李老年纪大了,就就负责采买跟跑腿吧。” “做饭这块,咱们管够,一肉一菜,主食就用馒头,别舍不得哈,这块儿辛苦马三娘跟王大娘了。” “少爷,这是我们该做的,啥叫辛苦啊。” “大家都辛苦,咱们不能在吃食上亏待,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好了,剩下人的人就跟着干活就行。” “对了,明天我带着雪姑娘去一趟镇上,晚上可能赶不回来了,你们忙你们的,有大事等我回来再说。” 清瑶就打算兑换一下自己的承诺,她要带李姨娘去买首饰。 第三十四章 买首饰 之前因为骗了李姨娘的压裙子配饰,她答应过要给她买新首饰,她自己也要买一本类似于天工开物的书来看。 而且她还打算带李姨娘去看一下大夫,看看李姨娘的孩子到底有几个月了,健不健康,需不需要吃点什么补一补。 可恨自己不是学医的,要是有小说里那种医毒双绝的手段,她也不用苦哈哈的一步一个脚印,最起码也能悬壶济世。 好歹治治自己的大胖身材,让自己能快速减肥~ 清瑶准爸爸的角色进入的飞快。 她觉得李姨娘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知道第二天要去逛街的李姨娘,喜的眉飞色舞。 她翻看着自己的东西,在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中,挑来挑去,又拿来几件不流行的首饰来配衣服。 不经意间,她看见了上回逛街买回来的小摇铃。 “诶,这个小东西原来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丢了呢。” 李姨娘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翻来覆去的时候,她看见摇铃的小木棍上写着一个字,她仔细看过去,却发现了一个雪字。 她恍惚起来,这个雪字,怎么这么像……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的脑子剧烈的疼痛起来。 李姨娘只得放弃了回忆,暂时把小摇铃放到了一边。 也奇怪了,只要她不去想,脑子就慢慢不疼了。 李姨娘缓过神来,继续欢欢喜喜的挑选起明天要穿的衣服和搭配的首饰。 …… 一大清早,李姨娘就急的在院里转来转去了。 这段时间,她不用想尽办法让自己增肥了,反倒瘦的比清瑶还快,虽然还没到以前的身段,但是到底不再膀大腰圆,看起来壮似男人了。 清瑶刚起来,她就殷勤的又去打水又拧帕子的,殷勤的很。 把清瑶吓得赶紧让她老实呆在那,井边湿滑,再给她摔咯。 “少爷,咱什么时候出发呀?” “喊上杏花跟铁蛋一块,杏花服侍你,铁蛋正好跑跑腿。” “少爷,今儿我不跟去行吗?庄里还要我干活呢。” 王铁蛋跟他爹一样,是个无私奉献为主人的好孩子,他宁可不出去玩,也要帮家里干活。 “不行,你比少爷我还小两岁呢,少爷我能去玩,你怎么能不去。” “可是……少爷,我是下人啊。” “下人怎么了?下人就不是少爷我的家人了吗?” “家,家,家……人!”王铁蛋磕巴了,少爷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家人。 周围听见的人全愣住了,主人跟下人怎么能是家人呢。 王庄头更是惶恐的连连摆手,“少爷,这可使不得啊,主不主,仆不仆的……出门会让人笑话的。” 王耀祖和三壮看了一圈大家,发现都是一副惊恐的面容,随即,脸色暗了下去。 清瑶觉得这步子迈的太大了,一时间大家伙可能还扭转不过来这思想,于是换了一种说法。 “哎呀,大家不要有思想负担,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好了大家都好,你们好了,做主子的我脸上也有光,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这个解释,大家接受度还是蛮高的,俱都脸色缓和。 “对啊对啊,可不是嘛,我们是少爷的家仆,出门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李老汉自觉说的十分有文化,还颇满意的自我点点头。 清瑶……说了,让你们多读书,你不听,要不然也不能骂自己是狗! 算了,他们的奴性是根深蒂固的,自己享受着人家的服侍,就别矫情的要人人平等了,就算是一家人三口,还有个掌握财政大权的呢,以后只能对他们好,慢慢扭转了。 “好了好了,大家去忙活吧,别耽误少爷出门的时辰。” 王庄头不愧是清瑶的第一贴心大管家,直接把众人撵去干活了。 王铁蛋到底没留在家里干活,清瑶非要喊上他,美名其曰帮自己这个少爷跑腿。 王铁蛋觉得自己有用,这才同意了。 可是吧,等到赶牛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竟然没一个会赶车的。 “少爷,要不然,咱们不坐牛车了吧?”李姨娘深怕自己去不了,赶紧想别的办法。 清瑶摇摇头,“不行,我走路也便罢了,你们俩个女人走那么远的路多累脚啊。” “少爷,我能走,我不累!”小杏花举手。 “闭嘴,少爷说你累,你就累!”清瑶无语。 “牛车去了镇上还要花钱寄养在牛马市场,要不咱们搭车去吧。” 清瑶盘算着把牛寄存一会儿要两个铜板,其实就相当于停车场,如果给牛额外吃草还要再加四文钱,但是如果搭车,一人才一个铜板,还累的不是自家牛。 可是吧,一来一回的,没有自家牛车方便,可是自家牛车还要搭上一个人赶车。 最后…… 大家还是走着去镇上了,主要是想法很多,现实不允许,赵家村就一辆牛车,就是清瑶家的。 赵家镇就一家首饰铺子,叫多宝格,中低档的首饰都有,唯独没有高定的,主要,镇上的富户相对而言也不是特别富。 与清瑶的爹比起来,那真的是大巫见小巫。 多宝阁的掌柜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叫南鸢,是老掌柜的女儿。 这女人在赵家镇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有钱,有颜值,找了个上门的女婿,孩子生了三个,然后等老掌柜去了,她给了她男人一笔钱,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和离了。 自此孩子跟她姓,又有家业傍身,还不用养着无事生产的男人,简直是人生赢家。 清瑶自从八卦了她的事迹就十分欣赏,不过,看来其他人不这样想,好多人,包括同是女人们,都对她贬多于褒。 说她抛头露面,说她不守妇道,要不是赵家镇就这一家首饰店,有多人都不愿来这里买首饰。 清瑶打量着这个大长腿的掌柜,绿衣皓腕,身材高挑,分明是冰霜美人的类型。 李姨娘跟南鸢同时皱了眉头。 ‘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爱美色的!’李姨娘气的咬牙启齿。 ‘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不要脸的!’南鸢露出了嫌恶的颜色。 清瑶不知道这俩女人的心中腹议,她欣赏完人就开始欣赏首饰了。 说实话,现在的珠宝样式比起现代来,样式确实不是很多,但是单拿出来一个,就能对比出来了。 第三十五章 古代的砍价技术 像柜上摆的耳饰用色十分大胆,珍珠和翡翠、玉石、碧玺,珊瑚象牙等等都是时下流行的珠宝材质。 运用的大多是点翠、烧蓝、花丝镶嵌等等比较高价的传统工艺, 手镯上有喜字、祥云、花草等吉祥的纹样。 清瑶感觉这样的首饰会说话似的,带着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样式十分耐看。 清瑶有些心痒痒,好看,太好看了,就是数量少了点。 大多都是镀金、银或铜制的饰品,还有铁制品跟木制品。 清瑶看的比李姨娘还起劲,谁让她内心也是个爱美的小仙女,她带不了,她可以买来给李姨娘带啊,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看了好几个,眼光毒辣,见识又多的清瑶也没看中哪个,其实是看中的她买不起,买得起的看不中,直到…… “雪姑娘,你来看看这边这个。” 清瑶喊了正在看耳饰的李姨娘,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老爹的妾,又不能直接叫娘子,干脆就叫她姑娘。 她相中了一对儿手镯,是足银掐丝的款式。 古代的手镯是很讲究工艺美的,这对儿镯子上还雕刻各种吉祥的纹样,非常大气的设计。 “贵客眼光真好,这是阳城流行的新款,叫祥云吉祥镯,您看这缠枝技艺,那是于师傅亲造的呢。” 南鸢腰肢款款,声音偏冷,简单的介绍完就不再说话了。 清瑶抽空瞄了瞄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再看了看自己由上到下都是直筒一样的身材,不禁悲愤不已。 “你喜欢这对儿吗?” 李姨娘拿过来在手上试戴了一下,还挺好看,分量又足,遂点了点头。 “买,就买这个!” “少爷,您还没问价钱呢。” 李姨娘一边暗自高兴,一边又担心价钱昂贵。 一开始到庄子上的一穷二白,她可是记忆犹新,到现在她可还睡着她那个破木板子呢。 “对,差点被人家的腰对比懵了。”清瑶暗自嘀咕了一声。 “这对儿镯子多少银子?” “十银子,客官,您买这个,我再送您一对小银丁的耳饰。” “十两?” 李姨娘捂住了嘴巴,她以前新进门的时候,十两银子的首饰倒也很多,可是现在不是一穷二白嘛。 清瑶大脑在飞速的转,她没有称,只能估算,这一对儿镯子看起来一共重六十克,一两银子四十克左右,二两银子的成本就算加上手工费,也不值十两。 “我看五两差不多,算上于大师的设计费用,你也是翻倍赚的,这样,我给你六两,你卖与我,再送我三儿对银耳钉。” 清瑶说完这话,南鸢这才正眼抬起头来看清瑶。 肥头大耳的身材,倒是挺细皮嫩肉的,看不出这色眯眯的男人竟然是个行家,她的成本确实也就才二两,这也不是于大师的作品,是他徒弟做的,没花几个铜钱。 南鸢假装心疼的模样,“贵客这不是难为我嘛,您看中这个可是于师傅亲自出马才操刀设计的,整个赵家镇上可不过就三对儿银镯子,您……这位夫人出门见客,保管不失身份。” “不行不行,六两,外加三对儿小耳饰,你若同意,我就买了,不同意我就以后去阳城再买吧。” 清瑶深谙现代人砍价的精髓,你不同意,我就走,回头你还得喊回来回来,给你吧给你吧,这买卖不就成了~ 卖的人也真不亏,买的人也不是真的走。 南鸢哪见过这种砍价技术,古人大多含蓄,像这么砍价的,还真是没有,要么买要么不买,哪里还有这些花样。 所以她仔细思索了一下,三对儿银耳饰加在一块也就七钱银子,这样也算赚了一半。 “哎,这位贵客可是能说会道呀,我看您也的确喜欢这个,那就依您的意思。” 南鸢喊了一个小伙计过来拿盒子装起来,一边喊上清瑶去挑耳饰。 “客官,那您这边来挑耳饰吧。” 清瑶没动,回头喊了小杏花跟小铁蛋过来。 “你俩去给你娘挑一对儿,再给杏花挑一对儿。” “少爷,还要给我娘跟我妹妹啊?我们是下人啊。” 王铁蛋看了一眼傻了吧唧仰着头傻乐的杏花。 “对呀,咱们庄上的女人都不落下,你们挑完,再让雪姑娘给王大娘挑一对儿。” “哇。”小杏花兴奋的大叫。 南鸢也诧异了,她开店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给下人买首饰的少爷。 付了银子,清瑶准备干正事了,她要带李姨娘去看大夫。 古代的大夫是官职名称,所以看病的叫郎中。 至于古代郎中的医德,清瑶经过多方面打听,她发现,她又被电视剧骗了…… 古代医生的医德诚然高尚,但现代医生总体更胜一筹,现代的医生除了医德外,还要受法律,舆论,行业的规范制约,可是古代的医生可不一样…… 扁鹊还有六不治呢,这的郎中除了基本医德,悬壶济世,还多少带点那么个人感情色彩和神话传奇,有时候还可能拒诊。 比如眼下…… “都说了,今日不问诊。” “麻烦通融一下,我就给我内人请个平安脉。” “去去去,不诊不诊。”小药童拿扫把开始赶人了。 清瑶无奈的从医馆里出来了,要不是这镇上就这么一个郎中,她说啥也不能陪了半天笑脸,算了,谁让人家凭本事吃饭呢。 “少爷,怎么了?” “别提了,这郎中说天气太热了,不看诊。” “啊?天气太热了不看诊!” 从没来过医馆的小杏花一直以为郎中都是救死扶伤的神仙呢。 “走吧,本以为会耽搁时间回不了村呢,这也没看上,咱们这就回去吧。” 一行人乘兴而来结果败兴而归。 走到集市口,正好看见坐在大树底下纳凉的萧景瑜。 萧景瑜一身蓝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块西瓜,看见清瑶摇了摇西瓜算是打招呼。 “王兄,何处去呀?” “萧大人。”清瑶拱拱手,没说自己干啥来了。 萧景瑜不依不饶,“来啊,坐这乘凉啊。” “有家眷在,讲究不久留了,萧大人,告辞。” 清瑶说完就打算走,萧景瑜一个箭步窜上来。 “我有事找你,知道你来镇上了,就是堵你来了,走吧~” 清瑶…… 就知道你一个县令不会没事大街上闲逛,果然没安好屁,不过她想到了刚才那个拒诊的郎中~ 第三十六章 我孩子呢 “哎呀,不行不行,我内人要看身子,但是咱们镇上的郎中没时间呐,我得回去套车去阳城看看。” 萧景瑜诧异的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妇人,这女子生的照其他女子稍微胖了点,果然是王兄的审美。 “你说的是养济堂那个赵郎中吧?” “小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确实是养济堂。” “来人。”萧景瑜回头喊了一声。 来了两个捕快,“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养济堂的赵郎中给我请来,就……请到府里,现在就去。” 清瑶没有矫情地说不用了了,她偷着乐,有特权的人就是好。 解决了今天来镇上的最大的事,清瑶也有好心情了。 “不知道大人找小民有什么吩咐啊?” “走,去府上详谈。” “那我家眷?” “我一会寻个客房,再派个丫鬟服侍,可稳妥啊?” “自然,大人安排的甚是稳妥。” “你别跟我咬文嚼字了,我都派人去你家调查了,你就是个草包。” 萧景瑜偷偷地在清瑶的耳边说道。 清瑶…… 谋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来着? 萧景瑜其实是个好官,他当了县令之后,重新审了好几宗冤假错案,可惜,这厮的私生活实在让人不齿。 无他,这人跟她爹王大富一样,爱美色,偏偏上任来的时候,他娘子跟过来了,这人在府里养不了小妾了,就转战到了外边。 惹的风流债,还殃及了别人。 这次他找清瑶来,乃是闻风而来。 他听说,清瑶把卫生巾做出来了。 “你咋知道的?”因为原材料难得的原因,她还没推广呢,就让王大娘在附近的村里偷摸的说了一番。 毕竟是女性的私密之物,不好大肆宣扬售卖。 “我府上有个小丫鬟是你们村上的人,她老娘给她送来的。” “你还想合作这个?这个我不拿来盈利的,就是成本价,你合作了也卖不了多少钱的。” 萧景瑜诧异,“你不盈利,你发明它干啥?” “你一个大老爷们懂啥?” 女人那几天多难受啊,她这是给女性谋福利的。 “这话说的,你不是大老爷们吗?你说说,我不就懂了。” 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大老爷们的清瑶…… “哎呀,这事你问你娘子啊,你问我干吗啊?” “我就是被我娘子派来的,我那小丫鬟把这物件给了我娘子,我娘子就逼我去弄来,越多越好,我……我娘子想掺一脚你的生意。” 清瑶没想到,这家伙整天色眯眯的竟然还是个怕媳妇的。 随即,她想到,给贫苦人家可以物美价廉,给有钱人家,她可以用更好的材料,也不是不能合作。 “那行,这事你别急,我还没试验完呢,等完成了,我把样品给你送过来,你试试。” “我试试?”萧景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哦,口误,口误,你给您夫人试试,好用的话,咱们就投入生产,正好,我最近要建个房子,卫生纸的人工生产规模不够用了,我准备建个厂子,你……令正出个资金吧~” 萧景瑜不懂生意的事,不过他眼光好,他觉得王大胖子是个会做生意的。 “那行,回头立个契,五百两够了吗?” 清瑶…… “那开两个厂子吧,这钱绝对够了。”清瑶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钱。 俩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的事,这时候下人来报,赵郎中来了。 清瑶暂时放下计划,去看看李姨娘。 去的时候,赵郎中正看完诊出来,清瑶朝他呲呲牙,小样,这不是嫌弃天热不想看诊嘛,这不是也来了。 赵郎中没想到这看起来不甚富裕的胖子竟然跟县令有来往,当真是既尴尬又害怕。 他也不过是想人家看诊都塞俩铜钱啥的,这人来了一铜板都不肯塞,大热天的就…… 他尴尬地瞄了瞄清瑶,天热热的上他的头顶上涌出了一层细密地汗珠。 “怎么样?俩人都平安吗?” 清瑶直接问李姨娘的身体和宝宝的情况。 赵郎中庆幸自己把屋里的俩人全看了,要不然只看了一个,眼下又尴尬了。 “贵夫人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身体强健着呢,小的那位,有些脾胃虚弱,气血不足,多吃些滋补的食物,无需开药。” 清瑶惊的不行,古代医术这么好吗? 孩子还没生下来,就知道营养不良?气血不足不是女孩子常见病吗?确定胎儿是个女孩子了? 这可……太厉害了! 清瑶佩服的是不行不行的,她有一种想学医的冲动了,不知道古代医生收徒弟严不严格~ “那我女儿该吃什么滋补之物呢?” 赵郎中瞪大了眼睛,啊?屋里那个小丫头竟然是这人的女儿,可是……这女儿也太大了吧? “以牛乳血肉有情之品为主,以粳米为辅佐即可。” “那我给我娘子吃,我女儿是不是就能补到?” “夫人吃了,令媛怎么会补到?自然是令媛自己吃啊。” 清瑶,懵? 她女儿怎么自己吃? 先从肚子里钻出来再钻回去吗?还是要把药汁涂在肚子上? “那赵郎中,我女儿几个月啦?” 赵郎中……这是做爹的样子嘛?女儿几个月大了都不知道。 “这个,看令媛的样子,约么也有十岁上下吧?这个您问你夫人最清楚了。” “十岁!”这怀的是什么玩意,神兽吗?成长期这么长! 清瑶后知后觉的想起,屋里还有个小杏花呢,莫不是这郎中以为那个是自己的女儿? “赵郎中,你给我夫人和屋里那个小丫头号的脉吗?” “正是。” “哎呀,你误会了,那不是我女儿,我才总角刚过,哪能有黄口这么大的女儿,我说的是我娘子肚子里的那个。” 赵郎中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嘛,这么大的女儿如何生的,主要这人长太胖了些,看不出实际年龄,可是他并未号到那妇人的喜脉呀。 “令夫人,并未有孕啊?” “啥?我何时怀孕了?”这是一旁的李姨娘。 “啥?我娘子没怀孕?”这是不敢置信的清瑶。 李姨娘被众人盯着,大家眼神各异,怕不是以为她假怀孕用来固宠爱吧? 想到这,又羞又气地她恶狠狠地瞪向清瑶。 清瑶左看看右看看,好像闹了一场乌龙,到手的女儿飞了,这一切完全应该怪告诉自己假情报的小杏花,她也恶狠狠地看向小杏花。 小杏花也懵了,姨娘没怀孕呀,那天她明明看见姨娘买小孩子的东西嘛。 小杏花嗫嚅着,“我……我……我真的看见姨娘买了小孩子的玩具嘛,我……我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姨娘,哇……” 小杏花哭了。 第三十七章 想读书咋就这么难 清瑶也顾不得兴师问罪了,连忙上前去哄。 “哎呀,杏花小仙女,别哭了,别哭了,是少爷错了,我不该不加求证就妄加猜测,好不好,少爷一会给你买你爱吃的云糕。” 小吃货杏花抽抽噎噎的,“要……要两块~” “那不行,那云糕甜的齁死个人,除了甜就没别的味道了,你牙不想要了啊?” 小杏花又想哭了。 清瑶手忙脚乱的,“少爷回去给你做好不好,给你做好吃的,等过一段时间,桂花下来了,我给你做桂花糕,不仅式样漂亮、口感酥软,而且透着一股特别的清香,嚼着酥软的桂花糕,怎么样?” 小杏花咕咚的咽了一下口水,少爷做的东西有多好吃,她可是门清的。 “少爷不许骗人哦~” “少爷骗谁也不能骗我们的小杏花呀。” 小丫头嗯了一声,破涕为笑了。 一旁的李姨娘,莫名的就有一种羡慕的感觉,如果…… 她说如果,她真的怀了孩子,少爷他,肯定也是一个爱孩子的人吧。 旁观了一场乌龙的萧景瑜摸了摸下巴,他的重点抓的有点偏…… “桂花糕?听起来好像挺好吃。” “王兄,王兄,你忙完了吧,忙完了,来来来,咱们去找我表哥,再谈一场合作吧……” 清瑶…… 妈了个巴子的,这男的就会来占便宜! 为了讨好清瑶,萧景瑜这厮把自己的马夫跟马车空出来给清瑶她们用。 不过,马车拉女眷,男的就只能走路了。 出院子的时候,清瑶正好瞟见马房里养着一头驴。 这头青色的驴看起来神气十足,慢悠悠的来回溜达~ 驴好啊,驴很结实,耐粗放,不易生病,还性情温驯,刻苦耐劳、听从使役。 于是,清瑶就颠颠的跑过去抓住了驴不放。 “大人,您看我跟这头驴多配啊,正好,我给你省点草料钱,这头驴就给我吧。” 说完,清瑶摆了个金鱼的表情,还眨巴眨巴着眼睛。 萧景瑜…… 就有点辣眼睛,你说如果是楼子里的姑娘,这样给他抛媚眼,他也就从了,这大胖老爷们…… 萧景瑜,“滚!” 清瑶立马放下缰绳,“哦,最近这个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恐怕对厂子的事有心无力,那个令正这个事,我……” “来人啊,快点的,把圈里的小青牵出来一并给驴……呸,王兄牵回去。” 萧景瑜瞅着旁边跟不上自己思路的小厮,上前踹了他一脚。 “动啊,傻站着干啥呢,牵去啊。” 清瑶笑眯眯的看着,看吧,有求于人的时候,是没资格讨价还价的。 她如愿以偿的牵着驴出了萧景瑜的大门。 “别送了,回去吧,萧大人,啊~” 萧景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待清瑶一行人走远了,他才转身回了府。 “对了,记住了,以后这个姓王的再来府上,给我拖住了,上酒楼去,再走两趟,我这心头好还不得全给我薅走了。” 说完,萧景瑜背个手去后院给自家娘子交差去了。 小厮委屈巴拉的挠挠头发,这人,不是大人自己领回来的吗? 清瑶喜滋滋地牵着这头驴招摇过市。 李姨娘和小杏花坐着马车先回庄里了,也是避免尴尬。 刚闹了一场孩子的乌龙,李姨娘心里也是有点难为情的。 清瑶书还没买呢,就打算等一会再回。 正好她还想打听一下,如果她这样的想考个秀才,前期需要准备什么。 这花国的秀才跟现代还有点像,学生必须上学,一步一步来,才能考了童生再考秀才,层层递进,没有半路插队这一说。 但是清瑶打听了一圈,赵家镇就一个启蒙的私塾,再高一点的学府就要去阳城了。 这教育机构委实少的可怜,十里八村的人家,就这一个私塾,每天走在路上的时间再耗去四个小时,哪有功夫读书了? 怪不得赵家村的孩子都是大鼻涕挂着满村跑,哪怕多读一本书也不想这样。 尽管求学如此艰难,清瑶还是想考秀才。 秀才好啊,见官不用跪,受审不用刑,免税免徭役。 而且秀才可以在下辖的各级私塾、学校当讲师~ 这社会地位不就有了~ 距离她成为富一代,建立王家可是走了捷径。 而且比起现代的数理化,微积分,清瑶觉得她可以拼一拼…… 古时候读书,读一本书就必须全本背下来,不过这也仅仅是参加科举最基础的要求了。 听说有的地方,甚至还要求背诵书籍里的小字注释,还需要写得一手好字…… 背书,清瑶不怕,本就是学霸来这,可是写字,毛笔字! 有点难…… 而且,秀才三年考一次,虽然所有年龄段都可以考,但是一个县一次录取三十个,比985大学还稀缺。 清瑶买了本字帖,又买了本类似于天工开物的冷门书籍,她现在极度缺乏相关的制造知识。 她打算忙完这阵子,就准备学习,回头考个蒙学,明年争取把童子试考过去~ 至于跟一群小朋友一块上学的事,清瑶表示,没有压力啊! 不是还有七老八十还在童生蹲着的嘛~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清瑶牵着驴带着王铁蛋,慢悠悠的往村里走。 她倒是很想骑驴身上,不过这驴的体重可能还没她沉呢,她可怕刚到手的活驴就变驴肉了。 说起驴肉…… 她想吃火烧。 陈年老汤,加上肥驴,熟度透彻,色泽鲜嫩,肉香而不柴,香味绵长,酥软适口。 她馋了,看看驴,再抹了一把口水,她不想养了,她想…… 算了,萧景瑜那厮喜欢的驴必不是下等的货色,只能等忙完这阵子,让王庄头去买点驴肉回来再吃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高高的月亮挂在黑幕中。 清瑶想起了一首诗,“踏月归来人已静,恍疑身在蓬莱顶。” 王铁蛋打着灯笼听到这句话,回头大声的问“少爷,您说啥?” 那个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慢慢消散了…… “没啥,你喊那么大声干啥!吓我一跳。” “嘿嘿嘿,俺不是壮胆呢嘛,这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人,怪吓人的,我寻思有个野兽啥的也能吓跑了。” 清瑶…… “你确定是吓跑了不是招来了?” 王铁蛋觉得自己少爷说的有道理。 “那我不吭声了。” 摇曳的灯笼下边,只能听见走路的沙沙声~ 突然,清瑶按住了王铁蛋的肩膀。 “铁蛋,你……跑的快吗?” 第三十八章 农夫与蛇 王铁蛋茫然地说,“跑?跑的快?少爷,你咋问这个啊?” 黑暗中,王铁蛋也看不清楚自家少爷的脸,自然看不见清瑶神色穆然的盯着自己的脚底下看。 “铁蛋啊,这样,你用力往前跑,别回头,到了庄子上喊王庄头过来,我……我脚扭了。” “啊?少爷,平地走道你能扭脚啊……少爷你的脚,严不严重啊,我……” “就是现在!” 清瑶大喝一声,“跑,赶紧跑。” 习惯听话的王铁蛋撒丫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少爷,你忍住啊,我去去就回~~” 留在原地的清瑶,去个粑粑,你倒是把灯笼留下来啊…… 还有,她的驴,你跑了都没忘了牵上驴! 清瑶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她脚底下的东西也一动不能动。 她也不是真的脚扭了,她是怕王铁蛋害怕,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了他去找成年人们。 谁想到好好的走路,能踩到蛇啊! 清瑶脸色发白,惊慌失措的她完全忘记了原主的大力气,明明她一用力,那条蛇就会死得很惨。 清瑶一只脚踩到了蛇身上,她还能感觉这条蛇在脚底下扭来扭去,她也不知道这蛇是有毒没毒的,她也不想松开脚被咬一口验证一下。 关键是,她走了一天的路,实在是有点累了,这么一直踩着也不是个办法。 蹲吧,又不敢蹲,怕那蛇头正对着屁股,万一再咔嚓一口。 作为一个小女人,清瑶内心是十分怕蛇的…… 那种湿滑的油腻感,实在让人起鸡皮疙瘩,可是,她脚酸了,偏偏又不敢放松力道。 黑灯瞎火的,清瑶只能自言自语分散注意力。 “蛇啊,你好好的呆在草丛里,出来干啥啊?晚上睡不着啊?失眠了吗?” “你是毒蛇吗?眼镜蛇?响尾蛇?哦,不能老想着你是毒蛇,你是一条吃素的蛇吗?蛇吃素吗!” 清瑶摸了摸头,蛇好像不吃素吧…… 为啥不吃素呢?青草不好吃吗? 好累啊~ “蛇蛇啊,你能把你的尾巴……身子……算了,你能松开我一点吗?我快不过血了,哎,不同意就算了,别越来越紧啊。” “噗呲~” 草丛里传来一个笑声。 清瑶没试图抬头去看,乌漆麻黑的除非脸贴脸,否则也看不见人长啥样。 “你这呆子,你对着一条蛇说人话,它怎么能听懂?” 清瑶不作声…… 她在这呆半天了,也没听到脚步声,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一开始就躲在路边,看见清瑶被蛇缠上了,不打算帮忙,很有可能还想等清瑶被咬死了占便宜。 二是他走道落地无声,这种就更可怕了,以清瑶二十来年的古装电视剧经验,这人不是会武术就是阿飘~ 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哎,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声音越走越近,听起来虽是男人声音,却是有些嘶哑,带点不自然,还有些微弱。 “爷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你?” 清瑶翻了个白眼,跟谁俩耶耶耶的呢! 直到这人恬不知耻的把巨大的脑袋凑到了清瑶的眼前,在朦胧的月光下,清瑶大致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 蓬松的头发,淡黄的……呸,头发乱蓬蓬的把整张脸都挡住了,就看见了个大头鼻子,在清瑶脸边晃呀晃的,一张嘴,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 呕……清瑶弯下身子干呕起来,太他么臭了,这是多少天不刷牙啊。 覃锦元脸色一僵,这死胖子竟然敢嫌弃他! “胖子,你敢嫌弃小爷!” 他一说话,刚直起身子的清瑶又想吐了。 “你……走开点,别对着我说话,对哪里都行,就是别对着我。” “嘿,我说你这个死胖子,爷还没嫌弃你大半夜吓唬人呢,你倒是嫌弃我来了。” 覃锦元说归说,但是却有些尴尬的后退了两步,再开口说话,他也知道把脸转到一侧了。 “好了吧?你都吐半天了。” “兄弟,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到底吃啥了,为啥口气这么臭啊?” 清瑶庆幸自己因为减肥,晚上吃的不多,要不然现在这会,脚底下的蛇应该淹没了。 覃锦元脸色很不好,自己…… 就是几天没刷牙了而已,至于说成这样嘛,这个真相,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 “哎,我问你,这到最近的人家怎么走?” 清瑶不想回话,这人太没眼力见,说话又臭,半点不想搭理他。 覃锦元怒了,这人对着蛇都喋喋不休,对着个人,竟然一言不发了。 “死胖子,你跟蛇都能说一会儿,小爷我问你问题,你怎么闭嘴吧了?” 清瑶努努嘴,用力朝模糊的人影身上吐了一口口水,tuituitui…… 覃锦元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个胖王八羔子,你敢吐小爷?” “骂就骂了,你还加个胖!吐就吐了,你还上赶着问!怎么着,没被吐够,要不要爷爷我再赏你几口?让你喝个饱。” 也不怪清瑶如此生气,这瞎子明知道自己脚底下踩了条蛇,不说帮忙,还满口没礼貌的死胖子,死胖子的,就不知道救她一把嘛! 覃锦元被骂懵了,从小打到,除了他爹骂过他,他还真没挨过骂,这几天的经历够让他委屈了,这下挨了一顿骂,他顿时又气又委屈。 “你……你……你个死胖子。” 骂人词汇如此贫瘠的谭金元,虚张声势的回嘴道。 “我胖咋了,你养的啊?吃你家大米啦?把你家炕坐塌了?爷爷我凭本事把自己养这么胖,你个瘦猴子懂个屁,我再胖也比你鼻孔上的那俩窟窿强,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 覃锦元彻底回不上嘴了“你……你……” 你了半天,覃锦元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自己还背着把刀呢。 他转身从身后把刀抽了出来,哐嚓一下子,精钢的刀就架在了清瑶的脖子上。 清瑶…… 妈了个巴子的,说不过就动手,她……忍了! “大爷,我错了,最近的落脚点是赵家镇,您往小人的背后方向走,不出半个时辰,赵家镇就到了,那镇上有个迎客来,好酒好菜什么都有,我这就不送您了,慢走啊~” 清瑶怂的,即使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脸上也恰到好处露出三分微笑。 那冰冷的大刀虽然没有现代的锋利,但是砍她的脖子绝对毫无阻力! 第三十九章 哪个男人不想御风成仙 覃锦元十分满意这大胖子的识相,不过…… “你们镇上不宵禁吗?” 宵禁啊,他们回来的时候,镇上就已经没人了,可是,清瑶能说实话嘛。 “不宵禁啊,我们这种小地方,山沟沟里的,穷的很~贼都不来偷呢,所以哪里有宵禁哦。” “这样啊,那还行,告辞……” 覃锦元收起刀就准备走了,清瑶赶紧后退了好几步保持距离。 “这位壮士,留步……” “咦?刚才不是还不愿意说话的吗?现在你喊我,我也不理你,哈哈哈。” 说完,覃锦元就朝清瑶的身后走了。 清瑶……那个,这小子这么中二吗? 她其实是想说,他刚才站在她身边威胁她的时候,她一时害怕,就踢了蛇一脚…… 现在那条蛇,大概率在这家伙的身上吧,但愿它没毒,女娲保佑他。 清瑶转身,撒丫子就跑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覃锦元听见身后的奔跑声,得意的嗤笑,吓破胆子了吧,跟小爷斗,哼~ 找回场子的他,颇感高兴,竟哼着小曲蹦蹦跶跶的往前走。 胸前的小包裹被颠的上上下下的,里边本来藏好了的小蛇,脑袋颠了出来,眼睛变成了蚊香眼,好晕啊~ 清瑶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直到看见了前方的点点火光。 原来是王庄头他们过来找她了。 “少爷,您没事吧?” 王庄头急的不行,这混小子,竟然把少爷一个人扔在了野外。 “我没事,放心,咱们回去吧回去吧。” 清瑶跟着大部队安全地回了庄子。 另一边的覃锦元沿着路走了快一个时辰才远远看见了燃烧的火把,前方就是赵家镇了? 那个死胖子,别让他再看见他,竟然骗他! 说什么不过半个时候就能到,这走的腿都快折了。 等到了镇子口,覃锦元跳着脚把清瑶一顿臭骂,说好的不宵禁呢? 镇子外的那木板是摆设吗? 覃锦元再生气也没办法,他又不能闯进去,擅自违反宵禁,轻者杖责十棍,重则流放。 他只能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打算将就一夜。 可是,刚一打开包袱,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一口咬在了他的鼻子上…… 覃锦元迷迷糊糊之际,只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仿佛躺在了半空中,离月亮是越来越近了,这滋味十分缥缈,隐隐还听见了有仙音传来。 覃锦元想沉溺在这种感觉里,毕竟哪个男人不想御风成仙呢? 可是,那个纤尘不染,高雅脱俗的彩衣暇锻的仙女,怎么变的越来越胖了呢? 这五官怎么还模糊了呢?不行不行,他要看的清楚些。 覃锦元强打着精神自包裹里摸出个小瓷瓶,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努力辨认着瓷瓶上的花纹。 “画着松树的是解迷药的,画着梅花的是解毒药的,画着兰花的是解春药的,哦,找到了,画着菊花的是醒酒丹,就是这个了。” 说着,覃锦元迷迷糊糊的把画着一朵桂花的瓶子打开的,倒出一粒药塞嘴里了。 那桂花图案的下方赫然用十分小的字写着,‘神仙丹’。 他服下之后不久,就晕了过去。 好在这神仙丹离也是有解毒成分的,只不过它真正的药效是…… 赵家村。 大中午的,一群村民坐在墙根下纳凉。 王庄头喊着大壮几人搬了四个西瓜切了拿了过来。 “来来来,少爷怕你们热着,特意买了西瓜,那边井里还冰着西瓜汁,有想喝的自己去打。” 赵大柱是个爱说话了,接过了西瓜,就在那聊上了。 “王庄头,你们少爷可真是好少爷啊,给的工钱又足,大中午的还不让我们干活,还供应吃的呢。” “可不是嘛,咱们在这吃的白面的馍馍,一人能分俩呢,我都是留一个给我那娃子带回去,我娃说可好吃了。” “哎,李老三,你光说那白面的馍馍,你咋不提那碗里的肉呢,一人能分三块呢,那个香啊,我老马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老马头提起这个话茬,显然大家都有同感,都纷纷开口说话。 “以前,看见那个王公子话都不让王庄头说,我还以为他很凶呢,哪成想,这大家的少爷还挺豪气。” “你这算啥啊,我可是偷听到了人家少爷说了,过段时间收工的时候给咱们做好吃的招待咱们。” “是嘛?那可不兴的啊,咱们这工钱拿的多哩,还管着饭,可不行再让人家王公子破费了。” …… 大家叽叽喳喳的一面倒的夸清瑶。 王庄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枉是自己看中的村民,都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 “老伙计们,我可是有个好消息跟你们说的,开会开会,都围过来。” “王庄头,开会是啥意思?” “哎呀,就是过来,大家都过来的意思。” “那你就喊我们都过来得了呗,还整个大户人家用的词,回去我也跟孩子他娘说说,咱们也把这新鲜话用上。”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我要说正事呢,咱们村里,你们几户人家都是当初帮过庄子上的人的,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们,少爷要在咱们村建个工厂。” 老马头咧咧嘴,“王大头,你说这个工厂,是个什么意思啊?” 王大头说的就是王庄头,他本名就叫王大头,只是大家一般都喊他庄头罢了。 王庄头瞪了老马头一眼,“叫你别我大头,一会儿我就不用你。” “别介啊,大头,咱俩可是一个沟子洗过澡的。” “去去去,别打岔,说正事而呢,我们少爷说了,要建个生活用品厂,招工人啊,五年契起签,打零工不要,每月给一两银子。” “啥?一两银子!”众人都瞪圆了眼珠子。 靠天吃饭的,一年到头下来,能攒个四两银子就顶天了,这一个月竟然给一两? “我能干,我能干。”张顺子第一个冲到王庄头前边,他爹是个猎户,早些年上山失踪了,家里一母三弟妹全靠他扛着,有活就干。 “我还没说完呢,后退,都给我后退,热死了……” 王庄头喝了一口水壶里装的西瓜汁,才继续说道,“男女不限,两年涨一次工钱,年底给四样年礼,五年之后续签的,包房子。” “啥?包房子!!”众人俱都陷入了失声之中。 第零四十章 建设舒适的生活环境 提起这个,王庄头心疼的无以复加,少爷为啥要包房子,房子不要钱吗? 还不是建一个,是要建一排,那是多少银子? 有那个钱,少爷留着娶媳妇不好吗?李姨娘上次的事根本闹了一场乌龙,他的小小少爷,跟小小姐还不知道啥时候来呢。 分房子虽然是有条件的,但是那点条件忽略不计啊。 “是啊,不过,这是有条件的,那个明天我这边会跟里正商量一下,面对全村招人,只限本村,有本村地基和户籍为证,年满16周岁,不论男女,签五年以上给包一个房子。” “王庄头,你给咱们详细说说这呗。” “哎呀,等晚上完工的,你们回家换了衣服就来庄子上,我给你们细说说,我家少爷说了,前十名报名的,有额外政策。” “那还等啥啊,都起来起来,干活,抓点紧……” 大家都没了休息的心,全都放下西瓜匆匆忙忙干活去了。 这是清瑶最新下的决定,跟现代一人富裕不同,在这~ 她需要实现共同富裕,才能让惦记的人少一些,因为利益共同,所以就会人心所向。 她打算在村里办三个大厂子,一边赚钱一边打造村里的基础建设,然后把赵家村建设成新农村的模样。 比如实现自来水,通车的宽敞的马路,大又舒适的住宅楼等,还有实现农民的生活保障机制,比如村学,医疗,养老…… 虽然,目标实现起来有点困难和远大,不过,胖子也不是一天就胖起来了,那都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清瑶时刻怨念着自己的一身肥肉。 晚上,清瑶给未来的员工们,开了动员大会,在座的都是经过王庄头挑选出来的人品不错的人家。 “乡亲们,我是谁,大家都知道了吧。” “知道,哈哈哈,王四公子。” “知道,王庄头的少爷。” 大家七嘴八舌的乱喊一气。 站在大石头上的清瑶摆摆手,“好的,大家安静一下,我先来说一下发展问题,未来,我与镇上迎客来的新任掌柜冯老爷合作,共同建立两个厂子。” 其实还有一个合伙人,就是萧景瑜的娘子,不过,这个不用说出来,对人家名声不好。 “这两个厂子的运营模式都是雇佣咱们村里的人来干活,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的,福利这块,一会儿由王庄头来讲讲。” “我这块主要是讲一下门槛和要求,来我这两个厂子上班的,一家只能来一人,因为我将联合咱们里正再建一个厂子,这样人手就不够了,所以人数这块要控制。” “另外,五年起签,除非是身故残疾家逢巨变,否则违者要赔偿二百两银子,这个需要你们知道。” 清瑶拿出来一张纸“这里边是合同的内容和保密协议,回头让耀祖给你们念一念,大家也知道自己签了啥,我这块就这么多内容了。” “如果你们想能在维持温饱的基础上,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那就回去细想一想,明天去村头签字,前十名,升管事的时候我会着重在里边挑选,好了,下面有请王庄头发言。” 清瑶跳下了大石头,刚把树枝捆成的假话筒要递给王庄头,竟然发现,大家全都茫然地看着自己。 难道是自己讲的太深了?现代用语太多了?不能吧,这不比古代人讲话好理解多了? 大家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终于有个村民喃喃自语道。 “真有那么好?那岂不是神仙生活了?” 原来不是大家听不懂,而是大家都不敢相信,老天爷赏饭吃的时候,大家也就是能维持温饱,攒两个余钱,收成不好的时候,那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所以,大家不敢相信清瑶描绘的蓝图。 清瑶也没办法,生活嘛,朝前看就对咯,未来会证明的。 接下来,王庄头给大家讲了一下后期福利问题,这都是她精心想了好几天的,或许有很多不足,但是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慢慢来慢慢改呗。 清瑶则是去见里正,赵家村一里八十户,辩护者就是里正。 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村长兼村支书,能为百姓办事的人。 里正叫赵草根,祖祖辈辈都是赵家村的人,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在古代就算老年人了。 清瑶随大流喊一声赵伯,毕竟这人确实当得起德高望重,村里大部分人都受过他的帮助,思想觉悟非常高。 可是呢,好笋也会出歹竹。 清瑶提着一角肉来的,还带了一瓶自酿的果汁。 赵里正家的院子里,有个年轻的男人正在嗑瓜子,瓜子皮子吐了一地,嘴里还在那对着一个在那剁菜的女人喋喋不休。 “让你去是为你好,跟你说你不听,我可是打听了,一个月一两银子呢,天上掉钱的好事,你个蠢婆娘不知道好歹。” 男人说着还拿瓜子皮子砸那个妇人。 妇人手里的活顿了一下,挪了挪脚步,往旁边去了。 “哎呀,你还躲,翅膀硬了是不,还以为我不敢打你呢是吧?你以为还是你爹在的时候呢……” 清瑶轻轻地咳了咳,这个场面太尴尬。 男人抬起头,看见清瑶的时候,不耐烦的脸立马变了模样。 “这不是王少爷吗?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清瑶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这男人脑袋像袋象獐子那样又小又尖,眼睛像老鼠那样又小又圆,噫,真丑! 赵里正现在虽然年老了,但是年轻时候的影子还在呢,俗话说,相由心生,赵里正心里装着村里人,一看就知道为人正派,眼神坚毅,可他儿子…… 清瑶虽然不是什么三观跟着五官走,以貌取人的人,但是看见这么丑的,她也是下意思的眨了眨眼睛,轻咳了两声,她才找回自己来的目的。 “这位小哥,我找赵里正,麻烦您给叫一声。” “王公子,是我呀,我赵墩子啊,赵里正的二儿子啊。” 男人看清瑶不认得自己,赶紧擦了擦手,抹了抹嘴,撩起蓬乱的头发指了指自己。 第四十一章 准备工作 清瑶嘴抽了抽,这他么跟赵里正哪有相像的地方,说是赵里正的爷爷,她都有可能信,也太显老了。 “原来是赵公子,不知令尊可在家啊?” 赵墩子挠了挠头,被这一声公子叫的喜不胜收,“啥墩不墩的?别喊墩子了,咱俩这个关系了,你喊我赵公子就行。” 得,清瑶扶额,这家伙跟原主一样,也是个大草包,令尊是啥意思都不知道,还知道给自己加身份。 “我是说,你爹呢?在不在家。” “哦,我爹啊,地里干活去了,王小公子,你找我爹啥事啊?” 清瑶装作没听见,“啊,那我上地里找他去,你家地的位置是在村西头挨着黄家村吧?” 赵墩子颠颠地的小跑过来,“你先别走啊,你找我爹是不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榨油厂的事啊?” 清瑶回头眯了眯眼,这事他是三天前才跟赵里正才定下来的,而且她千叮咛万嘱咐,没落实之前,万不能宣扬出去的。 “赵公子怎么知道榨油坊的事?” 赵树墩此刻已经忘了自己娘亲交待过要守口如瓶的事。 “我娘说的,王公子,你那个榨油坊要给一两银子的工钱,你看我贱内可能干活了,你让她去呗,正好我当管事的,也能看着她。” 贱内?清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贱”是自谦之词,“内”是指自己的内人,翻译过来就是,我这个卑微之人的夫人,这不是自己说自己呢嘛。 “赵公子忙吧,我去找赵里正。” “哎,王公子,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脸大的赵树墩看不出来清瑶是有意回避,追在清瑶屁股后边连连发问。 清瑶回过头,“赵公子,榨油坊的事我不能做主的,这毕竟是咱们村里共同的财产。” 前阵子,清瑶有预谋地把户籍改到了赵家镇,自此原主自小生活的凉城王家镇与她再没一点瓜葛。 “哎,王公子,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嘛!那榨油坊就是你搞出来的东西嘛,村里人哪会做这么赚钱的营生,让谁进去干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找墩子还觉得说的不够,他还威胁上了清瑶。 “王公子,我跟你讲哈,你要是不让我那婆娘去你厂子里干活,我可就不让我爹跟你一块开厂子了。” 清瑶是真的没脾气了,这人是真的如同牛皮膏药般黏人,好赖话听不懂。 “赵公子。”清瑶站住了提高了声调。 “哎,早这样不就得了,那什么,你让我婆娘进去干活,我就给你说好话,当然,发银子的时候,你直接给我就行。” 赵墩子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了,得意洋洋地冲院里抬头看自己的妇人挥了挥拳头。 清瑶看不下去了,直接高声喊道“滚!” 赵墩子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再一听内容,顿时懵了。 “你……你方才说啥?” “我说,滚,往远了滚,快点滚,滚出我的视线,这下听明白了吗?我看见你就想吐,刚才出于礼貌已经是强忍着了,懂吗?” 赵墩子还没反应过,院里的妇人噗嗤一声笑了。 清瑶不再管这个人,榨油坊本就是自己想带着村子里的人一块儿富裕,赵里正,不,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村里的其他人都得求着她帮忙。 自己用搭理这个不分五六的人?再说,冲着他刚才说的话,赵里正分明没把这个大事跟赵树墩子说过,这个消息没准是赵树墩的娘偷听的。 而且,就这种让女人去干榨油的重活的男人,不踹了他,还留着他花着你的钱,打着你的娃吗? 清瑶冷冷地看了一眼被骂愣的赵树墩,又看了一眼在院里带着浅笑的妇人,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这事自己回头让马三娘来打听一下,能帮就帮一把。 清瑶掉头走了几步,越想越气,怎么会有这么糟心的玩意,刚才她瞅着那妇人长的是温婉又漂亮,嫁给这么个糟心玩意,真是鲜花插在了…… 清瑶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走到王树墩面前,快速地伸出了一脚。 “咚”还没反应过来的赵墩子一头栽到院子边的围栏上,晕了。 趁着他晕倒了,清瑶对着那妇人说道。 “嫂子别怕,有事,你就让他来找我,是赔钱还是怎么着,你就往我身上说就是了。” 说完,一抱拳,清瑶就走了。 她自己用啥力道她知道,这人顶天就是撞了个大包,回头赔点钱了事,再多的惩罚也没了,赵里正不会让自己这个财神爷被儿子破坏的,亲生的也不行! 一肚子气的清瑶也不去找赵里正了,反正出了这事,她不去,赵里正也会来找她的,她就在庄子等着。 而且以赵里正的为人,他不会言而无信,所以,那个赵墩子未必有胆量告诉他爹。 还好自己提着的肉和果汁没送出去,要是还进那个渣男的肚里,她想想就气。 拿回去拿回去,给王庄头他们加餐。 晚饭之前,赵里正果然登门了。 已经通知下去全村男人明天到村祠堂口集合了,赵里正是来商量剩下的事的,他绝口不提自己儿子被清瑶踹晕了的事。 他不提,清瑶也装作啥事都没发生,俩人商量起正事来。 “王公子,那咱们的选址就定在这了,这是早些年一个员外的庄子,人因为犯事砍了,村里这块地就空下来了。” 赵里正说的是村里一个地方极宽广但是没人住的大院子,就在村尾,背靠大山,想去厂子必须经过整个村子,谁想偷摸过去都不行,再安全不过了。 清瑶也很满意这个地方,村里共同用,又不用担心这个争那个抢的问题。 “那这样明天,我就去镇上喊冯掌柜来一趟,等契约一签,我这块儿就交钱,咱们就有启动资金了,葵花这块,你先安排人手去收购。” “对了。”清瑶似是想起什么。 “咱们说好了,我是技术入一半股,不参与咱们厂子的运营哈,毕竟我本就不是咱们村的,如果让我管的话,肯定有人不服气的。” 赵里正有点脸红,他也知道是这个理,这人心难测,到哪里都有占便宜的人,明明没有王公子就没有这等好事,可偏偏有人就不这么想,没准还连累王公子挨骂。 所以,赵里正爽快同意了。 第四十二章 全民大会 赵家村距离上回全村都在祠堂门口议事,都是上一代合村的事了,这祠堂平时就是各家婚丧嫁娶的用的,根本不是清瑶以为的祭祀列祖列宗。 清瑶又拿电视剧的经验来衡量这个不在历史上的王朝了。 听赵里正说,他爷爷的爹那一代,祠堂还用来祭拜上天的,求神求雨,后来朝廷下文书说了,祈神求雨那是皇上才能上达天听的,老百姓哪里有资格,后来就慢慢沦为礼堂所在地。 清瑶瞅着这高大的木门,虽然上面的红漆早就脱落了,但是论完好程度,这祠堂竟然比村里任何人家的房子都要高大结实。 本以为看外墙岁月的痕迹那么明显,里边应该很破才对。 等进了祠堂,里边的宽广出乎清瑶的想象。 一进门,祠堂内里的布置十分简单,绕过影壁就是一个回字型的建筑石廊,中间是无顶的院子,坐北朝南的方向有一排三间的房子,又大又宽敞。 清瑶还进门里转了一圈,比自己的庄子都强,好歹桌椅板凳具在,墙上还挂有墨迹风化了的字画,窗户纸也都糊着。 没跟自己那窗户似的,仅用帘子遮风意思意思就算了,风一吹,破帘子还会呼啦啦的作响,颇有身处鬼屋的感觉~ 清瑶倒是自得其乐,虽然这时空的夏天比现代要冷的多,不过总归是夏天,小风一吹,布带一飞,仿若仙女下凡尘。 就是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迷迷糊糊地一头缠进布里有点吓人! 屋里纤尘不染,显然是时常有人打扫,清瑶转了一圈就出来,这处宝地拿来做学堂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里边的两间房子用做教室,一间给先生做办公室,外边的空地拿来做课间活动,大门一关,孩子都跑不出去,家长们也放心啊。 老师这块儿,她都想好了,她准备去雇佣个秀才来教,前期耀祖读了这么多年书,只因为毁容了就断了生路太可惜了。 不能科考,就培养个学生去科考嘛!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办法总比困难多,要是王耀祖培养的学生也能考上秀才,如果有人还敢嫌弃他丑,就让他的学生轮流骂架来保护老师。 等自己有时间了,还能跟着一块来上学,还能吃个小灶~ 清瑶出了屋子来到院子,被黑压压的人头吓了一跳。 人数太多了,赵家村有八十余户人家,这是有户籍的,还有一些外来户,虽然在赵家村定居了,祖籍却不是这里的亦有七八户。 祠堂再大,也容不下所有人全进来,所以一家就只准出一个人来议事,不过即使只来了一个人,祠堂的庭院里也没有给大家坐的空间,再说也没那么多椅子。 所以,有经验的人家自备了草垫子,没经验的就干脆坐在地上。 东一伙,两一块儿的,就剩下清瑶谁也不认识了。 清瑶左看看右看看,周围就剩她站着了,后边的人因为她庞大的身躯挡着看不见前边,还往旁边挪了挪,导致,清瑶后边一长溜都没有人。 赵里正觉得清瑶站在那有点费地方,所以他喊了清瑶到前边去。 “王公子,来来来,这边有椅子,咱们坐前边,您可是咱们村的贵人,坐这儿坐这儿。” 清瑶没矫情,直接走了过去,她就不跟一帮大老爷们挤一块儿了。 赵里正还摸出来了一把扇子,在那忽扇忽扇的摇着。 清瑶坐在椅子上看着下边,就跟上学那会儿开运动会,坐在下边听校长讲话似的。 等大家都到齐了,赵里正拿了个小册子出来,眯着眼睛对照着小册子念名字。 “李大胆家有吗?” “有。” “赵老五家。” “来了。” “二牛子来了嘛?” “三娃子,村西的赵虎,村东赵虎,赵鱼儿他爹……” “赵老倭家的,你儿子把吴老二家的狗子打了,告到我这里了,你回去好好说说哈。” 人群里爆发出大笑声,显然大家对这种边点名边说事的模式十分习惯。 清瑶被这个点名念懵了,这都是啥名,是对着大名念昵称吗? 她抻着脖子往名字上看了一圈,好家伙,名册上就这么写的,还有叫赵瞎子,驴蛋子的,像赵鱼儿他爹这种名字也不少,这就是所谓的靠儿子? 相对比起来,外来的那几户的名字反而比本村的名字高大上,好歹有名有姓的,爹也不用靠儿子才能被人记住。 等又花了点时间点完名字,赵里正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宣布一个大事,以前赵员外空出来的那个大院子,谁家在里边种菜了,今儿回去都给我摘走。” “咱们托王小公子的福,王公子出方子,咱们出人工出地方,准备建一个榨油坊。” 赵里正宣布完这个消息,下边全都跟炸锅了似的。 “啥?榨油坊,油?是咱们吃的那个油吗?那玩意可贵的很哩。” “能行吗这个?我那菜种的好好的,凭啥要我拔了啊。” “咱们白出工也行,得管饭啊。” “你懂个屁,王小公子在镇上卖的那老些吃的,多赚银子啊,听有银子的,准没错。” “要咱们出钱不啊,我没钱啊,我儿子今儿冬的厚衣裳还没着落呢。” “这行吗?别是骗咱们的。” “那金贵的房子不都握在贵人老爷手里嘛,王小公子哪里会了?” “你个熊蛋子,你忘了王小公子他爹啦,跟咱们阳城的冯家那可是齐名的人物,啧啧啧,有银子的主!” “听听,再听听,没准是白送的呢。” “那这什么油的,像牛油,猪油,羊油之类的,这些不都是通过火烤提炼出来的吗?榨油是什么油?” 肉都吃不起的人家,会拿来烤油吗? “……” 大家议论纷纷,七八十号人这么一呛呛,清瑶只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啥也听不进去了,太闹挺了。 赵里正的大儿子及时摆手制止了大家的讨论。 “先不要说话,听我爹说,我爹说完了,你们家去跟婆娘说去,别在这嚷嚷,都听好了。” 赵里正的大儿子赵桩子完全是赵里正的翻版,体型魁梧,脸黑似碳,为人正义,不难理解村民都默认了他是下一任里正的原因。 这里边或许再加上打不过更直白一点! 大家都不说话了,赵里正继续照着纸念,这是昨天清瑶写好的稿子,临时发挥怕忘事。 “咱们这个榨油坊,是王小公子打算把村子靠东南那片荒地给买下来做别的用途,银子这块王公子出,第一年啊,材料都是现成的,油的产量也不会很多,能供应咱们村就可以了。” “第二年,王公子会选一部分地种花生和芝麻,这里边我也不太懂,等种的时候就知道了。” “王公子会派王庄头他们来统一教我们种的,放心,不耽误也不占用咱们自己的地。” “如果大家大半数没什么意见,午饭过后,咱村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就跟着我去镇上签契约了,拿来银子我们就准备建油坊了。” “油坊需要的官府颁发的文策,大家不同担心,这个王小公子会给大家办好的,因为油坊需要田地,种的作物不是挑土壤的,所以村里剩下的那些开荒地,我就打算都拿来种了。” “还有一些选土,育种的事,咱们后续种植的时候再说,先来谈谈分工的事,毕竟是全村的油坊,所以咱们肯定需要一家出一个人的,还得是男人,这活女的干不了,太累了。” “一家出一个人上工,都是轮流的,十天一换,自己带饭,一会回家去商量一下,半个时辰再回来,同意的,咱们油厂盈利就分红利,不同意的,就签个契约,咱们把王公子拿来买地的银子平分一下,你那份拿走。” “咱们村那个荒地,大家都知道,不肥,开垦也麻烦,种粮食也不丰收,地价也就九十两,有赵家村户籍的都可以平分这笔银子,平分下来一户也就一两银子多一点,你们合计合计。” “对了,家里只有一户男丁的,男人们上工带了粮食来,出女人做饭就行,要是就剩下孤儿寡母了,只需要多交一些粮食。” “不同意这个事的,咱们把属于你的银子领走就行,以后也不用他家出人干活,但是也没有分红,好了,日后该干什么,咱们还会说的,先把这个事定下来,半个时候还过来这里。” 赵里正说完,就想拉着清瑶一块走。 清瑶还想混在人群里听听大家都怎么说这事的,她拒绝了赵里正,随着人群走。 果然,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事。 还有聪明人直接来问清瑶的。 “王公子,那油方子多事真的免费给我们吗?” “我婆娘来干活行不行啊?” “向日葵还能出油?回去我挤一挤试试。” “那玩意要是出油,咱们花国遍地是这玩意,这可好了,以后岂不是白捞钱,哈哈哈。” “王公子,里正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啊?” “竟说胡话,都召集全村来说了,肯定是真的啊,王公子,你出银子是不是真的啊?” 第四十三章 专门用一章标题来感谢我的小伙伴和读者 清瑶微笑着,“自然是真的,不过,也不是我的银子,是镇上冯掌柜出银子,我呢就是帮忙的。” 清瑶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自己占了一半股份的事。 “王公子,我听说你那建什么厂子招工,男女不限,还一人一两银子一个月?你看要不我去你厂子干活吧?” 清瑶笑眯眯,她的招工都是王庄头在进行,挑的都是没啥大毛病的人家,这人没被选上,可见是个有问题的。 她不会傻到不相信自己人,反而相信一个外人。 “哎呀,这个事我得听人家冯掌柜的,人数应该是满了,我不好意思塞人啊。” 赵水柱脸上挂不住了,王庄头一个下人不让自己去上工,本以为找了清瑶能好说话呢。 “王公子,多我一个也不多啊,你看咱俩一个村的人,你不让我去,那村里你看见我,你多不自在啊,万一我再跟人家冯掌柜说一下你只用自己人,人家还能用你干活吗?” 清瑶一愣?这什么逻辑?怪不得王庄头不用这个人,感情是脑子有病。 “你觉得咱俩够交情吗?你是给我送过一粒米还是一口水啊?你在这自我感觉良好呢?脸大的时候能去撒泡尿好好照照吗?” 本以为就算不让自己去,也不会说重话的赵水柱愣了。 嘴黑的清瑶怼完了这人就不搭理他了。 吵完就跑,别给对方回嘴的机会,憋死他。 同行的村民有人看见清瑶这么咄咄逼人,立马离清瑶远了点,还指指点点的说清瑶太不客气了,人赵水柱说的也没错啊。 清瑶也失去了打听事的兴趣,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能觉得赵水柱说话在理的,那岂不是同类人,惹不起,告辞。 清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小时以后的事,她也没兴趣听了,干脆打道回府画工厂设计图去了。 建房子的事她也不会,大致要建什么画出来就好,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不过,她还是要预留出扩建的地方,还有工人宿舍,说好了包房子不是说说而已,她不单单要把这里建成工厂,还要打造干净整洁的新农村。 独门独户,院子各异不敢想,毕竟没那么多经历和银钱,但是二层带院小独居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安全又隐秘,也不会阻隔邻里串门子。 而且她打算做一个下水道系统,不要小瞧了古人,她从买来的奇门杂物一书之中,就发现了这本书的作者似乎去过盛京,他详细描写了盛京的下水的排水系统。 盛京的下水道是采用泥土烧制的无底陶罐拼接而成,又有供固定使用的铆钉结构。 这种下水管道就与现代的一些金属管道已经十分类似了,只是材质不同。 在地下也挖有大量的供排放污水的沟渠,城内居民区也都随处可见用来漏水的小一点的管道口。这一切的结构,都与今天城市内的构造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清瑶打算在地下也挖有大量的供排放污水的沟渠,以后村民的家里都设置一个用来漏水的小一点的管道口充当下水道。 然后把城市的下水道系统与最近的流动的河流连接起来,这样子村里的污水就不会像盛京一样储存在村里了,这样也不会影响环境。 而且古代农业社会,即使百姓们产出再多的污水,不过都是吃喝拉撒一类的水污染,这种污染对于大自然的修复能力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不像现代的工业污染还需要进行二次处理才能够排出去 只不过,这是个庞大的工程,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人力好说,支付这块儿不算太大,物力这块,怕是她第一年的纯收益都要投入进去。 为了长远发展,该有的投资还是要有的,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路修好了,还怕金山不来? 等她空出手来,再把大青山买下来,从上往下全都打造成旅游山庄,阳城位置特殊,从不缺富人,到时候银子还不大把大把的来。 有付出才能有收获,清瑶给自己鼓鼓劲,最差的一穷二白的时候都经历过,还怕这?干就完了! 清瑶派了王庄头去开了大会。 吃午饭的时候,王庄头溜溜达达的回来了,回庄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屁颠屁颠的来清瑶这报道。 “少爷,咱们村里还真的有人只拿了银子,不要分红的,这可真是,是什么来?耀祖,上次教的那个成语是啥来着?” 王耀祖对这个大老粗翻了个白眼,“昨天还教你了,你女儿都会了你还不会,叫鼠目寸光。” “哦,对对,可不就是这个老鼠村光嘛!你想啊,这不拿分红,早晚跟老鼠一样把粮食吃完了,那村子可不就光了嘛。” 清瑶…… 王耀祖…… “耀祖啊,你还需要再辛苦点,咱们庄上不能再出一个这样的了!” 王耀祖十分为难“少爷啊,我也想啊,但是,庄头他真的教不会啊!” 清瑶良苦用心,她本以为全庄子就王耀祖跟王庄头认识字,她就让王耀祖教大家读书写字,王庄头这个有基础的必然比大家学的都快。 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个王庄头竟然是学的最慢的,教会的词总能给你编造出其他的意思,扳都扳不回来。 “尽量教吧,等厂子都走上正轨发展起来,我肯定是要办一个免费的学堂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王庄头跟王耀祖都比较差异这个消息,他们的心中也就只有自己吃饱赚钱的小念头,少爷却不一样,总是装着一些出人意料的大事。 两人由衷的感到敬佩,像少爷这样的男人,据说还是王老爷最不喜欢的,那其他的公子得有多优秀啊! 清瑶冲着眼泪汪汪地俩人摆摆手,让他们该干啥干啥去,这俩货准是有往自己的身上套金光,不知道又脑补了啥。 王耀祖点点头,“那,少爷,没事我出去干活了啊,房子修葺完了,我还得结算工钱呢。” 王庄头看他走了,也赶紧说道。 “少爷,我也忙去了啊,我得把搬出去的东西再搬屋里去,对了少爷,后院修好了之后,您跟雪姑娘住一起吗?” 清瑶闻言,差点没坐住树桩子。 “那个啥,雪姑娘搬去东厢房,西厢房空出来当客房,前院腾出来给我待客用,去吧去吧,赶紧干活去。” 王庄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少爷,你不跟雪姑娘一块儿睡,你啥时候能有小少爷啊!” “出——去!我才十四!你要生自己生去。”恼羞成怒的清瑶直接把王庄头拎起来扔了出去。 王庄头茫然地抓了抓头发,自己肯定还生的,不过,他比较期待小少爷啦!诶,刚才他是被扔出来的耶~少爷的力气好大哦~ 清瑶很方,便宜娃是个乌龙,自己以后上哪里合理的变出来个孩子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没准哪天自己的闺女就从天而降了。 再不济自己减肥下来,等站到一定高度,她就恢复女装,再学学多宝阁的南鸢掌柜,岂不是幸福的飞起~ 现在眼前正是创业期,爱情和娃娃先放一放吧。 清瑶拿了个最近的账本在那算钱,最近的账目记得十分混乱,东一笔西一笔的,很像最古老的单式记账法,有“入”、“出”作为记账符号,也有固定的会计记录格式。 但是,看不出来试算平衡,分类也比较乱,核算起来简直头秃。 清瑶觉得她有必要教会大家按“有来必有去,来去必相等”的记账规则,也方便她一目十行。 这么一想穿越人士发明个记账方式被官方采纳的事,她是不是可以借鉴一下~ 瞅着眼前乱七八糟的账目,清瑶强忍着暴躁的心继续看。 赵里正就是这个时候进来,他兴奋地满面红光,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纸,都快顶住他的下巴了。 “赵伯,纸不要银子了吗?咋写这么多?”现在的纸张不是很贵的吗? “王小公子,这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同意书,仅有五户是拿银子的,剩下的都是同意开榨油坊的。” 清瑶接过来一看,一张四开左右的宣纸,上边歪歪扭扭写着抽象版的名字。 “这是啥?”清瑶指了最上边这张,毛笔字画着一根棍子支撑个像包子一样的东西。 赵里正看了看,“哦,这是赵大头家。” 清瑶……原来支撑的那不是包子,而是脑袋啊!清瑶又开始看下一张。 “赵伯,这赵木头的三个字会不会太大了?” 一张纸上只有赵木头三个缺胳膊少腿的字,鲜红的手印倒是比字都好看。 “哎呀,没办法啊,大家大部分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啊。” “怎么着?写的大,就代表会写字了吗?” 赵里正搓搓手,“王小公子,我……我是不是不该让他们写字啊?” 清瑶对着他身后那个身材高大,充满力量的人家的大儿子,把这不是浪费纸嘛,给咽到了肚子里。 “也没啥,不过再有这种事,你直接喊他们按手印就行了,有同等效用。” 赵里正舒了一口气“晓得喽,咱们村外来户不算呀,一共八十九户人家,五家要拿银子不要分红哩。” “这是好事,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是这个理呢,但是这五户里边有人家要求要二两银子,我也不敢做主啊,就赶紧来问问你。” “哦?都哪五户人家啊,大致您说说家里情况。” 第四十四章 家长里短 人生百态 赵里正翻找了一会儿,抽出来五张纸,每一张开头有一行规规矩矩的毛笔字,写着户籍上的资料,剩下的篇幅不是鬼画符就是笔画不全的签名,只有手印按的清清楚楚。 “赵保中他们家,他家人口多,这阵子正闹着分家,但是儿子女儿没有地契,他家那几个不养老的,怕老赵头把分红的钱都留给大儿子,所以干脆要银子,现在就分了了事。” 清瑶诧异,“不养老是啥意思?分家了就不用养老了?家是怎么分的,不是共有的财产平均分吗?” “唉,说来话长啊。” “那您老就长话短说呗。” 赵里正一噎,“这老赵头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就老大是头一个婆娘留下来的,剩下的都是后娶的那房生下来的,东城那个孩子是小小年纪就又带弟妹又忙家里的农活,可惜啊……” 清瑶听赵里正的话里有一种怜悯的语气,忙追问。 “怎么了?哎呀,您快点说呀,可急死我了。” “你这后生,我一口气换不过来啊,我得慢慢说,那老赵头也不是个东西,有了后来的就忘了前头的,要不人家怎么说宁可跟个讨饭的娘不肯跟着做官的爹呢。” 说完这句,赵里正又要换气了。 清瑶能怎么办,只能干着急,等着呗。 “东城这孩子实心眼,任劳任怨的照顾弟妹,等到弟妹都成家了,老赵头上山砍柴从山上滚了下来,走不了路啦,还要花老些银子了。” “除了东城,竟然没人愿意花钱给他看腿,还闹嚷着分家,要不是今天忙着,我一早就上他们家分家去了。” 清瑶嗤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偏心眼子糟报应了? “那不是挺好的,正好让这赵保中看出来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孩子,也让他知道这些年干的糊涂事多么没良心。” “谁说不是呢,东城这孩子这些年都没娶上媳妇,就是他那个后娘说家里穷,到了她自己的孩子就有钱了,老赵头也不说给东城张罗一个,就那么孤家寡人的过着。” “赵伯,我看您也别去劝了,分家了正好,等着就剩下那个好赖不分的赵老头,赵东城养一个人总比养一家容易点啊,而且您回头撺掇一下让赵老头把地契转到东城名下。” 赵里正一拍脑袋,假惺惺的~ “你说的对啊,我咋没想到呢,那我回头跟村里的二叔他们说说,那孙二娘年轻的时候除了长的好看,那是撒泼骂架,懒驴上磨屎尿多的主,赵老头算是毁在她手里了。” 清瑶呵呵笑了两声,“赵伯,你可打住吧,我看啊,有因必有果,赵老头要是自己不愿意,人家能强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成亲咋滴?还不是英雄迷美色,美色是蛇精嘛~” 赵里正闻言瞪大了眼睛。 “咳咳咳,哎,你这孩子说话,你……你出去可别这么说,人家毕竟是你长辈。” “德高望重配当我长辈,他配吗?” 赵里正那句“不配”,差点没脱口而出,“哎呀,哎呀……” 哎呀了半天,赵里正愣是没想出什么赵老头有让人敬佩的地方。 “他……他能干活啊。” “他给我干的吗?他能干不是给他自己和他子女干的吗?哦,也不能这么说,他只给二房的孩子干活,不包括东城。” 赵里正彻底没话了,“你还想不想往下听了?” “听听听,自然是听的,不过,呆会我拿二两银子出来,就当我借给这个东城的,他们分完家,你再告诉东城也把他算在分红内了,发钱的时候我会扣除去还给我。” “王公子,你……你真是心肠好的大善人啊。”赵里正感动的想哭。 “行了行了,您老别捧我了,你一会一个称呼的,你干脆喊我来金得了,别公不公子,后生,的乱叫了。” “得来,那我这事就这么办了哈,回头我就嘱咐东城别说漏了,我再找二叔他们想办法把地契骗……啊不是,要!从老赵头手里要到东城手里,那就还剩下四户人家了哈。” “这里头有个叫赵水柱的,昨天我听说跟你起冲突了?” “哦,昨天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厚脸皮啊?他也不要分红?” “他是村里有名的懒汉,他家那个地年年出产不如人家的,这人短视的很,他爹求爷爷告奶奶的给定了一门极好的婚事,就是邻村的女娃,叫张翠兰,眼瞅着到了迎亲的年岁,硬生生把他爹留下的娶亲银子给吃没了。” “我瞅着他也就二十来岁,他爹娘都不在了?多少银子啊,吃没了?” “他娘早些年就没了,他因为总是偷鸡摸狗的被人家找家里好几回,她爹气病了,眼瞅着熬不住了,这才托人情给他说了门亲。 “留下六两娶亲银子呢,都吃了,还扬言自己不想娶人家,说是那女娃年龄大了,还想贪图嫁给自己,人家可是好姑娘,那是为了带年幼的弟妹才这么晚了没嫁的。” “嘿,我这暴脾气,赵伯,这种男人不用搭理,既然他爱银子,回头我托个生人来村里把那个地买下来,咱们村不欢迎这种人渣,咱俩沟通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别保他不卖哈。” 赵里正沉默了,他也真是挺厌恶这个赵水柱的,但是看在他死去的爹面子上…… “来金啊,赵水柱的爹也是个老实人,这要是把他撵出去,这……这……不太好吧。” 清瑶想了想,“那就给他换个地方住呗,没地契而已,再说我买房子给个高价,保管您老看着不亏行不?” 赵里正连连点头说好,村里破房子挺多的,但愿赵水柱拿了钱娶个好娘子,好好过日子。 清瑶也能猜到赵里正所想,不过,赵水柱既然是懒汉又馋嘴,那这买房子的银子存不存的住,可难说呦~ 毕竟花花世界迷人眼,有她在,赵家村只会越过越好,不怕赵水柱不眼红,以后呀,有的闹呢。 “这第三个和第四个嘛,一个是村里独居的外来户,就一个人人,无牵无挂的,年岁也大了,活不了两年啦,这人老了,没了子女,要长久的钱干什么,干脆要点现银子,以后吃一天饱饭是一天啦。” “另一个是个外嫁女,我已经托人去问了,她夫君看不上咱们这个小村子,只管换银子,不愿意参与这个劳什子的分红,这个不提也罢。” 清瑶叹了口气,现在没有现代的低保政策,国家也不会管一个老百姓会不会因为没有劳动力而活活饿死。 这事,她记下来了,不参加就不参加吧,孤家寡人的就算有分红了,也守不住,等她再规划一下,等开设免费学堂这个事落实了,她再看看有没有余力建一个敬老院吧。 “这第五个嘛,还跟你有点关系,你庄子上的王耀祖,也是落户到我们村上的,他就跟一个瞎了眼的寡母相依为命,毁容之后,无人用他,家里还无地,只剩个不值钱的破房子,所以才卖了身,好歹求个温饱。” “啊,这我都不知道呢,耀祖也没提过,我竟不知道他在赵家村还有房产。” “没有你在,赵家村的房子值几个钱啊,不过,入了奴籍的财产也都属于主人的,我正想问问你,这要怎么算呐?” “耀祖这个事,我自有计划,也不怕跟您交个实底。” 清瑶凑近了赵里正,“我以后是肯定会消了他们的奴籍的,现在还不到时候,您先按一个人头算,我回头让耀祖把地契过到他娘身上。” 赵里正不可思议地瞅了清瑶半晌。 “赵伯,我脸上长草了啊?你这么盯着我看?” “我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主子,你对他们的好,村里人可都看在眼里,咱们村有些小娃子天天想着要卖给你了,所以你一说签约干活,连个拒绝的都没有。” “啊?这事我不知道啊,我现在这么有魅力了吗?哪岂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别皮,说正事呢,你不会不知道,咱们这个消籍是要去衙门的吧?” “啊?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不是卖身契发还了就完事了吗?”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啊。 “可没那么简单,咱们花国对奴隶管制可严格了,为啥逃奴如此少呢,盖因逃奴和窝藏逃奴的人户都要受严惩的,最轻的刑罚都是剜耳割鼻。” 清瑶真真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啊,电视剧又害她! “不过,我主动放籍的,还要受惩罚吗?” “那倒是不用,你要是真的愿意放人,只需带着身契去官府的文隶那里核对下他以前的身份,更改新身份再重新办个户籍,会发放一个凭证,拿着凭证还要去阳城的户籍官那里再核对一遍重新再记录才行呢。”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这程序还挺严格,电视剧里演的凭空捏造一个身份根本行不通啊,虽然也不是没有漏洞,但是在古代能做到两个地方都存有一人的户籍,也算是不错的保险手段了。 即使一个天灾来了灭了两个地方,这人才有可能变成黑户,还得保证不会有一个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熟人。 清瑶庆幸自己是个魂穿,要是身穿还是啥也不知道的,分分钟露馅被抓起来严刑拷打。 前阵子她可是下了苦功夫读了花国的一本地方法律,虽然只是国律一角。 花国是个儒学当道,法家治国的政策,犯事者的刑法十分重,小偷小摸都是被发配去挖矿修路之类的几日游的。 不提这些,也就是说,现在赵家村有八十九户人家,扣除赵水柱,外嫁女,行将就木的老人,剩下的八十六户都参与了进来。 第四十五章 干啥啥不行 赵家村所有人都忙的热火朝天,脚不沾地,睡觉的时候沾枕头就着,早上赵里正拿个破锣在村头敲,大家心里雀跃着醒来,身体却疲惫的不行。 全村现在分成两波,一波是通往侧面荒地搞建筑的,这是清瑶的两个厂子开始建设了,另一边是通往那个空宅子榨油的。 清瑶已经把所有的程序给他们过手了一遍,这东西不复杂,就是累人,闷热的天气还要钻到闷热的房里工作,可想而知这份工作的艰难,好在轮换着来,大家都还受得住。 赵家村人多嘴杂,谁家都有个亲人,这个榨油厂势必不能保密很久了,只能说抢占市场抢占先机。 毕竟有萧景瑜那道关卡在,他们村能一路高歌猛进,毫无阻拦,可是别的村就不一定了。 而且别的村也没有那么多启动资金,还缺一个靠谱的村长和背后的金主清瑶。 村里的女人们也很累,为了让男人们两边去干活,她们承包了做饭工作,每家出同样的粮食和柴火,自带碗筷子,轰轰烈烈的大锅饭时间开始了。 再加上地里的繁重的农活,小孩子也都不闲着,清瑶分派给他们一个任务,大的带小的,小的哄更小的,托儿所的雏形就成立了,清瑶就是老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小孩子十分怕她,哪怕她和颜悦色分糖分糕点,小家伙们仍然是不敢靠近她。 每天清晨,各家就让会走的小娃娃们来她的庄子里报道,因为她在围墙旁边移植了好些野生的绿色植物,正好适合小孩子们在这玩,晒不着,又出不去,大门一关,不到大人来接,根本不放人,就跟封闭管理似的。 李姨娘负责教大家认识基本的字,大家都拿个树枝在地面上划来划去的,到了饭点,清瑶就领着一帮小豆丁去吃大锅饭,吃完了再排队回来。 忙忙碌碌的秋收之后,清瑶的两个厂子竣工了,不出一个月,榨油坊的第一批葵花油也做出来了。 大批躺在罐子里的葵花油让赵家村每一个人与有荣焉,当然不包括个别人。 清瑶琢磨着用玻璃装可能会更好看点的,可是赵家村没有玻璃买,成本太高了,这时候还不叫玻璃,叫琉璃。 萧景瑜那厮就有一个玻璃杯子,本来他是想拿出来给土包子清瑶显呗一下,但是他忘了清瑶出身巨富王家。 原主的爹王大富可是拿琉璃来当书房窗户的,更别提清瑶现代那个技术的玻璃,也不过才两块钱一个水杯。 所以,清瑶毫不给面子的挑刺这个琉璃杯就是辣鸡,不够透明,杂质一堆。 萧景瑜很是受打击。 言归正传,葵花油的大批量问世,对赵家镇的冲击还是非常大的。 清瑶原本的打算是第一批油用的向日葵已经告罄,下一批要等到把开垦出来的荒地种植能榨油的作物才行,荒地开垦两年免税,十分合适。 所以这个油就留着给自家吃,当补身体,可是村民们一概表示自己吃不是浪费了嘛,这金贵的东西。 除了疼孩子的人家留了一点出来给孩子吃,剩下的竟然都想去镇上卖了换些银子。 现在的食用油只有动物油,提炼方法是猪肪取脂,也就是炒,把动物的油脂剥下来切成块炒,炼出膏再凝而为脂。 不过这过程耗费的肉不是一星半点的多,普通老百姓肯定是舍不得一天三顿吃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繁华盛世,国民生活也没那么富足。 南方一季两种的生活都这样了,管中窥豹,也可见冰山一角,北方的人日子可见有多难熬。 植物油原材料易得,成本不高,肯定不能跟动物油一个价格,单独零卖肯定有人卖的多,有人害怕卖不出去就贱卖,根本卖不出来一个好价钱,不妨集中起来定价,一块儿卖。 …… 赵家镇是虽然不是什么边陲小镇,但是它也确实处于国土板块的边缘,只不过三面环山,真正的进出口只有东面那个大牌坊,但是其他三个方向也开了小路供附近的村子走。 很少有商人来赵家镇进货,可是自打清瑶的卫生纸火到了阳城之后,赵家镇开始变得不再寂寂无名了。 因为清瑶不会漂白技术,用木浆跟草浆制造出来的卫生纸看上去黑乎乎的,但是架不住它柔软,不会因为太硬而划伤屁股,也不用反复冲洗,还可以随身携带,简直不要太舒服。 黄家铺就是来自阳城的商人,阳城管制的县镇没有百也有好几十个了,更不论再往下的村了,可是就这么一个毫无特色的赵家镇竟然制造出来了卫生纸。 这个卫生纸据说还是限量的,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人吃五谷杂粮的,哪能没有五谷轮回呢,卫生纸一到阳城转眼间就没了。 不少的商人看上这个商机都来赵家镇收购回去高价卖出,但是还是太少了,只有赵家镇的居民散卖的,黄家铺这次来就是想拿下这个货源,做阳城的独一家生意。 只是刚进镇子不久,他就遇到了阻挠。 “这位仁兄,我只是想打听一下画像这个胖人家住何处,你这么大声干嘛?” 黄家铺十分生气,他找了个茶馆想歇歇脚,哪成想自己随意拉了个貌丑的伙计问了一下关于这个画像的事,这伙计不但甩开了自己的袖子,还大声的呵斥他。 覃锦元拿起那个小胖子的宣传纸撕成了碎片,当初就是一个胖子害的他变成了这模样,所以他对胖的人没有一点好感。 这人还一直问问问的!气死他了。 “小元子,你干什么呢?快给客人赔礼道歉。” 掌柜的连忙跑过来,连连作揖,“我这伙计不懂事,冲撞了贵客,我送您一盘瓜子,另外这茶钱不收了,当是我赔罪的礼物。” 黄家铺气的不行,好好的吃茶,竟然被这个人搅和了,不过掌柜的赔礼态度十分好,他就是有火也不好发出来了,但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掌柜的,您是开门做生意的,找这么个貌丑无盐的伙计怕是会影响生意吧?” 覃锦元一听说自己丑,顿时炸毛了。 “你说谁丑?你才丑呢,你看看你黑的那个劲儿,猪都比你白。” 这时代的猪都是黑色的,还不是后来的粉白色。 黄家铺气了个倒仰,“好好好,咱们是见识赵家镇的清风茶馆了,惹不起,咱们走,回头好好跟兄弟们宣扬一下,以后来了赵家镇千万不要来这家茶馆。” 一旁的掌柜见状,是连连拉着,可是覃锦元的嘴太快,话就说出去了。 “你这是威胁谁呢?谁怕你啊,你不来还有别人来了,谁稀罕啊~要滚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黄家铺那是被气的五窍生烟,“你这个丑鄙之人,还有脸出来闲逛,我要是你,我早就撒泡尿把自己浸死了。” “我哪里丑了,你个夯货,来来来,啖狗粪下贱人。” “你就是丑,阿咂泼才的人物…… “你是狗一……” “你猪狗不如你……” 眼看着一场骂战牵连了其他的茶客,有看热闹的,有趁机不结茶钱直接溜之大吉的。 一旁的掌柜受不了了,走到他俩中间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吧。” 他对着黄家铺作了一揖,“这位客官还请原谅则个。” 他指了指覃锦元,“你本事太大了,我供养不起,你给我走人,现在就去收拾你的东西,赶紧给我走,我这小庙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骂的正爽快地覃锦元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了,自己是没钱吃饭的店小二。 “掌柜的,我错了啊,我不骂他了哈,我去干活。” “不——必——了,赶紧给我走,前几天客人嫌茶热,你让人家去喝凉水,客人让你打扇,你差点没给人家扇飞了,今天你还跟客人骂架,我真是后悔用你,你赶紧给我走。” 覃锦元一看自己好赖话都说了,这掌柜还是不用自己,也来脾气了。 “还不是你贪图我不要工钱嘛,我说只要管我吃饭就行了,你当时不是同意了嘛,你自己抠门不想花钱,还想我啥都会,做神仙梦呢,听清楚了,不是你撵我走,是小爷我不干了。” 说完,覃锦元一扔帕子,大踏步走出了茶馆。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就后悔了,哎呀,刚才应该忍一忍的,这下子又没地方落脚了…… 覃锦元气的踢了一宅子门口的石像,到底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连石像都做的这么丑,一边踢还一边骂骂咧咧。 早知道就不跑的这么远了,银子花的快,赚的慢,自己吃糠咽菜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接连换了四五处干活,最后皆被赶出去,要不是习武之人不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出手,他早就…… 门口正在打扫的小厮扔下扫把撒丫子就跑,“管家,大管家,门口有个来寻仇的人要打砸了咱们的宅子,正在门口叫骂呢。” 管家一听来闹事的,那还了得,“喊上人,抄家伙,咱们出去会会他。” 一群人带着棍子,笤帚,铲子,浩浩荡荡出去的时候,覃锦元正在树荫下琢磨着自己该去哪里混点饭吃。 他就看见角门被打开,呼啦啦的走出来一堆人把他团团围住了。 覃锦元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有事吗?” 第四十六章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啊 “敢问阁下,何愁何怨要来冯家宅子门前打骂叫嚣啊?” 覃锦元回忆了一番,刚才他的确在人家门口抱怨来着,不过又不是骂这家。 “小爷我就在这嘀咕了一会儿,哪个就扯上你们府上了?” “那我们府前石兽上的脚印作何解释呀?”大管家指着黑乎乎的印记问道。 有个下人干脆举起棍子。 “管家,休要与这厮废话,咱们一块上,拿他去见官,打他个十七八板子,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覃锦元来了脾气,这人不过是个下人,又不是主人出面,还装腔作势的,派头还挺大,他堂堂……还没这么不讲道理呢! 还送官,那官敢管自己么,要不是他不能被人认出来…… 算了,不与他们争论口舌,覃锦元起身欲走。 一圈人还以为他要跑,直接大棍压了下来。 覃锦元自幼习武,为了磨他的性子,他祖父为他请了三个武教头,虽然他年龄尚幼,但是对付这些不懂章法的百姓,那还是手到擒来的。 不一会儿,周围站着的人就躺了七七八八了,剩下的站着的就有些害怕了,十一二个人出来,竟然被这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大管家一看,众不敌寡啊这是,报官,必须报官,所以他早就躲在一旁,撒丫子溜了。 …… 清瑶今儿是带着样品来找冯掌柜谈生意的。 她心中已有腹稿,她打算用这批葵花油当敲门砖,打开阳城的大门,为下一年的花生油和芝麻油做准备。 油怎么好吃,自然是炸着好吃啦。 所以她还买了新鲜的腌制好的鸡肉,一会到了迎客来,她就用植物油炸个鸡让冯掌柜尝尝。 她刚下了牛车,远远的就看见街头不远处尘土飞扬,还伴随着站住之类的叫喊着。 古代跟现代的抓捕方式出奇地相似~ 说时迟那时快,她赶紧让王庄头几人躲避起来。 几人刚躲在一处街边一角站好了,一个黑影领着一群捕快,嗖嗖嗖的从面前跑了过去。 大家遮掩住口鼻躲避灰尘,清瑶瞅着后边的追捕之人里有几个熟悉的身影。 “咳咳咳,这不是王捕头他们吗?咱们赵家镇有大案子啦?” 王庄头总是被派来给萧景瑜送礼,自然与几位捕快最为熟悉。 “赵家镇能有啥大案子,人口不多,集市口有事,不到半天,整个赵家镇都知道了,八成是外地人吧,前阵子我去跟冯掌柜核账,还听他说最近的外地人有点多呢。” 王耀祖摇着小扇子,不看脸的情况下,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少爷说了,以后就这么穿,都老大不小了,明年高低凭实力娶个娘子回来。 “咱们除了背靠大青山,山连山,有点野味跟药材,也没啥出名的东西啊。” 王铁蛋抓抓头发,又给清瑶拍拍灰。 “好了,走吧,别管这事了,闲事勿管。” 清瑶抖了抖袖子上的尘土,这天真是太热了,要不是有正事,她真想缩在庄子的野葡萄藤下纳凉。 几人继续朝迎客来分方向走去。 那头被一队捕快追捕的覃锦元,越想越觉得面熟,那天天太黑了,自己没看清楚那个死胖子的脸,不过巨胖这点是跑不了的。 刚才路过的那人,身子不适一般的胖,目前,他才见到一个呢,会不会就是那个家伙!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蛇咬,也就不会拿错了药,更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没有解药,也不知道啥时候恢复原貌。 越想越气,覃锦元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丝值得怀疑的消息,他直接来了个紧急刹车,掉头往清瑶的方向追过去。 后边没刹住腿的捕快撞作了一团,却见那该死的犯人,动作优美,极其潇洒的从他们头顶上跳了过去。 “真是叔叔忍得了,婶婶忍不得!走,起来,兄弟们,追上去,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太不把咱们哥几个放眼里了。” 压在最底下的捕快,承受着几个同僚的体重,艰难地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你刚才说的啥啊!” 不过,没人回应他了,大家从他身上七手八脚的爬起来之后,跳起来就跑去追人了。 独留他一人还趴在地上,“喂,倒是扶我一把再走啊,回来啊……” 覃锦元跑的飞快,溜后边的人就跟玩似的,也不打听打听,他在盛京称王称霸的时候,京巡卫也不曾捉到过他,而且要不是怕暴露身份,借这些捕快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抓他。 他一心想求证刚才那个路边的胖子是不是放蛇咬自己的那个,这会也认真起来,一眨眼就把后边跟着的甩开了。 可是,跑了半晌,都快跑出赵家镇了,也没发现那个胖子的身影。 覃锦元的肚子传来叽里咕噜的响声,他身上没有一枚铜板,有银票还不敢花,身上的配饰仅剩下一个脖子上带的暖玉,这玩意可不能拿去当,要不然老祖宗知道了,自己少不了要被揍的。 怎么办呢?上哪去寻点吃的呢? 覃锦元找了几家看起来生意颇火热的进去问了问,人家只要一看见他的嘴唇就连连摆手,多一句都不说。 赵家镇招工的人家本就不多,他还给得罪干净了,想招人的听说了他的事也不敢用他,即使他不要工钱,也生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气的覃锦元坐在墙角咒骂连天,要不是那个姓祁的处处针对自己,他也就不会错手打死了这个鳖孙,也就不会连夜出逃,现在闹得有家不能回。 祁家还处处追杀自己,无奈他只能越逃越远,有商队就跟着商队,没商队就自己沿着官道乔装打扮的瞎走。 一路上他只往最边的地方走,但愿祁家的手不要伸的那么远。 正胡思乱想着,他的鼻子闻到了特别香的味道,循着香味走了一个拐角,迎客来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诶,这也有迎客来啊。” 盛京也是有迎客来的,那破店的规矩极多,上二楼还要对对子,上三楼还要对诗词,他向来玩不了这个,背书都勉强,要是比试骑射还行,他能一箭矢把那掌柜头发上的冠射掉,可惜那破店不比这个。 覃锦元饥肠挂肚的来到迎客来的门口,没错,就是这个味,这可真香啊…… 香味的诱惑下,他久久不愿意离开这里。 王耀祖正跟新的小掌柜聊天了,自家少爷跟冯掌柜谈事业去了,这小小的迎客来据说只是冯家的冰山一角,不久人家冯掌柜就要走了,他以后对账只能找新来的小冯掌柜了。 两人嗑着瓜子正在交流经验,王耀祖无意识一瞟,正好看见了一个同他一样毁容了的人。 “诶,小冯掌柜,你看门口那人。” 小冯掌柜顺着他指的方向瞧过去,门口蹲着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那桌子上的食物。 这人生的极丑,王耀祖也丑陋,但是他是那种一眼看去就觉得骇人的脸,可是门口那人不同,他同样丑,却丑的十分滑稽。 脸肿的像胖头鱼,嘴唇也翻白着,像两条虫子一样趴在脸上,还是粉红粉红的,整个脑袋像一个大号的馒头。 “噗嗤。”小冯掌柜差点没笑出声,轻咳了两声,他喊来一个伙计。 “小贵子,你看门口的那个乞丐,你去后厨找点剩菜剩饭给他。” 小贵子‘嗳’了一声,转身走了。 王耀祖摇着折扇夸赞,“小冯掌柜真是个好人啊。” “哪里哪里,不及王公子的心怀百姓啊,那食用油一旦推广开来,咱们百姓们吃油也能吃的起了,善人善人啊。” “哈哈,那也要冯掌柜帮衬不是~要不然我家少爷独木难支,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番。 小贵子拿着个前阵子,客人不小心摔了个角的破碗,盛了点饭菜小心翼翼的端去门口了。 “哎,说你呢,饿坏了吧,喏,拿着,吃吧吃吧。” 小贵子把碗往覃锦元的方向推了过去。 覃锦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要钱的吗?我没银子。” “不要呀,我们掌柜的心善给你的。” 还有这样的好事?覃锦元喜的接过来道了声谢,刚要送嘴里,就听见小贵子继续说。 “毕竟客人吃剩下的嘛,扔了怪可惜的,自从小王公子改了菜方子,咱们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听说阳城的掌柜都过来请教咱们庖人哩。” 小贵子喜滋滋地在那讲话,好像人家来请教的是他一样,没看见覃锦元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剩饭?”覃锦元提高了音量。 小贵子诚实的点点头,“对啊,吃吧吃吧,吃完了还有呢。” “你竟然给小爷我吃剩饭,不要命了你。” 覃锦元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脚踹在了大门上,迎客来屹立了十来年的大门轰然倒塌,屋内掀起了一片灰尘。 “咳咳咳咳……” 客人们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这饭是没法子吃了。 “怎么了这是?” 楼上正谈事的清瑶跟冯掌柜听见声音也匆匆下了楼。 灰尘散去,门口一个丑陋的男人正对着王耀祖跟小冯掌柜破口大骂。 “格老子的,竟然给小爷我吃剩饭!” 覃锦元显然气的不轻,双眼都气红了,他一个金贵至极的小少爷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怕连累府上,何至于受这等欺负。 小冯掌柜也是十分生气,他好心好意的给这乞丐送吃的,虽然是客人剩下的,但是粮食哪里有不珍贵的,剩下的菜,他们庖人跟伙计自己都带回家吃的。 清瑶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只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看脸长的如此丑,她又想不起来曾经见过。 恰巧覃锦元一个回头,正好跟清瑶的视线对上了。 覃锦元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啊……’ 第四十七章 赖……赖上了 “就是你,是你放蛇咬我,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的内眼角细长向下,眼角上扬,你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记得。” 覃锦元气的咬牙切齿,也不管找人家掌柜的麻烦了,直接奔着清瑶就来了。 清瑶就站在楼梯口,跑都没地方跑,周围一个能打的也没有,再说她这么胖,就算跑了,也是被抓住的命运。 眼看着怒瞪着双眼的覃锦元就要把她抓到了,覃锦元却扑通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并且是脸朝下的那种,惨不忍睹。 本来就丑,看这个力道,怕是以后啊……赵家镇最丑头衔就要换人了。 清瑶慢慢放下抬起来的手,疑惑地看了一眼。 虽说原主有超出常人的力气,她控制了好久才能收放自如,她平时尽量避免出手,反常即为妖,她不敢轻易显露人前。 可是刚才她的手真的没碰到这个人的身上啊! 大家小心翼翼的围绕过来,王耀祖大着胆子用脚尖碰了碰地上的人,没动静。 “少爷,这人……好像是晕过去了。” “先送医吧。”清瑶叹了口气。 刚才她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个月前,她从镇上回来的那晚,荒村半夜拦人问路的那位可不就是这个声音嘛。 天色那么晚,她也就没看清楚这人长什么样,只记得乱蓬蓬的头发下边的大鼻子,原来就长这样,怪不得要弄乱头发,原来是丑的不敢见人。 清瑶完全忘记了她还踢走了一条蛇在人家的身上。 一群人抬着昏迷地覃锦元来到了养济堂,赵郎中本命叫啥,已经无人知晓,因为他在赵家镇属于半垄断地位,所以大家一提赵郎中,也不会想到别人。 今天又是赵郎中上班摸鱼的一天,反正小病,徒弟上就好了,一般的病才能轮到他出场,大病他也不会治。 但是,清瑶矮胖的身子赌住门的时候,赵郎中一下子就从躺椅上跃了起来。 他是真怕这家伙去请萧景瑜这尊大佛,别看现在的县令年纪轻轻的,那能斗倒原来的杨县令,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也不知道这王公子一介草民怎么会和萧大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这身份地位外形条件都相去甚远啊! “哎呦,这是哪阵风,把咱们王胖……呸,王大少爷吹来了?” 清瑶似笑非笑地拱了拱手,“赵郎中,您觉得多大的风才能吹的动我呀?” “哈哈,王公子说笑了,今日不知来小店有何贵干啊?” 清瑶把地方让开,“这有一人无缘无故晕倒了,赵郎中,您给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赵郎中有点看碟下菜的小毛病,但是对接待了的病人却很严肃。 “下次直接让我去,尽量不要移动和摇晃病人,都让开,岐黄,岐黄,过来过来,把我的手衣拿来。” 清瑶还纳闷手衣是啥,等小伙计来拿一看,原来是不知名动物的肠皮做的手套,手衣就是手上的衣服啊~ 大家退到外边等候着,这人随身携带刀具,太危险了,清瑶喊王耀祖去报官了,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陌生人往家捡,还是这么有暴力倾向的人。 等了没一会儿,赵郎中就出来了。 “没事,没事,就是饿晕了,弄点流食给他吃就行。” 冯掌柜就让小伙计去自家装点拿过来。 王捕快来的时候,非常高兴,刚才追丢了的人就这么找到了!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覃锦元醒来的时候,还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动了动手,发现动不了,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被绑住了。 王捕头拿了个缺齿的破扇子在那摇来摇去,这会儿也发现破板子上的人醒了。 “哎呀,兄弟们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跟溜狗一样带着我们跑的那位大侠嘛。” 一旁的周捕头一巴掌罩着他的头打了一下。 “可闭嘴吧你,会不会说话,你这不是骂咱们是狗嘛!” 王捕头挠了挠头,好像是的…… 周捕头转身对着覃锦元一挥手,后边乘凉的几个捕快都过来了,抬腿的抬腿,搬脚的搬脚,没一会儿就把他捆成了团。 覃锦元纵有一身武艺,奈何手脚被缚不说,连其他地方都缠绕起来了,插翅难逃,这绳子不要钱的吗? 等到了衙门,杀威棒那么一敲,案件一审,好家伙,这人压根没犯什么大事,赔了钱顶多判个半个月的修桥铺路。 几人忙活了一溜十三道,竟然瞎忙活了。 王捕头几人气汹汹地出去,兴高采烈的回来,终于抓住了这个王八犊子。 可偏偏量刑不重,这多憋气啊,溜他们大热天满大街的追,伤害了他们,之后还一笑而过…… 古人云:人生好赖活,切莫进监牢,切莫进空门。 但是这个时空的监牢真的不像后世电视里演的那样,对女性的压制,对男性的拷打,还有非常恐怖的老鼠,蟑螂和饥饿寒冷。 国律一直有规定,在监牢里面的犯人都有基本的吃饭穿衣的权利,劳改犯还有农忙假及回家探亲福利。 所以如果不动刑罚的前提下,覃锦元只要赔银子了事,还真的不会受到什么大的刑罚,顶多遭点罪,累个几天。 覃锦元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哪里会去修什么路? 这要给盛京的一众兄弟们知道了,还不成为一生的笑柄,可是三年五载的,身份却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所以,覃锦元只求免了这场牢狱之灾,忍痛把自己鸣轩刀贿赂给了牢头,想让牢头跟此处的芝麻小官,萧景瑜说一说…… 牢头是谁?那是清瑶的堂叔父,他岂会不知道自家侄儿跟县令大人的关系,这把刀他干脆就留给堂侄儿耍,只要堂侄儿去萧景瑜面前美言几句,就能白得一把宝刀啊! 覃锦元被放出来的时候,当真除了脖子上系的玉佩跟身上穿的衣服就啥都没有了。 包袱倒是还给他了,但是就剩下一个包袱皮了,里边价值连城,小神医配的药还在,瓶子没了…… 可是这么多药混在一块,根本分不出来,可见是不能瞎吃了。 覃锦元气的想砍人,回头一摸,刀没了…… 人点背到底能多背? 覃锦元坐在小镇口两眼发直的想着今后该何去何从。 没钱,找点轻巧的活,不是人家嫌弃他丑,就是他觉得给的工钱低,想找点给工钱多的力气活,他又碍于面子,低不下身来。 晚上的住处还没个着落,下顿的饭都不知道去哪里吃,覃锦元此刻竟然十分庆幸自己刚才在牢里,没把牢头端过来的饭掀翻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用偷的? 不行不行,夜无故入人家者,杀之无罪,他堂堂……怎么能知法犯法! 且,他一路走来,多是“数粒熬成粥一瓯,鼻风吹起浪悠悠”的穷苦人家,让他去偷,他也于心不忍。 清瑶正拿着堂叔父给的,新鲜出炉的宝刀边走边摸。 这刀裹在厚厚的布里,只能摸到它硬硬的轮廓。 多亏了萧景瑜没见到这把刀,虽然它不及现代的锋利,但是也不要小瞧了它的厉害程度,砍人肯定没问题的。 清瑶喜滋滋的在厚布上摸来摸去,这玩意回家藏起来,等有机会了,自己就让它重见天日。 现在还不行,古代的兵器管制十分严格,根本不像事电视剧里演的,普通的百姓就能背着招摇过市。 真要这样,恐怕分分钟就得下了大狱。 想正大光明的配武器,要么是官方的人,要么是有凭证的,也就是许可证,或者是有名望的人,清瑶理解为可能就是比较出名的江湖侠客~ 可惜清瑶三样都不是,而花国国律说了,“京都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 以前的历史书上,上位者拿来抄家灭族的理由,不就是“私藏阴兵”嘛! 所以,她也不敢拿出来晃悠,回家挖个坑,埋点土,把刀用雨布裹好了,等自己考取了功名可持器了再用! 就当清瑶坐着牛车,王庄头跟王耀祖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镇口的石头上,站起来了一个身影。 清瑶搓搓眼睛,这不是那个丑男人嘛! 覃锦元亦把清瑶认出来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现在再去找这死胖子麻烦,自己可是没有第二把刀拿出来把自己弄出来了。 所以,他换了个策略,只见他嗖嗖的奔上马车,抱着清瑶粗壮的大腿就不放开了。 “是你害的我,是你那蛇咬了我,我中了蛇毒误食了别的毒药,以毒攻毒才导致我变成这样的,我现在无家可归,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你要对我负责!” 覃锦元本来想做做戏,让这人内疚一下,好把自己领回家去,好吃好喝的对待自己,哪成想越想越伤心,这几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呦~ 一时悲痛,竟然眼泪和鼻涕一块出来了,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哭的不能自已。 清瑶只觉得脑瓜银子嗡嗡的响…… “别哭了……” 覃锦元,内心……‘不管不管,我听不见,我就是要哭,淹死你个王八羔子,放蛇咬我!’ ‘你叫元十三是吧?你别哭了,我给你找个地干活怎么样?供吃供住哦~’ 覃锦元……‘不听不听,他才不要……咦?这人说啥?’ “你刚才说给我找个供吃供住的地方?”覃锦元张大了朦胧的泪眼,望向上方的清瑶。 这一望,俩人都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噫~太丑了!” “噫~太胖了!” 第四十八章 领回来一只元十三 “你先从我腿上下去,你不热啊?我这裤子都被你哭湿了。” 清瑶看着覃锦元的眼睛,这男人的眼睛还挺好看的,白瞎了装在这么一张不忍直视的脸上。 清瑶抖抖腿,自己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少女喂~ 这么抱来抱去,成何体统! 覃锦元讪讪的坐起身子,哭鼻子的事还是自己亲娘活着的时候呢,没想到今天居然丢人现眼了。 他赶紧胡乱擦了擦脸,想退一步,但是他忘了自己坐在牛车边上,咕咚一下子仰躺着掉了下去,好在他功夫好,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 清瑶看着他的好身手,眸光闪了闪。 “我下来了,你刚才说包吃包住。” 覃锦元还没忘了这茬呢,不管如何,这人他赖定了! 清瑶纠正他,“我说的是找个活干,管吃管住,不干活没有~” “干,啥活都干,这就走吧……” 覃锦元不外道的一屁股坐在了牛车上。 清瑶叹了口气,制止了王庄头想拉他下来的动作,“走吧,回村上再说。” 她自然不是随意捡人,这人的户籍,她在萧景瑜那里就已经看到了,是离盛京颇近的项丰城人士,通关文牒的官印也没问题,来这的目的,据说这人是个浪迹天涯的江湖客。 要说她最近缺什么,自然是武教头师傅了~ 这玩意可别秀才要难找多了。 人不都说,穷学文,富学武。 在古代念书,那不是一般人供的起的,经常是一大家子人辛苦劳作供一人出息。 读书,学堂要钱,书要钱,纸笔要钱,你要到别的地方考试还需要巨额的盘缠,这些都是钱,所以,穷人怎么读书? 可是跟学武比起来,穷人真的只能选择读书了。 倒不是因为学武起点比读书科举要高多了,而是因为没出路! 学武只有一条出路可走,那就是参军,花国的偏科十分厉害,跟清瑶那个时代的宋朝一样,尚文轻武到了令人诧异的地步。 甚至比宋朝还要过分,比如…… 花国压根没什么武状元考试,大多习武之人不是做了江湖客,就是成了侍卫士兵之流~ 关键是,还不带升职位的! 最高也就是京衣卫之类的,不能做官,永远都是侍卫! 除非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才能熬出头给上头当个贴身侍卫,不过仍然是没有品级的~ 福利待遇也不如文官,基本上学武的都在基层,最高的目标请参照真龙天子的贴身侍卫。 而将军这一职位,在花国最高也不过三品到头了,还都是氏族子弟,普通的小兵拼命拼运气拼军功,活到了五品的游骑都尉顶了天了。 所谓,习得好武艺,卖与帝王家。 付出与收获,现实跟梦想,不成正比,所以学武的除了贵族子弟,简直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清瑶的练武简直减肥大计因为缺少老师,迟迟没有眉目。 覃锦元的到来,简直就是瞌睡了送枕头。 学武功好啊,强身健体又能减肥,还能很好的保护自己,配上原主的怪力,行走在外,也多了一份杀手锏啊~ 简直是一举多得。 至于覃锦元真正学武的身份,清瑶又何必去问呢,反正天知地知,与她无关就行…… 牛车慢悠悠地晃进了赵家村。 覃锦元原本以为,边陲之地的小山村,不过跟路上自己见到的那些村落没什么两样。 可是,进了村子,他才知道…… 这世上穷者十之八九,没有最破,只有更破~ 牛车到了村头就走不了了,王耀祖提着布裹好的大刀走在前边,王庄头卸了板车,板车停在村口的大树下,牛牵着回庄子。 覃锦元还看了一眼王耀祖提的长条形包裹,不过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里头包着的是他那把鸣轩刀。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较好的路面上,旁边是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这是清瑶预留出来安下水管的地方,现在建设中嘛,村里就稍显的狼狈了点,这几天村里人每天起来上工之前,都要挨个坑边上转一圈的。 山上的小动物们跑下来,多半都会有来无回,都掉坑里了…… “王公子回来啦?”远远就有看见人影的村民跟清瑶打招呼。 大家也不怕认错,这么远都能看见的,肯定是王胖公子无疑了。 清瑶也不回话,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反正她高冷的人设在村里装的足足的,大家都习惯了。 覃锦元越走越心凉,这到处是坑不说,风一吹,各种沙土迎面扑来,一不留神就吃了一嘴。 “这就是你说的管吃管住的地方?” 覃锦元颤抖着手指了指深达一米的沟渠,前几天下了雨,里边都是还没渗到土壤里的雨水,看起来又脏又危险。 “哎呀,你别担心,还有一个来月就能建好了,你没事别出庄子就没事。” 王庄头给他好心的解释道,这人以后八成也归自己管了。 覃锦元心有戚戚,没敢相信,这摆在明面上的路都这样了,那庄子还指不定破成什么样呢…… 实在不行,混几天饭吃就跑吧~ 反正也没人能拦的住他,就是小心着点别掉坑里就是了。 他内心里打定了注意,也就放心大胆地跟着进了庄子。 刚一迈进庄子,覃锦元赶紧揉了揉眼睛。 门里门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天地。 大门口对着正房的地方修建了一条笔直的青砖路,路的左边是树荫环绕的纳凉之地,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土地上,下方安置着一排石椅和石桌子。 几个孩子在边上认真的读着书,他听了两句,也不是时下的启蒙书籍,倒是朗朗上口。 小路的右边是一排房子,也俱在阴凉之下,墙角还种了许多绿色的草。 清瑶指了指前厅的二房,“王庄头,一会儿让马三娘来收拾一下这个屋子,安排元公子住这里,我去洗个澡,你领着元公子转一圈,熟悉一下环境。” 王庄头带着覃锦元先到路左边那一排房子处喊了一嗓子。 一个妇人走了出来,“我给少爷做衣服呢,啥事啊?” 王庄头自以为覃锦元看不到的似的,偷偷朝马三娘努努嘴。 “公子领来的人,让您把前厅的二房收拾一间出来。” 马三娘看见覃锦元差点没把手里的针戳肉里,这…… 比耀祖还丑的人,真是不多见啊! “行,我这就去收拾。” 马三娘一边拍自己吓着了的胸口,一边去喊人收拾屋子,边走还自言自语,这么丑,难为了~ 覃锦元……内心十分暴躁,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王庄头带着覃锦元在庄子里溜了一圈,着重介绍了茅房的位置。 覃锦元从来没见过如此设计的茅房,干净又没有异味,还能用水冲走秽物,使用的居然不是厕筹,而是黑乎乎软软的东西。 王庄头说这叫卫生纸,村里的人都用这个。 还给覃锦元描述了后院的淋浴间,不过,一个月仅为大老爷们开放两天,因为那是府里的少爷跟女人们专用。 少爷说了,明年就给男人们也建一个,今年事太多,暂时没空闲了。 覃锦元就问,那男人们洗澡去哪里洗呢? 王庄头用一种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就好像在嘲笑他是土包子似的~ 然后,王庄头带着全庄的老少爷们来到村后的一个大水坑。 王庄头临出发前也喊了自家少爷一声,可惜少爷不来~ 他还想展现手艺,拍拍马屁,给少爷拍拍背呢~ 覃锦元跟着大家一路迈过坑,蹦过沟,还不断有相熟悉的人加入其中。 队伍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抵达水坑旁边的时候,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 最后,覃锦元眼睁睁地看着大家毫不害羞的脱光光,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跳进水坑里。 王庄头一边浇水还一边喊他。 “元公子,下来哇~” 覃锦元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酸味,再看了看水坑里大着嗓门唠嗑的男人们。 心好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衣冠整齐,干净得体,他碍于囊中羞涩没办法做到。 可是…… 好歹做到不袒胸露乳于人前吧!况且这个情况更严重一些,已经做到赤诚相见了! 覃锦元内心十分抗拒。 王庄头看他半晌不下来,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还以为他怕水~ 所以,他赤裸裸地从坑里走出来,趁着覃锦元背过身去的功夫,嗖的一下子把他拽了下来。 “哈哈哈哈”周围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覃锦元又气又羞,完了,这回不洗也得洗了,心里建设了半天,看了一圈,没人注释自己。 他干脆把臭哄哄的衣服脱下来,背着身开始洗起了衣服。 王桩头分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他。 “你先穿我的吧,回头让我娘子给你裁剪一件,少爷说了,一季两身衣服换着穿,主要是现在没钱,多两身也做不了。” 谭金元一愣,“没钱还给你们做一季两身?” “那是,我们少爷说了,员工福利要跟上,主要是我们没有工资,工资你知道吗?就是工钱,我们少爷十分锐智,你看出来了吧?” 谭金元点点头,“看出来了,你简直是你们少爷的马屁精,你们少爷说啥是啥。” 王庄头完全没感觉谭金元说的是讽刺的话,反而引以为荣。 “是的内,我可想做我们少爷的贤内助了,可惜人数众多,我还挤不进去呢。” 谭金元“贤内助这个比喻合适吗?” “不合适吗?”王庄头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 大众娱乐场所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谭金元问他,“你识字吗?” 王庄头肯定的点点头,“识字啊!我们庄子的耀祖天天教我们识字读书呢。” 周围一群光腚的人也跟着附和,“对呀对呀,王少爷天天派人教我们娃娃识字念书呢,娃娃们回来还给我们学了捏。” “诶,你家少爷是开学堂的吗?”覃锦元纳闷道。 “不是啊,我家少爷除了读书,啥都做的。”王庄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啊?那就是只收收束脩喽!” “也不是啊,不花银子的,少爷说了,等村里建设完了,就要建设免费的学堂了,为此,村里第一年的收益都不要了,毕竟谁家没几个娃娃。” 覃锦元惊讶地都忘了自己之前的害羞与尴尬了。 “你们一个村的人全都免费上私学吗?你们有秀才做先生吗?蒙学私塾必须有秀才之名,还需要有官府的同意才行。” 王庄头与村民俱都肯定的点点头,“有啊!” 的的确确是有的,王耀祖是实打实的秀才。 覃锦元……这么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小村子居然有个秀才? 官府是干啥吃的,这么一群难登大雅之堂的人还能允许他们办蒙学! 而且,那个死胖子到底图谋什么,能那么好心的办学堂? 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要是这事是真的,他倒立洗头! 覃锦元心里发着誓言,身体却在这凉凉的河水里舒服的不想出来。 王庄头已经收拾收拾准备回庄子了。 “元公子,走啊,回去吃饭了。” 覃锦元看着岸上大家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他,他往水里缩了缩。 “喂,你们转过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还真没遇见过大老爷们这么害羞的,虽然不当一回事,又是一阵调侃的大笑,不过,还是打了招呼走了。 “王庄头,那我们先回去啦。” 村民们互相说笑着离开了,王庄头挠了挠头,少爷带来的新人怎么这么姑娘性子呢~ “元公子啊,你衣服湿了,你等会,我回去给你拿条干的。” 王庄头颠颠地也跑了。 覃锦元松了一口气,平时在府里仆从环绕的时候,也没这么不自在过,看来共浴这种事,他是适应不来。 以前在家的时候,有专门的浴室,还有奴婢伺候,还会在洗澡水中加入草药。 盛京虽然是有多人汤浴堂的,但是他跟好友去的时候,都是一人一间浴的,哪跟今儿似的,大水坑就完事了,算是返璞归真了。 以前觉得百文洗个澡再吃个茶食再便宜不过了,现在却只觉得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回又回不去,以姓祁的得宠的程度,他回去了肯定要牵连府里的,今后的生活还不知道如何呢…… 覃锦元在胡思乱想中,这厢王庄头拿了衣服回来。 “元公子,元公子,你这湿衣服我拿回去给我娘子洗了,干的衣服给你放石头上了,你快些顺着道回庄子,我这还得回去开会呢,就不等你了。” 说完,王庄头就撒丫子又跑了。 开会?是什么? 覃锦元从水里出来,想喊人的时候,王庄头早就跑的不见身影了。 他看了看石头上的衣服,拿起来试了试,唔…… 这是衣服? 这不就是一个布掏了三个窟窿吗?其中一个窟窿还巨大!他整个人都能从窟窿里钻出来。 覃锦元比划来比划去,才把自己裹的只有脚和胳膊露了出来。 王庄头风风火火地回到庄子里。 马三娘看着他一脸心虚地表情就问他,“你干啥去哩?” “我送衣服去了。”王庄头更心虚了。 “送衣服就送衣服,你跑啥呀?” “我把之前少爷裹的里衣拿去了。” 马三娘纳闷,“少爷哪有什么里衣?少爷不是嫌弃里衣太热了吗?” 王庄头看天看地,最后指了指窗框子。 马三娘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猛然捂住了嘴。 原来是窗帘子,少爷刚来那会儿,就一身衣服,要钱没钱,要衣服没衣服,只能把窗帘子摘下来,掏了三个窟窿裹身。 “那个太大了吧?你咋不把你的衣服拿一件过去?” 少爷那个身型,谁能穿的下那帘子? 王庄头理直气壮的,“我衣服是少爷给我新做的,穿脏了咋整,我去干活了哈。” 马三娘被他的小心眼逗笑了,“行,行,去干活吧,我管雪姑娘支匹布去,回头这衣服是少不了元公子的。” 清瑶不知道短短的洗澡时光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她正在琢磨另一项发家小技巧。 上回她陪着李姨娘去镇上的多宝阁看首饰,她发现那个让她羡慕的女掌柜柜台里的摆放的首饰,皆是雕刻金玉画兽之类的。 李姨娘有个宝贝的步摇,在簪钗之上刻的就是荷花,有五彩珠玉垂下。 那次她耳朵上还带了个明月珰,好看是好看,但是李姨娘长了一张娃娃脸,配上如此娇媚的首饰就有点不合适了。 巧了,她国画画的不咋滴,q版的小萌物却是手到擒来。 国风的来不了,还不能来一群萌萌哒的小东西吗? 比如小动物系列,再比如生活中常见的梳子,桌子椅子,岂不是萌趣十足。 再加上她好歹在现代也见多识广,各大牌子的珠宝买不起但是看得起,某宝的小饰品可没少买~ 说干就看,清瑶开始画起了首饰图纸。 清瑶打算先把十二生肖系列推出来,一个生肖画三种搭配。 等她先画三只出来,明儿去镇上跟南掌柜谈个生意,要是谈成了,自然皆大欢喜,南掌柜有店,有货源,还是个成熟的合伙人。 要是不成,唉~ 只能便宜萧景瑜背后的那个冯家了,也不知道冯家本家到底干啥的,怎么啥产业都想薅羊毛呢! 她的精力不多,只能选择以图纸的方式入股,主要是手底下没人,撑不起来一个珠宝店,光设计还行,要是还要找什么雕刻师傅,太累了,她这两个厂子都够她喝一壶了。 要是她手底下有人,她直接投胎个什么小侯爷之类的,她现在早就不用一步一个脚印了。 第零五十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盛京 祁贵妃正摸着宫殿的柱子,左看右看。 “娘娘,您看宫柱干嘛呀?” 大宫女绿萝端着一盘盖着布的东西走了进来。 “我看看这柱子跟我闺阁中的有什么不同,听说它们来自我的家乡湖南龚州。” “奴婢从来都没听说过湖南龚州,那定是十分繁华的地方,才能养出娘娘这般惊才绝艳的神仙人物。” 祁贵妃莞尔一笑, “你这张巧嘴,竟会哄我开心,我那家乡就盛产木材,这宫里的柱子呀,没准我小的时候还曾摸过呢。” “娘娘,奴婢可不是哄您,您家乡必然是人杰地灵般之地,奴婢都不知道这些柱子是怎么运进盛京的。” “我曾听我爹说,这些木料是趁着夏季发水时期送入江河转入长江,再由运河运至盛京的,光是这个过程就需三四年之久。” “那么久呀!”绿萝捂住了嘴,她自小就长在宫里,从未见过宫外的天空。 “这就久了?你是不知道大块的石料运送只会比木料更麻烦呢,不提这个了,你手上端着的是什么?” “您瞧,奴婢听您说着话,竟然忘记此物。” 绿萝把托盘上的布掀开,露出一个长条的酱色之物。 “这是何物?” 祁贵妃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这个东西。 “回娘娘的话,这是夫人托人送来的,据说是江南孝敬上来的,名曰,卫生巾。” “卫生巾?跟上次的卫生纸?” “自然都是贡品级别的,娘娘,它虽然不好看,但是委实好用,您看这纸不同于写字用的纸,柔软,据说……那个吸水很好用。” 祁贵妃来了兴致,“这江南真是人才辈出啊,还有专门为女子做的这东西呢?怎么我在闺阁之中,不曾听闻这等物什。” “娘娘说笑了,您是高门贵女,此等私密之物也不好传入您耳啊,想必这是夫人着人用着还不错,才敢给您敬献上来。” 提起忠勇候夫人,祁贵妃叹了口气,“我倒是个不孝顺的,不能承欢在我阿娘膝下。” 绿萝赶紧跪了下去,“娘娘慎言,宫里这样的话可不兴说啊。” 进宫为妃乃是皇恩浩荡之举,乃一族之大事。 她虽不是祁贵妃自府里来的贴身婢女,却是宣仪殿的一等宫女,与祁贵妃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祁贵妃黯然地放下手中之物,“知道了,这深宫大院的,真是无趣。” 都说盛京人情风物繁华热闹,美景盛事不曾间断,雪落花开皆是风采,可是她却无缘一见,甚是遗憾。 未出阁的时候,她还能同兄长乘着华美的车舆去重阳登高,骑着神俊的良马纵情在郊外弛聘,可是现在进了这最尊贵的地方,却不如未出阁之时了。 即使这皇宫里汇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奇珍贵罕见之物,庖厨里,能见到整个世间的佳肴奇馔,御花园里处处是名花风景,她却连说什么话,都要小心翼翼。 人人都艳羡她进宫就是嫔,三年不到就升为贵妃,却不见她出身一等世袭忠勇候府,从小就注定是皇家之人,从无选择。 亦不曾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做着天下尊贵人之一。 “去信与我阿娘,宫外若有新鲜之物还劳烦帮我留意,这日子真真无趣极了。” 绿萝回了一声“是”,就退下去了。 留下祁贵妃又望着漆着红漆的宫柱发呆…… 第五十一章 三天一小会 清瑶带着三张图纸从房里钻出来的时候,覃锦元正在疯狂干饭。 桌子上放着以前给清瑶准备的拿来盛饭的木桶,覃锦元抱着木桶不断的往嘴里塞,活像饿了三天三夜的样子。 王大娘还在一旁满怀欣慰地看着,这木桶就是她给少爷准备的,可是少爷没用上,总算有个用上的。 王庄头脸色却不是很好,这人怎么这么能吃,供一个人的饭量都够三个庄里人了。 清瑶打量着覃锦元虽然饿极,吃饭却不见吧唧嘴的声音,且他脊背挺直,虽然裹在破布里滑稽了点,脸肿了点,光看背影也是人模人样的,看来这人有着良好的饭桌礼仪。 这种人,普通家庭是绝对养不出来的,这大概率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或许那丑陋的脸是有意而为。 清瑶压根想不到这脸跟她还有些关系呢。 “元公子,你先吃着,我们先开个会。” 嘴里堵着东西的覃锦元第二次听到开会这个词了,他开始放缓了吃饭速度,偷瞄他们开会是啥意思。 王庄头们走到院里的石凳处挨排坐下,人手一个方形的小本子和一只炭笔。 这是清瑶给他们准备的开会笔记和笔,这可比毛笔字方便多了,反正大家也不用去考状元,学不学毛笔字都行,反正王耀祖一个秀才写的字也不怎么好看。 老师都不怎么精通,学生照葫芦画片能描上就不错了。 “我欲跟镇上的多宝阁谈个买卖,我这里有一些首饰的图纸,大家提提意见,看看行不行。” 清瑶把自己想以图入股的事说了,又给大家看了一下她画好的三张图。 众人小心翼翼地传阅着,刚看到图纸,众人眼睛皆是一亮。 “这是何物,好漂亮。” 李姨娘最有发言权,她是在座的当中见过最多首饰的人。 “这个叫萌物,可爱吧,我模仿十二生肖画的。” “啊,好可爱啊,给小孩子带,想必惹人热爱。” “是呀是呀,少爷,这个画的是咱家的牛吗?它的腿好短啊!” “给我看看,呀,还真是,像咱家的牛,可是细看又不像,真是好有意思。”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意见,这是他们开会的常态,他们从一开始的拘谨不发一言到现在的畅所欲言,进步飞快。 大老爷们不爱首饰的都感觉这个很好看,给孩子的话,他们也愿意买一个,男人团全票通过。 最后,李映雪代表女子团投了其他意见。 “少爷,我觉得还是加一些修饰比较好,光是小萌物,镇上的女子恐怕不会带的。” 清瑶思索了一下,她觉得李姨娘说的有道理,确实较为单一,要是填些花啊,朵的,也是不错的。 “行,那明儿我再改一下,我的事结束了,下边还有谁发言?” “少爷,我有事情要说。”王庄头举起手来。 清瑶把最前边的地方让出来,王庄头走了上去。 “我要说的是工厂的事,耀祖负责两边的账目,又要负责与镇上冯掌柜小零食的合作,一人分不成三瓣,所以,跟冯掌柜打交道的事就交给雪姑娘负责,这也是少爷的意思。” 李姨娘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不行不行,我一介妇人,怎可抛头露面。” 马三娘在后头推她,“少爷是不会出错的,少爷说姑娘你行就是你行。” 李姨娘看向清瑶,却见清瑶含笑的冲她点点头。 “雪姑娘读过书会算术,是咱们庄子唯二的有文化人,咱们现在非常时期,你既然是庄子上的女主人,自然要管一管一些事,要不然整日缝缝补补,岂不是大材小用。” 王庄头听了这话,比李姨娘本人还要激动。 “可不是嘛,现在咱们两厂还要管镇上的糕点生意,实在忙不过来,少爷说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我们都是牲口了,就委屈雪姑娘变成男人吧。” 偷听的覃锦元差点笑喷出来,这是谁家的道理,女人抛头露面的去做生意,这不是打男人的脸,女人就该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作何与男人平起平坐的。 可是这话他不敢说,因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但凡他敢把这话说出来,这好不容易来的落脚之地怕是又泡汤了。 所以,覃锦元难得聪明一回,没再耍小少爷的脾气,反而扭过头去闷头吃饭。 算他识相,众人又把重心回到了刚才的讨论上来。 王庄头说完,王耀祖也有话要说。 “目前,咱们两个厂子,卫生纸工厂是王庄头跟大壮在管理,跟村里合作的榨油坊,是李老汉再管,全用的男工。” “卫生巾厂是马三娘和王大娘负责管理,用的都是女工!” “糕点这块雪姑娘接手之后,我虽然能减少一部分工作,但是我是账房,少爷您说的,管人的跟管账的要分开,那少爷再开新的产业就没人管理了。” “村里人的人不是忙活自己的地,就是在咱们合作的榨油坊和咱家的两个厂子里干活,委实没人了,现在您要是去了镇上,就只能铁蛋和杏花看着孩子。” “就这样,我们的厂子还供应不了太多的量出来,阳城的商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存货几乎没有,招人是目前最关键的事了。” 清瑶看来看去,好嘛,人都安排好了,成年人里就剩下个二壮三壮了,可是二壮跟三壮还要忙活田里的事,这也不能用童工啊。 “那就招人,扩大生产规模,这事我去找赵里正谈,让他约谈其他村的里正,咱们周围都有哪些村子?” “少爷,能给马家村一个名额吗?马家村虽然远了点,但是他们不怕走远路的。” “哦?说理由来听听。”清瑶看了看一向爽快的马三娘。 马三娘嗫嚅了半晌,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王庄头着急了,“少爷,我替她说吧。” 清瑶摆了摆手,“马三娘,你有何为难,你说出来,我能帮的尽量帮,你自己若是不说,我就当没听见。” 她是有意识地培养手底下的这群老人,日后都要做独当一面的左臂右膀,这事马三娘如果自己不来跟她说,还要别人传达,她倒是会帮,但是可能不再侧重于她。 马三娘咬了咬牙,“少爷,马家村乃是我的娘家,我父母尚在,我兄弟众多,村民也都是靠着种地维生,遂厚着脸皮求一求。” 清瑶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两下,“这事放一放,我这厂子只能雇佣附近的村民,这个口子不能开。” 马三娘期待的眼睛失落的垂了下去,但是她没有怨怼之色。 清瑶继续说,“但是,我可以想个营生,如同榨油坊一般,我技术入股,马家村作为合作伙伴。” 马三娘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神色飞舞起来,“谢少爷。” “慢,先小人后君子,我丑话说在前头,也省的日后麻烦,明儿给你放一天假,你去马家村长里正说一下你的想法,如果,你们里正没有意见,让他带着能做主的人来找我。” 清瑶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官府那块的交涉,你们自行去,我的人情不走。” 马三娘肯定的点点头,她厚着脸皮给娘家谋福利,哪能让少爷花钱办事,若是里正这点都看不透,她也死心了,只给自家人一些钱财也就是了。 马三娘这事说完,李姨娘上台去了。 “我说点别的事,我管着庄里的一些杂事,咱们除了外边的厂子招人,是不是庄子里也添几个呀?” 清瑶觉得没必要,现在院子里的卫生,是铁蛋领着来托管的小朋友们一块打扫的,各人住的卧室都是各人打扫,她不觉得缺人呀! “添人来干嘛呢?”不懂就问。 “少爷,咱们现在都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吃饭都去吃大锅饭,您平时跑腿的人都没有。” 谁家的少爷自更自立啊,啥也不用人,洗衣服自己洗,吃饭跟着大家一块吃,就连穿衣服也穿的普通的麻布,如果裂开了还会自己补一补。 原本的书童王铁蛋也沦为了带孩子,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都有个小杏花服侍呢。 少爷的日子过得,自从离了王家,简直是太可怜了些。 “我有事自己就去办了,跑腿不用,这个以后再说,我习惯了。” 清瑶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身上的秘密太多,身边无人才是正理,多一个人都多一分风险。 覃锦元那边有心插话,你不用下人可以给我用啊…… 就见清瑶的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元公子,想必大家都听说了,这是我找来的先生,教武的,等我找到合适的账房先生,耀祖就下来教书,元公子……不,以后就叫元先生,咱们来个全民会武术。” 覃锦元……“还全民,一群泥腿子……” “哦?是嘛?瞧不起泥腿子呀?王庄头,来呀,送客……” 覃锦元赶紧摆摆手,“别别别,别呀,我教,我教,不过先声明啊,只能教些基础的,家传绝学不外传的。” “那就够用了,我们也就是健健身,提升一下身体素质,放心吧,有工资的。” 清瑶十分不喜欢花国这个重文轻武的国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是王道,想要改变,就从小小的赵家村开始吧…… 第五十二章 女人的梳妆盒里总是少了那么一件首饰 清瑶觉得此时代的衣裳配饰更类似于宋代,因为她在大街上看见的妇人多是饰珠,插花。 多宝阁的首饰她也看了,听说这些是阳城上一季的流行。 原主见过的首饰,她也细心的翻越了记忆。 凡钗子,簪子,发夹上均饰有珠。 首饰也刻的大多是凤啊,鸳鸯,禽鸟或蝉,蝶,蛾子之类的,花形最多,梅兰竹菊牡丹之流。 还要在发髻上带一些绢花,虽然清新,典雅,自然,但是…… 她还是很喜欢唐朝的那种以丰满唯美,崇尚浓烈明艳服色,追求新奇,包容开放的潮流。 清瑶开始琢磨着如何改动更迎合本朝审美。 她先是画了几个q版的双蟠髻,双丫髻,朝天髻…… 再把自己的搭配的窄薄罗衫,加上飘飘曳地长裙与批帛画上,q版小人也是很好看的。 再配上自己加了配图的萌趣小动物,清瑶自己很满意。 连画了三组,天色见晚。 虽然庄子上也用起了油灯,但是古代也不知道有没有近视眼镜,还是保护点眼睛比较好。 熄灯,睡觉。 赵家镇多宝阁。 南鸢看了看手里的图纸,又看了看身前这个胖…… “王公子,你是不是瘦了点?” “有吗?”清瑶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 花国只有“悬秤称人”,清瑶至今没想到别的方式称体重,她只是拿跟绳子把腰身量一下,对着绳子比对自己瘦了没有。 “真的有点,上回来的时候,您的脸比我记账的账本都大,现在看来,确实小了不少。” 南掌柜拿出一个账本放在清瑶的脸庞比划了一下。 清瑶本就是女的,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身子就凑了过去,这距离就有些近。 杏花在后边捂住了嘴巴,庄子里就她年龄尚小,做些小活,平时时间最多,所以这次她就跟着少爷来了。 少爷与这什么南掌柜…… 杏花想起来她娘说的,少爷再过两年就满了十五岁,男有室女有家,少爷若是成婚早,就可以娶娘子了。 可是……雪姑娘要怎么办呢? 少爷至今没安排雪姑娘的娶妾事宜,反倒,反倒雪姑娘更像她娘说的女管事~ 她娘还惋惜过雪姑娘的出身。 杏花小小的见识里,并不明白什么是妾什么是妻,李姨娘对她好,她就想雪姑娘做少爷的娘子,可是马三娘明白。 李姨娘是老爷曾经小妾的身份,这辈子就断然不可能做正妻的。 宠妾灭妻,妻妾不分是犯花国刑法的。 少爷如今还小,娶妻是必然的,主母一过门,妾的生活就不大好过了,除非少爷看着点,可是看这个样子,少爷还没开窍。 杏花回忆起阿娘的话,并不十分懂,不过,不妨碍她偷听自家少爷跟南掌柜的讲话。 清瑶已经与南掌柜愉快地聊起了女人的话题。 “小盘髻多好看啊,百搭,配发饰也好看。” 清瑶拿出随身带的开会本和记事炭笔,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发髻的外形。 “你这画风倒也别有雅趣,我觉得绀绾双蟠髻才好搭绢花。” “看脸吧,美人怎么都好看,你看扇形的钗子,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住的,除非是南掌柜这样的绝代佳人。” 南鸢掌柜捂嘴笑了,她自然不是那种别人夸两句就飘然的人,但是有人这么夸自己,也是心情不错的。 “王小公子年岁不大,说话却如此会哄人,也不知道今后哪家姑娘被你哄了去。” “冤枉啊,姐姐,我这是实事求是,可不敢说谎话,像姐姐这般的奇女子,来金心里十分佩服。” 南鸢瞅着清瑶神态真挚,语气诚恳,倒不像那些张口闭口不守妇道的人,也真心笑了几分。 不过,这人对女子的服饰首饰说的面面俱到,好些事,她都快引为知己,可惜是个男的,年岁都快当自己儿子了。 这么想来,这人是真的有本事,画的首饰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趣味横生,就连她一个祖辈都与这行打交道的人,与之交谈起来,竟也学到了许多。 两人从服装谈到织染绣衣,又谈回了首饰上边,你来我往互相估量了半晌,茶壶都换了两盏。 原来还对合作报以怀疑拒绝的态度,南鸢心里也在动摇。 只是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她爹去了之后,她二叔虎视眈眈着这份家业,唯一的祖母还偏向二叔一家。 她不能走错一步,走错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阿爷留下的家业就要被二叔那个嗜赌成性的毁了。 “王公子今日之事,容我考虑三日,三日之后,成与不成,我定派人去给王公子一个答复。” 清瑶点点头,这确实是大事,一回两回的定不下来也是应当的。 “那我就回去静候佳音了,我提出的条件都与您谈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南鸢姐姐也不必更多介怀。” 南鸢含笑点头,“我晓得了,也耽搁了半晌,我这还有要紧的事,王小公子那就恕不远送了。” 清瑶抱拳道,“留步留步。” 南鸢看着清瑶带着个小丫鬟离开了多宝阁,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变得凝重起来。 她身后的侍女心心走了过来。 “小姐,我瞧着这王公子说的头头是道,且他画的图样子都十分好看,如果拿给咱们的师傅刻出来,肯定有人买的,您怎么不直接答应下来呢?” 南鸢叹了口气,“傻丫头,看事情不能看表面,你瞧着他画的好,那是他有本事,可是一旦合作,咱们可就全靠人家赏脸吃饭了。” “这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呢?”心心歪着头。 “这王小公子不愧是王家的人,听听他说的五五分账,材料师傅店铺他一样不出,光是出个图样子,就要走了半数纯收益,要是我们四处求画,只花得一回的银钱足以,只是……” “只是什么?”心心是个急性子,自小又是南鸢看着长大的,说话就随意了些。 “只是,画师的图样子不甚出彩,换来换去无非还是那些样子,今日那图你也看了,委实不曾见过,确实引人耳目,让人流连,罢了,我再细细思索一番。” 清瑶离开了多宝阁就打算回庄子,一路上小丫头心事重重的,完全没了平日的活泼劲儿,清瑶就打算先带她玩一圈再回家。 还没到集市口,就见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着什么。 第五十三章 卖身的小……小菇凉 “少爷,咱们过去看看吧。”小杏花眼巴巴地看着。 这么热的天,清瑶是不愿意过去的,她找了老地方,就是集市口那棵大树一蹲。 “你去看吧,看完了来找我。” 小杏花开心地嗳了一声,颠颠颠就跑了。 没过一会儿,小杏花红扑扑着小脸,又跑回来了。 “少爷,少爷,你快来呀,这里有人要卖身。” 小丫头忽闪着大眼睛,“少爷,这人卖身还不要钱,咱们快点把她牵回家吧。” 清瑶……“牵?”你以为是牵牲口呢? “哎呀,少爷,快点吧,等一会儿就晚了,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小杏花焦急地直跺脚。 清瑶就是原地不动,她脑子里闪过卖身葬父的桥段~ 现在她也算是解锁了富户这一成就,万一那人图她的身家,害她的小妾打她的娃怎么办?万一她看不穿这人的蛇蝎心肠~ 噢,入戏太深了,忘了她是女的,她没有小妾也没有娃…… 不过,她大屁股还是不愿意动,这姑娘蠢到大热天的在大太阳底下卖身,脑子也不是很聪明的亚子,不去不去~ “少爷!”小杏花急了。 “这人不要钱,您试试嘛,如果咱们赚了,庄子里就能省下一笔银子,您买一个壮劳力的下人要花五两银子,五两够咱们吃一个月的饭了。” 小杏花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现在庄子上的钱大家都恨不得一文掰成两半花,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替自家少爷省钱。 “哪有不要银子的好事。” 清瑶嘀咕了一下,不过到底站起身来跟着去看了看到底何方道友在摆迷魂阵。 清瑶在赵家镇是名人,即使没见过本人,大家也都知道这人就是王公子,盖只因小胖人的商标基本上走进了家家户户。 现在赵家镇基本实现了卫生纸自由,女人们尤其感谢清瑶发明的卫生巾。 遂大家看见她过来了,纷纷让路的让路,打招呼的打招呼。 圈子的最中央坐着一个脖子上挂着大饼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呲着牙对着周围的人傻乐。 她的旁边竖着一块儿木板,“求好心人收留,为奴为婢,给口饭吃就行。” 小杏花指着这小姑娘乐颠颠地说,“少爷,您看给饭吃就行,不要钱。” 那姑娘听见了,还冲着小杏花一个劲儿的笑。 清瑶眯了眯眼睛,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全乎人啊,尤其是地上滚烫的,她也不喊烫,脖子上的饼只吃了前边,后边完好,这姑娘不会智力有问题吧? “你叫什么名字啊?”清瑶放低了音量问她。 小姑娘还是乐呵呵的,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周围的人,一会儿啃两口饼,就是不作答。 周围有知道内情的,也是想跟清瑶搭个话,就嚷嚷道。 “王少爷,这人是猪老焖家的小女儿,脑子有问题哩,你看她的手,生有六指呢。” “她出生的时候,她祖母要给她扔山里,结果这小姑娘的亲娘舍不得,也活该她命大给捡了回来,没死成,脑子就烧坏了。” 清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遗弃罪!” “你接着说,既然捡了回去,又如何要卖了?” 第五十四章 端倪 那人正是这小姑娘的邻居,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说八卦的劲头就上来了,可见聊起八卦不分性别,人人爱听。 “好叫王公子知道,这猪老焖的娘子年前病故啦,这小姑娘没倚靠了,她那祖母,是个老虔婆子,想把早早卖了换银子给猪老焖娶新娘子。” “啐,好你个姓邓的,在外头败我名声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油腻腻的妇人直奔人群就来了,她就是爆料这个人嘴里说的老虔婆,小姑娘的奶奶。 老太太看着有五十好几了,身子祸害硬朗的很,啐起人来一口一个唾沫,眼看就要啐到清瑶身上了。 清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果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回头我就去告官,没个百八的银子,你甭想我放手。” 老太太迟疑了,百姓们大多害怕见官,断没有因为衣服脏一点就要上府衙的,她心里不信这人真的回去告官,但是到底这一口没敢吐出去。 “你……你就是那个王公子吧,小妇人我可不似姓邓的说的那样,这人是个嘴碎的,八家闲事都要管。” 那个邓姓的小哥不乐意了,“猪大焖他老子娘,我哪个说错你了,早早出生时候,是你嫌弃她天生六指给扔山里了,早早虽然被捡回来了,可是在山上凉了一夜,脑子烧傻了,怪你不怪?” 老太太叉着腰,指着邓小哥的鼻子就开骂。 “关你什么事,我自家的孙女爱怎么样怎么样,你能耐,你咋不捡回去养呢!” “那不行,路见不平人人踩,邓公子说的没错,分明是你害了人家。” 小杏花没想到买个人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心善的开始同情起地上的小姑娘。 “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黄毛丫头,老娘打……打……不打不打,放下放下。” 老太太举起来的手又放了回去,那王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手里拎了诺大的一个石头,那架势分明就是她敢打这个小姑娘,他就拿石头打她。 局势对自己很不利,老太太干脆坐在地上耍起了苦情戏。 “这能怪我老婆子嘛,她生有六指就是妖怪啊,我怕她祸害我儿有何不对,再说,这不是没死嘛。” “是没死,可是好好的姑娘她傻了,这都怪你,而且早早她娘做牛做马的伺候你,这才没了不到一年,你就要把早早卖了。” 有人想起来早早的娘,莲娘,那确实是一位好儿媳“是呀,莲娘才走不到一年呢。” “我……我那也是为了大头,眼看着没两年大头就要娶新妇了,家里没个闲银子,拿什么娶啊?反正……这人我不养了,今儿就卖了她。” 老太太慌张地说,一看这个借口就是扯谎来的。 “朱大头才多大,你那是为了给大头娶亲吗?我那日分明看见你约见了刘媒婆,谈的正是猪大焖吧。” 两人争吵不休,周围人都看着乐呵。 唯有清瑶神情变的十分疑惑,不对劲,很不对劲儿。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这姓邓的说是小丫头的娘年前就死了,那么这小姑娘颈间的饼是谁做的? 况且这丫头的衣服并不是那种灰扑扑的补丁满身的,自她娘去世这么久,还有人把她打理的这么干净吗? 是那个亲爹猪老焖?还是那个哥哥大头? 作为两个大老爷们,他们会如此照顾自己的傻家人吗? 而且如果这老太太真的是想拿孙女换钱,这小姑娘长的可不赖,就是手指多了一根而已,为啥写了这么一个牌子呢? 一分钱都拿不到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姓邓的小哥说的未必是假话,可是她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话题中心的早早傻乎乎的看着热闹,时不时还点头附和一声,她还知道管老太太要水喝。 就是这里,一个嫌弃自己孙女的老太太,即使是傻子,也该知道躲着些,可是看早早对老太太的态度,分明是依恋的。 清瑶觉得十分蹊跷,老太太与邓姓小哥已经吵到白热化阶段了。 清瑶感觉这天气太热了,便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 她打算托专业的人来打听这个事,自己就不搀和进来了。 清瑶走了没多久,老太太就不再跟邓姓小哥吵了,她迅速收拾了吃的喝的,领着早早在众人的嘘声中走了。 老太太回了弄堂,猪老焖看见她回来了,迅速地上前把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娘,没成吗?” “没有,这人看起来不似表面那么憨厚,不好糊弄。” 早早歪着头茫然的看着她,“祖母?” 老太太看着早早天真的表情,叹了口气,遂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吧,还有下次,祖母一定会再找机会的,祖母多方面打听过了,这王公子待下人极好,只有他,或许能保得住你。” “娘,非要把早早送走吗?” 猪老焖不解道,他们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改计划了。 “必须要送,还要送个妥善的人家!这王公子我各方面都观察了,那是个真正的君子,对下人亦十分好,早早如果能做他的下人,我也能放心下来。” 早早不愧先帝一脉,自小身怀巨力,偏偏心思单纯如若稚儿,如果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出发前,她必须保证早早有人照顾。 “莲娘到现在也没回来,可能凶多吉少了。” “身为暗卫一天,就要尽忠职守,莲娘怕是找到了主人的线索,我此行一去,归期不定,你带着大头去寻风将军,务必小心。” “娘,我不能带着殿下……不,早早一块吗?” “以后说话注意点,自然不能的,你的任务也很危险,我不能让早早陷入险境,赵家镇是距离皇宫最远的地方。” 猪老焖唉了一声沉默了,谁让殿下继承了先皇的先天神力,如果被人发现,他们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殿下都这么危险了,不知道皇太子是否还尚在人间。 俩人俱沉默了,明天还要找机会把早早送过去,这胖男人为啥这么不好糊弄呢~ 早早乖巧的在一旁坐着,她不懂爹爹跟祖母为何叹气,也不懂娘亲明明没有死,所有人却都说她病死了。 他们说让自己乖乖的坐那不要跑,也不要跟任何人说有关自己娘亲的事,她听话了,可是他们现在怎么不开心了呢~ 第五十五章 古代的人口中介 清瑶找了本地最大的中介职业……人牙子。 贩卖人口在现代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情节严重的可判死刑。 然而在古代,人口买卖却是一门合法的生意,主要是因为古代的平民分两种,“良民”跟“贱民”。 而贱民又分“有罪之人”和“贫苦之人”。 人口买卖是特殊交易,买卖双方很难实现直接洽谈。 清瑶想救那个小丫头,肯定不能逞英雄之快,如果没有雇佣或者身契关系,很容易惹上关系的,这可不像小说里说的随随便便就可收留一个人。 没有去官府过‘红契’,是不受花国法律保护的。 万一这家人转头告她一个拐卖人口的罪,自己多冤枉啊! 没看元公子牵回庄子去,都是用的聘用的武师傅的名义,还要给钱的,还要签契的! 人牙子本姓鲁,名三娘,但是人人都喊她牙婆子,渐渐地鲁三娘这个名字反而无人叫了。 她的口齿伶俐,和媒婆一样能说会道,有很强的避险意识,还有庞大的社会关系网,能出入大户人家,小户人家的情况也晓得,职业技能也满级。 所以,鲁三娘还兼职“包打听”的业务。 “哎呦,这什么风把王公子吹来了~” 鲁三娘扇子摇的飞快,人长的也不丑,按时下的审美,居然是难得的周正,就是这说话的语气有点青楼老妈子的既视感。 “鲁婆婆好,我想打听个事,镇上有一户外号猪老焖的人家,今日见他家卖女为奴,我欲买人为奴,还请帮个忙。” “好说好说,王公子看中的那户我恰巧知道,只是这猪老焖家乃是外来户,十来年前才搬到镇上的,家里靠宰猪宰羊为生,这家人不怎么跟街坊交流,所以绰号猪老焖。” “这么说来,也不是过不下去日子需要卖儿卖女的,有正当的营生,何苦受人指指点点,养个几年备一副好嫁妆,嫁人不好吗?” 清瑶十分疑惑,家有恒产,还养不起一个小丫头? “王小公子不知,这户人家卖儿卖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鲁三娘给清瑶沏了杯茶,清瑶忙起身道了声谢。 “卖这久?还没卖出去!我看着镇子上的鳏夫也不少啊,那小姑娘看了没两年就及笄之年了吧,就没人想娶的?” “有,怎么没有,人还不少哩!” 鲁三娘开心的不行,她说的好听点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平时人跟她说话都没这么客气和有礼的。 大户人家当她是下人,穷人家当她是那罪恶的人,可是没她在中间撮合,双方如何能达到满意呢? 这王公子不愧是出了名的待下人极好,哪怕对她一个老婆子也是有理敬着。 鲁三娘一高兴,这说话就有点掏心置腹。 “这猪老焖的那个娘,我看不是那种苛待儿媳跟孙女的,别看她一副厉害的样子,我覌她家人的面容饱满,不似那等被偏心对待的模样,而且她家每回卖人都挑镇上出现大善人的时候,这里面的打算,小妇人寻么着……” “莫不是想寻一人家妥善安置?难不成是家逢巨变,提前把儿女都打发出门子,那丫头有点傻,嫁人不知人何模样,反而不如当下人自在,求得一砖一瓦安身足以。” 清瑶觉得她分析的不无道理,这里头确实有说不通的地方。 “那就谢过鲁婆婆了,要不然我莽撞买了这人,现在可就整日提心吊胆了。” 鲁婆婆被她恭维的十分受用,俩人就这事又聊了会儿别的,短短相处下来,鲁婆婆是十分欣赏这个赵家镇出名的王公子,差点萌生了换儿子的念头。 还在琢磨怎么才能把自家孙女送到清瑶手下当下人的猪老焖一家,压根没想到自己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却被别人看破了七七八八。 第五十六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三日未到,多宝阁的南鸢掌柜就着人来找清瑶了。 南掌柜同意跟清瑶合伙卖首饰了,但是清瑶一开始开价的五五分账被驳回了,不出人工不出银子,光出个图样子,就是样子再新颖,南掌柜也觉得委屈了。 清瑶据理力争之后顺势慢慢降下了价格,做生意嘛,提出价格就有还价的空间,这两人都懂,要不然俩人早就不谈了。 最后定下来,清瑶卖图纸不提分成的事,古代的知识产权不受保护,虽然暂时还不会有跟风的,但是未来等这种风格火了,仿版是必然的事。 能争取到这个价格,清瑶很满意,南掌柜也同样很满意。 定了每月清瑶需提供十张图纸,南掌柜以整个多宝阁半成的利润换。 其实这也是清瑶的心里预期,因为说是入股,如果做假账,清瑶能去查得出来吗? 肯定不能啊,还不是人家说啥是啥,掌柜是人家的,店铺是人家的。 可是多宝阁的利润就不一样了,别看只是半成红利,赵家镇的多宝阁可是独家销售。 况且每天的进货单出货单库存是做不了假的,毕竟人家自己的账,也无需做两种账目。 就算南掌柜真的是奸商,就真的做两手账目。 清瑶只要找人蹲两天多宝阁,看看买进卖出对不对得上,或者直接比对之前的账目,就能抽检出来,所以南掌柜前期必然不会弄虚作假。 只是人心隔肚皮,日久见人心,往后这里边的利润越来越大了,可就说不准了。 后期,清瑶必然要拥有自己的珠宝产业才行。 谚语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赵家村结束了一天的打工生活,大家披着蓑衣踏着秋雨往家走。 清瑶的厂子实行六天一休制度,今天下工之后明天就是休假日了。 三三两两的村民边走边说话。 “往年这个时候我还在镇上做伙计呢,那掌柜的是个心黑的,我一直干到年根底才给我发了十来文,今儿说我得罪了客人,明儿说我吃饭太多的。” 二虎想起去年在镇上酒肆做活的时候,一季干下来没几个钱不说,这活还不好找,哪像现在,离家近,吃得好,给的钱还多。 “唉,你说的对,光靠种地吃饭,倒是饿不死,但是想攒下两铜子可不容易啊。” “王少爷真是好人啊,今年冬天我也能给我闺女裁个厚布的衣服穿。” “赵老八,王庄头不是说了嘛,不兴叫少爷了,要叫东家,那是他少爷,也不是咱们少爷,你瞅瞧瞧他说的话,这玩意有啥好争的。” 赵老八嘿嘿笑了,“让你叫啥你叫啥呗,咱们心里也认他是少爷不就得了。” “哎哎,我听王庄头跟王耀祖两个闲聊,好似说王小少爷想要考那个书生呢。” “啥么书生呦,那叫秀才公。” “秀才前边还有一个呢,叫童生,不考这个你考不了秀才公啊。” 赵桩子撇撇嘴“你们知道啥呀,考不了,甭管是童生还是秀才,一样都考不了。” “啥?”此话一处,周围顿时聚拢了一堆人。 “桩子,别卖关子,赶紧说,王少爷那么厉害的人物,咋就考不了呢?” 赵桩子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清瑶王家庄上人的身影,小声道。 “我那婆娘的娘家的远房侄子就是童生,上回我不是走亲戚碰见了嘛,那派头可大了,人家说了做买卖的人家不能考那个。” “还有这种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议论开了,“那王小少爷该有多难过啊!” 被众人议论的清瑶此时也坐在院里跟覃锦元大眼瞪小眼。 “你不会是框我的吧,我可是看了国律,那上面怎么不曾写商贾之子不得考科举呢?” 覃锦元自幼最讨厌读书,也不知道这人为啥执着着往里边爬。 “我说的是不易考,不是不能考。” 清瑶拿眼睛斜他一眼,“你一个大老爷们说话吞吞吐吐,要说就赶紧说,不说我回头一样能打听出来。” 覃锦元气急,这是询问人的态度嘛? 不过他在王家庄生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也知道这个少庄主真从早忙到晚,一点也不像个主子,这火气就强忍着没发出来,转而硬邦邦地说。 “你花钱买员外郎之类的挂名官职不成吗?为何非要辛辛苦苦的去考科举?你可知道商贾人家三代之后才能科考。” “哦?还有这个说法,这是何故?” 清瑶疑惑道,不是只要想读书,并且有钱读书,并且有钱请老师来教书就可以吗? “商人本就赚钱容易,浑身的铜臭味,多是为富不仁唯利是图之人,你想真的做了官,岂不是与民争利呀!” “我还没等做呢,就先预测了我与民争利?行,就当是职业限制了,那你说我怎么才能科考。” 覃锦元思索了一下,“这个嘛!除非你是此间出了名的大善人,由一乡之长保举,加之学业天分极其突出,书院院长亦替你作保。” 清瑶点了点头,懂了,要求她品学兼优呗~ 覃锦元看她不当一回事的样子,追着说道。 “你捐个官不好吗?你就算考了科举也不一定能考上啊,就算考上了,区区一个秀才而已,还不如捐官了呢,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的意思?” “明白呀!不就是让我做好事学好习,有两个德高望重之人推荐嘛,这是报名基础条件。” 覃锦元……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的样子。 “但是,这个很难啊,你想想,你怎么证明你是一个百姓都说好的人啊?这条就难如登天了,花些钱财搭一座桥铺一段路,这虽然是善事,但是可不叫人人举手称赞啊!” 清瑶猛然回头望过来,身后跟着的覃锦元差点没撞上。 “你说啥?” “我说什么了?” “你上一句说,搭桥修路就算善事?” “是……但是,你……”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我得建个慈善机构啥的呢,谢谢你呀,元先生。” 清瑶喜滋滋地突然转头抓住了覃锦元的手用力摇晃了一下,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一头雾水的覃锦元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哎? 这家伙到底明白啥了? 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考秀才了啊? 给句准话行不,他不是号称来教村民强身健体的吗?能不能不要老是让他兼职启蒙教学了啊? 他在府里的时候最讨厌读书了呀! 覃锦元十分踌躇,到底如何打消这家伙的科举计划,阻止他兴建学堂呢? 他好怕以后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教书先生啊! 第五十七章 调整作战计划 覃锦元虽然是有私心的,但是确实给清瑶提了个醒。 与覃锦元的闲聊彻底打开了清瑶的思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一个新的作战计划了。 商人读书艰难的事,王耀祖跟她提过。 她原本是计划等到明年开办免费的蒙学,这也算是功德一件,扬名立万的好事,可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事耗时太长,而且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感谢自己。 万一有脑袋有病的,觉得自己为啥不让他家的孩子来上学,诋毁自己怎么办? 不患寡而患不均,赵家村建设好了,其他村子的红眼病万一犯了怎么办? 不怕人比人,就怕人甩锅~ 还是修桥铺路好啊! 大路人人走,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 可是……修路是个技术活,人工银子缺一不可。 在花国负责统一修路的部门是工部,这个部门的官员主要负责机关、建筑等器物利用的管理。 所以修官道就要向这个部门报备和捐银子,修哪里花多少都是人家说的算,虽然也会给清瑶颁个奖,但是这个跟清瑶计划的扬名立万还是有差距的。 那么就只剩下私人修路这一条了! 人工现成的,只要银子给的足足的,不怕没人来干活,银子一边賺一边投入,也不算差的太多。 选材反而成为最难的事,现在的路面都是用土砸实的夯土,有的地方还要使用熟土和米浆,把土烧一遍,这样就不会生虫或草,用米浆的话则可以砸得更加紧密。 有的地方有地板砖的,不过这种道路通常都会修建在城内,修在车辆通行的城外是十分不划算的。 不过,不管这哪两种,清瑶都不打算用,因为她想建造不怕水不怕长草,坚固结实笔直的水泥路! 风吹雨打易损坏的土路怎么能实现通讯、行军、粮路、贸易等。 要做就做到最好!同样是费一回脑子,小打小闹的耽误时间,而且她还想凭借这个敲开科举的大门~ 为了未来见官不跪这一条福利!她拼了。 清瑶开始翻阅大量的书籍,还死皮赖脸的求萧景瑜往本家借了类似的书,这类的书十分冷门,萧景瑜颇费了一番功夫。 清瑶……拿了一张首饰设计图换的! 萧景瑜本家的老祖宗正好过六十大寿,他正愁送什么出彩些,清瑶就送上门了,还送了一份大礼,萧景瑜当然要投桃报李了。 清瑶把自己关在房里挑灯夜读,细细研究,终于让她找到了办法。 水泥的原料很简单,石灰石、粘土、炼铁矿渣。 花国是有成熟的石灰烧制技术的,所以这一块没什么技术壁垒。 只要把石灰石、粘土磨成面儿,再煅烧成熟料后再和炼铁后剩的矿渣同磨成粉就可以了。 最主要的是高温炼炉,烧制玻璃、水泥、钢铁,都需要高于这个时代的炉温,烧柴火肯定达不到这个温度的,所以必须选择昂贵的煤炭。 气囊鼓风也达不到氧气助燃的目的,还得建几个她那个时空,明朝发明的新式木风箱。 水泥或者说混凝土发明出来了,还不能直接用,必须加钢筋,钢筋混凝土才能用来搞建设。 因为纯混凝土,也就是素混凝土很容易、非常容易、特别容易开裂,开裂是混凝土的特性。 清瑶不得不用其他的材料代替,比如麻刀,就是一种纤维材料,掺杂在石灰里可以增强连接,防裂,提高强度。 有了完整的计划,接下来就是下一步了…… 第五十八章 穿越人士必备技能(求票) 淸瑶把所有的银钱全部拿出来投入了制造水泥中,但是她目前的资产仅仅够材料费的,人工费那是一文铜板都掏不出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过来,那穷的叮当响的时候。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淸瑶不得不开始考虑从哪再弄一笔巨额的钱。 想了好几个,开食肆,建旅游度假山庄,改良种子…… 想了好多好多,可是这些大多都是先投入的,回钱不快的。 长期投入获取盈利的肯定来不及,什么来钱快还不容易翻车呢? 淸瑶把目光集中到了仿制的新式木风箱上。 天工开物里记载的风箱是一种古老的活塞式鼓风器,能沿用至今,可不要小瞧了它,这玩意可是能起大作用的。 它能提供连续风流,提高鼓风效率,是鼓风技术上的重大进步,有了这个才有后来的科技发展,才能让炉温达到一定的高温。 以前农村家家户户灶房里都有用砖砌成的锅灶,旁边放着一个风箱。 锅里填好水以后,点燃柴禾放进锅灶口里面,右手拉风箱,左手添柴火。 花国未来估计也能形成这样的画面。 风箱两端各设一个进风口,口上设有活瓣,箱侧设有一风道,风道侧端各设一个出风口,口上亦置有活瓣。通过伸出箱外的拉杆,驱动活塞往复运动,促使活瓣一启一闭,以达到鼓风的目的。 技术含量不算高,现有的手艺绝对能批量制造,可惜没有电机,要不然她的鼓风机制造出来,能制造的东西就更多了。 这个风箱能为自己进账一笔,最重要的是,目前的风箱她也能造点别的,比如穿越人士必备的玻璃~ 花国已有玻璃的诞生,就是之前萧景瑜向淸瑶展示的琉璃,花国制造出来的玻璃多用于建筑琉璃瓦及瓦顶琉璃饰件。 花国的玻璃,一直是较为简单的低温铅钡玻璃。 因为化学成分和烧成温度的原因,这玩意遇到热水就炸,所以萧景瑜只拿来炫耀而不是吃茶。 像王大富那种书房装饰的玻璃,虽然是一小块,却比茶盏还要昂贵的多,并且北方不能用,冷点它就炸了! 而西方的“钠钙玻璃”属于两个不同的玻璃系统,虽然透明度较差,但却结实耐用,遇热不炸裂! 清瑶想两者结合一下。 花国已经有成型的制造玻璃的制造法,可是这个配方掌握的牢牢的,制造出来的也不是完美形态,但是仍然供不应求。 淸瑶肯定想走平民化的,制造出来就是用的,如果全都能普及,那以后下至百姓,上达贵族,生活档次提高不止一层,所以,现有的玻璃烧制技术还不够用,还要自己摸索出配比。 玻璃的原料花国都是有的,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就足够了! 配料好说将各种原料一定比例混合均匀,比例多摸索就行了,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 古代对化学物品也没法精确测量,不实验也没办法啊! 另外,在着色方面,淸瑶还打算在原料中加入适量的有色物质,万一试验出来有色玻璃,淸瑶还能发明点别的。 比如玻璃装饰类,玻璃珠子之类的。 等配好了比例,接下来就是熔制,将配好的原料经过高温加热,形成均匀的无气泡的玻璃液。 一般都在1200-1600度左右。一般需要八个小时左右方可熔化形成玻璃液。 淸瑶发明的风箱如果烧炭的情况下,这个温度还是能达到的~ 最麻烦的就是成形了,熔制好的玻璃液转变成具有固定形状的固体制品,必须在一定温度范围内才能进行! 这是一个冷却过程,玻璃首先由粘性液态转变为可塑态,再转变成脆性固态。 好在成形方式古来就有,淸瑶需要的是无非就是把制造面积变成大块平整玻璃。 然后就是退火,这样就得到了大块的玻璃,里边涉及到的工具,技术等方方面面不要太多! 但是这跟收益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玻璃制造出来之后,连带着玻璃珠子,门窗玻璃,大棚玻璃,更甚者望远镜、近视眼镜、老花镜,只要能磨出凹凸镜,这些就很容易实现了。 不过,淸瑶想明白了操作模式,又开始担心起别的问题。 玻璃在生活中的使用绝对不是家常用品,反而是贵族的象征,淸瑶很担心自己制造出来以后,这项技术会被上层垄断。 而且有权有势的人家想从自己手中拿走这项暴力的技术不要太容易,所以……她必须想一个妥善的办法,既能赚到银子,又能独善其身。 这时候淸瑶想起了一个人。 前段时间有个养成来的富商名唤黄家铺。 这人是个儒商,赚钱快散钱也快,有经商的头脑也有商人的锐利眼光,独独少了点运道,回回只是赚个小钱。 清瑶打算给他改改运,比如合作这个玻璃生意,当然这行的风险也高,就看他身后的人背景硬不硬了。 清瑶没考虑过黄家铺不会合作的事,就像一个爱吃肉的,面前放着一块上好的红烧肉,他可能不动心嘛! 黄家铺是第一个,真正的萧家是第二个吃螃蟹的,冯家自然是第三个。 萧景瑜可以做个牵线搭桥的,他身份太低,自然是不够看的,大鱼大肉捡不到,吃点小鱼小虾也是可以的。 而且萧景瑜的来历确确实实是有问题的,原主记忆中的那个萧公子可是不学无术,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 这个萧景瑜不剥削百姓,反而偏向百姓,干实事不说,还有那么点平易近人,十分接地气,心中有丘壑,有勇有谋,还懂得隐忍。 这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能瞬息改变的,更别提原主还见过之前萧景瑜的情况下。 清瑶很疑惑,萧景瑜变化这么大,为什么萧家人视而不见呢? 而且,原来的萧景瑜哪里去了?现在的他为什么怕自己试探的威胁呢? 清瑶感觉疑窦重重,但是她是干啥的,她有啥资格管人家的闲事,况且她也没那本事。 她只需要保全自己,保全庄里人的同时,再赚些银子,还能惠及百姓,何乐而不为呢~ 想通了这一切,淸瑶就要开始行动了。 首先开始的,自然是批量制造新式木风箱。 这个可是她的投石问路的第一步,第一步都走不好,后面谁跟她合作啊~ 第五十九章 掌握知识就是掌握财富 淸瑶给自己的新式木风箱打了三个标签。 即成本领先、产品差异化和目标集聚。 木风箱的创造没什么技术含量,在成本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材料易得,成本低廉。 而且这项发明集中服务于特定的顾客群,占领特定的地区市场。 谁家没伙房?谁能天天下馆子? 古代的灶台生火很浪费时间,大户人家还有个专门看火的下人,如果需要火力旺盛一些,那是什么费柴火的,城里人烧柴还要用买的,非常麻烦。 而且一旦生火后,需要随时有人在旁边看着,防止火星溅到外边发生火灾危险。 有了风箱就不一样了,你想掌握火候没问题,你想省柴火也没问题。 淸瑶找了好几个木匠来打造风箱,这些木匠有的学了去,回去自己打来卖,她也不拦着,毕竟她发明这个也是拾人牙慧,造福百姓的东西。 等成品一出,她一面加班加点进行玻璃的烧制工作,一面派人把一部分成品送给了萧景瑜,一部分拉倒阳城联系黄家铺。 两个大老爷们自然不明白这玩意是啥,可是家里的仆从懂啊! 试验之后,确实是好东西,以前设宴款待贵客,有些菜需要炖半天,因为火候不够,饭菜都是硬焖熟的,还浪费柴火。 有了这个东西,就不一样了。 做菜起码好吃了点,也不会因为某些菜炖的太老而难以下咽。 萧景瑜除了自家和冯家更是进献给了远在河北邺城的本家,黄家铺也把这个东西介绍给了交好的人家,还有……背靠的大人物。 淸瑶顺利的靠这个积累了短期财富,玻璃的前期启动资金稳了。 最大的收获则是,淸瑶的名字顺利在有心之人的心里记住了。 还不够,只是记住了还差的远呢~ 淸瑶开始拿这次的盈利投入玻璃的制造,一事不烦二主,她还死皮赖脸的求了萧景瑜给弄到一个会烧制东西的师傅。 甚至村里上的两个厂子,她都暂时停工一半,腾出来部分地场地研究玻璃。 但是这技术别人还帮不上,只能打个下手,他们不懂淸瑶描绘的玻璃具体是什么样子,也不理解阳光能穿过玻璃把屋子照的亮堂堂的是什么概念。 但是,他们最大的优点是听话,少爷说的都是对的! 少爷要他们干啥,他们干啥!而且他们还嘴特别严实,自发组织了三班倒得巡逻方式,就是怕人搞破坏。 就连赵家村的大部分村民都变成了锯嘴葫芦,休假的时候,村里的老人们都围在进村必经之路处吃着瓜子聊着天,眼睛却瞄着来进货的商人。 年轻人则是全去修管道,大大的加快了下水道系统的进程。 今天又是放假日,难得可以睡到日晒三竿。 覃锦元有阵子没出庄子了,出庄子面对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村子,也没啥好看的,还会把他唯一的鞋弄脏了。 前段时间庄子里的马三娘抽空给他做了一双鞋,以前瞧不起这种粗布丑了吧唧的覃锦元,那是开心得把鞋套在了脚上,每天宝贝的不行。 果然啊,还是稀少的东西最宝贵,容易到手的东西就不受重视! 平时在庄子里,他还是穿草鞋的时候居多,看孩子的时候,小孩子乱跑容易踩脏自己的鞋。 谭锦元自己丝毫没发现自己的改变,一双家里下人都不穿的鞋,他现在珍惜的不行,而且好像还胖了一圈,不过他就一身换洗的衣服,还都是淸瑶淘汰下来的。 谭锦元穿在身上需要裹一圈,所以也没发现自己胖了。 他现在的工作就一个,早起练武,带着庄子人一块儿练武,带着村民们整体一块儿练武。 等到了村民们上班的时间,村里的孩子们,大的小的,嚎啕大哭的,调皮捣蛋的就成帮结伴的来了。 庄子的一角俨然成了学堂,除了下雨天,大家都在这里学习玩耍。 老师就一个,谭锦元自己,但是好在他还有两个帮手,姓王的胖子说那个叫助教。 王铁蛋也实现了比书童更高级的梦想,以前喜欢的村花,现在虽然还喜欢,但是显然事业放在了前头,他成为半个先生,每天的任务就是找谭锦元求学! 偏偏王铁蛋还学的贼快,一天问的比一天难。 覃锦元一个不爱读书的人为了应付王铁蛋,天天的啃起了书本,根本没空出去溜达。 要不是为了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崇拜,孩子们毕恭毕敬的捧着他,他早就把这该死的书本全都撕了! 在盛京的时候,别人可是嫌恶他到躲着他走,在赵家村,他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除了王大胖子以外,第二个被如此尊敬的人。 每个人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不管老少都尊称他为元先生,虽然是化名,他内心里也美滋滋的。 看吧,谁说他一无是处比不得那个人人称赞的庶长子! 那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最不是个东西,居然还有人说自己不如他! 都是姓祈的那个妖女的错! 算了算了,不提那两个狼狈为奸的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假期,覃锦元想出去溜达一圈,享受下众人瞩目的目光,毕竟庄子上的人太忙了,一到假期他的两个小帮手都不见身影,也不知道人干啥去了。 他原本以为的跟众人不好相处,根本没有的事,因为压根见不到人影,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打个照面,但是也来不及寒暄,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像是累的半死的模样。 覃锦元溜溜哒哒地出了庄子,这刚踏出大门就傻眼了,他却感觉好像有人连夜把庄子换了个地方。 原本的到处是坑的赵家村已经不算什么了,地都没有了,哪里还在乎坑。 一脚踏出大门的他差点没摔个嘴啃泥。 只见从庄子大门开始原本整齐的土地,仅仅留下一人宽的小路,剩下的全被挖开了,而且越往村子里走,坑越大…… 覃锦元小心翼翼地在小路上走着,深怕一个不注意载坑里去。 走了一段距离,除了鸟鸣,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人呢?都去哪里了? 覃锦元懵了,难不成真的有传说中的仙人施了移天换日之法,把自己变了个地方? 可是他一想不对呀。 仙人也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不管了,先拜个山头再说! 覃锦元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倒头便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仙人仙人,你把姓祈的妖女带走吧之类的。 第零六十章 复杂的家境 清瑶的研制工作告一段落,第一块玻璃已经研制出来,虽然不实用还凹凸不平,不过这也是进步不是,这几天加班加点的工作,她庞大的身躯略感吃不消。 得回她没研究怎么做镜子,要是用到水银,她怕是此刻已经死回去了…… 疲惫的她打算给自己放个假,赵家村挨着三座连绵的大山,她想上山去溜达溜达,看看有什么她认识,但是现在还未发掘的东西。 小说里不是有穿越人士认出了好多东西,还能挖到人参卖个好价钱嘛! 她现在缺钱的紧,任何能赚钱的东西都不能错过! 她就打算回庄子上带上覃锦元这个武力值在线的一同去,安危得护好了,毕竟她有一个非常优秀的性格,那就是怕死~ 可是,离老远,她就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在道路边上冲着庄子的方向三跪九叩着。 清瑶挠了挠头“这谁啊?”咋行这么大礼呢? 还冲着自己的庄子,难不成是自己发善心救的人?那为啥不上门直接说哩,要在这偷摸的感谢,不对,不对,莫不是不是感谢而是祭拜? 这人跟自己有仇,所以想跪死自己? 也不对,那自己没等死呢,他这腿估计先废了,而且这么磕头,不晕吗? 覃锦元已经感觉到头晕了,他自小非常崇拜神仙,只因为阿娘告诉过自己,她去了之后是去当神仙的,只要他好好听父亲的话,终有相见之日。 可是阿娘没告诉过自己,给神仙磕头是这么累人的事啊。 覃锦元感觉自己实在磕不下去了,最后只跪在那絮叨。 “老神仙啊,如果您不能开杀戒弄死那个姓祁的小妖怪也不要紧,那您在天上照顾一下我阿娘就行,你需要什么你就托梦给我,我给你捎去。” 偷听的清瑶脸色古怪,差点没笑出声来,既然是神仙了还留恋凡尘做什么,难道区区几十年的人凡人生命会比漫长寿命的仙人过的精彩不成? 覃锦元继续絮絮叨叨的,一会儿说姓祁的妖女是个黑心肝的,自己跟她弟弟的恩怨,她居然跟皇帝舅舅吹枕边风,回回受罚的是自己。 还说自己那个爹就是偏宠大哥,明明他才是嫡子,到底没了娘亲的孩子没人疼,有个舅舅还是天下共主,嘴上回回拿那套不能偏向自家人来搪塞自己。 其实明明就是自己的娘亲去了,当初他娘下嫁到覃家是为了笼络覃家,他没他爹有价值,他爹掌兵权自然比自己重要。 又说起自己害死了姓祁的那个家伙,可是他也不知道白天还跟自己打了一架的人,晚上怎么就去的突然。 好在奶娘给自己出主意,为了不连累锦珠,也是不牵连府上,让自己先跑了再说,祁家的小妖精现在是皇舅舅的心头宠,自己惹不起。 覃锦元叨咕了半天,也没见疑似神仙的家伙出来,倒是自己也算是把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吐出来了,心情十分好,于是他又转身回庄子去了。 一直蹲在树后的清瑶…… 她听到了什么?早知道这姓元的狗男人来头不小,但是她怎么也没敢往大了猜,这龟儿子的竟然是皇帝的亲外甥。 哦,还不是很受宠爱的亲外甥,阿娘还没了,舅舅还不待见,哦呵,怪不得日子过得这么惨! 这里边还涉及嫡庶之争,还有皇上的小老婆搀和? 并且那奶娘的操作很迷啊…… 不劝着小主子去找大人求救,反而劝着主子跑了……啧啧,好一出大戏~ 清瑶觉得这复杂程度真是一言难尽。 这时候她也不好去找覃锦元一块儿去爬山,还是自己去吧。 清瑶又折回厂子里拿了个小背篓,顺着田间的小路往一座大山溜达去,山里辨不清楚方向,她也不打算深入,就当是郊游了。 可是没走几步她就后悔了,这路也太长了吧,天也太热了吧! 好不容易呼哧带喘的爬了好一会儿,一扭头竟然发现一眼就能看见山脚下,这也没走几步嘛。 清瑶苦哈哈地捏了捏自己的肥肉,已经减了好多斤了,为啥还这么胖呢,现在估摸也得有一百八十斤左右了吧。 好在原主这个头在南方不算矮小,要不然她感觉自己就是水缸成了精,长脚满地跑。 她歇了半晌就开始继续了,这两边都没啥了,除了花草就是树木。 清瑶顺着踩过的山路继续往山里爬,她以前听过一句话。 登山时千万不要总是想着山有多高,爬上去还需多少时间之类的事情。 不慌不忙,走走停停才能体会到爬山的乐趣,不会错过美丽的风景。 她觉得这句话说的太对了,所以她没走多远就歇一歇,观赏一下周围的景色,还哼哼几首歌。 饿了就翻出带来的干粮咬两口,渴了就喝水囊里的水。 走走停停的竟然也让她走出了很远,但是再往上边小路就变窄了,四周杂草开始变得多了。 危险性也变得多了,小型动物也见到过一两只了。 清瑶不打算过去喂蚊子或者踩虫子,她得到了锻炼的目的,再歇一会儿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清瑶找了片树荫,找了块石头靠着大树闭着眼睛享受着微风徐徐。 突然一个果子砸到了她身上。 清瑶睁开眼往上看去,正好跟着一个小姑娘大眼瞪小眼来了个对视。 “哎,是你,你叫什么来着,早……对,早早是吧?” 树上的小姑娘不吭声,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半晌她从树上又摘了个果子下来,一股脑的又扔到了清瑶身上。 她捡起来一看,是两颗小山楂。 山楂好啊! 山楂糕,挂霜山楂,山楂果酱,果丹皮,冰糖葫芦,山楂罐头…… 清瑶想的口水都泛酸了,正好上两天萧景瑜的表哥冯掌柜帮了自己大忙,自己正好要投桃报李,增加点迎客来的小吃呢~ 这个不急,眼前高高的大树上骑的小姑娘才是当务之急。 “早早,下来呀,太高了,多危险啊!” 清瑶试探了一下,自己根本做不了灵活的胖子,她怕不上去,只能冲着小姑娘招招手。 早早伸脖子看了看她,嗖的一就跳了下来。 这可把清瑶吓得,赶紧傻兮兮的伸手去接,却见早早轻巧巧抱着树干滑落下来,继续歪着头看着自己。 清瑶擦了一把汗,这小姑娘也太皮了。 “早早,你家不是在镇上吗?你咋跑这来了?” 这小姑娘不是智力不全吗?这么远怎么来的,还自己一个人,不会是被拐子拐了吧? 第六十一章 触发了隐藏身份 早早还是保持着歪着头,一眼不发的盯着清瑶看。 要不是清瑶确定眼前这个是活生生的人,这会儿早就撒丫子跑了,这孩子也太渗人了,不说话,面无表情,还死盯着人看。 偏偏看见了又不能不管! “朱姑娘,我要下山了,你跟我下山吧?我回头找个人送你回镇上。” 这回,早早有反应了,她从身上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了清瑶。 清瑶疑惑地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赵家镇的房契,一张是花国通用的银票,一百两银子。 什么意思? “朱姑娘,给我看这个干吗?” 清瑶丝毫没有贪婪之心,她把纸翻过来翻过去都没看出来个花。 躲在暗处的猪老焖点点头,确实跟娘说的一样,是个君子,有善心,看见独身一个小姑娘,没漠不关心还担心她掉下来。 还不贪财,看见一百两银票也没见得有任何觊觎的表现。 早早又指了指猪老焖的方向,她的意思是爹爹让给的。 清瑶望过去,却只见到浓密的草丛,和婆娑的树影,于是她以为小姑娘就是随手一指,就没当一回事。 “走吧,朱姑娘,你这个别弄丢了,收好收好。” 清瑶细心的把银票跟房契叠好,给早早放在了她的小包包里,率先走在了前边。 猪老焖又是一阵点头,很好,不起色心,也没有不老实,规规矩矩的。 早早站在原地不动,看了一眼清瑶的背影,又往猪老焖的方向看过去。 猪老焖比划了一个跟上的手势。 早早这才扭头跟上了清瑶的脚步。 “朱姑娘,你是不会说话吗?”清瑶边带着她下山边问道。 早早指了指她的手,清瑶把手伸出来。 就见小姑娘把嘴凑了上来,吐出一个东西到清瑶的手上。 清瑶凑近了一看,差点没魂飞魄散。 惊恐让她失去了平衡,一脚踩空了,晃了两下直接栽倒了,朝山下而去…… 猪老焖离的远,就是救也来不及。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早早抱起身旁的一个大石头,嗖地一下子砸到了路面上,清瑶哐地栽倒在了石头上,阻止了自己滚下山的命运。 早早蹲在晕晕乎乎地清瑶身边,似乎再问,有事吗? 清瑶看了一下自己倚着的大石头,石头的一端直直的插在路面上,阻断了山间的小路。 清瑶脸色煞白面无表情,但是她的心里远不如表面平静,这个小姑娘居然跟自己拥有同样的力气。 但是她不动生色,反而装作吃惊的样子。 “朱姑娘,你好大的力气啊!” 早早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两颗小虎牙洁白透亮。 “不过……”清瑶板起脸来。 “你刚才干嘛把虫子吐我手里。” 早早疑惑,不是她问自己会不会说话的吗?自己只不过想告诉她她为啥不说话。 “嘴,有,虫!” 清瑶懵了,“你是说你嘴里一直含着虫子呢?” 那花纹那颜色,她怎么觉得这么像毛毛虫,可是那一身毛呢? 清瑶看了看吧唧吧唧嘴的早早,又回忆了被自己甩丢的那个虫子,呕~ 这小姑娘太虎了,该不会是把毛毛虫含在嘴里含没毛了吧? 扛不住扛不住啊~ 清瑶止住了想吐的想法,扶着大石头站了起来,“继续走吧,我送你回去。” 原本她不打算沾染这家人了,可是现在不同了,这户人家,她是必然要走一趟了。 早早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还回头看了一眼。 猪老焖没有现身,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朱大头推了推他,“爹,你舍不得小妹,为啥不带着小妹一块走呢?” “走,往哪里走啊,这里就是你小妹的家啊!” 猪老焖一脸不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走哪里去,还不如就在这个小镇子呆着,好歹能活的长久安稳一点。 毕竟整个阳城可是那人的范围,有朝一日小殿下被发现了,那人好歹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帮一帮小殿下,毕竟小殿下长的是如此像皇…… 唉,但愿不要走到那一步吧,小殿下心思单纯,血雨腥风的不适合她,还不如就在王小公子的照拂下安稳过日子。 小殿下,此去一别,但愿君安。 “走吧,大头,咱们还要赶路呢,快些吧。” 朱大头朝山下看过去,早就不见了小妹的身影。 他又看向爹爹那高大的背影,此刻散发着一种落寞的感觉。 最近奶奶跟爹爹做事越来越奇怪了,先是不杀猪了,家里称病闭门谢客了好一段时间。 然后前些日子,奶奶给大家做了一顿好吃的之后,晚间竟然给小妹跪下磕了个头。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见过奶奶了。 爹爹说奶奶去了盛京投奔亲戚,可是他明明记得,他问过爹爹,他们家早就没一个亲人了啊! 大头的疑惑没人替他解答。 清瑶的疑惑也同样没人替她解答。 她想去送早早回家,早早却只管跟着她。 “爹,让,跟你!”小姑娘执着着不肯走,她奶奶和爹爹都说了,只跟着这人走,其余人不要理会。 清瑶紧赶慢赶的在天黑之前来到镇上,早早也指了自己家的方向。 钥匙就在早早的身上,可是屋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朱姑娘,你爹跟你奶奶呢?” 早早拿出个饼在一旁乖乖的啃着,闻言茫然的看了一眼清瑶,又自顾自地啃起饼。 清瑶叹了口气,只好出去跟邻居打听。 没想到敲的第一个门出来的竟然是那天在街头跟猪老焖他娘吵架的男子。 “哎呀,这……这不是王公子吗?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快进来,进来。” 清瑶拱拱手,“小哥且慢,打扰了,我想打听一下朱姑娘的家人在何处?我上山的时候看见了朱姑娘一个人,才把她送回来的。” 那小哥反而比清瑶更加疑惑。 “王公子,你说的哪里话?是早早不好养活,您又反悔了吗?王公子,早早是傻了点,但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干活能吃苦还有着一把好力气,不输儿郎呢,您可别又卖了她啊。” 这话说的哪跟哪,好像早早是她家人似的。 “小哥这话,我听的不甚明白,这反悔从何而来啊?” “王公子,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们周围都知道的,早早不是被你买走了吗?” 清瑶这回真是维持不了冷静了,“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第六十二章 朱早早 “王公子,自然是是老朱一家说的啊,我们街坊可全都知道,那死老太婆就站在巷子口,得意洋洋的说把早早卖与你了,连房子都卖了,他们一家要去享清福了!” 这话一出,清瑶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告别了邻居小哥,清瑶迷茫地回了朱家。 从外面看朱家大门,与其他宅子一样,斑驳的朱漆挂在门上,看起来破旧不堪。 可是推开门一看,里面与外面就不同了。 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一间正房带着两个耳房,左右有一间柴房,一间厨房。 小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还有摆设,清瑶看了一圈,正房正是早早这个小姑娘的闺房,从门口望进去,里面的摆设竟然是朱家最华丽的。 有首饰柜,一人高的屏风,和整套的桌椅板凳。 这跟传言里奶奶看不上亲孙女可完全不合。 清瑶又看了两个耳房,屋里的东西看起来早做了清理,什么都没用,一间里边剩下两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一间连床都没有,光秃秃的就一间屋子,泥堆了个炕的模样。 清瑶又去了柴房和厨房,跟住处一对比,这里简直是挤的不行。 满屋子的柴火都堆到顶了,厨房里的米面也一应俱全,塞的满登登的。 这……大有问题啊! 一个靠杀猪为生的屠户,可有这么大的家业? 这么大的家业竟然说走就走!人说扔就扔。 清瑶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尾巴,叹了口气。 看来这户有问题的人家是万不得已托孤了,房,钱,连粮食都自备了,有预谋的啊~ 可是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了? 清瑶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陷入了茫然。 早早又把银票跟房契拿了出来,爹爹交待过,如果这人看见满登登的一屋子粮食不是高兴反而是愁眉苦脸的,就把这两样一定要想尽办法塞给他。 她不知道啥叫愁眉苦脸,大头哥哥告诉她,没笑就是愁…… 现在这人没笑,她就三步两步走到清瑶身边,又把两张纸扔给了清瑶。 清瑶看着这两张纸,又感觉担子颇重了。 这简直是问都不问一声,直接甩锅啊! 万一自己是坏人怎么办? 这家人可真是心大啊! 关键是她还没搞明白这人家到底想干啥,疑点重重的,偏又没人给自己解惑。 她原本还想调查一下这小姑娘的大力气是不是先天的,会不会跟原主有什么关系,她可是一直怀疑原主的特殊之处是哪里来的。 原主那个娘很可疑,这家人也很可疑,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可惜人去楼空了,她想调查也没个方向。 早早这个孩子也不是傻,就是不说话不表达,这会不会有可能是近亲结婚导致的? 那么会不会早早已经先去的娘跟现在爹不是亲的? 清瑶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原主的傻娘亲跟这个早早的娘亲是同一个人,或者是亲戚之类的,要不怎么解释原主的娘也是智力有缺陷的。 这或许是遗传病? 当然整个猜测站不住脚,原主的娘并没有大力气,可是清瑶有,王大富又没有! 会不会亲爹不是亲的,娘亲也有可能不是亲的,原主的娘亲要是早早的娘亲,那么原主的亲身父母又是谁? 清瑶感觉自己自己思绪乱的不行。 真是迷雾重重! 难不成自己有什么隐藏的身份,拿的不是经商的副本,或许是宅斗的? 看了看天色,快黑了,她只好留宿一晚,好在所有人都认为早早是自己买来的丫鬟,自己避不避嫌也没什么用了。 唉……俩人都没吃饭,清瑶管早早要了块饼子将就着吃了。 清瑶自己挑了一间屋合衣睡下了。 睡着睡着,朦胧间,外边好似下起了大雨,清瑶感觉呼吸有点费劲,有点闷闷的。 她睁开眼睛,起身去关窗户,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影子。 屋里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清瑶只好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 屋外的人影动都没动,大雨哗哗哗的顺着房檐流了下来,清瑶听见雨水滴落在那人的身上。 就在清瑶考虑要不要开门吓他一跳的时候。 那人幽幽地说话了,“还请照顾好早早,银子房子是给您的报酬,另外我知道您最近在制作琉璃,我有一个烧制用的东西,地点我已经写在纸上了。” 嗖的一下子,有个银白色的东西从窗户外穿透出来一下子钉到了清瑶身后的墙上。 黑暗中,清瑶也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但是不妨碍她的怒气值高涨。 那人还在那喋喋不休,“好处给您了,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对早早不好……哼,哎?” 清瑶没等他威胁完就打开了门,两人四目相对。 那人还没想好要先消失还是继续留下呢,清瑶一通话先扔下来了。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秘密,但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没人替你养孩子,我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不是圣父!” “谁稀罕你的东西,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把自己的孩子扔给别人,问过你孩子愿不愿意了吗?生而不教,你生她干嘛?” “我告诉你,有后娘就有后爹……呸,这什么来比喻,我告诉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别人没义务替你照顾孩子,你当是托儿所呢,托儿所到晚上还领回去呢。” “还给钱,还托孤,这小姑娘一身的秘密,你心里没个逼数吗?你敢保证她不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吗?你能保证她不被有心人利用吗?你能想象有一天她会不明不白的,因为不知道得罪了谁而被害死吗?” “你敢吗?你能吗?你愿意吗?你说啊!” 那人懵了,被这话,被这气势,被这他想过却不敢深想的事…… “我……”那人嗫嚅道。 “行了行了”正在气头上的清瑶摆了摆手。 “还先给个甜枣再给个巴掌,你威胁谁呢,就你这托孤的样子,傻子也知道你回不来,还威胁我,你前脚走了,后脚我就把她卖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我的小日子,你就算找到我,这小姑娘也是死在我前头的!” “还装鬼吓唬人,还乱扔危险东西……我睡得好好,看见个人影我怕不怕?我就问你我怕不怕!你扔东西的时候,万一我正好移动到那边去,扎到我眼睛了,我问你,我怕不怕我怕不怕!” 那人……小声道“怕……” “滚!”说完,清瑶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人小心翼翼地蹲到了地上,轻手轻脚的挪动着想离远了。 哪成想,门又被打开了…… 第六十三章 事大了 清瑶此时也消了火,也冷静了许多。 她对着雨中淋的湿漉漉,却还在那横挪的人招了招手。 “进来!” 说完,她率先进了屋子,不过她怕这人直接跑了,又加了一句。 “不进来,我明儿赶早把那小姑娘卖了。” 那人无奈,只能进了屋来,她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清瑶想倒一杯水给她喝,好歹是头发花白的人了,但是屋里啥也没有,光秃秃的…… 清瑶坐在泥炕上,那老太太就站在门口。 这人正是早早的那个传说中的恶奶奶。 “说吧,怎么回事?” 老太太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清瑶也不跟她打马虎眼,绕弯子,“你孙女身怀巨力,你们隐姓埋名,你不说是吧?行啊,我去报官,着重说一下她力大无比这个事!” 老太太骇然,他怎么会知道小殿下身怀巨力的事! 杀,必须杀,这人留不得!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必将血流成河。 老太太直接拔出了刀,对着清瑶的方向。 却见清瑶不慌不忙,不惊不惧,还好整以暇的想盘腿坐着,就是她腿太粗了,盘了半天也没盘上,有点掉气势~ 清瑶清了清嗓子,咳咳了两声,“我并无恶意,要不然我也不会说出来,我只是想你开门见山的跟我说说这里的事……” 老太太没了之前的柔弱,面无表情的说,“无可奉告!今日你必须死……” “是嘛?真的不说?”清瑶偷偷的把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拽下来。 哎呀,那个疼啊,好像汗毛都拽掉了。 “那你看,这个东西是否能让你说说呢。” 这是原主娘留给原主的东西,并叮嘱过原主,绝对不能给别人看,除非是遇见一个一模一样的,却是纯黑色的。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犹豫了一下,随即又举起了刀! “等等等……等一下,你凑近了看啊,你离那么远,当然看不清楚了,再说,你这岁数该不会是眼睛不大好使了吧!你站门口能看见啥啊?” 清瑶十分无语,这老太太脑子有问题,又不是夜视望远镜,天这么黑,离那么远,看不清楚就拔刀,莽撞!太莽撞了这个! 老太太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转身出去了一会儿,提了个油灯回来。 清瑶手里拿着一个玉坠,也不能说是坠了,那就是一个白玉材质的小印章,晶莹剔透在灯的照耀下散发着莹莹的光。 老太太手都忍不住开始哆嗦了。 这印章…… 她刚想跪下,却猛然想起来,这持有印章的人,似乎年龄对不上。 “你……是谁?这印章从何而来?” 感谢这老太太提来的灯,清瑶没错过她湿润了的眼角和恭恭敬敬的态度,或许…… 她可以诈她一诈? 假设这人不是早早的亲奶奶,那么猪老焖可能也不是早早的亲爹,那么以他们对早早的态度来看,有没有可能是主子与忠心仆从的关系呢? 要不然就算是亲戚,也断不会把一个傻姑娘照顾的无微不至,且万事安排妥当,唯恐受了半点委屈。 除非是忠仆就说的过去了,她听赵家镇人脉关系最广的鲁三娘说过,这户人家是十四年前搬过来的。 巧了,她的虚岁可也就是十四呢! 她也板了脸,连脊背都坐的挺直,声音也透着严肃。 “自然该给之人给我的,说吧,你们怎么带着早早到这里了?她的……亲生之人在何处?” 要换作平常,老太太也不是傻子,单凭印章也不足以取信她,可是现在她老了,还刚被揭露出来小殿下的最大秘密,正是六神无主之时。 偏偏清瑶问的问题正中问题中心,小殿下的生母,自然是她的主子了,世人都知道前太子妃因病去了,只有失踪的皇太子殿下不知。 清瑶也算是歪打正着问对了,再加上信物,所以,她单膝跪在地上磕头回道。 “我奉命护送主子逃到最远的阳城等待接应,可是一直没人来,我们不敢随意打听,只能按规矩留下了暗号慢慢等待,我带着小姐这一耽搁就是十四年!” 说到这里,老太太有意不往下说了。 清瑶知道这是对自己还有防备,便说了些莫若两可的话。 “我们也是出了事,我……”清瑶把想说的我阿娘咽了回去。 清瑶心里惊涛骇浪,不对,这老太太刚才说的有问题!一个合格的忠仆,不会轻易透露主家的身份,尤其是敌友不明的时候。 她在有意模糊早早的身份! 清瑶的大脑在飞速地转,早早绝对不是普通的富家小姐,最重要的是,身怀巨力有何不敢见人? 除非是暴露即死,普通人家不会这么做,这种天赋异禀之人哪怕自己不宣扬出去,不能精心培养,也不会怕的躲的远远的。 除非……是更残酷的斗争。 看过这么多年的电视剧,还有比皇权更迭更血腥残酷的事吗? 没有! 不如大胆的猜一把! 清瑶稳定心神,“你要知道,上面一直有人来追杀我们,那人手段通天,我们不得不隐姓埋名再图以后。” 说完,她还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印章的另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你的手上,那黑色的那个?” 提起另一枚印章,老太太显然是完全放下了戒心,这印章出自主子的心血来潮之作,这是一对罕见的冷暖玉,大的做了玉佩,小的刻了章打算传给小殿下的,除了两位主子,无人知晓,确实是皇太子的人无疑了。 老太太心有悲戚,不再犹豫,缓缓说出了一些往事。 清瑶听完,彻底麻了。 早知道就不管这些闲事了,这老太太说两句,她就听着得了,能死啊!非要怼!非要怼!完了吧,惹事了吧! 清瑶总结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现在坐在龙椅上那个,是前皇帝的弟弟,前太子的叔叔——孝仪亲王。 至于为啥是前太子失踪,不得不让这家伙登上了大宝座,这里面的事,老太太也不知道。 这皇上会做事,时刻念叨着这位置是先皇太子,表现的重情重义的,背地里却喊人一路追杀前太子的家人。 不过,就算找回来了也晚了!根基都是人家的了~ 这老太太是个打酱油的,是太子妃的一个暗卫,皇太子失踪,太子妃唤她前来,把身怀神力的小殿下交给她让她带走。 大家依照着分开时候的约定,去离京城最远的地方躲藏,路上就听说太子妃思念皇太子成疾去了…… 她与同是暗卫的猪老焖和莲娘合演了一出戏,把自己刻画成一个恶祖母的形象迷惑旁人,带着小殿下隐藏在此处。 待早早长大了,她却收到了只有皇家暗卫才看的懂的召集记号,莲娘此去探路,再不曾归。 所以她只能改变计划离开早早,自己去一探究竟。 第六十四章 我是谁? 如果继承了先天神力就是前太子一脉,而早早是前太子唯一的女儿。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谁? 或许应该说,原主是谁?原主的娘又是谁? 如果没关系,原主为何也有同样的神力,并有这个跟人家配套的吊坠。 如果是后来跟别人生的,也对不上啊,原主的娘嫁到王大富家的时候可还没生孩子呢。 而且这印章是人家官配做的,送给小老婆怕不是找死! 清瑶感觉一团乱麻,这老太太误认为自己是前太子的人。 可是,她自己知道…… 她不是啊! 她看起来高大又胖,可是她才多大啊,怎么可能牵扯到前太子那种身份上去。 自己更加不能是太子妃的遗腹子了,她出生的时候,太子妃都死一年了,皇太子也失踪了。 所以早早实际年龄又比自己大上一岁才对!原主十四岁不假,可是她是周两岁,太子妃做鬼生的她吗? 如果说自己是太子跟别人生的她,那为啥要大费周章地隐藏她呢?根本无人知道她啊! 隐藏巨力还要隐藏性别,还有皇太子送给亲生女儿的印章。 清瑶感觉这真是烧脑的一件事。 眼前还有一件更烧脑的事,就是她要如何给这个老太太编自己的身份呢? 清瑶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我娘给了我这个印章,啥也没说……” 老太太…… 清瑶…… 老太太“也就是你啥也不知道?却在我这套了一堆话?” 清瑶诚恳地点点头,“你不能说这叫套话,毕竟印章是真的!”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老太太手里握着的刀是握了松,松了握。 最终,她叹了口气。 是她安逸的十几年生活放松了警惕心,才这么容易看不破的,怪人家什么事呢? 更何况,这人完全可以编造一个完美的借口敷衍她,可是这人说的话好像是真的,真到敷衍她都不愿意。 老太太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轻轻的放在了清瑶的手上。 罢了,此一去,能不能活着再看到殿下还说不准呢…… “好好对她,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一落,老太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瑶看了看手中,原本透明的小印章旁边躺着一个黑色的小印章。 她把两个印章和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字,可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字,先收起来吧! 以后用不用的上还不一定呢~ 然后她抬头对着房顶上看了过去。 “大娘,房顶不能上啊~你还滴着水呢!你看,滴了一地了,潮湿啊!” 当侍卫的都喜欢藏到房梁上吗? 老太太尴尬地又跳了下来,“你这屋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那我走?” 回应清瑶的是两扇忽扇地门。 老太太不可能留下来的,她还要去看看莲娘出了什么事,不过再此之前,她还要先去调查一下这个看走眼了的小胖子! 清瑶把手里的两个印章扒拉来扒拉去的,别说,这俩材质真好,水头通透,还有奇效~ 可惜其中一个不属于自己,忽然,她想起了一个事来。 她的庄子上还有个皇帝的大外甥呢! 皇帝姓覃,那元先生就是化名咯? 早早是现在皇帝侄子的女儿,那岂不是说元先生还比早早大一辈份呢? 早早管庄子上那位要喊个啥? 早早要喊元先生的母亲叫姑母,那她就是元先生的表侄女咯? 那皇帝到底年方几何啊? 看来前太子跟现任皇帝差不多年纪啊~ 叔叔跟侄儿差不多大,怪不得要争斗呢!当年可都是人中之龙啊! 清瑶越想越精神,所以她干脆不睡了,就起身运动运动,她现在已经做到了管住嘴迈开腿的,这进度还是挺明显的,明年争取降到一百五十斤! 她现在有了个长远的计划,那就是赚点钱,考个秀才,实现财富自由的同时增加点社会地位。 越在古代生活,她就越是怀念现代的时光。 都说人人想穿越,要是他们真的穿越过来,没人伺候,没网没电没有自来水,一日游之后就得蔫吧~ 也别说什么想隐居山林的话,想啥美事呢? 谁想不开要住山林里,蛇蚁虫群不怕吗? 以为这里的猛兽都跟动物园里的温驯吗? 而且一旦受伤了生病了,古代的医疗资源有多少,知道吗? 赵家村就一个赤脚大夫,赵家镇就一家医馆,疑难杂症不会,小病小灾死贵~ 除非穿越成古代的上流社会人士,有人伺候着。 可是……你能保证投胎这项技术活就一定准吗? 而且,除非是胎穿,否则半道来的,都得哭唧唧。 可别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你表现的稍微不一样点,分分钟带你去拜佛祖,赐个符水做个法的,再严重点,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能送你去见佛祖哩~ 清瑶开局多赞啊,直接被扔出了熟人堆,杜绝了被人发现的可能。 要是以后再发现,她在外边漂泊了这么久,岂能没有改变! 清瑶在这美滋滋地想来想去,天渐渐亮了。 一大早,她就带着早早回了庄子,人家给她的托管费,她得找王庄头他们接管一下,权当是自己买下了。 以后,在赵家镇,她也是有暂住的地方了,至于房产,她肯定是不会要的,这早早指不定跟她是啥关系呢。 再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她可不愿意,自己想要的自己来赚,别人硬塞的,也要看自己乐不乐意接受。 不过先赊账……没钱钱。 王少爷领着个姑娘一夜未归,今儿早还把这个漂亮的姑娘领回来了! 清瑶刚进村口,消息就比她先一步吹进了庄子里。 “这……雪姑娘可怎么办呀?” 小杏花不高兴了,本来少爷与那个南掌柜就不清不楚的,又是写信又是送礼物的,这咋又领回来一个! 李映雪也是心里打鼓的,少爷这么优秀,虽然人是粗壮了点,但是有才华,对人又极好,肯定会有人看上少爷,只是…… 她还未诞下个一儿半女的,睡都没睡成呢,怎么还让后来的人抢先了。 “我出去看看,到底什么天香国色迷了少爷的眼~” 李姨娘天生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确实又嫩又年纪小,所以她很是不服气到底是谁能让少爷领回来。 “雪姑娘,等等我,我也去。”小杏花赶紧跟上。 小学生们一看小老师跑了,他们也呼啦啦的跟上去了。 覃锦元听到动静出门来一看,诶? 他的学生呢?他的助教呢?人呢? 第零零零章 上架前的二三事儿 明天十点以后就上架了,还挺快的。 第一要说的,自然是订阅这回事了。 盗版是写手最讨厌的事,没有之一! 如果你喜欢我的写文风格,请一定要看正版,一章对您来说就是一毛钱,对我来说就是关乎我还会不会继续写下去。 如果您暂时的囊中羞涩,或者别人的书更好看,请您将我的书放在收藏里,有一天我熬上了限时免费,您再来临幸它。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默认为你们喜欢看我的书了,如果不喜欢看也不能翻到这里,早给我删除了,毕竟太难看了就是浪费你们的时间跟精力。 鞠躬,谢谢我的读者们!谢谢你们花钱来看书。 也感谢平台,让我们相遇。 其次,第二件事嘛~ 我想感谢一下我的写手小伙伴们,很多读者进来一看这么多人留言,还以为这本书有多火,其实都是我的小伙伴们每天来鼓励我支持我陪伴我。 我记得有一个读者给我留言,她问我,她是不是唯一的纯粹读者。 我肯定的告诉她,我说“你不是”,因为我的小伙伴们既是写手亦是读者,我们也有共同喜欢的大神作家,也会一起探讨剧情,还会因为喜欢的作家回复了留言而互相炫耀。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小伙伴们,每一个…… 我书里很多角色名就来自于她们的笔名,每当我想出角色名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拿她们的来凑。 所以如果塑造的角色讨人厌,你们往死里骂就行,她们看的见~ (特别点名感谢凌痴公子这位理论满分,实践挂蛋的热心毒舌作家,他是真的帮了我很多,就是拖延症严重了点,至今新书拖了好几个月,天天发誓不开新书变成猪,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最后,我针对这本书吧啦两句。 本书讨论剧情人物情节,指出不合理的地方,我拔头欢迎,但是说我脑子有问题写的不咋滴的,对不起,我瞎了。 本书无男主,不管出现多少笔墨着重描写的角色,都配不上我的女主,我这本纯粹是写女强文,男角色只是配角,所以配一脸的可能要放在番外或者梦里。 就这样,字太多了,肝疼…… 祝大家今天愉快,明天的快乐留给我明天祝福。 我们都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中国队最棒,不接受反驳! 第六十五章 鸡飞狗跳的日子 清瑶想着早早怎么着也是个皇室成员,虽然是不见光的那种,但是也不能让人家当个工厂上班的小职工。 正好庄子上有个她表叔,不如让她去伺候长辈。 不是说灯下黑最难发现吗? 要是哪天身份泄露了,哎嘿,这还都是自己人不跌份! 至于这两个家伙身后代表着对立势力的事,清瑶下意识的忽略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关起来门来,打去吧,谁拳头硬听谁的! 还没到庄子口,清瑶就见到许久不见的李姨娘领着一群小萝卜头在庄子前玩耍。 这几天她为了研究烧制玻璃,天天吃住全在厂子里,有日子没见到李映雪跟小杏花了。 清瑶看李映雪穿了身蓝色的衣服,上身葱白的对襟衫,下身穿的是清瑶前段时间画首饰图的时候,顺手画了个“双蝶绣罗裙”。 配上她瘦下来的身段跟高挑的身材,清瑶眼睛一亮,李映雪长的是真好看。 李映雪透过清瑶的身影往后边望去,身后的确跟着个姑娘,也就十四五般大,虽是粗布麻衣,但是水粉的衣服上秀有四季花卉的纹样,头无饰物,却衬的人活泼俏皮。 关键是,这姑娘颜色姣好,没看见过路的村民一个个都不吭声了嘛!自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姑娘可当真比不得。 李映雪手里的帕子用力撕扯了两下,她这心里怎么就不是滋味了呢~ 难道少爷对她好几天,自己就不知道东西了? 她是妾,扶不得正的,自己在期望什么呢? 李映雪有些失落,倒不是真的舍不得王家这个小胖子,只是光论人品,眼界,才华,她确实没见过一个比之更好的。 清瑶没心没肺地打招呼,“雪姑娘,小杏花,还有同学……孩子们,你们好啊~” “王少爷好。”小孩子们全都规规矩矩地行礼。 小杏花小声地哼了一声,“少爷好。” “哎呀,大家好,怎么了这是?小杏花不高兴了?”说完,又转向李姨娘,“雪姑娘,你这身打扮可真好看啊!” 李映雪行了礼,视线往后边看去,小杏花见状赶紧问。 “少爷,您身后的姑娘是谁呀?” “你不记得她了吗?那天集市上,你不是还要买人家了吗?这就是那个卖身的姑娘,你不是还担心许久的吗?少爷我给买回来了,高兴了吧?” “啊?”小杏花捂住嘴,原来是她,天啊,这姑娘竟然是自己招回来的! 小杏花要哭不哭的看向李姨娘,“雪姑娘……我……我对不住您!” 李映雪摸了她的头一下,“哪里的话,少爷要买人,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做主的,杏花,带着大家继续回去学习,小心元先生看你们不读书打你板子。” 小杏花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跑出来,忘了元先生了。 她慌里慌张的赶小鸡一样把孩子们一个个赶回庄子里。 李映雪这才走过来,“少爷,您领回来的这姑娘,要安排什么身份呀?可是要跟我住一块啊?” 话音里,那个什么身份咬的重重的。 清瑶这么聪明,一听就知道了,难不成这是以为自己又领来了一个小妾?这个锅她可不背。 “这可不是给我买的人,住的话,就跟杏花住一块吧,这人是我留给元先生打杂的。” 李映雪愣了,“可是,元先生是个男人啊,这姑娘去照顾他合适吗?” 清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朝这边走过来的覃锦元,“放心吧,合适着呢,她叫早早,也不用她干什么,就给元先生斟茶倒水就行。” 人家侍卫给了那么些物资跟银钱,她还能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去干活?不过,伺候表叔不算干活吧? 表叔要是不听话,表侄女可是大义灭亲的主啊~ 覃锦元正好走出来,清瑶朝早早招了招手。 “早早啊,你奶奶不是交待你以后都听我的吗?” 早早心想奶奶说了也不用全听,自己不高兴就可以不听,但是她现在挺高兴的,因为这人说了,专门派一个人跟她玩。 所以,她用力点了点头。 清瑶这才对覃锦元说道,“元先生,这是我特意买来服侍您的小丫头,日后要好好相处啊。” 说完,她拍了拍覃锦元的肩膀,“对啦,元先生,要好好听话呦!我看好你哦!” “走啦,雪姑娘,我这有个糕点方子与你细说。” 李映雪瞅了瞅咧开嘴笑的小姑娘,又看了看一头雾水的覃锦元,她挠挠头跟着走了,不是少爷的小妾就好,是谁的无所谓。 反正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她还没生个孩子站稳脚跟呢,这日后啊,可得抓紧了。 覃锦元在家里也是有小丫鬟服侍的,虽然清瑶说的话很怪,但是他也没多想,他还在那洋洋得意,这王胖子还挺有眼力见,知道找个人伺候自己。 这几天衣服是自己洗的,鞋是自己刷的,自己的碗筷还要自己刷,每七天还要轮换着打扫庄子卫生,可把他累坏了。 只是这小丫鬟看着挺好看的,但是为啥一个劲儿对自己笑呢。 算了算了,有个洗衣使唤的就行,王大胖子还一个下人没有呢…… 覃锦元领着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他以为的美好生活并没到来,反而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先来了~ 清瑶以为覃锦元怎么也得两天后才来找自己,可是没等晚饭的时候,淸瑶正要上厕所,他就来了,身后还跟着懵懵懂懂的早早。 “王大胖子,你安的什么心,你竟然派人来暗害我。” 覃锦元那个气啊,他的额头上顶着一块儿醒目的乌青,还鼓起了一个大包,配上他的香肠嘴,肿胀的脸颊,十分的丑陋不堪,跟胖头鱼无二了。 清瑶……差点没笑出来,原谅这一幕的冲击力太强烈。 “元先生,无缘无故,你为何骂我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来问你,你找个这个丫鬟是哪家来的罗刹,你是不是要图我美色谋我银钱害我性命?” 清瑶不高兴了,“元先生,说话要讲良心啊!你无家可归是我收留的你不?” “你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置办的?你现在有几两的银钱是我给你开的工钱不?” “要说美色,我虽然胖,但是出去,也是我比你更美,只因为我——白!一白遮百丑,你知道不?你先看看你黑青色的脸,毛虫一样的嘴,饼一样的脸盘子吧!” 覃锦元气了个倒仰,“你……你……放你娘的屁,你要是安的好心,我问你,为何我使唤她她就揍揍我啊!你看给我打的!你对着我的额头说啊!” 第六十六章 加更章(为了当当) 清瑶也不服气了,“我一开始不是交待了你,让你好好玩吗?” “好好玩!谁玩谁啊?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要是说不清楚,我……我,我就跳下去!” 覃锦元找了个高地方站了上去。 淸瑶看了看覃锦元站着的水渠边上,脸色变了变。 “姓元的,快些下来,那是……” 水渠架子承受不住一个男人的重量,一端歪掉了,在半空中颤抖。 “那是冲茅房用的水池啊!你没事站它边上干嘛?” 清瑶心疼够呛,她的冲水马桶啊! “你倒是跳下去啊?那里边对正着茅厕,你跳啊!正好你俩绝配。” 淸瑶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看着他,那扬起的下巴分明有一种,有种你就跳的鼓励。 覃锦元骑虎难下…… “算了算了,我大男人不跟这个小姑娘,还有你个大死胖子一般计较。” 淸瑶十分不舒服,“喂,姓元的,你能不总是以貌取人吗?我都没说你丑,你凭什么说我胖?我胖你丑,所以咱们才是好朋友。” “我丑那是……谁跟你是好朋友了!” 覃锦元想说自己丑是因为误食了药,以后有解药了,会恢复的!但是这话不能说。 “不做朋友,行啊!咱们做债主关系吧,看见你踩坏的那个水渠了吧,造价五两银子,赔钱吧!” 覃锦元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凸了,“一个普通的破木头你要我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都能买一套木头了!再说又不是什么好木。 “你抢钱啊?” “没文化真可怕,你知道啥叫马桶箱吗?” 淸瑶早就把这个改造成了类似于冲水马桶的构造。 “这玩意利用排水阀来将里面的水放出,然后当里面的水被排完后,水塞便会落下将出水口给堵住,而浮球便会下落将进水阀给拉起来。” 淸瑶指着一些碎木头让覃锦元看。 “这时水箱就开始注水了,水面在上升时,浮球也会随之升高,当它达到一定高度时候,水塞就会把进水口堵住。” “所以,你知道我要弄到这个排水阀需要付出多少精力吗?你还把它给我破坏了!” 覃锦元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抹了一把脸,姓王的小胖子唾沫星子都喷脸上了。 “那……那,我赔,赔还不行嘛~”他的气势也落了下去。 “赔?说的好听,你赔的起吗?你一个月工资才二两银子吧?你干了还不到一个月,你现在手头那点钱还是我给你的,你拿什么赔!” 覃锦元彻底说不出话了,他…… 以前花钱的时候,他哪看得起五两银子啊,可是现在的他确实没什么底气。 “那你说怎么办?” “我给你算笔帐,你现在一个吃喝拉撒这些都是我先掏的钱,是我预支给你的,你就从下个月工资开始扣吧,扣除生活费,你每个月需还我半钱银子,还十个月就行。” “十个月???”覃锦元不敢置信的拔高了音调。 “不愿意???”淸瑶也抬高了嗓门。 “行!十个月就十个月!”反正他也没地方去,关键是没钱…… “那你还有事没?” “没事了。” “没事了还不让开,我还要上厕所呢,憋半天了。” 覃锦元讪讪地让开了路,回程的路上,早早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在慢慢跟着。 俩人脚前脚后回了屋子,早早给自己倒了杯水,在那慢悠悠地喝着。 覃锦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猛拍了一下大腿。 那个姓王的混蛋太能说了! 他刚才去的目的不是去告状的吗? 怎么走了一圈,欠了五两银子,人还没退回去? 他这额头可是还青了一圈呢,这笔帐该找谁去? 早早敲了敲喝水的碗。 覃锦元翻了个白眼,“没水了,你自己打去啊,你敲碗也没有啊!” 早早指了指门外,“水!” “咱俩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下人啊?你搞清楚点好吧!刚才你让我给你拿东西吃,我不给你就一拳头给我脑袋上敲了一个包!” “现在,你让我去给你倒水?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你該做的事!” 早早茫然着看着覃锦元一阵咆哮,挠挠头,这人说啥呢,不懂! 不过,奶奶说了,一切听胖胖的,胖胖说这人就是专门陪她玩的,如果他欺负她,就揍他! 早早觉得她想喝水,而这个陪她玩的不听话,那就要揍了! 所以,早早又举起了小拳头…… “你……你干嘛?你把手给我放下,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道不?我看你是个女流之辈才让着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早早歪着头,听不懂,不过这人为啥还不给自己喝水了。 这么想着,她一个拳头挥了出去。 覃锦元脸涨的通红,学武术是为了匡扶正义,欺凌弱小违背学武的意义。 他放开了捏紧的拳头,转而上蹿下跳的来回躲避~ “我这是让着你,你知道不?别追了,再追我翻脸了!那小姑娘!哎!……放下放下,碗不能丢啊,我接不到啊~要赔钱的!” 奈何早早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她只认准奶奶说的要听大胖胖的话,别人的话她都不听。 没过多久,覃锦元顶着被碗新砸了一个包的脑袋乖乖出去打水了~ 等回来的时候,早早趴在唯一干净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桌子的一条腿瘸了,被这丫头卸下来砸他了,碗也缺了一个口,窗户破了一个洞。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覃锦元叹了口气,这丫头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这是当丫鬟来的吗? 这是领回来一个活祖宗吧! 打在身上疼的厉害,打不着就扔东西,这些不花银子吗?花的可都是他的银子好不好,现在还负债累累呢,可不能再欠下去了啊! 都是某人干的好事,这分明是有意针对!有可能就是他的阴谋!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臭不要脸的,从遇见他开始,自己就接连倒霉! 一开始的被蛇咬,到后来的卖刀维生的境遇,再到现在欠了一屁股债。 这人就是个灾星! 姓王的胖子,他与他势不两立! 覃锦元在心里无声的立下了誓言。 还有这个疯丫头,一言不合就动手,送走,一定要送走! 第六十七章 活得久一点,见的多一点 覃锦元到底没能把人送出去。 只因为清瑶把小姑娘的卖身钱给他算了一遍。 “一屋子柴火,一屋子米面,再加房契,平时的零花,差不多也就小二百来两,拿钱吧。” 清瑶的手向上一翻,三个手指头还搓了搓,要不是怕脏,她还想吐口口水。 覃锦元……“我没钱,你知道的。” “没钱,你还要把人退回去?” “那不退回去也行啊,你把她弄别人那里伺候去,我高攀不起!” “那不行,这人我当初说好了给你买来的,这么老些东西我都收了,你转头说你不要了?你赔我那老些东西吗?” 覃锦元心里赞同,确实如果是自己收了这么多东西,肯定也是不会退回去的,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这死胖子又坑他! “你收那么多东西,也不是给我的,凭啥这人要我供着啊?” 淸瑶心里哎呀,竟然被他反应过来了? “怎么不关你的事啊,你看咱们庄子上有闲人吗?” 淸瑶指了指空空的院子,“早上天还没亮,他们上工的上工,干活的干活,牛棚你去喂过牛吗?柴房你去添过柴吗?蓄水池你挑过水吗?就连厕所里的手纸没了,你放过手纸吗?” “你啥都没干活,整天就在屋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雨打不着的,作业有助教改,纪律有杏花看着,我们全村还要监督你不要荒废武艺,还要看着你的读书不能落后。” “你说,我们都是为了谁,早早来了,是不是让你不能整日在屋里宅着发霉了?” 覃锦元???宅是啥意思? “早早来了,是不是让你勤跑了两趟?达到运动目的了吧?拉近你与庄子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了吧?有这种好事,你还不感谢早早跟我?” 覃锦元被说的十分羞愧,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是这死胖子声音那么大,还那么理直气壮的! “还觉不觉得委屈了?”淸瑶问他。 “不委屈不委屈。” “以后要听早早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那跟着早早回去吧,没事好好学习,别偷懒,再偷懒早早可要收拾你了。” “好的好的!” 覃锦元晕晕乎乎地走了,早早扭头看了一眼淸瑶。 淸瑶偷摸的比划了一个走吧走吧的手势。 早早乐颠颠地跟着覃锦元跑了。 覃锦元回了自己的住处,习惯性的打了水给早早倒上,又去厨房拿了几块糕点摆在了桌子上。 看了早早吃的香甜的模样,覃锦元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 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 自己不就是来干先生的活吗?说好的教武术的,怎么就变成督促自己了? 而且教书的活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啊!那不是王耀祖那厮没时间吗? 自己抗下了这份活计,不说给给两份工钱,还嫌自己啥都不干? 是这个道理吧?是这个真相吧? 这姓王的胖子又偷龙转凤、强词夺理、胡诌八扯! 更可气的是自己又没说的过他~ 覃锦元气了个半死。 迁怒的把桌子上的糕点拿了一块儿塞自己嘴里了。 早早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糕点。 奶奶说了,自己的东西,自己想给,别人才能拿走,别人不问自取是可以不给的。 胖胖说了,如果乱动自己的东西就该揍走他丫的。 这陪自己玩的家伙没问自己就拿走了糕点,虽然是他端来的,但是这不是给自己了嘛,那就是自己的了。 早早看着覃锦元把自己的糕点吃了三个! 她动了动手腕,一拳轰了出去。 覃锦元的惨叫声传了出来,“你怎么又打我……” “吃了。”早早不开心的撇撇嘴。 遥遥听见一声叫喊的淸瑶挖了挖耳朵,哎,这表侄女跟表叔的故事,都是家务事,算了,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合了。 淸瑶又开始了在玻璃厂吃喝拉撒不离开的工作生活。 “八月暖九月温,十月还有小阳春”以后,南方开始入冬了。 南方的冬天,它看不到北方的银装素裹,冰天雪地;也看不到西部的万里荒漠,悄无人声。南方的冬天永远都只是一片萧条之色。 天很冷很冷,却不带一丝湿润,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 这天,赵家镇来了好几辆马车,一辆比一辆豪华。 马车里的人手里握着手炉,身披着大氊,仍然冻的脸色发白。 不过一路上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颠簸。 “唉,冬天就是不爱出门,要不是景瑜那小子极力邀请我,我可不想出门……我要冻死了。” 萧砚扬连连抱怨。 坐在马车外边的小喜子翻了个白眼,有他冷吗?他可是一直坐在外边的呀。 “公子,已经到了,等着景瑜公子过来呢。” “到了?这么快?咱们不是才出城不久吗?” 小喜子又忍不住想翻白眼了,刚才喊多久到的是你,现在嫌快的也是你! 不过……确实很快啊,马儿在上面跑起来十分轻快,这路面也不知道铺设的什么,黑灰的路面难看了点,但是确实平整。 萧砚扬自马车中伸出脑袋看了看。 凛冽的寒风又把他吹了回去,啥也没瞧见。 “景瑜呢?带我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干什么?还说我绝对不会后悔,我看我现在就后悔了!” “砚扬兄,你这后悔来的太快了吧,你还没见到我呢,就先后悔了?” 萧景瑜的声音自马车外边传了进来。 没多时,马车的帘子掀起来,青衫带貂帽的萧景瑜钻进了马车。 萧砚扬赶紧亲自上前把马车帘子掖好,又快速的把手炉放在怀里,他舒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看了一眼多年未见的萧景瑜。 这一看不得了,他印象中的萧景瑜简直大变样子。 他穿了个翻毛皮的马褂露出两截青色的棉袖子,头戴毡子做成的圆形帽,两边还带个护耳的绒毛样的挂饰,手上也套有看起来厚绒绒的护手。 “你这是何物,看起来好似十分温暖。” “盛京来的少爷也没见过这新鲜的东西吧,我给你准备了一套,你套上,咱们出去转转。” “你写了十封信频频催我来,就是为了见这等东西?” “哈哈哈,想啥呢,自然是好物,来吧,赶紧换,一会有你不想走的时候呢。” 第六十八章 萧砚扬 萧砚扬可不信他的话,以前还玩到一块儿的浑人,突然间就上进到人人夸赞的地步,还考了个进士,虽说勉勉强强最后一名,可是这也是进士,让族里那些迟迟考不上举人的情何以堪。 “我也就冲着咱俩儿时的情谊,要不然我才不搭理你了,你外放到此等偏僻之地都不肯跟我打个招呼,说的信誓旦旦的,居然连迎我都不迎。” 萧景瑜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缓了扣气“别提那些事了,快些换上,我带你转转。” 萧砚扬一边感慨发明这东西的人真是好,一边又嘀咕,这边陲小镇如何有新鲜玩意。 可是,等他下了马车,他就不禁收了刚才的鄙视。 萧砚扬是何人,盛京萧家本家的嫡公子,围在萧砚扬身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萧景瑜是跟他是陪读的情分才会关系好,俩人才能互通有无。 但是能让一个自小见惯了好东西的萧家嫡公子,露出吃惊神色的景致,可见有多难得了。 “这是什么路,如此平整坚固,可比盛京城内的青砖还要干净。” “白来了吗?”萧景瑜拿眼睛斜他。 “光是这个路有何好看的,我那园子铺的青石,也没见你巴巴地来看看。” 萧景瑜笑了,“这才刚开始,这赵家村的这条路一直铺到赵家镇,太阳晒不化,大雨冲不毁,车马压不塌,在上面走,甚是平坦。” 萧景瑜又领着萧砚扬往村里走去,远远的在村口就看见两个高大的建筑。 “那又是何地?” “这就是造卫生纸的工厂,我不是给你运了两车去,你没用吗?” 萧砚扬听到这个更感兴趣了,“自是用了,你表哥这门生意是真不错,如今盛京是人人知晓,却供不应求啊。” “这可不光是我表哥一个人的主意,我表哥只管销售,却不管生产的,少不得一会儿带你去转达一圈。” “也好,这确实不虚此行了,回去的时候,给我拉两马车的卫生纸回去,还有那什么,咳咳,就是那东西,我回去献给我阿娘。” “怕是装不下呢,你只会要的越来越多,边走边说。” 萧景瑜来赵家村跟进自家似的,因为来的次数多了,村里的百姓见了都不似从前那般惶恐,虽然也跪地行礼,但是神情不见惧怕。 萧砚扬看了十分惊奇,官与民也能如此和谐? “你们王少爷呢?”萧景瑜熟门熟路的问一个庄子上的人。 被叫住的正是小杏花,她也是常跟着淸瑶去赵家镇找萧景瑜,看见了他自然不怵,还如往常一样笑了一口小白牙。 “呀,萧大人,您来了,我家少爷在祠堂读书呢。” “读书?这家伙还真要考试不成? “可不是嘛,自从修了路拿到您的推荐信之后,我家少爷是埋头苦学,日日不间断,我看着这段时间都瘦了不少呢~” “他那么胖,再瘦能瘦哪里去,你忙去吧,我自去庄子上转转。” “好的,萧大人。”小杏花快快乐乐的走了。 萧砚扬看了看远去的小杏花,又看了看神色正常的萧景瑜,把心里他俩有关系的念头压了下去。 不能,景瑜兄好色是好色,但是多是爱妇人,这种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应该看不上,不过这么亲近地的说话方式,他倒是头回见。 萧景瑜恰好转过头来,“砚扬兄,里边请,来了此处就当是来了我的府邸,别看园子小的只有二进,保你不虚此行。” “那就拭目以待,我倒是看看,你非要带我来这个小地方的真正用意。” 庄子的大门缓缓被推开。 连个影壁都没有的庄子内景映入眼帘,左边的地方花团锦簇,瓜果成排,被一个个透明的罩子扣着。 萧砚扬瞳孔微缩,脸上再也没有玩笑神色和轻浮的笑意,他率先走到近前抚摸着着上面这层东西。 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前想代替,萧砚扬摆摆手。 触手冰凉坚硬还滑滑的,“这是琉璃?!” “砚扬兄好眼力,正是琉璃!”萧景瑜仿佛这东西是自己的般得意。 “琉璃如何清澈透亮?” “自然是这庄子主人研究的,实不相瞒,连连催你来,一是为了此物,二是为了此物的衍生品,走,进屋说。” 众人进了屋,迎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子光亮非凡,窗户的地方用的全都是大块的琉璃。 “屋里烧有暖炉?”萧砚扬看着萧景瑜不停地脱脱脱,一副热的待不住的模样。 “不是,是地暖,这庄子在地面之下安了水地暖,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挺符合温足而顶凉的,你要是喜欢,我回头问问如何做的。” 萧砚扬点点头,他也开始摘掉各类保暖之物了,实在是太热了,才呆一会儿,他就开始冒汗了,难以想象这是在冬天。 这个东西确实可以带回盛京去,盛京要比这里冷多了,这里再冷无白雪,盛京下雪的时候可是冷的很。 萧景瑜差使自己的小厮带着小喜儿去茶水间要茶吃。 “诺大的庄子怎的不见下人伺候,还要咱们客人来舞弄?” “哪来的下人啊,我回回来,就庄子主人自己伺候我,他还不乐意,总想快些打发我,整个庄子都没闲人,全都有事做,不过今日你无须担心,我早就为你定了两桌酒席接风洗尘。” 冬日里哪来的好吃的,萧砚扬速来不注重口腹之欲。 “不急,你且唤那庄主来,把外面那个琉璃之物和这水暖之物与我道来。” 萧景瑜犹豫了一下,虽然他确实想把来金兄介绍给萧砚扬,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午食的时候就见到人了,他要是来了,你一定愿意与此人结识。” “哦?”萧砚扬不信,就算这人再多才华,他见过的状元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还能引为知己不成。 萧景瑜又自去翻箱倒柜拿来了些好玩意,比如玻璃做的弹珠,磨得光可鉴人的镜子,还有一些可盛热水的玻璃杯。 俩人拿在手中不断把玩,萧景瑜又翻出来淸瑶做的小糕点出来吃。 萧砚扬十分喜好酸,这山楂糕莫名地对了他的口味。 这庄子的庖厨还挺厉害,做的点心十分美味。 第六十九章 加更章(为了当当) 吃了两块儿,萧景瑜就不喊他吃了。 “一会儿还有更好吃的东西呢,我定了一头羊,已经抬去了,一会咱们吃羊肉锅子。” “那有何新鲜的,羊锅子我常吃的。” “那麻辣羊锅子你可吃过呀?烤羊肉串吃过吗?羊肉泡馍呢?羊肉粉吃过吗?烤全羊吃过吗?” “诶?”萧砚扬坐直了身子,“这羊让你们祸害完了吧?” “这事还真是我挑的头,我一开始是吃的猪肉的,你也知道,咱们吃惯了羊肉的,吃猪肉都不大喜欢的,哪成想这猪肉都快做出花来了,我就想着那羊肉来做,竟然也十分美味。” 萧砚扬耐心地听着,他平日不注重口腹之欲,不过光听这菜名也十分新鲜。 “你这小小的县令当的倒是当真别有滋味,这些个好东西,怪不得巴巴地叫我来呢。” “还有好些个糕点呢,前段时间年大人带回去的制冰法子,就是此人发现的,他倒是个仗义之辈,真真一分赏都不要,只说愿人人都用得起这冰块才叫好,还有很多趣事呢,我慢慢道给你听……” 萧砚扬萧景瑜说起这人,当真是神采飞扬,顾盼神飞,提起此人早没了以前那股子混世魔王的样子。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去催人,叫我在这苦苦等着。” 萧景瑜也说的口干舌燥了,“那行,我就喊他去,这会儿他准是读书忘了时候。” 说着,他踏步就出了门子去,只是他在门口停了那么一瞬,才大踏步走了。 萧砚扬放下扬起来的笑意,转头对旁边一个侍卫招招手。 “主子。”那侍卫单膝跪地凑近身前。 “去,查查这庄主人是谁。” 他小的时候,嫡支的人都要选玩伴兼陪读,旁支送下来的人当中,他独独留下了萧景瑜,其余人都不要,那时候他性子未定,每天就琢磨着玩什么。 萧景瑜最是会玩,那时候他的新花样一下子让他相中了。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也慢慢收了玩乐之心,偏生幼儿时的小伙伴却不思上进,整日招惹是非,直到闯下大祸。 家主让他处理了他,可是到底是有过情分的,萧砚扬自是不舍得,只能送回旁支再不复用。 可是…… 自从他回了祖籍常驻,名义祭祖,那些荒唐的行径就全都收起来了,竟然十分上进,每每来信都是好消息,更是中了进士,直接进入了家族的权利外圈,倒叫人吃惊地很。 紧接着他竟求了旁支做主的去了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当县令,当是县令正当值,他竟然不肯等一等,县丞也当得…… 到底多年未见,萧砚扬觉得自己童年的玩伴当真是大变模样,行事作风与之前也大不一样,要不是旁支来信并无异议,他都以为自己的好兄弟换人了呢。 萧砚扬想起小时候那些捧腹之事,不禁抿嘴一笑。 却又想起小伙伴嘴里不停的提起另一人,心里不是滋味,好似被人抢了东西般。 萧景瑜到了祠堂口,一进门就望见了背对着自己的淸瑶。 只因为满学堂的稚童里,就他一人年级最大,身体最宽,还占了三位置。 王耀祖在教百家姓,淸瑶在那拿毛笔跟着学。 她的书看了不少,字也都认得,就是写不会写,写的东西比小儿好些不多。 萧景预摆了摆手,叫王耀祖不要惊扰学堂的孩子们,自己绕到淸瑶身后偷看他写的什么。 这一看,直接就笑喷了。 “你这写的啥啊?你自己认得吗?” 淸瑶头都没回,“你咋又来了?你这段时间都快住我庄子上,你一天天有那么闲的吗?赵家镇在你这父母官的治理下,当真是夜不闭户啊。” 萧景瑜还在笑,他也知道淸瑶在说反话,“你写的字丑。” “你俸禄吃不起了,还是你表哥不接济你了,让你总来我这混吃混喝的。” 萧景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这阵子的新鲜词,他也学了不少,他专注淸瑶字丑这块。 “你这字可别出去见人了,别笑掉了别人的牙。” “我说姓萧的,你能不能尊重点一个玻璃心的人,别总往人伤口上撒盐啊!” “哈哈哈,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姓萧的也别说了,我门萧家的嫡出公子可来了。” 淸瑶‘哦’了一声继续写字,写了一个,突然转过头来。 “你刚才说谁?你本家那个六艺俱全,身份高贵,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萧家长公子,叫啥来着?” “我咋不知道你会这么多词?” 萧景瑜懵了,这家伙不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通九窍的主吗? “走走走,赶紧走,人在哪呢?” 萧景瑜不高兴了,“好你个王胖子,我待你热情似火的,你对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如此迫不及待。” 淸瑶干脆的拍了拍他的背,“别整事了,赶紧走吧,我这不是爱屋及乌嘛,我要不是想着这是你的顶头上司……上峰,我能这么热情嘛。” “这还差不多,走,我跟你说说这里边的事,只要这玻璃牵上他,咱们肯定赚到盆满钵满。” “你这是在搞事情啊,你一公职人员,我是说做官之人可不能经商啊,赚的银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咱俩谁跟谁……” 两人的说话声渐行渐远,留下一祠堂的人目瞪口呆。 王少爷与县令大人私交竟然如此只好,简直不敢想象…… 而被众人诧异的两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好,只有他俩自己才真正知道。 淸瑶笑着看向萧景瑜,心里却警铃大作,这男人今天犯了什么疯病,怎么表现的如此近人,反常即是妖,看来萧公子的出现让这人也有了反常之态,只是他在反常什么呢? 萧景瑜低着的头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的嘴角微微地翘起来,微微摩擦的手指显示了他内心的波动。 看,属于你最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先一步拿走了,纵使你是萧家最尊贵的公子,此刻也是他捷足先登了。 而且,以萧公子的小心眼,自己这么一搅合,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如前世那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萧景瑜看着淸瑶,头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这世上的感情,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亲近,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疏远,只要你有心,没人什么是夺不来的…… 第零七十章 感谢大家 清瑶进屋的之前,心里还是有些幻想的,出身萧家的嫡长公子,论家世财富社会地位,简直是出生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上。 他家出了两任皇后,族人在朝中做官无数,亲爹更是上头亲封的郡王,端的是身份高贵,不落凡尘,且萧砚扬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绝无空穴来风。 她打现代来的,小时候看武侠片的时候,哪个少女没做过侠女的梦想,没幻想过行侠仗义,行走江湖。 再大点懂点事了,翩翩佳公子,绝代世无双的男神形象,有甜有钱又有闲,哪个小姑娘不爱,别说小姑娘了,大老爷们也抗拒不了啊~ 清瑶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出生点不太对,周围长的帅的,都是孱弱的白面书生形象的,数量还凤毛麟角,剩下的不说是歪瓜裂枣吧,反正好看的不太多。 反倒是庄子上的大壮人高马大,脱了衣服还有腹肌,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男人才是她的菜嘛,可惜这样的太少太少了,还不是审美主流,大家偏爱将军肚…… 大概有将军肚的人才是吃得饱,家庭富裕的证明? 所以,顶级贵公子的到来,当真是让清瑶期待万分,内心十分激动。 她好想看看现在金字塔上层的人长的是何模样。 萧景瑜推开门,清瑶的视线连忙朝门里偷窥。 炕上横卧着一个佳公子,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发无饰物,的的确确配的上一句,君子颜如玉,就是嘴边的讥笑破坏了整体气质。 “梧桐,去把他的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萧景瑜……挖谁眼珠子? 清瑶……看一眼都不行? 那侍卫可不迟疑,抽出随身的刀就朝清瑶砍去。 萧景瑜连忙大喊,“住手!” 刀停住了,清瑶袖子里的刚要抬起的手也缩了回去。 “砚扬兄,这是为何啊?怎么就要挖眼的地步了,他就是这个庄子的庄主。” 萧砚扬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呵,原来这就是景瑜你说的人啊,我瞧着不太懂礼数呢,毕竟,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 他瞧也不瞧门口的清瑶,只管对着萧景瑜说。 萧景瑜拱了拱手,”乡野之人,大家规矩无人教导,砚扬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的无理罢。” “好啊,我就给景瑜兄你一个薄面,此等人也值得你屈尊降贵的结识,倒叫我不好说什么了。” 萧砚扬彷佛施恩般看向清瑶,“既有人给你求情,便罢了……” 萧景瑜看梧桐退了回去,松了一口气。 “来来来,砚扬兄,快让他给你讲讲这你感兴趣的琉璃,权当他将功赎罪了。” 说完,又背对着萧砚扬对着还立在门口的清瑶挤眉弄眼。 “来金,这边过来,你这琉璃如何使用,还有这水暖,你不是最骄傲你的抽水系统吗,你快都讲来,如果砚扬兄喜欢,你这可算是鲤鱼跃龙门了,还不快谢谢砚扬兄的恩德。” 萧景瑜的话里充满了喜悦,好似这个人是他自己一般的高兴。 萧砚扬见了,轻轻地呵了一声。 此时清瑶的内心是十分矛盾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阶级,可是古代的阶级显然比起现代更残酷了点。 最普通百姓在权贵眼中,命如草芥,人如蝼蚁。 毫无公平可言,就连平等的交流亦是不易。 萧景瑜这种平易近人的人,简直莫名其妙,犹如珍惜动物。 清瑶低着头,无人得见她的脸色,她的脑中硬刚跟现实交织闪现。 人家不挖他的眼睛,她反而要感恩戴德,何道理? 可是如果据理力争,怕是眼睛可以留下,命却没了。 慢慢地她抬起头,神间并无异色,接着她撩开袍子,跪了下去,完全按照花国面见世子的礼仪。 “草民叩见世子殿下,谢殿下的大恩大德。” 在花国,郡王是亲王低一等的爵号,多封给宗室,也有臣下得封郡王。 花国宗室爵位一共分为十二级,最高等级为亲王,其次是郡王,他们统称为王爷。 而萧砚扬虽然无官无爵,但是他的父亲正是宣州节度使,因平乱有功,是被圣上加封的郡王,虽然不是那等享受世袭罔替待遇的,是降等袭爵的。 可是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爷的儿子,虽然是最末等的,但是清瑶喊他世子殿下确实无错,只是牛皮吹大了点。 不过嘛……不想当王爷的儿子不是好孩子,清瑶的马屁明显是拍对了地方。 萧砚扬轻轻一笑,倒是不再阴阳怪气。 “起来吧。” 清瑶顺势站了起来,“谢世子殿下,不知世子殿下有无忌口的东西,草民这就备齐一桌酒宴,虽不及世子殿下府上精致,好歹给殿下增加一份雅趣。” 萧砚扬拨弄着手里的玻璃珠子,“你倒是生了一副花花心肠子,不急,我听景瑜兄说这是你做的。” 清瑶最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她的步伐太快,如果被人盯上,毫无益处,所以她不甚惶恐的站起身来。 “非草民一人之功,乃是村里上下集思广益群策群力,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才苦思冥想出来的。” 说话节奏不能跟着对方走,清瑶立马转移了话题,引起萧砚扬的兴趣。 “世子殿下,这玻璃的作用极其大,而且他形如水精,光莹精妙于水精,且其坚如玉,还有四色差别,其他颜色我们还在试验阶段。” “虽然大半的玻璃还是有些偏色的,成本高昂了些,但是现在的透明玻璃已经有成熟的技术投入生产。” “而且玻璃具有良好的透明性和化学稳定性,条件成熟以后,咱们可以把他们运用到生活中,比如各种玻璃器皿、还有饰品。” 谈起这个,清瑶显然是十分自信的,玻璃的制作和描绘的大饼,让所有人都心生向往。 萧砚扬总算正眼看了清瑶,还盯了好一会儿。 虽然他长得蠢笨如猪,还让自己的儿时玩伴赞不绝口,可是在这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上却当真颇有才华。 一旁的萧景瑜自然是看出了萧砚扬的欣赏,他的神色一紧,他提前做了这么多…… 萧景瑜连忙打断了清瑶的话,“来金兄,时辰不早了,可别耽搁了我砚扬兄享用美食啊。” 第七十一章 你一口我一口 萧砚扬听得真开始,但是景瑜兄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下面子。 淸瑶就去做饭了,还不是她自己去的。 身后跟着俩黑衣锦帽的侍卫,一个叫梧桐,一个叫苍耳,这是萧砚扬吩咐的时候,她听见的。 王家庄上的人自打厂子成立以后,还是头一回全员聚到一起。 不过,谭锦元跟早早没出现,谭锦元可是见过萧砚扬的,虽然自己现在脸不是从前的那张脸,但是声音没变呢,所以,他带着早早美名其曰巡视工厂去了。 淸瑶也没介绍俩侍卫的身份,反正这俩就是盯着她做饭的,也不知道他们主子做了啥亏心事,出门吃个饭还要人盯着会不会投毒。 大家一边在淸瑶的指挥下烧火的烧火,干杂活的干杂活,做饭的做饭。 两名侍卫不知道盯着谁好,左看右看,可忙活坏了。 等到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了,大家总算全都聚集到厨房准备做饭了。 做饭的时候肯定要闲磕牙的,大家纷纷戴上了个布做的口罩跟帽子,这是淸瑶要求的,要不然谁知道啥玩意会掉进锅里。 梧桐看见大家全都蒙上布,这心思就紧张起来,莫不是这帮人是刺客,还有明目张胆换装的刺客? 不过,好在他没莽撞的先动手,因为这帮人开始围着一个古怪的东西忙活起来。 其实这东西是烤炉。 淸瑶在一边干动嘴,不动手。 萧景瑜那厮非要点最费事的烤羊腿,自从淸瑶发明了烤炉之后,这家伙三甜两头的来送羊。 烤全羊的制作要求严格,必须选用1~2岁的白色大头羯羊,经过宰杀、烫皮、煺毛后。 羊腹内放入葱段、姜片、花椒、大料、小茴香末,并用精盐搓擦入味,羊腿内侧的刀口处,用调料和盐入味。 再挂入烤炉内,封住口用慢火烤成熟。 大约3~4小时,待羊皮烤至黄红酥脆,肉质嫩熟时取出。 萧景瑜回回中午来晚上吃,他不知道做这道菜时间要这么长,淸瑶也不提醒,让这个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混蛋饿着肚子等去吧。 几人把羊放到烤炉里,就开始做自己要吃的饭了。 工厂建完之后,大锅饭就取消了,现在各回各家吃饭,往常他们都是在厂子里的食堂吃,这回在庄子上吃,还颇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少爷,你酿的果子酒,我能拿出来喝吗?” 王铁蛋颠颠地抱着个坛子跑了过来。 淸瑶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的,你是酒鬼吗?成天盯着我那点酒,一共才几坛子,你就成天盯着,给我放回去,未成年喝什么酒。” 王铁蛋撇撇嘴跑开了。 提起酒,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除了果子酒,还弄了些蒸馏酒。 散装白酒啊,二锅头,五粮液啊……酒精度数咋也能达到六十度吧,虽然杂质越多,但是它上头啊。 武松要是喝了十八碗这酒,估计就没打虎什么事了,早死了。 且空腹喝酒是大忌啊…… 淸瑶眼珠子一转,踢了撅着屁股看媳妇的王庄头一脚。 “去,把我酿造的那标注着上头那坛子酒给你萧大爷送去。” 王庄头抓抓头,匆匆地去了,少爷对萧大人的爱称怎么时刻都在变动,上回还说要喊人家萧心眼呢~ 而屋子,跟萧砚扬闲聊的萧景瑜还纳闷怎么还不传膳。 “少爷,有下人送酒来了。” 萧砚扬哪里喝过外边的酒,他都是自带的名贵的酒,闻言也兴致缺缺。 萧景瑜倒是眼睛一亮,他是喝过淸瑶制作的果子酒的。 “拿进来,我尝尝,这人极其善于做吃做喝的,做出的东西甚是美味。” 萧砚扬点头,“那就拿进来,看看景瑜兄夸赞的如何好。” 有侍卫端着个不高的坛子走了进来,行过礼,“公子,那下人还问要不要先上点别的垫垫肚子,他说烧制时间略长。” “不用,我饭前没吃东西的习惯,砚扬兄需要吗?” “不必,如果真的美味,也是不虚等待,先来尝尝这酒吧。” 有侍卫试毒完毕,给他俩倒了两杯,萧景瑜端起杯跟喝果子酒一样直接倒进了嘴里。 萧砚扬比他斯文优雅多了,慢悠悠地小口抿了一下。 不管怎么个喝完,都逃不脱淸瑶存在技术上的缺陷,她烧制出来的是劣质白酒。 白酒入口越是好。其主要表现是入口绵、柔和、酒香味纯正。 但是差的白酒入口,烈、辛辣、呛喉。就像北方人的烧刀子酒。 喝惯了甜酒清酒的两人哪里受的了这酒的烈,当即两人全都同时喷了出来,吓得侍卫赶紧上前。 “公子,萧大人……” 萧砚扬咳咳地摆了摆手,“无妨,这酒烈了些。” 萧景瑜喝的最多,此时酒已入胃部,火烧一样的感觉散布了全身,让他受不住的咳咳起来。 等了一会儿能说话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喉咙嘶哑。 “这是什么酒,与我喝过的怎么不似味道,虽然过瘾,但是太辣喉咙了。” 萧砚扬眸光微动,这么烈的酒,喝了一口就全身暖和了起来,如果放在北方的边关,那些与寒冷为伴的将士…… 他看向手里的酒,强忍着入口的辛辣,慢慢的感受着喝下了肚子。 萧景瑜还在那缓不过劲儿来,他现在唇麻口麻的。 喝下一杯的萧砚扬也不遑多让,他喊来一个侍卫。 “这酒也一并带走,我有用。” 那侍卫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萧砚扬的肚子开始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他有很多年不曾感受过这种饥饿的感觉了,谁敢给萧家嫡出的长公子挨饿,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也很久没人敢这么阴自己了…… 接着他笑了,那人是无心还是有心的呢? 倒是胆大至极,十分有意思,看似胆小甚微,偏偏做下的小动作让人挑不出理来,膳食时间过长,还明目张胆的派人来送烈酒,明面上可是半点礼数不失。 “去,把刚才那人给我喊来,客来主陪,怎倒不见他的身影,这酒我觉得甚是美味,心头爱客不能夺取,不如一同品味,一块儿吃酒啊。” 暗中使坏,还在厨房里等着俩人醉个东倒西歪的淸瑶,丝毫不知道,萧砚扬派人来唤她了。 第七十二章 世界都是我的 两人顶着饿,一人吃了个肚圆,三人排排坐。 吃过饭的是清瑶,她早边做边吃了,那两个人却鸡肠挂肚的。 淸瑶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俩人的脸色。 萧景瑜跟淸瑶最熟,这死胖子鬼主意最多,骨子里就没尊卑那套东西,要不然以后也不能…… 总之,他不相信这家伙是无辜的。 “姓王的,你是不是故意拿烈酒糊弄我,上次我吃的果酒又甜又美味,你这次拿的什么。” 淸瑶撇撇嘴,咋那么脸大呢,人家酿一点酒,你就整天盯着喝,不过她脸上保持着微笑。 “回县令大人的话,小人那酒乃是野果子做的,没洗干净,怕您跟世子喝了拉肚子,这才自作主张换了一个。” 恭恭敬敬地说完,又故作惶恐的模样。 “世子跟县令大人大驾光临,草民不敢拿那些粗劣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就把庄子上最珍贵的,耗费了无数心血的头酒拿来了,哪成想草民觉得好的东西不入贵人的眼啊。” 萧砚扬笑了,果真是个有趣的人,你瞧瞧这话说的。 人家分明已将最好的东西呈现上来,你不识好歹可不是人家的错。 萧景瑜不信,“你少来糊弄我,我还不知道你,上回我来你庄上吃酒,喊人带着酒赶紧跑的是你不是?” 淸瑶……不是她不是她,她也不说话,她就保持尴尬地笑。 萧砚扬乐了,有意思,“既如此,那我们三人共饮如何。” 淸瑶赶紧道,“不敢与世子同食,草民身份低微,不配……” “不配个鸟蛋,上回你不是说等你考上了状元,你就要跟我平起平坐谈谈心吗?” “萧大人何时如此粗鄙了,草民哪里说过这等话!”淸瑶瞪他。 “好了好了,我说可以就可以,来人,倒酒。” 淸瑶盯着自己那明显别比他俩满满登登的的那一杯,坚决拒绝,可是又不能顶撞,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给你敬酒,你不喝?你敢不喝?那罚酒你要不要? “世子容禀,草民不胜酒力,不能多饮,但世子盛情实在难却,故容草民慢慢酌饮,咱们配上些下酒菜,边吃边饮。” 她心里是有盘算的,这两人空腹吃酒,一会儿不舒服不说必定醉的厉害,自己慢慢喝,还怕喝不过这两人? 萧砚扬与萧景瑜无异议,酒喝多了确实伤人,三人磕着瓜子,当真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聊边吃。 萧景瑜提起阳城南面有个十分出名的道观,他心生向往,若不是身为官身,必定去转一转。 萧砚扬确实因为家中长辈常年礼佛,耳濡目染之下对佛之文化感慨颇深。 俩人争论起佛教好道教好的问题,倒有小时候的一些影子了。 白酒这东西后劲儿颇大,萧景瑜说着说着就有些大舌头了,他心里着急,怕说错了话,就闭目装作醉了。 萧砚扬喊人扶着他到榻上休息。 酒桌上自然只剩下萧砚扬跟淸瑶两个面对面。 好在,烤全羊好了,下人们鱼贯把切成片的羊肉端了下来。 萧砚扬问了时辰,都已经快吃晚食的时候了。 他慢条斯理的夹起一片放到嘴里,诶,意外的好吃,自有一种野味。 “不知道,王……” “草民王来金,世子只管唤小人金子便是。” “金子?好名字,你来说说,这道与佛,你觉得哪个对世人更好啊。” 淸瑶这会儿也有点上头,她还没喝过自己酿造的酒呢,酒品也不咋滴,不过现在说啥都晚了,她有点飘了。 虽然一直提醒自己,对面的是对立阶级,可是聊天嘛,就有点管不住嘴了,所谓酒壮怂人胆嘛。 “各人缘法吧,看喜好咯。” “这话如何说?这还能看喜好?” “怎的不能看喜好了,要是神仙都长得猥琐,难登大雅之堂,你还信它不?” 萧砚扬的酒早就被下属换了,无人知晓罢了,毕竟他身边保护的人,武功都极高,所以,他是十分清醒的。 “你这见解倒是独树一帜,仔细想来,却也如此,若那佛祖生的不庄严威猛,世人多半是不信的,毕竟相由心生嘛。” “道日今生,佛说来世罢了,看你自己选了。” 道教求生,追求延年养生、缥缈的肉体成仙,佛教呢,“无生“,认为现实对—切来说都是苦海。 萧砚扬把那句,道日今生,佛说来世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觉得甚有道理。 他又问,“那么你呢,你信奉什么?” 淸瑶似是歪头想了一会儿,她想起了尖端科技的现代社会。 “我信科学,所有解释不了的神学不过是我们的知识领域还没有完全达到,就跟你学武功似的,光想着武林高手有多厉害,你想象的出来吗?” 自身就是武林高手的萧砚扬…… “科学是谁?想象?是猜测的意思吗?” 淸瑶不理他,“是不是想象不出来,因为你没到过那个高度,那是不同的领域,各有各的主张罢了,来来来,喝酒。” 说着,她还站起身来,走到了萧砚扬的身前,给他的杯子里倒满,还拿自己的碰了一下。 萧砚扬看了一下杯中酒,又看了看死盯着自己的淸瑶。 也不知道今儿是他第几次露出笑容,“好,喝酒。” 说罢他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起来, 旁边的小喜子想换酒,他却挥了挥手。 俩人都被辣的斯哈的,不在人间的贵公子终于有了点凡人的模样。 酒不能多喝,俩人就吃起烤全羊来。 “你这道菜倒是当真好吃的紧,你把庖厨卖与我吧。” 淸瑶连连摆手,“不成不成,不卖不卖。” “大胆,公子要人是你的荣幸,还敢拒绝。”小喜子上前一步,指着淸瑶说。 被指的也不怕,“自然不成啊,我……我就是那个厨子,我为了一头羊,卖了我自己,多少钱都亏啊!” “啊?你不是庄主吗?” “多舌,退下。”萧砚扬不满意了,自己说着话,要别人插什么嘴。 “不说君子远庖厨嘛?你倒是与人不一样。” “这有何的,不就是兴趣嘛,像人练武不苦吗?为何还要去练呢,多因为喜欢嘛。” 说完这句,淸瑶就有点困极了,她也不管萧砚扬是否还在用膳,径自爬上炕,把萧景瑜往地上一拽,睡觉去了。 萧砚扬看了看面朝地的萧景瑜,又看了看睡的四仰八叉的淸瑶。 呵~有意思…… 第七十三章 新征程 淸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屋里就她自己。 萧景瑜与萧砚扬早就走了,倒是留下几人处理后续的事情,淸瑶松了一口气。 萧砚扬眼光倒是好,基本上淸瑶发明的七七八八的东西,都被他看上了。 这爸爸又不差钱,人家要的是高端,舒适,独一无二,少不得淸瑶还要想一些替换材料让这些发明与众不同。 萧景瑜也留了人帮忙,淸瑶算是用一次以技术入股,三分天下。 玻璃的技术,用脑子想她也留不住,所以她只要了一成股,没有经营权,决策权,也没有生产权。 这就是谁有钱有权谁就是爸爸的古代…… 好歹萧砚扬已经够手下留情了,没萧景瑜牵线,就淸瑶此刻的段位,啥能守住啊,所以,还是要努力提高社会知名度和地位的。 听留下的人说,萧砚扬本来想着买断的,不知道怎么改了主意。 手头有了钱,淸瑶又惦记上改造赵家村乃至赵家镇了,不过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且现在是冬天,虽然比北方暖和多了,也在零度以上,可是猫冬嘛,怎么也要有点仪式感。 闲来无事做什么? 看书咯,明年开春就是童生试,她好不容易获得的考试资格,怎么也要一鸣惊人吧。 花国也考四书五经,格式还是八股文呢。 考试内容也不难,比较单一,就是背书。 文章多以“四书”文句为题,文体有固定格式,解释必须按四书集注为准,都是条条框框安排好的。 但是,这些加起来足足有四五十万字! 四五十万字啊! 而且考试环境也一般般,考个小小的秀才,就要县府省各考一场,吃睡全在没有厕所的大单间中。 唉,看来古代的公务员竞争也是蛮激烈的嘛。 淸瑶开始了早起背背背,吃完饭后练练练的模式。 这么折腾了一冬天,二月开春的时候,淸瑶终于要去考童生试了。 童生试其实就是花国取得生员的入学考试,这不是一场考试,而是考三场。 先是知县主持的县试,一般考五场,分别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等。 等这个考试通过了才会进行四月份的府试,就是需要到阳城去,由知府主持,这个考三场。 通过县、府试的淸瑶就是所谓的“童生”了,然后就要马不停蹄的参加由各省学政或学道主持的院试。 这关是最难的,有些读书人要多次尝试才能通过最基本的县、府试成为童生。 亦有人得到童生的身份后,院试多次落第,到了白发苍苍仍称童生者大不乏人。 院试是童试的最高一级,它由学政主持,院试通过者才可进入官方学校,院试得到第一名的称为案首。 淸瑶就是冲着这个案首去的,没道理自己一个现代来的高材生理解能力比小孩子还差。 院试录取者就可进入所在地、府、州、县学为生员,俗称“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 这也是淸瑶的终极目标,因为当了秀才就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了。 要是成绩最好,她还能被称“廪生”,还能到公家领取廪米津贴。 再往上点,她就不敢继续了,现在她瘦了不少,差不多一百七十斤,未来她只会更瘦,瘦了可就不像男的了,考秀才的搜身不那么严重,基本就是摸摸了事。 可是等考举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买个秀才的话,最贵时也才200两,正常年景105两,当上秀才也不等于做官,不当头名啥用没有。 考上举人才算的上官僚,所以花国的科场大案多集中于乡试。 先不说上头给到各州府的名额不多,就说秀才还需要经历三年两大考的磨练,这是全省大模拟,分别是“岁考”和“科考”。 她倒是不惧,可是举人查的严啊,上厕所都有人盯着,那已经上升到挨个摸身的地步了,她哪里敢尝试啊! 脱裤子的时候被士兵看到自己没有唧唧的后果敢想吗? 所以秀才就是她的终点线了,除非女的也能考科举,否则她是绝对与举人无缘了,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自己当不得举人乃至进士,其他人也当不了吗? 她自己培养些人不就好了,没听说当家主的必须考进士啊。 距离她实现富一代的梦想更近一步了呢。 完事准备就绪,淸瑶跟着一众考试的人来到赵家镇。 主持考试的萧景瑜脸上的表情是一抽一抽的,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赵家镇地势偏远,大多都是百姓,正儿八经的学堂就两个私学,连个官学都没有,一个私塾只收富家子弟,这个忽略不提,有钱人家还是懂的抓教育的。 另一个私塾不收年龄大的,也不是不收,大多的学子考过一次到两次,没钱考了,就干脆放弃了。 这就导致回回考县试,上头给的五十个名额都塞不满。 有钱读书的人太少了,知道再穷不能穷教育的太少了。 淸瑶此刻就站在一群萝卜头中间,鹤立鸡群。 上头坐着人模狗样的萧景瑜。 淸瑶举目看去,发现十二三岁到十六上七岁的考生占了多数,她以为两鬓斑白压根没有,也是,在赵家镇读书,有那功夫还不如另谋高就了。 也有一小部分年龄稍微大点的,可是那些比她年龄大的,没她胖,比她小的没她高,这就导致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偏巧大家全都认识她,考棚上难得出现一片和谐。 六更到,天色彻底大亮了。 “排队了,排队进考场了。”这时有衙役站在辕门前大声喊道。 “少爷,少爷,你喝口水啊再进去啊。”小杏花连忙在后边追着。 “不用不用,我不想上厕所。” 淸瑶想排队,但是大家都等着他第一个上前,检查的衙役都知道她跟自家大人的关系,意思意思把东西掰开来看看就放她进去了。 经历过唱保之后,悬着一颗心的淸瑶就进了考场。 她抽中的是甲十五号,淸瑶找到后发现,这个位置前边正对着考官的位置,此时萧景瑜跟教谕还在外边没进来。 她矫情地用帕子将桌子和板凳上的灰尘擦干净,然后拿出笔墨安排摆放好,搓着手等着开考。 二月份在四处漏风的屋子考试,当真是酸爽的很。 第七十四章 考试实录 淸瑶小小的得意着,周围的人冻的嘶嘶哈哈的,有钱人家裹着皮子缝制的袄子,穷人家的孩子靠物理抖动。 淸瑶也怕冷,不过她有神器啊,理科生就是这么自信。 其实就是后世的暖宝宝,材料也简单,铁粉、活性炭、食用盐、水、蛭石就行…… 不过这个配比很难搞,容易发生危险,她也是尝试了好几次,因为没有塑料袋,她只能选择防水布当载体,所以她也怕发生意外,不敢贴身用,而是隔了好几层衣服。 又等了一会儿,所有的考生都入场了,萧景瑜也在她正前方落座了。 今日的萧景瑜又如刚见到时那般严肃,谁能想到熟悉了之后,这家伙竟然是个逗比~ 清瑶不禁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啊…… 今天的第一场考试叫正场,如果第一场就出线了,那只需等待五日后的第五场即可。 一场考一日,一场比一场人少,这是正常模式。 那些正场考不中的,就只好老老实实再参加初复,若是再不中,还能考‘再复’,要是还不中就只有等下次县试了。 可是,赵家镇实在太穷了,五十人都凑不齐,所以就取消了考一场即出线的规定,五场均要考,运气好,第五场会取消,看县令心情。 再次验完身份之后,开始发试卷了,一共是十一页,第一页就跟后世写名字班级那一栏似的,考生情况就直接写在封面上,不用‘糊名’、更不必‘誊写’。 淸瑶先是把自己的考号写上,又写上籍贯,名字,保人是谁,这里还要写上父是谁,最后写两句面目特征。 打开后封面,另外十页才是答题的地方,每页十四竖行,每行十八个红格,一个格写一个字。此外还有几页草稿纸。 淸瑶先看了大题,读完之后,不禁大吃一惊,这萧景瑜他么的疯了吧,居然出了一篇截搭题目。 按理说,前两场考的是应该是诗赋,后面才要考《四书》《五经》的讲解,还要默写《圣谕广训》百余字。 所谓,“正考必出大题,预考可出小题’乡试以上称为正考,以下则是预考,所谓大题便是形式与文意完整的句子,小题就是截搭题。 小题因为割裂经文,鹿头虎身,在学子看来,往往题意难明,不知道说的啥,在破题时但有毫发之差,写出来的文章便去了千里之外,所以截搭题是分不受欢迎的。 关键是,这种题目一般是出在两人文章难较高下的时候,考官干脆随机搭配一段意思相近的,谁能想明白,谁就胜出。 可是,这才第一场就要这么变态吗?她抬头打量了一眼萧景瑜的位置,哦,这厮巡视去了,没在座位上。 不过,淸瑶敢肯定,看到题目的学子心里都在骂他,童生考试,还是第一场,又不是考秀才,至于吗? 题目是“止于至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淸瑶又不似人家从小读书有人讲解含义的,又没有工具书,她都是看注释学的,死记硬背的,大部分问王耀祖跟谭锦元。 所以她想了半晌才想起来,上半句,似乎出自《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所以,是精益求精,做到最完善的地步并且保持不变? 可是下半句那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出自哪里,她一边做前边的题,一边琢磨这个,最后她猛然想起来,《诗经》里不是有这个嘛。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好了,出处找到了,那么后半句是啥意思呢? 淸瑶不记得原本是啥意思了,但是她会猜…… 联系上下文那是现代小学生都知道的方法,上文指的是要做到完美,反反复复的推敲,那下文的意思还会远吗? 八九不离十,联系实际,岂不是就再说,要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打磨,做到尽善至美~ 人要做到不断修身修心,文要做到斟酌无憾。 不管了,反正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淸瑶提笔就写“……内省而外物轻……君子之道也~” 很快,淸瑶写完了,这时候已经有人交卷了,她看了一下,感觉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也就跟着交了上去。 萧景瑜特别自在的就把她的那张放到了最顶上。 淸瑶……她怀疑,这次是自己连累了这届考生,因为这厮出的这么难的题,很可能是为难她来了。 淸瑶出去的时候,也没急着离开,每场考试之后都要发榜,她要看了榜再走。 到处都是人,还都认识她,她出来的时候,就跟明星出场了似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带着强烈个人特色的跟她说着话,反倒是往常香饽饽一样的各路学子被抛之脑后。 这个说,“王小公子,俺听说娞那个厂子办的是红红火火的,我表叔的姑母的堂姊妹在你隔壁那个村子,可不了得,还去你们厂子干活了捏。” 那个说“王小公子,先成家后立业啊,你那么大的家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捏,你不抓紧点取个娘子,可没孩子继承家业。” 还有人喊,“王公子,我家的小妹貌若天仙,识字呢,你没个媳妇,要不然我回头上你家提亲去吧。” “……王公子,我说……” 淸瑶脑子里嗡嗡地,起了个打早考了一场试下来,她很累的好伐。 她不得不拿出她的拒人千里的一面,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谁朝着她说话,她就死盯着人瞅。 谁要敢再过分点伸手拦她,她就直接踩人家脚。 没一会儿,她的周围就清空了一大片,要是还有人嘀咕她仗势欺人,她就喊王庄头去问名字,王氏出产的任何东西,这人都不允许买。 这回彻底没人敢往她跟前凑了,大家都远远地嘀咕,王庄头十分不理解。 无人在的时候,他偷偷地问淸瑶。 “少爷,您这样,不就得罪人了嘛?” “怎么着?我还得通过迎合别人来提升存在感吗?一天只有24小时,每个人的时间精力都有限,我很累,不想听,拒绝听下去就是我的权利。” 清瑶说完就回牛车上坐着等放榜了。 王庄头……嗯?少爷说的什么意思?哦~他懂了,少爷的意思是,他不喜爱这些人,所以他们就不需要存在!不需要存在的人就不同听他们说话。 王庄头觉得少爷说的实在太对了,他也不喜爱这些人,这些人总想花少爷的银子,不过,他喜爱的人…… 想起自家娘子,王庄头偷偷摸摸的羞红了脸。 第七十五章 全民大冲关 大概半个时候,大门开了,两个衙役走了出来。 清瑶站在牛车上眺望着贴在墙上的大榜。 前三场榜文把考生的性命编号写成了圆形,俗称“圆案。” 圆圈中用红笔写一个“中”字,这个“中”字的一竖还要写成上长下短,好像“贵”字的上部,取“吉祥”之意。 清瑶分明看见一个学子的名字比别人的要大两个字号。 王庄头去看成绩了,清瑶数了数黑色的名字有多少个,查来查去竟然只有二十八个。 果然,王庄头回来的时候兴冲冲地报告,有二十八位中了,清瑶赫然在列,她就是那个字号最大的! 清瑶叹了口气,赵家镇当真是太穷了,第一场就筛选下去半数的人,后四场,怕是最后可能就剩下个位数了。 怪不得考秀才的竞争那么激烈,这简直就是层层筛选,每个县的精英去pk50个秀才名额。 很快,忙忙碌碌地五场考试很快就过去,最后只剩下五个人,四人是书院的,就清瑶一人是自学的,她也是吊车尾的那个。 县案首是镇上那家只收富家子弟私塾的学子,是镇上一个富户的公子叫陈呆呆,还是清瑶的小迷弟。 因为他是除了清瑶之外的第二胖,十二岁的年纪,智商在线,体重也喜人,他跟清瑶走到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大豆包领着一个小豆包。 小豆包陈呆呆人如其名,读书的时候呆愣愣的,说话的时候也呆愣愣的,看人的时候还呆愣愣的,让清瑶想起了树懒这个动物。 小胖子在大胖子周围茫然的张着嘴,他的身边放着两个大包裹,自家的管家还在那反反复复地叮嘱。 “少爷,去了王少爷家,一定要努力看书,重新做人……” 一旁的书童都快哭了,悄悄地捅咕了一下他,“陈管家,重新做人这个词不对。” 陈管家拽回了自己的袖子,“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少爷,他自小没出去过,这一下子要出去住了,我这心里……” 书童也是个没眼色的,忍不住又道,“陈管家,您跟老爷昨天不是还说要买一挂鞭庆祝的吗?” 一旁的陈呆呆…… 清瑶差点没笑出来,这事的起因是这么回事。 陈老爷跟厂子里有一些合作,一来二去就跟清瑶熟悉了,得知清瑶才十五岁,就能自己打拼家业,学业还这么凸出,那是羡慕地紧。 所以,酒桌上,他脑袋一热,就打算把自己的熊儿子扔去赵家村体验生活,美名其曰历练。 清瑶呢~眼珠子一转,答应了下来,她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现代不是有个电视节目叫“爸爸去哪。” 花国人民百姓的娱乐生活十分少,百姓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茶馆,进不去在外边喂蚊子也不走,只为了听说书的讲故事。 可是,不管是话本子,还是走南闯北的稀奇之事,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个套路,多了也就不新鲜了。 如果她能出一期节目,选一些具有特色的孩子们组成一个小队,完成一些任务,来一个宝宝去哪,哦,不能叫宝宝了,叫孩子去哪! 虽然实现不了全方位的实时报道,刻刻跟拍,但是完全可以派几个人跟着,通过语言和文字,描述出几人的日常生活和完成任务情况,感觉也十分有意思。 如果这个难度太大了,或者描述起来十分费劲,她也可以设置一些障碍,让孩子们闯关来比赛,来个全民大冲关啊! 说干就干,这就有了,陈呆呆小盆友被爹爹打包出门的事。 这场地,清瑶早就在冬日里找人布置了,就等着考完第一场县市就投入使用,地点就在马三娘的娘家村。 上回,马三娘求自己帮着她家村子出个谋生的机会。 清瑶就想到了这么个注意,马三娘的娘家村地势依山傍水,最适合做一些闯关类的游戏。 在商言商,清瑶提供技术支持,她要求后期报名费用的一半,马家村的村长带头同意了。 所以清瑶考完了第一场童生试,腾出手来之后,赵家镇人民迎来了新八卦。 “全民大冲关,报名费,五个铜板,获胜者奖励纹银一两,三日之后,地点马家村。” “参与嘉宾有本县新鲜出炉的县案首,陈少爷,还有大家都认识的赵青山赵捕快,招财酒桩的小少爷,更有神秘嘉宾届时出场。” “本赛制机关由王氏独家秘密赞助设计,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比赛内容全部透明。” “你可以没有文化,不认字,但是只要你四肢健全就可以参加,咱们是运动比赛,不比看书识字,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年龄在十二岁到五十岁之间皆可参与,男女不限,参与就有一小卷卫生纸的参与奖。” 赵家村的人们集体来到了赵家镇,几人一伙,散布在赵家镇的各个角落,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节目,宣传完,他们还要赶去下一个村子。 “这个是什么啊?全民是啥啊?大冲关是啥呀。” “不懂了吧,这是王家那个小胖……小少爷搞的名堂,大家花五个铜板,要是挨个关机关都能过去,就给一两银子和奖励卫生纸三提。” “啥?卫生纸?我去我去,在哪里,啥时候?” “还有卫生纸!我也去,走走走,这就去问问。” 宣传的村民一脸懵……可是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卫生纸啊,三提算什么啊? 还有的村民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热闹也好,就当赶集了。 也算一种宣传了吧…… 马家村 所有的村民严阵以待,比赛场地已经被团团围住,村民们自己都进不去。 三日之后,天还未亮,十里八村乃至镇上的人就拖家带口的来了。 马家村外边出奇地热闹,买东西的,卖东西的连成一片,堪比集市。 卖鱼的,卖布的,走街串巷的小贩,捏泥人的,卖自家鸡蛋的,早餐铺子的……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好在清瑶提前考虑过这种情况,让马家村的村长在村外用绳子隔出来一个个摊位,先来的挨着村子,后来的在后边。 还花钱雇来了四名衙役维持秩序,这件事还让萧景瑜看见了赚钱的商机。 总算是暂时维护好了纪律,大家全都聚集在了用绳子隔开的场地外。 各种机关映入眼帘,人们开始指指点点,猜测着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第七十六章 未来发展计划 清瑶充当这届的主持人,她走到建设的一个高台上边,拿起自制的扩音器。 “大家好,我是本届全民大冲关的主持人,大家认识我吗?” 这样的开场方式十分新鲜,有胆子大的,就大声喊,“认识”~ 清瑶暗中准备带动气氛的人手,没用上,大家还挺适应…… “欢迎大家来到第一届全民大冲关,全民运动节目,在这里,你们只需要胆量和体力,就能实现迅速暴富,只要参与奖五枚铜板的报名费。” “接下来我宣布通关奖励和赛制规则。” “咱们的赛场,大家已经见到了,就是眼前这些木头,第一关叫水上漂,水面上浮着很多圆滚滚的木头,大家只要不掉入水中,顺利抵达对岸就可以获得第一关奖励。 “第一关奖励纹银一两,加卫生纸三提。” “咱们再看一下对岸连接的空中有绳梯,这关叫做天上飞,跟第一关正好相反,这关需要参赛者抓紧头顶的绳梯到另一端,注意哦,只能用手,并且脚沾地了就算失败。” “第二关奖励纹银一两,加卫生纸六提。” “第三关叫只在一刹间,这关考验的是反应能力,这一面墙板会随即从洞孔里出拳头,大家要及时躲过去,否则就会被击落下来,落地即为失败。” “第三关奖励纹银一两,加卫生纸九提。” “第四关叫……” “好了,一共五官,我们一共能得到五两纹银加六十三提卫生纸,让你后半生的屁屁再无后顾之忧,当然了,我们也是有要求的,比如,不能使用工具和武功,还有时间限制。” “比赛持续三天,最后所有的胜利者除了获得的奖品之外,那个用时最短的额外会获得王氏提供的精美玻璃一面,安装到家,让你的家里从此亮堂堂。” 清瑶一边说,还一边找人给大家做示范,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会武功的覃锦元,同时,他也是裁判,谁让他会武术。 覃锦元一个堂堂的小郡王,自从来到了赵家村,当真是越来越接地气了。 看完教程听完解说,这项不挑人的比赛果然吸引了百姓们。 清瑶再安排几个带头吃螃蟹的,那气氛就搞起来了,跟风是老百姓们的优良传统,有一就有二…… 更何况,参赛就有一卷卫生纸,这相当于只花了三个铜板报名,想赌一波大的,对自己有信心的,都纷纷到报名白处报名。 就算拿不到奖励,能看见县案首那个小胖墩第一关就惨遭落水,也是不虚此行。 更别提每个参赛选手令人爆笑的失败方式,还有周遭热闹的集市,别说百姓了,就是大家子中的小姐少爷们也来了不少,迅速带动了消费。 而周围还有一开始不想来的小贩,没空来的村民们也再不断往这边赶~ 清瑶看着大家一次又一次的掉坑,内心十分欣慰。 全民运动,当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既能丰富人民群众体育文化生活,又能强身健体远离疾病。 回头,自己再建设一个体育公共服务中心,就是全民健身中心,让老人家们去跳跳广场舞,打打太极,少不得还得要覃锦元再贡献出来一套养生操。 全民健身中心有了,自己手头还有点闲钱,王家村的养老院也该提上日程了,今年就定一个小目标,等自己秀才考回来。 先建设一个紧邻赵家村的养老院,暂时先接收本村的孤寡老人,再安排一些适合老人家的工作,比如看大门的,说故事的,看着小孩子不要去池塘边上玩的。 后续嘛,就逐步开放孤儿院,免费的学堂也要办起来了,老师要找,郎中要找,会武术的也要找。 还有全民尚武这个事,还需要加大投入了,听说去大城市的路上,是很危险的,有山匪还有有组织有纪律的黑店,扒手和拐卖人口的。 清瑶又扒拉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产业,名下有一家小型的玻璃厂,还拥有萧砚扬给的半分分成。 赵家镇多宝阁的半分分成,迎客来的糕点小食供应分成,赵家村的卫生纸跟卫生巾加工厂。 还有零零碎碎搞发明赚的钱,比如风箱,榨油坊,大冲关,卖菜谱,卖卤菜,卖冷饮…… 翻新后的庄子一座,下人十名,外加一个强塞过来的拖油瓶朱早早,和捡来的覃锦元。 这么一算,自己的腰包还算鼓溜溜。 有钱不花也带不进棺材,创造舒适的有利于自己的生活条件是人类的天赋啊~ 不过这些还要等自己四月份考上了秀才再说,当不上秀才,自己是一定要死磕的,毕竟她有这个条件复读不是~ 还有……她又要开新创业了,上回的暖宝宝让她看见了新商机。 古人为什么冬天很少出门?当然是因为冷了,在室内还好说,烧柴火,放炭盆,或者干脆做个暖阁。 奴才在阁楼下面的这个空间里烧炭,这样人们就会感觉到脚底下是热的,从脚底往上冒热气,要如此循环反复,整个屋子里面就都不会感觉到冷了。 可是出门在外呢?那就是经常在影视剧当中看到的手炉,还有汤婆子。 可是如果想在外边玩耍或者赶路的时候没有烧热的炭火和热水怎么办呢? 这就不得不说现代的暖宝宝,暖身贴简直就是出门在外怕冷人士的最佳选择了。 后背贴一贴,脚底贴一贴,双手解放开能做别的,出行还完全无压力,方便又实用。 材料多收集,配比多试验,这个都好说,最难的是那个不需要纺纱织布而形成的——无纺布。 但是这个也完美的解决了,因为她做卫生巾用的就是这个,就是造价有点高,材料稀缺了一些。 这个想法还是在看到现在的毛毡时候出现的,因为它也算是最早的无纺布吧。 如果结合针刺棉就简单的多了,混棉,梳理,铺网,针刺,烫面……一系列处理下来,就能得到阻燃、隔热保温、吸音隔音、抗菌、防霉、防尘的针刺棉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花国对应的西方国家是什么样的,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去西方搞一批东西回来,发展壮大花国就从薅羊毛做起。 现在难住她的反而是现在不易找到的,蛭石。 蛭石是个啥?它是与蒙脱石相似的粘土矿物,为层状结构的硅酸盐。 这玩意用途十分广泛,可用作建筑材料、吸附剂、防火绝缘材料、机械润滑剂、土壤改良剂…… 但是这玩意南方几乎绝缘啊,花国的地理志上说这东西主要产自北方,而且它在高温下易膨胀,还易碎,还容易使介质过密而失去通气性和保水性。 就现在的交通,想去北方搞点蛭石回来,这一来一回用时太长不说,就这期间她能想出无数赚钱的方法,不一定非要做暖身贴啊。 好在她还知道蛭石在自然界里。温泉的溶液中,黑云母等矿物也能产生,就是量不大,看来只能自用或者走高端路线了,等以后去了北方,还可以搞它一波~。 但是吧,新的问题又来了,目前她没时间,二是,在古代“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赵家村除了个别跟她不合的人家,也跟其他村民不太合的人家,基本上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有劳动能力的,全都一网打尽了,小孩子都没放过。 干不了大活,发个传单啊,传个话啊,也都是行的。 可是随着她的事业不断的扩大,现在人工远远跟不上了。 冷兵器比拼的时候,全靠人多力量大,花国是有计划生育政策的,就是“能生多少生多少。” 花国国律还有相关的条款:“令壮者无娶老妇,令老者无娶壮妻,平民女子无故二十不嫁,其父母有罪,平民男子无故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 听听,简直是尽可能地让生育资源得到最大化利用,而且限制是平民……上层社会则无此束缚。 除了罚,还有奖励措施“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 可是清瑶的步子迈的太大了,她等不了人家三年生俩,五年生三,等到小娃娃打酱油了,她都多大了~ 而且花国没有徕民政策来吸引外来人口,她就只能用企业优势吸引打工者的入住。 先包围周围的村子,再徐徐扩散,争取未来赵家镇有半数以上都是自己的员工。 清瑶握紧了胖拳头,就这么干了。 现在,先去读书吧,毕竟四月份就要考府试了。 马家村。 全民大冲关已经是赵家镇最近沸沸扬扬的话题了,吸引来的人不乏远道而来的,马家村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先不说每天冲关的人数远远大于奖金了,就说来着的商家商贩多到把村口挤的密密麻麻。 村民们自己家堆积的土特产都卖了不少,更不提,他们只是出出场地,人还是干的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活,却每天都有源源不断地分成分到头上。 所以,骤然暴富的马家村的村民,随着时间的推移,赚的钱越来越多,可是矛盾也越来越多了。 再加上离赵家村距离十分遥远,从赵家镇开始,一南一北,往来也不是很方便,清瑶看顾不到。 又没有如赵家村那样一心为民的村长,这日子一好,还没约束,这人心就有点飘了~ 有小贩为了让自己离村子里更近,占个好位置,就枉顾清瑶定下的先来先得的规矩,找说的上话的马家村的村民使了使银子,成功的挪了位置。 可是,这种特权是不会平衡的,有一就有二~ 人多了,钱给了,却发现大家都是特权份子,人人都想在前几个位置,谁上谁退啊?这矛盾不就来了…… 这时候肯定就要退钱及时止损,可是村长也没远见啊,他也收了好些人塞来的钱,他还偷摸地放人进了赛场去练习,拿到赏银,这人答应跟他对半分。 耗子见了粮,怎么可能不搬空,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 村长的事被发现了,收钱的人家也被揭发出来了。 村口每日因为抢占地方的闹的十分凶,都影响了闯关的进行,流失了很多参赛的人,又被揭发出来看见有人进了闯关场地偷偷练习,第二天那个人就闯到了第三关。 这个消息在所有人的口中传了开来,大家都十分愤怒,嚷嚷着不公平,愤而不再来的大有人在。 还有的人心疼自己那报名费,闹着要退钱,可是村长的危机公关并没有做的很及时,他反而许诺让这些要退钱的觉得不公平的人也去场地练习。 可是,谁家没个亲戚,那大闯关是全村子的,不相干的人能来练,我家的亲戚自然也练的。 这样,越来越多的人练习着闯关,正儿八经参赛的反而越来越少,通关之后拿到银子的却越来越多。 没几天,那部分拿来做奖金的收益就见底了。 马家村的村长不得不召集了所有人在村里的祠堂开紧急会议。 “今儿找大家来,是因为按照计划,咱们的收益是分成三份的,一份给王小公子,一份咱们自己分了,另一份拿来做奖金。” 马村长捋了捋胡子,看了一眼账目,“现在呢,大家都知道了,咱们那第三份的银子已经用没了,明天再有通关者,咱们就没银子可以给了,所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一片寂静,还有些人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也没人给他个台阶下,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所以,咱们商议一下看看,这事到底怎么解决。”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声了。 “能怎么解决啊,他们赢的多,还不是你们让人家来天天练习的结果嘛。” “就是就是,原本王公子都说了,大家多闯关几次,到时候肯定有摸到窍门的,或者真正有实力的,但是那个时候都要五六月份了,咱们赚的钱比赢走的多多了,王公子说就可以换机关了,你现在这么弄,才不到一个月,就让人家摸透了。” “可不是嘛,人家王公子本来就说的跟咱们五五分,但是考虑各出一些奖金的问题,人家就分三份,那没的一份里边可有一半银子是人家王公子的呢。” 入耳的都是谴责的声音,马村长既尴尬又不服气。 “你们没收银子给人家挪位置,还是没带亲戚来练习啊?都只说我了,好嘛,我成罪人了,大家半斤八两吧,我叫大家来是商议事情的,不是来推诿责任的吧?” “再说,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想着赚钱的营生飞了不成?” 第七十七章 眼界问题 祠堂里的人全部都沉默了,是啊,他们都不想好不容易来的赚钱的营生,就这么没了。 大家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马三光的身上。 马三光低着头沉默着,他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仍旧不动如钟的坐在那。 大家干着急,却又没办法,谁让这是人家闺女求来的天上掉馅饼的事呢~ 马三光家一女三个儿子,马三娘是老三,那时候家里穷,为了养活两个哥哥跟一个弟弟,不得已就把她卖到了大户人家去当丫鬟。 虽然他也时常去探望,可是到底是当下人的,命都是人家的,就是主家打死她,也不过是罚银了事。 后来,马三娘被主家赐给了王娃子,还当上了庄头夫人,他也跟着去看了两回。 那日子比自家也没好哪去,庄子穷的就剩下人了。 他也时常带了点东西去接济,哪成想马三娘苦了几年,居然时来运转换了个有手段还善待下人的少爷,还福荫了自己的娘家。 前些时日出门,哪个不知道这么大的营生是他马三光的闺女求来的,他是既愧疚又庆幸,庆幸闺女跟了个好主子。 可是,这些人把这天大的好事砸手里了,还想再让他管?他能管吗?他有脸管吗? 他如何去跟自己的闺女说得? 如何对王少爷开口出这个事? “你们不要看我,这事,我是木得办法的。” “三光叔,咋就没办法了,你喊你闺女去说一说嘛~你看你闺女能耐可是大的很嘛,你瞅瞅,她一说,人家少爷就同意了,可见是得用的。” 马三光看着朝自己笑的人,这人正是前几天那个捞了好处把自己亲戚领进赛场的人之一。 “怎么着,我闺女欠你的?求一次不够还要舔着脸求第二次?” 那人脸色一变,“三光叔,不就是让着帮忙说句话嘛,您看这不是对你也有好处啊,那银子你没收吗?” 还有人跟着帮腔,“对呀,三光,你闺女说句话的事又不会掉一块儿肉,你看你,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帮我们,等到你有事了我们才能帮你啊。” 马三光抬起头死盯着最后说话的那人,“那银子我还真的没收,30这么说来,你这话是威胁我了,我要是不去让我闺女帮忙,以后我有事,你就看着呗?” 马村长一看这气氛太僵硬了,连忙上前打着哈哈,“哎呀,这是怎滴,说话呢这是,咋还急上了?” “二浒啊,我得说你两句,你叔有事你咱能不管呢,咱们村里谁家有事,我马家村其他人都不会干看着。” 他说完了这个,又冲着马三光说道。 “三光啊,咱俩是老伙计了,你看咱们马家村一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年大头也赚不了几个钱,赶上天灾还颗粒无收,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眼下,这有个发财的机会,你就辛苦点跑趟腿,说句话的功夫,你看,咱们村上的娃娃们明年也都能上的起学了不是?” “而且,你家三个小子呢,最小的马小四还没成亲呢吧,你不得为他考虑考虑,你家要是有钱,那镇上的姑娘也说得啊。” “咱们村起来了,你身为马家村人,不也脸上有光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马三光听了,心里是十分的生气又觉得悲哀。 “你说的是不错,可你别忘了,我闺女已经把这个泼天的富贵给咱们马家村求来了,她小的时候是上你家吃个饭的情分,还是您给个铜板的关系啊?她可不欠马家村一点半点的。” “我家三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愿意拉扯咱们马家村的,要不然她偷偷塞我两个子,跟你们有何干系啊?” “可是,你们要记得,这富贵是求来了,可是你们没守住,这人啊,不能不信命,命里有时终须有,是命里无时莫强求,人家好端端的赚钱的营生,你们不按人家少爷说的做,现在没招了,想起人家来了。” 马三光激动的站起身来,指着马村长的鼻子。 “我且问你,凭什么,人家王少爷是你家祖宗怎么着,让你任由所求的,人家祖宗还年年供奉上香呢,你们倒好,收好处的时候一个个挤了上前去,搞砸了,又转过头来想起了人家,我就想问问,凭的什么?” “是不是凭的我三姑娘在人手底下是个签了死契的奴才,是不是凭的我马三光是马家村人啊?”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摔在众人脸上,啪啪响,把个人的小心思全都拆穿了。 马村长有些挂不住面子了,“三光啊,话不能这么说啊,三娘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不是穷闹的嘛,但凡谁家是个富裕的,哪里会看着三娘卖了人呢?” 马三光心里冷笑,“那怎么不见你们收人家好出银子的时候,拿出一点为我的三娘赎身啊?” 有人觉得马三光说的太过了,毕竟也有人找他,但是他不收给拒了,可是你不收还能不让别人收吗? “马三光啊,你别得理不饶人,这大家都没想到的事啊,谁知道赚个银子这么难,要是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同意这什么大闯关在这建了。” “就是,就是,这银子没赚到,还要赔钱了,早知道后边有这事,我当初也不同意好了,这占了村里的空地这费用,咱们没管那王公子要就不错了。” 大家听到这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可不是嘛,这么大的土地,王公子说用,咱们就给他用了,确实没给租赁的银子啊。” “还有还有,建这个的时候,可都是咱们村里的人不要钱帮着建的,一文工钱可没要啊。” “咱们又不欠他的,这玩意他就出个点子,不出苦力,不出银钱的,光动动嘴,累死累活的却要我们去干,他凭啥啊他?” 马三光彻底听不下去了,这些话竟然还赢得了其他人的附和,就连村长都不曾阻止。 “你们……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哈,我马三光祖上就呆在马家村了,从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好啊,你们不是说的厉害吗,你们去找王公子对峙吧,我是没那老脸求人家了,我倒是要看看白纸黑字个个都签了契的,怎么颠倒黑白的。” “你们别忘了,当初王公子上的可是“官契”,税钱还是王公子缴纳的,上面那个官府的大印,你们可要看好了。” “交不上钱,你们就等着进大牢吧,言尽于此。”马三光愤而离场。 还有好些个脑子正常的也都待不下去了,跟着一块走了。 剩下的村民们才想起来,当初那王公子明明只与村长一人签契约就行,可是他却是要求每家每户必须都签契约,不会写字的,也要按指印。 而且他宁可交巨额的税收也不要签“民契”,反而不嫌麻烦的去签了“官契”。 马村长想到了什么,赶紧派自己的儿子回家取那个文书过来。 等文书拿过来,马村长一看,那上边一条条的里边,却是有个供应场地,自愿签署,全体同意。 那这个占土地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了,这刚刚又把马三光给得罪了,那这事该如何收场啊。 而且这文书当中还有一条,大概意思就是,马家村所有人要遵守条款,不能监守自盗,不得擅自更改规制。 最后那条上赫然写着,如违反契约者,每户赔偿纹银五十两,限三日之内赔完,如拒不赔偿,则报官处理。 马村长手里的纸飘落到了地上,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给大家念完契约之后,村民们也都老实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有人慌了。 “如今之际,这什么大冲关的,我们不能再开下去了,倒是想办法求一求王公子,让他改个主意。” “那人家能帮我们咋滴?” “让马三光去,他闺女不是在人家少爷底下正得用嘛,说句话的事。” “这能行吗?” “不行,你把到手的银子吐回去啊?” “要我说,要是没有马三娘这么多事,咱们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是是,可不是嘛,咱们本来好好的,祖上也是种地的,怎么到她这就非要做最末等的商人行列。” “要我说,咱们干脆跟那王公子好好说说,这事也不是我们挑起的,都怪三娘那个死丫头回来一说,咱们就鬼迷心窍了。” 大家争吵个不休,也有十来户人家,平日里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户,他们夹在中间,心里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可是嘴又苯的很,说不出来个啥。 再说人家说话的这些个人家也不听他们的意见。 最终村里德高望重的马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来了。 “你们吵完了吗?吵完了我就说两句。” “这个事,就看王公子会不会饶了咱们了,明儿……也别明儿了,就今天吧,马发子,你带着收钱的人家去把银子拿给人家王公子,赔礼谢罪,求人饶了你们。” “德叔,我这……” 马发子不乐意了,谢罪可以,银子吐出来就不必要了吧,听说那个王公子是个十分会赚钱的主,这么点小钱,不至于。 被叫做德叔的马老头,叫马正德,他是前任村长,那是一辈子光明磊落的人,只可惜身体不好,不能再当村长了,才叫马发子钻了空子。 这村里的风气也日渐败坏,马家村开始走下坡路了,都是这个马发子干的好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你眼前的这点利益呢?就是给你马发子卖了,你也赔不起,你说你干的叫什么事,还带头破坏咱们村来之不易的好事。 马发子脸上发烫,脖子都快埋土里的人了,如今被训孙子一样。 “我尊敬你一声德叔,但是你也说的太难听了,别忘了,马家村现在的村长是我,不是你马正德!” 马正德闻言,愣住了,他这心里五味陈杂,看着一个一个熟悉的村民,他不禁湿润了眼眶。 是啊,自己何苦来哉,反倒让人家觉得倚老卖老,指手画脚的。 “罢,罢,罢,是我老头子不知道深浅,多管闲事了,我且看你如何处置,大雨,走吧。” “哎,爷爷,可是……”大雨想说什么。 “别可是了,看不出来嘛,人家哪里需要咱们,走吧,去看看你三光叔。” 周围的村民也没想到连德叔都被呵斥了,不知道怎么,原本还觉得自己做的没错的众人,此时却有些心慌慌。 “德叔……” “德爷爷……” 马正德不顾众人的挽留,直接带着孙子走了。 有几户人家坐看看右看看,唉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祠堂中,就剩下四五十户的代表了。 有人忍受不住这气氛,开口道,“村长,俺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马村长定了定神,思来想去。 “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吧,你们想,王公子就是随意弄了个小玩意出来,这小玩意它不赚银子,跟我们有啥关系嘛。” “啊?我们不承认啊?可是契约……” “我们也管推到这闯关的太厉害了上面,都把银子赢走了不就得了,王小公子离的那么远,我们不去说,还有谁知道呢?” “可是,三光叔知道啊!三光叔的闺女可是王公子的下人,他肯定会说的。” 马村长脸上闪过一抹冷色,“要是他说不出来呢?” 这话说的太过下人,好些村民没反应过来。 马村长却不在乎,这个想法一出,他反而有一种找到了光的感觉。 “你们想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如果要赔钱,那是一家五十两银子啊,五十两啊,你们赚一辈子有这么多吗?卖儿卖女才能够吧?” “但是如果我们咬死了,就是王公子出的这个赚钱的营生它不赚钱,闯关人太厉害跟咱们有何联系啊?” “就算是闹上了公堂,我们这么多人说话,还抵不过他区区一个人?” “那也不能害了三光叔啊!” “哪个说要害他了,去去去,咱们只要不让他开口就好了。” “如何不让他开头?” “求他,我们这些人求他,求到他答应不去告发为止。” “这个主意好,求三光叔,总比求王少爷好,我这就去……” “我同去……” 马村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悄悄勾起了一抹冷笑。 “活人是可以变的,可是死人是不会的……而且只有死人才不会断我财路!” 他吃进去的银子这么多,以前的十年也攒不下来啊,怎么可能吐出来。 第七十八章 天降正义 清瑶最近还真没关注马家村的事,她还是一大早上马三娘的弟弟马小四儿跑来求救,她才知道了这件事。 马小四一大早上来到王家庄,跪在地上就开始哭,抽抽噎噎的话不成句。 清瑶看着他比自己还大三四岁的样子,却只知道哭,光说他爹出了事儿,但是半天说不到重点,不禁儿烦躁的皱了眉头。 “闭嘴,别哭了,赶紧说事。” 马小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这一紧张,话更不利索了。 给清瑶气的,既然是人命关天的事,舍近取远的不去赵家镇而是跑到赵家村。 正常步行的速度约为4~4.5公里每小时,普通人快步走可以达到7公里每小时,马家村到赵家村要走四个小时。 如果马三光真的有危及生命的危险,现在过去再走四个来小时,妥妥的人已经凉了…… 再说这路上长达四个小时,这人还能哭到现在,能成啥事啊?这发水的功夫还不如去当龙王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马小四才说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 马家村的大闯关因为谋取私利干不下去了,有人怕摊上官司,竟然连夜想放火把马三光一家全都烧死。 马三娘闻言哭的是肝肠寸断的,“爹啊~娘啊~” 清瑶揉揉眉心,“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弟弟身上根本无被烧的痕迹,反而衣着整齐,且你弟弟还没说你爹娘被烧死了呢。” 马三娘的哭声一顿,赶紧上前拽住了马小四,“你快说,快点说,爹跟娘呢?有没有事?” “没……没……没事,救……救了,有人救了我们。” 马小四赶紧说,“是正德爷爷,他本想来替乡亲们求情的,看看这赔偿银子能不能一点一点还,哪知道正好看见有人在门前堆柴火,就……喊了一嗓子,就把我们救了。” “那你喊什么救命啊?谁放火,报官抓他啊!” “是,是村长马发子……” “什么?怎么会是发子叔?”马三娘惊讶地捂住了嘴。 “所以……你到底为啥喊救命,能不能说重点,再不说重点,你就给我滚蛋!” 清瑶实在是受不了这俩人了,不愧是姐弟,这磨磨唧唧的就是说不到正题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辙。 马小四害怕的觑了一眼清瑶,这根本与姐姐嘴里说的那个善良对人极好的主家完全不像啊。 不过他总算学会抓住重点了,“马家村闹起来了,今天有人来玩,发现没人管,就自己去闯关了,现在揪着我们说让给银子的事。” 清瑶十分无语…… “这种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还至于你绕路穿镇的跑这么远?我觉得你爹差点被烧了,才应该喊救命吧?” 马小四喃喃道,“可是……村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村长又跑了……” “跑了就报官抓啊,喊我做什么?我一个庄子主还要兼职捕快的活吗?” “那大冲关不是您建的嘛,这里边也有您一份的银子啊,正德爷爷让我来喊您。” 就这么点事?清瑶看了看天色,都日上三竿了。 “那你哭个啥?你家人没事,也喊我去解决事,你还哭啥?” 马小四悲戚戚地,“我……我就是爱哭嘛。” 清瑶…… “王庄头,套车,你去镇上报官,说明缘由,带着这个小哭包一块去,别在这哭哭啼啼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回光返照了。” “您……您不去吗?”马小四惊讶地都忘了哭了。 “我去啥啊我去,我这小胳膊小腿的,那么多人,再给我碰着,回去跟你们能做主的人说好了,我那闯关用的东西给我好好看好了,别叫人糊弄了去。” “还有……解决完闹事的,选几个代表来我庄子上谈事,来回四个时辰,那就是八个小时,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浪费在路上,要谈就自己来庄子上,不来不要紧,三天之后我报官,咱们折中一下去镇上谈谈。” 马小四懵了,怎么他来一趟直接就到报官的地步了呢。 一旁的马三娘也不敢对自己弟弟说啥,她偷偷地拽了拽马小四的衣袖,示意他别说话了。 清瑶对着马三娘摆摆手,就进屋了,她事多着呢~ 马小四待她走了,说话也利落多了。 “阿姐,咱们可怎么办呀,五十两啊,哪里拿得出来啊?” 马三娘也有点不高兴了,“小四,你跟我细说说,到底咋回事,少爷去主持的那天不是好好的,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闹到如此地步了。” 王庄头正好套车回来,“走吧,娘子,路上再问,别耽搁了时间,也不知道马家村是啥样子呢。” 马小四出门来一看,竟然是架马车。 如今王家庄也有马了,是萧景瑜送给清瑶玩的,哪成想务实的孩子觉得养马只为了骑一会儿太费钱,就拿来拉车。 几人匆匆忙忙赶到了赵家镇,王庄头去报官。 马小四偷偷的看了一眼王庄头高大的身影,对马三娘说,“姐姐,姐夫对你好吗?” 马三娘想起自己曾是夫人跟前的三等粗使婢女,因犯了错,被配了小厮,那小厮就是王庄头。 因为老爷要在王家村置产,遂寻了王家村原籍之人,也就是王庄头,这才被双双打发了来看庄子。 这些年清贫度日,王庄头也没亏待了自己。 遂点点头,“你姐夫是个丈夫。” 马小四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我没钱赎您。” 马三娘卖身为奴的时候,他还小,对姐姐的记忆不多,哥哥们早些年还常常提起,但是有了孩子之后,给姐姐赎回来的事就再也不曾提了。 毕竟家里人口一日益增多,孩子多了,维持温饱就很艰难了,更遑论凑钱出来赎人。 花国国律有规定,当奴婢者,财产都属于主家的,所以不能自赎自身,除非家里人愿意用三倍的价格,还需要主人家同意方可赎回。 王庄头报官还是很顺利的,毕竟因为少爷与萧大人私交关系非常好,捕快们也不似对其他人那般高高在上,反而平易近人。 一众人来到马家村,此时,村里人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 第七十八章 仙女的事情你少管 马家村的事情没处理完,清瑶又迎来了第二波客人。 多宝阁的掌柜传信来找清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南鸢靠着新图样赚了个盆碗钵满,意外的在阳城都有了一席之地,她又加班加点的在阳城开了家分店,可是清瑶与她的契却到了半年之期。 之前只怕是续期太长,图样子不甚好卖怕签多了,而且清瑶来赵家镇时长尚短,万一以后江郎才尽了可怎么办?这才没敢签契太长。 哪知道这俗称萌物的小首饰简直是太受欢迎了,基本上人手一个。 因为这些小东西,她的店是客似云来,定制的都排到了清明之后。 阳城的首饰店也有仿制,只是只能仿制出已经出了的首饰,或者在此基础上改一下。 可是人家一个月能交十张图,还是不同风格的,一种小兔子都能给你设计出二十来种,每一种都让人难以取舍,就是她都爱不释手,时常拿出来把玩。 但是眼看后日就要到期了,自己派了人来催他续约,却迟迟没了动静,只说可能没办法续约了,这可把南掌柜急坏了。 这也等不得了,干脆直接上门算了。 她还是第一次来赵家村,路上见识了平整,结实,没有灰土的水泥路,听镇上的人说,赵家村不远的村民们宁可绕路,也要过来这边走。 路修的非常宽广,两边还画有不知道什么东西调制的油彩,下雨了也冲不掉,用力磨也完好无损。 左右两边是往两个方向走的人,中间是够两辆马车并排走的路,车走车道,人走人道,看起来非常规矩和舒适。 道路的两旁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坑,听说这是准备用来种果树的,赵家村种的,是为了给那人酿果子酒喝的。 水泥路的尽头就是赵家村了,赵家村跟南鸢见过的哪一个村子都不一样,要说水泥路有多震撼,赵家村就有多破。 一条水泥路贯穿了整个赵家村,路的左边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地方,路的右边才是她常见的乡村模样。 可是那坑坑洼洼的后边赫然立着两个庞大的建筑,那建筑看起来没有窗户,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有窗户的,只不过是清澈的,不似窗户纸那般看不见外边的。 这就是那玻璃了吧,听说阳城的贵人等了很久才等来了一块,这小小的山村竟然足足安了七八扇之多。 再往前走,路上有个标牌子立在中间,上边画着箭头,写着前方工厂重地禁止通行,右边画着王家庄。 马车就转了一个方向,超右边赶去,没走多远,就看了一片花海,各式各样的花把整个庄子团团围住,紧容一条水泥路铺到庄子门口。 简直美轮美奂,小丫鬟心心兴奋地喊南鸢来看。 南鸢掀开马车帘子,也被这么一大片花海震惊了。 赵家镇太小了,没钱办“花朝节”,可是阳城可是年年举办的,前阵子刚举办过,她还去参加了。 她还与孩子们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去“踏青”,有些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 可是那般美丽的景色到了这里偏偏就失了颜色,倒也不是说这片花海比阳城的郊外还要大。 而是,现在才三月份,到处开的皆是桃花、茶花、杏花、迎春花之类的…… 可是这里种的种类已经多不胜数,各种颜色的花朵占一片,各种花树占一排,当真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一些个花还用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住,南鸢情不自禁地吸了下香气。 马车来到庄门前,上边没有贴门神,倒是挂着一个环,旁边画着一个小胖人背对着自己就在按这个环,旁边还跟水泥路上的油彩一般写着“按它”两个字。 心心让马夫去扣门,就学着小人的样子,去按那个环。 按了两三下,也没听见声音,大门就缓缓的开了。 心心率先进去,左右看了看也没见着有人来开门,再回头一看,原来那环的里边连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到一个小屋子里,外边的人一按,屋里就会知道。 李老汉打着哈欠出来了,他还以为是村民呢,这一看竟然是未曾见过的人。 “敢问阁下是?” “我家小姐是多宝阁的掌柜,还劳烦您给通报一声。” “可是南掌柜?” “正是。” “这边请这边请,收到您的帖子之后,我家少爷已经恭候多时了,可是久等不到,就先去厂子处理事了,您稍坐,我去唤我家少爷。” 李老汉往正前方的院落一指,也不带路,不过这确实也不需要带路。 别人家的庄子布局变幻无穷,夏日蕉廊荷田,冬日梅影雪月,春天繁花丽日,秋天红蓼芦塘。 可是眼前这个庄子呢,进门一览无遗,回廊自门口一直笔直的铺设到屋檐下,左边角落大概是纳凉之地,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右边倒是坐落着一排房子,皆是玻璃装饰窗子,可是却是看起来翻新过的,不是新盖的,等来到前厅的院子。 南鸢踏入其中更觉得诧异了,这待人的地方也太寒酸了吧,正中间一个硕大的木墩子充当桌子,旁边摆着小树墩子做的椅子,雅趣是有了,就是有点不像个有钱人家住的地方。 不过窗户倒比大户人家还像样,因为这屋里也是安装的玻璃窗,外边的人一眼就能看见屋子在做什么。 小杏花颠颠地端着三四盘子糕点跟着李映雪过来了。 这个女人竟然登门拜访了,庄里没个女主人,既来了女客,即使身份不够,李映雪也要硬着头皮上了,毕竟男女大防这种事,自家少爷好像不太清楚界限。 李映雪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她那头上的蝴蝶发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先是行了礼,才开口道。 “南掌柜稍安,我家少爷换身衣服这就来,南掌柜快些坐,小门小户的招待不周,怠慢掌柜了。” “哪里的话,是我不请自来叨扰了,李娘子不怪我才是。” 南鸢打小就跟着爹地做生意,见人说话的本事和眼力是有的,这王公子多次带着这个姨娘来店里买首饰,即使不买也常来看看,她自然记得,且印象深刻。 听说……这人还是个妾,看起来是个得宠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出来见客,南鸢自然是不敢小觑了她。 李映雪待她落座后,便吩咐身后的小杏花。 “杏儿,拿少爷最是珍贵的钱南子给南掌柜沏茶来。” 小杏花有些懵,少爷啥时候有钱南子茶了,她怎么不知道,不过她不会拆李映雪的台,就告了退出去了,她要去问问哥哥,哪里有茶叶先糊弄上。 第八十章 仙女的事情你少管2 李映雪把四色糕点往前推了推,又从大树墩桌子的侧脸拉出一个小小的抽屉,里面装着一些咸口的瓜子。 南鸢看的惊奇,“你们庄子上的人倒是心灵手巧的,这里竟然还藏着一处珍馐。” “南掌柜说笑了,不过是一些奇淫巧技罢了,来来,走了一路,饿了吧,这是我家少爷新做的花点,今儿算是来对了,正好品鉴一二。” “可是往迎客来供应的花点?” “正是,这几样还不曾送过去。” “那我可是有口福了,我平日里最是爱吃的,偏偏迎客来的花点回回抢都抢不到,都是先可着堂食供应。” “这花做的点心是我家少爷研制了几个日夜才搭配出来的,那阵子啊,我们天天都要跟着吃失败的点心,好在最后成功了,要不然啊,我们恐怕对这个花点都避之不及了呢。” 李映雪掩嘴一笑,抬手间她的衣袖滑落,那皓腕间的玻璃手串就露了出来。 南鸢就是干这行的,这好看又没见过的首饰自然要多看两眼。 “不知道雪姑娘这饰物是哪里买的,竟然是透亮又闪光的,这般美丽之物,我实在无缘得见。” 李映雪心里得意,面上却装作惊讶的样子。 “南掌柜竟然不知道?我还以为少爷是在您那定做的呢。” “这并不是我铺里出来的东西,可见王公子当真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定是找了能工巧匠来,才独得这么精采绝艳的首饰。” 李映雪心知肚明这手串是怎么来的,但是她却是装作娇羞地顺着话往下说,因为本就是故意引起南鸢注意的。 “倒叫南掌柜笑话了,我瞧着南掌柜才是人中俊秀……” “这夸的我可是心虚地紧,我年长你些岁数,比如我就称你为妹妹,可否?” “哎呀,这可真是好,我可是多了个说知心话的姐姐。” 南鸢赶紧把自己头上的一根发簪拔了下来。 “姐姐可不能白叫,这是我送给妹妹的一点见面礼,虽然不及妹妹头上带的那个,但是也自有一番雅趣。” 李映雪一看,这钗子上头做的掐丝的花簇,材质却是金子做的,一看就价值不菲,自是连连推辞。 “姐姐这簪子妹妹我可不能收,太贵重了。” “定要收下,莫不是觉得我小气。” “这……那就却之不恭了,姐姐也收的下我的这枚“蝶恋花发夹”,这是少爷前几日给我定做的,乃是琉璃材质,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两人你来我往的,你捧我,我捧你,你送我我送你,反倒没了之前的小心试探,说了半晌子话。 竟然意外的投缘,而且南鸢一介女流之辈,眼界却是李映雪没有的,不由得心生佩服,早先起的那点小心眼子,竟全都扔到了九霄云外了。 而南鸢也十分欣赏李映雪的通透跟聪慧,且她现在也掌管着花点的买卖,二人兴趣相同,当真是相见恨晚。 这话一说起来,差点都忘了来此的目的。 就站在门外边的清瑶跟李老汉…… 李老汉偷偷地趴在清瑶的耳边问道,“少爷,那玻璃手串,咱们不是人手一个的嘛,不是你拜托萧家做来玩的吗?而且雪姑娘不是知道吗?” 清瑶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也小声的在他耳边说。 “老李呀,你年轻时候没个娘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李老汉茫然地看着她,“是……是因为我丑?” “不,是因为你傻,以后仙女们的事情你少管,争取明年找个寡妇成婚啊。” 李老汉老脸都羞红了,这少爷说的啥话嘛,他都快入土的人了。 “少爷……” “行行,不说你了,你去忙吧,找铁蛋跟杏花,去我工作室里,把我那新做的琉璃禁步给雪姑娘送房里去。” 待李老汉走了,她才上前去轻轻扣了门。 南掌柜见了清瑶行礼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王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为何不肯再续签了。” “坐坐坐,坐下说,我不肯签约,是因为我想开一家服装店。” 南掌柜一愣,服装店是什么?这跟签不签契约有何关系? “莫方,我细细跟你说来。” 清瑶去了一趟书房拿出了一本图册递给了南鸢。 南鸢接过来一看,这上面画着一个无脸的人物,身上配的衣服却不曾见过。 清瑶指给她看,“你看这长袍,圆领,大襟,袖口平大,长可盖住脚,袖端,衣襟,衣裾镶有各色花绦或彩牙儿,这样的丝秀花纹多美。” “你再看这件,这是换了个“大挽袖”,这里秀上各种与秀面绝对不相同的花纹,你将它挽出来,不是更风致和美观吗?” “当然,我也是有男服款式的,你看这个设计。” “这件领子以袒领为主,一般裁成鸡心式,穿时露出里面的衣服,我在这衣领和袖口都饰有花边。” “这还有大襟斜领设计,衣襟开得较低,领袖用花边装饰,袍服下面打一排密裥的,也可以裁成弯月式样。” “再往下不给你看了哈,衫、裤、襦、裙都可以设计。” “光是女子的裙吧,我这就有好几种,式样很多,色彩丰富,有间色裙、绛纱复裙、丹碧纱纹双裙……” “还有胸衣,我这还可以……” 李映雪偷偷地扯了扯清瑶的衣袖。 清瑶终于止住了滔滔不绝,李映雪朝着南掌柜努努嘴。 清瑶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南掌柜早就面露诧异的看着自己。 再联想到自己的假男人身份,好吧,她一个大老爷们研究女子的内衣确实有点出格了。 清瑶不得不为自己狡辩“我这也都是为了……为了雪姑娘。” 反正刚刚李映雪还跟人家说自己独宠她呢,这也算是辅证了~ 李映雪瞪了眼睛看了清瑶一眼,清瑶对她讨好一笑。 南鸢看着羡慕,自己怎么没遇到过这般良人,竟然连贴身小衣都为身边人准备好了,又独独为她设计了首饰,还舍得下脸面为了讨好她。 可叹自己成过亲也有了一儿一女,要不然少不得年少的时候看见这等人,也愿意谋划一二。 言归正传,清瑶的心思还是放在事业上的,她介绍这么多,只是想谋求更高的合作。 “倘若,你家的多宝阁,配上我的宝裳楼,我们可算是强强联合,就不知道南姐姐意下如何。” 第八十一章 如此和解 南鸢思索了一番,如果合作,两家铺子开一块儿,互通有无,买衣服的难免配首饰,买了首饰难免想搭新衣服。 行是行,但是也要考虑那个宝裳楼会不会长久的问题。 可是不答应,这人也不再同意提供首饰图式。 当真是两全难其美,南鸢陷入了两难。 “不知道王公子打算如何合作法。” “这简单,我这成衣走的是高端定制路线,我设计衣服的时候,会搭配首饰一块设计,你出匠人跟料子,我出设计跟成品,放与你店中寄卖。” “可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二者缺一不可啊。” 其实清瑶更想自己开一间首饰阁,但是现实条件摆在那,她既没有供货渠道,又没有成熟的玉石师傅,这不就麻爪了。 不得已只能从成品店拉人,交生不如交熟,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南鸢身上,作为事业型的女性。 她不信南掌柜能看着大步跳跃的多宝阁止步于此,甚至回归之前的情况。 果然,南鸢觉得这新的合作不触碰自己的利益,而且也算是盈利的一种,只不过人家需要的是自己的材料,设计出来的首饰还要放与自己的店铺寄卖,简直不亏。 比之前更甚,并且一旦形成固定的合作模式,两家铺子当真是拆分不开,去多宝阁的人多半要去宝裳楼挑衣裳来配,去宝裳楼挑衣物的也多要来多宝阁搭首饰。 她心里已经同意,但是面上还要装作为难的样子。 “这事,我还需要回去再仔细思虑。” “当然,那我派人送南掌柜回去。” “王公子留步,自带了马车来……”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南鸢急匆匆地坐上马车走了。 清瑶站在门口看着她慢慢走远,李映雪出现在她的背后。 “少爷,人家可以成亲过的,还有孩子呢。” 清瑶回过神来,“你想啥呢,我这可是清清白白的,只限于商业合作,而且我瞧着你可是跟人家相谈甚欢啊。” 提起这个,她确实不好说什么了,头上还插着人家给的金簪子呢。 “少爷,我去对对账,您忙着吧~”李映雪扯了个借口就跑了。 剩下的清瑶摇摇头回屋去了。 李姨娘这个事,还是尽快解决了吧,就算发还了卖身契,李姨娘也没地方去,还是要留在王家庄做管事的,但是好歹别拦着人家的姻缘。 等考完府试,就忙活这件事吧。 眼下自然是复习最重要了,清瑶回书房抽了几本书去找王耀祖了。 王庄头是第二天回来的,还不只他一个人回来,他还把马三娘的娘家一家给带回来了,随行的还有马家村那位前村长马正德。 马正德看见了清瑶,就直接跪地上行了个大礼。 清瑶连忙让人扶起来,这都快八十的老头来拜她,她可受不住。 “王公子,老朽知道村里人做的事难以起口,可是就算把整个村子卖了,三天,咱们也凑不出一家五十两的银子来,我就是厚着脸皮求一求,能否让我们慢慢偿还,一年还一点……” 老人家看起来确实是十分愧疚的,他也没包庇自己的村子,只是要延长期限。 清瑶这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不是赖账就好。 “一点一点偿还,未免时间太长了,万一中途有人故去,我上哪找人去?” 马正德也知道自己要求十分不合理,可是即使卖儿卖女也凑不来这笔钱啊,三日已经过去一日,再有两日不用想,全村都要下大狱了。 “还恳求王公子通融一下,如若不行,我们便只能卖身于王公子,还有一些田产……” 说到这,马正德当真是老泪纵横,老了老了,却累及儿孙,丢了祖宗留下的家业。 清瑶闻言,心思一动,这个项目其实她投入不多,材料人工都是人家村子出的钱,自己付出的就是点心血跟创意,但是在商言商。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 她付出了,对方违反了合约,自己若是轻拿轻放,固然心里好受了,也赢得了良善的名声,可是也会有合作者觉得自己好欺负,从而埋下祸端。 不过,她受到了马正德那番话的启发,此刻倒是有个双方皆大欢喜的好主意。 “我可以不追究这个债务,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你马家村没有收好处的那二十来户人家落户到我赵家村,第二,我要你剩下的村民免费来帮我修路。” 什么? 所有人听了这个消息都愣了。 这算什么条件,不用还钱,也不用下大狱?以功抵债?可是为啥还要人家来落户啊? 清瑶考虑的十分长远,她的工厂会日益壮大,前阵子还愁缺人手的事,这不就赶上了,并且,她也是挑人的,只有品行过的去的,她才要好吧。 她现在修路上瘾了,很想出行都是干净的道路,正巧萧景瑜那日来抱怨服刑的人不够,修路进度十分慢,赵家镇何年何月才能也铺满水泥路。 她正好把这小二百多人弄去,那速度还不是嗖嗖的快。 赵家镇建设的越繁华,这是她的初始地,她自然越高兴。 马正德带着这个消息晕乎乎地回了村子,村民们听了,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大半收过钱的人家。 只有那在名单上的二十来户人家人心惶惶,可是这是人家王公子指名要的,明日便要带上户籍,土地和房户这些官府都会收回去,在赵家村会分配相同的土地跟房产。 只是这王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不是要他们变卖产业,也不要求他们卖身卖儿卖女的,却只喊他们换个地方住。 虽然背井离乡的十分彷徨,可是不用背负五十两的债务,他们也没得选择,毕竟连马正德,这个德高望重的人都在名单里。 只是他们心里却十分迷茫,为什么他们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收钱,却反倒比犯了错的那些人家更惨呢? 毕竟他们收了钱,有了银子,去修修路虽然累,但是也总比都不是马家村的人强些吧~ 第二天清晨,马家村来了好几辆空车,赵村长和清瑶租了几辆马车来帮着这些准员工准村民拉行李的,毕竟路上那么远,有老有小的,拖着大件的行李不方便赶路。 马家村那二十来户村民都愣了,这怎么跟想象的灰头土脸凄凄惨惨的离开有些不一样? 第八十二章 土房子变成大别墅 不单来接了,还带了一个管土地的公职人员来直接把这边的田契换成了赵家村的。 剩下的人挨家挨户的帮着把锅碗盆瓢装上车,小孩子,女人,老人还有身体孱弱的坐车走,大老爷们在后边跟着。 有女人看着当家在下边走,心里着急想让自己下去,换丈夫上来,却被车队的头头阻止了。 “大嫂,可别让你相公去坐车了,我们大老爷们,走点路不怕啥的,我们赵家村可没有让自己娘子走着,自己坐车的传统。” “就是啊,这位嫂嫂,以后到了赵家村,就是自己人啦,要学会入乡随俗啊。” 这句话引来了大家哄堂大笑,自从满村几乎都在清瑶的厂子打工之后。 随着清瑶的厂子越扩建越大,福利也比之前更好了。 清瑶有意无意灌输女人操持家务有多累人的事,还新规定了转正之后,怀孕的女员工有留职停半薪的三个月假期。 之前谁家的媳妇不是生完了就跟平时一样继续做活啊,没听说还留着职位等着这人,还发放半月的薪水,清瑶偏就这样干了。 这就导致赵家村的女性,生活的特别有底气,想贴补娘家就贴补一下,想给家里改善一下,就掏钱出来。 而部分婆婆们自己有钱还有假期,生活上有保障,老了也不怕,村里建了养老所,空闲的时间都要集中去强身健体,不用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然矛盾就少了好多。 再加上,清瑶时不时的就去灌输一下,好男人应该三观正,与妻子同进步共患难,家是共同的,很多家务伸把手,丁点小事全没有。 别说好多村里的男人竟然也逐渐改变了自身的一些习惯,也逐渐会在一些事上问自己娘子的意见,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不过,也有顽固不化的,偏心子小儿子小女儿或者长子大孙子的,清瑶规定自己的员工要保证品质,打媳妇卖小孩,不养家不孝顺爹娘的,一概不录用,还包括为老不尊的。 为了不失去这么好的活计,那些家里都收敛了不少,至少不敢闹给村里人知道,生怕传到清瑶耳朵里。 随后,清瑶还调整了一系列福利,努力提高女性待遇。 除了一个月四休之外,还单独给女性员工留了一天不扣钱的假期,乃是来了月事的第一天可以申请请假,不扣工钱,还可以每月多领一斤猪肉回去补身体吃。 这一举措下来,清瑶简直成了赵家村全体女性的心尖宝,男人们则是对清瑶又爱又恨。 基本上现在人家夫妻吵架,理由都是,你学学少爷,你看看少爷咋对雪姑娘的,少爷说了…… 清瑶……怪我咯? 一众载满了行李的车缓缓驶入了赵家村,没见过水泥路的马家村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什么路啊,这么干净整齐了,还有扫路的员工远远冲着众人摆手。 “我还想着咋回来这么慢呢,房间一早都打扫好了,先领着大家休息,然后少爷要开员工大会了,在食堂,那地方够大。” “呀,这岂不是可以半天不上班了,那感情好,托你们的福啦。” 那人回头对着马家村的人呲了一口小白牙,配上他黝黑的皮肤,莫名的喜感,可是大家都笑不出来,这员工大会是什么东西?是要宣判他们的债务吗? 等到了赵家村内部,到处坑坑洼洼的左边跟右边熟悉的农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偏偏马车还径直往左边而去,穿过两个庞然大物的房子之后,后边是一排一排的小房子。 这房子的设计十分别致,是一个二层的建筑带小院的设计,一共有二十多个这样的房子,一个挨着一个,高高的院墙保护了邻里之间的隐私,隔着大门,众人也只能看见一个房子尖。 带队的那人让每家出一个人去抽签,大家茫然地一人拿来一根木签子出来,上边写着甲排多少号之类的。 然后那个领队的进行了简短的介绍。 “大家都知道,你们土地这块,在赵家村会折算成相同大小,不过咱们赵家村跟你们原来的村不一样,咱们不是各种各的,是集中起来一块种了,上边统一安排,所以要不要地都没有啥用。” “大家看见身后的房子了吗?这里,一户人家一个楼,这是最早完工的,前边的大坑就是以后咱们要建的乙丙丁的地基。” “你们刚抽的签字上面对应的就是第一个院子,一会你们自己记一下房子门前的动物图案,以后别走错人家院子里。” “好了,现在手里拿着甲排一二三四五的人家来找我,我带你们进去熟悉屋里一些常规东西的操作,六七八九十去找赵老六,就是我身后这位,……十二……找……” 有人不认识字,所以大家又忙活了好一会才分好队伍,五户一队,一共是四整队加半个队伍,最后那一组只有三户人。 领队的带着这些人进了房子,小院的前院全是水泥铺成的地面,进门紧靠着左下角是一个小房子,奇怪的是小房子上边顶着个大箱子。 “每个小院的设计除了门上的图案不一样,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后期如果你们要重新改造,我们少爷说了,都没问题,但是大门不能破坏,也不能占用公共区域或者别人家的地方。” “门口堆柴火是不行的,后院有专门放柴火的区域,一会再看,先来说一下这个小房子,这里是厨房,咱们的厨房都是单独跟住处隔开的。” “看见旁边这个锅台旁边的像龙头一样的东西了吗?这个叫水阀,拧开上边的水箱的水就可以淌下来,这个跟隔壁的那个洗漱间共用一个水箱。” “这水箱的卫生要定期清理,不过,你们别担心,咱们会有专门的人轮流管的,到时候你们都会轮到的,水箱的水也是轮流挨家挨户加的,都是村里打的水井的水。” “这个角落还有个池子,这是咱们村的下水道系统,污水你们都可以排放到这里,但是,不是水的东西不能,要统一倒在早上收垃圾的车里,这上面的铁丝网就是防止你们乱往里扔东西的。” 出了厨房隔壁就是卫生间了,蹲坑式的干净没有异味的茅房和洗澡用的冲水装置,都让马家村村民的嘴久久合不上。 等到了正房,楼下是一间小卧室带客厅,楼上是隔断的两间小卧室。屋里虽然什么摆设都没有,但是墙壁全都是大手笔砖砌的。 客厅后边有一个门,是通往后院的,后院是用来种瓜果蔬菜的,在边角处有个四不沾的区域是用来放柴火的。 第八十三章 迎新大会 围墙边角有一扇挂着锁的小门,这是园子的后门,打开后门,一眼能望到山脚下风景。 当带队的那个人把钥匙交给这家主人的时候,那村民简直不敢相信。 “这……这真是给我们的住处?” 那人憨憨地挠了挠头,“当然了,不过有条件的,不同意我们的条件,你们也可以拒绝住这里,刚进来的村子右边也是有空房子可以住的。” “什……什么条件?”众人忍不住紧张的问。 “在我们小胖人工厂干满五年的员工,可以免费获得这座宅子的永久居住权,但是居住权不得转赠或者买卖。” “没了?” “没了啊,我们少爷就是这么说的,大家不比拘谨,少爷最是和蔼了,只要你们在这好好干活,那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其实他是赵家村的原住民,根本不是清瑶的奴才,可是现在赵家村的人提起清瑶来,都是一口一个少爷,压根没别的称呼。 不知情的还以为整个赵家村都是清瑶的家奴,要知道商贾之家可是不能有这么多的仆从的,还有心思歹毒的想用这个把柄去告官,好让清瑶下大狱。 可惜一查她的名下,还是孤零零可怜的十个人,其他的都是平民百姓,那人自尝恶果,被丢到大牢里头治了个诬陷的罪名。 而牢头又是清瑶的堂叔父,可想而知那人的日子过的有多惨烈了。 领队的照例询问了一番有没有人不住这里,满意着带着大家都愿意的消息走了。 大家出去各自把行李搬进来,茫然又兴奋地在小院里转来转去,连一开始的想报团取暖和对未来的茫然的想法都没有了。 人家少爷给他们这么好的房子住,还让他们来了立刻有活干,他们一穷二白的,人家图他们啥? 还不如安心下来,好好的听话,五年之后,这房子可就真正归他们了,青砖的房子啊,不是土房子啊! 还能洗澡,女人们立马迫不及待的试了试,虽然是凉水,但是因为上边做了黑色的漆面,阳光晒了一天,也算不是拔凉刺骨。 洗完澡后的脏水顺着地下的小孔就流了下去,不知道通往哪里,但是省了自己去倒水的麻烦。 有勤快的已经开始着手做饭了,第一天的黄昏时分,甲排第一批竣工的房子里,终于飘出了袅袅的炊烟。 孩子们在房里好奇的摸来摸去,有一户没分家的人家此刻十分后悔,要是分家了,就能分好几套这样的房子了,现在三个儿子并着未出嫁的女儿,挤的房子满登登的。 十来口人挤在一块,根本睡不下,这里就一楼那间卧室是炕,能睡下更多的人,二楼的两间都是放的床。 没办法,这家人只能去分了家的人家借了个宿。 而已经分家的,别提多庆幸了,诺大的一个院子,只有一家三口,一人住一间都可以。 还有人心里得意分了家的,要不然自己那婆婆拿了别人塞过来的好处,自己家岂不是要受牵连。 当然也有人想起还在马家村的亲人,要是他们当初没收银子,是不是也能一块跟着过来享福了? 也有思念之前祖祖辈辈住的地方的,好在距离也不算远,真要有空闲了,回去看看也能找的到。 大家各怀心思,只有小孩子大概是纯粹的高高兴兴。 这个夜晚,这些人有人睡得很香,也有人整夜未眠…… 第二天,小胖人所有员工果然收到了全体去食堂开会的消息。 马家村的村民不知道食堂在哪里,还好有人专门派人来接他们。 “前边那个大工厂旁边不是接了一块儿房子嘛,那里就是食堂,咱们厂子管盒饭,中午在这吃,一荤一素,馒头一人三个,吃不了还可以带回去,一个月还能吃上两顿白米哩。” 这个搭话的村民跟马家村的村民形成鲜明的对比。 清瑶给员工们定了工装,所有的员工在上工的时候是一律要在更衣室换上工作服的,还特意做了一些刻有姓名的木牌充当身份牌挂在脖子上。 马家村有认识字的,看见那牌子的正面写着他的名字,“赵兴江”,旁边刻着小字,卫生纸厂089号,等那牌子翻起来的时候,背面刻着一个小胖子抱着金元宝啃的图案。 说起来,那个小胖人的眉眼都是寥寥几笔,可是就是给人一种十分有趣的感觉,一眼就能看出这小胖人是要把金子吃掉的动作。 这样的木牌带着每个人的脖子上,男人们皆是穿着黛蓝色的员工服,女人们则是穿着靛青色的衣服。 他们的服装款式也不一样,是马家村没见过的样式,男人都是窄袖像是短打的衣服,但是没有褂子,上下分开了。 女人们则是上身是个长到大腿左右的中长裳,同样的窄袖配裤子。 这衣服的样式十分适合做活,不累赘,穿脱也方便。 赵家村的村民们也没有三一堆五一块儿的聚在一起,反而是按照自己身份牌子上的号码找对应的位置。 清瑶觉得这样能省下很大的时间,何苦担心来到食堂没位置坐,还要找位置,干脆在桌椅上都编上号,后来的往后排,也方便管理,还不用担心拉帮结派。 今儿我跟你好了,明儿她跟他好的,节省下时间可以做很多事,哪怕午休一会儿也是好的。 有人暂时领着马家村的人先在后边落了座。 清瑶上台的时候,大家全都保持着安静,这也是她多次强调的结果,罚钱最好用,扰乱别人说话,扣工资,几回下来,大家就学乖了。 “大家好,今儿是迎新大会,我们将有一百人加入我们赵家村小胖人工厂,一会王庄头会带着大家庆祝一下,下午还会给你们放半天假。” “这是第一件事,新人们也不必害怕,会有三天的培训时间,到时候会有村民带大家熟悉各处和各种规定跟待遇。” “这第二件事,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咱们需要调整一些规定跟福利,这里补充几条。” “每天早上的晨操风雨不误,除非是身体不适或有无法到场的大事,否则全员参与,无故缺席者扣工钱。” “家里满八岁的孩童必须送到祠堂读书,不论男孩女孩,不愿意者,辞退。” 此条一出,顿时下边跟炸了锅一样。 第八十四章 庞大的亲友团们 男孩还好说,女娃子读书?又不是贵人家的小姐们,识得两个字,以后嫁了人就好了,疼爱女儿的多陪送点嫁妆找个近点的也就是了。 清瑶不理会大家的骚动,“只要是王氏旗下的所有员工,有一个算一个,除非是身体孱弱到起不来的,女孩子都要送到村学去进行启蒙教育。” “蒙学除了要交饭费,其余笔墨纸砚都是我出钱,拥有赵家村户籍的不论男娃女娃俱都免束脩费,学具都是我捐赠,没有户籍的按时下蒙学收费标准来……” 不花钱?不交学费? 下边的议论声更大了,有家里孩子多的,十分窃喜,也有不太情愿的,不过大部分人都同意去送女儿上学堂,又不花钱怕什么,读书识字也好嫁人不是。 清瑶等大家嘀嘀咕咕的声音小一点了,就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 “上蒙学的最低年龄是五岁,最迟是八岁,学到十二岁,男孩十二岁之后去考童生,考不上可以再读一年,考上童生的,我努努力,争取送你们到阳城的私塾学习,继续考秀才。” “女子不考童生,但是十二岁之后,我会继续办一个女子学习班,女孩子们要继续学习,换一个地方学,学一些管家的技能和营生手段,我这几年会留意女学的先生。” “所以,今天主要说的三条改制,第一就是全民健身运动了,刚才已经说过了。” “第二条就是我的员工必须送家里的女孩子上蒙学,不单指女孩,已经年满八岁的必须送来上蒙学,超过十二岁的可以不来。” “我先声明不想上可以,辞退,不是我员工的可以不考虑我说的这点,随意。” “第三点,女孩子不满十八不可以婚配,可以提前订婚,成亲必须要满十八周岁。” “这不是无的放矢,我为村里请来了一个坐诊的郎中,女子过早生育十分伤身体,所以这条必须遵守,哦,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家里都不是我厂子的员工,随意,我不会管的。” 这条比刚才那个女子去上学引起的轰动更大,这……连什么时候成亲生孩子都要管了吗? 有女员工都红了眼眶,这般为她们女子着想,大善人啊,当然也有不识好人心的,觉得清瑶太多管闲事的,不过这话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除非不想干了。 清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是以德服人,他们不一定会听,毕竟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没什么远见,不知道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她用利益的手段强制执行,随大众的情况下,大家反而会适应的很好。 也算是她为女子谋的福利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慢慢来吧。 “好了,改制的要求就说这么多了,接下来自由讨论时间,半刻钟之后王庄头为大家讲一下福利变更。” 清瑶说完,就下台去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从何开始交流,这哪里是给他们选择,分明就是通知。 毕竟,整个赵家村,连着周围挨着的两个村,几乎每一户都有一人到三人都是王氏的员工,只有少数家庭不符合招工标准,比如孤身一人的老人,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德行有亏才没被选上。 可是这样的人家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村里也没放弃他们,还有榨油坊的工作用他们呢,累是累了点,但是好歹比以前混日子强。 所以,他们没的选啊,只能乖乖听话照做,还能怎么办。 不过这个事肯定会让一部分人家产生家庭矛盾就对了。 可是清瑶怕吗?她不怕呀,因为不会有人来她跟前跟她逼逼啊。 半个时辰过后,王庄头上台讲解新增福利。 “我讲快点,一会好让新员工们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咱们新增一个假期,是年会,年底要开大会,还要表演节目,欢迎大家踊跃报名,选中的节目表演者可以抽奖,这个刚过了年,因为不着急,具体事宜就先放一放。” “第二个事就是咱们少爷要在今年建设一个度假山庄,厂子后边的山头已经被买下来了,家里有亲朋好友能来做活的,可以告诉了。” 说完这条,王庄头有意停顿了一下。 果然下边乐的不行,周围都知道赵家村福利好,给的工钱足,还不拖欠工钱,还管一顿饭,可是…… 王氏大多招人的时候只招本地人,最近的扩招也只是招了最近村子的,稍微远一点的都不用人。 谁家没个亲戚,但是只能带点小骄傲拒绝了亲戚的求办事送礼。 这个口子一开,这不是送钱送人情给他们嘛。 大家都乐了,少爷就是大家的少爷,果然是好福利。 王庄头看着大家都乐呵的差不多了,给个甜枣之后要擦擦嘴了。 “但是,咱们招工的规则你们是知道的,招来的人必须符合规定,像是不孝顺父母,苛待子女的,小偷小摸的,德行有亏的,一概不允许领过来,谁领来的谁负责。” “单位会建一个临时宿舍安排来干活的人,暂时只开放招男员工,因为咱们是要干体力活,有一个好处,干满一年可以选择迁户到赵家村,享受五年分房政策。” 清瑶算盘打的噼啪响,来干活吧,干了就别想走了,过惯了舒适的生活再回去,不适应就在这定居好了。 清瑶的野心十分大,早晚,赵家村这么发展下去,会是阳城最大的一个村落,赵家镇算什么,这可是她的出生地跟大本营,自然要弄的远近闻名。 王庄头又开始宣布第三条福利。 “最后一条,少爷过一个月不就考府试了嘛,咱们少爷说了,趁着新员工来,一会开一个抽奖系统,抽工号,抽中的享有阳城一游,带薪休假,食宿全免的旅游体验。 “名额有限,未满半年的新员工也同样享有此项福利。” 食堂里安静了一瞬,不会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吧? 出去游玩?还是阳城? 天啊,这简直不敢想象! 大家缓过吃惊的劲儿来,立马全场欢呼。 马家村的村民也被这一项一项听不太懂又感觉好厉害的话感染了,有年轻的村民,暂时放弃了对以后生活的不确定,很快的融入了进来。 下一个环节,就是以户为单位,马家村村民们一户一户上去介绍自己。 等他们介绍完,大壮跟二壮抬了一个大木箱过来,那木箱一面是透明的玻璃做的,那玻璃的一面冲着台下,其余的面都看不见里面。 透过玻璃,里边的东西一览无遗,是一张张写满了员工号的小木签。 清瑶在大家的瞩目下,站到了箱子前。 “想让我开始抽奖吗?” 大家非常现代的答,“想。” “好的,这就开始。” 清瑶从最上边的洞里伸了胳膊下去,在箱子里一阵搅和,下边的人屏住了呼吸,不错眼的盯着瞅。 这样的透明玻璃,让清瑶的摸签行为无所遁形,一点暗箱操作都没有,就是拼缘分的事。 清瑶随即摸了一根签,慢悠悠地拿了出来。 “我来看看,第一个人是谁呢,2号厂,刘月娥,在哪里,举手示意。” 二号厂就是卫生巾厂,有一个穿着靛青瑟工作服的女人站了起来,她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能落到自己头上,不敢置信的连忙伸出一只手举起来,另一只则是紧紧的捂住了嘴。 “好的,一会儿抽中的去耀祖那里登记一下,咱们继续……” 这样,清瑶一共抽了三十个签,马家村的村民之中还有一户女儿跟父亲都中了奖,可惜名额不得转让,不过也足够他们傻乐了。 虽然没抽中的十分失落,清瑶也按户发了一提卫生纸,以示安慰。 大家看了热闹,也算欢欢喜喜的归家去了。 不出意料,大家回家的路上谈论的都是今天的这场迎新会。 这边在说房子跟工钱的问题。 “咱们少爷可真是好人,我在镇上做伙计的时候,一年到头才给我放几天假,平时生个病都不敢歇着,因为要扣工钱。” “可不是嘛,咱们还有农忙假,一点也不耽误种地,我爹以前一直偏心我大哥一家,你知道的,全家供他一人读书,现在后悔的要死,早分家就能多分房子了。” “不是还要干五年的嘛,五年之后房子才归呢嘛。” “那房子我可是见了,比现在住的总体来说缩小了很多,但是独门独院的,可好了,我现在就恨不得搬过去了,可惜其他的都还没开始建呢。” 那边再说女娃的问题。 “我大女儿就是因为生孩子太早了,身体受不住去了的,可怜我那外孙没了亲生娘亲照拂,也不知道现在过的什么样子了。” 说话的人说道伤心事,抿着袖子擦了擦眼睛。 “我觉得少爷真的大善人,除了人长的……咳咳,我娘家的侄女与少爷年纪相仿,可惜我自知我那侄女配不上,不敢开口。” “李嫂子,不是你一个人这样想过,我听说镇上的好多富户都有意把女人嫁给少爷,只是少爷今年才十五,还上无长辈,一时之间,没人开这个口。” 提亲都不知道该找人提亲,庄里都是下人,厂子又都是员工,村里德高望重的人也不是人家的直系长辈,当真难死了这些人。 “我听说刘员外已经属意咱们家少爷了,我婆婆的姐姐家就在镇上,她儿子的表哥就在刘员外家做管事的,这是刘员外亲口说的,好像只等咱们少爷中了秀才,不管年纪小不小,都打算先定下来。” “要我说,赵家镇的姑娘们可配不上王少爷,除了样貌,就是配高门贵女,我觉得都使得。” “也不知道日后是哪家的千金能做得了咱们的夫人,像少爷如此为咱们女人着想的男人简直凤毛麟角,多稀罕啊,我可羡慕坏了。” “哎哎,别乱说,庄子上可还有个姨娘呢。” “要叫雪姑娘,人家都这么叫了,我看啊,等新夫人坐稳了,这雪姑娘可就惨咯。” “怎么能呢,这可是少爷心尖子上的人物,你没看那衣服这月都做了七八身了!” 聊着聊着,大家歪了话题,开始八卦起清瑶的婚姻大事。 “我看啊,少爷也是多情之人,少不得要享那齐人之福啦。”有人感叹道。 “怎么?你也想啊,可是人家不要你。”另一人跟她不太对付,就出言讽刺。 这人被戳中了心思,她是赵家村十里八乡都数得上美丽的人,万一少爷就喜欢她这个模样呢,怎么就不能想想了。 “怎么着?不要我,可也不会要你,你也不瞧瞧你长的那……” 有人做着和事佬,“行了行了,你俩怎么见面就掐,咱们不是说新福利的事嘛,怎么说这上了,走走,下午放假,家里一堆活等着干呢。” 这就是一个小插曲,风一吹就过了,百姓的生活就是这么平淡中带点激情,生活有了奔头,自然本来平静的湖水就有了起伏。时光匆匆,转瞬一个多月的就过去了。 赵家镇一共有五名童生去阳城考试,到阳城车马要行驶一天一夜。 阳城与赵家镇没有山匪,但是为了安全着想,几个学子的父母便想结伴而行。 除了与清瑶相熟的陈呆呆,剩下的三名学子都是认识的。 韦家麟的亲哥哥韦家麒子便是上一届的廪生,才华十分出众,也是镇上那个只教富人子女私塾的老师,这届的案首被陈呆呆夺走,他颇不服气,发誓要在府试中找回场子。 另两人一人叫赵敬先,家里是镇上开书斋的,打识字起就开始摸书。 另一人是五人里边年龄最大的,叫王汝海,说起来这人还跟清瑶有点关系。 原主不是有个牢头堂叔父嘛,这人是她堂叔父的养子。 一开始创业的时候,没钱没人,堂叔父还带着这人又出钱又出力的。 可是吧,王汝海这人当初来的时候十分瞧不起清瑶,话里话外觉得这是一门穷亲戚。 还十分排斥清瑶,打秋风的话音始终挂在嘴边。 清瑶的堂叔父说了他几句,他还敢对着堂叔父甩脸子走了。 看着堂叔父黯然地神情,清瑶也大概了解了这人的品性。 王汝海不待见清瑶,自然不肯跟他一路结伴走着走,他倒是联系了韦家麟,可是人家韦家麟跟赵敬先是好友,俩人要结伴同行。 赵敬先与陈呆呆的父亲家又是世交,他们就打算跟陈家的车队一块走,陈父又十分信任清瑶,非要让儿子跟清瑶凑一块。 最后,五人的车队,谁也没抛弃谁,大家一块出发了。 只是,这清瑶的家属团略微庞大了些…… 第八十五章 庞大的亲友团们2 韦家麟跟赵敬先都是富家小少爷,那吃喝用的装了两大马车,再加上仆从主人的又坐了四架马车,六架马车依次排开,把只有一辆马车的王汝海对比成了渣渣。 陈呆呆小胖子向来是清瑶的挂件,他爹面都没露,直接收拾了行李并五串铜钱一块儿塞到了赵家村,就走了。 可怜陈呆呆小胖子对着自家马车茫然无措,只能自己拎了包袱去了赵家村。 所以,他算是清瑶这个车队的一员,后边是一眼望不到尾的带棚的板车慢悠悠地在后边跟着。 光赵家村一众人出行,就足足租了赵家镇所有的马车,因为马没了,后来只能用牛,整整齐齐的四十架牛马车浩浩荡荡。 王汝海脸色十分差,自己家里比不得韦家麟他们三人也就算了,毕竟不是家里有钱就是上头有人,可是竟然连王来金也比不上。 比不上也就算了了,毕竟如今的王来金不是一穷二白的需要义父接济的那个了,他以前敢甩脸子,现在可不敢。 只是,人家的马车上都有人陪,要么自家人,要么下人的,热热闹闹的,自己呢? 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义父早就跑那个王来金的车上去了,听说四色糕点,零嘴小食一应俱全。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马车夫都把缰绳延长搭上前边的那辆马车尾巴,自己也跟着义父跑别人车上闲磕牙去了。 他又不好拉下脸来,只能憋屈的躺在马车里,心里不断的用恶毒地话咒骂王来金来打发时间。 清瑶的马车是改装过的,这还要感谢现代的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秦始皇兵马俑。 秦始皇陵一二号铜车上的叫“伏兔”的东西,其实就是古代车辆的减震方式。 车辆高速行进时,车轮的震动传递给了“伏兔”,然后就由伏兔大量消解后,传递给上方的车舆。 它的原理,其实就和现代汽车上的“减震弹簧钢板”设计类似。 还有后来又发现的“当兔”,这个东西连接着车身下的两个“伏兔”。 其实就是把伏兔承受的重力与震动,分担一部分在“当兔”上。 清瑶再此基础上,研究出来了类似的减震装置,花国貌似没有清瑶那个五千年的文明先进,这些东西一直都没人去研究和发明。 清瑶大大方方的捡了便宜,可惜,现在她还不曾发现皮革,要是有皮革,就可以车轮包皮革。 这与橡胶轮胎的原理是一样的,通过增加柔软度来增强缓冲。 不过她也用了毛皮,布帛来包裹住车轱辘,而且她这个车的车轱辘比较大,这样从缓解颠簸到吸收颠簸,就让车从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平稳。 她也在车内装上软靠,如果直接坐在车板上,路途遥远的话,屁股就颠破了。 所以在车内铺上较厚的褥子,再放个厚点儿的软垫,好像弹簧床一样,正常走的话很舒服。 但是这个马车是自家的,所以改装改装还可以,毕竟以后常用嘛,其他的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板车颠的大家屁股疼,刚走出赵家镇,大家的屁股就先吃不住了。 赵家村的人还好,他们是习惯了走路跟做活的人,坐不惯马车就下去走路,大不了走累了再上车嘛。 只有几个读书人并家奴受不大了,大家都羡慕地把目光投向清瑶的马车。 那辆马车最大,也最稳,人家的主子还在里边据说跟堂叔父吃着糕点喝着小酒,别提个中滋味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就到晌午了,车队开始停下来吃东西了,牛啊马的也要歇一歇。 王汝海生了一肚子气,刚好点,下车开始吃饭了,等他看见了大家的饭食,这气就开始上来了。 清瑶觉得赶路吃个热食有点麻烦,所以给员工的工作餐全发的冷食,可是冷食也分啥啊。 凉硬的馒头是冷食,凉菜也是冷食啊! 两个大木桶端了出来,一桶是酱鸭肉。 酱鸭肉这种无需辣椒面、本身就入味十足的荤菜,酱肉带着酱香及醋香,颜色呈现出有光泽的红褐色至深褐色,看的人食指大动。 另一桶是泡椒鸡爪子、酸辣爽口、皮韧肉香。 主食是五谷杂粮磨成面糊,倒入烧热的鏊子,用煎饼筢子摊平烙制而成的大煎饼。 金色的煎饼一沓一沓的发下来,可厚可薄,方便叠层,口感筋道,食后还耐饥饿。 关键是还有两种,如果喜欢吃甜的,还可以吃糖酥煎饼,饼薄如纸,香酥甘甜,女子多喜爱。 赵家村的村民们在那大快朵颐,王汝海一边咬着干硬的馒头一边拿眼刀子割两个人,一个就是清瑶了,要不是他搞出来这个午膳,自己也不能在这苦巴巴的咽口水。 第二个割的就是王大钱了,也就是清瑶的堂叔父,他的义父,这家伙竟然舔着脸去自己去吃而不是喊自己一块儿! 王汝海愤怒的咬了一口馒头,艰难的咽了下去,抬头就看见自己百般巴结的韦家麟跟赵敬先从眼前路过。 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他俩直直的朝着清瑶的方向去了。 “王公子,不知,您这午食有没有多余的,卖不卖?” 韦家麟脸色微窘,赵敬先倒是落落大方,虽然不曾与这位王公子打过交道,但是这人一向有善名,问一嘴罢了,不成也不损失什么。 要不是自家带的糕点跟人家吃的膳食比不得,他俩又是个贪吃的,也不能上赶着来问问。 清瑶朝后边喊了一声,“赵大勇,有饭食了没?” 赵家村吃饭的人堆里,有个正在比比划划的男子站了起来,大声的答道。 “少爷,有的,你没吃饱啊?” “我吃饱了,给这两位少爷打两份饭食送过去。” 韦家麟跟赵敬先连连道谢,又摸出一小串铜板欲递给清瑶。 “不用,多大个事。” 清瑶摆摆手,索性又喊了赵大勇再打几份给这两人的家人一并送过去。 韦家麟跟赵敬先又加了铜钱,但是推了几次,清瑶也不肯收。 两人觉得清瑶十分够意思,也就不再执着给铜钱,倒是觉得这个朋友值得结识,高高兴兴的回车里等着吃饭去了。 王汝海气的差点没把手里的馒头砸到地上。 第八十六章 打劫 自己每天舔着脸上前去跟二人说话,送礼又赔笑脸的,可是这俩人都不怎么搭理他。 可是今儿竟然被一顿饭给拐走了,王汝海差点别气的吐血。 满车队就自己没享受过那丰盛的午饭,哪怕那该死的胖子来问一嘴,自己也好借坡下驴。 可是那厮看都不看这边,记得给下人们送吃的,也不带自己的,赵家村那帮乡下人也是没眼力见的, 这还坐着个没吃着的,竟然也没人提一嘴,贱民就是贱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管王汝海心里有多么愤愤不平,其他人也不知道,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儿。 庞大的车队又开始咕噜噜地开动了。 而不远处的山涧处,繁茂的野草遮盖住了隐藏在其中的身影。 “大哥,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刚才远远的看了,确实有人影往这边来了,可惜离得远,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咱们的人也不敢太靠近。” “无妨,我都着人打听了,去阳城考秀才,这条路是必经之路,错不了。” “听说这陈老爷的独子,也在这个车上,还有韦家麒的弟弟和书斋商的儿子,还有那个小胖金人,这去赶考不得带多点盘缠啊,这孝敬银子,咱们就替他们保管一二罢。” 众人听了,俱都向往的笑了,都对即将到来的肥羊十分期待。 他们本是阳城到江城之间流窜的山匪,一开始也没想到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打劫,毕竟赵家镇地处偏僻,有钱人哪里有其他的地方多。 可是上回打劫却碰到了个硬茬子,抢到了据说是萧家的车队头上,那车里坐了个俊秀的小郎君,听说还是什么萧家的嫡公子。 好好的大家公子,谁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他们也就没当真,只当平常富户。 哪知就踢到了踢板子上,那小公子人长的俊俏,二当家一向好男色,多说了几句荤话,竟然被那小公子喊了几个人,就把整个寨子给缴了。 幸好他们这一队儿去了城里寻欢作乐,躲过了一劫,东躲西藏四处打听之后,才知道萧家的可怕,所以十来个人也不敢露面。 兄弟们也不救了,寨子也没敢回,偷偷地跑到了赵家镇附近盘旋,可是不敢露面,那姓萧的魔头可是留了许多人在找他们,这眼看是不找到不罢休的。 一天天的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大家索性打算盯个好欺负的,干一票再继续逃。 这就派了个没露过面的去镇上打探情况,就知道了最多五日,赵家镇几名童生要去阳城考秀才。 能读得起书的怎么也得小有余钱嘛~他们就把目标盯上了这几人。 “咱们一会儿干的利落点,人命不要闹出来,直接要银钱就行。” 大当家的也怕闹出人命来,被姓萧的人注意到,赶紧叮嘱小弟们。 “放心吧,大哥,那绊马索已经准备好了,树上还做了不少投石用的机关,保管他们人坐车里,祸从天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就行,只要把马车制住了,看他们还能往哪里逃,还不得乖乖的把银子奉上来。” “对对对,咱们先用绊马索把第一辆车陷进去,然后弟兄们把树上的巨石投下来,阻挡住去路跟来路,咱们再从两边冲上前,把他们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几人想象着得手的画面,兴奋地等着车队的到来。 渐渐地,不用远眺也能听见马车的声音了,就是声音有点大。 那大哥摆摆手,让大家不要再交谈了,蓄势待发等着车队过来。 山路就这么一条,修的紧容两辆马车并行,为了安全,车队是排成一列的,从前边看去,看不到后边,只能看见第一辆车。 草丛里最上方的人已经看到它了,他赶紧给弟兄们打了一个来了的手势。 路两边的人悄悄把绊马索拉了起来,只等第一辆马车的马被绊倒,大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边的兄弟就开始落下巨石,把一众人困在里边。 计划十分完美,只是执行的时候出了点差错。 最先看到车队的人拼命的摇晃着身前的树,这是信号,就是告诉最前边的那人不要下绊马索了。 因为这车队绵绵延延的仿佛看不到尽头,跟他们打听好的,六七辆马车完全对不上号。 可惜已经准备好的两人眼见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谁也没看一眼那棵树…… 清瑶是第八辆马车,她此时正坐在车辙上跟车夫学着如何赶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了前方有一棵摇晃的树。 只是其他的树都没动,只有一棵动了。 清瑶觉得蹊跷,就让后边的车队暂停先别走。 赵家村的村民正好坐车坐累了,在后边跟着走了,车赶的也不快,看见前边停了,还以为要休息,他们的车也跟着停了。 只是都刚停稳,就听见前方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然后就见眼边刷地落下了什么东西。 接着就是一声声沉闷地砸地声,好几块大石头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在路上,隔断了清瑶与前方车队的视线。 这场变故确实把所有人都弄懵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两边密集地草丛里钻出来十几个蒙面的男人,手里拎着棒子刀斧之类的东西。 一冲而下,团团的把石头里边的人围住。 此时前方的七辆马车确实跟预想的一样,插翅难逃,前有倒地的马车,后有巨石拦路,山匪们从两侧包抄而下,马车们被围在中间。 别说人了,马儿都跑不出去。 照理说山匪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可是大家全都呆立在了原地不动。 围困在中间的人们团团护住主子的安危,一脸茫然的看着山匪。 而山匪们呢,却一脸不解地看着大石头外。 大石头外站着黑压压的一堆人,大家众目相对,都不知道这种缘分是哪里来的。 清瑶最先反应过来,“这是!打劫?” 山匪们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数,一眼竟然没看完,大致数了数,能有自己的两倍,再看看身后,韦家麟跟赵敬先的侍卫们也已经反应过来了,纷纷抽出了武器。 这情况反倒成了两方人马把山匪夹击在中间了,前有自己人放倒的马车,后有一堆人磨拳擦手的等着。 这到底是谁包围谁啊? 第八十七章 拿来吧你 “风紧,扯呼~” 眼看形势对己方不利,那山匪的老大当机立断就打算走为上策。 自己十来个弟兄人数上虽然不占什么优势,但是手里有工具啊,要跑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他也不信这些赤手空拳的百姓能拦得住他们。 十来个人呼啦啦的就打算冲出一条路来跑出去。 前方有弟兄们挖的坑,导致马车横在路中间,不好跑,两侧又回不去,下山容易,爬回去就难了,所以,最佳选择就是身后。 也是人数最多的地方,那山匪们冷着点,带头的大哥把刀一横。 “赶紧把路给爷爷们让开,要不然爷爷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话音刚落就打算冲过来。 所有人被这场变故惊住了,他们从天降巨石,忽见山匪,再到山匪想逃,还没反应过来。 人家山匪就撂了狠话,然后就直直的冲了过来。 清瑶站在最前边,眼见着山匪那想杀鸡儆猴的大刀就要捅了过来。 她反射性的从马车底部抽出一根棍子,刷的一下子蹲下来极快速的打到了山匪拿刀的手腕上。 那山匪错不及防,大刀脱手而去,直上云霄再快速的落到地上。 清瑶的脑子里应景地想起了覃锦元教这招时候说的话。 “你们记住了,人家拿刀砍你,不要傻了不知道反抗,也不要背过身去逃跑,要立马蹲下来,拿你的兵器朝他的手腕打过去,错不及防之下,他要是握不住兵器,脱手而飞,接下来,你就顺势而为捅他的肚子,趁他吃痛捂肚子的时候,挥动你的兵器去敲他的脑袋。” 现在清瑶完成了第一招,“送你上青云”,下一招就是“拉你弯下腰”。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说时迟那时快,趁着这山匪没反应过来,她立马拿起棍子捅在了他肚子上。 清瑶的力气有多大!那是开了挂的,即使她没故意使用力气,可是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暴露一二。 具体表现在,第三招“乱棒打疯狗”完全没用上。 那山匪大哥痛苦地哀嚎了两声,站都站不起来。 这一操作,别说山匪没想到,就连相处了一天的其他人也没想到。 清瑶完成了理论到实践的转变,越发的兴奋,感觉这简直是天赐的实战人选,平时跟覃锦元,大家只有被虐或者停留在理论层次上。 谁也没想到赵家镇到阳城,一直平平静静的路上能有山匪。 清瑶脑子自动的把山匪跟赏金划上等号,在此之前,不如先拿来练练手?废物利用嘛。 想到这,清瑶又举起了棍子。 后边的马家村村民见了,也纷纷到自己的车架上拿了一根棍子下来,不管男女老少,人手一根棍子。 山匪们骇然,怎么人人都有棍子! 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个胖子竟然一招就把大哥给挑了,他们心生惧意。 再加上赵家村的村民们学武尚短,防御没学会,攻击的手段只学了三招,那打法完全是顾头不顾腚,但凡有人破了一招,他们都接不下去。 山匪们如果再坚持一下下,就会发现他们只会三种招数来回切换,完全不知道变通。 可是他们懵啊,先是无往不利的陷阱没成功,紧接着就发现人数上不占优势,再加上大哥被一个胖子一回合挑飞了,最后一群人跟疯了似的见人就锤就捅。 好几个被捅错了地方的男人,夹着腿在地上直打滚。 这种情况下,谁能发现他们一直重复着蹲下捅肚子,站起来一阵劈头盖脸的打啊。 敌人的武器都飞了,他们还是三个招式换着来,十分老套。 一众山匪被吓破了胆子,那是立马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举兵器投降,只求这些人不要再拿棍子乱戳了。 清瑶喊了前边韦家麒跟赵敬先的侍卫先帮把手,大家拿绳子的拿绳子,把刀缴了的缴刀,看人的看人,分工明确,还有个专业的关犯人的牢头。 没一会儿,十几个山匪就像串糖葫芦似的五花大绑的串在了一起。 王汝海此时还感觉两股战战,他想找自己的义父,却见王大钱乐呵呵的正在夸清瑶年少有为,不惧恶徒。 王汝海气的够呛,又见自己巴结的韦家麒跟赵敬先竟然也团团围在了那死胖子的两边。 那一脸敬佩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见到了什么大人物。 清瑶不知道有人在腹议自己。 王大钱是牢头,也算官差,就做主安排大家搭把手一块儿把马车抬起来,那辆马车翻滚了好几圈,显然是不能用了,又要重新把东西抬出来安置在其他车里。 还有这些山匪,也要妥善处理。 好在受损的只有前边的七辆马车,还只有一辆不能行使,问题也好解决。 等收拾完,大家才有空闲坐下来休息一下。 赵家村的村民排好队,等着清瑶发人。 发的自然就是山匪们,一个一个发,十个人一组,依次拿山匪来练手。 多的也不敢解开,怕跑了追不上,也怕打不过。 清瑶觉得反正到了阳城也是换赏银的,官府的告示又说了死活不论,何不拿来利用利用,提升一下对战经验啥的。 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啊,清瑶自然不能错过。 所以快到阳城周边村子附近的时候,清瑶一众人就与赵敬先跟韦家麟一行人告别了。 他俩要去投奔阳城的亲友,清瑶却是有别的打算。 王汝海不顾王大钱的阻拦,舔着脸跟他们一块走了。 现在荒郊野岭的就剩下陈呆呆,清瑶,王大钱,赵家村村民和……一群鼻青脸肿的山匪。 清瑶最近跟人对战上了瘾,也排队加入了大家的队伍。 “赵老五,你都半天了,行不行啊,赶紧的,换人换人吧。” “就是就是,你这可是超时了,我们可还等着呢,别磨磨唧唧的,打不打的过啊!” 大家团坐了一圈,最中间是两个男人在对打。 但是明显赵老五不敌对面的男人,被人逮住狠锤了几拳,不过这男人也不敢打的太过分,如果过分了,可能就换来群殴了。 赵老五自觉丢脸,啐了一口,停了手,下了台来,排队的人欢呼了一声,又上去一个人接着揍人或者挨揍。 那本来赢了的男人悲愤不已,却不敢不从,只得再次迎战过去,谁让现在他为鱼肉,人为刀俎,不想陪练就要挨揍。 陪练下手重了,也要挨揍,下手轻了,还要车轮战…… 山匪内心痛哭,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恶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太折磨人了。 而且旁边的树上还绑着十几个山匪,全都是身上青青紫紫,但是没伤及筋骨,这都是这两天陪着对打留下的。 他们现在只想赶紧被送去府衙,自首也行,可是这帮人根本不让,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给他们上药,但是这内心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好在事情有了转机。 府试一天比一天要近了,村民们那三招也练的差不多了,关键是这帮山匪破罐子破摔不太配合了。 反正起来也是要挨揍,不起来也是要挨揍,揍吧揍吧,揍死了一了百了。 清瑶也不准备在耽搁,一众人终于开始启程了。 大军开拔了,最开心的就是山匪们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城门口,要不是绳子捆的太紧了,他们都能跳起来。 阳城只是花国一个小小的城池,相当于后世一个偏远的市。 花国的地理很奇怪,它把整个国家分为不均等的六块,分别是东南西北中加四个边边,四个边边是用来流放犯人,也是与其他国家接壤的边界。 中部就是盛京所在地,而每一个小版块又分别有东南西北中四座中心城统治,就有点一级管一堆的意思。 阳城在哪呢? 它是大版图里南边的那个版块统治的,四座中心城之一的南苏城管辖的一个城池。 虽然绕口点,反正就是小就对了。 阳城既不是兵家重地,也不盛产丰富的资源,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一面靠海,但是水路却不通,只因为这里的暗礁颇多,什么船行驶过来大抵都会搁浅。 这就把自己的赚钱路掐死了,所以年年去南苏城汇报税银,阳城都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二清瑶也熟悉,就是管王家村的凉城,要不是有王大富在,估计阳城能排倒数第二。 不过也快了,清瑶觉得照她那个爹的昏庸程度,离大厦倾塌也不远了。 一行人排了长长的队依次进入。 找到府衙还是挺容易的,守城的卫兵一看一长溜用绳子拴着的人,还都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哪是匪徒,哪是良民。 好在抓山匪的告示和图像就在上边贴着呢,兵士们也不是傻子,若是匪徒也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城。 就赶紧喊了一队人把清瑶送去了府衙。 清瑶把身份文牒拿出来让人查阅,一面说了这人是如何被抓到的。 听完了事情经过,官差都面面相觑,这年头还有自动送人口的蠢贼? 只是这山匪很不得立马进大牢,赶紧签字画押,都不用审问,全都倒豆子般一吐干净,是不是太干脆了点? 官差们也不是没看见这群匪徒身上青黑一片。 可是《花国律》中规定:“有匪徒作恶,自己与匪徒发生肢体冲突,造成歹人伤亡,判其无罪,若是匪徒逃跑,可以就地解决。” 所以,别说拳打脚踢,哪怕打死了,官差们也不会过问的。 清瑶的身份自然没问题,一共十八个匪徒,一人二两银子,二两啥概念啊,普通的农户干一年也就剩下二三两。 其实按理来说,也没这么多赏银,又不是犯上作乱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平日凡是抓获一名强盗者奖励50贯文钱,抓获一名盗窃者也就奖励25贯文钱。 而且所奖励的钱由被抓犯人家产提供,如果犯人家产不够,官府才会给贴补。 只是,这些匪徒的赏银是萧家额外提供的,居然抢钱抢到了人家嫡系公子身上,虽然不知道萧家人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但是被人冒犯是事实,人家一气之下加了大价钱,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日子,到处是出去想赚这批赏银的人,可是小势力的怕折戟沉沙,大势力的又遍寻不着,谁知道竟然撞到了一农户手里。 只不过这农户也不简单就是了,能把一种匪徒吓成这样,也不知道对他们做了啥。 清瑶带着三十六两银子,喜滋滋地出了府衙大门。 见者有份,一共四十名赵家村的村民加王大钱,陈呆呆,大家平均分了点,最起码这几天的住宿钱出来了。 临近府试,距离府衙附近的客栈十分难找,价钱还高,好在清瑶在阳城还是认识几个生意伙伴的,早就提前一个月包了整整一间客栈。 这客栈离府衙不远不近,倒是离城内河十分近,这河边最是热闹,杂耍买卖无一不全。 四十架板车不允许进内城,只能花一天十个铜板寄停,这物价显然比赵家镇高多了。 好在那停马车的地方是官家生意,安全是有保障的。 一众人拖拽着随身行李,花钱雇了个本地的万事通,溜溜达达,边走边逛去找定好的客栈了。 这客栈是托黄家铺定的,黄家铺这人有勇有谋,就是运道不好,总是慢人一步,好在搭上了清瑶,最近在家族混的是风生水起。 清瑶托他定间客栈这种小事,他焉能不答应,早就派人反复叮嘱找了间好的。 只是,客栈是挺好找的,整个河边就属这栋建筑令人瞩目。 但是客栈前边的人就不太友好了。 “少爷我又不是给不起银子,怎就不能进去了……” 黄世杰扇动着一把扇子,颐气指使的对着门前拦路的小二哥一番呵斥。 小二哥十分着急,这车轱辘话说了半天了,这黄家的公子就是非要住进去,半点听不进去客栈已经被人包了话。 “黄少爷,这客栈还是令兄来定的呢,你这样我们十分为难啊,要不然您试试其他的客栈?” 黄世杰不乐意了,他要是能去其他客栈早去了,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是表哥定下来的客栈。 “既然是表哥定下的客栈,我住一间又不碍事,其他客栈也没有临河的,我今儿约了酒姑娘,你要是再拦着耽误我的事,我可跟你没完。” 黄世杰说完了,就喊人推开了他,自进门里去了。 小二哥急得跺了跺脚,可是眼看着客人就要到了啊,而且,一间都不行啊,他们连厨房都包出去了啊…… 第八十八章 府试前夕 清瑶跟王大钱面对面瞅了一眼。 “少爷,要我去把他叫出来吗?这客栈咱们不是全包了嘛,这店小二好说歹说,这人咋还听不懂呢。” 清瑶摆摆手,“无妨,你去跟掌柜的交涉吧,一会儿等咱们的人都安顿下来了,就让他们休息吧,这五天只留个打砸的配合,其余人都不用过来了。” 王庄头哎了一声,喊了几个人就去了。 那厢掌柜的看见了一堆人进来十分高兴。 “可是赵家镇的王公子?” “正是我家少爷,掌柜的,咱们这就开始交接吧。” “好好好,只是刚才黄公子有一表弟强行入住了一间房……” “此事,我家少爷刚才在门外看见了,既是黄公子的弟弟,我家少爷也留分情面,随他去吧,想来这位公子是不知道我们把客栈全包了的。” “哈哈哈,是呢是呢,这黄公子一会儿下楼来,怕是要大吃一惊,前两天没等到公子一行人,白白空了几天,这钱……” “我家公子说了,不打紧,是我们有事耽搁了,价钱还按原来的算,不来住也是我们的问题,本来就说好的事,断然不能让掌柜的亏到。” 这掌柜十分欢喜,头一回见到要包下整间客栈的,还一包就是七天,给的押金也足,也不怕损失什么不够赔的。 掌柜的乐的见牙不见眼,“托您们的福,我可是能休息几天了,就是那黄公子听着还约了人,我们一走,到时候没人应门,也不知会不会败兴而归。” 王庄头想象这个画面也觉得十分搞笑,“那就开始交接吧,还请掌柜的带我们熟悉各处环境。” “好说好说,这边请这边请……” 掌柜的派人去门前挂了打烊的牌子,客栈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了。 此时找了一间上房的黄世杰正喜滋滋盼着佳人赶紧来。 倾慕酒姑娘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哪成想这般天仙一样的美人,竟然只倾慕了自己,还送信约了自己到河边的客栈等她。 此时的黄世杰已经想入非非,满脑子都是花倾酒来了之后如何如何,丝毫不知道门外早已变了天。 另一头,一辆马车缓缓地停靠在客栈的门口。 “姑娘,那客栈门口摆着打烊的牌子啊。” 车里的花倾酒一愣,怎会? 莫非那姓黄的狗东西察觉到了什么不敢来赴约?要不然怎么解释客栈打烊了,连个口信都不送? 必然是没来这间客栈不知打烊的事,或者发现了一些事,不敢来了?骗自己的? “那就先回去,明儿再做打算。” 马车短暂的停留之后又缓缓地驶走,而黄世杰,还在房里苦苦的傻等…… 这都快天黑了,酒姑娘怎么还不曾来呢? 赵家村的众人已经熟悉了整间客栈,已经有做饭的人接受了厨房,一部分人去跟着百事通买菜买东西,另一部分人则是开始分配住处。 他们此行的目的有二,第一也是最重要的自然是府试了,所以,清瑶跟陈呆呆二人占据了最清净的两个房间,无人去打扰,只愿她二人安心读书。 第二件事,自然就是到处游玩了,当然也要熟悉阳城的环境,方方面面都要看看,回村也有谈资,再者也是少爷吩咐了,宝裳楼开建在即,他们很可能会被调到这里工作,所以要多看多思多留意。 他们还随身带了一些宣传单子,一会吃了晚饭,就沿着河岸去逛一下,让百事通找个最繁华的地方,他们可以一边玩,一边为少爷的产业做个宣传。 四十号人的饭食做起来十分麻烦,但是做饭的人也多,客栈的厨具也齐全,倒是不显得手忙脚乱,反而怡然自得。 众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憧憬着自家少爷中了秀才之后能排第几,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家少爷肯定会高中的。 黄世杰等了半晌不见佳人来,此时已是掌灯时间,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桌上茶点全不曾有,他便使唤下人去要一些糕点。 这家客栈他总来,可没见过如此怠慢客人过啊~ 那小童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却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少……少爷……不好了!” 黄世杰赶紧站了起来,“如何就不好了?” 那小童却慌里慌张的把门关上,放低声音道,“少爷,这……这是家黑店。” “放屁,这清风楼可是一直就开在这阳河边上,你跟我说这是黑店!” “真……真的,少爷,我方才去了楼下,本想喊个小二上个茶点,哪成想那楼下的桌子都落在墙角,一帮人正在打扫空地,我心想这生意不做了咋滴,那群人竟然轰然大笑。” “为何发笑?” “他们说,可没人伺候我们啦,想吃东西,就自己下去吃,还说他们不是这家客栈的小二。” “那又怎么是黑店了?” “我的少爷啊,您想啊,咱们来的时候,掌柜的跟小二分明是在的,可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全没了,该不会是被……杀了吧!” 黄世杰一愣,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他没亲眼见着也未曾全信,而且酒姑娘迟迟未来,不知道是否遭遇了毒手,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 “邓子,你再去探探,最好问问酒姑娘……” “少爷!”小童欲哭无泪,“要是黑店,我这一去岂不是肉包子打狗啊~” “那你说怎么办?”黄世杰慌乱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邓子看见半掩的窗户,连忙指了指,“少爷,要不,咱们从那里溜出去吧。” “这……这是二楼啊。”黄世杰有些迟疑。 “二楼没多高的,少爷,我先跳下去,然后我接着您。” 邓子忠心耿耿,“快走吧少爷,一会儿,万一他们回过神来,杀我们灭口怎么办?” 此时,楼下的饭做好了,清瑶觉得既是黄家铺的表弟,少不了要带一顿饭的,就喊了人去唤。 所以,王庄头来敲门,屋里正犹豫要不要跳楼逃跑的二人,吓的那是魂飞魄散。 他们还以为人家终于想起他们来了,上来要灭口。 当下也顾不得谁先谁后的问题了,二人你推我我搡你的推开窗子,就闭着眼睛往下跳…… 第八十九章 府试 黄家铺赶来的时候,崴了脚的黄世杰跟小厮邓子正在大堂上哀嚎。 清瑶他们刚吃完饭,正在大堂里坐着听着这两人嚎~ 王庄头去敲门,这两人却跳窗跑了,王庄头还以为有人进来偷东西,当下便冲留下喊了一声,这两人就被当场按在地上抓了回来。 结果一问,竟然是这人自称黄家铺的表弟,没办法,清瑶只能又喊人去黄府送信。 黄世杰是最先看见黄家铺的,顿时也不嚎了,连忙大声喊道,“表哥救我。” 黄家铺黑着脸,也不看他,反倒是先对着清瑶拱拱手。 “我这表弟被我姑母惯坏了,坏了王兄的兴致,我代他赔罪。” 清瑶也没当回事,本就是一场乌龙。 “黄兄哪里的话,都是误会一场,不过你表弟跟你一个姓氏?” 提起这个,黄家铺还有点难以启齿,于是含糊道“我姑母当年是招婿进门,所以我表弟就……” “原来如此,还未曾感谢黄兄帮忙定的客栈,这地方临近河边,阳城风采一览无遗,当真是费心了。” “王兄这样说就是折煞我了,要不是我表弟任性,也不能耽搁了王兄的读书,我这就带我表弟家去,待您考完府试,再来拜访。” 清瑶确实忙于考试,不便多留他。 “黄兄见外了,阳城您可是东道主,我就不送您了。” “留步留步。” 黄家铺对着清瑶笑意盈盈的,转过头对着黄世杰又是另一番表情,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只会闯祸的表弟。 “来人啊,把他给我抬走。” 黄世杰十分委屈,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依附表哥家过日子,也不敢多言,要不是自己仗着黄家的身份,也不敢闯入清风楼。 多怪邓子没看清楚,才闹的这场乌龙,他迁怒的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厮。 邓子缩了缩脖子,坏了,回去是少不了一顿板子了。 这只是个小事,人领走了,清风楼就恢复了安静。 这两天,清瑶只有吃饭的时候下来,剩下的时间都在学习。 赵家村的人也没闲着,四处逛来逛去,顺便逮住一个愿意跟自己聊天的,就宣传一下赵家村。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往年府试期间,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哪家的公子考上了秀才,哪家公子没成亲,可是最近这谈论这个话题的人少多了。 如果你一直谈论这个,别人可能还会觉得你不懂得新话题圈,话不投机半句多,像这种的跟不上话题界的人,他们也不愿意搭理。 这就导致往年人山人海的府试前方格外的空旷。 除了学子们就是学子的家长,就连街边的商贩都无影无踪。 学子们十分不适应,你说人多了吧,嫌闹挺,人少了吧,又显不出特殊来。 阳城的知府也纳闷,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遂喊人来问。 “大人,城南的茶楼来了一群说书的,今天正在讲降妖记的第三场,大家都去听故事了。” 知府一听十分纳闷,“捉妖记?说书的?第三场?你怎么知道?” 那侍卫脸色微窘,“回大人的话,属下昨日休沐,恰巧听了一场,这才知道今日讲第三场。” 知府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问道,“好听吗?” “好听,说实话,要不是没人跟属下换班,我已经继续去听了……” “都讲啥的?不就是趣闻轶事。” “大人,可不一样,这开篇讲的我没听到,第二场讲的是地府有什么,讲的十分有趣,属下不曾听过。” 知府摸了摸胡子,“快快进行吧,赶紧考完,我也去听听。” 侍卫很高兴,如果是大人让讲的话,想必这些说书人也不敢拒绝,那样自己就能把错过的这场补上了。 旁边听到的人……就很一言难尽的样子。 居然是这样的知府大人。 府试一过,就是板上钉钉的“童生”了,府试也算是基础考试,只比县试少几场考试,一共就考两场。 第一场为正场,录取后就可应院试,第二场考不考随考生自便。 清瑶只考了第一场,她不图扬名,所以不用再考一场来证明自己,再说她只要秀才功名,“府案首”离她太遥远了。 府试还是比较轻松的,照例是考之前那些东西,含金量不怎么高,学子的年龄普遍也不大,这回来考试的学子大多来自阳城下辖的各个县城。 清瑶总算见到了二三十岁来考试的人了,只是仍旧没见到白发苍苍人来考。 这回一考完,清瑶都没等发榜,直接留了个人在这盯着,她就去做别的事了。 距离府试还有四个月,足够她腾出手来先把宝裳楼建起来了。 等她回了客栈才发现除了看门的原客栈的伙计,赵家村的村民一个在家的都没有。 “都干啥去了?这是?” “少爷,去说书了。”王庄头是晓得内情的,书稿就是他拿出去的。 “说书?”清瑶洗了把脸擦了擦手。 “少爷不是要给宝裳楼扬名嘛,我就把少爷之前给我们讲故事的书稿拿去让他们去各个茶楼租地方讲书。” 王庄头偷瞄了清瑶一眼,看自家少爷没有发火的迹象才继续说。 “等讲到关键时刻,咱们就不讲了,想听下文就要等宝裳楼开始营业了,这样人人都知道了宝裳楼。” 清瑶……“你这脑子不错啊,走,瞧瞧去。” 俩人又出了门直奔茶楼。 另一头的一名村民兴冲冲的看了榜想回来告诉自家少爷,高中了,童生到手了,却发现客栈空荡荡…… 人呢? 清瑶跟着王庄头来到茶楼,却发现自己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围高处看了一眼。 那台上有两人,清瑶十分眼熟。 “这是赵小田跟赵小水,他兄妹俩一向爱说话,最喜欢听故事,还喜欢吹牛,让他俩一唱一和说您的书,简直精彩极了,惨绝人寰!” 清瑶嘴角抽搐,“王庄头……” “哎,少爷,我在呢。” “惨绝人寰是啥意思?” “就是参照人家的演,一定演的特别好,你看我让他们参照您的故事这么连说带演,这听的人还不大把大把的来。” 清瑶……算了,她就不该问。 最后,剩下的两天,赵家村的村民啥也没干,每天就是去茶社包场子说书,收打赏,由于说的太好了,不得不开了三个时间段,还特意腾出一伙人去给知府府上说了一回。 所以,到最后出来旅游一趟,本来是花钱的事,最后反倒赚了七八两回去了。 而学子跪求见不到的知府大人,莫名其妙成了清瑶的书粉……就十分意外了! 第九十章 院试在即 七天的时间过去了,一行人打道回府。 这次阳城之行,让被抽中的赵家村人多了回村的谈资,也让没来过阳城的其他人心生向往。 清瑶救了韦家麟,人家投桃报李邀请清瑶同去跟着学习。 韦家麟的哥哥可是上一届的廪生啊,教一个童生还不是绰绰有余。 清瑶大喜过望,也开始了奋发图强的学习生活。 流水落花春去也,八月院试在即,成败在此一举。 花国的的科举考试跟清瑶那个古代是不一样的,考试地点不一样。 阳城的五十名童生和其他府城的童生们,要各自出发前往花国六大板块南边版块辖管的中心城之一,南苏城。 这城已经相当于现代发达国家的三线城市的水平了,上头虽然还有个中央城管着,但是地位也算非常高了。 南苏城管着至少二十多个阳城这样的小府城,清瑶觉得它的地位就相当于省了。 赵家镇出发到南苏城,至少要走五天。 清瑶提前半个月出发,与陈呆呆,韦家麒赵敬先三人同行,王汝海这次童生试没过,所以没他的份。 因为路程遥远,再加上要学的东西太多,清瑶也没心思游山玩水了,整日在马车里把要学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看。 其他人与他的状态差不多,除了人有三急,基本上见不到这几人下车。 这还是说有条件的,自己有马车,还有护院跟着。 很多学子在这一步上就放弃了,因为赶考需要的盘缠,他们没有…… 等考到举人就更残酷了,秀才只取前五十名,千人参考,百分之五的概率,这五十个人会再继续到中央城考举人,二百名学子再进五十,这最后的五十才能或者去盛京参加进士考试的权利。 由于花国的机构特殊,导致科举比清瑶那个古代更残酷和艰难,老百姓想通过科举改换门庭,那是难上加难,你没有钱你想去考试都不能够。 好不容易熬到了南苏城,几人合伙租了个偏远的小院,不是他们不想租一个离的近的。 这南苏城的物价高昂,至少比阳城高出一倍还多,而且距离书院近的,都已经被租走了。 而客栈龙蛇混杂,到了那种地方,除非是奔着结交人和打探消息去的,否则根本读不进去书。 好在四人家里还算都是富裕的,大不了开考之前,他们把马车驾到贡院附近去,就在车里睡一会儿,也就不怕迟到了。 安顿好了之后,扣除路上花费了五天左右的时间,距离院试开考,还有九天半…… 清瑶疯狂地学了七天,她打算留出一天收拾东西,最后一天半去考场踩点。 她这回不像之前那么松散了,还特意找了裹胸部缠了两圈,务必保证看不出来某种凸起,现在她已经减到了一百六十斤,看起来没那么胖了。 好在她还是没有脖子,要不然喉结这个问题她有点解决不了,现在没有硅胶,也不知道里的那些假喉结是咋做到以假乱真的~ 尽管没有脖子,清瑶还是在八月份的天气穿了立领的衣服,显的有些怪异且热。 但是没有办法,考秀才如果被查出来女扮男装,后果嘛…… 斩立决不商量~ 所以这也是她绝对不会去考举人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当了官之后就不能经商啦! 忙活了一小天,当晚早早就睡了,子夜十分,几人穿戴好了起来了,再次检查了东西没有落下,乘着马车出发到了考点附近,前方已经是车水马龙,堵塞不堪。 看来打着在考场门口睡到进场的不只是清瑶几人。 卯时一刻,贡院开门。 数千名考生依次接受初查,考生入场时所带的外物、食物等都必须经过检查,以防夹带。 这关检查的不是特别严格,给清瑶搜身之人也只是翻了一下东西,根本没有搜身她的身,提心吊胆了一路的清瑶总算放下心来,跟着其他学子鱼贯入场。 在四名执灯小童的带领下分别进入四个考场,在门口还需要再次接受军士的搜身检查后方才最后进入考场,怪不得前边不搜身。 清瑶忐忑着走过去,那兵士冷着个脸看见这么胖的清瑶,其他地方没搜,倒是着重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还按了按,确定是真肚子,而不是围了什么东西在腰身上就让她进去了。 清瑶……得回她是真胖!要不然就露馅了。 清瑶拿着考引就是准考证进了考场,入场时发了试卷,各人按试卷上的座位号入坐。 清瑶寻到自己的位子,这次考试除考引外,考生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 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每名考生都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布局就是一个小格子间,跟电视里演的大差不离。 不过他们不需要在这里蹲好几天,当天考完就能出去,出不去那是举人往上才有的待遇。 落座没多久,主持院试的考官,李“学政”就进来了,这人偏好诗文,清瑶可是在此下了苦功夫的,离的远,走到附近才看了个侧脸。 清瑶就是不能再考下去,要是能考,她的终极目标就是学政这职位。 学政可是负责督察全省儒学事务,巡回到各府、州考试生员,进行岁试和科举考试。而且学政三年为一任期,在各省的地位仅次于巡抚。 可惜了,清瑶没资格也没胆子继续往下考。 入场完毕,兵士便将考场的大门、仪门封锁。 堂上击云板后,考场立即肃静。 有人开始宣读考试规则和强调纪律问题。 大致就是在考试过程中,有士兵严密监视,如果发现有作弊的情况出现,立即予以查究。 每场考试在当日天黑时交卷,不许点蜡烛,答卷及草稿都必须用正楷端正书写。 可提前交卷,但是只能在兵士看管的小院里等候,一直等到考试结束的时间。 …… 今年考生人数众多,除了前两场发考题纸,听说最后的策论就不给给发题目纸了,而是将题目粘在木板上,派差役执题目牌在甬道上往来行走,使考生自己看题目。 要是有视力有缺陷的考生,还可以在原位起立,请教官将题目高声宣读几遍。 清瑶觉得这个还挺人性化的,正想着,发题人就晃到了她附近,她赶紧屏气凝神接过来细看题目。 第一场考的帖经,其实就是考记诵,难度不大,可以说非常简单,没太难为这届考生们。 帖经就是在所考察的诸多儒家经书里随便抽出一句话,然后将其中某部分空出来,要求考生答出这句话是什么,相当于现在的填空题,主要考察的是考生对经文的记忆情况。 后边的大题是《毂梁传》,按指定段落默写。 这个对经历了后世的清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背诵嘛,现代的孩子出生之后,哪个没背过几首诗,背诵这技能是刻在血液里的。 中途她还上了个厕所,要如厕的话,也有人专门引导并监视,好在是关着门的,没看着她上厕所,要不然她宁愿尿裤子…… 中午匆匆地吃了个饼子,清瑶又开始继续答题。 黄昏时分,开始有考生交卷,只要拉动身边的小铃、就会有两人过来糊名,将考卷放入专用匣内,并收走一切物什,考生即可离开。 天黑之前,清瑶终于答完了,她的字虽然有多长进,但是练的时日还是尚短的,后面写的就有些潦草了,好在胜在字体工整。 因为她特意带进来一把尺子横在下边,标着写,所以才能写的平整,看起来都在一条线上。 没办法,能力不足,方法来凑,凑对了,事半功倍~ 交卷时,清瑶将卷面上的本人姓名的浮签揭下,记明自己的座号。 有受卷官每收一卷,发给一牌,出场时,收一牌,放一牌。 听说学政阅卷,只凭座号,跟现代的糊名考试一样。 出了考场来到小院子,清瑶坐了没一会儿,就到了考试结束的时候,她便跟着人流走出了考场大门。 等回了客栈,几人也没对答案,他们忙着吃完东西,赶紧洗漱好了上床睡觉,因为第二天他们又要继续早起排队。 好在因为第一天知道如何入场了,他们便晚起了一个时辰。 第二场考的是杂文,墨义,就是从经书中编出若干个问题,要求考生用经书原文回答或者谁谁的注释回答。 也同样是背诵嘛,就是背的内容多了些,清瑶照样顺利考完回家。 而第三场考的策论,就是按照给的题目,临场撰文回答问题,其实就是简答、论述写作文。 考秀才的难度不是地狱级别的那种,也不涉及到家国之政上,出的题目也都是贴近课本。 多是关于有人说的经世济民的方法你怎么看这种的。 至少没出,“朝廷与民争利、大兴土木,贪官污吏盘剥百姓是不是使“民困”的原因”的这种敏感问题,让学生来回答怎么办的。 清瑶答这个是比较占优势的,如果说前两场比的是记忆力和努力,这一场大概就是理解力。 现代名家剖析对比古代各种政策的公众号,视频,渠道都很多,集众人智慧研究出来的东西,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回来答这个,确实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初中上历史课的时候,这个政策那个改革带来的影响,好处跟弊端谁没背过啊,只要记得一二,再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综合一下就能洋洋洒洒的写一篇。 最后一场考试就是诗赋了,就是考生临场按文题和规定的格律创作诗赋,一诗一赋。 如果说在上一场上来自现代的她占了优势,那么诗词歌赋这块,就反过来,清瑶没有优势。 但是,她会背啊! 不过她也不敢全抄下来,毕竟她不了解花国会不会出现一个人写了同样的诗词,所以还是要改一下的,只要对仗工整,用词得当就行。 四天考完,清瑶蒙头睡了一天,又出了逛街研究风土人情了几天,还有意的结识了许多离阳城比较近的书生,着重说了待遇,极力的邀请人家来做客,包食宿的那种。 说的好些书生半信半疑,十分动心。 她还把自家特意定制的刻有各种祝福语的玻璃挂饰,挑那不是世家子弟的学子发发发,送送送,很是刷了一把脸。 还有商家见了来跟她谈生意的,清瑶很是忙了一阵。 五天一过,发榜之日到了。 一千多人的卷子,前两场就是对答案,不怎么费事,只有后两场需要考官凭自己的喜好和感觉逐一评判。 被录取的考生的卷子都必须加盖学政的章,提调官拆出卷后编号,经核对与编号册姓名相符,然后添榜发案。 王庄头在好几千人的人群中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鞋子都被挤丢了。 等在街边的清瑶一看见他呲着个大白牙,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过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再也不用贪黑起早的背书了。 果不其然,王庄头生怕别人听不见的大声喊着,“少爷,考上了考上了,四十九名!” 清瑶……好险,! 快别喊了,倒数第二啊! 不过,很快她就乐了,韦家麟跟陈呆呆一个是倒数第一,一个是倒数第三,正好隔着她,赵敬先不曾上榜,他的年龄太小了,本就没打算拿什么名次,就是跟着来试试。 清瑶骄傲了一会儿就把嘴巴闭上了,陈呆呆跟原主同是十五岁,韦家麟大两岁,都还未成年了,就这么厉害了,她骨子里都是老阿姨了,还跟小孩一样考试呢…… 放榜后的第二天,学政在贡院大堂召见新生,并行簪花礼,最初发给新生每人红花一朵,然后只留下了前十名,其余人都没搭理就让人领出去了。 清瑶事也干了,心愿也了了,正打算归家,那头却被韦家麟拦了下来。 “你回家之后就跟我一个书院了吧?。” “去什么书院?我哪也不去,我不读书了,考完秀才就得了。” 韦家麟有点懵,以为他不知道秀才考中了以后要找学院读书的。 “你不知道各府、州、县接到学政发下的秀才名单后,咱们就可以着雀顶蓝袍,齐集官署大堂,设宴簪花吗?“ 清瑶确实不知道,因为她的常识来自于王耀祖,而王耀祖刚考上秀才就出了事,所以后来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各府、州、县官会率领我们到文庙拜谒孔子,然后找个书院学习,好去考举人。” 清瑶连连摆手,“不考,不去,不读。” 她事多着呢,再说往上考简直就是不要命,这么想来,她就越发想回村了,她就喊着王庄头赶紧收拾行李,急不可待的样子把韦家麟看呆了。 韦家麟急了,哪有书生甘愿当一个小小的秀才而不想考下去的,而且如果他不肯考,那么自己的妹妹怎么办? 哥哥可是说了,只要他考上了举人,就打算与他议亲的呀…… 第九十一章 感谢投票打赏的仙子们 王少爷回来了! 王少爷考上秀才了! 清瑶自打进了村就被团团围住了,大家围绕着她七嘴八舌的说话。 “少爷,中央城是啥样的啊?” “少爷,考完了秀才是不是就能当官了啊!” “少爷……” 王庄头看着都快把自己挤出少爷身边的这一圈人,不乐意了…… “走走走,少爷赶路这么累,你你们还往上凑啥啊,都让开都让开。” 清瑶也不拦着,她也确实累的够呛。 虽然累,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爽! 在花国当了秀才有多美? 免其丁粮,厚以廪膳,设学院、学道以教之,各衙门官以礼相待,全要养成贤才,以供朝廷之用。 生员如果犯事情重,地方官先报学政,俟黜革后治以应得之罪。 若事讼小事,发学责惩,不得视同齐民,一律扑责。 若是生员家庭贫困,还可以从本学学田的租赋中支取一些膏火费的补助。 童生一旦进了学,成了生员,其身份就不同于庶民百姓。 也就是说,社会地位提升,王家自此改换门庭,摇身一变,从普通的商人户变成了士。 虽然是最小的一块石头,但是也是石头了,不是泥土了。 原主的亲爹王大富够厉害了吧,凉城无人能及的财富,可是社会地位却不高,甚至不如农民。 他也铺路架桥换过名额,可是他八个儿子都不争气啊,一个考上的都没有,唯一的假儿子还让他给断绝关系了。 花国虽然没严苛到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的程度。 但是“三教九流”之中,商人的地位也只是排在了九流的最末一位…… 就说商人是不准参加科举的,三代之后才可以这一条就限制了许多商户改门庭。 清瑶能成功,是多方面计算得来的。 商人有钱,有钱可以捐官,但是是末等的员外之流,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职位就是专门给有钱人准备的。 朝廷需要钱,他们需要名,但是捐了钱,见官仍然要跪,也没有保障,所以就是图个名。 想获得个考试名额,更是难如登天。 因为哪怕你捐了大半身家,可是钱又不是给百姓了,想让百姓们发自肺腑的夸赞你,除非你给他们钱。 所以铺桥修路就成了商人们的善举首选,可是有了名额,还是要靠自身去考试,朝廷多高兴啊,就出个名额,还不用徇私,给你呗,反正你给我修路了。 等真的通过各方的努力考上了进士,当了一个小小的官之后,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弃商从政,二、弃官从商。 因为当了官不允许经商啊,就连家眷都不可以,哪怕媳妇家是商人,嫁给官员后也必须马上断掉才行。 如果是一个想在官场上大有作为,爱惜自己羽毛的官员,不但夫人不能经商,小妾经商都不行的。 当然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可以稍微变通的方式,你不能经商,你兄弟可以呀,你女儿不能经商,她嫁了一户商贾之家就可以了嘛,办法总是有的。 清瑶就是钻的这方面的漏洞,她又不当官,她要赚钱,考秀才成为士族了,子女可以科考了就行了,她还要继续经商,所以肯定不能去当官。 不过,得到了秀才身份,也有隐患,那就是…… 她短时间内换不回女装了,因为女扮男装去科考,乃是欺君之罪,除非国律改了,女子可以考试,或者她想办法虚构个身份出来,等这个身份混不下去,还可以金蝉脱壳。就是这个操作难了点,走一步看一步吧,事已至此,先想个法子做个假喉结比较重要。 秀才考完了,减肥这个事就要放在重中之重的地位上了,可是一旦减下来,认识她的人不会怀疑,不认识她的人可能会怀疑的,当古代人都是瞎子吗?所以她不单要做个假喉结,还要做个假胸! 就贴身前,找个机会露一下,做到万无一失。 还有,她已经来了一次大姨妈了,幸好有卫生巾,庄子里又有女性,要不然她一个大老爷们都解释不清楚。 唉,贪图男人身份的便利,就要忍受其中的麻烦嘛! 要是她穿越的时候是个公主就好了,说啥她都想做尝尝武帝的滋味~ …… 凉城,王家镇。 “你说真的,来金考上了秀才??” 王大富听着下人来报的消息,万分不敢相信。 “是真的,老爷,小人的姐姐婆家就在赵家镇,这次回来给我爹上坟,她说的,四少爷在赵家镇特别的出名。” 王大富来回的走动了一会儿,“去把大管家喊来。”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大管家也没出现。 王大富十分不悦,可是又没有办法,这段时间,王家的生意频频亏损,他又不会经商,全靠着大管家撑着,铺子上的掌柜的也只听他的,所以王大富就是想惩罚他,却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再者,他也顶多能将他赶走,却罚不了他。 这时候,他才知道把卖身契还给了大管家是多么蠢的事。 现在说啥都晚了,大管家已经不是那个任他呼来喝去的人了。 一个时辰之后,大管家才姗姗来迟,王大富强压下怒火。 “管家来了,有人说我的四儿子来金考上了秀才,你派人去打探一下,这事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咱们可要好好合计合计这个事。” 大管家抠了抠耳朵,那姿态一点都不像下人。 “老爷要合计什么呀?” “自然是把我儿迎回来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大管家笑了,他压根不信,就看王大富其他的儿子,个个肥头大耳,只知道吃喝玩乐不事生产,这个“四”少爷就能一飞冲天? 他咋这么不信呢,大概是传的假消息,或者只是同名同姓,这么想着,他就这么跟王大富说了。 王大富想了想,也觉得四儿子怕是不能这么出息,多半是同名同姓,害得他空欢喜一场。 变成士族,他们老王家这代人就没这个命,还不如乖乖的等三代,也就是他孙子这一代,就有一个名额能去考科举。 王大富转头就把这个事丢到了脑外,反倒琢磨起如何让大管家重新签上卖身契上边。 第九十二章 新生意 阳城的宝裳楼已经定了开业的日子,就在九月十五这天。 为此,清瑶想了许多开业的宣传方案,又都觉得不满意。 改了又改画了又画,最终决定采用最传统的一套宣传方式。 一是,满送活动,定衣服买成衣送小礼品,要知道一些精致的小礼品可能会让女生非常的喜欢,所以... 二是,集画册可以独家定制一款衣服,很多人不喜欢撞衫,因为撞衫可能会导致谁丑谁尴尬。 两个活动策划完,清瑶又添改了一些细节。 宝裳楼的装修偏向现代化,分男衣女衣,原本她打算楼上女装,楼下男装,但是考虑到了古代男女同屋是很难以接受的事。 遂改成了左边是男装,右边是女装,中间正好用来当收银台。 既隔绝了男女同处一室,也促进了未婚男女的逛街自由。 想买衣服还可以一块来买,要是谁家相看对方,还能把地点约到这~ 多宝阁就开在街道对面,逛完了衣服店,就可以直接去对面的首饰店再逛一逛。 清瑶选择的街不是那种繁华的,一开始多宝阁的掌柜南鸢还有点不大乐意,没人的地方开什么铺子。 但是清瑶把她的计划书给南鸢看了以后,她就不说啥了。 只因为清瑶想打造的是整条街,不繁华不要紧,她可以人为让它繁华起来。 众所周知,任何店铺聚集,只要形成规模了,它就会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不过…… 清瑶不能放弃乐善好施,或者是修桥铺路。 只因为,如果她真的有了手可摘星辰的那天,她就危险了。 在现代,一些企业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被控制。 因为到了一定的规模就会形成一定的影响,不能让这种影响不受控制。 小到养猪企业,大到楼市,还有互联网平台莫不如此。 古代的家天下更是如此!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劳心劳力打下的江山被人摘了果实。 所以让周边的人跟着共同富裕,才是她应该走的方向。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动她,就要考虑社会动荡问题。 不过,这些离她还太遥远,找搞好眼前的服装店再说吧。 宝裳楼悄悄的开业了,清瑶走的高端路线,没有平价衣服,所以也不需要众人围观什么的,但是她之前想的宣传方案一样也没用上,因为压根没人来。 多宝阁也在同一天开业,南掌柜请了舞狮队,又点了挂鞭,然后就坐在门口隔着街跟对门的清瑶唠嗑。 实在是这地方太偏僻了,如果不是特意来捧场的或者属意这里来购物的,压根不会来这里。 好在店铺是自己的,不用花租金,人工都是自家有身契的,也不费什么,后院就是住宅的院子,没客人也不算什么。 清瑶正聊着,李映雪从后院走出来,看见南鸢眼睛一亮。 “南姐姐快来,你前些日子定的衣服昨儿送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南鸢喜欢清瑶设计的衣服,遂放下手中的账本,回头交待了几句就往这边来了,俩人你挽着我,我拉着你,亲亲热热的进了后院,期间瞄都没瞄在门口的清瑶。 唉,地位大不如从前了啊! 清瑶摸了摸鼻子,起身干活去了。 她在阳城外的一家靠染织为生的村子里买了一块儿地,正打算拿来建制衣厂,那厂子跟宝裳楼同期建起来,却因为不用精装修反而比宝裳楼先竣工的。 眼下就是招工阶段,就在那个村子的本地招,那村里大部分人都懂得织布染布,江南多绣娘,至少用人这块不用操心,拉出来就是成手。 赵家村的村民现在都培养出来了,直接拿来当管事用都可以,再说有王庄头跟着,起不了大乱子。 清瑶比较忙的是染布这块,现在各家织的“土布”大多染成了“藏青”、“毛蓝”、“水花”等颜色,或者“麻花”之流,一些罕见颜色的布匹价格昂贵。 清瑶打算自己弄个小染坊,买来成品的布,然后染上自己需要的颜色来制衣服,要不然她做的衣服再好看,翻来覆去就那些颜色,也不出奇。 说干就干,清瑶在一个出了名的染布的村子买了个房子住了下来。 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师傅家帮助干活,对,她拜了个师傅,拿银子拜的。 这村子名叫织女村,家家户户都靠织布染布为生,但是手工劳动肯定比不上机械作业,所以她们累死累活的也就是混个家有余粮。 清瑶捧了大把的银子去拜师,家家户户都希望挑到自己身上。 最有希望的两户人家,一家手艺最好,染的布料几乎没几个瑕疵品,一家胜在花样繁多,他家的女儿是个能干的,调制了好几种花色。 清瑶不缺花色方法,所以她选了那家手艺好的。 为此另外一家还甩了脸子,话里话外都在挤兑清瑶。 那清瑶能惯着他,直接告诉了王庄头,这家人如果来应聘,直接不用。 而清瑶则开始了学习生涯。 现在没有人造布料,都是天然布料,棉质、亚麻布、细薄棉布和羊毛之类的,这些其实要比人造布料好染色的多,但是缺点也是有的,天然染料遇到温水会褪色。 持久是个问题,好在她走的是高端路线,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可能自己洗衣服,而浆洗的婆子和丫鬟是知道不能用热水来洗衣服。 不过为使衣料不掉颜色,古今都有常用的办法,比如深浅颜色的衣服应单独洗涤,避免深浅颜色相互沾染。 在洗涤的时候,在温水里放些盐,水的温度千万不要高; 不要在阳光下曝晒,放在阴凉通风处晾干等。 清瑶拜师傅是位老手艺人,只因为规模太小,家里人口也不多,付出的人力却不小,所以生活还算过的去,但是想大富大贵却不可能了。 老师傅把染布的一些工具一一教会了清瑶怎么使用,民间染坊大多为露天作业,主要设备就是锅灶、大缸、担缸板、碾布石、卷布轴、晾布架、麻花板、缸棍子、看缸碗等。 每个工具的使用时间,方法,清瑶一边学一边记下来,这些回去,她需要二次传徒的,总不能让她一个脑力劳动的一直在这染布吧。 等熟悉了工具,又帮着干了两天活,老师傅就开始进入正题,教清瑶怎么染色了,当然只是染很普通的常见的几种颜色。 像是怎么防水啊,怎么染点特殊颜色,老师傅也不傻,一样没教,这些配方属于机密,自然不会告诉清瑶。 第九十三章 染布 现在的染布方式还不是特别的复杂,基本上都是天然之物。 矿物颜料染色,颜色遇水即容易脱落,植物染料则不然,染制时,所着之色虽经日晒水洗,均不易脱落或很少脱落。 清瑶主要就是学习如何用植物染料。 这个条件也挺苛刻的,因为这需要在植物颜色最鲜艳的时候采集它们,必须使用新鲜的花卉和非常成熟的浆果,把所有植物原料切碎,然后放入用来染衣服的盛具里。 然后凭借着经验兑水,这种经验就是染布多了得出来的。 这个清瑶做的更严谨,她称好植物用料的重量,然后得出来双倍分量的水更合适。 然后把这个混合物煮至沸腾,然后用小火慢慢煮至少半个时辰,偶尔搅拌几下。 过滤掉植物原料,然后把染浴静置一旁,再将布料浸泡在固色剂里,如果是盐水,比例为1:16更好,若是醋水比例则是1:4更好一些。 再让布料吸收固色剂,用小火慢慢煮,最后取出泡在固色剂里的布料,彻底拧干水分。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只要对人比无害的天然植物都可以用这种。 布料风干后的颜色会比较浅,浸在染浴中久一些,颜色就会更深了。 还有比较复杂的,清瑶跑前跑后学了半个月,学会了基本操作,更深一点的就不能教给她了,比如像媒染、还原染、防染、套色染这些染色工艺,人家就不教了。 老手艺人能熟练地掌握各种染料的组合、配方。 这是清瑶学不来的,不过她也有她的优势,经验没有,知识来凑。 比如她会美术的三原色啊,会画画的多少懂一点,加色法原理和减色法原理。 品红加少量黄可以调出大红,青加少量品红可以得到蓝,这样的方法就能获得大量的颜色了,一般不超过四种色就能调配出所需要的颜色。 接下来,她又跟着师傅学了几种基础的染色方法。 例如鹅黄色,用黄檗水染底色,再用蓝靛水套染,茶褐色用莲子壳煮水染,再用青矾染成,官绿色就用槐花煮水染,再用蓝靛套染,颜色深浅用明矾调节。 天青色难了点,需要在蓝靛缸中染成浅蓝色,再用常绿小乔木水染成,这复杂在,这苏木的心材浸液可作红色染料,根却可作黄色染料。 步骤多了一些,但是基本操作还是一致的,清瑶蹲完了半个月,老师傅教她的基本手艺就学的差不多了。 不过老师傅非说还要再练练,清瑶怀疑他是以此为借口让自己给他干活。 可是木得办法,清瑶又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的又干了五天,后来终于熬不住了,这才在老师傅极力挽留下落荒而逃。 短短二十天,她瘦了五斤。 这活太累了,她回来之后就开始进入实验当中,务必把新颜色调制出来。 但是以前不管是卫生纸还是卫生巾厂,或者是玻璃厂都是自有一套完整的调制比例,可是染布这东西不一样。 没有染色剂,她根本控制不了这批布跟下批布一模一样。 因为很多实验条件都太难控制了,比如,有的布料在锅内加温至80°左右才能染色。温度不宜太高,否则染料里的黄豆面煮熟会脱落,失去防染作用。 还有的染料需要加适量的水调成稀稠适当糨糊状,可是稀了就会晕版,稠了糊版,这种经验不是一蹴而就的。 清瑶是潜心钻研的好一阵子,这段时间她拉着一批人,天天研究,天天实验,银子大把大把的花,早起贪黑。 虽然过程困难了些,收获却是喜人的。 有一次实验,大家意外的发现了通过绑缚、缝扎等手段酌情防染,可以染出梅花、菊花、竹叶等各种图案,浸染之后松绑即可。 而且由于绑缚、缝扎的松紧不同,面积不一,纹理有别,图案错落有致,染上的颜色还有深有浅,就使纹饰又漂亮,又细致,还显得十分有灵气。 这就解决了他们造出来的布料全是净面,连个花纹都没有的窘状。 要知道现在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靠绣花秀上去的,百姓们多是穿着纯色的衣服,只有少数的布匹是有花纹的。 这样就导致价格十分昂贵,清瑶要是进这种料子,这成本可就太高了,所以他们能自己弄出来有花纹的料子,那简直是省大钱了。 染出来需要的颜色,清瑶又琢磨起如何让更精美的图案印染在衣服上,而不是用价格高昂的刺绣。 当然刺绣也必须有,但是大面积的图案就不合适了,这种既要考验绣娘的手艺,又浪费时间。 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清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在白纸上刷一层糨糊,然后盖上一张毛边纸,冷却之后形成纸板。 等纸板晾干后用重物压平整,在上面画花鸟鱼虫等图案,然后通过描样,把多余的边角去掉,按图案雕刻完了之后,双面刷桐油,晾干之后就成了磨具。 清瑶一鼓作气请了画师花了寓意喜庆、吉祥,如花开富贵、丹凤朝阳、吉庆有余、招财进宝、麒麟送子、五福捧寿、福寿延年等图样子。 一股脑的全都刻成印染的需要的版子,这样等成品布出来了,她就可以把这版子上调好了色往上印了,虽然需要人工手动,但是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的办法了,至少现在其他的人还不会批量的弄图案上去,只会刺绣刺上去。 要是做一两件还行,她是开服装店的,肯定不能只做一两件,这就跟白体恤衫似的,换个胸前图案就能当好几种款式卖出去,省事又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前后忙活了快两个月,清瑶的野人生活终于被打破了,只因为两个月没客人上门定制衣服的宝裳楼来了个客户,一眼就相中了图册里的一款衣服,当场就交了银子。 因为清瑶是先交钱后交货的模式,这一方式吓退了许多人,难得有个不差钱的客户,清瑶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回了阳城。 宝裳楼的经营模式非两种,第一种是看成衣,喜欢了可以定制同款,稍作改动也可,当场买走也可。 第二种则是看图册,图册里有清瑶想起来就画一张的衣服样式,或者出新品就会添加进去,客人相中了,可以选择改配色也可以自己搭配,比如第一幅的裙子安到第三幅上。 当然,也可以选择量身定制,这种比较贵就是了。 第九十四章 售后服务 第一位客人相中了图册里第十三幅图,并且没有做任何改动,只言明必须与图册相符,李映雪把量好的各个尺寸拿了出来。 空了两个月的制衣厂终于迎来了第一笔外人的生意。 虽然是定制款,需要定制小组对待,但是好歹开张了不是。 养了两个月,秀娘们每天做同样的衣服做的都快魔怔了。 只因为第一笔订单,是清瑶自己给自己的厂子定做的员工服,清瑶觉得大家都穿工作服不仅是提升工厂的整体形象,也能对王氏起到品牌宣传推广的作用。 所以这次的服装跟赵家镇花钱买的那个是同款,上身褂子下身裤子,染布坊招的都是男工,服装厂做工的都是女人,颜色都跟赵家镇的一样。 身前左边部分绣着一个小胖人抱着个大元宝,在他下边有一行小字,王氏服装厂。 这衣服一点也不丑,还因为多出来一个图案显的与众不同。 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团伙的人。 现在一伙人合起伙来做一件衣服,那个秀袖子,那个秀领口,那个秀裙子的,原来说好的工期五天,结果没等天黑了,衣服就做完了。 清瑶看看他们是真的无聊,就想了个法子打发时间。 等没活的时候,她就让管理服装厂的管事,举着个牌子满大街溜达,身后跟着一溜,着装一致的员工。 牌子上写着一些宣传标语和店铺地址。 别说,这个方法还真的行,至少很多人都认识了王氏的吉祥物是个抱金子的小胖子,也知道了有这么一家成衣店。 还真的有很多人特意来看,不过最后大多数只是看看…… 清瑶店里衣服的价格,一件最普通的成衣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愿意花钱买的,虽然它看起来用色很大胆,摸起来十分舒服,样式也十分好看。 但是买了衣服就要节衣缩食,家里都跟着挨饿,所以,最终能在店里留下肆意闲逛的都是稍微有点钱的人家。 不过来逛逛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抄个样子,回去自己做衣服的时候能添点新花样,不过配色花纹图样质量肯定没有清瑶店里的好就是了。 仿版无处不在,可是正版一出来,这差距就拉开了。 第二天,清瑶就把成品挂到了橱窗里,二楼的窗户都是玻璃做的,十分透亮,衣服挂在窗口,楼底下经过的人都能一眼就看见。 这一手别说,还真吸引了几个客户进来,不过花钱买衣服的就一人。 这次的顾客是位富家公子,他去友人家坐客,回程的路上挑了个人少的街走,就看见了这款裙子,他想买一条给家中夫人。 清瑶很高兴了挑了一款成衣给他,还告诉他,如果码数不合适,不损坏不弄脏的情况下,当日可以来调换。 等客人走了,掌柜的在清瑶的屁股后边说,这调换的口子不能开啊,要不然谁知道客人会不会穿了一天又不想买,故意拿回来退掉。 这掌柜是赵家镇的村民培训上来的,他是一心为了清瑶。 清瑶耐心的跟他讲,衣服花样多,质量好是一方面,可是售后服务也很重要。 “其实售后服务做好了,就相当于一次广告促销了,因为良好的口碑会带来下一次的订单,咱们又不是一锤子的买卖……” 清瑶又把这套话术拿去给王庄头,让他带回赵家镇给村民们听。 “咱们做的是品牌,不是卖一件赚一件,做好了可以提升客户的满意度跟忠诚度,而且一旦打价格战,这也是加分项。” “而且对还能提升咱们王氏的信誉度跟美誉度,还能增强口碑,对了,既然说到这,你去喊大家过来开个会吧。” 清瑶现在的卫生纸厂跟卫生巾厂中,原来的赵家镇的员工已经慢慢脱离了一线工作,逐渐由工人转为管理层。 现在厂子里工作的都由附近的两个村民和移居过来的马家村的村民接替。 清瑶也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建立员工宿舍,而又把下人们的卖身契改成长期劳务合同。 虽然还是给自己干一辈子活,但是他们的身份已经是平民了。 但是显然不管是一开始的十个员工,还是后来的赵家镇村民们,大家完全没有改变称呼,不管清瑶强调几次,他们依然喊少爷。 清瑶没办法,只能加大培养,写了好多策划书,经常开会给员工培训,还托关系送了好些有天分的人去萧家学习。 所以现在新开的厂子,雇佣的都是本地的员工,但是管理层已经换上了赵家镇来的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清瑶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正常的找人干活,现在却成了自己强有力的臂膀。 半个时辰之后,大家在宝裳楼的后院排排坐好了。 “今天开会的主题就是——如何更快更高更好的发展。” 清瑶还准备了个小黑板,不过是木板子夹了大白纸。 “宝裳楼的生意慢慢好转,大家都知道咱们走的高端路线,跟卫生纸不一样,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我们不想宝裳楼还没跑起来就瘸了。” “所以,在服务上,理念上,创新上,品质上,我们都要超越竞争对手,但是阳城的布店,成衣店得有几十家吧,人家很多都是老字号,咱们没有客户基础,本身就是弱势。” “要从他们手中抢夺客户,不易于虎口夺食,所以,我们必须有我们的特色,大家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对我们怎样能独占鳌头,踊跃发言一下。” 管事们一脸懵……少爷说的啥? 清瑶……对不起,她又忘了要说古代话了。 于是,她又绞尽脑汁的把现代话翻译成古代话。 以前上学的时候,觉得文言文真的太难翻译了,现在成了古代人,又觉得现代话真的太难翻译了! 看来到哪里都少不了语言的沟通,清瑶这么磕磕绊绊的一解释,掌柜们大致明白了。 原来少爷是想问他们觉得宝裳缺点什么啊! 赵掌柜最先举了手,“少爷,咱们缺秀娘啊。” 他是送到萧家学了半年的人之一,被评价十分值得培养。 “老赵,秀娘不是清了一大批呢嘛。” “非也,咱们是要给贵人们做衣服,用普通的秀娘根本秀不出来精致的图案,少爷画的图样子那么好看,你见哪个秀出来了。” 清瑶觉得这点说的非常对,手工作业嘛,一件衣服的好坏全都要看技术。 虽然她已经避免了一个人做整套衣服,而是分工,一人负责一块,但是做出来的衣服也没有流水线那样,百分百相似的。 第九十五章 无心插柳 “行,请秀娘这个事,我记下了,提起出名的绣娘,咱们的知名度是不是不太够啊,要不然我想个措施吧。” 掌柜们没被现代的各种营销手段轰炸过,除了传统的吆喝,回头客,也不知道什么销售方式。 “少爷,您就说怎么办吧?” “我原本想着赞助一批衣服给人穿,后来一想,咱们走的是高端路线,很多人觉得跟百姓们穿一样牌子的衣服掉身价,这个问题,你们有办法解决吗?” 还真有,有一个掌柜站了起来,“少爷,您再开一个布庄店吧,咱们自己染出来的布,不易褪色,花纹又好看,一些瑕疵品都快堆积成山了,咱们就专门来出来卖一点把。” 清瑶考虑了一下问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少爷,我觉得不太妥当,咱们最便宜的布料染色之后,也比普通的料子贵一些,百姓们还是买不起多少的,不如卖给员工。” “卖给员工?”清瑶做了一个愿闻其详的动作。 那人看见清瑶专门问他,兴奋地搓了搓手。 “是啊少爷,咱们小胖人的员工加起来得有三四百人了,这些布就按照内部价格,让员工们买去,权当是特殊工钱了。” “我赞同,员工们拿来送礼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可以,自己不需要,也可以买给家人或者亲戚。” “我腹议,买谁的不是买,买自己厂子的,又漂亮又实惠。” 清瑶也觉得可以行,不过单独只卖自己员工的,费时费力,不如一块卖了,等百姓买的时候就知道差距了。 “这样吧,在宝裳楼旁边再开一家布庄,把咱们染好的布也拿出来卖,不管是哪种布,员工凭工牌内部价购买,老百姓有相中的按原价购买。” 众掌柜琢磨了一下,都感觉这个注意妙啊。 大家来买布的时候,一看员工拿很少的钱就可以了,老百姓却要花更高的价钱,有心眼活泛的就会托员工来购买,那样也算是提升员工们的特殊待遇了。 “少爷真厉害,我等不如。” “别拍马屁了,言归正传,布庄可以开,但是知名度这块还能怎么办?” 大家又思索谈论了一会儿。 “少爷,要不然咱们带着图册去给贵人家里递帖子吧,等贵人们看了我们的衣服样式就会喜欢上的。” 另一个掌柜点了头又摇了头。 “这不失一个主意,但是上门不是买卖,那显得咱们的衣服卖不出去一样,少爷,不如,咱们开一个赏花会?” 清瑶皱了皱眉。 “都快十月了,开哪门子赏花会,而且阳城的富人圈我还没打入的,才认识几个人,这个不行。” “少爷,要不然咱们找几个漂亮的花娘穿上咱们的衣服,出去走几圈?” “也不妥,还是那句话,要找准定位,我们瞄准的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贵人,你让他们跟花娘穿一样的衣服出门,怕是店都给你砸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全都紧皱着眉头,埋头苦思。 忽然,一个掌柜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站了起来。 “少爷,您上次写的话本子,写了一半的那个捉妖记,您还记得吗?” 清瑶点点头,“记得,你要靠说书来拉客人吗?” “并不是,但是,少爷,您可以再写一个关于咱们宝裳楼的话本子呀。” 清瑶眼睛一亮,对,这主意不错,这也算是广告了,把宝裳楼作为背景,让宝裳楼成为打卡点。 “王庄头,过来过来。” 王庄头已经不是庄头了,可是清瑶习惯了这么喊,他自己也十分乐意。 “在呢,少爷。” “安排管员工考核的掌柜,月底给这位提意见的掌柜发多发三两银子。” 那掌柜没想到有这种意外惊喜,顿时美的鼻涕冒泡,连声说,“谢谢少爷”。 有了好主意,清瑶就喊了散会,让大家先去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匆匆跑去了书坊,买了一堆当下十分流行的话本子,大致翻了翻,知道了什么套路。 她构思了一会儿,决定也跟风写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但是她要改一下套路,她对贵女看上穷小子的故事没兴趣,对贵人看上小姑娘的也没兴趣。 她要写一本强强联合,智商在线的。 比如,才子就是宝裳楼的少东家,文武双全,俊逸非凡,为了宝裳楼的发展与巨富的布庄家家貌美如花,聪明伶俐的小姐联姻。 两人都有魄力,有手腕,强强联合,共同进退,逐渐发展出了感情,最终将两个铺子都壮大的故事。 两人都是那种心有乾坤的人,当中必然还要写一些催泪的,误会的场景,毕竟套路得人心嘛。 清瑶写的欢乐,每隔三天就放一篇稿子出去,找了戏班子演,说书的说,双管齐下。 一个月过去了,宝裳楼确实出名了,每日都有人前来看衣服,男女老少都有。 定做衣服的定的手软,原本觉得清闲的绣娘们现在是很不得手生三臂,因为清瑶除了给发工资还规定,做一件衣服提一文钱,做的越多,钱越多。 连带着旁边的布庄布料卖到连自己厂子需要的用料都差点没供应上,清瑶不得不加大了生产规模。 跟卫生两厂那时候一样,来进货去其他府城贩卖的进货商开始逐渐增多了起来。 但是,比起笔名痴公子来讲,王氏小胖人这个牌子简直不值得一提。 先不提戏班子唱这出戏都唱到嗓子冒烟了,就连说书这行业都已经催生出第二副业,那就是记录员,把说的记录下来,好多人疯抢。 清瑶实体业还没怎么腾云驾雾呢,倒是先出了人生中第一本书。 别说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爱看,就连府里的老爷少爷也都爱看,而清瑶的忠实粉丝,乃是阳城的知府大人。 这知府大人一不爱美色,二不爱银钱,可是偏偏喜欢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不过前面的那些都是对外的掩饰,其实他就是爱听故事,奇闻奇事,妖魔鬼怪,清瑶一开始胡诌八扯的捉妖记,描写都是他没听过的,就已经圈粉了。 结果写了个话本子,还不是只注重儿女情长的,反而写了斗智斗勇,情节起伏跌宕,其中男主被人诬告的故事,还给了他破的案子带来了线索。 所以,知府大人追星怎么能跟老百姓一样呢,直接大手一挥,“来人,把痴公子给我请府上来。” 第九十六章 来自粉丝的力量 清瑶懵逼的被七八名衙役带到知府私宅门前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点害怕的。 难道最近蹦跶的太厉害,知府大人决定薅羊毛了? 以清瑶的阶位,对知府的了解只停留在从六品到正四品这种品阶上,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 阳城属于府城中的中下府等级,所以才是从五品。 各省首府的知府,原则上要由进士出身,往上升可以升迁为道员、盐运使。 从五品俸银56两,俸米105斛。 呃,好像有点歪了。 总之李知府是武将出身,因为花国重文轻武,这人果断的舍弃了四品的游骑将军一职,求得从五品的知府一位,所以无需进士功名。 当真是有勇有谋,干净利落,不得不说,很果敢。 但是清瑶也没见过武将出身的李知府啊,花国的士大夫多是那种文弱书生形象,她没见过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的黑脸大汉啊。 那盘领窄袖青色的袍子、腰间的玉带和皮靴,感觉快要勒不住他了,衣服都要挤开了的感觉。 清瑶在那眼睛偷偷的瞄着李知府,李知府也在偷偷的打量他。 清瑶已经减到了一百五十来斤了,不算特别胖了,但是李知府的幻想还是有点破灭,能写出那种如战场一样刺激的商人之间斗争的奇人,竟然长的浑圆又矮。 幻灭,太幻灭了! 李知府原本打算留人秉烛夜谈的想法彻底化成了水。 但是他也确实觉得此胖……此人书写的极好,很多故事非常新颖,一些日常生活让他都想尝试一下。 里边有个表妹的配角写死的时候,好些人哭的不行了,就连他也……咳咳,而且上一本捉妖记有的故事写的让人背后发凉,有的故事又写的温馨可爱。 “你叫?” “学生王来金,叩见大人。” “不必多礼,来金啊,过来过来,算了,你就站那吧,你快跟我说说,你这捉妖记的后半部分什么时候出啊?” 清瑶被这催更的语气问了一脸,还有点找回了现代读时候的感觉。 “回大人的话,这本书学生没时间写啊。” 李知府不高兴了,“怎么就没时间写了。” “大人,学生开了一家宝裳楼,生意一般般,这不为了让它起死回生才写了第二本,这第二本还没写完呢,这第一本……” 李知府在看第二本跟第一本之间取舍了一下,“那你先写完第二本,就开始写第一本吧。” “学生领命。”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李知府觉得自己连个赏赐都没有,就一个劲儿催催催,也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我让我儿子去你那什么宝裳楼转一圈,全当给你捧场了?” 清瑶大喜,刚才她说的话当中其实就是想扯李知府这竿子大旗,宝裳楼现在生意好,可是也怕贼惦记,如果李知府的家眷肯走一趟,哪个还敢来惹事。 “学生多谢大人,大人当真是善解人意,扶危济困,古道热肠,助人为乐,雪中送炭……” “停停停!”李知府被夸的听不下去了,人家都是暗地话里话外拍马屁,他还没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的直接说的呢。 不过,这么一夸,还这么不心虚,想必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的吧。 “大人,学生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对您的敬仰崇拜之情,像大人这样玉树临风,貌若潘安,丰神俊秀之人,学生如何能忍住不说出来呢。” 清瑶睁着眼睛说胡话,对着李知府五大三粗的身材,黝黑的脸,使劲儿的夸,这就是财神爷啊,得供着! 李知府心情愉快了,摆了摆手,让人好生送了清瑶出去。 等师爷送了人回来,就看见自家大人拿着一面铜镜在那左看右看。 “附进,你来看看,我这脸当真如那小子说的这般耐看?” 师爷……心里,大人您自己长啥样您心里没数吗? 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拐了弯,“大人,那王来金说的对极了,不愧是读书人,就是会说。” 李知府十分欢喜,“也是,要不然我夫人也不能一眼就相中了我,非我不嫁。” 李夫人乃是他恩师的女儿,他哪里敢不娶,不过此时他已经忘了,他觉得只有他这样的才华横溢,文武全才,才能配的上他夫人。 “附进,你去看,里那叫宝什么楼来这?” “回大人的话,叫宝裳楼。” “对,宝裳楼,这名字可是那少东家的成衣店,你去备车,喊阿源回来,让他陪着他阿娘去逛铺子。” 李知府自觉交待完,哼着小曲溜溜达达走了。 附进叹了口气,怪不得隔壁城的大人总说自家大人好忽悠,可不是好忽悠嘛,这些年都没人糊弄过他。 大概是因为投其所好都投错了,有送美女的,自家大人十分尊敬夫人,至今没一个妾室。 有送武器的,可是朝廷禁止文官与五官走的密切,大人本身就是武官出身,避之不及呢,哪能上赶着接把柄。 也有人送银两的,可是花国当官的口粮与银钱不少啊,自家夫人的嫁妆银子也不少,李氏氏族还年年上供,不缺银子啊,犯不着铤而走险。 这个王秀才,可是一下子就栽到大人心头爱上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人高兴了,偏爱点有错吗? 附进觉得没什么错,所以,他很快便吩咐了人去请夫人,一面着人套车,叫上小少爷,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等着主子们去逛街。 清瑶回到宝裳楼,还半点回不过神来。 在古代想打响知名度可不容易,但是知府一行,让她看见了曙光。 写,哦,应该叫写话本子,真的如此圈粉?! 她拿起了写过的,她写毛笔字还是没办法又快又好,索性拿了炭笔…… 写到了第四十六章,里面的内容正停留在男主与女主因为表妹的死,决定为表妹向渣男报仇上面。 这本书她本就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宝裳楼而写的,里边大篇幅的都在描写宝裳楼的衣服多美,人们多喜欢,女主一天能换三四套衣服,男主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也有人看?这古代人包容性也太大了,也太不挑了! 清瑶仿佛又看到了一个扬名立万的好办法,她随手在把痴字画胖了些,看起来鼓鼓的,又在这个字的旁边画了一个小胖人。 一个好主意随之而来,她可以卖广告设计啊…… 第九十七章 王氏小胖人休闲小舍 ,清瑶懵逼的被七八名衙役带到知府私宅门前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点害怕的。 难道最近蹦跶的太厉害,知府大人决定薅羊毛了? 以清瑶的阶位,对知府的了解只停留在从六品到正四品这种品阶上,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 阳城属于府城中的中下府等级,所以才是从五品。 各省首府的知府,原则上要由进士出身,往上升可以升迁为道员、盐运使。 从五品俸银56两,俸米105斛。 呃,好像有点歪了。 总之李知府是武将出身,因为花国重文轻武,这人果断的舍弃了四品的游骑将军一职,求得从五品的知府一位,所以无需进士功名。 当真是有勇有谋,干净利落,不得不说,很果敢。 但是清瑶也没见过武将出身的李知府啊,花国的士大夫多是那种文弱书生形象,她没见过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的黑脸大汉啊。 那盘领窄袖青色的袍子、腰间的玉带和皮靴,感觉快要勒不住他了,衣服都要挤开了的感觉。 清瑶在那眼睛偷偷的瞄着李知府,李知府也在偷偷的打量他。 清瑶已经减到了一百五十来斤了,不算特别胖了,但是李知府的幻想还是有点破灭,能写出那种如战场一样刺激的商人之间斗争的奇人,竟然长的浑圆又矮。 幻灭,太幻灭了! 李知府原本打算留人秉烛夜谈的想法彻底化成了水。 但是他也确实觉得此胖……此人书写的极好,很多故事非常新颖,一些日常生活让他都想尝试一下。 里边有个表妹的配角写死的时候,好些人哭的不行了,就连他也……咳咳,而且上一本捉妖记有的故事写的让人背后发凉,有的故事又写的温馨可爱。 “你叫?” “学生王来金,叩见大人。” “不必多礼,来金啊,过来过来,算了,你就站那吧,你快跟我说说,你这捉妖记的后半部分什么时候出啊?” 清瑶被这催更的语气问了一脸,还有点找回了现代读时候的感觉。 “回大人的话,这本书学生没时间写啊。” 李知府不高兴了,“怎么就没时间写了。” “大人,学生开了一家宝裳楼,生意一般般,这不为了让它起死回生才写了第二本,这第二本还没写完呢,这第一本……” 李知府在看第二本跟第一本之间取舍了一下,“那你先写完第二本,就开始写第一本吧。” “学生领命。”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李知府觉得自己连个赏赐都没有,就一个劲儿催催催,也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我让我儿子去你那什么宝裳楼转一圈,全当给你捧场了?” 清瑶大喜,刚才她说的话当中其实就是想扯李知府这竿子大旗,宝裳楼现在生意好,可是也怕贼惦记,如果李知府的家眷肯走一趟,哪个还敢来惹事。 “学生多谢大人,大人当真是善解人意,扶危济困,古道热肠,助人为乐,雪中送炭……” “停停停!”李知府被夸的听不下去了,人家都是暗地话里话外拍马屁,他还没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的直接说的呢。 不过,这么一夸,还这么不心虚,想必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的吧。 绣娘,咱们的知名度是不是不太够啊,要不然我想个措施吧。” 掌柜们没被现代的各种营销手段轰炸过,除了传统的吆喝,回头客,也不知道什么销售方式。 “少爷,您就说怎么办吧?” “我原本想着赞助一批衣服给人穿,后来一想,咱们走的是高端路线,很多人觉得跟百姓们穿一样牌子的衣服掉身价,这个问题,你们有办法解决吗?” 还真有,有一个掌柜站了起来,“少爷,您再开一个布庄店吧,咱们自己染出来的布,不易褪色,花纹又好看,一些瑕疵品都快堆积成山了,咱们就专门来出来卖一点把。” 清瑶考虑了一下问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少爷,我觉得不太妥当,咱们最便宜的布料染色之后,也比普通的料子贵一些,百姓们还是买不起多少的,不如卖给员工。” “卖给员工?”清瑶做了一个愿闻其详的动作。 那人看见清瑶专门问他,兴奋地搓了搓手。 “是啊少爷,咱们小胖人的员工加起来得有三四百人了,这些布就按照内部价格,让员工们买去,权当是特殊工钱了。” “我赞同,员工们拿来送礼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可以,自己不需要,也可以买给家人或者亲戚。” “我腹议,买谁的不是买,买自己厂子的,又漂亮又实惠。” 清瑶也觉得可以行,不过单独只卖自己员工的,费时费力,不如一块卖了,等百姓买的时候就知道差距了。 “这样吧,在宝裳楼旁边再开一家布庄,把咱们染好的布也拿出来卖,不管是哪种布,员工凭工牌内部价购买,老百姓有相中的按原价购买。” 众掌柜琢磨了一下,都感觉这个注意妙啊。 大家来买布的时候,一看员工拿很少的钱就可以了,老百姓却要花更高的价钱,有心眼活泛的就会托员工来购买,那样也算是提升员工们的特殊待遇了。 “少爷真厉害,我等不如。” “别拍马屁了,言归正传,布庄可以开,但是知名度这块还能怎么办?” 大家又思索谈论了一会儿。 “少爷,要不然咱们带着图册去给贵人家里递帖子吧,等贵人们看了我们的衣服样式就会喜欢上的。” 另一个掌柜点了头又摇了头。 “这不失一个主意,但是上门不是买卖,那显得咱们的衣服卖不出去一样,少爷,不如,咱们开一个赏花会?” 清瑶皱了皱眉。 “都快十月了,开哪门子赏花会,而且阳城的富人圈我还没打入的,才认识几个人,这个不行。” “少爷,要不然咱们找几个漂亮的花娘穿上咱们的衣服,出去走几圈?” “也不妥,还是那句话,要找准定位,我们瞄准的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贵人,你让他们跟花娘穿一样的衣服出门,怕是店都给你砸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全都紧皱着眉头,埋头苦思。 忽然,一个掌柜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站了起来。 “少爷,您上次写的话本子,写了一半的那个捉妖记,您还记得吗?” 清瑶点点头,“记得,你要靠说书来拉客人吗?” “并不是,但是,少爷,您可以再写一个关于咱们宝裳楼的话本子呀。” 清瑶眼睛一亮,对,这主意不错,这也算是广告了,把宝裳楼作为背景,让宝裳楼成为打卡点。 “王庄头,过来过来。” 王庄头已经不是庄头了,可是清瑶习惯了这么喊,他自己也十分乐意。 “在呢,少爷。” 第一位客人相中了图册里第十三幅图,并且没有做任何改动,只言明必须与图册相符,李映雪把量好的各个尺寸拿了出来。 空了两个月的制衣厂终于迎来了第一笔外人的生意。 虽然是定制款,需要定制小组对待,但是好歹开张了不是。 养了两个月,秀娘们每天做同样的衣服做的都快魔怔了。 只因为第一笔订单,是清瑶自己给自己的厂子定做的员工服,清瑶觉得大家都穿工作服不仅是提升工厂的整体形象,也能对王氏起到品牌宣传推广的作用。 所以这次的服装跟赵家镇花钱买的那个是同款,上身褂子下身裤子,染布坊招的都是男工,服装厂做工的都是女人,颜色都跟赵家镇的一样。 身前左边部分绣着一个小胖人抱着个大元宝,在他下边有一行小字,王氏服装厂。 这衣服一点也不丑,还因为多出来一个图案显的与众不同。 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团队的人。 现在一伙人合起伙来做一件衣服,那个秀袖子,那个秀领口,那个秀裙子的,原来说好的工期五天,结果没等天黑了,衣服就做完了。 清瑶看看他们是真的无聊,就想了个法子打发时间。 等没活的时候,她就让管理服装厂的管事,举着个牌子满大街溜达,身后跟着一溜,着装一致的员工。 牌子上写着一些宣传标语和店铺地址。 别说,这个方法还真的行,至少很多人都认识了王氏的吉祥物是个抱金子的小胖子,也知道了有这么一家成衣店。 还真的有很多人特意来看,不过最后大多数只是看看…… 清瑶店里衣服的价格,一件最普通的成衣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愿意花钱买的,虽然它看起来用色很大胆,摸起来十分舒服,样式也十分好看。 但是买了衣服就要节衣缩食,家里都跟着挨饿,所以,最终能在店里留下肆意闲逛的都是稍微有点钱的人家。 不过来逛逛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抄个样子,回去自己做衣服的时候能添点新花样,不过配色花纹图样质量肯定没有清瑶店里的好就是了。 仿版无处不在,可是正版一出来,这差距就拉开了。 第二天,清瑶就把成品挂到了橱窗里,二楼的窗户都是玻璃做的,十分透亮,衣服挂在窗口,楼底下经过的人都能一眼就看见。 这一手别说,还真吸引了几个客户进来,不过花钱买衣服的就一人。 这次的顾客是位富家公子,他去友人家坐客,回程的路上挑了个人少的街走,就看见了这款裙子,他想买一条给家中夫人。 清瑶很高兴了挑了一款成衣给他,还告诉他,如果码数不合适,不损坏不弄脏的情况下,当日可以来调换。 等客人走了,掌柜的在清瑶的屁股后边说,这调换的口子不能开啊,要不然谁知道客人会不会穿了一天又不想买,故意拿回来退掉。 这掌柜是赵家镇的村民培训上来的,他是一心为了清瑶。 清瑶耐心的跟他讲,衣服花样多,质量好是一方面,可是售后服务也很重要。 “其实售后服务做好了,就相当于一次广告促销了,因为良好的口碑会带来下一次的订单,咱们又不是一锤子的买卖……” 清瑶又把这套话术拿去给王庄头,让他带回赵家镇给村民们听。 “咱们做的是品牌,不是卖一件赚一件,做好了可以提升客户的满意度跟忠诚度,而且一旦打价格战,这也是加分项。” “而且对还能提升咱们王氏的信誉度跟美誉度,还能增强口碑,对了,既然说到这,你去喊大家过来开个会吧。” 清瑶现在的卫生纸厂跟卫生巾厂中,原来的赵家镇的员工已经慢慢脱离了一线工作,逐渐由工人转为管理层。 现在厂子里工作的都由附近的两个村民和移居过来的马家村的村民接替。 清瑶也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建立员工宿舍,而又把下人们的卖身契改成长期劳务合同。 虽然还是给自己干一辈子活,但是他们的身份已经是平民了。 但是显然不管是一开始的十个员工,还是后来的赵家镇村民们,大家完全没有改变称呼,不管清瑶强调几次,他们依然喊少爷。 清瑶没办法,只能加大培养,写了好多策划书,经常开会给员工培训,还托关系送了好些有天分的人去萧家学习。 所以现在新开的厂子,雇佣的都是本地的员工,但是管理层已经换上了赵家镇来的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清瑶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正常的找人干活,现在却成了自己强有力的臂膀。 “安排管员 “各省首府的知府,原则上要由进士出身,往上升可以升迁为道员、盐运使。 从五品俸银56两,俸米105斛。 呃,好像有点歪了。 总之李知府是武将出身,因为花国重文轻武,这人果断的舍弃了四品的游骑将军一职,求得从五品的知府一位,所以无需进士功名。 当真是有勇有谋,干净利落,不得不说,很果敢。 但是清瑶也没见过武将出身的李知府啊,花国的士大夫多是那种文弱书生形象,她没见过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的黑脸大汉啊。 那盘领窄袖青色的袍子、腰间的玉带和皮靴,感觉快要勒不住他了,衣服都要挤开了的感觉。 清瑶在那眼睛偷偷的瞄着李知府,李知府也在偷偷的打量他。 清瑶已经减到了一百五十来斤了,不算特别胖了,但是李知府的幻想还是有点破灭,能写出那种如战场一样刺激的商人之间斗争的奇人,竟然长的浑圆又矮。 幻灭,太幻灭了! 李知府原本打算留人秉烛夜谈的想法彻底化成了水。 但是他也确实觉得此胖……此人书写的极好,很多故事非常新颖,一些日常生活让他都想 第九十八章 买人 清瑶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又掉头走了回来。 “张中人,刚才那六个人还有三个人没介绍呢?” 张中人一愣,“客人还想买一些人?” “是啊,刚才那三人我都看好了,马夫管事跟侍卫,我刚好都缺。” “容小人提醒一句,庶民是不得蓄养太多奴仆的,有功名之人不为官的话,死契的奴仆也不得超过二十人,我听得王公子您的府上俱都喊您少爷……” 清瑶笑了一声,“那是他们都喜欢我,所以都这么叫,我名下可一个身契的仆人都不曾有。” 她说的可是实话,前些日子,刚好把所有的身契都还了。 张中人沉吟了一下,也不知道信是不信,但是上门的生意哪里有往外推的。 “还请王公子屋子稍坐,我就喊人出来,我这里还有一批庖人,也是高门贵府衰败后卖出来的,不知……” “这样吧,凡是会些手艺的,你就都领来看看。” 张中人乐颠颠地去喊人了,没一会儿带了十好几个人出来,除了刚才那六个人,剩下的里边有五位庖人,都是上手就能做饭的。 剩下的多是弱柳扶风,颜色姝丽的女子。 张中人着重介绍了那几个女子,“王公子,这四位女子吹拉弹唱都十分精通,本是拿来给,你懂得,那家的夫人是个善妒的,就给发卖了,您要是带回去,红袖添香岂不是美哉。” 清瑶……她怎么就懂得了? 不过,吹拉弹唱,红袖添香,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这些身价银子都是多少的?会武艺那个,身手如何?” “刚才您见过的那三个人,这马夫只需二十两,这小管事跟侍卫都是三十六两,这五个庖人只会些基础的吃食,旁的菜谱是不会的,只需一人二十两。” 清瑶点头,“可以,都要了,一会儿你可要便宜一些。” 张中人笑的有些真心了,果然是财神爷,要知道世家都是用的世代家奴,根本不从外面买人的,他就指着这些根基不深的照顾生意了。 “另这四名女婢,因为自小培养,受过训练,能歌善舞,您喜欢的风情都有,这价钱嘛……” 张中人想吊个胃口,抬抬价格,就听见清瑶开口道…… “要是太贵就不要了!” 张中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忙说,“不贵不贵,给谁也不能给您贵了,就一人五十两,您家大业大的,为了点心头爱,不会觉得贵吧?” “觉得啊!”清瑶诚恳地点点头,她之前是真没想过人口生意是这么贵的! “她们能干活吗?” “这……这可是从小培养,耗费了人力物力,专门伺候主子的。” “哦,就是不能干活,光摆着的,是不是还要我养着啊?” 张中人还以为她在说笑。“这进了您的府,就是您的人了,自然归您使唤。” “那不行,我府上可没人闲着,就我自己还得干活呢。” 张中人委实不信,“您可是秀才公……” “秀才咋了,秀才也要吃饭啊,反正这几个不能给我干活,还要我花钱,消受不了,就这几个吧,买的也差不多了。” 那四女子你看我我看你,本是瞧不上区区一个秀才,还长的又矮又胖的,没想到她们反倒被嫌弃了。 嫌弃了也好,正好以她们的容貌能去个更好的人家,何必还要一棵树上吊死。 她们不愿意,却有人愿意的,一开始就不曾说话的三名女子齐齐上前跪在清瑶前边。 “求公子收留,我们的身价不贵,只需一人二十两便可。” 清瑶侧身躲了开,这三人自从那婆子的时候就不曾出声,刚才也一直低着头,她又不是强买强卖的,就没问,哪成想这三人竟然此时开口了。 张中人也有些诧异,这三人乃是自卖自身的,卖身银子确实不贵,就一条需要自己挑个主顾。 这三人长的不错,会的东西也多,他本以为这三个丫头心气高的很,是要攀附贵人呢,哪成想就相中了王公子。 清瑶疑惑地看向张中人。 张中人赶紧介绍,“这三人的身价绝对是清白的,这三人乃是三姐妹,父母因……” 说到这里,他凑近了清瑶小声道。 “这三个人都是家里想要个男丁,打骂着长大的,好不容易有了男娃,这弟弟是个嗜赌成性的,欠了许多的债,还不上了,这家心狠地要把小女儿卖与一个快行将就木的老人做妾。” “但是这大姐二姐不愿意小妹去送死,听说那人打算死后让这小姑娘守墓,但是那家已经收了聘礼,所以大姐二姐干脆带着小妹跑了,自卖自身为奴,得来的银钱全当还了恩情。” “这三人都是做惯了活的,各有擅长,而且颜色也不差,就一个要求,三姐妹要在一块儿,并且要挑一家主顾。” 清瑶听了颇为同情,可是…… “她们这卖身银子够还赌债吗?我若买了这三人不会惹上麻烦吗?而且你们做中人的,可以让人自己挑主家吗?” 张中人脸色颇有些赫然,“实不相瞒,我也是烂好心,她们也是可怜之人,还赌债确实够了。” “至于麻烦,可能真是有的,但是您手捏着她们的卖身契,就算她们父母找上门来,您也不惧啊,只是你若不愿意,便不必依着这三人。” “这……”清瑶犹豫了一下,“便买了吧,就这些了。” 那三姐妹本来心提到了嗓子眼,闻言大喜,立马跪下道谢。 清瑶没受礼,交了银子与张中人道了别就走了。 等清瑶走远了,一开始那没被看上的四个女子才你一句我一句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样的人家也去的,这简直是山鸡掉进了凤凰堆,怎么学也做不得凤凰。” “你懂什么?看那粗糙的手,也不是个奶奶命,也就配的上这样的人家。” “连我们都看不上的人,买了丫鬟也就去做粗使的活,就你们几个瞎了眼的还敢往上凑。” 一名女子装腔作势道,“呀,会不会是买回去做别的,我听说有的人家买了丫鬟回去,第二天就抬出了角门……人啊,死的时候可是没一块好肉。” 那四个女子自小养在坊子里,学的都是伺候人的本事,以色侍人最怕别人比自己美,偏偏这三个丫头,虽然粗布麻衣,模样却是周正。 再加上清瑶选了她们三人而不选她们几个,这火气就蹭蹭的往外冒,人在的时候不敢声张,人走了可不得好好嘲讽一二。 张三丫年纪最小,最受不得委屈,闻言便想吵架,“你……你们胡说。” 张大丫赶紧拦住了她,“小妹,不可,你忘了在这院子里可不兴吵架,若是你当真炒了,管事可是说了,就算卖了出去,他也能改变主意,咱们可还没上契呢。” ……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列一张计划单 韦家麟跟赵敬先都是富家小少爷,那吃喝用的装了两大马车,再加上仆从主人的又坐了四架马车,六架马车依次排开,陈呆呆小胖子向来是清瑶的挂件,他爹面都没露,直接收拾了行李并五串铜钱一块儿塞到了赵家村,就走了。 可怜陈呆呆小胖子对着自家马车只有一辆马车的王汝海对比成了渣渣。 陈呆呆小胖子向来是清瑶的挂件,他爹面都没露,直接收拾了行李并五串铜钱一块儿塞到了赵家村,就走了。 可怜陈呆呆小胖子对着自家马车茫然无措,只能自己拎了包袱去了赵家村。 所以,他算是清瑶这个车队的清瑶自打进了村就被团团围住了,大家围绕着她七嘴八舌的说话。 “少爷,中央城是啥样的啊?” “少爷,考完了秀才是不是就能当官了啊!” “少爷……” 王庄头看着都快把自己挤出少爷身边的这一圈人,不乐意了…… “走走走,少爷赶路这么累,你你们还往上凑啥啊,都让开都让开。” 清瑶也不拦着,她也确实累的够呛。 虽然累,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爽! 在花国当了秀才有多美? 免其丁粮,厚以廪膳,设学院、学道以教之,各衙门官以礼相待,全要养成贤才,以供朝廷之陈呆呆小胖子向来是清瑶的挂件,他爹面都没露,直接收拾了行李并五串铜钱一块儿塞到了赵家村,就走了。 可怜陈呆呆小胖子对着自家马车 生员如果犯事情重,地方官先报学政,俟黜革后治以应得之罪。 若事讼小事,发学责惩,不得视同齐民,一律扑责。 若是生员家庭贫困,还可以从本学学田的租赋中支取一些膏火费的补助。 童生一旦进了学,成了生员,其身份就不同于庶民百姓。 也就是说,社会地位提升,王家自此改换门庭,摇身一变,从普通的商人户变成了士。 虽然是最小的一块石头,但是也是石头了,不是泥土了。 原主的亲爹王大富够厉害了吧,凉城无人能及的财富,可是社会地位却不高,甚至不如农民。 他也铺路架桥换过陈呆呆小胖子向来是清瑶的挂件,他爹面都没露,直接收拾了行李并五串铜钱一块儿塞到了赵家村,就走了。 可怜陈呆呆小胖子对着自家马车,可是他八个儿子都不争气啊,一个考上的都没有,唯一的假儿子还让他给断绝关系了。 花国虽然没严苛到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的程度。 但是“三教九流”之中,商人的地位也只是排在了九流的最末一位…… 就说商人是不准参加科举的,三代之后才可以这一条就限制了许多商户改门庭。 清瑶能成功,是多方面计算得来的。 商人有钱,有钱可以捐官,但是是末等的员外之流,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职位就是专门给有钱人准备的。 朝廷需要钱,他们需要名,但是捐了钱,见官仍然要跪,也没有保障,所以就是图个名。 想获得个考试名额,更是难如登天。 因为哪怕你捐了大半身家,可是钱又不是给百姓了,想让百姓们发自肺腑的夸赞你,除非你给他们钱。 所以铺桥修路就成了商人们的善举首选,可是有了名额,还是要靠自身去考试,朝廷多高兴啊,就出个名额,还不用徇私一员,后边是一眼望不到尾的带棚的板车慢悠悠地在后边跟着。 光赵家村一众人出行,就足足租了赵家镇所有的马车,因为马没了,后来只能用牛,整整齐齐的四十架牛马车浩浩荡荡。 王汝海脸色十分差,自己家里比不得韦家麟他们三人也就算了,毕竟不是家里有钱就是上头有人,可是竟然连王来金也比不上。 比不上也就算了了,毕竟如今的王来金不是一穷二白的需要义父接济的那个了,他以前敢甩脸子,现在可不敢。原本想着赞助一批衣服给人穿,后来一想,咱们走的是高端路线,很多人觉得跟百姓们穿一样牌子的衣服掉身价,这个问题,你们有办法解决吗?” 还真有,有一个掌柜站了起来,“少爷,您再开一个布庄店吧,咱们自己染出来的布,不易褪色,花纹又好看,一些瑕疵品都快堆积成山了,咱们就专门来出来卖一点把。” 清瑶考虑了一下问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少爷,我觉得不太妥当,咱们最便宜的布料染色之后,也比普通的料子贵一些,百姓们还是买不起多少的,不如卖给员工。” “卖给员工?”清瑶做了一个愿闻其详的动作。 那人看见清瑶专门问他,兴奋地搓了搓手。 “是啊少爷,咱们小胖人的员工加起来得有三四百人了,这些布就按照内部价格,让员工们买去,权当是特也是可以韦家麟跟赵敬先都是富家小少爷,那吃喝用的装了两大马车,再加上仆从主人的又坐了四架马车,六架马车依次排开,把只有一辆马车的王汝海对比成了渣渣。 陈呆呆小胖子向来是清瑶的挂件,他爹面都没露,直接收拾了行李并五串铜钱一块儿塞到了赵家村,就走了。 可怜陈呆呆小胖子对着自家马车茫然无措,只能自己拎了包袱去了赵家村。 所以,他算是清瑶这个车队的一员,后边是一眼望不到尾的带棚的板车慢悠悠地在后边跟着。 光赵家村一众人出行,就足足租了赵家镇所有的马车,因为马没了,后来只能用牛,整整齐齐的四十架牛马车浩浩荡荡。 王汝海脸色十分差,自己家里比不得韦家麟他们三人也就算了,毕竟不是家里有钱就是上头有人,可是竟然连王来金也比不上。 比不上也就算了了,毕竟如今的王来金不是一穷二白的需要义父接济的那个了,他以前敢甩脸子,现在可不敢。 只是,人家的马车上都有人陪, 只是,人家的马车上都有人陪,要么自家人,要么下人的,热热闹闹的,自己呢? 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义父早就跑那个王来金的车上去了,听说四色糕点,零嘴小食一应俱全。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马车夫都把缰绳延长搭上前边的那辆马车尾巴,自己也跟着义父跑别人车上闲磕牙去了。 他又不好拉下脸来,只能憋屈的躺在马车里,心里不断的用恶毒地话咒骂王来金来打发时间。 清瑶的马车是改装过的,这还要感谢现代的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秦始皇兵马俑。 秦始皇陵一二号铜车上的叫“ 第一百章 李映雪的妹妹 修路是会上瘾的,全都是平整的水泥路不好吗? 以现在的载重,也没什么能压裂它,风雨不怕,日晒不怕,人走在上边如履平地,赵家镇与阳城原本要走一天一夜。 如果修上水泥路,就能大大缩短时间,让车马通行变得方便,她也能大展拳脚的无后顾之忧,这有点啥事,通信也不方便,运输成本也高。 清瑶写了满满一篇的计划书大纲,把未来要做的事按先后顺序标号了。 现在她要开始写了,《宝裳楼》这篇,还没写完呢,正写到两位主人公要为表妹报仇…… 江南楼城。 李家村。 一女子正费力的把一男子拖行至树林的更深处。 那里有她提前发现的深坑。 男人被推入坑里,发出沉闷地扑通一声。 “哎呦,哎呦……啊啊!” 男人疼醒了,胳膊弯折在身后,钻心的疼让他惨叫了两声。 女子伸出脑袋往坑里看了一眼,看着男人在挣扎,越动越疼,不禁咧开了嘴。 男人一动不敢动,等这波疼痛忍了过去,他才发现这是一个深坑,他也发现了头上的人。 “花,小花,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快……快喊人救我上去。” 叫小花的人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趴在井壁上姿势,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李映花,喊你呢,你没听见吗?让你叫人去。” 男人怒目而斥,说话间差点碰到胳膊。 “别呀,我要是去喊人了,岂不是白花时间设计了。” “什……什么?!你设计的,你个狗杂种,你设计害的我掉……不对啊,我记得我不是在山上捡山鸡嘛。” 男人仔细地想了想,没错,他的确是偷摸的跟着李映花去捡山鸡,这几天她总是能拎着野鸡回家,还不告诉他发财的办法,他只能偷偷地跟在她后边。 后来……后来人跟丢了,接着脑袋一痛,啊! 对了,有人把他打晕的! 男人也不是蠢货,“是你!你打晕了我。” “我也没说不是我嘛~” 李映花干脆换了个姿势,她坐在坑边上,一点也不怕男人把他拽下去。 “我是你哥哥,你居然把我打晕了扔在坑里!你个白眼狼,你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居然害我,黑心肝的东西……” 李宝斗骂骂咧咧的,最后骂的口干舌燥的,头上的人居然一句嘴没还,还始终保持着面露微笑。 “骂呀,继续骂呀~我听着呢~” 李宝斗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妹妹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了,平时可是不敢这么装作听不到。 “小花,你要怎么才肯喊人把我救出去?我这手臂疼的厉害,我……我可是你哥哥,我要是出去了我打死你!你现在喊人救我上去,我可以不打你。” 李映花嗤笑,“你打吧,只要……你能打的到。” 李宝斗一看威胁不管用,立马换了一个方式。 “花,小花,我是你哥哥啊!你这样对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了,我不用干那么多活,也不用受你们打骂,也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了,你不用总是惦记有人上我家抢东西,还不用担心转头你就将我卖了。” 李宝斗心里怒骂,脸上却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配上他猥琐的脸,这个笑容显的丑陋极了。 “小花,你喊人救我出去,我保证再也不上你家去了,你愿意嫁人就嫁人,不愿意嫁交罚银便是了,真的,我再也不逼你了。” 李映花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在坑边上点呀点的。 “哥哥,这些呢……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要是好生告诉了我呢,我便放你出来,你若是不告诉我或者骗我呢~” 她把旁边的石头扔了下去,差点砸中了李宝斗。 李宝斗忍着怒气,赔着笑脸,“妹妹你快说,你想知道什么,哥哥一定知无不言。” “我只想知道,我那可怜的姐姐如今人在何处?” 李宝斗脸色一变,“什……什么姐姐?” 李映雪也不再笑了,低着头,她看着坑里的人。 “我那个一手把我拉扯到大的姐姐,让你弄到哪去了!” “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想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半年前,你把我打的头破血流,这么快就忘了……” 李映雪又拿了一块石头似是要瞄准着投下来。 李宝斗赶紧大喊,“别别别,我说,我说,你那该死的姐姐……” “你闭嘴,她才不该死,你才该死,你全家都该死!” 说到这里,她气的直接捡起来好几块石头,一块一块的扔了下去,砸的李宝斗拿手臂盖着脸,却依然被砸了血流满面。 “我该死我该死,别砸了别砸了,我告诉你她在哪里!” 李宝斗疼的受不了的,嗷嗷嚎叫。 “她说要给你看病,让我们把她卖个高一点的价钱……我卖去江南乐坊了!” 旁敲侧击怎么也得不到的消息,此刻终于到手了,李映雪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石头。 姐姐竟然被卖去乐坊了,怪不得上辈子,她都是郡主了,却还是如何的找也找不到。 那时候她以为这两人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卖了姐姐去那种地方,哪成想还是错辜了人心。 都是因为这对儿夫妻,这狼心狗肺的贱人。 “你这些年对我们姐妹做过的事,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李宝斗还要再求情,却见李映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对他道。 “李宝斗,你身为公主府的家奴,却残害她的女儿,你说……你该怎么死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一开始还当做小女孩报复的李宝斗,彻底傻了眼。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你去地府跟我阿娘磕头认罪吧,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怎么可能让你活着,你害我跟我的姐姐再也不曾相见,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李映雪说完,从旁边拖过来一个篓子,一脚踢到了坑里。 李宝斗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差点没魂飞魄散,只见那篓子里爬出来一条又一条的毒蛇…… “花,小花……救救我,不不,郡主,郡主,救救我,我好歹养活大了你,我也不想卖了雪郡主,救救我……啊啊,走开……,啊!救命……” 第一百一十章 李映花 李映花就站在一旁,看着李宝斗被毒蛇淹没。 上辈子,她十岁那年去河边给兄嫂洗衣服,不幸落入水中,头受伤了。 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办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另有不知名的鬼魂占据了她的身体。 那鬼魂也不记得姐姐了,整日做一些荒唐的事,花光了姐姐辛苦攒的一点银钱,还对姐姐呼来喝去。 她心里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姐姐为了救她,就去求这对贱人,可是那俩人怎么会掏出钱来呢,没办法,姐姐只好央求把她卖了换钱治病。 说好的去大户人家里做丫鬟,姐姐还说等站稳了脚跟就回来看她。 只怪当初的自己浑浑噩噩,似是醒不过来,那时间自己仿佛是提线木偶,每日只能看着那鬼魂花着姐姐卖身的银钱,大言不惭的以后会还的。 还做出了当街调戏一世家公子,结果被拖了出去,丢在了街头…… 也幸好这么一磕,她又能重新掌控了身体。 也因为那世家公子觉得她面善,回去一查,她与姐姐乃是真正的皇亲国戚,是失踪的的前和硕公主的女儿。 这世家公子的身份也不简单,是自己娘亲的小妹妹,当今圣上的亲侄女固仪公主的儿子。 这位公子出自元家之人,她的驸马父亲就出自元家。 她还要喊这位元公子一声表哥呢,因自己与父亲十分相像,这才被他认了出来。 只是到底是在堂支手下讨生活的,且娘亲失踪,爹也另娶他人。 不过好在圣上虽然作为堂外公,对自己竟然出奇的好。 总是让昭容郡主带着自己出宫去玩,还帮着她找姐姐,只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这名义上的兄嫂,堂外公告诉自己,这两人其实是她阿娘府上的奴仆。 至于为什么自己跟姐姐会离开公主府,还交给一对奴婢养着,就无人知道了。 因为,知情的那对夫妻被人杀了,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她找不到姐姐,自己被堂外公指婚嫁了宁家次子宁子渡,那是个人面兽心的人,自己就是死在了他手上,可惜无人知晓。 她一睁眼竟然回到了那对贱人还在的时候,天意要让自己去报仇! 只是报仇之前,她必须找到自己的姐姐。 所以她先是攒了一笔银子,然后买了许多野鸡,告诉这两个贱人,自己这是山里捡的,她料定那对贪婪的夫妻一定会跟着自己来的。 她就把人引到山上,又借着熟悉的地势提前躲好,再把李宝斗打晕了,推入坑里。 终于问出了姐姐的下落。 一辈子未见了,她已经模糊了姐姐的样子,但是跟报仇比起来,她宁愿不去报仇也要找到姐姐。 李映花整理好衣服,再仔细的把自己来时候的脚印拿枝条扫干净,调整表情之后,就下山了,死了一个,村里可是还有一个呢~ ……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清瑶忙着忙着,日子逐渐冷了起来,阳城还下了一场薄薄的雪,不过地表温度有点高,没能留住。 冬天一到,清瑶就觉得自己有些想家了,家里有温暖的地暖,阳城的宅子没有,烧柴火太费了。 清瑶每天起来就是数日子,算算离除夕还有多久。 一年到头了,她打算年底的时候给员工们发员工奖,还打算放一段比较长一点的假期。 刚放出了这个消息,员工中间便一片沸腾。 老员工们期待已久,为此那是加班加点的工作,生怕到时候因为完不成而延期。 新员工们不知内情,只以为是过年的节礼,平时的工钱给的够高了,发不发节礼也没什么想法。 清瑶为此召集管事们开了个会。 现在各个大小的管事加在一起已经有二十四个了,除了一开始的十个人,剩下新进的都是原赵家村的人。 “今天开个小会,针对于你们每个人负责的范围,写一个总结,讲一下盈利收获,还有遇到的一些问题,也可以提出一些意见,三天之后交上来。” 众管事都听懂了,时间长了,少爷冒出的新词汇,他们也跟着学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咱们商讨一下,即将要开的年终庆祝会,在哪里开,怎么开,要准备什么,大家踊跃发言。” 清瑶给了大家半个时辰讨论,等时间一到,按照顺序依次发言。 第一个自然是清瑶的左臂右膀,王庄头。 “少爷好,各位管事好,我认为开会还是定在赵家村比较好,咱们的练武场建好了,那个地方大的很,装下所有的员工不成问题。” 清瑶还没来得及回赵家村看看,听到练武场建好了,如果按照图纸来说,确实是很大。 “可,下一个。” 下一个发言的是李映雪,清瑶开会向来不遵循男女不同室那一套,不是她吹,就庄子里的女人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半点不输儿郎。 “少爷,我觉得可以让小胖人休闲小舍的员工们排一些戏,到时候,开会之前,还可以演一演。” 表演节目,清瑶点点头,“可,休闲小舍的管事是谁负责的?” “少爷,是我。”赵水荣站了起来。 “雪姑娘说的事就交给你了,演什么你定。” “……” 接着每个管事都上台说了一些对年终会的意见,清瑶否了几个,剩下的都采纳了。 最后确定了个节目单,李映雪任主持人。 首先自然是汇报公司业绩,盘点哪个厂子的优点缺点,盈利情况,然后再夸一下自己的公司,说一下未来发展前景,竖立员工对公司的信心,加强归属感荣誉感。 还有人数多了,素质良莠不齐,一些规章制度就要重新颁布了,加强员工素质也是企业能不能走的更远的一项重要原因。 所以,等到年后,她就要成立一个监督小队,挨个巡查,除了查账,也要挨个去员工家里家访,对于违反公司制度的一律开除罚钱处理。 对于员工家里有困难的,也要调查清楚之后给予关注。 然后就要安排一些节目,让辛苦了整年的员工们也都享受一下。 然后再穿插着各个工厂的管事们讲话,说一下下一年的目标。 再加几个抽奖活动。 最后自然是发钱发礼品。 清瑶已经准备了干满一年的发五两银子,外加年礼四样,等散会了,还要派车队把阳城员工们送回阳城去。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过年…… 第一百零四章 年会 “王氏小胖人成立三年之久了,但是很多的新工厂也才刚刚满了一岁,这是王氏第一届年会……接下来有请咱们两个区的总管事,上台发言。” 王庄头任阳城的总管事,而赵家镇的总管事却是王大娘——王月红。 这个骂人打架全在行,事后阿弥陀佛的厨娘,竟然是个八面玲珑,手段极高的商业奇才,赵家镇无有不服的。 两人穿着工装,都是管事的工作服,没半点花了呼哨。 王庄头统管宝裳楼跟布坊,毕竟是新兴产业,比不过老字号,不过头一年的营业也十分可观了,而且现在的年前的订单都排到年后二月底了。 王庄头是个不爱学习的,吭哧吭哧就说了几句大家一年辛苦了,再接再厉,王氏不会亏待了自己员工之类的就下台去了。 王大娘就不一样了…… 她自身上掏出了一张纸,下了台去的王庄头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耀祖,我今儿问她紧不紧张,她是不是说十分紧张来这?” 一旁的王耀祖忍笑的点点头,“对,这话我听见了。” “我问她今儿准备了没有,她是不是说今天没准备。” 王耀祖还是笑,“对,是这话。” “那她手里的这是啥?” 旁边的马三娘看不下去了,“你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人家大姐是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哪像你,坐书房一天了,也没憋出来个屁。” 王庄头被自己娘子劈头盖脸一顿说,老脸一红。 “娘子,你小点声,我错了,我错了,我哪知道她这么有心机,枉我刚才还鼓励她,让她别紧张。” “你可闭嘴吧,认真听,学着点。” 台上的王月红已经汇报完了赵家村的盈利情况,那比阳城的利益高出不是一星半点。 王庄头感觉心里酸酸的,他不再是少爷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了,嘤嘤嘤…… 最近他光盯着少爷买回来的那个贴身侍卫了,半点没防备王月红这个人,失策失策啊! 王月红在上边说,王庄头就在下边一直嘀咕。 王月红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跨越困难证明我们王氏是一支同心同德、能征善战优秀的队伍。” 王庄头就在下边咬耳朵,“哎呀,还拽了两句词!” 王月红继续说:“少爷说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相信,我们会把王氏变得更加辉煌,同样地,也正是这一路的风雨同舟,让我们所有人紧紧团结在一起,凝聚成一个共同奋进的大家族。” 王庄头……“少爷说的对!” 最后王月红也学奸了,不管哪一句话,她都加上一句,少爷说的。 王庄头……王庄头能怎么办,作为清瑶的死忠粉,他比谁鼓掌都用力!少爷说的都是对的,少爷是不可能错的。 两个大管事发言完毕,各自分区的小管事又上去说了一番话,最后就是清瑶压轴讲话了。 “……我代表公司管事班子,向一直致力于公司发展的各位兄弟姐妹、及我们的新老客户表示衷心的感谢!正是有了你们的努力付出、你们的信任支持,才有了王氏的今天……” “将来,我也希望咱们继续怀着一股豪情坚定地发展我们这个大家族,让我们继续在一起,不管是乘风破浪的姐姐,还是披荆斩棘的哥哥们,咱们都一块努力,大家说好不好?“ 单纯的员工们哪里受过这阵仗,顿时心里砰砰的,脸颊发烫,大声地喊着,“好!” 清瑶满意了,“大家都知道,公司新成立了一个休闲娱乐社,但是我们平时忙,只能看着别人去,今天,咱们的同事就给咱们演一场时下最火的剧《最炫娘子风》。” 大家刚被洗脑了一番,此时一听居然还特意给他们演节目,顿时手掌都拍红了,就是这出戏的名字有点奇奇怪怪。 这出戏其实就是清瑶写的歌舞剧,一边跳舞一边唱歌~ 台下第一次看见这种表演方式,跟平时的舞蹈又不太一样,都看的目不转睛,接下来还有小品,相声,说捉妖记的,热热闹闹的演到了中午。 后厨准备上菜了,一桌子刚好十个人,清瑶也做了十道菜,前菜是两道凉菜,金玉凉皮、五香驴肉。 接着热菜是水煮肉片,鱼香茄饼,大丰收,片烤鸭,铁板豆腐,松仁玉米,宫保鸡丁八道菜。 最后还上来一道酸菜鱼汤~ 菜一道一道端上来的时候,边上坐着的人都看傻了,这闻着香喷喷的菜,咋都没见过也没吃过呢。 而且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青菜,比肉都新鲜。 主食是大馒头,管够。 大家是吃的是心满意足,连汤都没剩下一滴…… 酒足饭饱之后,按照以往在厂子里的规矩,他们把自己的餐具都拿到水池边自己去刷,餐具放在油纸包里带走。 厂子里都是自带碗筷的,这吃饭的家伙事虽然也是公司发的,但是不允许交叉吃饭,都是带着餐具去餐口打饭,菜管够,吃多少打多少,故意浪费是要扣钱的。 等全都收拾干净了之后,就到了发年礼的环节了。 食堂的侧门打了开来,一辆辆小推车被推到了中间,前边的还没卸下去,后边的就已经跟了上来,一袋子一袋子的东西被放到了台上堆的如同山高。 这些仅仅是抽奖用的,给员工发的节礼由于人数太多了,都没搬进来,等走的时候直接给送到马车上。 “接下来,我们进行一下抽奖,大家看见我前边的小红箱子了吗?这里边的纸条写着所有员工的工号,我抽到谁,谁上前来,我身后的礼品分为一等奖到六等奖,还有一个特等奖。” “六等奖是卫生纸两提,往上依次是,一角猪肉,一件新棉衣,棉被一套,布匹五卷,首饰一套,特等奖奖励一辆自行车。” 前边的那些奖励就已经让人热血沸腾了,后边的自行车,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反而不如前几样激动。 清瑶也不肯说自行车到底是啥,知道大家都十分焦急,她干脆直奔主题,拿过箱子,比划了一个安静不要说话的手势,就开始摸纸条。 六等奖二十人,清瑶抓出来一把,数出了二十张,剩下的留下交给一旁的管事,那管事打开纸条就开始念名字。 “第一个人,阳城制衣厂第七小组21号。” 台下大家都互相张望,看看谁是第一个,就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激动了站了起来。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我给您磕头了。” 清瑶赶紧喊人拦住他,“不用不用,快快上前来领奖品。” 管事的又开始念下一个…… 每念一个,大家全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自己的工号。 第一百零二章 过年节 花国其实没有“春节”这个概念,花国的百姓将春节都叫做“年节”,乃是一月一日为明年之初始。 二十三祭灶天, 二十四写联对, 二十五做豆腐, 二十六割年肉, …… 初一初二磕头儿, 初三初四耍球儿, 初五初六跳猴儿, …… “过个大年,忙乱半年”,百姓们多是从腊月开始忙“年事”,一直到过了元霄,这年才算是结束了。 清瑶把年会定在腊月二十八这天,但是二十七号下午就开始放假了,这半天是让大家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准备,以一个全新的精神的面貌来参加年会。 好在几个工厂都是建设在村子里,招工也多在本地招,安排好员工轮流值守,防火防盗以后,清瑶就让负责的管事开始宣布好消息了。 各大管事宣布下去要开年会的时候,员工们都是茫然的,个别管事也是茫然的,不过他们大概明白一点,知道年会可能就是对对账,然后发一下年礼。 “年会是个啥玩意?”某员工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出来。 活得久见得广的李老汉把鞋脱了,“少爷说的肯定是新鲜玩意。” 小员工心里忍不住翻个白眼,要你说,东家做出来的,哪样不是好玩意。 “李管事,你透漏一点呗,年会都要干些啥啊?是不是跟御宴一样啊?” 御宴是皇上过寿的时候举办的宴会,消息传来这里的时候,皇上都快过下一个寿辰了。 李老汉毕竟年龄大了,学东西的笨重程度仅此于王庄头,说实话,如果没有少爷,他就是一个看大门的门房,哪里能被人称为管事。 他没听过什么御宴,但是带了御字,肯定就是皇帝举办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少爷说的年会是啥,但是节目单他可是看了的,“我看啊,咱们少爷办的不比上头的差。” 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这可是他见过最有趣的事了。 有的员工因为他这话还吓了一跳,“这话,咱们可说不得,要掉脑袋的。” 有的员工嗤笑,“天家办的怎么会无趣,那肯定是金玉满堂,精良奢侈,那吃的东西定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珍馐美味。” “二胡子,拉倒吧,别吹了,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要我说啊,肯定不能如此庸俗啊,那定然是大家汇集,聊天叙旧吟诗赋啊……” 被怼的二胡子不服气了,“你当天家吃的东西跟你的一样吗?” “不一样啊,但是咱们吃的也不差了,你没在这做工的时候,你能也就逢年过节能吃肉吧,现在咱们可是顿顿有肉,虽然是两块肉片,但是你可是天天吃。” 二胡子吧唧吧唧嘴,满足地嘿嘿笑了两声,不作反驳。 “老吴你说的对啊,我搁以前做梦也想不到能上这么好的地方干活,管饭管到饱,还一季还给发两身衣裳,不瞒你说,我都三年没穿过新衣裳了,这过冬做的员工服软和的紧里,要不是怕弄脏了,我都舍不得脱哩。” 二胡子感慨的这么一说,正在吃饭的其他人,就觉得这话说到心坎上,这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这个说,“可不嘛~我们夫妻二人以前跟着族里染布,忙回来忙活去,一年到头了,也就分得二两银子,现在,我跟我家娘子一个月就赚了二两银子。” 那个说,“我那婆婆偏心老儿子,分家的时候一分都没给我相公,都要走投无路了,东家找我们做事之后,现在我那婆婆整日上门打秋风。” 还有人抱委屈,“哎,提起这个,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赚了点银子之后,我那些族里的亲戚总事拖家带口的来做客。” “我也是,我娘子的姑母已经在我家住了小半个月了,还要怂恿我娘子把我女儿嫁给她村子的一户人家,说什么知根知底的,嫁过去有她看着不受欺负。” 大家听了一愣,赶紧问他“你那女儿芳龄几何啊?” “今年过了年才及笄。”这人苦笑道。 大家赶紧纷纷劝阻,“路子,你可别傻啊,员工名手册上写的清清楚楚,儿女都要满十八岁才可议亲,你要是属意,可以先定亲。” 叫路子的男人摇了摇头,“我属意啥啊,我那姑母在我家连吃带拿的,就她相中的人,我哪里放心啊,我还不如就在厂子里寻么合适的,跟亲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欺负我女儿,看不我告到巡查部去。” 这个想法一下子受到了大家的赞同,有几户居然十分意动。 顿时三三两两的聊开了,“钱家的,我记得你家二妮都有十七了吧,你看我家忠子咋样,咱们可是一个村上的,从小看着两人长大的,我家忠子啥样,你可门清。” “忠子他娘,你不厚道啊,二妮,我也相中了,我家二儿子可以是也十七了呢,我俩家还近,你家啊,哪凉快哪里呆着去。” 大家爆发出哄堂大笑,都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时不时还插个嘴。 “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 “哎呀,我家女儿模样周正,要不是高攀不上东家,我最想跟少爷做亲家的。” “哈哈哈,想啥美事呢,周老六,东家哪里是咱们这样的人家配的上的,你还敢肖想东家。” “……” 李老汉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催促大伙。 “好了好了,别聊了,赶紧吃完饭,下午家去收拾一下,明天在厂子门前集合。” “别介,再聊会啊,李管事。” 李老汉正想说什么,就见一队人走进了食堂,带头是正是三壮,他粗壮的胳膊上绑着一块儿红色布,上面隐隐约约露出来巡查部三个字。 李老汉看见他,脸色一变,连忙把脚放了下去。 可是穿鞋子却已经来不及了,三壮已经看见他并疾步走到了他跟前。 “李管事,食堂拖鞋,违反王氏员工手册第十五条,罚银钱五文,警告一次,下一次翻倍!” 李老汉……一个院子里出来的也这么不讲情面啊,罚钱倒是小事,能不能不当面说啊,多没面子啊。 王三壮没理李老汉的尴尬,直接从手里的小册子上,刷刷的写了几个字,然后又拿出个小章哈了一口气,往上边一盖,然后递给李老汉。 “签字吧,回头上工了,去巡查部交罚款。” 周围人哪里见过管事吃瘪啊,全都憋着笑,不肯离去,眼睁睁地围观了李老汉憋憋屈屈的在罚单上签了字。 签完字还不算完,王三壮还口头教育,“少爷可是说了,公共场合禁止不讲素质的事出现,你再把你的臭鞋随地乱脱,我可就告诉少爷不让你进食堂了。” 啥?食堂都不让进了,这不是要他命嘛! 李老汉彻底慌了,“不……不就是脱鞋嘛,也……也没多大事啊。” 王三壮瞪大了眼睛,“你以为食堂是啥地方,是大家吃饭的地方,你以为你家热炕头呢?” “再说了,少爷可是说了,我们要打造有素质有文化讲文明的王氏家族,你身为大管事之一,要是你底下的人有样学样,咱们厂子还怎么发展。” 王三壮这话简直是打蛇打七寸,要是说别的,李老汉可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未必会改,但是一提起清瑶。 李老汉立马严肃起来了,“是是是,我错了,坚决不给少爷添麻烦!” 他一大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什么事都可以将就的,唯独涉及少爷的事,他绝不含糊。 这就是个小插曲,半点不能影响了要过年节的气氛。 阳城的宝裳楼旗下的制衣厂跟染衣坊,从腊月二十七这天的下午都开始放假了。 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人都知道了王氏小胖人要开年会了,他们也跟旗下的员工一样,不知道年会是个啥。 不过不妨碍他们一边嫉妒的说肯定不是什么好宴,一边又问人家王氏还缺不缺人。 第二天早晨,还是上工的时间,阳城的员工都穿着工作服背着工作包,走到路上简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很多路过的人都回头看他们。 染布坊的门口已经停着二十来辆马车等待着了。 就在村子里的员工早就上了马车等着。 “一辆马车坐四个人,车帘子放下的就是坐满的了,左边这车队是男员工的,右边是女员工的,别上错车了,再给你打出来。” “大家按员工号找车位,慢着点,别挤,一个一个来,排好队。” 管事的指挥着大家上车,陆续地马车渐渐坐满了。 管事开始喊工号对着人名,这一查,缺三人,还有一个浑水摸鱼的。 “这五十七号的冯大黑,家住阳城六巷街十里铺的,谁认识?” “七十二号的刘娘子,周家村村尾的,这也没来,怎么回事?” “还有你是怎么回事?你这工牌跟衣服哪里来的,?” 管事的对照着工牌看了一眼面色尴尬地女子。 有认识的大声地说道,“这女的是朱老四家的小姑娘,招工的时候,这人因为欺负她那前边婆娘留下的孩子,人品有瑕,管事的没要她,这应该是偷的她姐的牌子。” 管事听完,嫌恶的看了一眼这女子。 “这位姑娘,你赶紧家去,把你姐换来,要不然少不得我们要追求你偷我们员工的东西,这要是犯了偷窃罪,你怕是要下大狱的。” 那女子没想到姐姐的厂子查的这么严格,什么同组的坐一个车,左右都是相熟地的人,一下子就把她揪出来了。 她只能色厉内荏的嚷嚷道,“是我姐姐让我代替她来的,才不是偷的,我好心替她来的,她生病了。” 管事轻蔑地笑了,“好叫姑娘知道,我们王氏的请假制度与别处不一样,若是病了,我们自有大夫看诊的,诊费只收外面的一半,且我们厂子都是进行保密制度的,非自己人不能进。” “我劝你还是别再这大放厥词,给你留点面子,家去吧,把你姐姐的东西还给她,没得咱们大过年节的还要去见官。” “老赵,你领着这位姑娘走吧,回头对她姐姐警示一番,这事打听清楚了,回头报上来让大家引以为戒。” 有人答应了一声,走到女子身边,漫不经心的说,“走吧,还等人请你咋滴。” 女子又羞又气,只得掩面离开了。 管事等她走了,又问剩下的没来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有小队长就解释道,“有一人他尽早捎了假来了,五十七号的冯大黑,他爹早上把腰扭了,就他一个儿子,少不得侍奉左右。” “七十二号的刘娘子,她那相公是个浑人,还靠她养着一大家,非说跟一大帮男人出去有伤风化,还说什么指不定有相好的,这是不让她来,早就打了招呼的。” 管事听了十分生气,“等上工的时候,让她相公来咱们厂里的学习班,好好听听课,咱们王氏的女员工哪个不是好样的,哪能像他说的那么不堪。” 小队长也十分气愤,他悄悄凑近了管事的耳边道,“赵管事,那不是东西的,居然还动手揍了刘娘子,后来,我报给了巡查队,巡查队上门去狠狠地威胁那男人一回。” “好样的,不要怕,遇到这种事,只要刘娘子自己同意,少爷建立的巡查部也不是摆设,天天上门去说服教育,必要的时候,报官让这男的进去呆几天教训一下,咱们不嫌麻烦。” 解决了这些事之后,大部队就准备启程了。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阳城,现在阳城通往赵家镇的镇子已经全都铺上了水泥路,马车行驶在上面如履平地,半点颠簸感都没有。 众人全都掀开帘子好奇地往窗外瞅。 阳城的大部分员工都从来没有去过赵家镇,还有人去跟管事们打听。 “这赵家镇下边的赵家村是不是很贫穷啊,没有阳城繁华吧?咱们去那开会,为啥不干脆在阳城呢?” 管事看了一眼问话的这个人,那人的脸上写满了真情实意的担忧。 “这个嘛……”管事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实话实说吧,有怼人的嫌疑,要是说假话吧,自己实在是说不出口。 最后,管事在这人一脸的疑惑中,说了一句,“你到了就知道了,我也不好说。” 那人以为自己猜中了,东家是个好人,即使选了这个地方也自有他的道理,虽然他忧心忡忡的怕东家大过年的受其他员工的埋怨,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临时改回阳城也来不及了。 马车在水泥路上跑了一个时辰,接着就减速开始准备停车了。 又缓缓地走了一小会儿,前边传来口信,让大家带好东西下车了。 第一百零三章 赵家村yyds 下了车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全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管事心里得意,让你们瞧不起我们赵家村,就凭少爷在赵家村,累死你们,发展也赶不上赵家村。 他清了清嗓子,“这是赵家村的村头了,距离村中心还要走一会,咱们人多,马车进去不好出来,所以大家需要走一段路了。” 走走走,别说走一段路,就是在这走一天也行啊。 原因无他,赵家村的主路全是水泥路不说,路的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装饰的五彩斑斓的高大的灯台。 管事大概知道大家都好奇这个,就特意走到一处灯台前给大家介绍。 “这一人高的石桩子底部的中间凿成了油盏,上面的透明罩子看见了吧?那叫玻璃,就是咱们工厂用的那些,玻璃罩子底部那些缝隙是出气孔,侧面这扇玻璃是可以打开的,方便点灯用的。” “现在看不见,夏日晚上的时候,大家出来纳凉,这灯就点上了,像今天这种年会,到了晚上也会点燃的。” 众人被这大手笔的台灯镇住了,话都说不出来了,管事的又带着大家继续往村子里走。 灯台的旁边是成排的绿树,虽然是冬天,却是枝叶繁茂,仔细一看,竟然是常青树,这些常青树上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远远看去,似是生在春天。 “这些花都是假的,全都是咱们工厂的的碎布做的,我们村是有善堂的,孤寡老人呀,无儿无女的都有人照顾,这些花都是我们少爷教着做的。” “善……堂?”说话的人差点咬了舌头,“居然还有善堂,哪岂不是老有所依!” 管事的遥遥指向远处一个方向,“那边就是养老院了,隔壁是孤儿院,不过我们村没有孤儿,有父母双亡的也被别人收养了,现在里面的都是我家少爷在镇上收容的孩子。” “还有孤儿院?”身旁跟着的员工不淡定了,这费钱又费时的,东家可真是个大善人。 有心思细腻的就觉得即使收容了孩子,也是给口饭吃罢了,长大了正好当长工。 管事的似乎是明白了众人所想,也不在意,当初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村子里的祠堂,除了逢年过节拜个祖宗用,现在被我家少爷拿来当学堂用了,只要有本村户籍,不管男女都要上学堂,读书识字。” “对了,学费全免,先生是我们村自己出银子请的,就在祠堂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孩子满了五岁就可以入学了,一直学到十二岁,考中了童生也不用父母出银子,路费学费村里全包的。” “什么!” “啥?” 一语惊起了千层浪,大家全都不敢相信,这是大家族才有的待遇吧,有族学,有公田供奉。 管事的又指了指路的左右两边的小房子,“你们不要随地扔东西,吐口水都不行,这是男公共厕所,男人上厕所来这里,女人的在里边,里边有垃圾桶,有脏东西要扔就到里边扔。” “这个制度跟厂子里一样,大家都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再往村里走了一会儿,村子的一貌就近在眼前了。 “这是村?”一开始担忧这地方十分贫穷的人,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只见,二层的青砖小楼在道路两旁,排列的整整齐齐,二层的窗户装的全是透明的玻璃,虽然看不见里边,但是可想而知,坐北朝南,阳光洒金屋子,而不是昏暗的房间是有多么舒适。 经过一户开着院门的人家时候,室内被透明玻璃罩着的小园子,里面种的瓜果蔬菜,青翠欲滴,这可是冬天啊,多数人只啃着白菜度日。 接着变左拐了,两个庞然大物横卧在远方,远远望去,那上边画着小胖人标识的横幅,刻的正是卫生厂。 “到了到了,大家排好队,一会小组长们领着,按顺序依次进入。” 这位负责接人的赵管事显然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门口有另一位管事走上前来接替了他。 “各位请进吧。” 阳城的员工们刚才看了村里的风景,已经不敢小窥这个赵家村了,哪知道进了食堂还是感觉自己见识少了。 这里边简直温暖如春,而且干净明亮又十分宽敞。 赵家镇的所有员工已经落座了,看见大家进来,全都起立鼓起掌来,嘴里还齐刷刷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阳城的员工们忐忑地心就放下来了,还有跟着一块鼓掌的。 有人在前边引导着大家按工厂的小组落座了。 最前边有个高一点的平台,等大家全都坐好了,李映雪遍就走上台来。 今日她是盛装打扮过的,下身是茈藐色的百褶秀蝶底裙,配上栀子色的上衣,外衣搭的西子色的长褂。 首饰也选了清瑶单独给她设计的一款玻璃的首饰,那时候染色出了问题,意外的染出了一个颜色,清瑶说这叫紫罗兰色。 采用天然竹节和纯银打造的底托,紫罗兰色的玻璃珠作为主饰镶嵌,下边垂着一些同色的小珠子。 走路间环佩相撞,甚是好听。 她往上面一站,下边顿时寂静无声,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艳羡。 李映雪有些得意,她打扮的如此靓丽,一是为了宣传展示自家工厂的成品,二也是有些小心思,如今女员工是越来越多了。 虽然那人对自己甚好,对其他人算得上一视同仁,不假辞色,不过俱她所知,好几个都在等着那人满了十八岁,便托人来问的。 她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先把一部分火苗浇灭了。 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觊觎她家少爷。 李映雪享受完众人的惊艳和羡慕地目光之后,开始进入今天的年会主题。 首先她给第一排坐着的清瑶先行了个礼,又给赵家村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同样行了个礼。 “大家好,我是王氏小胖人公司的李映雪,负责咱们王氏花点的对接工作,承蒙东家抬爱,担任本次年会的主持人。” “大家也看到了,我今日的打扮好不好看?” 本来有点距离的人,被这接地气的互动逗乐了,纷纷嚷着,“好看~” “我要告诉大家,我身上的这些装饰都是出自咱们公司,我这套首饰乃是咱们少爷亲自设计的,整套首饰项链,珠钗,环佩,挂饰售价仅有三十两!” “大家以前觉得三十两多不多?是不是很多,家里要省吃俭用十多年才能赚够三十两,可是有没有夫妻两个都在王氏做工的,举手示意让我看看。” 台下的众人开始慢慢有人举起手来。 “大家看看,如果两个人都在王氏做工,一个月就是二两银子,王氏管午饭,顿顿荤素搭配,夫妻俩两年能不能攒下三十两?你们告诉我?” 下边被说的十分激动,“能!” 李映雪满意地笑了,“我这身衣服也是出自咱们公司的染坊……” 第一百零四章 年会 “王氏小胖人成立三年之久了,但是很多的新工厂也才刚刚满了一岁,这是王氏第一届年会……接下来有请咱们两个区的总管事,上台发言。” 王庄头任阳城的总管事,而赵家镇的总管事却是王大娘——王月红。 这个骂人打架全在行,事后阿弥陀佛的厨娘,竟然是个八面玲珑,手段极高的商业奇才,赵家镇无有不服的。 两人穿着工装,都是管事的工作服,没半点花了呼哨。 王庄头统管宝裳楼跟布坊,毕竟是新兴产业,比不过老字号,不过头一年的营业也十分可观了,而且现在的年前的订单都排到年后二月底了。 王庄头是个不爱学习的,吭哧吭哧就说了几句大家一年辛苦了,再接再厉,王氏不会亏待了自己员工之类的就下台去了。 王大娘就不一样了…… 她自身上掏出了一张纸,下了台去的王庄头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耀祖,我今儿问她紧不紧张,她是不是说十分紧张来这?” 一旁的王耀祖忍笑的点点头,“对,这话我听见了。” “我问她今儿准备了没有,她是不是说今天没准备。” 王耀祖还是笑,“对,是这话。” “那她手里的这是啥?” 旁边的马三娘看不下去了,“你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人家大姐是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哪像你,坐书房一天了,也没憋出来个屁。” 王庄头被自己娘子劈头盖脸一顿说,老脸一红。 “娘子,你小点声,我错了,我错了,我哪知道她这么有心机,枉我刚才还鼓励她,让她别紧张。” “你可闭嘴吧,认真听,学着点。” 台上的王月红已经汇报完了赵家村的盈利情况,那比阳城的利益高出不是一星半点。 王庄头感觉心里酸酸的,他不再是少爷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了,嘤嘤嘤…… 最近他光盯着少爷买回来的那个贴身侍卫了,半点没防备王月红这个人,失策失策啊! 王月红在上边说,王庄头就在下边一直嘀咕。 王月红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跨越困难证明我们王氏是一支同心同德、能征善战优秀的队伍。” 王庄头就在下边咬耳朵,“哎呀,还拽了两句词!” 王月红继续说:“少爷说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相信,我们会把王氏变得更加辉煌,同样地,也正是这一路的风雨同舟,让我们所有人紧紧团结在一起,凝聚成一个共同奋进的大家族。” 王庄头……“少爷说的对!” 最后王月红也学奸了,不管哪一句话,她都加上一句,少爷说的。 王庄头……王庄头能怎么办,作为清瑶的死忠粉,他比谁鼓掌都用力!少爷说的都是对的,少爷是不可能错的。 两个大管事发言完毕,各自分区的小管事又上去说了一番话,最后就是清瑶压轴讲话了。 “……我代表公司管事班子,向一直致力于公司发展的各位兄弟姐妹、及我们的新老客户表示衷心的感谢!正是有了你们的努力付出、你们的信任支持,才有了王氏的今天……” “将来,我也希望咱们继续怀着一股豪情坚定地发展我们这个大家族,让我们继续在一起,不管是乘风破浪的姐姐,还是披荆斩棘的哥哥们,咱们都一块努力,大家说好不好?“ 单纯的员工们哪里受过这阵仗,顿时心里砰砰的,脸颊发烫,大声地喊着,“好!” 清瑶满意了,“大家都知道,公司新成立了一个休闲娱乐社,但是我们平时忙,只能看着别人去,今天,咱们的同事就给咱们演一场时下最火的剧《最炫娘子风》。” 大家刚被洗脑了一番,此时一听居然还特意给他们演节目,顿时手掌都拍红了,就是这出戏的名字有点奇奇怪怪。 这出戏其实就是清瑶写的歌舞剧,一边跳舞一边唱歌~ 台下第一次看见这种表演方式,跟平时的舞蹈又不太一样,都看的目不转睛,接下来还有小品,相声,说捉妖记的,热热闹闹的演到了中午。 后厨准备上菜了,一桌子刚好十个人,清瑶也做了十道菜,前菜是两道凉菜,金玉凉皮、五香驴肉。 接着热菜是水煮肉片,鱼香茄饼,大丰收,片烤鸭,铁板豆腐,松仁玉米,宫保鸡丁八道菜。 最后还上来一道酸菜鱼汤~ 菜一道一道端上来的时候,边上坐着的人都看傻了,这闻着香喷喷的菜,咋都没见过也没吃过呢。 而且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青菜,比肉都新鲜。 主食是大馒头,管够。 大家是吃的是心满意足,连汤都没剩下一滴…… 酒足饭饱之后,按照以往在厂子里的规矩,他们把自己的餐具都拿到水池边自己去刷,餐具放在油纸包里带走。 厂子里都是自带碗筷的,这吃饭的家伙事虽然也是公司发的,但是不允许交叉吃饭,都是带着餐具去餐口打饭,菜管够,吃多少打多少,故意浪费是要扣钱的。 等全都收拾干净了之后,就到了发年礼的环节了。 食堂的侧门打了开来,一辆辆小推车被推到了中间,前边的还没卸下去,后边的就已经跟了上来,一袋子一袋子的东西被放到了台上堆的如同山高。 这些仅仅是抽奖用的,给员工发的节礼由于人数太多了,都没搬进来,等走的时候直接给送到马车上。 “接下来,我们进行一下抽奖,大家看见我前边的小红箱子了吗?这里边的纸条写着所有员工的工号,我抽到谁,谁上前来,我身后的礼品分为一等奖到六等奖,还有一个特等奖。” “六等奖是卫生纸两提,往上依次是,一角猪肉,一件新棉衣,棉被一套,布匹五卷,首饰一套,特等奖奖励一辆自行车。” 前边的那些奖励就已经让人热血沸腾了,后边的自行车,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反而不如前几样激动。 清瑶也不肯说自行车到底是啥,知道大家都十分焦急,她干脆直奔主题,拿过箱子,比划了一个安静不要说话的手势,就开始摸纸条。 六等奖二十人,清瑶抓出来一把,数出了二十张,剩下的留下交给一旁的管事,那管事打开纸条就开始念名字。 “第一个人,阳城制衣厂第七小组21号。” 台下大家都互相张望,看看谁是第一个,就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激动了站了起来。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我给您磕头了。” 清瑶赶紧喊人拦住他,“不用不用,快快上前来领奖品。” 管事的又开始念下一个…… 每念一个,大家全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自己的工号。 第一百零五章 年会2 五等奖抽十五人,奖励的是一角猪肉,二十斤左右。 正好过年家里来客人了也好拿出来招待。 四等奖抽十人,十件新棉衣俱出自制衣厂,说是棉衣,但也不是十分厚,毕竟他们地处花国的南方,虽然不及现代那般暖和,但是可比冻死人的北方强多了。 三等奖抽五人,松软厚实的大棉被一出场就让所有的人期待了,谁不想睡觉的地方舒舒服服的啊~ 不过虽然叫棉被,但是不是棉花做的,花国的南方没有产棉花的,是清瑶做的羽绒被,这个还没有开卖,因为产料低的缘故。 发的被子比较轻盈,盖着没有压迫感比较舒服,主要材质是鸭绒,鹅绒质量会更好,它的保暖性很不错,吸湿性都挺好的。 但是这不是材料不足嘛,只能选择鸭绒填充了。 也是巧了,有一对夫妻都抽中了,两人就领回去两套大棉被,欢欢喜喜下台去,给被还没抽中的羡慕坏了。 等到二等奖就就抽两人,听起来五卷布还不如前边的鸭绒被,但是这可不是普通的五卷布,这是能真金白银能拿来换钱的。 这布匹的名字叫沉香缎,是丝织物,与织锦缎齐名。 花纹图案无一不精,色彩风格搭配十分出挑。 目前是布坊的主打布,一众人都盯的紧紧的。 可惜名额只有两人,其他人只能望而生叹。 终于到了一等奖,乃是多宝阁赞助的一套首饰,家里有待出嫁的女儿的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抽到自己,抽到自己。 这样的一套首饰虽然不能跟李映雪那种美到看一眼挪不开的相比,但是在百姓当中绝对算是能传家的东西了。 “一等奖的名额就一个,我看看哪位幸运儿能中奖。” 管事的在箱子里边摸呀摸的,似是知道大家紧张的心情,他拿起一张摸了摸,又放了回去,又拿起一个摸了摸,还是没拿出箱子。 下边的人的心情跟上山下山一样,十分紧张,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下了。 最终这管事摸出来一个,他还故弄玄虚的一点一点打开,念了出来。 “我看看,上边第一个字是阳……” 底下,赵家镇的一片哀嚎,第一个是阳,肯定就是阳城了,他们没希望了。 “接着往下读,阳城染坊……” 阳城制衣厂的也加入了哀嚎的队伍。 “阳城染坊警卫部……” 警卫部一阵欢呼,“耶!” 其他部门怒目而视,太嚣张了! “阳城染坊警卫部工号009,张大勇请上台来。” 被叫到名字的张大勇茫然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对,就是你,大勇,快来快来。” 周围的人好羡慕啊,不过还是祝福的把通道让了出来。 张大勇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猎户,用人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用自己,哪成想,自己当着一个年轻的胖子,演示了一下自己打猎的本事之后,那胖子就做主留下来他。 当时的他根本不敢相信,后来才知道,这个胖子就是东家。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上了台,与清瑶站在一处,虽然高了清瑶一个脑袋,但是个高也不代表他不紧张。 两只大手使劲地攥住了一衣服一角,扭扭捏捏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 清瑶表示理解,就干脆闲聊起来,“不用紧张,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张大勇搓了搓手,“回东家的话,没人了,就俺自己了。” 清瑶硬是把自己想问出口的八卦咽了回去,这人看着有三十好几了,也不知道是没对象啊,还是离婚了,当众问出来也不好。 张大勇倒是十分善解人意,自己就说出来了,“娶过一个媳妇,死的早,再想娶也没钱了,就一直一个人过。” 清瑶表示理解,“加油干吧,小伙子!好生活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 张大勇一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如此鼓励自己,也不觉得小伙子这称呼有何不对,顿时高兴了。 “东家你太好了,俺想着这么好看的首饰,要是卖了银子就太可惜了,俺就拿回去自己带。” 清瑶干笑了两声,竟然没想着娶了媳妇给媳妇用,也是没啥追求了。 “好的,是你的了,爱怎么带怎么带,回去坐吧。” 一等奖发完了,就该是特等奖了。 前边的奖品都发下去,台上又有空地方了,清瑶示意王庄头把自行车推进来。 盖着红布的自行车被推上来的时候,下边纷纷在猜测是个啥东西。 “应该是独轮车吧,那玩意我见过……” “你看有两个车轱辘,应该是马车的东西吧?” 花国其实是有自行车的前身的,一开始是一根木棍把两个轮子连接起来,再按一个长长的杆子,然后用推的,不过只能玩一会,速度不快不说,杆子戳到身上还疼还危险。 然后有个脑洞很大的人在杆子上安了个木板,戳是戳不到了,双脚也可以离开地面了,但是新问题又来了,平衡感不是很好,跑快了,木杆子就倒过去了,连带着人都飞出去了。 然后有人在独轮车的基础上,边上安了两个踩着的板子,为了骑得更快,轮子越做越大,维持平衡很难,骑这个东西是名副其实的杂技。 清瑶就是做了一下改装,把两者结合起来,花国有轴承技术,清瑶就将踏板改成了链条,终于将“玩具”变成了“工具”了。 不过制造出来的自行车非常颠簸,还容易散架子,骑着骑着,前轮没了,回来一看发现,后轮也没了,屁股在地上磨擦呢…… 没有充气轮胎能减震,清瑶也无可奈何。 而且,古代的道路实在是一言难尽,纯木质轮子的自行车行驶在上边,你能理解屁股的感受吗? 必定充满了蛋蛋的忧伤,那是断子绝孙的自杀行为,那是菊花残,满腚伤的痛苦旅程。 好在,清瑶的水泥路铺设到了阳城,来往赵家镇与阳城是没啥问题了。 清瑶骑上去给大家展示一下使用方法,但是显然大家的情绪没有之前高涨…… 顶多就是对新鲜玩意的看热闹的感觉,抻脖子看的也不少,但是祈祷着让自己抽中的反而不多。 新东西惨遭滑铁卢…… 这是清瑶没想过的,明明庄子里的人都夸这个好厉害来这~ 清瑶回头一看,庄子上的人就坐在第一排,依然是一副,少爷真厉害的表情。 糟了,她怎么忘了,自己人的无脑闭眼吹了…… 第一百零六章 掐指一算 自行车不受欢迎怎么办? 清瑶自认为是个能坦然面对错误的好领导,自行车不行,就换个别的呗。 不能因为这么个小事破坏了整个年会的气氛啊。 最后的特等奖抽中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简直是今天最大的赢家,所有人经过她身边都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过去。 既羡慕又觉得要是给自己,怕是养不起。 只因为特等奖临时调换,清瑶塞给了她一辆马车…… 没办法,她一时想不出什么东西能代替交通工具了,刚好前些日子萧家送来的年礼里边有两匹马,再加上自己买的,算了算她有五匹马了,干脆连马带车都送给了这个小姑娘。 大家除了抽奖得到的东西外,外边还放着年礼,四样礼盒,一袋子五十斤装的大米,一袋子五十斤的白面,一盒迎客来的点心,都是实惠装,一盒足有五层,里边有十二样花点,一种两块。 最后是四匹料子,都是结实耐用的料子,够全家人换一身新衣服了。 租来的马车缓缓驶出了赵家村。 这是马车行最后一趟生意了,年底了用车的人多,马车行的掌柜说了,先紧着王氏的用。 第一是清瑶用的车多,没听说哪家特意去接员工来过节的,是的,大家都理解为过节。 第二是赵家镇通往阳城的路全都铺设成了水泥路,也不费马啊,人家早就说了,用来回一趟便罢了。 行驶在官道上,路上不停地有回乡的马车擦身而过。 大家有的感慨一个乡村修这么好的路干嘛,有的充满了怀念,不过一年未归,家乡的变化可真大啊。 这路就算是其他的城也是没有的,最多就是青砖路。 也有人好奇这车队是干什么,好像是镇上马家车马行的,这难不成是什么大官来了此地,要不然怎么出动这么多车架呢。 车队在阳城外就分开了,一队要去村里子,把村子的员工送回去,一队直接要在阳城下车了,可是需要马车等一等,他们回去叫人,实在是东西太多了,根本拿不动。 守城的卫兵一看来了这么多辆马车,连忙摆好了姿势准备收入城的车马费,就看见马车上下来一堆的人,都是十分眼熟的,天天去城外做活,晚上再一块回来。 再说就算不认识人,也认识衣服,王氏的服装出了名的整齐,上边还有哪个厂子的标志。 守卫的就问他们,“一大早出去了,天快黑了才回来,还没放假呢。” 有认识他们的就搭话道,“放假啦,昨儿放假的,今天东家请我们去过节了。” “啊?你们东家还请你们过节,可别吹了。” “骗你做啥子,真的,过年的赏银昨天就结算了,一人多发了五两呢,还给我们演好多戏看呢。” 这人的娘子赶紧扯了他一下,“财不外露,你说啥呢!” 他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个时间了,你看哪里有进出城了,都是咱们自己人。” 旁边有人挤了过来,“除了发了银子,还发了许多节礼呢,还有抽奖呢。” 说着,这人炫耀似的把都发了啥,给了多少人,吃的啥菜,吧啦吧啦的都跟人家守卫说了。 守卫就有点心动,不是有点,是十分心动。 “哎,你们厂子还缺人不?” “缺啊,我们都干不过来,东家说了,过年要给我们整什么缝纫机,咱也不知道那玩意是啥。” 此时,城外走进来一个裙摆带血的女子,她苍白着脸,看见门口马车成队,人群扎堆,心里紧张的不行,但是城里不进去又不行。 她挡住了脸,慢吞吞的往前走,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十分厉害,接近了,城门越来越近了。 她一只脚迈进了城门了…… 守卫理都没理她,还在认真的听着一个人吹嘘着什么。 她松了一口气,按着心脏,快走了两步。 守卫却突然懒洋洋地开口了,“站住。” 被发现了!女人的腿开始发抖,按住胸口的手也有些拿不住包袱了,就在她停下已经转过头来,要出声为自己辩驳的时候。 却看一个守卫径直奔着一辆马车去了,“你们搬你们的,我看看你们都发啥节礼了。” 原来是有的员工离城门近,家里人出来搬东西,守卫十分好奇想跟着看看,他喊的站住,是喊的别人。 女人虚惊一场,不再停留,快步走进了城内。 女人就是李映雪,她本打算杀死了那对假兄嫂,就去寻自己的身世,可是这一世却跟前一世不一样了。 按照前世,七天后,她就该遇见她那姓元的表哥了,然后就按照前世那样被认回就行,可是她都等了快半个月了,竟然也没见到那个表哥出现。 前世自己也没问过,元表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现在都不知道何处去找人。 本想着干脆自己上门说,自己就是丢失的小郡主,可是她根本就没钱,到不了盛京,一边还要找姐姐,一边还要找回身份报仇。 好在她从那对贱人的口中打听到姐姐当时被卖到当地的人牙子,她想去打探,却不料直接被人迷晕了,一路上浑浑噩噩。 偷听了一路才知道,那牙行见她孤身一身,就打起了无本的买卖,想把她卖的远远的,赚一笔。 到了阳城地界,已经是最偏远的城池了,她便假装服从了认命了,夜里拿起石头闷声砸死了一个想占她便宜的人。 衣服上还沾着血迹,她顺着官道便跑,砸死人的时候幸好没发出什么大响动,她顺利地在天亮之前跑到了阳城外。 城她必须要进的,可是她现在可是黑户…… 这么进去,就算解释,也少不得一顿牢狱之灾的,而且人家万一拿着卖身契来寻人,她跑都跑不掉。 所以,她等到了天黑,进城之前,她反复告诉自己,落落大方进去,守卫不会在意的,现在天色黑了,无人看见她身上的血迹。 只要进了城,她便寻一处客栈先住下来,手里盘缠不多了,少不得还要找一个活计谋生。 好在上天眷顾她,那守卫不知在干什么,竟然没看见她,或许说看见了,但是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愣是没搭理她。 李映雪顺利地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 第一百零七章 前边的章节名称写错了,特此说明 车队送完了员工,就打算返程了,顺路还接了几个去往赵家镇方向的客人。 而员工们搬了东西回到了家,家家都快乐非凡。 不说抽中奖的人间,就说过年发的五两银子和四样年礼,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其中有一户姓卫的人家,本来发愁送礼的事,这瞌睡了就来送枕头了。 “李婶子,你这糕点盒子打开我看看呗,我还没见过四块就能卖半钱银子的糕点呢,是不是甜的啊?” 李婶子啪的一下子打掉了那人的手。 “吴老二,站远点,别把这个给我摸脏了,只许看啊,我儿子不是才定婚事嘛,这糕点正好给我亲家送去。” 李婶子喜滋滋地,边上是一圈一边咽口水一边使劲嗅的街坊们。 “卫家的,还是你聪明,找了这么好一个活计,东家也良善,我要是也有这福分该多好。” 正好对门的一个女人出来倒脏水,看见周围的邻居一圈人围着李婶子夸,刚好听到这句,顿时气的不行。 “哼,当初要不是我把这活让给她,她能有今天,正经该感谢我才是,可是也没喝她家一杯茶水吃她家一口饭。” 李婶子一听这人说话就忍不住笑了。 “赵春花,也是感谢你成全,当初人家张中人来说这个事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来这,老姐妹,你们当初都听见她怎么说了吧?” 旁边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接话道。 “我听的可是真真的,张中人还没说干啥呢,你就说了,下等人干的活,你儿子考上秀才,凭你的身份如何再能干别的,那城里的富商还不是捧着你任你花银子。” “啧啧,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跟我们这些老街坊说话,都只能看见你的鼻孔。” “哪成想啊,你儿子考上了秀才,却是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去了。” 大家掩着嘴发笑,不是不同情,但是都是几十年的乡邻的,当初这赵春花做事确实不厚道了些。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周遭的这些人,还说他们一辈子都是土里刨食的命,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以前碍于赵春花家出了一个秀才,一跃龙门了,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哪知道人家儿子压根不管她。 李婶子就是这个时候看赵春花不去做工,才找人说合让自己顶上了名额。 结果本以为还是辛苦做活养家糊口的,哪成想竟然赚的比一个小铺子的掌柜都多。 而等着儿子回来接她去过好日子的赵春花,只等来了儿子要娶……啊不,是入赘都护府家的小姐家,不回阳城的消息。 赵春花自从知道儿子考上了秀才,那是大笔的敛财,许诺了这家又承诺了那家,到头来,儿子竟然为了前途不要了老子娘。 这儿子固然是不孝顺至极,可是贪婪的赵春花自己也有问题,因为她借机收了好处的人家,来人把钱要了回去。 生活又如从前一般一贫如洗了,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这时候却听到了从前瞧不上的活计,却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你……你们……”赵春花十分生气又羞愧难当,只得掩面而去。 李婶子叹了口气,“赵春花也是的,要我说,就去报官告她的儿子不孝,看他儿子还有何脸面去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 “告了文哥辛苦考了两回的功名可就没了,再说哪里是娶,分明祖宗都不要了,这样的也算读书人!” 杨家旺不乐意了,“孙大爷,你别一杆子打翻了一船读书人啊,我可心疼着我娘哩。” 杨家旺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屁孩,正在蒙学里读书,童言童语一出,大家哄堂大笑。 孙老爷子也赶紧给他道歉,“对对对,家旺是个好样的,爷爷不是说你,爷爷说的对门的……” “家旺可不能学你文哥,他就是被你春花婶子娇惯的,半点不识得人间苦楚,上门女婿是那么好当呢?且看着吧……” “也是赵娘子眼里只有富贵,养出的儿子才有样学样,别说这个了,李婶子,你家儿子聘的是城里哪家的闺女啊。” 提起小儿子的婚事,李婶子又高兴上了,“对对对,你瞧我,正事差点忘了,长军啊,长军……” 屋里的卫长军听到李婶子的喊声,放下手里的活,擦了一把手走了出来。 “娘,你喊我?” 李婶子麻利地把花点拿出来四块准备给家里的孩子一人发一块,剩下的全都包好,还又搬出来一匹布并一大块肉,又数出了十几文递给小儿子。 “你去街角打壶酒,并这三样一块儿给你丈人家拿去。” 卫长军一愣,“娘,都拿去了,咱家吃啥。” 李婶子掩嘴直笑,“哎呀,傻儿子,你娘我可是中奖的人之一,还能少了自家吃的。” 又嘱咐他道,“你爹没的时候,耽误了你的亲事,人家闺女可也耽误了三年也没说退了婚事,这是厚道人家,该是你欠人家的。” “可是……” 卫长军有点迟疑,“大哥二哥那里,昨儿送的节礼没这么多啊?” “这些年你丈人也不容易,闺女大了迟迟未嫁,邻居不说风言风语吗?你丈人还年年来送节礼,以前没钱,现在娘做活养活全家,你两个哥哥都分了家,就剩你了,我愿意给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做脸,谁敢说个不字。” “好了好了,快去快回。”李婶子不容他再说什么,直接一把把他推出了门。 “快去快回啊,这会天色已经不早了。” 卫长军只好扛着各色东西,又去街角的酒坊打了酒,这才往城西的丈人家去了。 与卫家结亲的陈家,家里开了一间小小的馒头铺子。 卫长军去的时候,陈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蒸馒头卖馒头。 最里边有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姑娘手脚麻利地揉着面,卫长军看着她累的不行,连忙打了招呼,放下东西之后,洗净了手就接过来帮忙了。 那姑娘偷偷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干别的去了。 好不容易忙活完这一阵,陈家开始收摊了,明天过新年,他们也不出摊了。 陈佩兰拧了个帕子递到了卫长军手上,“你咋来了?” 卫长军红着脸接过来,“我娘让我来送节礼。” 陈佩兰也是知道未来婆家的家境的,婆婆一人拉扯三个儿子,哪里来的闲钱送节礼? 第一百零八章 年二十九 卫长军就把随手放在角落的东西都搬了来。 “岳父,给您打了酒。” 憨直的卫长军只把酒拿出来递给了陈老头。 “你家过年了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还给我打什么酒。” 陈老头高兴女婿记挂着自己喜欢喝酒,却又不舍得花钱。 “嘿嘿。”卫长军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傻笑。 但是显然陈老头就喜欢卫长军这种没花花肠子的女婿,看着还挺顺眼。 “长军啊,一会吃了饭再家去。” 陈老头说完便进屋去了,留下未婚小夫妻在外边收拾东西。 卫长军漫不经心地“嗳”了一声,偷偷地看了一眼陈佩兰。 恰巧陈佩兰要把节礼收起来放屋子里去,却发现这节礼不是一般的东西,吃惊地望了过来。 卫长军连连摆手,“不怪我,不怪我,是我娘要我拿来的。” 陈佩兰嗔怪地看了这傻子一眼,心里暖呼呼地,还没过门的,这婆家就如此惦记自己,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烫,却又白了半点不会邀功的卫长军一眼,“呆子!” 跺了跺脚,便拿着东西回屋去了。 卫长军吃了晚饭,这踏着月色回去了,他走之后,陈佩兰的二哥就问道。 “妹妹,妹夫有没有说啥时候让定日子成亲啊?” “咋了,嫌弃你妹妹在家啦?” 陈老头不乐意儿子这么问小女子,直接把话拦了下来。 陈家哥哥赶紧喊冤。 “哪能啊,爹!我这不是看妹夫送的节礼十分贵重,我想着妹夫家肯定迫不及待想去妹妹回去嘛,我巴不得我妹妹留在家里一辈子呢。” “胡说,你妹妹又不是嫁不出去,留在家里干什么?等一下,什么节礼?” 陈老头压根没看见卫长军拎了东西来,还以为就打了一瓶酒呢。 陈佩兰跟嫂子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把东西都搬了上来。 家里的孩子闻到香味全都趴到桌子上看热闹。 首先打开了是一大块猪头肉,孩子们“哇”了一声。 陈母笑意盈盈,“这猪头肉来的好,明儿祭祖显然是有拿的出手的了。” 陈佩兰又拿出了一匹布,那色彩娇嫩,十分趁小姑娘,不用说也知道给谁的,陈佩兰素衣素食守了三年孝,这出了孝没几天,人家就巴巴的松了这么好看的布来,喻义还用说嘛。 众人皆是高兴地直笑,把陈佩兰羞的不行,显然是卫家不久就会上门迎娶了。 最后一个礼盒打开的时候,光是那盒子就叫众人一阵惊呼。 上面刻着迎客来的徽标,旁边还画着一个小胖子的人,正往嘴里塞着吃的,仔细一看,不正是吃着花点的嘛。 “这是迎客来家的点心?” 大家都没见过这点心,只是听说过。 陈老头给人家送馒头的时候,听人说过,这花点色香味俱全,入口即化,软糯爽口,就是供应十分少,价钱也昂贵。 区区小孩子拳头大小的糕点,四个便要几十文,这分量还不够一个孩子吃饱的。 没想到眼前就有这么一大盒子花点。 “这得多少钱啊?得有半钱银子了吧。” 陈老头喃喃自语,又觉得亲家这节礼可太贵重了,想叫儿子送回去,却又迟疑了。 一是天色已晚,二是,家里的孩子都围在这盒点心旁边,孩子们眼巴巴的看着。 孩子们也懂事,不出声讨要,只是一边吃着手指,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陈老头摸了摸大孙子的头,最终叹了口气。 “既然是亲家送来的,我们算是借了佩兰的光了,佩兰,我可给你侄儿侄女分着吃了啊。” 陈佩兰抿嘴一笑,也不戳破老爹纠结,便应道,“既然借着我的光,侄女侄子吃的,我爹娘跟兄嫂也不能错过了。” 陈家哥哥兴冲冲地点点头,“吃得吃得。” 陈老爹一巴掌乎他背上,“就知道吃吃吃!” 陈家哥哥委屈巴拉的,“爹,你怎么总说我,是妹妹让吃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笑了。 有人为此欢喜,有人却为此既欢喜又愁…… 阳城的一个小姑娘委屈巴拉的看着大家在屋里吃着饭,时不时的冲着一桌人喊一声,“好了没啊?” 屋子总是说,“好了好了,你先看一会儿,吃完就轮到你了。” 小姑娘不乐意了,“说好了,我只看一会儿,这外面多冷的天啊……” 这小姑娘就是抽中了特等奖——马车的人。 她们家地方小,根本放不下马车。 只能轮流出来看着马车。 真是既开心又烦人,今天天色已晚,他们打算明天就找个地方停马车,家里也有了个营生,以后出租马车什么的,也不少赚钱呢。 当然这都要感谢自家闺女的好运道,虽然好运道姑娘也没逃过轮流看着马车就是了…… 花国农历有大小月之分,大月是三十日,小月只有二十九日。 恰巧今年就遇到腊月为小月,二十九这一天就是这一年最后一天,也就是就是除夕了,过年的各种准备活动都要在这天进行完。 在整个年节中,二十九这天可以说是最忙碌的一天,除了筹备年节中的各种衣食祭品,还有一项极其重要的活动“上坟请祖”。 所以年谣称“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上大供”。 对于祖先的崇拜,别说在花国,就是清瑶那个时代也是由来已久。 事死如生不仅是孝道的重要标志,也是尊老敬老的美德。 因此每逢节庆,都要对祖先告祭一番,这不仅仅是一种向祖先的告慰,也寄托了后人对祖先的感恩与思念。 所以上坟请祖仪式也就格外庄重和重要。 庄子上的人一大早就起来开始蒸馒头了。 王大娘当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她把馒头做成寿桃模样、还受到了清瑶的启发做成了小胖人的造型。 不过被清瑶给拦住了,她总觉得这样的造型摆在香案前,就好像是想把自己祭天。 清瑶今日还特意请了两个人过来,那就是她的堂叔父王牢头王大钱夫妻二人。 王牢头在清瑶创业之初,帮助她良多,还不计回报,当真当成了亲侄子,处处照顾。 不是说二十九是祭祖的日子嘛,清瑶已经没了王家子弟的身份,可是这还有个同样出了族的堂叔父呢。 干脆,两户被除族的,另起门户,供了同一个祖宗,也称王家,却不是那个凉城王家了…… 第一百零九章 凉城来人 那养子王汝海是个白眼狼,这次没考过,就说是私塾的问题,想去阳城念书。 王大钱出了银子托了人,换来的却是那王汝海到了阳城学会了寻花问柳,没多久就花光了银子,借口阳城消费太高便回来要了。 王大钱那时候不知道内情,真的以为缺银子使,咬了咬牙,把不多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可是……没过多久,王汝海又找了借口回来要银子,还说是先生对他十分看重,有意收为关门弟子,就是缺了一笔束脩费用。 这回王大钱长了个心眼,他本就是牢头,见惯了大牢里的犯人说谎话的,只是因为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才不曾往旁处想。 这回他便打发了王汝海,自己告了假去了阳城,找到老友这么一打听,才知道,那家书院并不曾收取过这么高的银钱,也不曾有先生收什么关门弟子。 倒是因王汝海装病不来上课被训斥了两回…… 这给王大钱气的,就躲在了书院里等着下学后王汝海出了门,偷偷地坠在后边。 王汝海来到了相好处,还没脸没皮的向人家许诺呢。 “你放心吧,我那养父有都是钱,就是不舍得拿出来花,等我拿来了钱,就给你租个小院子……” 那女人咯咯地笑了,“奴家全都依你,不过,他要是不肯给你呢?” “放心吧,他们就我一个儿子,不给我给谁,不怕我不给他们摔盆送终吗?” 偷听地王大钱气的直发抖,再也听不下去了,怒走出来。 “你这说的是个人话吗?我收养了你,养大了你,供你读书,家里但凡有点好的,都给你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王汝海见了他竟然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而不知悔改地轻蔑一笑。 “我哪句话说错了吗?你养我小,我也养你老啊。” 王大钱怒而指着他,“你还有脸说,我棺材本都要给你花了,你拿什么给我养老!” 王汝海自觉要的银子不多,他还没跟其他的同窗一样养外室呢,且在佳人面前下了脸面,也有些下不来台。 “我是读书人,以后当了官,来钱还不容易。” “且不说为官不仁,不为民请命,配当个什么官,就是当官那也要你认真刻苦读书才行,可是你看看你,你现在都什么样子!” 王大钱痛心疾首的说。 提到学业,王汝海显然有点心虚,“那……那是暂时的,我以后肯定会高中的。” “你别在那里胡说了,你的先生都说了,你现在连四书都背不全,以前那些先生夸你话都是骗我的,你去考童生也是花钱买的名额,你以为我调查不出来吗?” 被人当中揭了短,王汝海也翻脸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各走阳关路吧。”说完,便甩袖子走了。 王大钱被气了个倒仰,当即就找了友人说这养子自己是养不起了,连夜便回了赵家镇。 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瞒着,清瑶也就知道了。 这过年便将二老接来一块,反正都是同一个祖宗,五服都还没出呢~ 庄子里的人把香案摆好了,正在准备上供的东西。 李老汉还特意给清瑶的祖宗刻了一个牌位,这敬祖讲究还挺大,需沐浴焚香,三跪九叩。 不过,清瑶在现代时候只给烈士献过花,敬过少先队礼,面对着为国捐躯的英烈,那时候心情十分沉重,恨不得让他们复活过来。 可是今儿的祭祀就十分喜感了,清瑶刚有点严肃的感觉,就被一庄子的憨憨气笑了。 首先是,祭品出了问题。 祭礼起源于向神灵奉献食物,只要燔烧黍稷并用猪肉供神享食,用瓶装水献神,敲鼓作乐,就能够把人们的祈愿与敬意传达给神。 不过,献“六畜”与上天沟通是圣上的事,花国的普通百姓自己拜自己祖宗就行了。 可是,庄子里的人却吵成了两派,一派以王庄头为首的男人派认为,祖宗生前是人,肯定要吃各种美味的荤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 可是祖宗们只能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一顿子孙供奉。 这时候不上点硬菜还啥时候上?肯定要大口吃肉才过瘾! 另一派则是以庄头夫人马三娘为首的女人派,这派则认为,只需要供点瓜果,心意到了就好,毕竟神仙吃的是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配以各等水果蟠桃,以及玉液琼浆,香醪佳酿,哪里看得起凡间的烟火。 两派吵的不可开交,清瑶被迫坐在中间听着两拨人骂来骂去,脑瓜子嗡嗡地。 最后,男人派赢了,正方的覃锦元指出了女人派当中的漏洞,祖先没了就是鬼啊!也当不得天神啊~上哪里去吃那些珍馐美味。 女人派仔细地思量了一番,可能确实如元先生所说,自己的祖宗生前过的十分拮据,死了之后也不能就变的法力无边了,要不然还能看着子孙受苦? 上供的贡品解决了,摆祖宗牌位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李老汉刻的牌位被王耀祖指出刻的不对,上面没有亡者的生辰八字与死亡的日期和时辰。 如果人家把牌位翻过来一看后边,生辰八字你不知道,你做子孙的连自己先辈的生时卒时你都不知道,你这个子孙孝顺吗? 李老汉被说服了,晕乎乎地又准备现在刻。 可是清瑶也不知道自家长辈生时卒时啊,只能求助王大钱。 王大钱也傻眼了……他也不知道啊,这都被逐出家族多少年了,早忘了。 于是,清瑶拍板,就这样吧,空着算了,毕竟也不是她的真先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再耽搁下去就要过了吉时了。 这回前期准备都没问题了,清瑶松了一口气,终于来到跪拜的环节了。 她先跪下来,后边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清瑶也没拦着,毕竟之前,没发还卖身契的时候,确实下人也需要跪拜的。 但是朱早早跟覃锦元不能跪啊! 朱早早想跪,清瑶赶紧拦着,这小妮子跪了,她怕自家的祖宗受不起,她俩可不是一个祖宗。 好不容易安抚了想跟着一块跪的朱早早,一回头发现覃锦元也跃跃欲试。 清瑶直接把他拦下来了。 覃锦元还不乐意,“你拉我干什么,快点跪,跪完了好吃饭啊……” 吃吃吃,咋不吃死你,祖宗都忘了,还在这惦记吃,心真大! 清瑶内心狂哮,还不能明说我都知道你身份了,因为一说就知道自己偷听了。 “吃个粑粑,你带着早早进屋去,你俩不算是庄子上的人,不用跪。” 覃锦元早就习惯了庄子的生活,根本不当自己是外人,双腿一软便要跪。 清瑶一个激灵没注意控制力道就把他拎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凉城来人2 “你给我站起来!” 覃锦元诧异地回头看她,“大胖,你咋这么大力气。” “咋咋咋啥啊,你官话让你吃了,这也太入乡随俗了吧,回你屋去,外人回避,再给我祖宗气活了。” 覃锦元被这么一怼也忘了要追问清瑶大力气的事,只以为是自己没有防备。 他恋恋不舍地带着早早回屋里呆着了,他以为外人不让祭拜是本地的风俗。 等两人进屋了,清瑶终于松了口气,这大早上的也太累人了。 清瑶领着大家,规规矩矩的三跪九叩完成了祭拜先祖。 祭祀完,王庄头们便撤了香案,剩下的时间都是愉快的过年时光了。 腊月二十九,抓紧蒸馒头。 寓意着新的一年日子越过越好,蒸蒸日上,阖家团团圆圆,幸福满满。 王大娘把一大笼屉的花样馒头放到了餐桌上。 二十九,去打酒。 清瑶自家就有酿造的酒,倒是不用出去买了。 有的是纯粮食酿造的,有的是果酒,跟现代酒精勾兑味道拉开了不止一筹半筹的。 那些酒都装在一个酒缸里,盖着盖子,一打开盖,满屋飘香。 今晚吃年夜饭,食材什么的需要提前准备。 大家都挺开心的,不分男女老少一起动手,这个摘菜,那个烧火的,王耀祖还把自己的老娘接了过来一块过年。 清瑶前阵子买了十一个人,早就跟庄子上的人混熟了,五个庖人伺候庄子上的吃食,不过像这种年夜饭,她们就有些不够看了。 王大娘受过清瑶的真传,自然是亲自掌厨,清瑶从旁指点。 还有那三姐妹,自从来了庄子上,一开始跟个鹌鹑似的,处处小心谨慎,后来发现,主子们根本不用她们伺候啥。 也就洗个衣服算个正经的活计,其余的时间竟然是跟着女主子做生意,识文断字做买卖,现在过的日子简直是神仙般快活。 剩下的一马夫已经是清瑶的专属司机了,这人赶车确实是把好手,王庄头只让他打起精神服侍清瑶便可。 余一小管事一侍卫,那小管事现已经被提升为清瑶的小管家。 值得一提的是小侍卫,覃锦元嫌弃他不是十分厉害,但是自小学武,根基打的牢,特意把他要去了,美名其曰是收徒,看那样,每日风雨不误的。 还真有那么个倾囊相授的架势。 这也是过年了,才把人放回来给了清瑶使唤。 这十一个正儿八经的下人,加上原来庄子上的十个小人,并李姨娘,清瑶,覃锦元和朱早早,还要算上王大钱夫妻俩和王耀祖的老子娘,二十八个过年,能不欢乐嘛! 就算是斗地主,都能凑个好多桌了。 二十八个人一块做个年夜饭,就算年夜饭再复杂,是事吗? 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嘻嘻哈哈就过去了。 到了点灯十分,一道道带着美好寓意的年夜饭便被大家七手八脚的端了上来。 受清瑶的影响,庄子上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格。 再加上也没那么大的桌子,就分成了三桌落座,大家自找位置三三两两的等着清瑶夹第一口菜就准备开动了。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在诱惑着大家的味蕾。 清瑶举起了酒杯,这个时候应该要说两句。 “就送给大家一个祝福吧,在庄子上顺在外面顺,心顺,意顺,事业顺,前程顺,一顺百顺。” “天地顺人情顺,风调雨顺;现在顺,将来顺,一帆风顺,祝大家一切顺利!” 清瑶讲完这句话,场面有一瞬间的沉默,紧接着大家争先恐后的拍起了巴掌。 覃锦元还凑近了清瑶,神秘兮兮地说,“原来能顺这么多,你回头给我写下来,我拿来用。” 清瑶白了他一样,“你武功好有什么用,你连个顺字组词都组不好。” 覃锦元不乐意了,“说不过,爷不会揍他吗?” “那要是揍不过的呢?” “揍不过我不会跑吗?” 清瑶瞪覃锦元。 覃锦元瞪清瑶。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清瑶服了,她觉得元十三有一点说的对,以德服人靠不住的时候,就应该武力来凑!她就不应该跟这货讲道理,随即大声喊早早。 “早早,把他带走。” 早早是最听清瑶话的,别人如何讨好她也没用。 闻言便一拳头冲覃锦元伸过来。 覃锦元身上充分验证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他乖乖地跟着早早去她那桌吃饭了,半点怨言都没有,实在是很多挨揍的经验告诉自己。 如果不听这小丫头的话,她能缠着自己一直打斗,这年就别过了。 现在也没春节晚会,吃过了饭,就各回各房了。 李老汉就自己一人,也没个家累,所以别人都住进了二层小楼,他却还是在大门边上的门房处住,用他自己的话说,狗窝难舍。 再说,住那么大房子还得收拾,所以守门的工作他在庄子上,就一直他看着,他不在庄子里,就没人看着…… 因为想到达庄子就要经过村民的家,那就是层层岗哨啊。 更何况,庄子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是自己工厂生产出来的,对别人可能是稀缺了些,对他们就不大值钱了。 至于唯一那么一点现银,都被清瑶拿去投资别的了,年夜饭都是庄子人凑的,清瑶的兜比脸干净…… 李老头刚要躺下,庄子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老李老李……在吗?”门口传来了村民的声音。 “谁啊?” “我,赵得祝,有个自称是王家家仆的人来了,就在村子口的栅栏外边,你过来辨一辨啊?” 李老汉一个机灵精神了,披上衣服趿拉鞋子就出来了。 “王家来人?”少爷不是被逐出王家了吗?怎么还会来人! “得祝,你先等等,我告诉我家少爷一声,一会看我家少爷咋回话。” 门外“嗳”了一声。 李老汉匆匆地往二院走,就在门口没往里去。 “从文,从文……” 邵从文就是清瑶的那个侍卫,他就住在二院的门边上。 “李叔咋了?”邵从文很有职业精神,衣服都没脱,听到两声喊就出来了。 “你去禀告一下少爷,王家来人了,被拦在村口了,问一下要不要放进来。” 邵从文不了解清瑶跟王家的关系,但是他职业素养很高,从不多嘴,转头便去敲清瑶的门,把话学了一遍。 “王家来人?”清瑶十分纳闷,这都断了关系了,来人做什么。 “问清楚有啥事,不肯说就别放进来,肯说的话,不是什么大事,就明早再说,先安顿人住一夜。” 这么冷的天,她才不想出被窝呢。 邵从文得了回复便去告诉了李老汉,得了这话,李老汉便心中有数了,看来少爷并不怎么在乎本家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凉城来人3 李老汉就出去了。 赵家村的村口两个村民正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前边的石头上坐着个鼻青脸肿的人,他的身后,是一辆马车。 “你别说,少爷教咱们强身健体还真的挺有用的,上回咱们村去了十个人,就把镇上的那些欺凌百姓的混混打跑了,这个还敢跟我比划比划?” 赵有福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身前这个人。 另一个村民也眼露不屑,“想见我家少爷,就乖乖地递帖子等着通报,这扬起鞭子就要抽我们,不揍你揍谁。” 说完,又啐了这人一口。 “这定然不是少爷本家的家仆,少爷多好一个人啊,怎会有如此恶奴。” 赵有福跟着点了点头,“好声好气的说也便罢了,或者说出个正当理由也行,这不言不语的就往里闯,这哪里像是寻人啊,分明是寻仇的。” 两人在这里各种diss这个人,那人内心里十分委屈。 不过是来传个话,平日里去庄子上,也没说有人拦着啊,自己扬起马鞭只是想吓唬一下,哪成想,这两人就当真了,直接把自己按地下一顿揍。 再说他怎么就不是王家的家奴了? 这俩人也不说查个族徽什么的,也不拷问一下,上来就揍,给自己反应时间了吗? 李老汉就是这时候赶来的,跟赵有福二人打了招呼。 俩人添油加醋把这事给说了一番,李老汉就打着灯笼往这人脸上照,这一看,嘿,是熟人。 那人也看清楚了李老汉,但是现在李老汉跟以前变化十分大,穿着整齐不说,整个人因为吃的好,又天天锻炼,显得精神饱满。 “是王二牛小哥吧?”李老汉对着青紫的脸迟疑地问了出来。 王二牛一愣,这人认识自己? “是王家庄的人吗?” “是我啊,老李,李老汉啊,门房啊!” 王二牛擦了擦鼻血,诧异地站起身来,“你是老李头?你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哎呀,这事说来话长……” “长不长的先不说,这俩人无缘无故的把我给揍了,还专挑脸上打,其它穿的厚的地方不打,你看我这脸,都被打成啥样了。” 李老汉自然是偏心赵家村的人的,本来想闲聊的心也打住了,话题一转,说起了别的。 “你瞧我,光顾着叙旧都忘了正事了,你来干啥的?” 李老汉半点不提王二牛被打的事。 王二牛闻言也赶紧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二少爷也来了,今儿祭祖,老爷说是想少爷了,因我来过王家庄,所以派我拉着二少爷过来接人回去。” “二少爷也来了?!”李老汉一惊。 王二牛也赶紧去掀起帘子来,“二少爷怕是惊着了,看……”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直都未出声的马车上。 里边空荡荡的,哪有二少爷的影子! “二少爷呢?” 王二牛懵了! “你问我呢?我还问你呢?二少爷丢了你怎么向老爷交待?” “我……我……二少爷丢了,你还不赶紧禀告四少爷!” “那不行,我家少爷说了,没有天大的事不能扰他睡觉,今天少爷可是累一天了。” 王二牛急得团团转,“都啥时候了还要睡觉,这还不是天大的事?这可是四少爷的二哥啊!” “可是……”李老汉慢吞吞地,“我家少爷被除族了呀?你忘了吗?” “蛤?”王二牛呆了,四少爷的的确确是被除族了的,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这可是亲兄弟丢了啊。 “那我怎么办?”王二牛指了指自己。 “你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算了,你一个下人怎可胡乱揣测主子心意,你且把路上开,我去见四少爷说明情况。” “不行,少爷说了,没大事不能见。” 李老汉这么说了,旁边那俩村民还故意横了身子,大有一种你敢闯进来,就再揍你一顿的跃跃欲试。 王二牛真是感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如果二少爷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四少爷是要被责罚的!” 这话,李老汉不乐意了,“二少爷不是被你弄丢的吗?干我家少爷何关系?我家少爷可是与王家再无半分干系。” 李老汉眼露不屑,王家在少爷下大狱的时候,一纸断绝书,委实无情了些。 “再说二少爷多重的身子你不知道吗?你能一路驾着马车,却发现不了二少爷不在车上,我看老爷罚也应该是罚你吧。” 王二牛彻底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了半天。 李老汉也不愿意跟这人多费唇舌了,以往少爷没来的时候,这人只会在收租的时候出现,现在俩人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好歹曾在一个府中共事过,彼时你是大管家身边的红人,不肯低头瞅我们一眼,那是庄子穷的揭不开锅了,求你宽恕些,除了上交的粮食之外不要拿走其他的,那时候你……” “罢了,都是往事,有福,找个房让他对付一夜,明儿少爷起来,再请少爷定夺。” 李老汉说完就转身走了,任王二牛怎么喊都不曾回头。 赵有福答应了,拽着哭鼻子的大老爷们往村子边上走,那里有一排小房子,是值班用的。 嘴里还嘀咕,“这真是少爷家的下人,咋这德行?!跟我都比不了!” 王二牛心里慌乱极了,也没听清楚赵有福说什么,他也是六神无主,如果二少爷平安还好,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自己也活不了了。 “走啊,愣着干啥啊?”赵有福推了他一把。 王二牛慌张地摆了摆手。 “我……我还是去报官吧,我要去找二少爷。” 赵有福“哈?”了一声。 “你当我们赵家镇是多大的地方,你半夜去报官,哪个给你去抓嘛,差老爷们哪里会搭理你。” “那怎么办?如果二少爷有危险。” 王二牛已经鼻涕一把泪一把了,分不清楚是冷的还是哭的。 赵有福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抽回去,鼻涕别弄地上啊。” 王二牛……都啥时候了,还关心鼻涕掉不掉地上,再说说话就说话,为啥又揍了他一下。 王二牛打不过,心里委屈还害怕,可是他也没办法,找不回二少爷,左右都是个死,便心一横,跟着去了小屋等待天亮。 清瑶起床的时候,王二牛已经在门前跪了有好一会儿了。 迷迷糊糊地刷了牙洗了脸,就看见一道人影朝自己扑过来。 清瑶赶紧往旁边一躲。 “一大早上就来拜年吗?还行这么大礼?” 李老汉忍笑着赶紧上前解释,“少爷,这是本家的王二牛,昨晚来的那个,二少爷也跟着来了,人丢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消失的二少爷 清瑶诧异,“二哥也来了?做啥事丢人了?” 王二牛赶紧解释,“回四少爷,不是丢人了,是人丢了!” “人丢了?怎么回事,赶紧说?” “昨日清晨祭祖,老爷上香祷告的时候,大管家提起了少爷您,说是往年父子九人同席,共聚天伦之乐,可是现在可有日子没见您了。” “老爷十分心痛,怕您赌气,就喊了二少爷来接您回去,可是小的是一路兼程,到了地方,却被这村的村民无故打了一顿,差点就见不着四少爷您了。” “小的再看一眼马车,竟然发现二少爷他……他不在马车内!” 清瑶可是知道她二哥,那体型跟原主,如若不知道内情,谁也不会怀疑是亲兄弟,那么大的肉别说掉下车都能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就单说,人没了,拉车的马都得有感觉,那简直就是浑身一轻啊。 清瑶压根就过滤了那条打人的告状,直接问,“那你中途不曾停过车?” 王二牛斩铁截钉的喊道,“不曾啊,四少爷,我们一路赶来,直接就来这里了。” 清瑶上下打量了王二牛一眼,跟其他家的下人比起来,这王二牛也是胖的富态。 清瑶打量他,王二牛也暗搓搓的打量着这个四少爷,瘦了,整个人缩水的一大圈,衣服料子穿的也不是丝绸。 “你尿尿不?” “啊?”王二牛被这牛唇不对马嘴的问题问的一愣。 “你们从凉州的王家镇来,还坐着马车,一路疾驰,也要一天的路程吧!中途你们不上茅厕吗?” “自……自然是上……上的!”王二牛说的结结巴巴的。 “那你们吃饭吗?吃饭就在急行的马车上吃?不怕噎到?” 清瑶继续提出第二条疑点。 王二牛有些眼神飘忽了,支支吾吾半天了,一会儿说吃了,一会儿又说没吃。 清瑶直接不耐烦了,竟然不说实话,还拿担心的那套干什么。 “王庄头,送客。” 王二牛怕了,赶紧跪着往前挪动了两步。 “不敢欺瞒四少爷,我们中途就停过一次,是在一乡野的茶摊子上,二少爷说坐车太累了,要下去喝杯茶再走,然后……” 王二牛有些难以启齿。 “别吞吞吐吐的,需知,晚一会儿,你家二少爷就没命了。” “那茶摊子有位妙龄的小姑娘,冲着二少爷乐了一下……二少爷摸了一那小姑娘屁股一下,那小姑娘的父兄把二少爷拦下不让走,非说毁了姑娘的清白,要么娶了她,要么就留下做上门女婿。” “二少爷拿出银子来想打发这些人,那些人不同意,还去马车上把行李都搬了下来,二少爷便假意答应,说是有东西落在了车上,趁机喊我快快离开。” 清瑶翻了个白眼,“然后你就带着人跑了?” “是……是的。” “出了这事,二少爷十分害怕,中途再不曾停留,我们便一路奔向这边。” “那你与我二哥再也没有交谈吗?” “二少爷……二少爷不愿意与我这个下人说话,我也不敢问二少爷,直到昨晚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二少爷不见了。” 清瑶摆了摆手,“行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你也算是殃及了池鱼了,回王家镇去吧,你家老爷此刻应该收到信了。” 王二牛糊涂了,什么叫殃及池鱼了,待要询问,就见清瑶已经转身进屋去了。 王庄头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显然开始赶人了。 王二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少爷丢了,四少爷不帮,还留下了那么一句话,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等王二牛被拖出了庄子,王庄头好奇地问清瑶。 “少爷,你刚才说的鱼不鱼的是啥意思啊?” 清瑶提笔正要写字,一抬头就发现,王庄头抻着脖子看着她,其余人家假装忙着手里的事,其实全都支棱着耳朵在听呢。 清瑶无奈,“我不帮他是有原因的,这显然是一场阴谋。” “少爷,您就别卖关子了,我啥阴谋都没看出来啊。” 清瑶就掰碎了给他们解释。 “你看啊,我爹说来喊我回去就十分蹊跷,那个人担心自己的小妾也不会想念儿子的,毕竟实在不缺嘛。” “更何况是大管家提醒就更不靠谱了,那家伙巴不得我们八个弟兄都死在外边,少解决一个是一个,怎么可能提醒我那爹让我回去。” “再者,这条路上,从王家镇到赵家镇,就一条官道,连个村子都没有,在那建个茶摊子不奇怪吗?” “那茶摊子有个妙龄小女儿,我那二哥长的啥样我不知道吗?那女子还能不管男女大防冲着我二哥笑,那是多眼瞎才能干出来的事?” 清瑶这么一分析,大家也都不掩饰偷听了,全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王耀祖是最聪明的,直接就明白了。 “少爷,您的意思是,那是有人设的套,故意让二少爷往里钻的?” “孺子可教也~” 王庄头摸了摸脑门,“谁设的套啊?” 王耀祖被王庄头的笨折服了,“当然是谁提议来接四少爷的,谁就是设套之人啊。” “谁提议?大管家!” 清瑶点点头,“对,这应该是大管家的第一步计划,派了二少爷来找我,应该是让我二哥不明不白的失踪,可是这办事的人没找到,让我二哥跑了。” “那马车上必然做了手脚,因为一旦我那二哥没在茶摊子上喝茶,也会有别的计划,让无人察觉我二哥的失踪。” “这波人跟茶摊子的人必然无法直接联系,所以双重保险,这后一波人,才是把我二哥神不知鬼不觉弄走的人。” 王庄头兴奋了,“少爷,我去看看马车。”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清瑶摇了摇头,这王庄头真是说风便是雨,可是一旦周围还不散场的其他人,就知道,好吧,其他人也不遑多让。 不一会儿,王庄头便一阵风一样刮了回来。 “少爷……少爷,你真神了,真让你说中了,那马车从内部看不出来,外部却是有个把手能打开的,下边还坠了半条绳子,如果外边有人在马车后方用力一拽绳子,那马车壁便能打开。” 清瑶以手指扣桌子,“这就对了,以我二哥的体型,必然是直接靠在车壁上休息的,后车壁一掀开,人可不就滚了下去。” “再加上,赶车的王二牛不敢与我二哥说话,即使听到什么声音,也是不敢问的。” “去问王二牛,是否在行车的人过程中听到什么响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管家到底要干什么 王庄头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少爷,王二牛已经走了。” “那就算了,跟我们也没啥关系。” “少爷,咱们既然知道了大管家的阴谋,不去揭穿吗?” 清瑶没回答,王耀祖先忍不住了。 “你是傻子吗?要是老爷相信少爷的话,少爷还能被逐出家族?” 王庄头不清楚内里,他对之前自己去送信的事,也不算太清楚,但是他也知道,老爷是听大管家的,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只听大管家的。 “耀祖,那大管家到底有什么阴谋啊?为啥还要牵扯上我家少爷啊。” 这个问题,王耀祖不好回答。 “清酒红人面,钱财动人心,王家那么大的家业,你辛辛苦苦帮着守的,却只能看着不能咽下去,你甘心吗?” 清瑶在纸上画了一个圈,“这是王家的财富,不说资巨万万,田产遍天下,单就凉州而言,无人能及了吧?” 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很多的圈,“这是我的家底,然鹅,跟我爹的家产比起来,就跟大人对比孩童,若是你,你不心动?” 王庄头脑子摇的飞快,“不心动啊。” 清瑶无视他,“就你那脑子,有那么多钱也很快就没了,放心吧,你守不住。” “王家的江山是祖上打下来的,可是这代的当家人却是个不分五谷,不懂营生的人,管家的大管家天天面对这巨大的财富,能不想着不公平?” 清瑶指着王庄头道。 “我爹那脑子跟你差不多,现在那大管家就应该是谋划许久之后开始收网了,我爹十有八九是要凉。” “我二哥必然是被大管家捉去了,干什么用还不得而知,王家镇那边必然以为,人是在我这丢的,搞不好要冲我要人。” “也没准是要我的命,假若我担心二哥,跟着返家……不好!” 想到这,清瑶一拍桌子。 “王庄头,喊上从文,再叫几人去追人,那王二牛怕是会被灭口。” 王庄头跟邵从文领命出了庄子。 清瑶脸色也不是很好,竟然忘了古代的人命如草芥。 “这大管家也太心急了些,平白无故的来招惹我,那我就不能如他的愿,等年一过,咱们就去搅和一番。” 大家听了,也很生气,这还大过年的,王二牛要是真的被杀了,那少爷确实有嘴说不清,这可就真如了别人的愿了。 几人越想越气,扔下手里的东西,“少爷,我们也去!” 说完,便一溜烟儿的都跑了。 清瑶在后边,哎了好几声,没一个人回头的。 “看来,还是需要买一些专业的护卫啊!” 这要是敌人的声东击西的计谋,自己这群傻队友呼啦啦全跑了,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光杆少爷了,还不是任敌人宰割啊! 买人!买专业的人!必须买! 不提清瑶在这如何的感慨。 那厢王庄头出了庄子,就冲着看见的村民大喊。 “少爷让咱们去救人,谁跟我去。” 大家初一,大家都歇息在家没啥事干,闻言都愿意去凑个热闹。 “我去,王庄头,我跟你去。” “我也去……” “那我也没事干,去看看热闹吧。” 然后,王庄头跟邵从文骑着马先跑了,剩下的村民骑驴的骑驴,走路的走路,坐牛车的坐牛车。 呼呼啦啦的陆陆续续都出了村子,奔着王庄头的方向去了。 …… 王二牛赶着车,是有多慢走多慢,一边走,还一边哭。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赶路了,二少爷要是活着,我少不了一个护主不力的罪名,二少爷要是有事,我也活不了……呜呜呜,我的命怎么……” 走到一处平整的地方,王二牛干脆勒紧了马绳,跳下车在一旁跟着走,一边走还一边用脚踢着路边的草来宣泄情绪。 走着走着就发现,前边地面上有条绳子横在了路上。 王二牛勒紧了缰绳,凑上前一看,绳子离地有一段高度,两端都在草丛里。 谁啊,这么缺德,要是自己正在驾驶马车,岂不是直接就被绊倒了吗,要是马车速度够快,没准还会被勒断脖子。 此时,草层里趴着的人也十分生气。 “大哥,这小子有病吧?咱们从天明等到天中,从高处眼见着这人过来了,结果竟然下车走着走了,那咱们这绊马索还有意义了吗?” 那个叫大哥的人还没发话。 旁边一个满脸乱蓬蓬胡子的男人直接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他奶奶个熊的,劳资不等了,直接杀上去。” 被称作大哥的人,嘴边还留着那句,“小心有诈……” 就见到自己的自己的弟兄们全都冲了上去。 正趴在地上看绳子的王二牛仰着个脸,傻兮兮地看着从草丛里奔出来的几条身影。 为首的男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怒如阎罗,手里提着一把巨斧,越过王二牛就掀帘子。 “大哥,车里没人啊?” 阮秋婵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她长的不高,眼如丹凤,眉似倒山,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如星辰,纤细腰身,行走间款款生姿,若不是肤似黑炭,细看竟然也是绝代佳人。 “问……”阮秋婵刚要说问一下那王来金怎么没跟着来。 就见自己那莽撞的兄弟,直接一斧头奔着地上这人的面砍了过去。 阮秋婵惊呼出声“不要!” 王二牛正纳闷这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一个巨斧劈了下来,吓的他一个激灵,赶紧反射性的一下子趴下了。 大汉的斧头擦着他的头皮划了过去,头顶上一凉,发髻被斧头砍断了。 王二牛一下子变成了后脑中分了。 阮秋婵看人没死,虚惊一场,赶紧拦着。 “黑老三,别莽撞,一个小喽啰,不是咱们的主目标,先问问话。” 黑老三说话洪亮似钟,“大哥,问啥问啊,定然是那小人不管哥哥生死,没跟来。” 阮秋婵白了他一眼,“你是大哥我是大哥。” 黑老三挠了挠头,“俺脑子不如你,你是大哥~” 阮秋婵命人把王二牛拉起来,“你主子丢了,你没去报信吗?” 王二牛哆哆嗦嗦,生死之间,脑子有些不会转弯了,“报……报什么信?” “你二少爷在我们手里,你弄丢了你家少爷,你没去朝四少爷报信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王二牛的遭遇 “报信了,但是,不……不曾……来,四少爷说不管。” 王二牛语无伦次的说着。 阮秋婵听明白了,这是告诉了,但是这人不想管他二哥。 “大哥,雇主要杀那个王要钱,这人没来,咱们怎么杀啊?” 黑老三疑惑了,他的脑子只有一根筋。 阮秋婵说话却有些有气无力的。 “人家叫王来金,不叫王要钱,也无妨,山不就我我们就山,反正定银都收了,先解决了这人,然后再去那赵家村就是了。” 阮秋婵的话音未落,负责瞭望的兄弟吹了两记口哨,声声短促。 除了王二牛,其余人脸色一变。 “不好,有人来了,这人没说实话,想必那王来金是来了,只不过跟在后头。” 王二牛刚想分辨,自己没说谎话啊,可是转念一想,来人是好事啊,一会儿自己也好趁乱逃跑。 “大龙二虎,把人打晕,全都躲到车里,老三留在外边驾车。” 说时迟那时快,大家已经听到了马蹄声,阮秋婵一声令下,大家配合默契,直接敲晕了王二牛塞到了车里。动作迅速地钻进马车。 阮秋婵想的挺好,若是后边只是过路人,她们这么行事便是正常的路人,等人走了再谋其他。 若是后边来的是那王来金,也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短促的两声哨声代表着来人有两个,她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算盘打的挺好,来人也确实是两人。 王庄头跟邵从文一路疾驰匆忙赶到。 看到熟悉的还在行驶的马车,王庄头松了一口气,赶上了赶上了,人没事。 “王二牛!”王庄头高声喊道。 但是马车的车夫充耳不闻,马车还再朝前边跑。 马车里的人听得后边的人识得王二牛,互相点头,这是王来金无疑了,也是他们的目标,那就执行第二个计划。 阮秋婵让黑老三把车速缓下来,停靠在路边。 大家蓄势待发,只等人绕到马车前头,便一块出手,争取一下子杀死王来金。 王庄头喊了两声,都不见王二牛回应,隔着马车,他也见不到前边的情况,只以为王二牛是隔着马车没听见。 正好他想起了这马车是有机关的。 车壁不是有个短绳子嘛,一拽,后车厢就会打开的嘛。 王庄头手痒痒,他挺喜欢这个机关的,以后卸货啥的,就不用从前边卸了,回头他研究一下,正好给庄子上拉货的马车也弄一个。 想到这,王庄头直接就去拽了那绳子,马车厢的后壁一下子打开了。 马车里加上昏迷地王二牛,还挤着三个人呢。 阮秋婵武力值最低,她是直接靠着后车壁的。 那车壁一开,她首当其冲的就后仰了过去,人在要摔倒的时候,本能会想着抓住什么东西。 刚好她边上就是大龙二虎,她抓着大龙,大龙抓着二虎,三人一块,咕噜噜地就从车后边滚了下去,最后的二虎还抓着昏迷的王二牛一条腿。 王庄头跟邵从文眼见着一串人滚了出来,吓的王庄头赶紧松了手,那车盖子没人支撑,直接又闭合了下去,啪地一声,夹到了昏迷的王二牛被扯出车厢的那条腿上。 昏迷中的王二牛被痛醒,嗷的一声,发出了惨叫,然后又痛地晕了过去。 王庄头连忙摊了摊手,“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啊!二牛兄弟。” 邵从文倒是不多言,一看这地上的三人便知道被少爷猜中了,直接“铮”的一声,宝剑出鞘,直指地上的三人。 黑老三听到动静,连忙从前边的马车上跳下来。 可是为时已晚,邵从文已经三两下拍晕了本就被摔的七荤八素不能动弹的兄弟们,就留了阮秋婵一人,还已经把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黑老三怒了,“放开我大哥,劳资饶你不死,只要别伤害她,一切好商量。” 邵从文慢条斯理的点点头,“谢谢阁下告诉我,这是你们的当家的,那么……想饶她不死,便扔掉斧头吧。” 阮秋婵……她的兄弟蠢的……自己都不想看。 “去报信。”她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 黑老三还算是听话,闻言撒腿便跑。 王庄头想追,邵从文喊住了他。 “庄头莫去,救人要紧,且这些人也要带回去审问,光我自己怕是敌人杀一个回马枪。” 王庄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一向嫉妒邵从文可以贴身保护少爷,没好气的说一声。 “我知道的事,用你说。” 喊完,便脸红红,自知羞愧的去查看王二牛了。 王二牛被马车的车箱子框砸的挺狠,王庄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折腾进去马车,一扭头就发现邵从文轻松地把地上的两人从前边送入了车箱子内。 人比人气死人,为啥这人长的好看武功还高,再这样下去,自己怎么成为少爷身边最得力的下人。 王庄头心里悲愤,眼睛狠狠地挖了一眼邵从文。 邵从文觉得莫名其妙,也不搭理他了,这人自从他来到庄子上,就总是说话呛他,好在没有别的动作。 他打量起地上不跑也不挣扎的女人。 “你这样的真不像个匪徒。” 阮秋婵刚才被摔的不轻,别人摔一下没什么问题,她就不行了,她打小身子骨就是泡在药罐子里的,此时还有些晕眩。 “长的穷凶恶极才是?当山匪还要以貌取人吗?” 邵从文闻言脸色微赫,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她瞧着这人没杀她的意思,反倒冲着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 邵从文艺高人大胆,以为她要使社么手段,打起十二分小心走近了她。 她早就感觉身子骨跟散架似的,干脆也不撑着了,地上又寒凉,这人也没有把她扛起来扔马车的意思。 待邵从文走近勒了,她干脆直接靠在他腿上,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半点不管这人会不会朝自己出手。 邵从文一愣,本以为这人要开打,结果对方却不按套路出牌。 且男女授受不亲,这人不愧是山匪,这么不拘小节。 邵从文看了她看起来十分累极的样子,直接拎着她后脖领子拎到了马车上。 阮秋婵差点没被这一手勒死,这呆子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结果在车辕上坐着的王庄头直接跳下了车,避如蛇蝎,还冲着那个拎她的男人叫喊道。 “姓邵的,你是不是要害我,你竟然让这女的跟我同乘一车!”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打群架的快乐 “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王庄头不依不饶。 “要是我娘子看见我跟这这丑了吧唧的娘们同乘一车,我是要被罚跟李老汉去住的,你存心的。” 邵从文没理王庄头,阮秋婵忍无可忍,咬牙启齿道“谁丑了吧唧的?” 在王庄头眼里,马三娘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女儿要都靠后的。 “当然是你丑啊?难道是我?” 王庄头除了觉得娘子最好,也觉得只有自己才能配上自家娘子。 别说阮秋婵翻了个白眼,就连自己人邵从文也一时无语。 “快走吧,别节外生枝了。” 邵从文赶车,王庄头管着骑过来的两匹马,开始掉头往回走。 这时候黑老三已经叫人回来了。 离老远就看见了从山上冲出来一群人,王庄头回头看了一眼。 “老邵,来人了。” 邵从文很淡定,“看到了,没事,正好元先生说了,再好的武艺,不经实战也不行,上回少爷带了一部分人出去游玩,你看他们成长的多快。” “哦~你想用这些人练兵……” 王庄头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也就跟着漫不经心的往回走。 车里的阮秋婵越听这话越不对劲。 一般人遇见山匪,肯定是撒丫子就颠了,就算不怕,也没必要节外生枝,可是这俩人不仅不紧不慢的,还说什么要拿来练兵。 阮秋婵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有诈!或者虚张声势? 王大富是富商,家里是不允许饲养私兵的,王家顶天了就是家仆多一些,更何况王来金一个被除族的小爷还能带走家仆? 王大富父子情深?那也不可能敌的过自己这些弟兄吧。 阮秋婵脑袋里转了一个圈,她还是倾向于这俩人虚张声势,故布疑阵。 不过这个剑客倒是武功很高的样子,不过兄弟们蚁多咬死象,耗也能耗死他。 山上以黑老三为首,呼啦啦冲下了一堆人。 邵从文看着得有二三十之多,且全是男人,想必这匪窝里还有其他匪徒或者家人,如果全抓了,也不知道能为少爷填进来多少银子。 再一瞄山下,赵家村的第一波人也来了…… 那就,开战? 第一批赵家村村民是坐马车来的,刚到了,气还没喘匀呢,就见王庄头跟邵从文前边对峙着一群人。 这能忍? 定然不能啊,输人不输阵,气势上不能输。 黑老三跟王庄头开始阵前谈判。 “快放了我家哥哥,劳资还能留你个全尸。” 王庄头想了好几段骂人的话,但是要说出口的时候,总觉得输了气势,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如少爷说的气人,于是决定照搬。 “你爹是猴!” 黑老三一愣,他爹也不是猴啊,这人有毛病啊! “听见没,让你放了我大哥还有我弟兄,你傻了吗?” 王庄头继续照搬,“你爹是猴!” 黑老三庞然大怒,原来此人是故意的。 “兀那小子,劳资要将你碎尸万段,还不快快跪地喊爷爷。” “你爹是猴!” 黑老三“……”骂骂咧咧威胁了半天,这人都只会回一句,“你爹是猴。” 这可把黑老三气的够呛! 当下也不忍了,直接一轮斧头冲了上去,大哥的安危也不顾了,小弟们也跟着他一块冲了上来。 阮秋婵脸色煞白,好在邵从文跟王庄头都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邵从文又要顾着赵家村的人,又担心她跑了,想了想,便搬动那昏迷的三人,全都压在了她身上。 阮秋婵被三个大老爷们的重量差点被压的喘不上气来,半点动弹不得,想骂人都没力气。 马车外,双方已经交手。 邵从文只管看见赵家村的人有危险的时候帮把手,其余时间是不管的。 哪怕赵家村的人已经鼻青脸肿,他也没管。 赵家村的人一开始还是有点虚的,慌慌张张的,而且对面人数比他们多。 但是挨了几下打之后,这局面就开始变了…… 这帮山匪们还不如上次遇见的那批人呢,虽然他们手里还有武器,但是也是斧子棍子之类的,连把刀都没有。 武器,赵家村的村民出村子都是随身携带的…… 别提马车底部藏着大量的棍子,就他们身上都有寸长的一把小刀。 而且他们基本功扎实啊,他们师傅是谁啊! 覃锦元别看年纪轻轻,他自小可是在军营长大的,学的是大开大合的打仗手段,那是妥妥的正统出身,最注重配合,单打独斗未必是好手,可是要是说群殴…… 这些乌合之众,来多少都不是数啊! 更别提,赵家村的人日日练武,风雨不误,吃的好穿的暖,身体养的也好。 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赵家村村民,不管男女老少,来了都不用问,一看自己人跟别人打架了,熟门熟路的摸了棍子就上…… 黑老三渐渐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一开始的三对一,慢慢的变成了二对一,最后干脆一对一,现在居然又变成了三打一,不过是人家三个打自己一个。 他被默契的三人打退了好几步,这三人配合极好,而且哪怕他打倒了一个,旁边居然还有替补的等着,虽然翻来覆去就那些招式,可是上中路全都照顾到了。 黑老三也有点吃不消了,再一次被打翻躺地,黑老三的榆木脑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这人……怎么越打越多了! 接着他发现了对方的破绽,只要自己躺下,那三人就不进攻了,好像就在等他起来。 他目光往旁边一扫,兄弟们都已经挂彩,惨不忍睹。 再往后边一看,除了打架的,居然还站着一堆人在那蓄势待发。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怪不得打倒了一个迅速就能补上一个。 不过他向来只听大哥的话行事,发现了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站起身来继续打。 最后,直到大家都因为脱力起不来了,躺了一地。 赵家村的村民虽然人人挂彩,反倒是都站着,毕竟他们累了就换人,还能休息…… “起来啊……别装死啊。” 地上的山匪们任他们戳来戳去,他们也发现了,只要躺下的,这些人就不打了。 那还起来啥了,干脆不动地方了。 没人站起来陪练了,赵家村的村民也麻爪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向王庄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味道的一章 王庄头想把人都绑回去,但是没那么多绳子啊! 想了想…… 主意来了! 他让赵家村的男人们去把山匪的的腰带都抽出来,然后一个一个把手绑上。 有不配合的,赵家村村民也不拦着,继续三人配合着轮换着打。 最后都快把人打哭了,连黑老三都不想反抗了。 赵家村的村民只能一边嘀咕着没尽兴,一边把他们的腰带都抽出来给他们自己绑上。 有的山匪没有腰带的,赵家村的村民还不得不猜拳,输的把自己的腰带扯下来给他们绑上。 最后庞大的人流横在到中间,一部分朝着赵家村移动。 两边都是拿着棍子的赵家村的村民,中间是一群绑着手还要提着裤子的走的山匪们。 山匪的后边跟着几个没有绑着手却也提着裤子走的赵家村村民们。 抓到的山匪走路的二十六人,算上车里昏迷的两个,和一个女人,一共二十九个山匪。 另一部分实力比较厉害的,邵从文带着循着脚印去找探探路。 看看老巢在什么地方。 第一部分人是最先回到赵家村的。 清瑶等了半晌都不见人回来,还以为出了啥变故,正打算去寻人呢,就看见不远处一大片黑影朝着这边移动。 定睛一看,打头的就是王庄头。 “少爷少爷,我们给你带回来了许多银子!” 王庄头乐颠颠地跑了过来,把来龙去脉这么一说。 清瑶乐了。 “干的好啊,证据都抓回来了,把人……先关在练武场吧。” 山匪们呆了,他们一直以为这个王庄头就是王来金啊,没想到另有其人。 这时候,清瑶已经减肥减到了一百三十多斤左右了,整个人已经是略显富态,开始能清晰地辨认出五官了。 这跟画像上那个圆溜溜地大胖子可不是一个人啊? 天快黑的时候,邵从文才带着剩下的村民回来了。 “少爷,这些匪徒不似是那种刀子口舔生活的,他们的老巢在山坳里,离的不远,男耕女织跟咱们并无分别,看起来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清瑶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大管家才是我的目标,等年一过,咱们就去把他们送官吧。” “少爷,您不拷问一下嘛?” 邵从文疑惑。 “哎~怎能私设刑堂,咱们可没这个权利,不过我一会可以跟我叔父打个招呼嘛。” 清瑶的堂叔父可是牢头啊,想报仇,焉能没有办法。 另一边,被绑起来的匪徒们都被推入了一个大大宽敞的房子里。 这房子上边镶嵌着巨大透明的东西,既能遮风挡雨,又能让阳光照射进来。 边角处还有一些桩子,他们就是被通通绑到了这里。 赵家村的人轮班守夜,一个时辰换个岗,透明的玻璃,将这些人的动作照的一清二楚。 阮秋婵的待遇是最好的,她自己绑一个桩子上,其他人都不管前后的贴在一起。 “大哥,你怎么样?这些王八羔子有欺负你吗?” 阮秋婵还没等回答,看守的赵家村村民不乐意了。 “谁欺负女娃啊,你可别胡说八道,大老爷们欺负女娃还算爷们嘛,我们赵家村可没有这样的败类。” 阮秋婵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就算是一开始的那个剑客打晕了两个兄弟,也没打晕自己,怕自己跑了,还是用自己的兄弟压着她,也没动手碰她,就连给自己绑绳子的都是个妇人。 “我很好,你们的伤势如何?” 大家怕她担心都道“大哥,我们没事。” 看守的又接话了,“有事别扛着,赶紧说,我们村里是有郎中的。” 阮秋婵“那你们的郎中能给我们看伤势?” “那有啥不能的~看诊不花钱的。” 阮秋婵“那就有劳小哥,快让郎中来看看啊。” 看守的村民点点头,“你们等着。” 他走到练武场外边冲着远处喊道,“吕姥姥,你喊一下赵树根,让赵树根喊一下赵德义,然后告诉赵德义让郎中来一趟练武场啊~” 得到了吕姥姥模糊地一声哎之后,看守的村民完成了任务就又回去盯着了。 全程围观的众人…… “你们村子就是这么传消息的吗?” “啊!对啊,我们村自有一条找人的线,这个需要背下来的,也不是随便瞎喊的,这样找人跳几个就能传到了,很方便的,人都不用过去。” 众人…… 不一会郎中就来了,挨个给人看了一下。 “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又问,“要开点药吗?内服也有外敷也有。” 阮秋婵赶紧点头,“麻烦郎中了。” 那郎中却手心朝上,“要配药膏加上内服的药,一共二两。” 众人愣了,“不是说看病不要钱的吗?” 郎中不高兴了,“我们本村的人看诊确实不花钱的,可是药材要钱啊!” 刚才喊人的村民也跟着点头,“对啊对啊,看诊不要钱的,郎中是我家少爷特意挖来的呢。” 阮秋婵现在哪里有二两银子,要是有也不去接绑架杀人的活了。 一字一顿道:“那就不用了!!” 郎中却也不恼,慢悠悠地说。“也是可惜赊账的。” 那村民推了推他,“不行啊,赊账不了,他们还不上,是要拿官府换银子的。” 郎中闻言也不磨蹭了,一把拎起药箱就走了,临走还要说道。 “没银子你不早说,我还吃饭呢。” 那村民赔着笑脸,“哎呀,我也不知道都当了山匪了竟然能没银子。” 屋里全程听到的众人…… 这他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比山匪还黑! 阶下囚的钱也要骗一骗? 不管众人怎么想,这村子的人还真的挺奇怪的。 比如,看守的人还隔一段时间问大家要不要上厕所,自然是有的…… 这时候,还有妇人进来先把阮秋婵的绳子解下来先扶出去了。 那村民送来几个尿壶,但是不帮着脱裤子,好在大家也没裤腰带,脱倒是好脱…… 可是提上来的时候就有点难了,还有,五人使用一个尿壶,谁先尿好解决,可是尿的准不准不好解决啊!再加上大家都要脱裤子尿尿,一溜毛茸茸的大腿…… 练武场里响起了不停的抱怨声。 “李老丫,你……你尿到我腿上了!” “好骚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过年真热闹啊! 不管演武场这边如何热闹,睡了一觉起来的清瑶迎来了年初二。 花国初二初三都是“迎婿日”。 意味着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了。 庄子里需要回娘家的有两人,一个就是马三娘,她这个娘家回的十分方便,毕竟亲爹都被自家少爷弄到赵家村了。 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无所谓回不回娘家了。 另一个要回娘家的则是王月红王大娘。 王月红其实早现代来算年龄并不算大,可是在古代三十七八岁,儿子都要结婚了。 王月红也是有故事的人,即使没有身契的束缚,她也不愿意回她那个家。 所以,两个能回娘家的都不想回娘家。 为了让大家过年过的热热闹闹的,王庄头很是绞尽脑汁。 常言道: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 在赵家村,年初二还有个习俗,那就是吃面条。 这吃面条也是有讲究的。 用冷汤做面条。 面条煮好后,过两遍水让面条冷却,然后配上卤子,做成打卤面。 面条要整齐劲道。不能出现断断续续的问题,要顺顺滑滑。 这寓意生活上是顺顺利利,亲戚朋友子女之间常来常往。 清瑶起来的时候,庄子上的人就忙碌的热火朝天。 因为有清瑶的带头作用,庄子里的人全都不认同君子远庖厨这句话,那是能干的抢着干,不能干的也在一旁学着干。 墙角还有一堆观众,观众们跟着忙碌的人群左看看右看看…… 清瑶去洗漱间刷牙洗脸的时候,差点没这黑压压地人头吓一跳。 “王庄头!你给我过来!” 王庄头正帮马三娘烧火呢,闻言赶紧跑了出来。 “少爷,啥事啊?” 清瑶指着墙角的一群人,颤颤巍巍地,“他们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关去练武场吗?” 墙角那黑压压的脑袋正是昨晚抓到了一众山匪。 王庄头憨憨地笑了,“啊,他们啊,我都快忙忘了,少爷,早上村民们要练武啊,结果一过去,练武场简直不堪入目,弄的又骚又臭的。” 山匪们怒了,昨晚为啥弄成这样,这人心里没数吗? 五个人绑在一个桩子上,有的脸对着脸,有的屁股对着屁股,那尿壶放在边上。 大家要么憋尿,要么选择尿裤子。 憋是憋不住的,尿裤子就更狼狈的。 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尿啊! 一个人尿完了,换另一个人接着尿,可是脸对脸的怎么办? 背对背的也不容易,需要旁边的人尿完再用脚把尿壶拨弄过来。 尿壶用脚拨弄来拨弄去的,麻烦不说,关键是有那个脚笨的,还能拨弄洒了! 大家被绑着,躲又躲不开,只能站在被尿液沾染的地上,任由脱掉的裤子吸饱了尿…… 一直深厚的兄弟情谊,竟然因为尿尿差点没干起来。 满屋的男人们破口大骂,除了骂村里人,还对骂! 看守的村民一进屋的时候都惊呆了,满屋子白花花毛茸茸的大腿,一个能把裤子提上的都没有,还伴随着一股挥散不去的尿骚味…… 得了,阮秋蝉彻底不用回去了,直接让村民送到客栈里关一宿。 逃过一劫的阮秋蝉也是早上才看到自己弟兄们,可是……她真的不想靠近。 听完了详细过程的清瑶,一言难尽。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男人堆的下半身扫过去。 “所以说……他们穿着尿了的裤子,呆在我的院子里?” 王庄头一拍脑袋,“对吼,我说有啥事我忘了嘛。” 清瑶欲哭无泪,“王庄头,我给你安排个活,吃完饭,去把地板装给我刷干净,但凡留下一点味道,我把你头发给你剃了!” 这个威胁显然很管用,王庄头害怕的抱了一下头。 吃饭的时候他还想骗李老头帮他一块干。 清瑶直接不允许,谁造的孽谁自己担着,谁帮忙就剃谁的头。 李老汉摸了摸自己为数不多的头顶,果断拒绝了王庄头的无理请求。 鸡蛋均匀的甩在卤上,加上猪肉、鸡丝,起锅之前,用铁勺炸花椒油,趁热浇卤,椒香四溢。 一碗一碗热气腾腾地打卤面就端上了餐桌。 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 隔着窗户看见的土匪们十分羡慕,肚子里咕噜作响的不在少数。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阮秋蝉。 黑老三代替大家问了出来。 “大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阮秋蝉看了一下平时关系最近的黑老三,要不是这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她真想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黑老三就是那个跟人面对面绑着的,他只要稍微动弹一下,那身上的味道就掩盖不住了,全都散发出来。 阮秋蝉僵硬着挤出一抹笑,“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求饶了,而且一定要实话实说,争取让这王来金讲怒火发泄到那人身上去。” “恐怕……有点难度。”身为第二大智囊的阮二龙摇摇头。 “昨天回来的路上,我醒来之后观察了一下这批人,他们……有点跟正常人不同。” “如何不同?”阮秋蝉问道,昨天俘虏里数她的待遇最高,没人为难她,还让她坐着马车回来的,虽然马车里又不少女人看着她。 “他们……”阮二龙想着自己听来的。 “他们根本不在乎咱们说出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只关心两个事!” “什么事?” “他们一是要找什么陪练,还说要先对我们好点,这样打起来的时候就无需手软了,二是他们说等到了年一过,便将我们换了银子……” 黑老三听到了十分生气,“劳资要是值银子,我早就把弟兄们都换银子了。” 土匪们“啥?” 阮秋蝉都要被自家的弟兄蠢哭了。 “你是不是傻?你把弟兄们都换了,谁来拿那银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要行一个吧?” 黑老三眼珠子一转,又想出来一个主意。 “实在不行,咱们色诱吧!” 大家? “谁色诱,色诱谁?” “我瞅着那王来金不像个好人,不如……” 阮秋蝉气的想杀人,这什么他么的兄弟,居然想让自己去色诱那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要色诱也不能色诱他啊,肯定要色诱那个…… 就听见黑老三继续说道。 “不如,咱们先搞定他身边的人,一会儿那个被叫做王庄头的不是要来擦地吗?我就顺势躺他的怀里,如何?” 众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看了看膀大腰圆,生的好像黑熊的黑老三。 “呸!”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昨天跟你绑一块我倒血霉了,那嘴真味啊……” “就他最能尿,昨晚他尿了我三回,我记得真真的~” 黑老三……“我才是你们兄弟啊!老五,你别激动啊,你提着点裤子啊!” …… 透过窗户看到一群人在说着话的清瑶,不禁感慨,过年真热闹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爹,你想我了吗? 到了十五,年就算过完了。 所以赵家村的人们很珍惜这段有人陪练的时光。 而土匪们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适应,也不过就一天而已。 实在是这生活过的简直似神仙! 这村里人把他们拆散开来,让洗了个热水澡,还一人发了一套衣服,一顿三餐馒头管够,如果打翻了一个组合,晚上还能加餐! 虽然失去了自由,可是能吃饱啊! 就是吃饱了总要活动一下,美名其曰为陪练。 身为大哥的阮秋蝉反而成为了弟兄里边待遇最好的一个,不是因为她是女的,而是因为她太弱了! 来的第二天只不过在清瑶家的院里里蹲了一小会儿,午间就发起了高烧。 烧退了想拉去陪练,结果女村民们觉得她太弱了不愿意跟她打。 男村民又觉得欺负女娃不算好汉,阮秋蝉就被空出来了。 眼看距离十五是越来越近了…… 村民们有些舍不得,山匪也有些舍不得。 山匪太少了,村民们太多了,这么些天才轮上不到两圈,刚过了磨合期,赵家村的村民想联名上书给清瑶,希望延长陪练时间。 山匪们也难过,有了对比才知道惜福,才吃了两天饱饭,这就要回到以前那种穷苦的生活了吗? 两方人马在离别的前一天晚上抱头痛哭。 这个说,“真舍不得你们啊,我猴子偷桃那招还没练会呢。” 那个就说,“我也舍不得你啊,其实你练会了那招了,只不过我那玩意太短了,你没抓到。” 还有手拉手的“时间过的太快了,上回在你手底上没撑住,我这左眼的淤青还没散去呢,这回想报仇,结果没排上号。” 提起这个,山匪也很悲愤,“你可别说话了,你只是眼睛上淤青,我那屁股都让你咬成啥样了,我晚上睡觉都只能趴着,都不敢平躺着。” 左眼有淤青的村民十分愧疚,“那我给你揉揉吧?” 被咬屁股的山匪感动的眼汪汪,“那你可要轻点啊……” 山匪撅起了屁股,村民当真为他揉了揉。 清瑶觉得这一幕有点辣眼睛,转头就回了庄子。 不过,不管怎么舍不得,做错事就是做错事,第二天清瑶就喊了人把这些山匪们带去衙门。 年也过了,有些账就该算算了。 凉州王家镇。 王大富这个年过的很不好。 听说上次的牢狱之灾没牵连到他的四儿子,那时候他就想把这个儿子的除族文书拿回来了。 可是奔着除掉一个是一个的大管家如何能同意,自然是花言巧语的让王大富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祭祖的时候,大管家反倒提起了那个不孝的四儿子,说什么共聚天伦之乐。 王大富心动了,还怕老四心里记恨,当真听了大管家的话派了儿子去接人。 可是四儿子没接到,二儿子人却丢了。 他心里怀疑莫不是四儿子把人给扣下了。 可是第二天,有人送来了一封血写的书信,上书:你二儿子都在我手里,要钱要命? 这可把王大富急坏了,忙派人去打听四儿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派出去几波人就消息几波人,没有人把消息带回来。 再加上大管家总是在一旁说,会不会是王来金心有怨恨,又缺钱使,便绑了二少爷,故意管你要钱? 王大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这条道上也没听说有什么土匪窝。 所以,他一边打骂着不孝子,一边把这事放在一边不管了,他就不信,老四那家伙真敢伤害他哥哥。 但是之后的事情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过了十五以后。 老大跟三上街买鸟,人丢了…… 老六跟老八宅在家里,人也丢了…… 前后丢了五个孩子,就剩下个老五跟老七。 王大富儿子再多,也不禁丢啊! 王大富慌的不行,这边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大管家也慌了。 原本他计划有两种方案,第一种绑架二少爷嫁祸给四少爷,第二种杀了二少爷跟四少爷。 可惜二少爷的确失踪了,可是山匪们也失踪了。 到现在他不知道二少爷跟四少爷是否还活着,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去一个失踪一个,去两个失踪一双,赵家镇就跟吃人一样。 大管家的心就有点慌,想着计划暂缓,可是这节骨眼上,王家又失踪了四位少爷,这可把大管家都吓的不行了…… 这可不是他的计划啊,难道是山匪? 可是山匪他也联系不上啊,后续的银子都还没给呢。 山匪去哪了呢?说好的江湖道义呢? 那失踪的五位少爷又消失在哪里呢? 就在王大富跟大管家两人各怀心思担忧的时候,王家来了个客人。 这人生的富态,脸似银盘,看起来不算俊逸非凡,但是自带一种气质,且遇人便起唇轻笑,让人如沐春风。 王大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是时常见到,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 那人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吩咐周围的下人沏茶的沏茶,拿糕点的拿糕点,自在的如同在自己家里。 看见王大富诧异地望过来,还笑了。 “爹,听说你想我了?” 王大富听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恍然大悟道,“你是来金?” 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清瑶的身材,王大富这个当爹的破天荒的升起一抹愧疚。 “你怎么把自己苛待成这样子了?” 本来打算装逼打脸的清瑶,脸色一僵,好吧,在王家,瘦了的的确是过的不好。 清瑶也不卖关子,直奔主题道。 “爹,您不是叫了人来喊我回来的吗?” 提起这个,王大富赶紧拍了下桌子,“你回来了,你二哥呢?” 清瑶一摊手,“那你得问大管家啊,二哥不是他绑去了吗?” 王大富一愣,立马看向大管家。 “王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大管家也懵,虽然他的的确确交待了山匪们去绑人或者杀人,可是山匪不见了呀? “老爷,我冤枉啊,我哪里敢?” 清瑶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王管家,你别急别急,我这不是有对你不利的证据嘛,嘛,正好打你个措手不及,你开不开心哇?” 清瑶根本就不拐弯抹角,她就是来搅乱一池水的同时添把堵的,作何要遮遮掩掩。 毕竟咱有理,咱怕啥~ 第一百二十二章 猜猜我是谁(最后一天求票票) 清瑶回了原主的院子休息,在这她也住了好些天了,今天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按理说,妾室是没办法抚育自己的孩子的,原来的其他几个兄弟都是管王夫人喊母亲,管自己的娘亲叫小娘。 原主就不一样了,王大富说这个儿子他不喜欢,不让原主管王夫人叫母亲,也不允许她管姨娘喊母亲,而是只能喊姨娘。 结合偷听的话来推算,王大富那个时候就不愿意原主喊任何一个人为母亲。 可是原主的娘对原主是真的好,王大富对原主的态度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他俩又不对付。 除非……清瑶的这个身体来历非凡,王大富是知情人,原主的娘也是知情人,且他们都隐藏极深。 她一开始怀疑自己是失踪的前太子的女儿,可是朱早早的出现打破了她这猜想。 她又偏偏有太子妃与太子留给女儿的定情之物,还继承了据说是皇室直系一脉才有的天生神力。 清瑶猛地坐了起来。 她既然不是皇太子的女儿,那能不能是皇太子的其他兄弟姐妹家的孩子啊? 重点可能是姐妹上边!要不然王大富不管她管谁叫爹,反而拦着她管谁叫娘。 可是一个公主的女儿,也贵重不过皇太子之女啊! 这可真是一团乱麻。 不过是不是的,那个层次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得到的。 这个谜团只能暂时留着了。 第二天,清瑶就打算返程了,王大富半点没说舍得的话,虽然谈不上欢欣鼓舞,却也算是夹道送走了。 关键是,儿子回来一趟帮着保住了王家,还救了渣爹一命,到头来,这个爹一文银子都没给。 这做的叫人事? 怪不得人缘这么差! 死抠死抠的! 待清瑶走了,王大富一直显露在外的坚强一下子垮了。 随即他让新上任的临时管家宣布,王家就剩下一个二少爷了! 从赵家村借调来的管家还想说,“还有我家四少爷呢,人才刚走。” 王大富却借口除了族了,可把管家气的够呛。 又处理了几个妾室,再把不是自己亲子的儿子送的远远的。 日深人静的时候,王大富偷偷摸摸的起来,也不喊醒陪睡的下人,自己提着灯笼来到了清瑶住的小院子。 他对这个院子很熟悉,根本不像府里人认为的那样,从未踏入过。 四少爷的姨娘,所有人都忘了她姓什么,只管她叫风姨娘。 王大富来到风姨娘的门前,自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许久不进人的房间布满了灰尘,王大富咳咳了两声,昏暗的房间,他并没有瞧见靠门的地方有一排贴着墙根的脚印。 王大富小心的把房门关上了。 屋外的树上,两个人骑在树上悄悄的说话。 “从文,王老爷把房门关上了,咱们还怎么看啊?” “无妨,少爷早就想到了,王老爷的书房里,姨娘的卧室,少爷的卧室,还有老爷的卧房,全都安插了人,轮流换班,没办法,谁让现在的管家是雇佣的咱们的人,安排个人盯梢再容易不过了。” “主要还是老爷是光杆老爷吧,家仆卖的卖,坐牢的坐牢,诺大的王家,连个值夜班的都没有了……” 俩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但愿屋里的那个兄弟有所收获吧。 此时,室内,王大富撅着屁股在靠墙的一处桌下下面摸索着什么。 在屋里呆着无聊,躲到了床上呼呼大睡的那个下人,努力把自己蜷缩在床帏里。 心里默默地祈祷,老爷千万不要发现他! 王大富灯下黑,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个凸起,往下边一按,床就开始往旁边移动了。 床里的人死死的捂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嘴,跟着床一块移动起来。 王大富叹了口气,床地下出现了一个洞,石梯延伸至下边,洞里边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见。 王大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着这个洞看了半天。 然后自然自语地说,“唉,又胖了,看来今年又进不去了。” 忙活了半天的王大富又重新关上了机关,小心翼翼的按原路返回了。 下人听到了锁门的动静,这才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 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照理说该有人来换他的班了。 果然,没等多久,就有人凑近了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门被打开了。 “老拙,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屋里的那个下人就是老拙,此刻还有点激动,蹲的第一天晚上就让自己蹲中了。 “有有有,还是大发现呢,但是现在不能查看,需等到明天一早。” “怎么说?” “现在点灯,万一王老爷去而复返,屋里有光很容易暴露,我们明天告诉赵管家一声,再来探索。” 邵从文们没什么意见,“好……先出去吧,再去问问书房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天亮之后,被派去到处蹲守的人汇聚在了小屋子里。 除了老拙有收获,竟然在老爷卧室的人也有收获。 “我看见老爷从床的脚踏里边拿出来几封信。” “信呢?” “我没敢偷啊,都不敢摸出去找你们换班,睡又不敢睡,可是煎熬了一夜。” “辛苦了,咱们要抓紧了,过几日我选的几个管事跟下人就要上岗了,咱们就要回村子了。” “那咱们先去老拙发现的那个地方吧?不过,咱们去看能行吗?少爷生气了怎么办?” 邵从文接话道,“那就我下去,我是签了卖身契的,你们都在上边好了。” “这个行!” 老拙在桌子底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不一样的地方,用力拧了拧,没动,又按了按,床开始移动…… 床下露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 怪不得王大富不下去,那个洞口十分正常,不是加肥加大码的,以王大富两百来斤的身材当真进不去。 邵从文慢慢的下了地窖,其余人分工明确的在外边守着,却听见了地洞里似乎传来了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没多久,邵从文就上来了。 “怎么样,从文,里边有什么?”大家都是比较好奇的。 邵从文摊了摊手,“进去也没用,下去之后是有一扇石门的,我推了一下,没推开,只能先禀告少爷,从长计划了。” 众人小心的将机关复原,谨慎的管家还在第二天借口修葺院子,把这个屋子打扫了一遍,脚印的破绽就没有了。 王大富听说了,破天荒找了借口来查看,但是这回没人盯梢了。 而邵从文…… 他也拿到了少爷想要的东西,之前他说了谎,那扇石门是真的,不过是他关上的罢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失踪的少爷们 清瑶掏出的是一张供词,这玩意轻易拿不出衙门的,但是谁让她背后有人呢。 这是山匪们贡献出来的,把买凶杀人的证据全都陈述其上。 王大富拿在手里直哆嗦。 “所以,我那五个儿子都没了?” “爹,你啥眼神啊,人家不说了,就抓了一个我二哥嘛,而且人也没死,这会官府应该派人去解救了。” 王大富擦了擦眼泪,“那就好,那就好,可是你大哥三哥,六弟八弟怎么办呢?” 清瑶疑惑,“他们怎么了?他们也被大管家绑了?” “他们也不见了啊!” “那你报官了没啊?” “我收到了一封血书,我不敢报官啊!” 王大富就把血书拿了出来。 清瑶一看,上边写着二儿子被绑,压根没提其他几位。 “你这张肯定是大管家派人写的啊,那时候他不知道山匪的计划没成功嘛,是不是你就收到这一封,没下文了啊?” “是啊,我胆战心惊的等着对方的要求,确实没有下文了。” 一旁的大管家……你们理我一下可以吗?直接就定罪了吗? “对啊,所以这绑架的我其他兄弟的跟我二哥的就不是一个人嘛。” 紧接着,清瑶直接打算喊人去报官。 王大富差点惊掉了眼珠子,自己想方设法的搬倒大管家,但是都是投鼠忌器,生怕一个不好,闹的鱼死网破。 毕竟一来自己已经没了大管家的身契,私下处置已经不合适了。 二来王家到处都是大管家的爪牙,一个弄不好,大管家只要能脱身,倒霉的就是王大富。 三来王家的生意都是大管家在管,王家一个能接班的都没有,大管家不在,王家就如同香饽饽。 可是,清瑶不用操心这些啊,她就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大管家有心也付出行动了要杀自己,那她为什么不能打回去? 难道还留着他喘过气来,再给自己一下子? 养虎为患的事也就王大富这个傻爹才能干得出来。 大管家看清瑶当真唤人来报官,一直弯着的腰终于挺起来了。 “四少爷好大的威风,既然都逐出王家了,还厚着脸皮管王家的事。” 清瑶坐在椅子上,站直身子的大管家刚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瑶仍旧慢条斯理,语气不急不躁的说。 “我也不想管啊,这不是我太善良了嘛,别人想害我,我肯定要配合一下。” 大管家看着她气定若闲的样子,不知道是否有底牌,可是王家的男主子没有一个精明的,略一思量,大管家只认为清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既然配合就配合到底,来人啊,把院子给我围住,一个人也不许进来,也一个人都不许出去!” 王大富急了,“王管家,光天化日之下,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现在轮到大管家满不在乎了,“好叫老爷知道,王家是我守下来的,你给我有何不对啊?” “放屁,这是我王家的祖业,我王家对你不薄,你这等卑鄙小人,怎么能夺我家业害我孩儿。” “哎呀,你还知道是王家的祖业啊,那你可知王家现在的营生都有哪些?每年盈利多少?支出多少啊?” 想到这,大管家也有些生气。 “枉我在外边风里来雨里去的,你对我呼来喝去的也就算了,可是你只管肆意挥霍,你那小妾抬了一房又一房,没我撑着,你拿什么养她们。” “我为王家做了这么多,稍有不对,你便将我呼来唤去的,随意训斥,你说你王家对我不薄,可是我都不如你一个刚抬回府的小妾!” “你为她们一掷千金,可那是我赚来的银子!” 清瑶看着咆哮的大管家,往王大富的边上凑了凑。 “爹,你看你,做人挺失败啊。” 王大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可闭嘴吧你。” “王管家,你待如何,既然我这里没你的身契,你便离开王家,自谋出路去吧,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要害我儿之事。” “走?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不可能走的,倒是你……” 大管家笑了,他看了看清瑶。 “你回来的正好,我还一时心软不想下手呢,你自己到送上门来了,那便一块儿留下吧。” 王大富听着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你说这话这是什么意思?” 清瑶又忍不住插话了,“他的意思是,他早就想干掉你我了,正好今天人全了,咱们又执意报官,所以,干脆先下手为……” 王大富没等清瑶就一拍大腿,肥肉颤巍巍的。 “老四,你能不能闭嘴,我用你说!我要他说!!” 大管家很诧异清瑶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正是,如四少爷所说,我确实是想王家就此换个主人。” “你做梦,我看谁敢!” “那你可要瞧好了,来呀,还不去禀报夫人,有贼人来院子里要杀四少爷,老爷护子心切,双双毙命,动作要快,咱们好亲自送主子们上路。” 旁边一直伺候的下人就走了过来,直接毫不掩饰拿出一把匕首。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们到底是谁家的下人,莫忘了,我可是有你们的身契,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提脚把你们卖了!” 王大富指着周围的下人,又惊又怒。 大管家的眉眼紧皱到一起,看起来怪异极了,嘴角向下撇,发出啧啧的声音。 “看来老爷还是不明白……我若背后无人,我一个外人,哪里敢针对王家呢。” “你后背的人?!是……是我那几个不孝的儿子!” 大管家一噎,清瑶也乐了。 “爹,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基因了?” “什么因不因的,王管家,你说的背后之人既然不是我那几个儿子,难道是我那几房妾室?” “爹,我是发现了,你脑子里全是水啊,你那几个妾室能把你的大管家策反啊?她们是有钱啊还是有权啊?明摆着必须是王家位置高有权势有钱之人嘛。” 大管家拍了拍手,“以前竟然没发现四少爷是如此聪慧之人,若是早知道……” “早知道,就早干掉我了对吧?” “哈哈哈,四少爷如此通透,竟然猜中了我心中所想。” 王大富的脑袋快成浆糊了,不是儿子们也不是小妾们,王家的族亲都是依附王家生存的,这一支就独独自己一人,那还有哪个能当王家的主? 第一百二十章 狗血的宅斗 “看来……老爷眼中,当真是无我的地位,就连小妾都要骑在我头上。” 门外响起一个女声。 王大富脸色一变。 那女人并不进屋,只在门外说话。 “老爷安心去吧,来福会继承家业,不坠王家名声。” 清瑶听到来福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想起了她那个日进斗金,福通四海的兄弟们。 “竟然是你……” 王大富神色复杂,原来那个王管家的靠山是他的夫人。 “夫人,不知道我哪里对你不住,你要联合一个下人置我于死地。” “哪里对不住?呵……”王夫人一声冷笑。 “我与你少年夫妻,成婚不过三日,你便一房小妾抬过一房,如今那二十六房的女人,你可还记得几个。” 王大富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小命要紧,连忙讨好道。 “夫人,那些个侍妾,你看不过眼,打发了便是,我这心里可将你是放在她们上头的。” 清瑶听到这都觉得这爹简直渣的可以。 王夫人却笑了。 “我不怨她们,虽然以前我处处针对,可是回来我也明白过来了,她们也是看我脸色生活,可是她们存在,我是如鲠在喉。” 王大富隔着门,明知道王夫人看不见,仍然赶紧摇头。 “夫人,你不喜欢她们,这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寻花问柳了,府里这些……这些我也送走,送的远远的,可否?” 王夫人半晌没说话,就在王大富提心吊胆的时候,清瑶看困了,没收住打个一个哈欠。 王夫人听见了,幽幽地叹了口气。 “罢了,送他们上路吧,回不了头了。” 王大富没想到自己忍痛割爱,竟然也没换来这个狠心的女人回心转意,不由得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狗杂种,敢动老爷我!” 不管他怎么骂怎,下人们还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了。 王大富慌忙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即使我死了,那狠心的女人就会放过你们吗?” 下人们犹豫了一下,确实,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王大富觉得有门,再接再厉道,“卸磨杀驴,你们杀了我,就算那女人饶了你们,以后我儿子继承了家业,你们一样得死,要知道你们可是杀了他爹!” 下人们愣在当地,这话说的没错,五少爷是夫人所出,夫人不会有事,可是他们的命不值钱…… 大管家看着下人们止步不前,冷笑,“那也要是你儿子才行!”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问吗?”清瑶抻了个懒腰。 “你家夫人凭什么做他背后的靠山啊?合作?共同目标?呵,别逗了,这人既然不想为你打工,怎么就愿意为你儿子干活了?这不是闹嘛~” “显然,你夫人跟他有一腿啊,有共同利益才能不怕半路捅刀子嘛。” 王大富被清瑶这一通话说懵了,自然也没注意清瑶对嫡母的不算恭敬。 “来福……来福是谁的儿子?” “当然是……”大管家凑近了王大富,“我的了!” “你……你们……奸夫**~”王大富气急了,上前就想推大管家。 可是,下人们却挡在了大管家身前。 王夫人终于推门而入,她叹了口气看向大管家。 “将死之人了,何必告诉他。” 大管家一把推开了她,“少来装作好人,你是不是心疼他了?” 王夫人一时不察,竟然被他推了个跟头。 “王世安,你……都到了这地步了,我怎还会舍不得他,世安……” 大管家不理她,都撕破脸了,他也不装了。 “来福当然不是你的儿子了,你早就被我下了药,根本生不出儿子了!” 清瑶看戏看到这里,连忙坐直了身子,王大富不孕不育?那自己就一定不是她儿子了? “你剩下的四个儿子,都是你的小妾生出来的,人还是我牵线的呢……六少爷不是最得你喜欢吗?那是柳姨娘跟你车夫生下来的啊,你看不出来,他们长的多像吗?” “哦,还有,七少爷,三岁的时候,你不是说他不像你嘛,我特意把他喂胖的,你看他现在多像你,可惜,他是红姨娘买来的孩子,都不知道亲爹是谁!哈哈哈” 清瑶忍不住插嘴道,“那我呢,你给我爹下药了吗?我是捡来的吗?是” 大管家正说的兴起,被打断了,略微不悦。 王大富却脱口而出,“你就是我儿子。” 大管家其实也不记得下药在清瑶之前还是之后了,这个无所谓了。 “也让你做个明白鬼,你失踪的四个儿子,两个不是亲生的是跟我一伙的,两个亲生的,大少爷跟三少爷,你们黄泉相见吧!” “至于你剩下的这两个亲儿子,四少爷一会儿陪你下去,让你走的不孤单,二少爷,你也放心,等他接受了你被匪徒入府杀害的事之后,我会以悲恸过度的借口让他也去陪你的,让你们王家地下一块相聚,可好啊?” 大管家说完,便狂笑了好几声。 王大富听到这个消息,悲痛欲绝,“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只是王大富的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却缩了回来,转头却跪到在了地上,磕起头来。 “我将来金逐出了王家,他已经不是我王家之人,对你不会有任何威胁,只求你留他一命。” 清瑶也没想到,这个渣爹居然还记挂着自己。 大管家享受着以前高高在上的主子跪地求饶的画面。 “可惜,这秘密他知道……啊……” 大管家正想嘲讽他,王大富却突然跳了起来,肥硕的身子一头撞在了毫无防备,还没反应过来的大管家肚子上。 把人撞了一个跟头之后,他不顾自己,反倒是一把抓起清瑶就往门外推,“快走!” 王夫人赶紧喊着心腹下人,“快……快,抓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 王大富太胖了,根本跑不了几步,还没跑出院子,就被下人给按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他还朝着清瑶嚷嚷,“快……别管我,快走!” 清瑶看着这一幕,既觉得感动却又觉得疑点重重……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叹了口气,“从文,把大人放下来吧,小心点,树高,别摔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身世之迷 邵从文从树上飞身而下,还打横抱着一个身穿官服的老头。 这老头就是本地的县令,他是萧家派系的,清瑶拜托萧景瑜写了封信,这县令大人十分给面子就被请来的。 只是,县令大人眼神十分复杂的看了一眼把自己温柔地放下来的邵从文。 他这一大把年纪了,居然是被横抱着出场的,胡闹!真是胡闹,不过确实有点刺激,从来没爬过高的县令感觉到了这人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他整了整衣冠,咳咳了两声,对着呆掉的一屋子人清了清嗓子。 “本官可是此案的证人,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诉来。” 王大富都以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哪知道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此刻便喜极而涕了…… 肉嘟嘟的脸因为抽噎,居然抖动了起来。 “大……大人……容禀,这是我大管家,这是我……我王家的夫人,两人勾结害我儿子谋我家产,求老爷做主。” 大管家和王夫人都是脸色惨白,谁想到一干系阴谋居然被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 王夫人还好,她走到这一步,早就知道自己下辈子心里是不得安宁的。 且,“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即判一年半刑期。 可是她有心杀死自己的丈夫,即使未能成功,可是平民女子试图杀夫,违背了三从四德,会处以绞刑,贵族女子,则大多数会被贬为平民,有少数因为家族势力会被息事宁人。 可是她是哪门子贵人? 似是认命一般跪了下去,“民妇认罪,民妇无话可说!” 大管家却不想认命…… 他想跑,可是大门方向被那突然出现的两人赌住了。 他自知以自己的罪名,留下了,就是凌剐之刑。 大管家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转头便跑。 王家的地形他熟悉的很,后院女眷之处有个小矮墙,以往王大富的王姨娘与人私会便是在那个地方被他发现。 眼下,人先跑了再说,好在他留了后手在其他地方,只要他有足够的钱,隐姓埋名深山老林也能活! 他这一跑,周围的仆人也都反应过来了,背主犯上,罪加一等。 有的人心若死灰,直接崩溃的跪地嗷嗷大哭。 有的人却觉得反正被抓也是死,干脆跟着大管家一块跑了。 这么一来,人数众多,靠邵从文一个人也拦不住。 王大富急得大喊,“抓住他,抓住他!!!” 清瑶轻轻地拍了拍王大富,示意他不用着急。 “爹,你有没有哪里疼的厉害,你赶紧说哈,我让人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被关心的王大富十分感动,他享受着儿子的关心,又着急贼人跑了。 “来金啊,别管我了,快去捉人啊,让他跑了,后患无穷啊!” “放心啊,放心啊,跑不了的,我来之前啊……” 清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后院传来了一声惨叫。 清瑶没被影响,继续说道,“哎呀,我寻思大过年的,组织我们村的村民们来咱家做个客,他们害羞的紧,非在门外不进来,我也没办法啊,就依他们了。” 王大富听的一头雾水,这关键时候说这个干吗? 就见一群陌生人嘻嘻哈哈的推搡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正是刚才逃跑的大管家并几个下人。 清瑶很高兴,指着走来的人群介绍给王大富。 “爹啊,现在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赵家村特别富有学武天赋的赵小军,这人可不简单啊,我们村举办的第一届切磋大会,他可是连守了九场擂台,爹,你说厉不厉害?” 王大富一点懵的点头,“厉害!” “来来,我们看看右边的这位大娘,这是我们村管食堂的赵管事,一手饭勺挥舞的是出神入化,爹,你想想,那饭勺子可是实木的,那人的脑袋是不是就开花了?” “是……吧……” “少爷好!”众人走过来,齐声声地请安。 清瑶看着大管家一脸的鼻血,忙问,“你们动手啦?” “禀少爷,赵保中正蹲墙根底下纳凉了,这人就翻出来了正好骑到赵保中脖子上啦!赵保中一时时慌张,直接来个驴打滚,这男的就脸朝下了,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清瑶…… “好了,人抓回来就好。” 看着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群人,其他的人都呆了,连跟着来的县令都懵了。 “这些人?” 清瑶回县令的话自然要正经些了,不能胡诌八扯了。 “回大人,这些都是跟学生一起来的村民,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他们分散在王家的院墙外,这才恰巧抓获了这人。” 县令摸了摸胡子,“有勇有谋,胆大心细,良才啊!那就让你这群村民们把他们都压到府衙去,本官即刻便升堂审理!” 大管家路过清瑶的时候,愤恨的不行。 他真是小瞧了这个傻子,本以为完全的局面居然被他生生破坏了。 早知道…… 哪里有早知道,一步错,步步错,落子无悔,满盘皆输! 几日之后,大管家一干相干的人都被压入死牢等待发落。 可是,王家仍然不见任何劫后余生的欢乐气氛。 王大富的八个儿子,死的死,伤的伤,最后竟然只剩下被解救出来的王来进跟清瑶二人。 匆匆办完了丧事,王大富肥硕的身体竟然眼见的凄凉。 这个节骨眼上,清瑶自然不好再问身世问题。 没了大管家,王家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了,很多的掌柜的都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送来的账目,清瑶已经不止在一本里见过,卖十文钱的一个鸡蛋了。 可是当主家的压不住,纵使王家再有财富,也是大厦将倾,岌岌可危…… 王家,清瑶是不会接管的,别说这经营模式太传统了,已经从根上腐朽了,就说,原主的二哥刚被救回来,现在就已经话里话外的点清瑶被除族的事了。 王家,她接不了,也实在不想接。 可是,真相还是要知道的,这天,王大富终于送走了来回事的掌柜,稍微有一些空闲。 清瑶赶紧跟进书房。 “爹,聊聊?” “聊什么?” “就从我的身世开始聊吧……” 王大富似是没拿稳手里的茶杯,茶水晃撒出来。 清瑶一个箭步窜过去,动作麻利地帮着他扶稳了茶杯。 “爹,慢着点,你瞧你,这么大人了,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清瑶的说话的语气十分嗔怪,又笑意盈盈的,仿若一个撒娇的女孩~ 王大富打了个激灵。 “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子。” 清瑶撇撇嘴,眼睛却眯了眯。 “爹,你说说我身世呗。” “胡说什么?什么身世?你就是我王大富的儿子。” 清瑶笑了,“爹……有个事我想问你……” “我这还忙着呢,你有时间就帮我理理账。” “爹,你可别瞎忙了,那账本你也看不懂,这两天不都是我理的嘛,你坐好坐好,再不坐好,我一会不给你看账了哈!我还要把我的掌柜们给撤走……” 这个威胁显然是管用的,王大富不再来回挪步了。 “我跟你有啥好说的啊,你的身世根本就不容置疑的嘛!” “是吗?”清瑶凑近了他,当真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面。“爹啊,我有很多事都不甚明白,比如,大管家说早就给你下药了,刚巧就是我出生的那时候,你怎么就肯定我是你的儿子呢?” 王大富被问的错不及防,一时语塞,想了会儿才小心的说道。 “这还用问吗,你长的多像我!” 像不像的,清瑶真的不知道,因为王大富胖的没有五官了,清瑶也没个对比。 “行,就算这题你过了,那你为什么要将我赶出家族呢?” “要不是你犯了错,我能赶你吗?”王大富吹胡子瞪眼的。 “那你说,一个不要自己命都要护儿子的爹,会因为一点事就将我问都不问,打听都不打听便除族了吗?莫不是……这里边有什么事?” 王大富摸了摸大腿,“当时气的要命,自然顾不得父子之情,且你犯的罪名怕是会牵连族里,我怎能因你做全族的罪人。” “哦~这样啊,那现在我没事了,那便将我重新记回来吧。” “不可!”王大富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拒绝有些站不住脚。 “来金啊,不是爹不想让你回来,只是,你三天两头的闯祸,我却没个交待,反反复复的,我如何服众啊!” 清瑶托着腮,看着为了掩饰心思不停的喝茶的王大富。 有问题啊,这问题还如此大! 王家所有的族人都依附着王大富生活,别说自己想回族里,就是自己叛族了,都没人敢说个不字。 王大富对清瑶的身世闭口不言,反而显的他心虚。 清瑶再一次回忆原主的记忆,王大富厌恶原主的娘,原主又十分不会讨好人,可是…… 不愁吃喝,不受其他人欺负,照理说,王大富身为男人,还是个爱美色不爱儿子的男人,他如何关注到一个不受宠儿子的生活,活着,吃饱便罢了。 且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的娘跟王大富似乎并没有单独相处过。 原主娘是个傻子,王大富是正常男人,要钱有钱,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娶一个傻子当妾室。 要是怀疑起来,这事就处处透着奇怪。 “爹,我娘临死的时候,交给了我一枚小印章呢。” 清瑶故意不说是什么东西。 可是王大富却表现的很紧张,“什么印章,你娘居然留下东西给你?” 说完这句,王大富自知失言,立马掩饰道,“为父怎么不知道呢,我那时候悲痛万分,竟然忽略了将你娘的遗物留下一二,你那印章是什么样子的,我看看是不是你娘常常把玩的那个。” 清瑶神色冷了,“打我记事起,你便不曾踏过我娘的院子,我竟然不知道爹爹是如此长情的人,让后院的二十六位姨娘们欢喜极了。” “还有啊,爹……你说我娘常常把玩的那个印章是什么样子啊?你说说,我听听一样不~” 王大富支支吾吾的,说了一个自己常用的,清瑶刚才还见过了,正是盖在账本上的那个。 这谎话编的太不走心了,简直是漏洞百出! 清瑶没了耐心,“我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但是爹,你觉得隐瞒起来,对我来说未必是好事,只怕有一天,我遇到了不可言说的事,我不知道深浅,对我有害而无一利!” 王大富闻言张了张嘴,就在清瑶以为他终于要说的时候,王大富却说起了别的。 “你一天天的竟瞎想,怎么还怀疑起你爹了,我说你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 “但是我显然不是!”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 这个反问,清瑶答不上来,虽然处处是疑点,可是王大富,只要他咬死了不说,清瑶猜测再多也没用,古代又没有亲子鉴定。 听说宫廷里有秘方,但是王大富显然是不会配合的。 清瑶缓缓的吐了口气。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了,我事还多着呢,明日我便回去了。” “哦,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买进卖出差价多少还算不明白呢,干脆雇佣个掌柜,我那边可以借调来几个,不过明算账啊,月钱按我给的标准发放,给你培养几个自己人先用着再说。” 清瑶往外走,王大富问道。 “你不能回来吗?回来了,王家就让你接手!” 清瑶嗤笑,“爹,我跟你说,王家啊,现在可就剩下一些不动产了,你这个老爷当的,员工留不住,全靠一群没上过学的家仆,没人管事,缩水是难免的事。” “我要是爹你呢,我就把顾及不到的铺子先卖了,就留下几个赚钱的,养两个信得过有能力的员工,稳扎稳打,不贪功冒进,大概大家还能维持你现在的生活,只是小妾什么的,你肯定不能养了。” “你说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差点把自己砍死,我不同情你哈,这是你自找的……” 清瑶又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接下来该怎么办的话,还特意拿笔给王大富记下来了,只要不蠢到大字不识,按部就班,守成还是稳的。 讲完了,已经是黄昏初上了,清瑶也饿了,打了招呼便去吃饭了,半点不想跟这个渣爹一块吃。 王大富等她走了之后,对着满纸的字发了会呆。 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个贱人就是死的早,要不然……哼,这么好的……儿……她也配!” 门外,蹲在门口的清瑶,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发麻地腿。 狐疑之色爬到了脸上,这王大富跟原主的娘,好像…… 有仇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猜猜我是谁(最后一天求票票) 清瑶回了原主的院子休息,在这她也住了好些天了,今天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按理说,妾室是没办法抚育自己的孩子的,原来的其他几个兄弟都是管王夫人喊母亲,管自己的娘亲叫小娘。 原主就不一样了,王大富说这个儿子他不喜欢,不让原主管王夫人叫母亲,也不允许她管姨娘喊母亲,而是只能喊姨娘。 结合偷听的话来推算,王大富那个时候就不愿意原主喊任何一个人为母亲。 可是原主的娘对原主是真的好,王大富对原主的态度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他俩又不对付。 除非……清瑶的这个身体来历非凡,王大富是知情人,原主的娘也是知情人,且他们都隐藏极深。 她一开始怀疑自己是失踪的前太子的女儿,可是朱早早的出现打破了她这猜想。 她又偏偏有太子妃与太子留给女儿的定情之物,还继承了据说是皇室直系一脉才有的天生神力。 清瑶猛地坐了起来。 她既然不是皇太子的女儿,那能不能是皇太子的其他兄弟姐妹家的孩子啊? 重点可能是姐妹上边!要不然王大富不管她管谁叫爹,反而拦着她管谁叫娘。 可是一个公主的女儿,也贵重不过皇太子之女啊! 这可真是一团乱麻。 不过是不是的,那个层次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得到的。 这个谜团只能暂时留着了。 第二天,清瑶就打算返程了,王大富半点没说舍得的话,虽然谈不上欢欣鼓舞,却也算是夹道送走了。 关键是,儿子回来一趟帮着保住了王家,还救了渣爹一命,到头来,这个爹一文银子都没给。 这做的叫人事? 怪不得人缘这么差! 死抠死抠的! 待清瑶走了,王大富一直显露在外的坚强一下子垮了。 随即他让新上任的临时管家宣布,王家就剩下一个二少爷了! 从赵家村借调来的管家还想说,“还有我家四少爷呢,人才刚走。” 王大富却借口除了族了,可把管家气的够呛。 又处理了几个妾室,再把不是自己亲子的儿子送的远远的。 日深人静的时候,王大富偷偷摸摸的起来,也不喊醒陪睡的下人,自己提着灯笼来到了清瑶住的小院子。 他对这个院子很熟悉,根本不像府里人认为的那样,从未踏入过。 四少爷的姨娘,所有人都忘了她姓什么,只管她叫风姨娘。 王大富来到风姨娘的门前,自衣服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许久不进人的房间布满了灰尘,王大富咳咳了两声,昏暗的房间,他并没有瞧见靠门的地方有一排贴着墙根的脚印。 王大富小心的把房门关上了。 屋外的树上,两个人骑在树上悄悄的说话。 “从文,王老爷把房门关上了,咱们还怎么看啊?” “无妨,少爷早就想到了,王老爷的书房里,姨娘的卧室,少爷的卧室,还有老爷的卧房,全都安插了人,轮流换班,没办法,谁让现在的管家是雇佣的咱们的人,安排个人盯梢再容易不过了。” “主要还是老爷是光杆老爷吧,家仆卖的卖,坐牢的坐牢,诺大的王家,连个值夜班的都没有了……” 俩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但愿屋里的那个兄弟有所收获吧。 此时,室内,王大富撅着屁股在靠墙的一处桌下下面摸索着什么。 在屋里呆着无聊,躲到了床上呼呼大睡的那个下人,努力把自己蜷缩在床帏里。 心里默默地祈祷,老爷千万不要发现他! 王大富灯下黑,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个凸起,往下边一按,床就开始往旁边移动了。 床里的人死死的捂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嘴,跟着床一块移动起来。 王大富叹了口气,床地下出现了一个洞,石梯延伸至下边,洞里边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见。 王大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着这个洞看了半天。 然后自然自语地说,“唉,又胖了,看来今年又进不去了。” 忙活了半天的王大富又重新关上了机关,小心翼翼的按原路返回了。 下人听到了锁门的动静,这才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 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照理说该有人来换他的班了。 果然,没等多久,就有人凑近了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门被打开了。 “老拙,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屋里的那个下人就是老拙,此刻还有点激动,蹲的第一天晚上就让自己蹲中了。 “有有有,还是大发现呢,但是现在不能查看,需等到明天一早。” “怎么说?” “现在点灯,万一王老爷去而复返,屋里有光很容易暴露,我们明天告诉赵管家一声,再来探索。” 邵从文们没什么意见,“好……先出去吧,再去问问书房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天亮之后,被派去到处蹲守的人汇聚在了小屋子里。 除了老拙有收获,竟然在老爷卧室的人也有收获。 “我看见老爷从床的脚踏里边拿出来几封信。” “信呢?” “我没敢偷啊,都不敢摸出去找你们换班,睡又不敢睡,可是煎熬了一夜。” “辛苦了,咱们要抓紧了,过几日我选的几个管事跟下人就要上岗了,咱们就要回村子了。” “那咱们先去老拙发现的那个地方吧?不过,咱们去看能行吗?少爷生气了怎么办?” 邵从文接话道,“那就我下去,我是签了卖身契的,你们都在上边好了。” “这个行!” 老拙在桌子底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不一样的地方,用力拧了拧,没动,又按了按,床开始移动…… 床下露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 怪不得王大富不下去,那个洞口十分正常,不是加肥加大码的,以王大富两百来斤的身材当真进不去。 邵从文慢慢的下了地窖,其余人分工明确的在外边守着,却听见了地洞里似乎传来了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没多久,邵从文就上来了。 “怎么样,从文,里边有什么?”大家都是比较好奇的。 邵从文摊了摊手,“进去也没用,下去之后是有一扇石门的,我推了一下,没推开,只能先禀告少爷,从长计划了。” 众人小心的将机关复原,谨慎的管家还在第二天借口修葺院子,把这个屋子打扫了一遍,脚印的破绽就没有了。 王大富听说了,破天荒找了借口来查看,但是这回没人盯梢了。 而邵从文…… 他也拿到了少爷想要的东西,之前他说了谎,那扇石门是真的,不过是他关上的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盒饭也可以称王称霸 几日之后,新管家上岗,赵家村的其他人全都带着王老爷的厚礼离开了。 他们也没干过什么伺候人的活啊,不过好在在村里都是做惯农活的,王老爷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也是很羞愧的。 邵从文心急如焚,但是还要忍着不能表露出来。 不到天黑,一行人就回到了赵家村。 人家都说久别胜新婚,赵家村的村民们也有这种感觉,回村了看哪都顺眼。 邵从文跟大家分别之后,就去找少爷禀事。 可是庄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只好退出来去了不远处的村民家。 “得柱,少爷呢?” “去阳城了!少爷弄了一家酒楼,就开在宝裳楼那条街上。” 赵得柱说完,又觉得形容的不恰当。 “也不是酒楼,但是吧也是吃饭的地方,你明儿去阳城就知道了。” 阳城,美食屋。 清瑶开的确实不是酒楼。 她是开的小食城。 还撺掇赵家镇上那家卖香料的搬倒了阳城了,就在美食屋不远处的地方。 美食屋主要就是卖小食的,像酸辣粉,土豆粉,拌饭炒饭石锅拌饭,小笼包,铁板豆腐…… 两个人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只卖一样。 铺位设了三十多个,再空余出来几个对外招商。 毕竟清瑶这些都是后世的口味,而有一部分饕鬄客就喜欢原汁原味的东西。 反正各具特色,可谓足不出门,便可尝尽阳城美食。 而且目标消费群体的锁定范围更加广泛。 美食屋一共三层,第一层是堂食,不分男客女客,而二楼分左右楼梯,中间不通,右边是女客专区,毕竟古代的女人想吃个零食都担心被人盯着看。 这样就能避免男女同席而坐的尴尬。 因为男女客是分开的,互相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男客那边跟楼下设计的差不多,女客这边却装修的富丽堂皇。 比如座椅是秋千椅,每张桌子边上都围绕着绿植,私密性是有的,还雅致别有一番情趣。 吃完饭了,还有一个姐妹聊天的休息区。 没有什么笔墨纸砚,倒是有一堆毛绒玩具和小摆饰,还有松软的靠枕和软塌。 女客们不知道男客不是这样的,男客们也不知道自己那跟大堂没两样的二楼跟女客的不一样。 除了装修不一样,它还小!远没有隔壁的女客们那屋子大。 而三楼就是包房了,给喜欢安静的人准备的,不过有最低消费才能上的。 而且美食屋与别处收费不同,它是先给钱后上菜。 点餐制度也不也一样,每层的大厅里都刻有菜谱,不单单只有菜名,清瑶还找了画师把成品画了下来,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不用担心不识字。 每样吃食的下面都写上主材料是什么,防止有过敏或者不吃的。 客人们一目了然,喜欢哪个就可以去一楼对应的窗口点餐了。 反正美食屋一经宣传,就彻底火了。 最出名的竟然是美食屋里的盒饭。 一个餐盘,有几个小格子相隔,可以打不同的饭菜。 点一道菜,一个人吃,就尝不了别的了,盒饭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尝很多样菜,还能吃的完。 盒饭的推出,简捷,方便,可口,时间短,还只花一份的钱。 吃饱了,还有冷饮跟果酒可以当做饭后甜点。 美食屋成了阳城津津乐道的话题,美食屋就挨着娱乐城。 吃完饭了想去玩一会儿,隔壁就是! 纸牌下棋吟诗作画听书听曲应有尽有! 清瑶还推出了外带服务,有两种方式,如果食客们自带餐具来,就可以直接带走,第二种则是需要客人交付木质餐盒的费用,第二日或者过几日来退餐盒的时候,钱还退给客人。 这食盒的创意还来自古人呢。 花国食盒的规格和种类很多,像花国的文人雅士出游的食盒里,除了吃的,还会装上笔墨纸砚、书籍手稿。 妇人的食盒里甚至会装上梳子、铜镜。 当然这也不一样是女人的特例,男人们因为蓄着长发,总需要整理下头发和衣冠。 此时,食盒大概相当于“梳妆盒”。 清瑶就是在此得到了启发。 特制了一种能放下餐盘的,刻上小胖人的标识拿来当外卖盒子。 而所有的餐具全都刻上了小胖人的标识,让人吃个饭都时刻感觉到广告的存在。 清瑶还特别注意卫生,做饮食的,一定要注意这方面。 美食屋里所有人都统一着装,衣服上边照例缝着基本身份牌。 员工们都带着薄布做的口罩,两人负责一个窗口,一人只管做菜,另一人只管传菜上菜收费和招揽客人。 还有员工推着个小车子来回收餐盘收拾桌子。 新奇有趣,多种没见过的小吃,还有餐后甜点,简直是老少皆宜,更别提隔壁的娱乐城。 简直是不用等到节日便可天天享受,天天似过节。 所以,让清瑶没想到的是美食屋反而是几个产业中盈利最快的。 果然……花国人是吃货。 现在大街上到处都在谈论美食屋,连带着小胖人名下的其他产业都被提起来了,现在如果你没去过美食屋,简直是格格不入。 值得一提的,支持小胖人的女性占了多数。 倒不是说美食屋就真的无可挑剔,主要还是古代人民的娱乐生活,对女性太少了。 男子玩的还是十分多的,女儿家就诸多限制了。 现在有个地方专门让女***自己,又不惹人非议,毕竟清瑶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 好多的夫人小姐们十分支持美食屋。 就算不敢在外边吃饭的,也可以来这里打了饭就走,回家再去享用,方方面面的细节做的十分贴心。 出了门,不远处就是宝裳楼,对面就是首饰店,想休息还可以来娱乐城,手帕交聚个会,都不用出这一条街。 而客人吃剩下的未动的饭食,或者剩了多半的,清瑶也会挑拣出来,安排人小桶分类放好,就放在后门处不远的拐角。 第二天早上再去收桶清理干净。 在古时候,由于各种天灾人祸,很多人都无以为生,卖妻子儿女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就只好去当乞丐,乞讨为生。 当然,这之中也不乏那些因为吃喝嫖赌而倾家当产也想不劳而食的人。 清瑶没办法去一一分辨,只能尽自己所能,她听说古代的乞丐有一类人也不似那么弱势的,虽然不似电视剧里演的成立丐帮什么的,但是也有一些捣乱的。 有些乞丐挺厉害的,满嘴的吉利话,为的就是讨个彩头,多拿几个铜板。 当然,这些乞丐在行乞的时候也有碰一鼻子灰的,唱了半天,老板半点表示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乞丐当场就不高兴,那么他接下来唱的词就不会是什么好词,这样,老板为了封口,依然会掏出一些钱来打发他们不给钱就在门口不走的。 清瑶还没遇到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总把好的一些剩菜剩饭放在后门的事。 小胖人名下的店铺还没遇见过一例来捣乱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九月了,就不想章节名了,祝姐妹们开开心心 她还准备如果有闹事的,先以德服人,若是不听劝,唉,全民尚武的不好之处就来了,赵家镇的村民都是暴脾气。 毕竟伤筋动骨啥的,他们也赔得起…… 清瑶最近又在阳城的两个厂子中间修了一个健身用的广场。 阳城的员工们虽然没强制强身健体,但是他们好像十分向往,自己偷偷的求了赵家镇的管事教。 可是阳城跟赵家村的性质不一样啊! 清瑶怕官府怀疑自己是否要揭竿起义,坐上叛乱,所以只能建个健身中心,让他们发泄多余的精力的同时也能起到健身的作用。 说起这个,清瑶还想把夜市做起来的。 什么衣帽扇帐、盆景花卉、鲜鱼猪羊、糕点蜜饯、时令果品,应有尽有。 夜市接早市,通宵达旦,一年四季,天天如此。 可是呢,这个美好的想法行不通,在花国“合党连群,夜聚晓散”乃是“犯夜”之罪。 阳城与赵家镇那种小地方不同,宵禁极为严格,城内的道路呈棋盘式分布,中心地带被划为东西两市、百余个里坊,坊和市的四周都被墙封闭,晚间只要坊门关闭,坊内居民便无法出入。 跟电视剧里的不太一样的地方便是,花国的掌权者不似宋朝老大那般出身江湖,混迹于市井,本就喜欢夜行的他将宵禁时间延迟到三更,而五更解除宵禁,禁止夜行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时辰,基本上就等于不宵禁了。 花国不一样,当皇帝的都不能随心自在,凭什么你百姓可以,干脆就定为只有每年的固定节日这几天,官府才允许普通市民晚间尽情游玩。 一年仅能嗨几天,可有总比没有好。 宵禁对贵族们,再放宽点,有钱人家却是毫无限制的,所以平时街边各种有背景的酒楼会仍旧会夜晚营业,热闹非凡。 清瑶虽然考中了秀才,但是…… 她无官无职,仅仅就是名声好点,见官不用一直跪着,其实她还算是平民啦~ 她的夜市计划泡汤! 别说不能开,就连“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的美,她还不曾见。 因为她要是敢三更半夜在城里游荡,不被抓到还好,要是抓到了,百分百是要被抓紧衙门盘查,若是遇见那种草菅人命的官员,有可能还拿你顶个缸。 美食街的开业各处都需要清瑶带着一群人盯着,如何平衡贵族与普通人的区别,如何告诉不是所有好吃的东西都适用所有人,什么东西会过敏,点餐之前,都会大致介绍一下。 尽管费事,但是做食品的绝对不能嫌麻烦。 而且服务员也需要培训一段时间再上岗,还要预留出来部分员工以应付突发状况。 安保要有,附近的店铺那么多,郎中也要配备一个…… 还有各方面的打点,虽然有萧家牵线,但是该有的孝敬,清瑶也不会傻到一文不花。 毕竟萧家虽然势力大,毕竟不是清瑶的家族,靠山山倒,关键是山还那么远~ 这不单单是银子的问题,还要会说话会做事。 而这个送礼也是讲究情商的…… 如果直接捧着银子上门,那种沽名钓誉之辈多半是不会收的,人家想要,你又不得其门而进,你闹挺,他也着急啊,所以你得想个名目成就双方。 清瑶还记得自己去了知府府上,一通马屁夸下来,花了大把的价钱买了知府大人的一副字。 还要装作十分珍爱的样子,连连感激,美名其曰是千金难买心头爱! 那副画现在就珍藏在她的箱子底下,还有另外几幅墨宝,都是那个官这个官的,保不准哪天就能用到。 现在美食屋的一半走上了正轨,清瑶正琢磨另一半该怎么办。 她现在是男人装扮,也不能去管女客那边,有问题了也不好解决。 现在她培养出来的就三人,王大娘王月红要统管所有的女员工的厂子,阳城跟赵家镇两地跑,每日忙的不可开交,清瑶上次试探着问一嘴能不能接管这个。 王月红也答应了,但是需要把她手底下培养出来几个得用的才能调岗。 远水解不了近渴,王大娘不能动。 清瑶又考虑了马三娘,马三娘这人最适合做人事的工作,爱说爱笑,人缘极好,再加上有王庄头那方面在,她管理着人员招新调动,这也腾不开手。 最后,清瑶只能考虑李映雪。 可是李映雪要忙宝裳楼的事,还兼职了多宝阁的对接工作,清瑶刚提起话茬子。 这姑娘直接翻了个白眼就走了,半点没给面子。 不得以,清瑶只好打算招人! 可是现在招人可不似现代那么容易。 首先,她需要的是常年混迹在各大夫人小姐圈子里的人物,最起码也能做到平衡哪家跟哪家的关系。 有通家之好的,有从不来往的,这些关系不是一般人能缕清楚的,清瑶虽然有意收集这些信息,但是还不够,这招个什么样的人就成了重中之重。 干得好,便是锦上添花,干得不好,那得罪的简直不是一家两家,后果不敢想象。 而且女管事本就极少,这给清瑶的招人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难度,不得不放宽了条件。 清瑶感觉任重而道远,想要花国的女性觉醒,步伐要慢慢来,棒打出头鸟,徐徐图之比较好,早晚花国会成为历史,女性们会一代比一代出色,她就偷摸地添砖加点瓦,不过分吧~ 很合理不是~ 毕竟只有女人才会帮女人不是嘛。 清瑶的招女管事的告示一放出去,虽然很多人来应聘,但是第一关就被拦住了。 被拦着的这些人居然都是各府派来的,看来聪明人十分多,知道进入了这个圈子,就算掌握了后院夫人小姐们的一些动态了。 清瑶是要为自己搭梯子,可不是为了成全别人的。 连续招聘了一个月,最终能让管事领来见清瑶的寥寥无几,终于有一个各方面都很合适,说话谈吐,识文断字的,清瑶都决定先留下慢慢培养的时候。 这女子的夫家来了,说她是克夫之人,定亲三天未到,这家的小儿子便一命呜呼了。 清瑶气的够呛,但是她不能跟着去对骂,去替人说话,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一旦介入其中,那事就大了…… 那女子的名声一但传出去,很多夫人也都是信这个了,就怕纷纷施压不允许用这女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开开心心 团团圆圆 健健康康 吉祥如意 清瑶先喊人把这闹事的告到了官府,那家人也没想过就是在门口哭哭闹闹的,竟然就见官了。 这家人很懵,想跑都来不及了,美食屋里目前大部分全是赵家村的人在干活。 在他们的地盘闹事,少爷说了,只要打不死,医药费什么,咱们不差钱~ “兄弟们,咱们护送一程啊~” 屋里的人出来了一帮,饭都不做了,脱了围裙,一排的工作服还带着口罩,那场面让路人都不敢说话了。 这家来的人也不少,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可是跟清瑶们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把看热闹的都挤一边去。 那姑娘的前婆婆颤巍巍地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阳城里还没个公道了吗?” 清瑶赞同的点点头,“看你年纪差不多可以入土为安了,既然你要讲公道,我是最遵纪守法的人了,看你老我尊敬你,我们小胖人企业的所有员工都知道,品行有瑕的人,我们王氏根本就不可能录用。” “阳城在我王氏工作的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了,这等事,你稍微一打听便知,你到我这等守法的三好市民人家门前来闹事,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莫不是以为我良善就好欺负?”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王氏好样的,我娘家的侄儿就在王氏做工,年前断了腿,王氏派人送银子又安排郎中复诊,要不是我年纪大了,非要也去给东家干活。” “是是是,王氏最员工好是出了名的,那过年的节礼我可是羡慕的很。” “可不,我女儿就在制衣厂做活,婆家为此都不再苛待她了,生怕因为家里人的品行影响她工作,我老太婆绝对不允许有人中伤王氏!” 百姓们纷纷发言,毕竟阳城虽大,沾亲带故的,谁家都有亲戚在王氏做活。 那家人看清瑶半点不退步,路人也不站自己这边,也不敢揪着清瑶不放了,反而挑软的柿子捏。 “我们是找我儿媳说话,不曾招惹你们,你们却喊人团团将我们围住。” “老太太,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哪个是你儿媳来着?可有婚书啊?” 被喊老太太的也就才三十多岁,被叫的这么老,气都快气死了。 “她可是与我儿子定了亲的!” “你别避重就轻啊,婚书没有,就不算成婚,你没有婚书,可是我可有员工合同,她现在是我的员工,身为老板,我对每一位员工都要负责,现在你来我门前闹事,影响我生意,败坏我员工名声,我去报官,如何不可!” 清瑶就不带惯着这家人的,说报官便当真报官,正好杀一儆百,也凝聚了员工的归属感。 那一家被骑虎难下,一看清瑶当真喊人去报官,顿时萌生了退意。 俗话说,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算进了门,官字两张口,上说有理,下说也有理。 王氏家大业大,自家根本斗不过,还不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一家人里顿时互相埋怨上了,男的埋怨女的为什么要顶嘴,女的埋怨男人为何让自己出头。 亲戚们也怨,本就是来充当个人数,立立威,哪知道人都立到衙门里边去了。 王耀祖进府衙已经熟门熟路了,他总算知道,自家少爷为什么让他把花国所有的律法全都背下来了。 想整人,都不用犯人口舌,直接按律宣读,用少爷的话来说专业,省时间,还替知府解决了麻烦。 知府很满意,当堂便定了那家的罪,旁观的人群没有觉得不对的。 不过这家人也没犯什么大错,扰乱阳城治安,但是又不至于处死,就判了个做苦役一年以儆效尤。 这事就这么落幕了,以后想来闹事的,或者想欺负王氏员工的都要思量一番。 清瑶不单不觉得这事麻烦,还觉得这事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也让她看到培养自己人的重要性。 不如就资助寒门的书生? 也减少部分心歪的书生去娶什么富商小姐,等富贵了又嫌弃正妻是商户人家的事发生,何乐而不为呢。 说干就干,清瑶就喊王耀祖去书院调查哪个品性好,自己能否资助一番。 王耀祖那张毁容的脸上都能透露出哀怨。 他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各个工厂的账目都堆积如山,他抽空出来打个官司已经是耽误好久了…… 清瑶也忙啊,哥俩好的拍了一下王耀祖的肩膀。 “耀祖啊,再熬一熬,等咱们村子的孩子们读完了三年,便能跟着你学习了,以后打造个班子出来,你肯定能享清福。” “少爷……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咱们村书院的教书先生……” 果真忘了! 清瑶很尴尬,“是吗?哈哈哈哈,我去看看那个姑娘怎么样了,你忙吧忙吧。” 那个未过门便死了夫婿的姑娘姓顾,父亲是给阳城退休的太仆寺卿薛家的大人做马夫,母亲是府里少爷的奶嬷嬷,她自幼在府里长大,也曾当过太夫人的贴身二等婢女。 可惜薛家自薛大人驾鹤西去之后,无人有官身,便只能沦为一般百姓家。 薛家又分家了,她母亲便求了夫人放她回去嫁人,千挑万选了一户人家,虽是小户,却是读书之家,哪知道定亲不过三日,那人便因意外亡故了。 那家不是个讲理的,只认为是这姑娘克死了那家的小儿子,便整日上薛家门前闹。 薛家落败了,根本护不住一家人,就将俩人打发了,发还了卖身契全了一场主仆情谊。 没了收入,靠着点积蓄,很快顾家便陷入了窘状。 顾姑娘看见了门前的招聘告示,便想着来试试,她做婢女的时候,也经常见各家的夫人小姐,总算混个脸熟,以后有这家人在,也不想什么再嫁人的事…… 哪知道,那户人家竟然不依不饶,旧计重施,居然跑到王氏门口来闹了。 她本想着不给人家添麻烦,但是清瑶根本不怕,直接拦在她身前,让她感动的心里暗暗发誓,这样的主子,她一定要好好干活来报答。 而且,那日在公堂之上,那面容似是被毁之人出口成章,国律滔滔不绝,简直让她佩服无比。若是换了她来,怕是没等开头就害怕了。 这样如何为主子分忧,顾家姑娘抿了抿嘴,她决定找机会管那人借书来看,未来…… 她也能那样无惧无退,舌战公堂之上,替主子扫平一切烦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她是有野心的! 赵家村。 邵从文每日练武都练的不走心,已经被师傅覃锦元罚过不止一回了。 可是他心里有事,偏偏主子还不回来。 他本就是清瑶的贴身侍卫,主子都没让他一块去,反而让他看家护院,他自己怎可跑到阳城去。 可是……他真的好大的压力啊,那东西藏哪里都不对,每日睡前要抱着才安心。 主子啊,你可长点心,快点回来吧…… 这玩意可是关乎你的身世啊! 清瑶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让人查王大富的事,她最近的事业陷入了瓶颈期。 如果只是在本地发展,赵家镇一代十里八乡的,没有不知道王氏小胖人的,而阳城……早晚的事。 可是清瑶觉得……她的终点还可以更远,她还年轻,不应该现在就过上米虫一样的生活。 花国的国土面积那么大,比后世都不差,阳城才多大的地方,四大中心城里,阳城只是其中一座中心城下的小城池。 赵家镇就更小了,下边叫赵家村,在花国得有几百个…… 她一丁点的成就,就沾沾自喜,故步自封了吗? 她是有野心的! 小胖人也可以变成大胖人! 如果花国上下全都知道王氏,虽然狼变多了,可是肉也变多了…… 最重要的是,她是在巨人的肩膀上生活过的人。 古代的文化再好,也不是她理想的世界。 医疗条件落后,小感冒都能要人命,要不要管? 看见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要不要只顾自己快活? 古代的人平均寿命也不长,渴望觉醒又没有门路,要不要帮一把? 生活过不下去,百姓们只能求神烧符水,就知道有多绝望了…… 既然适应不了生活,要么融入要么改变,她选择改变生活又怎样? 既然总有人是自身带着光亮的,指引人们跟着走的,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她呢? 穿越者必备的玻璃呀,水泥啊,她都照搬,略微改动给开发出来了,潜移默化,早晚会为这个国家添砖加瓦。 她选择用这些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让国家强盛一点点,然后带着古代人的人们劳动致富,丢人吗? 吃饱了,想穿暖和,有了裹身的衣服了,又想住进遮风挡雨的屋子里。 追求高品质生活,难道不是人类的本能吗? 这一点也不丢人啊! 可是……江郎才尽了啊! 会的美食,绞尽脑汁也就这么多了。 新颖的首饰衣服设计,总要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能发明的东西,以现阶段,好似也都竹筒子倒豆子,倒的一干二净了。 事实证明,一个时代的崛起,靠个人力量,就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清瑶觉得,她似乎……方向错了! 复刻现代的高科技知识只能帮助人们一时的,如何能让民众们一起动脑子呢? 学习啊,教育才是一切的根本。 可是要推动教育,就要钱! 在古代找老师,太难了…… 学生多,可是没钱上,有钱了,却又没了老师。 敝帚自珍才是常态,哪里像后世的九年义务教学,国家出大部分学费,你只需要掏一点点,还要出台法律保护你的上学生活。 这个是个难点,就连赵家村也不过才区区两个老师。 百姓们的钱能赚多少,财富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清瑶想了想,拿出笔来在纸上两个字上边圈出来一个圈“娱乐”。 黄,赌,毒这种一概不能碰,伤天害理的,也不能…… 最后,清瑶想到自己名下的那间娱乐室。 不如?做个大的! 清瑶开始抬起笔写计划书,她要建一个连锁公司,到一个地方便开一家,就为了打响知名度,然后赚来的钱全投入教育,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 而赵家镇必须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大力发展,现有的工厂已然不够用了,她需要整个赵家镇全都加入小胖人集团,让十里八村全都变成第二个赵家村。 还有现在的教材只奔着四书五经,有点偏科,她觉得接下里有必要去求学了…… 她是不会写书,不过她会照着搬,要知道在现代能编教材的学者都是万里挑一的,她只需要能刻画出来百分之五十就足以应付眼下的窘状。 那么就双管齐下,先可着小胖人娱乐公司开起来,然后自己跟着公司走,到一个地方便去各大书院求学,用钱开路,砸进去。 她又不为了长久的呆在书院,也不打算拜师,就是为了去拜访各大名儒,只要有那么一个两个肯点播一二,她就是赚了。 但是想借读书院,就要先加入书院,这样才能打着友好切磋的旗号去求学。 书院啊,她这是不得不去了。 那么拿哪个作为连锁公司的主项目呢? 清瑶比较看好“吃……” 作为泱泱大国的传承子民,清瑶觉得,发展吃这项娱乐,简直是水到渠成,接受度最广的。 如果美食配上饭后活动,那就更是强强联合了。 不过古人如此会玩,区区一些新鲜小食,是抓获不了所有人的胃的,所以清瑶是不会去碰酒楼这个生意的,她压不住是一方面,撑不起也是她的知识盲区了。 那就用小食辅佐室内娱乐的方法。 比如……电影院?或者ktv? 话筒的原理是,声波使膜片振动,膜片忽松忽紧地挤压碳粒,电阻随之发生变化,在电路中产生随声音振动而变化的电流,即话筒相当于可变电阻。 但是古代可实现不了,那就只能用其他材料来凑。 清瑶知道一个使声音变大便远的好几种办法,这还得益于之前在故宫的一次旅行呢。 比如,她可以把一些曲子唱火了,然后开一间畅歌阁。 或者多征集一些小故事,养一些人去演这些剧,表现形式上凸出一点,塑造明星效应,谁家店铺开业了,她也可以让员工们去露个脸,剪个彩,赚一波吆喝,代言费的原型就出来了。 舞台的扩音比较好弄,首先建一个畅歌阁。 在阁的下边建一个具有集音和共振作用大水缸,这种放大效应是比较明显的,也是一种古老的“放大器”。 也可以高端一点,建立一个“藻井”,舞台的顶部呈八边形,弄成两个斗形拱门,从底部到顶部堆叠起来。 这样不仅使舞台更加美丽,而且具有扩音作用,能够放大演员的声音,无限延伸。 虽说在古人眼里戏子歌女是下九流,但是在有些贵族眼里,穷就是原罪。 清瑶的目的就是奔着赚他们的钱去了,只要这个方法能赚钱就行。 不过古代的色狼还是挺多的,毕竟一夫一妻多妾制呢,为了避免女子出名之后,有恶霸看上,自己还干不过。 清瑶打算……就干脆全都分开了演,给男客们全用男的演员好了,还必须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男的! 让那些喜欢演员的,都直奔着娱乐本身去。 给女客的,一个男的都不用,也防止保护太好的大家小姐们跟小白脸们私奔。 这样,清瑶心里有了个雏形,便开始在本上奋笔疾驰。 原本的卫生厂,在原有的规模上,扩建是必然的事,原材料也要扩大采购。 现在阳城的染布坊跟制衣厂也要扩大,今年年底,争取阳城家家都有一人到两人到工厂上工,争取把阳城变成第二个赵家镇。 暂时就定这两个大后方,赵家镇为重中之重,阳城的经营模式则只能定位为雇佣关系。 毕竟……清瑶也怕给自己扣上个有反心的帽子。 王氏对员工的福利很好,虽然不能说绝对的公平透明,但是绝对比本地的企业要更有优势,所以想从这方面从她这把大量的员工撬走,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般小。 除了钱的问题,还有尊重的问题。 有钱挖角的人不能提供等同待遇的平台,能提供的又给不了清瑶给的特殊福利。 比如,员工内部价可以购买王氏旗下的所有货物。 年年公费出游的诱惑,以及各种美食供应…… 这些不是钱能砸下来的,能砸下来的也不屑来买通一个小员工,跟清瑶谈合作不好吗? 接下来稳定了大后方之后,清瑶就要往外走了,阳城周围的其他城,一个一个来。 先开个影戏院吧,一点点推进。 影戏院站稳了脚跟之后,立马跟进美食屋,两个互相依靠,同步前进。 阳城最近十分热闹。 王氏花了大价钱在所有热闹的街市口,立了块牌子。 还有专门的人等着人一多便开始照着上面的内容开始读,循环反复,到点了还有人来换班。 原来他们都是王氏小胖人的员工,用他们的话说,这是东家的招人广告。 这回招的不是会做活的人,而是招能说会跳,吹拉弹唱,有一技之长的人,还不限制人数。 年龄在三十以下,年纪小的优先,有特长的优先。 报名需到王氏布坊旁边的员工医馆进行体检,拿着户籍带着合格证明方可面试。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下边的工钱。 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期间管两餐餐跟住宿,带薪培训。 转正后,月收入二两,可分红。 每季度供应两套员工服,管中晚两顿饭,可提供员工宿舍居住。 凭正式员工工作证可以购买王氏旗下任何的商品以内部价购买。 …… 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小福利,可是光提供吃饭住宿就已经很让人眼红了。 所以清瑶最开始的面试从看乞丐们开始。 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弄了套不露身体的衣服,又把头发弄的不那么乱蓬蓬的。 进了医馆以后,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骂出去。 清瑶主要检验的是一些能传染的病症。 古代的百姓没钱看病,可能得了而不知。 结果,这项检查绝对是有效果的,还查出来了一列“传尸”病。 所谓“传尸”,其实就是“肺痨”,亦即肺结核。 古人这么称呼,可能是因为这种病极容易传染,探视病人、死后吊丧都可能染上。 对于轻度肺结核,虽然花国人谈之色变,但花国有应对之法的。 “张南多骨蒸疾,转相染,得者皆死,郎中疗视必愈”。 可惜大多数人都是拖到了重症时候才知道,那时候再厉害的郎中都回天无术了。 清瑶提前筛查出来一个,可把知府喜坏了,连忙排查方圆之内的人家,防疫有功可是会受到上边嘉奖的。 知府对清瑶是越来越满意了,有钱,会办事,会说话,还是个儒商,不与百姓争利,修路一直都没停过,还上报了官府,她出钱,官府出犯人…… 两下合作,既惩罚了犯人又充实了差役们的腰包,而且干的还是修路的大善事,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所以,衙役们对王氏的态度也很友好,敢来王氏闹事,不用催,给你带过来先扔大牢去蹲两天…… 不管怎么说,清瑶的招演员招聘,是空前火热。 意外的给王氏做了一波宣传,现在王氏在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记住这个小胖子标识。 经过一众的海选,人品好的优先录用,有才华的有手艺的全都留下,剩下的一部分人还给其他的工厂招了一波工人…… 好多商铺的老板都暗地里骂王氏,这家伙把条件抬这么高,一时之间,不少未曾签契的东家都失去了员工,因为都改投王氏的怀抱了。 剩下的掌柜都不得不提高了员工的待遇,虽然比不上王氏,但是也不会无辜扣员工钱了。 不过,清瑶也言明在先,正在别家做工的,签了契约的却觉得这边好,而不履行契约的,或者没交接好工作就跑路的,证据在的,一概不录用。 这一波勉强熄灭了部分掌柜的怒火,少部分,清瑶也没着…… 商场如战场,慈不掌兵,正直讲道义的不善经商,同行本来就是抢资源抢生意,抢顾客,抢员工也很合理…… 不是还有一个词,叫良禽择木而栖嘛~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多闹挺啊! 王氏的招人工作前前后后进行了一个月。 清瑶留下了二百多人,男多女少,大部分都是穷苦之家,意外的竟然还有两个小少爷,因为就想当王氏的员工而来报名。 清瑶没有拒绝,会读书会写字,这样的免费劳力哪里找! 留下,必须留下,立马就安排上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野心铺路 清瑶立马更改了合同,直接把两位小少爷的合约重新拟定了一张,比如在赔偿额上加了五倍,如不按契约履行,由原来的二百两添加至一千两。 清瑶笑眯眯地拿去给两个人签字的时候,他俩果然犹豫了。 其中一位叫严自华,他爹是正七品的刑部所管的督给事中,一家人都在盛京讨生活,别看才七品,那也是偶尔能见到圣上的人。 只因为这小少爷在盛京整日不学好,没办法,他爹怕得罪了惹不起的,便送回老家来了。 另一位小少爷,他爹倒是阳城的官,乃是管全城粮税、户籍的主薄。 俩人身份地位相当,整日招猫逗狗混在一起,他们这个圈里还有身份更高的,比如本地父母官知府家的公子,但是人家都没像他俩这么皮的。 严自华看了合约开口问道,“王东家,你这合约要是不干了真要赔这么多银子啊?” “那是自然了,两位少爷莫不是会毁约?” “怎么可能!我们就是想成为王氏的员工,好买一些不对外销售的东西。” 清瑶揣着明白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们就不用怕的啊!咱们这个契约肯定对两位小少爷无效的,再说我一介小民也不敢故意骗两位小少爷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也对,如今皇族亲眷少,阳城都不配成为皇族之人的封地,这里边身份最高的也就知府大人了,这人也不敢诓骗他俩。 于是,俩人龙飞凤舞的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一式两份,清瑶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人的字,不错,不错,字写的相当不错了! 她喊了一个管事过来,让他把这两张契约今日便落实了,塞点银子也无所谓。 这一举动,俩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是还没来得及多想,清瑶就一搬他俩的肩头说起了别的。 “二位都知道我们的部分福利,一会儿管事会带你们领两套工作服,记得换季的当月一号来布庄凭借身份牌领衣服。” 严自华摆摆手,“哎,东家你忙吧,不必麻烦,我们自去员工超市买东西就行。” 哪成想,清瑶原本还笑意盈盈呢,听到这瞬间变了脸。 “员工超市里卖的东西,除了打折还要积分的,你们有吗?还有,这才第一天上班,就想着摸鱼?容我提醒二位,违反员工规章制度第二十一条,不认真工作,我有权解雇你们,并且要求你们履行赔偿合约。” “什么?”二人齐声喊道。 这不是刚入职吗?怀里的合同还新鲜热乎呢! 俩人只是想买个东西也要上升到解雇上边了? 这时候,俩人似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又琢磨不出来。 “二位不去买了吗?不去了,咱们就安排人手带你们上工了哈。” 两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会干什么活,严自华作为主心骨,硬着头皮点点头。 “行,说吧,什么活,带我们去瞧瞧。” 他就不信他干不了,到不了干一段时间,赚了积分买了东西便不干了,不信这人真的敢追到家里来要钱! 清瑶很高兴,这俩人终于认清了目前的处境,真心假意的,她也不在乎,活干好了就行。 “你们的任务非常简单,我听说二位公子都是自幼读书,严公子还在江南书院求学过?” 这是严自华的光辉事件,自然骄傲的点点头。 “正是……想当初,我……” “好了好了,二位有文采超众就行,我这边已经收购了一家书肆,但是那个印刷技术,我这边还要改善一下,好在给幼儿启蒙的教材已经整理出来了几本老师用的,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会了然后给孩子们启蒙。” 清瑶拿出一本拼音读物,这是她写出来之后,又让全庄的人都学习,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写那些字母难了点,现在也写的十分难看,但是不可否认,如果孩子们一开始就从这个学起,以后配上同款带拼音的教材,孩子读书将毫无压力。 要知道花国是使用汉字为载体,采用直音、反切等方法来给汉字注音。 直音,就是用同音字注明汉字的读音,如果同音字都是生僻字,即使注了音也读不出来。 反切,就是用两个汉字来给另一个汉字注音,反切上字与所注字的声母相同,反切下字与所注字的韵母和声调相同。 这两种注音方法,用起来都不方便。 都知道读书好,读书可以明智,可是字都不认识,读的什么书。 国恶乎强?民智斯图强,民恶乎智?尽天下之人而读书,而识字,斯民智矣! 所以,必须要读书! 清瑶照搬的汉语拼音,那是无数的智慧教育工作者,总结了六七十年来我国人民创制汉语拼音方案的经验。 这个方案,比起历史上存在过的以及目前还在沿用的各种拉丁字母的拼音方案来,更加完善! 但是,也有个问题,就是以后的读物都要注上拼音。 这是个巨大的工程,不是一簇而就的,所以,清瑶已经做好了长久奋战的打算。 铅字印刷术就必须要提上日程,而孩子们也必须要开始使用这套方法去启蒙了,等孩子们长大了,接触到的一般书籍,清瑶都要刻上拼音,慢慢的辐射周围,让全民读书! 当然志向挺远的,就是目前做起来缺人缺钱缺技术。 不过今天运气好,有两个傻大头撞上来了,干与不干她都赚! 清瑶直接喊一个学会的管事过来。 “来,带着这两个人去学堂,务必三日之内教会了,三日之后就能上岗。” 清瑶心情美的不行,连走路都带风,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走三步还摇一摇。 严自华俩人全都傻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刚才是说让咱俩去教书吧?我没听错吧?” “严兄,好似……似乎,没听错,他说要人教我们学什么东西,然后让咱俩三日内学会!” 严自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操作?咱们还能当教书先生?这不胡……等一下。” 严自华虽然人顽皮了些,智商眼界却是有的,要不然也不能考上江南书院。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清瑶塞给他的那本启蒙书。 首先打开是一页一页奇奇怪怪的图画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还画着各种好看的小漫画。 等翻过了这些图画,后面是很短的带着插图的古诗。 每个古诗下边都挑出一些字,这些字的头上都有哪些奇怪的图案,严自华灵机一动,这些奇怪的图案莫不是这些字的注释?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从照搬拼音开始 就在严自华研究的时候,边上那个管事终于完成了与别人工作的对接。 “我叫赵有才,让二位久等了,我是负责咱们王氏学堂的副校长兼职财务,咱们这就走吧。” 俩人茫然地跟了上去。 却见赵有才领着二人上了马车,俩人也没多想,只以为在别的街上,哪知道马车竟然出了城…… “那个,叫赵有了的,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俩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莫不是俩人得罪了人而不自知,这东家表面是用他们做工,实则是打算杀人灭口? “两位员工,我叫赵有才,不叫赵有了,咱们要去赵家镇,这三日,咱们都将在那边工作。” “什么?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们居然要在没听说过的破地方呆三日?” 赵有才奇怪的望着他俩,“不光是三日啊,学会了之后,你们将一直在那边工作,不过一个月有四天休,特殊假日也是放假的。” 严自华不乐意了,“那么个偏僻的地方,吃什么都没有……” 另一个小少爷拽了拽他,“严兄,正好当出去玩了。” 严自华一想也是,反正他也跟小厮们交待了,家里人也都知道去了王氏玩耍,要是人真不见了,家里人自会来要人的。 俩人压根没觉得一个偏僻的小镇能有什么好玩的,不过阳城也呆腻了,换个地方玩也好。 马车一路哒哒哒地飞驰,俩人觉得一点颠簸都没有,便伸头出去看。 “严兄,你看这水泥路修的,真是平整。” “是呀,我之前打马出去玩,最爱走这样的路了。” 严自华看车里的赵有才对外边的路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好心的说。 “赵兄,可是觉得这条路来的容易啊?” 赵有才略一思索,想起自家的院子,地面,乃至上山的石路,遂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确实挺容易的。” “非也非也,这就是你的浅薄之处了,这种路在别的地方可不常见,我去江南求学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干净的道路,不长草不说,还干净,不怕风吹日晒,也不知道谁发现的这种路,真是厉害。” 另一位也十分赞同,“可不是,我之前去书院的时候,一到雨天便弄脏一双鞋,这种路确实不错。” 赵有才听着俩人对自家少爷的推崇,顿时感觉与有荣焉,也跟着乐呵呵的直点头。 严自华看着他讨好崇拜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也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罢了,能有什么来教他们的!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到了赵家镇,现在的赵家镇已经全变了样子从城门口开始,便全铺成了水泥路,街道两旁隔一段距离便有两个桶,一个上面写着厨余垃圾桶,一个上面写着生活垃圾。 然后在两个桶的旁边是一个安着横格的洞,旁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脏水处。 这样的东西,俩人是从来未见过的。 赵有才回到了家乡,看哪里都亲切,话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咱们赵家镇方圆多少里,都挖开了重修的,脏水不兴往地上倒了,都必须要倒到这里。” 赵有才指了指脏水处,又指了指垃圾桶。 “像随地吐痰啊,乱扔瓜果皮核的,你们注意一下,千万不要犯,看见臂膀上带红袖标的吗?” 俩人瞄了一眼一旁一直盯着二人瞧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的胳膊上大大的红色布,上面写着检查员。 “如果你们不讲卫生,是要被说服教育的,重则可能要进大牢里做工,以图洗心革面。” “什么?吐个口水都这么严重?你们县令难道不管吗?” 赵有才惊讶地看着二人,“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本地的县令萧景瑜是咱们东家的结拜兄弟啊!除了这个,咱们少爷还是阳城知府的干儿子啊。” “什么!!”俩人齐声声的叫喊出来,眼珠子全都瞪得圆溜溜的。 “我以为你们知道啊,我们王氏的员工都知道啊,还有刚才来的水泥路,就是咱们少爷修建的啊!” “什么!”俩人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什么了。 等两人边消化边通过赵家镇来到赵家村的范围,俩人就连言语都失去了。 水泥路根本就不稀奇,村子里活动的老人身穿着锦绣阁那种一匹卖一两银子的衣服,拎着把凳子健步如飞的走。 家家户户都是二层的独门小院子,齐齐整整的让人一看便记忆尤深,尤其是那明亮的琉璃窗户,他俩自家都没有…… 两边的名贵花草随处可见,山上才有的果树,这边就种在道路两边,有的人骑着奇怪的会滚动的车在路上飞驰。 就是奇怪的一个小孩子都看不见。 “你们村的孩子呢?”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下课就能见到了?” 严自华还开玩笑地说,“那小孩子也不出来玩吗?” 赵有才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村有托儿所的,只要会走路开始,父母便可送去托儿所看管,当然自己看管也行,但是去托儿所都是小孩子可以一块玩,还管饭,父母也可以陪同的,这个时间大人小孩估计都在那边呢。” 托儿所是什么?俩人的疑问没得到解答。 “咱们到了哈。” 赵有才带着大家来到一个高两层但是十分大的建筑前边。 “我们少爷已经将学堂扩建了,毕竟十里八村都要来这边念书,累的我们夫子上完小班的课还要紧接着上大班的,忙不过来的,正好,你俩来了,咱们尽快学习,三日之后,也能替夫子分担一些事情。” 大门缓缓地推开,郎朗的读书声回荡在耳畔。 透明的琉璃窗户后边可以清楚的看见一排排坐着的学子们,都是很小的年纪。 “还真是学堂!”严自华张大了嘴巴,“你们这个学堂属于私塾了吧?那束脩多少啊?” “没有啊!” “没有?” 赵有才点点头,“现在赵家镇附近的村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一人,是咱们王氏的员工,职工子女除了交给夫子的年礼,是不用交任何费用的,而且书本笔墨这些也都不用花钱的。” 说着,赵有才推开一间屋子的门,请二人进去,墙上是个挂着的黑色板子。 等安排了两人坐下,又分了纸笔之后。 赵有才来到那个黑板下边。 “现在……我们就开始来学习汉语拼音吧,首先,今天我们就先学会前几个字母,来第一个,跟我一起读,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从前有座山 驿站是干什么的? 那是古代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 就是古代的物流中心啊! 假设她想把生意做强做大,遍及花国各处,最绕不开的就是货运了。 就拿她现在的生意来说,布匹生意做不开,一是人工技术限制,二是货运限制,比方说北方的人也喜欢这种料子,但是从北方中心城跑到南方,前后来回需要至少半年。 把花在路上的银子拿来在当地买个八九十件不香吗? 所以想要货物从产地到消费地的高效、低成本流动就必须用到物流,要不然光靠车队运输,货物有可能还没运输费用值钱。 清瑶完全可以在全国每一个大城市成立运输中心,工厂的货物运输到每一个货运中心,这样就能大大降低运输成本。 那么问题又来了,想要大量的运输,就需要交通工具。 好的交通工具还需要好的路况…… 修路,要人也要钱! 还要保运输的安全…… 一环扣一环,清瑶刚点起的一点小火苗,立马扑灭了。 修整了一晚,五人再次踏上了去往江南的求学路。 古代是地广人稀,一路走过去也没见到多少个村落,几人大多数都是在荒郊野岭过的夜。 好在是夏天,晚上盖个毛毡子也不冷。 清瑶几人的马车还是经过改装的,加长加大的,几人睡的也不难受。 这天他们可下在快天黑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村庄过夜。 那是个依山靠水的小村庄,村长挺热情的,村长的家人们也很好客的,毕竟清瑶递过去一两银子。 村长家拥有全村最大的房子,分前院跟后院,他便把比较清静的后院腾出来给清瑶他们住。 除了邵从文跟王三壮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之外,清瑶三人还享用了当地的特色美食。 听村长谈起来,这村子边上这座青山名为百兽山。 那山离村子近的外围还常常能看见大型兽类的踪迹呢,更别提无人去过的深山里头了。 听说,那里边有修炼千年的妖怪。 “妖怪?李村长见过?” 李村长呷了一口清瑶递过来的果子酒。 “当然……没见过,王公子这酒当真好喝的紧,我都没喝过。” 清瑶笑了笑,“自家酿的,你若是喜欢,我明儿再拿半坛子给你,可惜我这个带的不多。” 李村长一笑,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那就承小友人情了,老小就号这一口,我觉得你这酒不比城里卖的什么女儿红差,你房钱我退你,这酒就当留宿的银子了。” 清瑶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你喜欢我家乡的酒,也算是给我捧场,谈别的就见外了。” 清瑶还惦记着他讲的那个妖怪的故事,便追问道。 “李村长,这妖怪的传说是怎么来的啊?” 李村长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清瑶。 “我爷爷可是见过的!那妖怪啊,吃人……那是我爷爷小的时候,那段时间,家里总是丢东西,煮好的饭,晾好的衣服,后来还有村里的傻子,都是一夜之间便不见了。” 清瑶想了想,“煮好的饭可能是人吃的,衣服也可能是人或者兽偷走的,至于大活人,你都说是傻子了,走丢也是可能的啊!” “那可不是,你听我说啊,那天我爷爷夜里起来撒尿,路过庖厨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竟听见里边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清瑶配合的问道。 “我爷爷还以为有硕鼠,便操起一根棍子,点亮一个火折子便冲了进去,哪成想……” 李村长又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 “哪成想……那屋里根本就不是硕鼠,乃是妖怪!” “妖怪长什么样啊?” 清瑶急的直催促。 “那妖怪的影子大的占据了一面墙,还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说时迟那时快,我爷爷撒腿便夺门而出,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等到大家被吵醒了,再去看的时候,那妖怪早就不见了,我爷……” “等一下!你说你爷爷拿着火折子进去的,只看见一个大影子?” “是……是啊……” 清瑶好失望,她还以为古代当真有妖魔鬼怪呢。 原来根本就没亲眼看见,许是那火折子的光把什么东西投影到了墙上…… 清瑶带着遗憾打算回房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见了那个把身子装满整面墙的妖怪,还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等一下!听见!! 清瑶猛地睁开眼睛,耳边传来有节奏的咔嚓咔嚓的声音,那距离仿佛就跟自己有一墙之隔。 这个村子处于山脚下,一下雨,山上的水往下淌,怕把屋子淹了,所以整个村子的房子都是离地有一段高度的。 什么东西都在自己旁边的墙后边! 这个高度,除非它是倒挂在房子顶上,或者……它当真是站在地面上! 啥东西能长的这么高?长颈鹿吗? 清瑶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当真有怪物,不可言说的那种,只要提到了它,晚上就会出现? 可是邵从文他们离自己这间隔着一个小柴房,听不见自己耳边的声音不说,还不知道人力能不能扛得住这个不知名的妖怪! 声音还在继续,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突然,房子晃动了一下,那声音一顿。 清瑶大气不敢喘,这妖怪是打算进房子里来了吗? 为了自救,清瑶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靠近了门边,只要她跑的快,妖怪也抓不住她! 但是黑灯瞎火的,清瑶高估了自己的灵活力,她的腿碰到了一旁的凳子。 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吱嘎一声,在黑暗的房间里无比的清晰。 清瑶脑子一片空白,“完了!” 她这不争气的前腿! 就在这时候,房子的晃动越来越大了,外边也响起了比较大的声音,隔壁的邵从文也被惊醒了,清瑶听见他喊了一声,“谁?” 清瑶心里着急,这可是妖怪,是你那小身板对付的了的吗? 索性,心一横,清瑶直接把门拉开了,辨别了方向就想跑。 她本意是远离床的那个方向,这样就可以跟妖怪拉开一点距离,哪知道…… 妖怪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清瑶前脚准备从远一点的围栏处蹦下去,一道黑影便从她头顶上掉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改变一点一滴 严自华两人耐着性子学了了一天,这拼音之法确实要比之前的注音方式有用。 他俩的学识虽然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余嘛,学一个拼音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学了一天,屁股就有些坐不住凳子了。 毕竟年少的时候都不曾挑灯夜读过,长大之后明白了成年人的快乐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学业虽然不至于荒废了,但是坐在这一天不动地方的听夫子讲课却是再也没有过了。 严自华的七品官的劳资都管不了自己,要不是学这个确实新鲜,早就掀桌子走了,可是一天下来,也是受不了了。 赵有才大概是看出来俩人的不耐烦,不过眼看着也是孩子们放学的时间了,少爷说了,劳逸结合嘛,而且,少爷还说了,对这两人不能像对待村里人一样光给巴掌。 毕竟村里人受够了穷苦与无知,不似严自华他们从小便是锦衣玉食,也不用年年担心老天爷不给饭吃,更不用担心孩子会饿死。 他们会抓住感恩每一个拉他们一把的机会,不珍惜的也都让清瑶的大巴掌给折服了。 清瑶的意思是对于这样的公子哥,让人们发自肺腑的捧着敬着,巴掌威胁,甜枣引着才行。 所以,赵有才识趣的把书本一合。 “两个先生,今儿的在校时间已经到了,少爷已经安排好了好吃的好喝的,咱们这就更衣入宴吧?” 俩人对望了一眼,原本烦躁的心也稍微舒缓了一点,这王东家还行,还知道弄些好的老犒劳他们。 王有才带着俩人来了食堂,晚上食堂是不管饭的,但是因为要给俩人设宴,所以食堂此时还未曾休息。 两人落座之后,中午的剩菜热一热就端上来了,对的,就是中午员工吃剩的菜。 王有才知道,但是严自华两人不知道啊。 果蔬小馒头端上来的时候,两人还你戳一个我戳一下,吃的新奇。 一道肉菜,孜然肉片,一道素菜,爆炒卷心菜,别看只有两样,孜然这种东西,可是清瑶想尽了办法,从南疆的行脚商那里淘来的东西。 而辣椒,也是清瑶年初才跟迎客来合作推出来的东西。 俩人吃的是嘴巴抹油,直呼过瘾。 吃了东西,心情也就好了,王有才又邀请二人去进行饭后娱乐活动。 严自华还不屑,清瑶开的那个娱乐城倒是十分好玩,可是这里虽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穷乡僻壤,但是能有什么好玩的。 哪知道,事实再也一次打了脸。 出了食堂,照理说,以目前的天色来看,天色已经暗了,但是整个赵家村,说不上亮如白昼,却也映的路面亮晃晃的。 只见道路两边亮起了明亮的烛光,凑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个透明带孔的玻璃照在上边防止风吹雨打。 村里的男女老少吃过饭了都出来活动了,赵有才带着二人顺着人流的方向跟着走。 不管路过的大人老人还是孩子,遇见了三人全都点头示意,如果严自华回望过去,这些人还会扬手打招呼,而孩子们还要驻足等着两人过去。 遇见了三五波这样的人后,严自华纳闷的问赵有才。 “你们村都是这么爱打招呼的吗?” 赵有才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因为你们是孩子们的老师啊!” “老师?”老师一词可不是随便称呼的,花国能称呼老师的一般都是师傅收的关门弟子,其他人只能尊称夫子。 “就是夫子啊!我们赵家村对老师很是尊重的,孩子们见到老师必须驻足行礼的,到了……” 赵有才指着一个从外边可以看见里边的建筑对二人说到。 “我们村的娱乐活动与旁处不同,咱们进去吧。” 从外边还听不见里边的声音,一推开门,声音就大了。 覃锦元把学生们分为三个班,分别是新兵营,老兵营,跟精英兵,每个营训练的时间也都不一样,今晚正好训练的老兵营。 老兵营最近开始学习列阵了,就跟训练谭家兵一样,覃锦元平时混混的一副劳资天下第一的模样,训练人却真的有一手。 这批村民都已经成型了,选的都是赵家村的青壮年。 吼吼哈嘿的声音不绝于耳,最神奇的是,这里还有女人,数量不是很多,单独分出一个方阵,跟男人们一样的训练强度。 周围是一群围着大玻璃不能进去的新兵跟指指点点的精英兵们。 覃锦元看见赵有才带着两个人进来,歪着头,一脸不高兴。 “干什么来的?要参观就在外边,进来干什么?” 那神情好似严自华他们是三朵狗屎,明明他自己长的才叫丑。 全村都知道覃锦元眼高于顶的德行,赵有才行了礼。 “元师傅,这两位是少爷找来教拼音的夫子,我受少爷的命令来带二人熟悉下咱们的村子。” 覃锦元才不耐烦那个死胖子,摆摆手。 “去去去,看也看了,没事别耽误我操练。” 清瑶交待了赵有才,务必要在演武场带一小会,观察一下严自华两人的表情,是厌恶还是心生向往,才进来便要赶出去,赵有才任务还没完成了,不过他不敢直接怼覃锦元,反而是朝他身后喊了一嗓子。 “早早姑娘,我家少爷想让两位夫子在演武场多呆一会儿,还求早早姑娘帮我跟元师傅说说情。” 事不关己的朱早早正在一旁打瞌睡,闻言立马站起身来,伸出一只小拳头就砸向覃锦元。 覃锦元正翘着腿坐着,一时没防备就被朱早早的拳头扫到了后背上。 顿时一股大力袭来,覃锦元吃痛的惨叫一声。 “朱早早,你抽什么疯,怎么又打我。” 朱早早面无表情,嘴角还沾着亮晶晶的东西,好似睡着了留下的口水,她自己不在乎,一抹嘴,又凭着一股子力气一头扎向覃锦元。 覃锦元身后便是玻璃墙,要是以朱早早的力气撞上去,不是脑袋开花,便是房子塌了。 覃锦元气的,只能空手去接,手自然是接不住了,胸口挨了一击重创,覃锦元差点没吐血。 “停停停,参观,我让他们参观,随便看,看到死都行。” 朱早早这才停止了攻击,大大的眼睛望着赵有才,好似在说,这样可以了吗? 赵有才擦了擦汗,连忙猛点头。 场上除了不明所以的严自华两个人,其他的人全都憋笑憋的难受,这人跟人是真奇怪了,嘴巴臭的天天训人,却又武功高强的元师傅偏偏怕早早一个有些呆傻的小姑娘。 而早早只听少爷一个人的话,半点不被元师傅的讨好而收买。 就这样,俩人顺利的留在了演武场观看练兵。 那种直面而来的气势不是两个只见过衙役们抓人便能想象的来的。 哪个男儿不憧憬仗剑走天涯,那本话本子描写的武林高手与第一美人的故事,俩人何止看过一遍,可是花国重文轻武,自家的爹爹只让学一些花拳绣腿,哪比得上覃锦元教出来的真正的兵士。 没见过的人凭想象是想象不出来的。 俩人都张大了嘴巴一直看一直看直到天黑散场。 等赵有才领他们去住处的时候,沿途上,这两人还没停止讨论呢。 那个说这个可太厉害了,那个说教头丑是丑了点,却真的有本事。 赵有才在一边不敢接话,看他俩的样子应该是向往了,那就很好,以后希望被元师傅操练的时候,也能耿着脖子坚持元师傅是个丑逼。 清瑶给二人安排在了教师宿舍里,是一栋二层的小楼。 赵有才先是把睡衣拿了出来,又把被子给二人铺好,又领着两人去了卫生间。 “这是咱们的茅厕,上完厕所这个地方一按就可以冲下去了。” 又领着二人去了隔壁的洗漱间。 “这边是冷水,这边是热水,但是热水那边是要自己烧的,今天已经吩咐了村民们帮你们烧好了,坐在这里洗就可以了。” 赵有才感觉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就告辞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了半晌,这他么的叫村庄? 就算在府里,也没有这种的东西,虽然他们府上都是有丫鬟小厮的,干活也轮不到他,可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洗澡花费的人力有多复杂。 他们爹还有假期专门用来洗澡的呢。 这么简单就完事了? 俩人试探着上了厕所又洗了个澡,等回了各自的房间,躺在松软的床上,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 竟然……还挺有意思的。 本来以为难以入睡的二人倒头便睡的呼呼的了。 清瑶不知道这二人的情况,她正琢磨着印刷的问题。 拼音一旦普及,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量的拼音读物,所以她找了很多儿童乃至名著经典读物,她需要重新印一套有拼音的书籍。 可是吧,花国还在用雕版印刷,复刻一本书成本极高,简直是一本书换一个模具,书,基本靠抄…… 活字印刷就不一样了,如果将一篇文章拆分成一个一个孤立的汉字,再重新组合在一起时,发现很多字母是重复的,把一个字母多印几次,就可以免去重新版刻的繁琐步骤。 可是……这还不够。 清瑶需要的是铅字印刷术,还有专用墨水。 铅字比泥字更耐用,制作也简单,将刻有字母的铜板从下方插入,再从上部注入铅水,等待冷却成型,取出毛坯,再稍加打磨即可得到需要的字模。 但是铅材料不好搞,少不得需要拉赞助了。 而印刷需要墨水,将灯灰、清漆与蛋白混合,更适合印刷。 有了字模和墨水,还需要一定的力把墨水从字模上印刷到纸上。 人力当然不行,人力受力不均匀,会出现用力过猛,或者过轻的情况。 受技术限制,清瑶没办法发明螺旋压印机,不过她可以做一个大型的人力操作旋转飞轮。 实验出来最佳的用力角度跟位置。 通过杠杆机构与螺旋机构,将水平拉杆上的力改变为垂直向下的压力。 再通过压板,将力均匀地作用在印刷页面上。 这样,字模上的墨水就可以印刷到空白的页面上了。 而且铅字活字印刷要比之前泥胚凸出,不会有边框跟着一块印上。 但是铅字也有弊端,比如危害大污染大,伤身体,不如胶版跟树脂的好用。 可是这已经是清瑶能改良的最大程度了,其他的清瑶还够不着,她也买不到航海日志,不清楚花国之外的版图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西方国家,有没有工业革命。 这些说起来好有些远,航海就是烧钱的主,她现在的资产还不够,实力不够就别张狂,猥琐发育中,争取一代更比一代浪! 这件事,还是要靠本土的力量。 说干就干,清瑶给萧家去了一封信。 十天之后,萧家的那位大公子便让属下带着不平等的合约来了。 二八分,萧家八,清瑶二,萧家出人工材料,同玻璃制造一样,清瑶需要用的,萧家可以无限供应,清瑶如果想开店,也可以用极低的价格购入,堪比出厂价,可是清瑶只能拿红利,不准建厂和泄露制作方法, 清瑶大笔一挥便签了名字盖了手印,没办法,她的羽翼不丰,人家吃肉她能得口汤,还是萧家觉得她还会带来更大的用途。 说到底,背靠大树确实好乘凉,可是大树也同样制约了她的发展。 后来萧家送来了清瑶需要的大量的印刷之后的书本,同时还借走了一名教拼音的老师。 这个清瑶没拦着,不管功劳在谁,能推广开来,百姓也是受益者。 这会大大降低读书成本,还能让一些读不懂古籍的学子们不认识的字也能读的通顺。 两个月以后,清瑶在布坊不远处又开了一家书肆。 里边卖的书没有很多,但是很奇怪,这里的每本书的文字上边都有一行小圈圈。 没过几天,书便多了起来,这些书的印刷都整齐的很,这一本跟那一根就像亲兄弟,墨迹也不会一点汗水就晕,哪怕不小心洒了水,只要很快晒干,也不会晕的不能用。 每一个字的上边都印着这种奇怪的圈圈,百姓们不知道何意。 有一天,王氏所有的员工都需要用午休的时间来学习这些圈圈了,他们回家一说,家人们才知道全来这种圈圈叫拼音。 而每个街的街口,王氏用来招聘的板子突然换成了那种圈圈。 每天都不一样,上午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王氏的员工在那一遍一遍的教这些圈圈。 年轻人在厂子里学,老人跟孩子们在街头学。 这东西本就不算复杂,老少皆宜,最后别说路边的乞丐都差不多学会了。 大家每天在街上碰见打招呼的方式也由原来的“你吃了吗?”变成了…… “你今天背会了二十六个字母了吗?你音调学会了吗?声母学的如何了?zhichishi跟zicisi分开了吗?” 大家再路过书肆的时候,终于知道了那些书籍上边奇怪的圈圈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一种你不认识这个字,却也能坑坑巴巴的把书读下来,有的有心的人,还能照葫芦画瓢把这个音下边的字描会了,以后再见到这个字,他就知道如何读了。 第一百三十章 年中大盘点 这边书肆的生意从一开始的不盈利开始逐渐转向了盈利,跟其他书肆的书本只对读书人开放不同,清瑶这间名为“有间书肆”的小店铺卖的都是带拼音的读物。 最近赵家村人又来了新活,那就是给每一本书注拼音,清瑶还请了好几名画师,给书本配插图。 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下去,收获还不小。 一本书原本能能卖到一两银子,清瑶的书肆只卖200枚铜板,虽说需要买三本才能看完一本书,但是老百姓有点闲钱也能买回去读一读。 就算拼音学的不甚好,还有插图可以看。 清瑶还勾兑出彩色的墨水,插图雕刻的又好看,很多手巧的人家还买回去做图样子。 忙忙碌碌到了一年中,清瑶终于想起要回村看看了,但是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完成一件大事。 王氏,年中的会账要开始了。 王氏一年盘两次账,分别在年底跟年中六月到七月之间。 这期间阳城与赵家镇经途的马车都变多了。 六月十五日,这次是在阳城郊外的厂子里开的年中会。 各大管事负责的一块儿开始说一下营利和出现的问题。 王庄头是最先汇报的,他学习能力最差,现在明显感觉吃不消了,但是他又是对清瑶最忠心耿耿的人,清瑶干脆调他去管考核和监督组。 王庄头先是宣布好消息。 “阳城制衣厂的第十七组的小组长刘绣娘表现突出,每次赶进度,刘绣娘她们的组都是最先完成,质量最好,如果后半年,刘绣娘她们组还是这么优秀,制衣厂的最佳小组就要花落她家了,那么持续三年,刘绣娘晋升为制衣厂副管事,小组员晋升为制衣厂小组长。” 刘绣娘激动的脸色通红,连忙站起来鞠躬示意。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要知道王氏的晋升是十分透明的,制衣厂目前一共二十七个组,每组十一人。 三年就能升迁一个组,而且根本不看资历,不看男女,后来居上也是有的,想要保证连胜三场,不可谓不难,不过比起来在旁的铺子里,谁当掌柜就是东家一句话的事儿,根本没普通员工什么事。 王氏的升迁显然是给事业型人一个公平的平台。 保持最佳小组三年,晋升到副管事,保持最佳副管事三年,晋升到正管事,保持最佳正管事三年,晋升到大管事。 而且,清瑶也承诺,现在的管事,每升迁上来一个,就会换下去一个,毕竟现在的管事全都出自赵家村。 对于最开始的小跟班们,清瑶希望他们有更高的舞台,比如从商人的舞台上退下去,让孩子们走科举之路。 毕竟到什么时候,有钱不如有权。 王庄头说完激动人心的表彰环节,开始说了一些不那么美好的事情。 “最近我发现个别小组长有收礼物的事情,员工在王氏上班,拿的是王氏给的福利,你们给不送礼的人家穿小鞋,把最累的活只分给一个人干,严重违反了公司管理制度,庄中全出列。” 台下一个男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收了组员一点点的小礼品居然就被拎出来了。 庄中全有些不服气又有些侥幸,“王管事,我……我没主动收过礼,都是他们送来的。” 王庄头才不管他狡辩什么,“你组员的蒙开亮实名举报里,经我们调查队走访考察,和卧底调查,事实证明你确实违反了员工管理层守则,罚你三个月的月银,并要求你退回所收的礼品,没问题就散会来调查科签字。” 庄中全一脸垂头丧气,他知道这下他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我不干了可以吧?” 王庄头眉毛都不皱一下,直接喊了保全来“带他出去,从他的工资里扣除员工们送的礼品钱,然后拿出员工合约让他赔偿。” 庄中全一听,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入职的时候确实签了一份合约。 人家王氏怕他不认识字,还有一个人在一边读给他听,违反员工守则,罚银200两! 完了,这下真的全完了,还要倒赔那么多钱,他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此时,庄中全也想起求饶了,但是晚了,保全已经拖着哀嚎的他出去了…… 王庄头很解气,自家少爷多聪明个人啊,早就防着这种小人了,有钱赔,他们赚了,没钱赔也不要紧,以功抵债,修路还缺人呢! 王庄头接着汇报了一些违规违纪的小毛病,有庄中全的前车之鉴,有一些有了小心思的也不敢再冒头了,全都老老实实地认错的认错,被表扬的人也昂首挺胸。 王庄头说完,李映雪走上前,她现在掌管着宝裳楼,是名副其实的大掌柜,谁能想到这个女人曾经是清瑶劳资的一个小小的姨娘。 李映雪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是谁也不敢小瞧了这张年轻的脸,她可是曾经孤身一身去往萧家学习管理知识,社交礼仪。 再不把自己当成清瑶的附庸,也能看的开与清瑶之间的关系了。 学成归来的时候,便接管了宝裳楼名下的所有生意,比如归宝裳楼所管的布坊。还有跟多宝阁的合作生意。 如果说王庄头是清瑶最信任的人,那么李映雪绝对是清瑶兄弟姐妹般的存在。 “宝裳楼从年初到年中,一共定做府裳十七个府六百七十件……另外定制衣服多达……共盈利三千六百多两,扣除成本人工……” 这些账目不是要公开的,所以她只需要跟清瑶说就可以了,但是看少东家满意的申请,其余掌柜便也知道了宝裳楼肯定赚了大钱。 接下来一个个掌柜都上前去禀告,总体来说,清瑶名下的四个工厂,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盈利可观,可是受生产力的制约,始终有钱只能看着却做不了。 而五间铺子,布坊属于宝裳楼的附属产业,不能单拿出来算,剩下的就是宝裳楼跟娱乐城美食街书肆,目前美食街是最受欢迎的,其次是娱乐城,这两个巨头的收入比宝裳楼高出不止一倍,也就书肆一直处于收支平衡的状态。 再加上村里榨油坊的,多宝阁的分红,玻璃坊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印刷厂的,还有杂七杂八的图纸啊,赏银,水泥制造法等收入。 清瑶现在赚的也十分可观,当然花销也比较大就是了,现在她的修路工作还没完事,她打算一直修一直修,势必要把每一条土路都换成平整的水泥路。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迟来的身世 还有烧钱的教育工作,那也是赚多少都填不满的。 等到所有的汇报完,清瑶就宣布等七月份他便要外出求学了,生意这块暂时要汇报给两个人做决策,一人自然是清瑶花了大价钱和人情送去萧家学习的李映雪。 另外一人则是王月红,王庄头从旁实行监督职责,另派了两名管事从旁辅佐。 王月红主管赵家镇一切事物,李映雪负责阳城所有生意。 另外清瑶也抽调了四个人跟着一块去出远门,会武功的邵从文,立志要当书童的王铁蛋,还有会赶马车的李老汉和脑子比较聪明,能独挡一面的王三壮。 邵从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自家少爷有时间回来了。 连忙就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清瑶。 那是一块比较怪异的石头,非金非玉,清瑶疑惑了半晌,猛然想起来,这玩意…… 质感怎么这么像她姥姥的那块儿磨脚石呢! 就是那种磨脚石是利用天然浮石块可制成各种不同规格、形状的搓脚石。 促进足部血液循环,能除去足部老(硬)皮、护肤美容,中老年人极好的保健用品的那种东西。 这么一个东西要单独放在密室里? 现代两块钱一个啊! “还有别的吗?就这一块石头?” 邵从文挠挠头,“少爷,那个小地窖里确实就放着这么一个东西。” “不过……老爷好像收着一封信,不过我怕打草惊蛇,就没敢动。” 清瑶眼珠子一转,“去,你晚上偷摸的给我偷来,要是我老爹发现了也不要紧,你就明目张胆的强抢,反正现在王家也没人能拦得住你。” 邵从文一愣,“少爷,这样好吗?老爷肯定要说你啊!” “你只管去,碰见我爹就报我的名号强抢,碰不到我爹就留书一封,不孝子王来金特意来为爹分忧,叫他吃好喝好,别挂念我。” 邵从文一脸的一言难尽,这确定老爷是挂念少爷,而不是想掐死这个不孝子? 不过他也很想看看老爷的脸色。 王家镇。 王大富眼见的瘦了一大圈,没了大管家,王家的产业大幅度缩水,王大富自己也不是经商的料,好在有清瑶留下的管事暂时帮衬过一阵子。 不过他不得不收敛了在外地的产业,实在是鞭长莫及,想管控也没有办法。 而且王夫人给他带绿帽子的事也让他成为了整个王家镇的笑柄,要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恐怕就有不坏好心的虎视眈眈的。 好处也是有的,他放走了一大半的小妾,念在错不在她们,他还陪送了好些银两。 那些个拿着钱的女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真应了那个讨债的四儿子说的话,那些女人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现在仅存的六位姨娘,也是没资格扶正的,不过六人之中各有各的小心思,有的是觉得有了银子也没地方去,有可能银子都保不住。 有的却是想着老爷这个年纪了,娶夫人似乎不大可能了,自己若是留在这里,也算是有个共患难的美名,少不得后半辈子有了依靠。 不过这些王大富肯定不知道,他正在书房对着以前从不用自己看的账本。 这时候窗户被扣响了,他以为是下人,就喊了一声进来。 人没进来,倒是一个东西顺着打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咣当一下子砸到了王大富桌子上。 王大富一愣,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包着石头的纸。 纸上面似乎写着什么,王大富仔细地看了一眼。 “爹,你藏在房里的信我取走了,你乖巧听话的四儿子。” 王大富愣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了什么,呼呼地颠着一身肥肉便往卧房跑,那贼人根本就没隐藏,放信的地方空空如也,就剩个盒子静静地躺在床上。 王大富气的直颤抖,“王小四,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劳资打不死你!!!” 隔着好几层院墙的邵从文都听见了王老爷那声怒吼。 他心虚地摸摸了怀中的信,默默念叨。 “王老爷,这可是少爷的主意,不怪我啊~” 脚步却不慢,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清瑶第二天便拿到了那封信。 她一直好奇原主的身世,但是偏偏各种猜测又对不上,蒙在鼓里又担惊受怕,看完了信,就好了,再也不用各种猜了。 这封信是某人写给王大富的亲叔叔,也就是王大钱的亲父亲,原主那被除族了的堂爷爷的一封信。 以前清瑶就觉得王家处处很奇怪,诺大的家业传给了不事生产的王大富。 闹了半天,最出息的那一房自己做的一手好死! 原主的堂叔父有半块宝玉,还说自己有个哥哥嘛,但是所有人都告诉他没有。 其实他是真的没有这个哥哥但是也算是有这个哥哥。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大致就是信上所说的义父,也就是原主的堂爷爷,无意中救了被追杀落水的前太子,那时候前太子还是小孩子。 为了掩人耳目,也怕牵连家族,堂爷爷便自请出族,带着儿子跟小太子跑了。 小太子平安无事之后,自然想封赏自己救命恩人还有认的义兄。 堂爷爷不同意,还躲起来不让小太子找到。 这就是王大钱明明记忆力有个哥哥,偏偏所有人都告诉他没有哥哥。 然后等到小太子长大成人,就又被人追杀,这次还不是小打小闹了,俗话说天家无亲情,不想做皇位的皇子不是好皇上。 现在皇位上那位终于要对亲侄子下手了,亲侄子被亲叔叔封锁了所有的退路,竟然就想起了义父。 便写了信回忆回忆情感,忆往昔盼未来,想说动堂爷爷帮忙。 而信物便是那个搓脚石,那时候小太子总哭,堂爷爷骗他这是个打开宝藏的钥匙,那小太子信以为真,留着它想让义父打开藏宝库图东山再起。 可是信是送到了,却送错了人,送到了王大富手上,送信的人正是风姨娘,王大富不敢毁了,因为他还打算找到堂爷爷好交给他。 而清瑶……是风姨娘带来的孩子。 不是前太子的遗腹子,也不是公主的孩子,而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昨天卡的一手好文,收获了一堆想打死我的 她是…… 一言难尽啊! 前太子的爹去的早,留下了一个出身贵族的娘,也就是现在还潇洒的活在宫中的宸懿孝仪皇妃。 照理说,每一个皇帝死之后,除了皇后之外,剩下的妃嫔,有孩子的就可以留在下来,有儿子的,可以向新皇帝请圣旨,和自己的儿子居住。 可是儿子身为皇太子,以后肯定要继承王位的,宸懿孝仪皇妃以后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皇太后啊! 但是儿子失踪了呀~老公还死了,继位的是小叔子,这位置就尴尬了。 好在小叔子的亲娘早就死了,他媳妇还要尊自己一声皇嫂。 虽然不似亲儿子在的时候想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也无人敢苛待自己,毕竟小叔子也是要名声的,娘家势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而清瑶就是这位宸懿孝仪皇妃的……私生女! 没错,就是私生女。 这位宸懿孝仪皇妃出身一等大公之家岳家。 爹是首辅之一,爷爷是退休的首辅,亲叔叔手握重兵,亲弟弟是一呼百应的书院院长,还有家里的一竿子亲戚,全都是个顶个出色的能臣。 家里就出了宸懿孝仪皇妃这么一个女娃,养的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自私自利,任性妄为。 要不是当年的皇上觉得自己降的住她,赶紧提前把她收进府中,这皇位坐不坐的上还不一定呢。 所以皇上没了,宸懿孝仪皇妃四十来岁的年纪,她寂寞了…… 当时皇太子监国,管天管地也不敢管到老子娘身上去啊。 宸懿孝仪皇妃就找了一二……七八个男宠,还怀孕了。 天真的皇妃还以为找到了真爱,死活不肯打掉这个孩子,还让周围的人帮着隐瞒。 一瞒就瞒到了皇太子被人追杀跑路,自己以为的真爱早就跑的没影了。 宸懿孝仪皇妃为人质,肯定是跑不了的。 小叔子可不像自己儿子那般投鼠忌器。 混淆天家血脉,诛九族!杀无赦。 宸懿孝仪皇妃再无知,也是明白这孩子在宫里肯定活不了。 于是咬咬牙,慌张的把孩子托付给了儿子身边一个婢女,本意是充当太子孩子的替身,反正都是女娃,差一点也看不出来谁是谁,命大便活着,命薄便来世再见…… 皇太子当时都懵逼了啊! 母后居然给自己弄了个妹妹出来! 前太子想杀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可是想了想,留着她也有点用。 太子怕自己去送信的人都被抓住,便反其道而行事,把给堂爷爷的信塞给了这个婢女,让人护着她离开,还给了她半块印章,如果被人抓住,也能相信这人便是小殿下。 一路上,侍卫死了,婢女活了,带着信带着印章来到了王家。 那时候堂爷爷早就离开王家了,小婢女找不到人,阴差阳错就把信交给了年少的王大富。 王大富现在都不怎么聪明,那时候还年轻,就更别提了。 所以他想了个馊主意,认下了这个孩子,整个王家除了二人,竟然无人知道! 同时,他不太聪明的脑子,认为清瑶是贵人生的,爹却不是,所以,他不肯让清瑶管别人喊娘,喊爹可以…… 风姨娘怕泄露了行踪,引来杀身之祸,俩个蠢蛋便隐瞒了清瑶的性别,还给清瑶喂的无比的胖…… 所以,清瑶的亲娘,身份高贵,认了……她就得死。 她也有爹,就是得问娘,那七八个真爱当中,哪一个才是亲爹! 还有个太子哥哥呢,太子若是知道自己还活着,那么她也要死的那种! 清瑶默默地把信烧了,这世上知情的人除了王大富都死了。 她这辈子是不可能认亲了。 怪不得她跟早早那么亲,这么算来,早早还要管她叫一声姑姑呢。 这操蛋的人生…… 因为这个事,清瑶将出行计划推迟了两天。 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原主的身世是这么个情况。 要是早知道了,她早就恢复女儿身了,考什么科举,现在好了,想恢复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毕竟自己可是女扮男装考了秀才。 妥妥的藐视国律,欺君之罪。 作的一手好死。 以后怎么恢复女身!换个身份吧,这借口不好找。 远房表妹八妹那套根本行不通,王大富还活着呢,老王家有没有这么个人,王大富不知道吗? 再说,诺大的家业就给远房的表妹?这也说不过去啊!当其他人是傻子吗? 除非自己抛弃现在的一切,隐姓埋名从头来过,可她不甘心啊! “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清瑶感觉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事已至此,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上哪一天,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纠结了两天,清瑶不再颓废,王家庄的人为清瑶做了一桌子好吃好喝践行。 清瑶走的时候,赵家村的人全都出来送她。 清瑶感动的泪汪汪的。 马车都走到阳城了,清瑶还在那觉得自己做人还行呢,沉浸在自我表扬中无法自拔。 赶车的李老头伸了脑袋进来。 “少爷,要不要去美食街带点吃的走啊?”清瑶点点头,“吃的就算了,对了去布坊拿一些我平时穿的麻布的衣服料子,现在天气这么热,穿那个凉快。” “对了,扇子也给我拿几把,还有冰块包一箱子……” 清瑶减肥减到一百三十斤就减不动了,现在的她还是个肉嘟嘟的胖家公子,但是不那么显眼了。 就是胸部这块比较难搞,十七岁的她已经发育了。 自制的绑胸带左三层右三层的,虽然不那么勒,但是绝对热。 夏天一到她便比所有人都怕热。 穿衣服也要选凉快的料子,她鞋子的侧面底部都是漏洞的,仿的凉鞋样式,马车里更是随身带着制冰的工具。 等到大家又在阳城买这买那耽误了一会儿,马车再上路的时候便已经近黄昏了。 好在清瑶已经把路修到很远了,这不远处有个驿站,官家开的,平民留宿,无战事的时候,银子给到位就行。 一行人就打算去那里歇息修整一夜再赶路。 月明星稀的时候,几人终于看见了那盏在黑暗中摇曳的红灯笼。 清瑶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算新的驿站,脑子里突然萌生了一种赚钱的方式——做物流。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从前有座山 驿站是干什么的? 那是古代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 就是古代的物流中心啊! 假设她想把生意做强做大,遍及花国各处,最绕不开的就是货运了。 就拿她现在的生意来说,布匹生意做不开,一是人工技术限制,二是货运限制,比方说北方的人也喜欢这种料子,但是从北方中心城跑到南方,前后来回需要至少半年。 把花在路上的银子拿来在当地买个八九十件不香吗? 所以想要货物从产地到消费地的高效、低成本流动就必须用到物流,要不然光靠车队运输,货物有可能还没运输费用值钱。 清瑶完全可以在全国每一个大城市成立运输中心,工厂的货物运输到每一个货运中心,这样就能大大降低运输成本。 那么问题又来了,想要大量的运输,就需要交通工具。 好的交通工具还需要好的路况…… 修路,要人也要钱! 还要保运输的安全…… 一环扣一环,清瑶刚点起的一点小火苗,立马扑灭了。 修整了一晚,五人再次踏上了去往江南的求学路。 古代是地广人稀,一路走过去也没见到多少个村落,几人大多数都是在荒郊野岭过的夜。 好在是夏天,晚上盖个毛毡子也不冷。 清瑶几人的马车还是经过改装的,加长加大的,几人睡的也不难受。 这天他们可下在快天黑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村庄过夜。 那是个依山靠水的小村庄,村长挺热情的,村长的家人们也很好客的,毕竟清瑶递过去一两银子。 村长家拥有全村最大的房子,分前院跟后院,他便把比较清静的后院腾出来给清瑶他们住。 除了邵从文跟王三壮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之外,清瑶三人还享用了当地的特色美食。 听村长谈起来,这村子边上这座青山名为百兽山。 那山离村子近的外围还常常能看见大型兽类的踪迹呢,更别提无人去过的深山里头了。 听说,那里边有修炼千年的妖怪。 “妖怪?李村长见过?” 李村长呷了一口清瑶递过来的果子酒。 “当然……没见过,王公子这酒当真好喝的紧,我都没喝过。” 清瑶笑了笑,“自家酿的,你若是喜欢,我明儿再拿半坛子给你,可惜我这个带的不多。” 李村长一笑,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那就承小友人情了,老小就号这一口,我觉得你这酒不比城里卖的什么女儿红差,你房钱我退你,这酒就当留宿的银子了。” 清瑶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你喜欢我家乡的酒,也算是给我捧场,谈别的就见外了。” 清瑶还惦记着他讲的那个妖怪的故事,便追问道。 “李村长,这妖怪的传说是怎么来的啊?” 李村长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清瑶。 “我爷爷可是见过的!那妖怪啊,吃人……那是我爷爷小的时候,那段时间,家里总是丢东西,煮好的饭,晾好的衣服,后来还有村里的傻子,都是一夜之间便不见了。” 清瑶想了想,“煮好的饭可能是人吃的,衣服也可能是人或者兽偷走的,至于大活人,你都说是傻子了,走丢也是可能的啊!” “那可不是,你听我说啊,那天我爷爷夜里起来撒尿,路过庖厨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竟听见里边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清瑶配合的问道。 “我爷爷还以为有硕鼠,便操起一根棍子,点亮一个火折子便冲了进去,哪成想……” 李村长又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 “哪成想……那屋里根本就不是硕鼠,乃是妖怪!” “妖怪长什么样啊?” 清瑶急的直催促。 “那妖怪的影子大的占据了一面墙,还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说时迟那时快,我爷爷撒腿便夺门而出,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等到大家被吵醒了,再去看的时候,那妖怪早就不见了,我爷……” “等一下!你说你爷爷拿着火折子进去的,只看见一个大影子?” “是……是啊……” 清瑶好失望,她还以为古代当真有妖魔鬼怪呢。 原来根本就没亲眼看见,许是那火折子的光把什么东西投影到了墙上…… 清瑶带着遗憾打算回房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见了那个把身子装满整面墙的妖怪,还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等一下!听见!! 清瑶猛地睁开眼睛,耳边传来有节奏的咔嚓咔嚓的声音,那距离仿佛就跟自己有一墙之隔。 这个村子处于山脚下,一下雨,山上的水往下淌,怕把屋子淹了,所以整个村子的房子都是离地有一段高度的。 什么东西都在自己旁边的墙后边! 这个高度,除非它是倒挂在房子顶上,或者……它当真是站在地面上! 啥东西能长的这么高?长颈鹿吗? 清瑶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当真有怪物,不可言说的那种,只要提到了它,晚上就会出现? 可是邵从文他们离自己这间隔着一个小柴房,听不见自己耳边的声音不说,还不知道人力能不能扛得住这个不知名的妖怪! 声音还在继续,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突然,房子晃动了一下,那声音一顿。 清瑶大气不敢喘,这妖怪是打算进房子里来了吗? 为了自救,清瑶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靠近了门边,只要她跑的快,妖怪也抓不住她! 但是黑灯瞎火的,清瑶高估了自己的灵活力,她的腿碰到了一旁的凳子。 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吱嘎一声,在黑暗的房间里无比的清晰。 清瑶脑子一片空白,“完了!” 她这不争气的前腿! 就在这时候,房子的晃动越来越大了,外边也响起了比较大的声音,隔壁的邵从文也被惊醒了,清瑶听见他喊了一声,“谁?” 清瑶心里着急,这可是妖怪,是你那小身板对付的了的吗? 索性,心一横,清瑶直接把门拉开了,辨别了方向就想跑。 她本意是远离床的那个方向,这样就可以跟妖怪拉开一点距离,哪知道…… 妖怪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清瑶前脚准备从远一点的围栏处蹦下去,一道黑影便从她头顶上掉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里有个小可爱 清瑶连忙收回来已经迈出去一条的腿,眼睛还不忘打量掉下去的黑影,黑咕隆咚的黑夜只能看见一片白。 呦呵!还是一只白皮怪? 邵从文已经跑出来了,清瑶都听见他喊少爷的声音了,连忙阻止道。 “从文,赶紧跑,别过来,这是一只妖怪!” “啊?” 邵从文听了更着急了。 “少爷莫怕,我来救你!” 清瑶说不说,邵从文都不可能退后的,主人有难,他一个贴身侍卫自当挡在主人身前。 “哎呀!” 清瑶跺了跺脚,这呆子,根本说不通,现在是能跑一个是一个呀! 眼见地上那个摔晕的白皮怪开始晃动了,清瑶拔腿便跑,她记得厨房的位置,妖怪有可能是怕火的! 清瑶摸黑撞了几次墙之后,终于闻着香味找到了厨房。 只是眼前的厨房往上一看能看见星星,顶呢?房顶呢? 跟村长吃饭的时候,那顶还在啊!现在就一块没有了? 这妖怪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厉害,清瑶咬咬牙,就着星光摸到了灶台边上的火折子,从柴火堆里拎出来一根木头,用火折子把木头点燃了。 一个简易的火把做成了,她又抓紧时间如法炮制的制作了第二个,这期间房子不停的抖动,估计是邵从文跟那个怪物战斗在一起了! 她拎着两个火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等她辨别了方向,寻声找到妖怪所在地的时候,果然看见邵从文正在砍妖怪。 就是那个妖怪在火光的照耀下,怎么有点眼熟呢? 邵从文拿着剑鞘敲了半天,这妖怪不似他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敲下去躲都躲不开,多半都打在身上了,可惜没有剑了…… 剑被打飞了,这妖怪力气颇大,一开始他拿剑砍的时候,那妖怪一下子打在剑上,邵从文根本就抓不住手中的剑,便脱手而出,所以现在就剩下剑鞘了。 他这回学聪明了,不与这妖怪对招了,使用躲字诀,这妖怪果然反应不及时,连吃了好几招,可是吧,邵从文觉得自己打在这妖怪的身上,好像不痛不痒的。 自己逐渐没力气了,这妖怪还是那么大力气,而且这妖怪好像已经摸清楚了自己的套路,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就在关键的时候,清瑶赶到了…… “从文,接住,给它!” 邵从文反射性的接住有个长长的东西,似是一根棍子。 “给它,哎呀!不是打它!给它吃!快点。” 邵从文有些懵,给它吃? 这根棍子? 少爷说的难道是别打了,打不过的,认命的把自己给它吃吧?不!他被吃也就算了,他无父无母,孤儿一个,是少爷给了他温暖,让他拜师学武,他可以死,少爷不能死! “少爷,你快走,我来拦……” “去一边吧,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 清瑶一根长长的棍子捅过来,直接把脱力的邵从文扫到一边去了。 那根棍子也戳到了妖怪的身前。 那妖怪支起了身子,一把便把棍子夺了过去。 “少爷,小心!” 邵从文还以为那妖怪夺了武器,下一个要对付清瑶了,挣扎的要起来。 清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先看看情况再表衷心啊!” 邵从文一愣,抬眼望去,那妖怪竟然停住了,在原地咔嚓咔嚓的把棍子一口一口的吃了…… 清瑶还带着一脸十分欢喜的表情在一边举着火把喜滋滋地瞧着。 前院已经听到了动静,乱吵吵的声音传了过来,想必是村长和睡在前院的李老头他们要过来了。 “哎,从文啊,还能动不?” 清瑶转头望了一眼地上的邵从文。 “少爷,我能动,是不是要我去喊人?” “喊什么人,你去给我拦着人,别让他们过来。”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哦”邵从文一脸懵的爬起来,晃悠悠地往前院走,路上还捡到了自己那被打飞的剑。 清瑶感觉这个木头不太禁烧,又去厨房搬了好多柴火来,堆在地上点燃成一个火堆,时不时的添个柴,顺便拆个房子…… 那妖怪也不怕生,坐在地上卡巴卡巴的咀嚼着。 不一会儿,邵从文带着李老汉他们来了。 “少爷,这就是那个妖怪?” “不是妖怪!这就是一只动物,这叫熊猫,是小可爱!” 哪里有什么白皮怪,这黑白相间的毛色,虽然脏了点,但是它就是滚滚啊! 清瑶在心里想,以前想人手一只都实现不了呢,在这里居然遇见一只野生的。 邵从文还有点不放心。 “少爷,你离它远点啊,我打了它好多下,它都不痛不痒的。” “哈哈哈,当然不疼了,它的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一般动物即使咬到了大熊猫的脖子,也根本伤不到大熊猫,连皮都破不了。” 清瑶的语气还带着点骄傲的感觉,这可是国宝啊! “这……这么厉害?” “那可不!你看多萌啊,它脾气好着呢,虽然也吃肉,不过一般不攻击人的,你别惹它,对了,以后再遇见它,别跟它对上,对上你也打不过!” 说到这里,清瑶还来了兴致。 “哎,从文,得回你刚才没爬树,要不然你就能见识下它爬树的本领,还有,你跑也没用,它追你跟玩似的,而且它咬你一口,你想想看它吃东西的牙口~” 邵从文面无表情,刚才…… 喊着要跑的不是少爷您吗? 清瑶就坐在一边一脸欢喜的看着熊猫吃竹子,一直看到了天亮。 大熊猫似乎是吃饱了,挪动着可爱的小短腿往深山的方向走了,看都没看围观的一圈人。 王铁蛋看着自家少爷一脸不舍的在后边望呀望的。 “少爷,您这么喜欢,反正就是一只野生的动物,要不然您养着它吧?不是爱吃屋子嘛,咱们……咱们也养的起吧?” 清瑶被他这么一说,彻底回神了,接着噗嗤一笑。 “傻孩子,它那不是喜欢吃屋子,它是喜欢吃竹子,这屋子用竹子做的,这熊猫非常擅长爬树,那滑溜溜的竹子也难不倒它,它就是被竹子吸引过来的,我住那间屋子肯定是刚盖不久,竹子新鲜,没准就是它常吃的那一种,不信一会儿问一下村长。” “养它吗?不行的……喜欢也不能剥夺它回家的权利呀……” 清瑶看着彻底消失不见的影子,叹了口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新地图加载完毕 村长来了,看见自己没了一半的房子,顿时傻眼了。 “我的房子啊!才一夜不见,这是怎么了啊?” 王铁蛋颠颠地跑过去,特别没眼色的问。 “村长爷爷,您家的房子是新盖的吗?” 李村长十分心痛,“我房子啊,遭了什么罪啊,我房顶呢?” 王铁蛋还追着问,“村长爷爷,您知道熊猫吗?” “我花了好几天天天上山砍竹子才扎起来的房子呦!作孽哦!” “村长爷爷,我家少爷说熊猫爱吃你的房子啊!” 清瑶被这二人鸡同鸭讲的一番话弄的头大。 “铁蛋,你别说了,李村长,你这房子,我赔偿您银子吧?老李,拿银子。” 李老头不情不愿抠抠搜搜的摸出了一串铜钱。 “李村长,我家少爷厚道,就不追究晚上没睡好,还差点有危险的事了,还大度的要给你贴点钱。” 李村长一听,也是,夜里遭了贼,东西没丢,就是破屋子毁了,那玩意不值钱,就是费点功夫的事,自己可是还收了客人一两银子,还喝了人家的酒,结果还惊扰了客人,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李村长一抹眼泪,也不嚎了。 “你说的对啊,确实是我那屋子太不结实了,好在公子没事,要不然老朽就要难辞其咎了。” 清瑶…… 能说房子被拆了也有自己一半功劳吗?拿来喂熊猫的事能说吗? 所以,几人启程的时候,李村长塞了好多的山里特产过来,满满的一大筐,有新摘的蘑菇,还有野果子。 清瑶啃着野果子,倒也酸的生津,十分开胃。 一行人前后一共走了十六七天,经历了因为对路况不熟悉,错过了住宿,走错了路,绕远路,拐回正路上,吃的没了,饿肚子找饭吃。 几人终于在一个雨天来到了江南的宿城,这里有着南中心城四大书院之首的文昌书院。 宿城的水路发达,一面靠海,地理环境是水陆交通连接接的重要枢纽。 高达十米左右的城池门口,对车马,货运的检查十分严格。 清瑶撑着伞下了车排着队等着检查。 排了半天,清瑶渐渐发现了门道,一些检查十分粗略又快速地基本上都与守卫有了密切的接触。 但是离的远,她又看不清楚什么,等到她前边那辆马车检查的时候,她貌似看见了那车夫塞了什么东西到守卫的手里。 原来是好处费,清瑶的车上没什么要给好处费的。 那守卫多翻了一会,还相中了车上的一包点心,还想往怀里揣。 清瑶看了一眼一旁的李老汉,李老汉接收到自己少爷的眼神,瞬间秒懂! 便一把抢过糕点,全都你一块儿我一块儿,快速地塞到了王铁蛋跟自己的嘴里。 王铁蛋还张着嘴巴看热闹呢,错不及防就被塞了一嘴,差点没噎到。 李老汉鼓着腮帮子,得意的看向清瑶。 心里暗暗夸赞自己,简直太机智了,完美地完成了少爷交待下来的任务! 清瑶完全没反应过来,她明明是暗示,李老汉恭敬地把糕点递上去,不要等人家开口讨厌,毕竟神仙好哄,小鬼难缠,跟守卫混个脸熟,也方便日后进出城啊! 可是李老汉干了啥? 他不给人家也就算了,还当面挑衅! 清瑶感觉自己貌似带错了人,她心里暗暗发誓,进了这城,不管有事没事,除非是临走那天,否则,她绝对不会轻易出城!! 一众人硬着头皮通过了门口,他们先找了间客栈落了脚。 现代的发廊有三个三个颜色绕来绕去的标志,花国的的客栈也有它的标志,那就是悬挂在屋檐下的长方形白纸灯笼。 灯笼两面一般都写有联语,最常见的是“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不过,古时候的客栈可跟清瑶那个时候的酒店不一样。 这里的客栈建筑大多为原木建筑,整体来说,古时的客栈声誉很差,往往被人们认为是为了糊口谋生的人才干的低级行业。 客栈内亦不安全,常常有不法之事发生,如抢劫、打架、聚赌等。 清瑶他们来住客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买个或者租赁个小院子也已经来不及了,宵禁就要开始了。 几人还是头一回住客栈,清瑶还算是矜持了,其余四人看来看去的,给小二都看得有些后怕了,还以为店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几位到底要不要打铺啊?” “要的要的,你们都有什么房啊?” 小二打量了一下几人的穿着,除了那个最胖最矮的穿的不怎么样,其他人的料子看不出来是谁家的,但是颜色花纹都是上好的,便弯了眉眼。 “客官,咱们这有天地人三种房型跟通铺,我看客官也不像是住得惯下等房的,咱就给你开个天字房?” 说高不说低,小二精明的很。 清瑶不着急定下来,反而问道,“你跟我好好说说,这天字房有什么,其他房有什么?要不你带我们去看看房,我们再做决定!” 小二还没遇见这样的客人呢,顿了一下,“好的,客官跟我来。” 小二先是带着大家来到大通铺,他想着这么差的环境,一会再带他们去天字房,他们肯定就定下了。 大通铺的房间里面只有床,而且是很多的床拼在一起,门刚开,一股臭脚丫子味就传来了。 清瑶皱了皱眉,哦呵,花国的男人们都不怎么爱洗澡,别说洗脚了。 不过,她还是皱着眉头进去看了一眼,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以后也是要开特色客栈的人,自然要多多了解一下。 屋子委实不算好,除了味道重了些,还没有隐私,床跟床中间连个帘子都没有。 “好了,下一间吧,人字房了对吧?” 小二一愣,这客官还真要把所有的房型看一遍啊? 人字房放在现在就是普通房的标准,就是只会配备基本的设施,比如床、桌椅、茶杯,然后室内就不会花功夫进行装饰。 地字房跟人字房就是房间的面积有一点区别,但是房间内的档次和配备都是差不多的,可能多了一扇屏风? 天字号的房间是这家客栈里面最豪华的,就相当于后世酒店的套房一样,里面的设施也是最豪华最完善的。 首先肯定要拥有一张超豪华的床榻,而且床榻上面的床上用品都是上等的,清瑶还去摸了摸被,用的都是丝绸的被子。 房间里面除了桌椅板凳以外,还会额外的增加一些装饰,像一些古董字画,不过客栈肯定不会放这么贵重的,应该是一些仿品或者工艺品。 而且房间的方位肯定也是全客栈最好的,花国人很讲究朝向的问题。 清瑶都了解清楚了之后,果断定了三间人字房。 小二一脸错愕,三间房的房钱也不如一间天字房啊! 没想到这几个人看起来挺有钱的,却是如此的小心眼! (我今天没卡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寻找落脚地 五个人,清瑶自己一间房,剩下的两两共枕眠。 店小二又跟几人核对了官方发放的腰牌,这腰牌就类似于如今身份证加出行许可证,有腰牌的人打尖住店,没腰牌的人就得露宿街头。 等住进房间之后,清瑶要了热水洗了脚,没用客栈的被褥,反而把车上的搬了一床下来。 其他几人就没这个讲究了,大老爷们的,出门在外还讲究啥。 没有什么娱乐,又有宵禁,清瑶躺在床上一时间有些认床,竟然睡不着。 以前在现代谈业务到处飞的时候,有时候住小旅馆,门缝里会塞进一些羞羞的“小名片”。 有女的也有男的,有骗子也有真的,清瑶很好奇在信息并不发达的古代,住店的旅客也会接到“特殊服务”的暗示吗? 像由于出行的困难和交通工具的老旧,许多商人、信使每每出行都需要个把月,多的甚至一年半载难以归乡。 所以一些成年客人会不会难耐异乡的漫漫长夜,叫一套“大保健”以解旅途苦闷呢? 毕竟青楼是合法的,纳个妾室在花国也是合法的。 但是又一想,不对啊~ 古代有宵禁啊,以商人的地位,不在解除宵禁范围啊! 清瑶以后肯定是也要开客栈的,要正规一些,坚决杜绝这种服务。 她干脆穿上衣服,溜溜达达的下楼去了。 掌柜的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一些客人坐在大厅里也不点酒,也不聊天,似是在等什么。 清瑶也寻了个空座坐了下来,不多时,一个披着大大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从走路姿势和伸出的双手来看,这是个女子。 就见小二走向一个独自坐着的客人,悄声说了两句。 清瑶仗着耳朵好使,明目张胆的偷听。 那小二说的是,“您要的柳芳阁的姑娘,我先带她到你的房里。” 那客人直点头,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如此这么几回,清瑶就看明白了。 这就是那所谓的羞羞服务了~ 客人会主动问询客栈老板,就是老板本人也会有意安排失足女们在旅店周边甚至是旅店内驻扎。 只不过现在的印刷技术还不足以让失足女们进行“名片”的印制,不然房间被塞卡片的情况也并非不会发生。 清瑶看懂了,悄悄的又回了房间,以后呀,她开的客栈绝对禁止这种事出现! 第二日,清瑶便给了小二一点好处费,让他跑腿喊了个中人过来。 在他乡,还人生地不熟的,不找中人能怎么办。 清瑶跟中人说了想买一处院子,不要太大,一进,有三个房间便成,离书院近些。 如果没有合适的,就租赁一个也可。 中人是个年约四十的男人,一脸憨厚的样子,闻言,笑眯眯地点了头,说下午便能给回信。 这期间,清瑶几人也出去溜达了一圈,问了一些本地人,还去书院的附近踩了点,可是都没遇见有人要卖房子的,倒是有一间是要卖的。 几人兴冲冲地去看了,结果发现是个五进的院子——由纵向的五个“厅”组成。 东西耳房--可单开门,也可与正房相通,一般用做卧室或书房,大型的有三四进院落和花院,两侧为卧室,作用是分隔里外院、门房。 东西厢房则可以由晚辈居住,偏南侧一间分割出来了用做厨房或餐厅。 垂花门内有影壁,由偏房居住,东侧为尊。 两侧两间仅向堂屋开门,内外院之间建了个豪华的垂花门。 北房三间仅中间一间向外开门,正中一间为起居室,形成套间。 看了一圈下来,中午就到了,总占地估摸五千平方米,其中房屋建筑800平方米,水面700平方米,绿地3000平方米,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占地大概500平方米。 说实话,清瑶有些心动,但是价钱也让她心里砰砰的…… 五进的院子,要价六千两,还不算上过税的。 掮客本就是为买主与卖主之间签订买卖契约,然后从中收取手续费或佣金的。 他眼睛贼,一眼就看出来除了清瑶,其他几人都十分满意这个院子。 掮客还知道这几人是外地人,便咬死了不降价,说实话,在书院附近能有这么大的院子出卖,这几人也是赶巧了。 没准放置几天,还能价格更高,掮客自然不着急,着急的是这几个想买房子的外地人。 清瑶留了一句考虑一下午的话,便带着人走了。 掮客客气的拱拱手,也不在意,这些人想在书院附近买房子,回头还需来找他,毕竟他自认为对这片很熟悉,几个外乡人若是联系掮客也绕不过他这里。 走出小巷子,王铁蛋不解地问清瑶。 “少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这么贵气的院子,您怎么不买呢?” 清瑶叹了口气,“我也相中啊,亭台楼阁,绿树水榭的,但是太贵了啊。” “少爷,您还缺银子使吗?” 王铁蛋觉得自家少爷简直是他见过最会赚钱的人了。 “哎呀,少爷当然缺了,毕竟少爷赚钱的速度快,花钱的速度也快嘛,是不是少爷?” 李老汉又开始揭短了。 清瑶白了他一眼,咬牙道,“你说的对!” “少爷花钱速度快怎么了?少爷能赚啊,毕竟少爷爱吃贪玩喜奢华,不多赚钱也供不上啊,对吧,少爷?” 王三壮也来凑热闹了。 清瑶磨了磨牙齿,“你说的对!” “我不许你这样说少爷,少爷也不是光给自己花啊!” 王铁蛋不服气的替清瑶说话。 清瑶略感欣慰,就听见王铁蛋继续说道。 “不过,少爷啊,以后你该省还是要省一点啦,你的钱要留下来娶夫人的,我爹的钱都要交给我娘的,你这么花钱,以后的夫人该揍你了,像我娘揍我爹一样!” 清瑶……这么坑爹的孩子,这么揭王庄头的短。 几人聊着聊着,就歪了,彻底把一开始院子的事抛之脑后了。 好在下午的时候,中人来回信,说有个院子出租,另有一铺子要卖。 几人看着天色尚早,便打算都去看看。 中人领路,几人领套上马车跟着,先去看的是那处出租的院子。 院子本就是租给一个学子的,那学子今年又没考上,家里已经入不敷出,便决定回去靠秀才的名声先谋一份活计,屋主人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租这个房子的必须还是秀才往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铺子 清瑶刚好有个秀才名声,中人这才敢带着人来看。 院子不大,进门隔着院子一眼就能看尽整个环境,一进都没有。 大门对着前厅,一共五间屋子,中间三间,略微大的那个书房兼会客厅,左右两二房住人,剩下的东西厢房一个是庖厨连着柴房,一间用来当客房。 小院子小的,仅仅能晾晒两个双人的床单。 这些都不重要,清瑶发现自己进来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听到左邻右舍的说话声。 这样的环境实属嘈杂了些,不太隔音就不好了,她是来求学出书的,最忌讳吵闹。 清瑶摇了摇头,中人一看便知道不甚相中。 “客人,可是价钱觉得不合适?” “并不是,您给的价钱加上这个小院离书院这么近,很合理,但是太闹了。” 中人了然,“那咱们就去看看那边铺子吧?虽说那处远了些,客人有马车,那铺子带个小院,拿来安置马车正好,这样早起一会儿,乘着马车也相得。” 清瑶不置可否,几人又穿过街市,大概走了五条街才到了那个铺子。 清瑶下了马车一打量,心下便是一凉,这说是铺子,其实周围根本没有人家,俱都关着店门,有些门上甚至还写着贱卖。 “宿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清瑶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这一排空荡荡地街面。 中人有些心虚,“客人容禀,这商铺不开在这里是有原因的,早些时候,这边围绕着居民区,所以商铺才开到这里了,但是宿城十年前,重新往东推进了一段距离,上头把这附近的百姓都安置那头去了,这边就无人来了,久而久之,这边就荒废了。” “是吗?” 清瑶不是很相信这个说辞,百姓迁走了,这边完全可以改建居民区啊,就算买下所有的铺子,打通了做一个大买卖,也是可以的,她不相信没人看的出这里的商机。 宿城这么大的地方,人口不能说少了,放弃这么大一块地,此事必然有隐情。 清瑶略一思索,不管如何,这口肉没人咬,送到她嘴边,她就不客气了。 “我可以买下这铺子,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这街面多少家不营生的铺子?” “一共十三家铺子,九家都可以卖掉,价钱嘛,都是好商量的。” “那你去联系房主,明日咱们便来签合同,这九家,我都要了~” 中人还以为听错了,“客官说什么?” “我说,这九间铺子我都要了,你若不放心,老李,三壮,你俩便跟着中人去联系房主。” 中人惊呆了,他挣扎了两下,良心有些许不安,便开口劝到。 “客官买这么多铺子做什么?您不是说来求学的吗?买铺子耽误你的青云路啊!” 清瑶摇了摇头,“我这人性子古怪,就喜欢在青云路上加点刺激,你有钱拿,我乐意买,咱们皆大欢喜。” “这……这……” 中人有些支支吾吾,再犹豫下去就要招怀疑了。 “客官可是想好了,这房子一旦过了契约,可就退不了了。” “想好了呀,我说了,你若是现在能联系了房主,我现在便可跟你去衙门办理契约。” 中人两颊动了动,他就没见过如此往火坑里跳的人,罢了,这九间铺子的中间费,够他开张三年还多呢。 “那客官您就等好消息吧,我三日之后再来。” “别三日啊,就明天上午吧,还要劳烦您继续为我寻么一个租房之处。” 中人有些惊讶,“你买这么多铺子还要租房子?” 清瑶比他还惊讶“你觉得贼都不想来的地方,我能住进去?不怕半夜房子塌了,我埋里边吗?” 中人有些讪讪,其实这铺子挺大的,九个连着的加起来就更大了,里边嘛,毕竟十年没住人了,也没翻修,确实是野草遍地,房子变形的严重。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便带着房主去衙门等你。” 中人在心里暗暗说,你自己要求的这么急,连打听的时间都不留出来,以后出了事,可别怨我啊。 清瑶自然不会反悔,她还打算把这铺子全都推到了重建呢,这么好的地方,人烟稀少,正好拿来建娱乐城! 而且这地方破成这样的,重新建肯定比修葺容易啊。 推到之后,这边人烟稀少,也不怕扰民。 地方还有剩余的话,还能开个办公地点,这不就实现了走到哪铺子开到哪里了嘛。 关键是是,价钱还不算高,简直就是捡漏。 虽然不知道这条街是咋回事,清瑶还是打算先拿下再说,就算有什么讲究,都给它掘地三尺,就不信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等娱乐城开起来了,来玩的都是富家子弟小姐,哪个有胆子来这里闹事! 第二天,清瑶带上各种证件便早早的来到了衙门。 中人带着房主来的略晚一些,他看见清瑶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叹气了。 古代中国并没有房管局,也没有房本儿,古人买卖二手房,其产权证明主要就是那张房契,如果要过户,只能让房契过户。 买卖双方重新签一张房契,然后去衙门缴纳契税,让县太爷在房契上盖一个红戳儿,再撕下房契的存根部分,留在县衙里作为备案就行了。 不过想让房契过户,必须得缴契税,花国税契这块以前最低的时候百分之二,现在已经涨到百分之五了,再加上各种各样附加税,最后,清瑶花了八百两拿下了九个破落的铺子,交税交了好些钱。 几张契约一到手,不敢出声的房主们全都松了口气。 这铺子买来的时候,可是花了三倍的价钱不止,现在倒赔在手里十来年,住不敢住,卖又卖不掉。 清瑶没错过几人的表情,中人完成了任务,顺利拿到了抽成,便打算领着清瑶去看一处出租的房子。 路上,清瑶便开始套话。 “那房子我也买了,就是不知道能住多久,没准哪一天还要托你给卖掉呢。” 中人吓了一跳,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他颤巍的厉害,擦了擦头上的汗。 这事,确实要说一声,只能说一个坑一个吧,就是这公子一口气买了九个,恐怕下一个不太好坑……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闹G的铺子 中人拿出了小手绢擦了擦汗,“客官借一步说话。” 清瑶看了看天色,“倒也没那么着急,一会儿再说,你先带我们去看房子,一会儿中午一块儿吃个饭。” 中人点点头,这回他找了两处房子,看的第一间是个一进的小院子。 位置,清瑶就先很满意了,这个小院子就在书院后门,院子房子修葺的也整齐,就是价钱有些高,要一个月六两银子。 清瑶迅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住客栈人字房一间一天是一百文,三间房是三百文,三十天就是九千文,一千文是一两银子,也就是住一个月,他们要花九两银子。 租一个小院六两,但是卫生要自己搞,东西还要自己置办,回头退租了,大件的东西都没办法带走,衣服也需要自己洗,做饭买菜这些都是钱,杂七杂八加下来没个十五六两都下不来。 住客栈,虽然一个月九两,但是脏衣服可以有人免费洗,还管两顿饭,滋味不怎么样,倒是可以填饱肚子,最重要的是卫生有人管,想喝个热水都有人打了送来,还不用买家具。 这么算下来,还是住客栈比划划算。 当然小院子也有优势,比如,安静,不会龙蛇混杂。 清瑶觉得这个价格略微贵了一点,如果能四两一个月,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她就把自己觉得租金贵的事说了。 中人还以为清瑶会不在乎这一点租金,所以才介绍给了清瑶,毕竟刚刚花了八百多亮,眼睛眨也不眨的人也是她。 “客官,这房子我可以一点好处费都没加的。” 这是实话,毕竟刚刚他的提成够三年营生的了。 “我知道,你还是带我去看下一家吧,看过了咱们再商量。” 中人点点头,几人又来到隔着两道小巷子的一处宅子,这个位置离书院也不算很远。 那门前种着花草,看起来就比较娴静。 “这户人家的房主人是一对儿老夫妇,俩人没什么营生,全靠这房子过活。” 中人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他俩也不容易,三个孩子,大的出门看花灯,走丢了,找了十来年了,显然是没希望了。” “剩下的一儿一女,女儿过的不算太好,但是倒也时常那些东西回来探望,不过夫家不是大户人家,帮衬有限,回回帮一把还要落得埋怨,就剩两人相扶着过日子。” “那他那个儿子呢?”王铁蛋好奇的问。 中人提到这个儿子,显然很生气,语气也不是很好。 “客官,我必须跟你说明白了,您要是租下这个房子,租金不贵,也就一两银子,但是这宅子是个一进的院子,后院却是不出租的,那夫妇也没地去,便住在后院西厢房里,决计不影响你们,他们进出都走后门。” “这是条件之一,条件之二便是,这家那个小儿子是个混不吝的,所以屋主人托我只招男人出租,要是他那小儿子敢来闹事,你们只管动手赶出去,不用留情。” 清瑶眉毛一挑,她还以为熊孩子有对儿心善的父母,看样子倒也并不糊涂。 中人就说起了他家这个小儿子。 “这人名为张中生,从小偷鸡摸狗,长大了居然迷上了去赌坊了,老两口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都被这人输了精光,老两口一开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劝说的话都要磨破嘴皮子了,渐渐地打不动了,这牲口长大了便知道还手了,只要不给银子,对老夫妇是非打即骂。” 中人点点这个院子,“这是老夫妇最后的家产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这房子的房契,俩人藏的牢牢的,任张中生怎么要都没拿出来,他们就是想……” “万一那个大女儿找回来了,找不到他们,找不到家了怎么办……” 清瑶若有所思,中人一看清瑶没发话,以为是没相中,或者不愿意跟人住一块儿。 “你们若是觉得麻烦,不愿意惹上这些事,咱们再去看看别家。” 清瑶摇了摇头,“院子还没看呢,不带我们进去吗?” 中人这才发现,在门口说了一堆话,确实没进屋子。 推开木门,小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靠墙根的地方种了好些花草。 入眼便看见三间正房,屋子一些粗略的柜子都是有的,床塌俱在,比清瑶一开始呆的那个庄子好多了。 中间的房子有个通往后院的门,打开门,就是个种满菜的小后院,后院也有三间房并用来装东西的东西厢房。 房子意外的有些大,品相还不错,清瑶还以为这对夫妇只有个破落的房子呢。 听见动静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看见满院子的大男人,止住了脚步,转头喊自家的老头子出来。 中人走上前去,“卢大娘,是我啊,胡子啊!” 老妇人听着声音,忙回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 “胡子啊,你咋来了?” 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卢大娘很高兴的问。 “这是有人愿意租房子啦?这才多久的时间哦。” 她老伴听了也很高兴,出来之后就赶紧擦了擦手。 “胡子啊,我家的事情可是跟人家说了?可一定要如实告诉啊,房钱可以再商量啊,别让人家惹上麻烦。” 中人有些为难,“张家翁,客人……客人还没……。” 清瑶拍了拍中人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好,您家的事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们就是不怕麻烦,我们家乡都是喊伯啊,爷啊的,你若不嫌弃,我便喊您一声张伯,您若不自在,我便跟着您这边的习俗喊您一声张家翁。” 老头子显然十分高兴,连连摆手。 “使得使得,您喊我啥都行,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收拾屋子。” “张伯莫急,咱们先把契约签了,就签一月的,不过您要给我注明,下个月续租,我有优先权。” 清瑶自有打算,不多签是怕这对老人到手的银子转眼就飞了,优先续租也是防止,那儿子狗急跳墙,找人来骗租。 张伯点头不止,“哎,好的,好的,胡子啊,快快带着这位公子,我们签个契。” “张伯,我这人素来讲究,咱们不签民间白契,咱们去签红契,这税银我出。” “啊?”张伯自然是愿意签红契的,可是大多百姓是不愿意签红契的,因为要交税不说,退租的时候也要去消契。 “张伯可是不方便?” “方便方便的,那税银便我来交好了。” 张伯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清瑶只道声好,没多说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前院后院住着,想帮一把俩老人还不容易找机会嘛,不必争一时。 于是一众人刚出了衙门不久,转头又回了衙门。 那管理户籍的小吏还以为清瑶又要买房子,结果竟然是租房子,还愿意交税上契约。 一般的百姓人家租房子都是不来的,因为银钱少,府衙门也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白纸黑字盖了府印签了契约,两方一人一张。 张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清瑶笑着先把张伯送回了家,说清楚了明日才搬过来,便跟中人走了。 中人坐在清瑶身边,满身的不自在。 刚买了麻烦的九间铺子,就又摊上了个租房的麻烦事,中人这心里也有些嘀咕,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哪能拽着一个心善的人可劲儿的坑。 于是,清瑶让中人找一家酒楼一块吃个饭,中人便一脸肉疼的说他请客。 清瑶也没拒绝,结果这人就带他们几人来到了一家小面摊。 中人满脸通红,“你……你们别看着摊子小,这的面鼎鼎好吃。” 这倒是没夸大,这碗里赤红色的汤汁上浮着淡黄色的面条,旁边点缀着几大块褐色猪肉和青翠欲滴的菜叶,红里带绿,视觉效果就很好看。 色泽诱人,闻起来也香浓四溢。 这面条非常筋道,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这面确实算上鼎鼎好吃。 清瑶干脆又点了一碗,问了其他人,王三壮跟邵从文要两碗,李老汉跟铁蛋要一碗,这么一会儿功夫,光清瑶几人就点了十二份面。 中人偷偷地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脸色也有些不好,这几人也太能吃了! 等面的功夫,清瑶就问起那几个铺子的事。 中人也没卖关子,偏和盘托出。“那一排街上一共十三个铺子,除了四个没银子还在那挣扎着,那九家早就把房钱一降再降,只因为那宅子,闹鬼!”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铺子开在大街上,鬼怪们大白天能出来?” 清瑶十分怀疑,她保留对未知事件的好奇度,但是别忘了,前几天她刚经历过把国宝认成妖怪的糊涂事。 “白日也发生过!” 几人全都围了过来,“白天也能见到那玩意?” “可不是嘛!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干中人的活还是我父亲的,我跟着来看宅子。” “你家还是家族式企业呢?” “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说。” “哦哦,就是我跟着我父亲来到宅子里测房子多大,根据房价能卖多少钱,就看见……” 中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两眼有些空洞。 “我们先去的第一个铺子,那是一家绸缎妆,铺子挺大的,后边的院子倒是不大,我们看了没问题,就去挨着的米粮店,可是还没等出门,我无意中一回头,却看见紧闭的内室好似有火光。” “我赶紧喊我父亲,他却夹着我快步走了出去,然后便告诉我,以后不要跟来这里,这一排房子都……闹鬼!” “我父亲不愿意详谈,我便去问向那些掌柜跟伙计打听,听说这铺子不住人的还好,住人能听见半夜有人在屋子来回的走,白天黑夜都能听见,屋子院子里,莫名其妙的总是冒出火光。” “而那些火即使是用水泼,也泼不灭,好在过一会儿就消散了,还有住在屋子的人总是隔一段时间便会莫名其妙的死亡。” 说到这,中人更觉得自己不是人了,这几人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人,自己如何能把房子坑给他们呢。 “你继续说啊。” 清瑶几人连连催促,那托着腮的架势,俨然是把中人讲的当成故事来听了。 中人有些急,“我讲的很认真。” “我们也有很认真的听啊!” “我真的见过的,屋子明明没人,那火光是怎么来的?而且,很多守夜的人得了一些怪病,郎中查都查不出来,自此以后便没人在铺子里住了,好在小毛贼都不去那个地方做梁上君子了。” “那铺子闹鬼的事一传出来,这生意便一落千丈,本来百姓们跑到这边来买东西就是图个熟悉,路途也不近,现在除了这事,来的人越来越少了,铺子不赚钱了,铺子主人便打算卖了房子。” “很多人图便宜,或者不信邪的便买了来,结果跟之前的人一样,当天夜里便发现了鬼火,房门紧闭,那火如何烧着的?” “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这新主人第二天便搬了出去,死活要把房子卖了,便宜一点都无所谓。” 中人讲完了这个事,还是有些怕了。 “你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若是……若是觉得怕了,也可以把房子托我卖掉。” 说这话,中人还有点良心发现,买来买入,卖来卖去的,好像就他是一直赚钱的。 “怪病,异火,奇怪的声音……” 清瑶摸了摸下巴,这搭配确实有点玄幻啊。 “今儿时候尚早,不如咱们就去看看吧。” 这一决定受到了除了中人,其他几人的支持。 中人尴尬地一笑,“我就不用去了吧,这也不需要用我了。” “哎,你刚才不是说万一我要卖房子,还需联络你嘛,这事找熟不找生,你便跟我们一块去吧,没准下午你就能再获得一个新活计呢。” “这……”中人深感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几人又乘着马车来到那九个铺子的小巷子,清瑶看了一眼那还开着的四个铺子,门可罗雀都是好的形容,简直就是无人光顾。 那店铺里从门口望去,空空荡荡的连个货物都填充不满。 人更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打瞌睡。 清瑶跟着中人,几人鱼贯进入了第一家铺子。 刚踏进宅子,清瑶就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似是大蒜,却比大蒜刺鼻了些。 突然,清瑶望向宅子的眼睛,瞳孔一缩。 那宅子的门前,大中午的,竟然真的有一簇燃烧起来的小火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原来是它 “看……看!鬼……鬼火!鬼火出来了!” 中人吓的两股战战,掉头便想跑,可以跑出去两步却发现身后的几人都没跟来,他便又慌张地跑回来,拉着清瑶就往外跑。 清瑶意外地挑挑眉,她以为这就是个钱耙子,哪成想关键时刻,人还不算太坏…… “哎哎,别跑别跑,咱们去看看。” 中人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过来。 “这样,你还敢进去?” 清瑶指了指里边那个已经熄灭了的火,“你见到那火苗的颜色了没?” “见……见过了,是绿色的,他们都说这叫鬼火。” 清瑶赞同的点点头,“你这么说也有这种可能。” “不过呢,我还知道更多,比如当燃烧物中有铜的话火焰的颜色会是绿色的,因为铜的焰色反应就是绿色。” “不过绿色的火不止这一种,当磷的自燃或者煤气,主要成分是一氧化碳,甲烷的物质燃烧的颜色都会是绿色。” “这是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更多的可以发出绿色的的火焰的物质,但是结合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感觉这应该是磷自燃。” 清瑶说了一堆话,几人一句没听懂。 清瑶想了想,“就是传说的鬼火,实际上是就是人的骨头里含有磷元素,尸体腐烂后经过变化,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的燃点很低,可以自燃。” 她转过身问中人,“这几个铺子是不是冬天着火的时候少,只有夏季干燥天特别频繁?” 中人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其他掌柜说的话,“是……是的,确实是夏季看见鬼火的时候多一些。” “刚才我没有进门去,但是你说过,住在这里的人都闻到一股刺鼻子的怪味道对吧?” 中人又点点头,“确实是!” “死于怪病的人都是在那燃火的屋子里住过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 中人眼神都变了,这真的是外乡人吗?怎么好似本地人一样? 中人不明白,跟着来的其他人倒是听明白了。 王铁蛋问道,“少爷,您是不是认识里边的鬼魂啊?” 清瑶哈哈笑了两声,摸了一把王铁蛋的脑袋。 “傻孩子,我不认识里边的鬼魂,不过那个着火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白磷。” 大家都茫然地看着清瑶,“少爷,白磷是什么啊?” “这东西,你们都见过,咱们身上还有呢。” “我们身上还有!!随身带着鬼火?” 李老汉几人赶紧拍拍身上,摸摸荷包,翻找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有中人,不断地慢慢后退…… 邵从文一把按在他的肩头,“跑什么?” 中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胡乱的抱拳,“大爷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撞进了你们的道场啊!大爷饶命……” 邵从文把他拉了起来。 “胡诌八扯些什么,你该不会以为这铺子着火是我家少爷做的吧?” 中人不敢点头,不过那神色明明白白的表现出。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怎么那么清楚,还能随身携带!?'' 清瑶乐了,“想哪去了,我说的是火折子。” “火折子?” 大家齐声问道,他们确实随身携带着这东西,可是这个跟鬼火有什么关系? 邵从文从怀里掏出来火折子,清瑶接过来。 她穿来的时候就把这玩意拆开过看看,里边的构造还是知道的。 “这火折子是百姓的常备物,制作也简单,富人使用的就高级多了,咱们就说这个普通的,基本上是由火石、火镰以及火纸混合制造而成的。” “火镰就是是这个小小的铁块,长度、宽度通常在三、四厘米左右,这一边比较薄,这一边比较厚。” “火纸则是竹子的纤维加工而成的纸张,火纸很粗糙,原本颜色呈黄色。” “而火石就是像石英石一样的东西,由于硬度很高,所以在与铁块相互摩擦碰撞的时候会擦出火花。, “这玩意多产于山上,有的产于水中,可以点火,这火石里边的东西就叫做磷。” “而白磷,暴露空气中在暗处产生绿色磷光和白烟。” “在湿空气中约40c着火,在干燥空气中则稍高。” 清瑶还想说白磷的化学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成另外一种说辞。 “反正这东西只要温度高了,没事自己就能烧起来,晚上看过去就是绿色的,就是常说的鬼火,刚才也说了,人骨头当中就有这种东西。” “而且这东西烧起来的时候,不但有难闻的味道,它还有毒,你呼气吸气吃饭喝水都有可能吸入身体,你刚才不是说很多人得了怪病吗?” 中人艰难地点点头。 “那就应该是吸入了有毒气体,不过我没学过医,只知道它有毒,头痛、头晕、全身无力、呕吐都是轻的,慢性中毒或者急性死亡都是有可能的。” 清瑶没说的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如果不及时转移到空气新鲜的地方去催吐,洗胃,磷中毒等于早死晚死都得死那一类…… 毕竟在现代来说,想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都需要提供充分的局部排风,穿密闭型防毒服,戴橡胶手套,工作现场禁止吸烟、进食和饮水还要定期的体检。 好在人们对于鬼火是害怕的,要不然贸然的去碰触,白磷燃烧附着人的皮肤很难扑灭,温度可达上千度,可烧到骨骼,直到白磷燃烧完! 可是…… 这东西危险,也实用啊! 比如军事上可以制作烟雾弹跟燃烧弹,还能制作灭火剂。 以前去旅游的时候,她还听说过传说用鲛人膏制作的长明灯其实就是加入了白磷,白磷作为一种燃点很低的物质很容易发生自燃,于是在墓室重新被开启的时候长明灯也被重新点燃。 不过白磷中含有剧毒,在燃烧时还会散发出大量有毒气体,而这又是古人防止盗墓的另一种智慧。 可惜,清瑶就是知道,但是制作方法早就试失传了,导游没说具体怎么制作,她不会…… 但是空守宝山而取不出来,也是闹挺,这宝山有毒,还是闹挺! 价值八百多亮的宝山肯定不能扔了,但是也要考虑再值钱的宝山有没有命去花。 这座宝山清瑶是拿不走了,倒是可以镇住。 只要让白磷不接触空气就好了,清瑶打算把这一片全都用水泥封死! 把这些东西全都压在地底下,等有朝一日她有技术了,再挖开了用。 然后,清瑶把目光对准了中人,中人被塞了一堆知识,一知半解的还没搞懂,看见清瑶看他的眼神,顿时觉得不对劲。 “客人,您看我干吗?” 清瑶朝他友好地摆摆手,“来来来,咱们再谈一桩买卖。” “什……什么买卖?” “那里不是还有四间铺子吗?他们因何不搬走呢?” “那四间的主人没有别的房子住,这铺子也没人买,要不是碰见了你,这九间还在这长草呢,他们没地方去,只能住在铺子里。” “还有就是他们四间靠边,没这边这么严重,也就是后院起火,前边的铺子是没有危险的,干脆便在铺子里隔开一个空间充当住处了。” 清瑶了然,看来这就是地底下白磷存在的范围就这么大了,波及不到更远就好。 “我有意把他们的铺子也买下来,你去联系联系吧。” “什么?你还要买?” “你都知道这玩意是你说的那什么白……白磷的,你还敢买?” 清瑶心道,她有办法不让它们作妖,她为啥不能买呢,但是清瑶不会傻到说出来啊,说出来还怎么低价买房子,同情是一回事,生意是另一回事~ 中人嘴角抽抽,不过那四家铺子早就同意卖了,就是他们一是没去处,二是不想让价钱压的跟其他九间铺子一样。 中人便把顾虑说了,“那四间铺子比这九间要大一些,而且前面的铺子没什么问题,房价上不会降得这么低。” “那这是你中人的问题,谈不谈的下来是你的业务能力,对了,可以提一提优势,我买了房,现在也不用,要等到冬天来了才会用,在此之前他们都可以住在这里边。” 中人心里一合计,租个小院子还要花钱的,再说铺子也不是一时间就能找到合适的,如果给四间铺子一些时间让他们慢慢找,即使价钱上低一些,他们也会同意的。 于是,中人点点头,他打算一会儿就上门拜访。 清瑶让他谈成了直接去新租的小院子找他们,就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清瑶就搬上东西退了房,三辆马车驶向了小巷子的张伯家。 但是马车是改装的,比一般的马车宽,巷子进不去。 清瑶他们傻眼了,最后不得不把东西卸下来,留着一人在外边看着马车。 真是百密终有一疏! 一会儿还要把马车找一个地方存着,新买的铺子肯定不行,怕马被毒死,所以,算来算去,竟然没算到马车进不去巷子? 清瑶搬着个最重的包袱跟玩一样,她一点都不累,但是她装作很累的样子,邵从文心疼他,连忙接过她那一箱东西。 等到大家搬着东西到了张伯家之后,张伯早就等待多时了。 清瑶擦了擦并不是搬东西累出来的汗,“张伯,您知道附近有什么大院子吗?能放马车的。” “咱们就能放啊,这院子不够大吗?” “咱们院子能放,但是巷子口进不来啊?” 张伯指了指后院,“那后门临着一条宽街,马车可以从那里过来,就是……” “张伯,您别有顾虑,有什么事呀,您就直说啊。” “是啊,张伯,咱们以后相处还长着呢,有啥事,你都跟我们说啊。” 张伯犹豫了一下,“那后院的门拆了,马车就能进来了,可是一旦拆了,我这该走那边呢?” “原来是这样啊,张伯,您还可以走前门啊。” “前门太影响你们啊!” “没事没事啊,张伯,正好,我们商量个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做饭,能不能麻烦大娘帮着做个饭,我买菜,以后咱们就一块吃。” 张伯一愣,“做饭,可以可以,但是不用一块吃啊,就是柴火这块儿……” 张伯不敢大包大揽,他实在是只能维持温饱,毕竟年纪大了,没人用自己做活了,房子的租金收的又不多。 清瑶跟李老汉使了个眼色。 李老汉跟张伯年纪最接近,连忙上前握住了张伯的手。 “老哥哥,您可别拒绝,柴火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吃饭,自然要负责了,你们也别另起炉灶,您说雇佣个庖人还要多少银子呢,这银钱给了别人,还不如麻烦大姐呢。” 李老汉说完,清瑶也接着说。 “张伯,我是小辈,麻烦您帮我们做活,我们管点饭也是应该的,再说,你们能吃多少,还不厚够我们一半的分量呢。” 卢大娘似乎是有些意动,便拉了拉张老头。 张伯便改口道,“那就麻烦了,走,我带你们熟悉下后门的路怎么走。” 清瑶跟邵从文留下了,铁蛋和李老汉跟着张伯去赶马车。 两人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屋子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一点灰尘都没有,就是习惯了住带玻璃的房子,冷不丁地回到了个纸糊窗户的房子,屋里的光线有些暗。 邵从文去安置东西,清瑶就去找卢大娘聊天。 “大娘,咱们要是出去买菜买柴要在什么地方啊?” 卢大娘刚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对清瑶的印象正好着呢,闻言也热情地回道。 “买菜从后门出去,往左边直着走,出去就能看见集市了,不过,你需早起才行,晚了,到了下午,那摊子就收啦,买柴会有卖柴的小贩担着在巷子里叫卖,你可找他预定,第二日便送来了。” 卢大娘指了指柴火的方向,“这里还有一些,够个三五日的,你先用着。” 清瑶答应了一声,还是请卢大娘帮着留意小贩,他们五个人加上卢大娘,一顿饭估计就要一小捆柴火了,关键是,他们不可能吃一些简单的饭,还需要炖肉什么的,需要的柴火就更多了。 打听完这个,清瑶又问起书院的事…… “大娘,我听说文昌书院的先生都十分有名气,您知道都有谁吗?” 清瑶还真的问对人了,卢大娘指着一个方向。 “哎呀,小公子啊,咱们的邻居,有一人便是文昌书院的教书先生哩。” 第一百四十章 和睦的邻里关系 清瑶刷的站起来,哒哒哒的跑到门口。 “大娘,在哪呢,哪边?哪边啊?” 清瑶的手还搭在额头上,做足了远眺的姿态。 卢大娘被逗笑了,“哎呀,小公子,过来过来,现在是上学的日子,齐先生不会回来的。” 清瑶失望的坐了回去,转瞬又想到了什么。 “大娘,那先生姓齐,字什么啊?” “齐先生字子安,后天便是下学日了,齐先生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啊,我带你去串串门。” “那齐先生上班,不是,我是说上书院,家里就空着吗?” “齐先生还有个老母亲和一个刚三岁的独女。” 清瑶有意打探,“齐先生没夫人吗?” 卢大娘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借口道“齐娘子是个没福分的。” 往后,卢大娘便岔开了话题,显然是不愿意多谈论。 清瑶琢磨了一会儿,她原本有一个名正言顺上学堂的机会她没好好珍惜,现在去也晚了。 现在只能做个插班生,但是打着书院交流的幌子肯定不可行。 一是她没有书院背景,二是,她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学子,让老师一见倾心,让学校抢破了脑袋。 所以,买通书院院长,用钱砸进去让自己进去求学,就是她的唯一办法。 在现代不是有那种捐个图书馆,就能让自己那不长进的儿子去个私立的学校就读的事嘛~ 她打算仿制一下,而且她也不靠书院镀金,她就是想仗着书院学子的身份去蹲各个名师答疑。 可是吧,这需要钱啊,她打算承包书院一年的卫生纸用量,一个人使用一提卫生纸豪放点差不多够擦屁股三个月,书院有两百多名学生,还不算老师,校职工领导层。这样一年差不多一千提就够了。 这个数也就是扩大后的卫生纸厂一个月的产量,仔细算算,比起送礼还合算些。 而且她供应一个月以后,把所有学生们的屁股养娇了,这些以及他们的家人都是自己的潜在客户啊。 这是她的初步想法,但是她需要一个敲门砖,她想赞助人家学校,也得需要知道人家山门朝哪边开不是?山长是谁,都有什么出名的老师。 她打算去拉拢一个学生,然后让学生带着自己去见山长,但是她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学生哪有老师好,老师经常见山长,学生才见到几回,她为啥不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呢。 说干就干,清瑶回屋就扒拉出两匹布,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一开始送这么贵重的,可能会引起戒心,要不还是用美食开路吧。 正好,张伯带着三辆马车回来了,后门被几人暴力拆除,惹的邻居还出来查看,一问才知道,房子租出了一部分。 有的邻居看了一眼满院子的大男人,鬼鬼祟祟的拉着张伯到一边去。 清瑶往边上走了两步,仗着耳力好,明目张胆的偷听。 “老张头啊,你这租客是外乡人吧?我瞅着都是大男人的,要是想害人,你俩可首当其冲啊!” 张伯还乐呵呵的,“老赵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招租给男人,我那不孝子你也知道,万一回头了又打又砸的,谁不害怕啊,我上一个租客咋被赶走的,你不知道吗?” 老赵一噎,老张头那个儿子确实不是东西。 “那也不能租给这么多人啊!瞅着……瞅着人高马大的,哎,你知道他们干啥的不?” “这个还真打听了,胡子给带来的,说那个小公子富贵着呢,这是来文昌书院求学来的,边上跟的都是家仆。” 潜台词就是人家有钱的很,哪里会打两个脖子都快进土的两个老人的棺材本。 “去咱们书院求学的?那岂不是秀才公?” 老赵头立马语气就变了,能考上秀才的,他一个小老头都是不敢得罪的,那……那都是人上人。 “是呀!是秀才公呢。” 教养与学识都是一顶一的好,对两个老人家也没抬着架子,和和气气的。 张伯眼里闪过一丝羡慕,他不求自家的儿子跟整个小公子一样,但是起码有个一小半,他便死也瞑目了,可惜…… 三辆马车从破碎的后门里依次拉进了院子里,那院子们是彻底不能用可。 清瑶便让三壮跟邵从文修门,自己则是打算让李老汉打下手,让脸小的小少年王铁蛋嘴甜的跟各位邻里搭话。 拉近邻里关系,便从分享美食开始吧。 清瑶看了一下自己现有的食材,发现似乎做鱼丸是个不错的选择。 宿城多水,各式各样的鱼最多,但是百姓们不怎么会去鱼腥味,所以,吃鱼的非常少。 她便朝外喊了一嗓子,让王铁蛋问问去哪里买鱼。 王铁蛋得了命令,立马笑眯眯地爷爷长奶奶短的开始叫了一圈人,没一会儿就哄得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婆子带他去买鱼。 “李奶奶,有您在可真好,要不然我非得多花银子不可,您砍价可太厉害了,我以后可要多多上门拜师学艺。” 转头又对另一个婆子说,“王大娘,您眼光可真厉害,选鱼选的又大又肥,您是怎么炼成这个本领的啊?我知道了,这就叫天赋异禀,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吧?” 一路上好话说了一箩筐,家里没孙子的李老太差点就喊上孙孙了,另一位王阿婆家里倒是有好几个村子,可是哪个哄过自己这个老太婆哦。 所以清瑶只是想让王铁蛋问清楚哪里卖鱼,以后好熟门熟路的找过去。 王铁蛋仗着自己还年轻,什么话都敢说,超额完成了任务,把他爹对他娘的那一套全都拿出来现学现用了。 清瑶觉得当真是大材小用了,王铁蛋如何能屈就一个书童呢,太委屈他了,这以后妥妥的金牌销售啊! 鱼买回来了,一共买了五条,买的是一条刚三四斤的花鲢,这鱼选的挺好的。 清瑶把鱼杀好洗净,从鱼尾开始平着切,割掉身体两侧的鱼肉。 鱼皮朝下,用刀开始刮鱼肉。直到刮的差不多只剩鱼皮了。 刮下来的鱼肉用干净的白布包起来,用刀背不断的锤,锤完三遍之后把白布上鱼肉装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师来了 加少量水和食盐,用筷子沿着一个方向搅,直到搅成糊状... 锅里放入冷水,用大火煮到有点冒气后,改用小火煮。 取一个碗里放入冷水,一个汤匙,用左手挤出形状漂亮鱼丸子,用汤匙,把丸子放入锅里,汤匙每一次取鱼丸前,先在水里沾下。 到鱼丸子浮起来,直接加入白菜,调味料到煮熟。 香味传出去了老远…… 张伯跟卢大娘有些忐忑,说好的卢大娘帮着做饭,这才第一天,秀才公就自己上手了,这可如何是好。 偏偏人家不让俩人忙活什么,说什么初来乍到,要表示表示。 清瑶把一碗一碗的鱼丸盛好,问清楚张伯哪家是年长的人,哪家是女人当家,哪家能送,哪家不能送。 有独居的妇人,清瑶便麻烦卢大娘跑趟腿,家里有男人的,自己再跟张伯一块上门拜访。 大多数邻居都知道张伯家住进来个秀才公,人家又一家一家送吃的,还是没见过的吃食,都十分客气。 “你家做的这个叫什么啊?闻起来可真香。” “这个叫鱼丸,乃是花鲢鱼做的,除了草鱼,很多少刺的鱼都适合做鱼丸。” “鱼还能做成这样?费了不少事吧?” 清瑶故意把一只手背到身后去,脸上摆出了羞愧的神情。 “不……不费多少事,我休息两天就能养好了。” 好些想学着做的人都默默地打消了主意,当然也有心眼活泛的,在里边看见了商机。 也有那不好意思的人家立马拿了家里拿的出手的回了礼,有的囊中羞涩只能推辞,但是身后孩子们可怜巴巴的脸上写满了渴望,那推动的手便有些使不上力气。 当然也有觉得占了便宜的,鱼丸收下了,碗都想不还,不过这种事,清瑶也不会惯的他,她跟李老汉说了,每天都要派人按早中晚饭的去人家门口,大声的问。 “我家的鱼丸吃了,碗什么时候还啊?” 这次送礼很成功,成本不高,对清瑶来说就是做一顿饭的事,就拉近了巷子里大部分人家的好感。 可惜的是,那齐先生家里是个老太太,自己不好贸然登门,不过她也得知了,邻居们有的子侄在文昌书院里读书,还说空了帮着引荐。 两天之后,住在学堂里的齐先生,休沐日终于回来了, 清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这次她立马做了两种糕点,一种是传统的桂花糕,属于那种清甜软糯型的零食,主要是采用糯米粉糖盒蜜桂花做出来的。 硬度不高,放在嘴里只需要舌头就能够把它给抿化了,所以还挺适合老年人来吃的。 另一种就是桃酥,中国传统面点,它的做法挺简单的,主要的食材有面粉,鸡蛋,油酥,调制成糊之后烘焙而成的。 所以它的香味特别的浓郁,而且吃到嘴里边口感特别的酥脆,越吃越想吃。 说起这个来,清瑶本来以为古代不会有烘焙技术,但是她看到了卖吊炉烧饼的小贩。 才知道她那个时代以为古代没有这个没有那个的,可能并不是没有,而是已经失传了。 就比如这个做糕点的厨具。 那是一种烤炉,用土砌成圆形,上面开了一个小口,以保持空气流通,底部生火,当炉温达到相当高时就熄灭炉火,拨起烘干的灰烬,把调好的面团放到炉底,利用炉子里的余热来烘烤。 清瑶就是这样做出来桃酥和其他的面包的,只不过花国人比较喜欢馒头(包子)、水饺、面条为主,对于面包、馕、饼干、蛋糕这些就吃个新鲜。 清瑶就打算拿两样传统小吃去给老太太新鲜新鲜。 照例是一家一家的送,好多人都不好意思了,但是想起上次那一碗鱼丸如此的美味,俱都咽了咽口水。 周振飞是宿城小有名气的木匠,他家娘子是附近出了名的美貌娘子,那天清瑶来送鱼丸子,知道他不在家,特意喊了卢大娘过来,半点没靠近自家房门,自家娘子等他回来便说了这个事。 他尝了热过的鱼丸,滋味甚是美味,这个新邻居也是知理的很,这次又来送吃的,清瑶照例喊了卢大娘过来,自己则去别人家敲门。 周振飞看着手上精致的糕点,想起自己妻子迫不期待拿过去尝一尝的表情,便走出门去。 “王公子,总吃您送的东西,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您看您屋里需要个什么家什,我给您做一套去。” 清瑶惊讶地看着他,好豪绰啊,竟然为了一点有目的的吃食就要给人定做一套家具。 周振飞手底下有很多的长工,做一套家具而已,邻居这么识趣,难得妻子又实在爱吃,以后少不得开口求一求,提前打好关系也是应该的。 清瑶是多么识趣的人啊,立马笑着应到。 “我虽然才来,却也在卢大娘那听说了周大哥有一门制木的好手艺,那我可就厚着脸皮提一提了,张伯家的后院为了给我放马车,院子们拆了,这几日都是随意用半拉的墙糊弄着,周大哥空闲了,还劳烦跑一趟啊。” 周振飞更满意了,笑容都真诚了几分,自己答应做一套家具,可是人家小兄弟没蹬鼻子上脸,也没弄的拒绝了没法接话,反而说了个无关痛痒的活计,不愧是年少有为的秀才公,便道。 “好好,也别明日了,我这就去我那铺子里差人把那后门安上,你这个朋友,我周振飞交下了。” 周振飞说风就是雨,转头就走了,清瑶在后边喊了半天周大哥,都没能让他回头。 这个友谊来的就挺突然的! 清瑶回过神来,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继续挨家送糕点,很快便送到了齐先生一家。 齐先生刚回来,就已经从自家母亲的话里知道,张家的房子租出去了,租给一个小公子,小公子还会自己下厨做什么鱼丸。 妞妞多吃了一碗饭,还吵着要吃鱼丸呢。 齐先生一回来,妞妞就如同一只小乳鸽一样投入了父亲的跟前,不过话里话外都说着让爹爹给做鱼丸。 三岁的妞妞把这件事记得牢牢的。 齐先生正犹豫怎么去人家问鱼丸怎么做的,这小公子便上门来了,还是来送吃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感谢我的小姐妹们投的各种票票和提的建议,鞠躬 清瑶今天还打扮了一下,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正儿八经,让人一看就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 她也没装作自己不知道齐先生在家的样子,反而捧着比别家厚重一层的吃食站在门口轻轻地问道。 “学生王来金拜见齐先生,未曾提前递送拜帖,请先生原谅。” 齐子安打开大门,门外站着一个微胖的小公子,身上穿的不是什么绸缎,就是普通的书生服,宽袍斜襟,头上没带帽子,倒是用个同色的带子绾了头发。 这是还不曾满二十,样貌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双手捧着个装吃食的盒子,那盒子用的透明的罩子,让人一眼就看见了里边的东西,除了吃食别无他物。 这样的盒子,别说齐先生看的一清二楚,就是其他人也看的见。 齐先生笑了,“快快请进。” 清瑶便落落大方的行了个见老师的礼仪。 “虽是老师府邸,但是没有学生先走的道理,还请老师引路。” 齐先生暗自点头,基本礼貌还是过关的。 家里没有女主人,只有齐先生的母亲,清瑶也不需要避嫌,看见了一个老太太,便嘴里称老夫人。 俩人分了主次落座,清瑶便识趣的拿起桌面上的茶壶给齐先生倒了一杯,不等齐先生开口发问,清瑶便自己先说出来。 “学生来自偏远小城,此番千里迢迢到晋城是为了求学。” 齐先生道,“你是哪年的秀才,为何不去当地的书院?” 清瑶早就备好了一篇说辞,就是有点对不住王大富,她此时便装作十分不舍的样子。 “我乃去年中的秀才,我是家中独子,族中一大家子要靠我来养,舍不下商贾之事的,我也……” 说着,清瑶低下头去,按了按眼角,精心做过的袖子上边就隐隐出现一片水泽,她再抬起头来,眼睛就红红的。 偏偏她还嘴角挂着笑容,“但是学生的心不曾磨灭,我欲让我族中子弟都能有个好的前途,便想来学一学更高的学问,不求再进一程,但求回去了也好让我族中子弟上进。” “实不相瞒,齐先生,我族中的子弟读书如今也是我在供应,我也兼职教书先生一职,只是我学问未能全部答疑解惑,心下有愧啊……”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家中独子是真,只不过是女扮男装被除了族的,供赵家村免费上学是真,只不过不光她自己供应,学更高的学问也是真的,毕竟未来出教材啥的还得学呀不是~ 真真假假的,又伴随着小把戏,齐先生没看出来假,反而觉得这孩子赤诚又知感恩。 “原来,你家里竟是如此状况,难为你了。” 齐先生叹了口气,有的学生有天赋偏偏为琐事所累,忠孝不能两全,有的学生却不珍惜学院生活,整日浑浑噩噩,不知进取。 齐先生很同情清瑶,便道,“那你上门来?” “先生,我不能再进一步,可是我希望我能多学点东西,所以还望先生帮忙引荐一下山长,学生觉得学子寒窗苦读甚是勤勉,师长谆谆教导实属辛劳,愿意将家乡的一些土特产赠与书院,就是不知道书院会不会嫌弃我太寒酸。” “你有心便好!”齐先生只以为是家里产的山野之食,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 齐先生是个好夫子,他觉得文人嘛,便应该这种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跟身份下都向往读书,不放弃读书,清瑶的作为他很欣赏。 最关键的是,人家没提过分的要求,只想让帮忙引荐一下山长,留与不留那是山长说的算的,跟自己也没关系,所以,他就大方道。 “那后日我去书院,你便带着户籍身份文牒与我同去书院。” 清瑶见好就收,立马起身行了个大礼。 “学生多谢齐先生!” 齐先生摸了摸胡须,“无需多理。” 清瑶也说起了别的,不再提这个事,“头一次蹬先生的门来,就提了盒点心,让先生见笑了,不知道先生平日里都喜欢什么书?” “哪里哪里,让你破费了,我喜欢什么书?” “正是,覌先生品德,学生慕名,也愿意读一下先生喜欢的书,那必然是让人回味无穷的学之不尽的好书,学生求了,也好回去苦读。” 齐先生被捧的高兴,便说了几个他常看的书。 清瑶一一记下了,又捡好听好玩的地方风俗给齐先生安利了一下。 “先生有空啊,可不要错过学生的家乡,我们那的人不吃动物油的,只吃的起植物油,比如那葵花油,就是咱们国花榨的,还有我们的路面都是灰突突的,可没有咱们的宿城青砖铺的好看。” 齐先生面露同情,他一个教书先生,虽说大富大贵不能,但是吃穿还是不愁的,这学生的家乡实在是艰难。 连荤油都吃不起,还要把向日葵嚼出油来,连路都没有,灰扑扑的…… 这种情况下,这孩子还大老远的过来求学,难等可贵啊! 齐先生想帮衬的心就强烈了些,清瑶告辞的时候,齐先生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清瑶…… 仔细回想了半点,也没想起是哪句话触动了齐先生的软肋。 准备了一日,后日一早,清瑶便准备好了马车,在齐先生家的门前等候了。 这几日齐先生的早餐都是清瑶送来的,今日更是换了新花样。 名为水晶虾饺,皮薄暄软,虾肉馅鲜香嫩滑。 齐先生的女儿吃的是一口接一口,这两日,齐先生感觉自己以前吃的早点完全比不得,他自己都回味无穷,别说小女儿了。 怪不得王小公子放弃不了这门生意,就是他也愿意经常去光顾一下。 他误以为清瑶家是开吃食铺子的。 马车缓缓向文昌书院行驶过去。 文昌书院建在半山腰,千级台阶拾级而上,马车止步,不论师生身份,俱要自己爬上去。 怪不得要住校呢,这么高,每天都要爬上爬下太废腿了…… 齐先生也不例外,他没空跟清瑶说话了,努力的往上爬。 清瑶倒是十分闲适,别说她了,就是赵家村的老人随便来一个,爬这个除了腿疼点,也是轻轻松松大气不喘的,当覃锦元这个老师是假的吗? 齐先生抽空回头看了一下清瑶,发现身后没有身影,他还想着上去等一等他,哪知道,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上,就看见他正在对着山门看热闹。“你爬的这么快?”齐先生喘了好久才问出来这句话。 “先生,我们家乡做惯了活的,爬个山容易的很,先生,这文昌书院太壮观了!真羡慕您在这个地方教书,太厉害了。” 这句话不是拍马屁,是发自肺腑的。 那文昌书院四个大字横在牌楼的最中央, 下边有个小字,求学纵苦三伏三九,壮志以长行。 左边上联:寒窗苦读无人问津,右边刻着:金榜题名天下皆知。 齐先生指着那飞扬的文昌书院四个大字,“匾额是花国书法大家李席文提字而成,撰联人为盛京天骄书院监督王阅知大人。” 清瑶做了个揖,“没想到学生还能如此三生有幸,见识了两位大人的墨宝。” 齐先生笑了,领着清瑶进了二门,此时学子穿着白蓝的学院衣服擦身而过,大家都很有礼貌,齐先生穿深蓝色的衣冠,那是老师的装束,看见了便都上前行礼问安。 清瑶非常舒适,这才是礼仪之国,跟她那时候的古代一样,尊师重道是刻在传承里的。 齐先生领着清瑶往山长的住处走,一路上亭台相济、楼阁相望、山水相融…… 清瑶羡慕不已,以后她也要建一座这么美这么大的书院,引天下英才来求学向往。 正想着,便到了目的地,文昌书院的山长是个胡子头发半百的老人。 齐先生说了清瑶的来意,便上课去了。 山长姓陶,面容慈祥,他看向清瑶,没有半分山长的架子,拍拍身前就喊清瑶过去坐。 “坐着坐着,坐着说,不要拘谨。” 陶山长转了一圈,从架子上拿了一本书下来,翻了翻,又放了回去,他似乎要在书架上面找一本书,但是上面的书太多了,找不到。 清瑶三步两步上前去,“山长,您找书吗?要我帮忙吗?” “那就麻烦你了,我要找一本《花国五字集》,哎呀,现在书放的乱了,我记性也不如从前好了,便有些找不到了。” 山长如邻家的爷爷一般絮絮叨叨,还自己嘲笑自己。 清瑶默不作声,默默的一本翻过一本,这些书原本都是没有书皮的手抄书,看字体都是同一个人,怕都是这位山长自己抄写的。 没读过这本书的人根本找不出来,恰巧,清瑶就是没读过这本书的。 没读过……如何找? 清瑶不知道这是这位山长在考验她还是真的找不到。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小方法,她故意跟山长搭话。 “山长先生,您平时按什么方法排列这些书啊?” 陶山长说,“就是按照分类啊。” “其实呀,山长先生,我以后可以撰写一篇叙录,记述这部书的作者、内容、学术价值及校雠过程,写的简化点,然后把每一个人标上编码,这样就可以用查数的方式查找了,以后再有了新书,也可以编在后边。” “那要是同一个人的书呢?” 陶山长十分感兴趣的问。 “那就把同一个人的书按照分类或者拼音啊,分类就跟现在用的一样,把著录的书分为六略,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再在前面加上一个总论性质的“辑略”。” “你用的惯六略就继续使用这种,要是用的惯拼音,也可以按书名的首字母去找。” “拼音是什么?”陶山长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再让人找书。 “拼音呀就是一种读书的辅助办法……” 清瑶把拼音的好处巴拉巴拉的一顿说。 陶山长绝对是有眼光的,他对这个拼音完全起了兴趣,这东西对现在的学生用处不大,可是如果对启蒙的孩子,按意义就不同了。 清瑶不光说,还亲自动手操作。 “比如这本书,书名是国书,开头是?” “……闭门造车……”陶山长张口便答。 “那我们就把大致的内容挑出来,然后这本的作者是同一个人,按照首字母就是……” 不一会儿,清瑶就在陶山长无知无觉的时候套出来了哪本是《花国五字集》。 还整理出来一个大纲,把所有的书分类放好。 这时候,她就对山长说,“您看,山长,这样你再找这本书,您只需要先知道作者是谁,我们一番目录,哦,在第十五位,第十位到第二十位的书在第二层,我们就去第二层翻找,你看着就找到了。” 翻开的书赫然是那本手抄的《花国五字集》。 陶山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够聪明,我听齐夫子说,你是来求学的?” “学生正是为了求学而来。” “那我且问你……经商与为官哪个重要?” 清瑶看着眼前的山长,之前那些小动作全然不敢也不想使出来。 经商与为官? 陶山长像是在随口一问,其实是在问她为了做商贾之人放弃大好的前途值不值。 值吗? 肯定是不值得的,在花国,当官的自然是要比经商有前途和有钱途。 可是她自家知道自家事,她是女的! 跟她以前那个古代没有法律严明女子不可以考科举不同,花国的国律清楚的写了,女子不可考科举! 直接封死了她往上的青云路,要不然她何必这么辛苦,往上爬,官居一品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可是……门被封死了,窗户都没给她留啊~ 但是这个肯定不能实话实话的,还得答的出彩,清瑶快速的斟酌了一下。 “回山长大人,我觉得一样重要!” 不等山长发问,清瑶便继续说道。 “我知道商人重利,但是没有了商人就没有市场,生活极不方便,物资不能够流通,信息闭塞,对社会进步不利,就连我们学生读书习字都没了工具。” “学生认为事物都有两面性,商人也有儒商,不瞒山长,我家乡的路都是我这个商人在修,让我的乡邻能不受雨天之苦。” 陶山长脸色缓和,“那你再说说,这官有何好与不好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为什么总和钱挂钩 清瑶一头汗…… 这个问题是她一个小秀才能评价的? 这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山长不是在考验她就是在为难她! 说大了说重了,好像她一介布衣大言不惭的议论上位者,说小了说轻了,又好像她啥能力没有,只会人云亦云。 清瑶斟酌再说,最后憋出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陶山长一愣,他还以为这个小秀才会引据经典,说什么德行兼备可为官之类,再不济也会夸赞谁谁,重复那人的有作为之处,哪知道,小秀才憋着半天,居然憋出来一句民谚。 “这话是你家乡那里的民谣?” 清瑶眼珠子一转,“山长大人,这是我们赵家村县令的口头语,学生有幸与大人结识,这是这问位大人自嘲的话。” 清瑶给萧景瑜刷个好感度,比起其他地方官来讲,萧景瑜真的挺奇葩的,若不是穿着那身官服,平日里宽以待人,随和大度,还有点皮…… 陶山长没就着这个事抓住不放,大概算清瑶过了关。 “那你打算借读?” 清瑶摇摇头,“学生这也不算借读,充其量算是学习一段时间,另学生备了一些土特产。” 清瑶把随身携带的小包包拿了下来,陶山长瞟了好几眼。 清瑶闻风知雅意,迅速把私人物品拿了出来,连着包跟里边的东西一块儿递给了陶山长。 “这土特产不值什么钱,我还怕拿不出手呢。” 她挠了挠头,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实则心里在想,如果没有卫生纸,现在恐怕自己还在裤擦擦跟棍刮刮呢~ 陶山长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卷灰黄灰黄的纸。 就是这纸如果用来写字,好像不大合适,怕是一沾墨就晕掉了。 但是陶山长是个好山长,他不忍心一个求学的学子因为拿不出像样的拜师礼而自卑。 “这包袱皮我看十分精美,千金难买心头好,我就收下了,一会儿等齐先生空闲了,让他带你转转书院,排班的事等你明日来了再说。” “山长,那我何时把剩下的礼物拿过来啊?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陶山长一僵,这个包袱皮好看是好看,但是他也用不上啊,再来一个,算了! 不能打消学生的一片孺慕之情。 “你何时拿来都可以,哦,对了,虽然你就是学习一段时间,但是学院的制度你还是要遵守的,该交的作业也要交的,还有你要住校吗?” “陶山长,我这个情况住书院不太方便的。” “噢,那要跟舍友好好相处啊!找宿舍的事一会儿我喊个人来带你。” “山长,我说的是我不住宿舍啊!” “什么?你不住宿舍?那千级的台阶,你要天天爬两个来回吗?” “山长大人,正好艰苦的环境有利我珍惜眼下优越的学习环境,让我努力学习!” 清瑶心想,来回爬个楼梯算什么,覃锦元那个畜生要不是她拦着,都想让村民们绕山跑了。 陶山长十分欣慰,“那就依你!” 这个孩子还是个好苗子的,看事情通透,有点小聪明,说话也不卑不亢的,很难看出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学子。 没一会儿,齐先生下课回来,山长便把清瑶交给他了。 齐先生带着清瑶浏览了大概一个园子,就借口有课,喊了一个学生带着她继续溜溜。 清瑶早就看见齐先生累的腿都走不动了,哪里会没眼色的拦着。 新带路的师兄比较腼腆,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清瑶光知道他姓徐,别的一概不知。 文昌书院一共有五个版图,藏书阁,就相当于图书馆,绿化好点,到处都是凉亭斜椅石桌,估计是方便学子们看书入神了就近坐下来。 有一个模块是祭祀用的,不是祭神的,是拜类似于孔圣人这类的教育大家,不面对学子开放,清瑶站在外面看了一圈便走了。 剩下的就是教学区,宿舍区,休息区了。 清瑶正赶上一批学子们下了一堂课,三三两两正在谈论下半年的科考。 科举有一场定在农历的八月末,那时候天气已经转冷了,成为“秋闱”,这里没有全球变暖的环境污染,所以秋冬也比她那个时候要冷一些。 这时候学子们就在谈论着科举环境的恶劣。 “我兄长便是因为考到第三天的时候,烧的太厉害了,便被抬下去休息了……” 有个小少年颇感难受,哥哥的学业是一顶一的好,但是偏偏身子骨不争气,那考间夜晚寒凉,还没有被子,哥哥生生冻病了。 “就是啊,我考过一次便心里有些害怕了,要在这里吃喝拉撒睡,那水缸就在烈日下,脏兮兮的,不喝就得渴着。” 另一个小少年接话道。 “尤其是睡觉,根本不能躺下睡觉,就是卷缩着打个盹而已,睡眠不好的人往往会很受影响,李兄就是这样名落孙山了。” 大家说着说着就有点难过了,秋闱在即,大部分的学子都是榜上无名的下场,也不知道里边会不会有他们。 要是因为学识不如对方也便罢了,那是自己不够努力,没人家聪明,但是因为太冷生病了考不中,那真是窝心死了。 清瑶看大家说的火热,她也凑过去听着。 她也考过秀才,那个环境虽然不大好,但是没有他们说的严重,听他们这么一说,考举人比起考秀才简直太遭罪了。 一个个小单间,长宽都在一米左右,高2米多,这种环境一考就要考三天,遇到酷暑和严寒天气,虽然考场也会做一些预防措施,比如准备一些绿豆汤之类,可是受热受冻都是免不了的。 怪不得很多考生遇到环境不佳考试欠佳,往往考完就一直生病,最终去世了。 这还只是外在环境,还有内在的,比如喝了生水拉肚子的,吃了凉东西胃痉挛的…… 想想就可怕!幸亏她没考。 哦,对了,她那是不敢考! 想到这…… 清瑶想起了自己的暖宝宝,何不用这个拉近同学关系呢? “朋……同学们,你们是担心考场环境太恶劣了吗?” “你是?”大家都是穿校服的,统一的书院书生服,这人是谁,穿着不一样,长的也不熟悉。 “我是转校……也不对,我是来交流学习的,我叫王来金,字清水,幸会幸会。” 大家都很礼貌的拱拱手,“原来是清水兄。” 接着大家又七嘴八舌的好奇地问“你说的交流学习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不重要!”清瑶摆摆手。 “重要的是,我们来聊聊如何让考试环境变得更加舒适吧?不要让我们的前程止步在一个小小的考试间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为什么总和钱挂钩2 那个带路的羞涩师兄只是去茅房方便的功夫,一回来便发现没有了新师弟的身影,但是能隐约的听见声音,他寻声找过去。 只见一大圈的师兄弟们围城一圈,最外围的还不断的翘脚往里边看。 他跳脚也看不见,但是听声音确实是新师弟无疑了,所以他也不着急了,就在外围等新师弟出来。 同时,他也好奇,这个新师弟怎么跑到人堆里去了? 清瑶正在边比划边讲暖宝宝的原理。 “首先咱们是不是要知道我们为什么感觉冷啊?明明穿着很厚的衣服也感觉冷飕飕的。” “因为衣服不保暖了呗!”有学子抢答道。 清瑶摇摇头,“是因为咱们南方湿冷啊,水的热传导率较大,所以在相对湿度较大的情况下,人体蒸发散热很强,体感温度会更低,因而会感到一种无法通过加衣轻易解决的寒冷。” “说白了,你穿再多,你身上潮乎乎的,你就暖和不起来。” 清瑶又问,“那冷了怎么办?笔都拿不起来。” “这……”大家要知道冷了怎么办,还用在这干着急吗? 清瑶自问自答,“我们解决办法就是从原因出发了,一是减小散热量,二是增加产热量。” “第一种就是通过加衣,适当紧身的内衣物,但是我刚才说了,这招对咱们南方不适用啊,那就只能用第二招了。” 清瑶快速的在纸上勾勒出暖宝宝的切片图案,“那我就利用外部手段来增加产热量。” “大家看这个东西,这叫暖宝宝,是王氏小胖人工厂卖的东西。” “这东西跟咱们的暖炉一样,可以随身携带,但是它比暖炉好用,暖炉你等它温度退下去了,你是不是还要自己烧啊,特别麻烦,你要看着火怕它熄灭了,还要防止火星迸溅出来烧了考场。” “但是选择小胖人暖宝宝就没有这方便的担忧了,白天天气热,不需要,夜晚寒凉,不需要烧炉子,直接撕开保护层,这面隔着衣服贴在咱们的身上,一贴用一夜,一夜暖洋洋。” “而且这个东西你可以一拿好几贴,别说在考场里蹲三天,就是蹲上三十天,别人都冻成二狗子了,咱们也还生龙活虎的呢。” 清瑶这话一出,周围都笑的前仰后合的。 “这东西贵一点,但是能让我们不会因为一些别的原因输了考试,值不值?” “要是真如你所说,当然值得了。” 学子们也不傻,好不好的,用过了不就知道了。 “那是自然,这样吧,正好我要给大家带来我家乡的土特产,你们要是想试试,就来找我报名,对了我是……” 清瑶一拍脑袋,刚才的师兄没告诉自己在哪个班呢。 人群外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丁字第七个班。” 正是那个没来及告诉清瑶的师兄说的。 清瑶赶紧告诉大家,“我是丁字七班的,明天开始上课,下课之后我多留一会儿,你们有预定的提前定个试试。” “我可先告诉大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东西难求的很,我也是跟王氏的内部人有关系…… “要不是我初来乍到想交好各位,我可不会拿出来的,要知道,我们那个偏远的乡下,可是人人都用呢……” 清瑶极力推销,有对比有别人说的如何如何,一通好处砸下来。 有人被说的心动,试试而已,不好用就不买嘛。 “好好好,那就说准了,明儿我去丁七班找你,要是等你说的什么暖宝宝来了,不好用的话,别怪我掀了你的桌子。” 有一就有二,有直接就下订单的,也有观望的,清瑶都表示理解。 反正都是一个学院的,有一个用了,就会有第二个…… 市场早晚会被打开的,都是潜在客户,都是~哈哈哈哈。 因为拉了好多订单,陆续还有可能有更多的订单,还是那种源源不尽的。 清瑶的嘴就没合上过,就连腼腆的师兄认真的给清瑶讲学院规矩的时候,清瑶也是面带微笑的听着。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写信给李映雪,把存货都拉过来,新买的宅子动不了,先用暖宝宝打开口碑也不错啊~ 当当当的钟声响了起来,文昌书院放学了。 跟清瑶一样下山的学子寥寥无几,大多都是住校的。 清瑶一步一步的下着台阶,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卫生纸先运来一千提,900提先捐给书院,剩下一部分自用和送给邻居搞好关系,再通过口口相传打开一下市场。 她那九家铺子已经变成了十三家,那四家加了五十两银子便都买到手里了,也就是说整条街只等天冷,便可以动工了。 明年开春便可以投入使用,没想到她走到哪里就把产业开到哪里的第一站竟然在宿城扎根了。 现在她有了一个想法,一边求学,一边发展内部事业。 比如赵家镇缺老师啊,她一边学,也可以一边找一些放弃科考的学子,晓之以理诱之以利,都划拉到自家的地盘上。 要是有退休的老师那就更好了,学无止境嘛,她完全可以说动老师们去她那里养老,一边发挥余热,一边享受高质量生活。 能撬动的墙角一定要拼命的撬! 她又不是干坏事,她是为了给赵家村的小朋友创造学习环境。 除了这个,她也不能错过了这些未来的大客户,这些学子们是距离官员最近的人群了,考上了就鲤鱼跃龙门了,她提前抱抱大腿,混个脸熟不为过吧? 发展的发展小胖人的忠实粉丝,很合理吧? 可是,怎么能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在文昌书院呢? 不如举办个联谊会? 不妥不妥,她不是啥名人,也没啥特别的身份,学子们未必给面子。 清瑶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本。 她记得自己写了一个话本子,当时阳城的知府还成了自己的粉丝呢。 那要不她再写一个? 这次就写一个一剑成仙的故事,毕竟寿与天齐,青春永驻是每一个人的终极愿望。 然后搞个连载的,每每写到精彩的地方就断更,让学子们天天来丁字班找她催更! 这名声不就响亮了嘛! 要是写的不好,骂名不是名啊?黑粉也是粉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学业未成事业先行1 清瑶回到租的小院子便宣布了她已经成为文昌书院短暂学生的好事。 同时她也说出了自己的新计划,这个计划会占用她的所有业余时间,所以杂事什么就麻烦其他几人了。 大家都深受感动,他们本就是下人,替主子分忧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少爷竟然觉得这是麻烦他们。 “少爷,你放心吧,家里的事就交给我。” 李老汉干别的不行,收拾家务做个饭洗个衣服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别小瞧了单身半辈子的男人。 “那生意的事就交给我。” 王三壮比他两个哥哥要聪明多了,头脑灵活,天赋又高,做生意的确是一把好手。 “那……那我俩干什么?” 邵从文指了指自己跟王铁蛋,他俩一个是贴身护卫,没啥用的护卫,除了送信取信貌似也没干啥,另一个是贴身书童,但是书童书学的不如妹妹,反倒是一手好武艺学的像模像样。 “你俩就……要不然就去大街上溜达吧,打听百姓的喜好,民生,小道消息,做做小买卖,也算是市场调研了~” 清瑶诚恳地给出了建议,闭门造车是不行,合格的企业就是要知道客户所想,了解客户所需,客户想不到的地方,他们要提前想到,客户不需要的,他们也可以让客户感觉很需要嘛! “那我们明日就结伴出去弄那个……调研,可是,少爷我们都打听什么啊?” “比如你们可以问问大家想买什么东西,但是觉得本城卖的太贵质量也不好,只能将就的。” 清瑶给了他俩一个大致范围。 “咱们就贴近生活点吧,从文你就去酒馆茶楼这种地方,看看他们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随身带着什么,你要如实的记下来,这就是需求。” “铁蛋你呢年龄小点,就去看看同龄的人在干什么,如果能搭上话,就问问他们觉得什么都是想买而买不起的,这就是未来的客户。” “咱们弄懂了大家期待什么想要什么,才能对号入座,满足需求!” 邵从文俩人一脸茫然,不过蹲地方问人需要什么,他俩可是听明白了。 几人为了庆祝自家少爷得偿所愿,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众人便开始烧火做饭。 卢大娘从门口看见了那个年龄大的领着一群小毛孩搬柴的搬柴,烧火的烧火,看样子又要做饭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 张老伯放下手里的活计,“怎么了?” “咱们那个租客,那个王小公子不是说好了让我给做饭的嘛,这才来了几天,我一顿饭也没做上啊,还天天跟着一块儿吃,刚才我想着去做饭,他们说要庆祝什么的,又把我给撵回来了。” 张老伯嘿嘿笑了两声。“你现在还没看明白呐?” “看明白啥啊?” “人家是好心,让你帮忙做饭就是找的借口,你也不看看你会做啥,这几天吃的又是啥,你做饭是舍得放油啊,还是舍得放肉啊?” 张老伯回想起这两天吃的饭菜,他以前家里没被不孝子败光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么精致的,那些个小糕点简直好吃的连渣渣都舍不得掉,好多邻居都来打听,能不能拜师学艺。 只可惜会做饭的男人小巷子里几乎没有,女人们如何来学? 一屋子可都是大老爷们,再说人家愿不愿意教还不一定呢。 “你这话说的,那我啥也不干,那咱们不成吃白食的了?” 张老伯一想也是啊,没得因为对方心善,自己家就心安理得。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啊?咱们可没钱回礼。” “要不,咱们……那房钱退回去一半吧?或者干脆便少收吧。”卢大娘建议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也别这么快,就从下个月开始,咱们每月就收五百文就好了,就是要委屈你了,跟我半辈子,临老了反倒要吃糠咽菜了。” 卢老太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家老伴。 “说这个干啥,我也不觉得委屈,能活几年还说不准呢,我这辈子就一个心愿,要是能找到大姐儿就好了。” 提起打小走丢了的大女儿,夫妻二人俱都沉默了。 清瑶他们一边做着饭,一边也在聊着张伯一家。 “张老哥以前也是富户,开了一间杂货铺子,俩人都是儒商,辛勤着也存下了俩银子,但是架不住那个儿子迷上了去赌坊,这赌之事,哪里有良善的。” “那二女儿倒是个孝顺又勤快的,可惜自家弟弟不争气,总是上门打秋风,害的她在婆家抬不起头。” 李老头一阵唏嘘,这几日他跟巷子附近的邻居都混熟悉了,好歹也能凑上前去说上几句话了,这就听了老张头一家的可怜事。 “就这样,这闺女也没嫌弃过父母亲,一月里总有一两日要来看看,缝缝补补做做浆洗的活。” “那就没人管一管张爷爷家的儿子吗?” 铁蛋一脸天真的问,这要是在赵家村,早就挨揍了~ 村长家那个二儿子一开始还挺不是东西呢,打他娘子又自大的,结果还不是被元师傅每日亲切的问候,打的现在也学好了。 “你当这里也有个少爷呢?咱们少爷不惜花钱花时间教育我们读书识字学礼仪知廉耻,你以为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地方吗?” 大家深以为然,特别不厚道的庆幸当初自家少爷犯了错被逐出了家门…… 确实,赵家村的成功不可复制,因为首先他们要有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还必须是学霸和有点能力的人才行,而且还需要有一颗想称王称霸的心…… 清瑶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她来自现代那个从贫穷势弱到繁荣富强的国家。 有着精英治国的历史传统,也有着社会共通的道德准绳,法律也日趋完善,国民智慧且勤劳,这样的她来到古代,不说发光发热,可是泯灭于众,随遇而安的目标就太对不起自己来这一趟了吧。 她可是有雄心壮志的人,不说复刻现代社会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可以吧? 慢慢去改变,步伐要稳,心态要不急不躁,同化慢慢来,她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操作性。 想到了什么,清瑶握紧了拳头。 决定了,改变世界就从吃晚饭开始! “老李,晚上吃点啥啊?” “少爷,今天做鸡蛋面吧,让少爷明天顺顺当当的~” “行,听你的,就吃鸡蛋面,铁蛋去喊爷爷奶奶过来吃饭。” “哎,好的,少爷。” 铁蛋哒哒哒的跑走了,院子里就响起了他喊人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六章 学业未成事业先至2 第二天的一早晨,五人就起来开始晨练了。 先是熟悉地形的邵从文带着大家沿着小巷子边上一直跑到城门口,然后再跑回来开始洗漱烧火做早饭,以前大家都是吃两餐的,但是清瑶要求大家吃三餐,慢慢的就习惯了。 张伯二人起身的时候,特气腾腾的瘦肉粥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你们起的真早!” 都说上了年岁的觉少了,可是这几个没上年纪的人怎么也起这么早? “张伯大娘早上好啊,我们习惯了,在家的时候起的比这还早呢。” 大家笑着打了招呼,在这还算放松了,以前天不亮,元师傅便拿着一面破锣哐哐的敲,全体都要整队绕村跑两圈。 当然特殊情况可以请假,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要风雨不误的晨跑跟练武。 张伯十分好奇这几人的家乡,“你们这么早就要起来做活了吗?” 练武也算是做活吧,练完武还要上班,也算做活了,大家齐齐地点点头。 “是啊,活太多了,不早点起来就耽误别的事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很忙的。” “哎,你们可是真勤快啊,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张伯您别光说啊,你快吃啊,一会凉了……” 吃过饭,大家便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清瑶背上小书包,溜溜哒哒上学校。 这也是她的商品之一,现在的学子们大多背着书箱出行,能装的东西不少,但是太沉了,家里没个下人就想潇洒的出门,那是做梦。 那书箱沉的,累不死你算它输。 她这个书包是防制的现代款的双肩背包,双肩的背包带是加宽的! 并且与肩膀接触那面加垫了一些柔软的东西。 包体与后背接触的地方也加上柔软之物。 包里边做了一个分层,自己工厂制作的一些小玩意,比如硬纸板,用这个把里边分层分类。 里边可以装书装本装杯子,还有竹子做的食盒。 还有水杯,也是纯竹子做的,轻飘飘的竹杯子,这也是村子里的木匠研究出来了,毕竟大家经常锻炼需要喝大量的水,用那个瓷器实在太不方便了,干脆便发明了竹杯子。 所以这书包看似装了不少东西,笔墨纸砚的,但是却不累,即使不是她这种自带神力的人背起来也不怎么费事。 清瑶来到丁字七班的时候,学堂里三三两两的人并不多。 人少,代表着宣传效果不佳。 所以清瑶拿出个帕子慢条斯理的擦起桌子椅子。 不一会儿渐渐的人便多了起来,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清瑶……和她身边巨大的包。 “我姓于,子乔木,敢问这位仁兄,你这是作何?” 那学子指了指清瑶的包,满脸的好奇。 清瑶还了礼,“乔木师兄好,我叫王来金,字清水,这是我的行李,未来我们就是同窗啦,我是新来的插班生。” “插班生?这是何意,你是新入学的同窗吗?怎会今日来过来?” 现在还没上课,有善谈的便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 “那不重要,重要我们就要共同学习啦。” 清瑶一边说话还不忘动作十分大的打开书包,一样样往外边掏东西出来。 自家书斋研制出来的宣纸,硬度厚度白度都十分的亮眼。 她又掏出了各式各样的笔,毛笔藏在一个竹子做的桶桶里,完全不用怕上面的墨迹沾染上别的东西,省了水洗晾干的麻烦。 还有喝水的杯子,上面画着奇怪的图画,一个没有五官的小胖子,短腿短手的,明明都不成人形,但是看起来就是十分有意思。 有的同学忍不住的问,“清水兄,你这个是书箱吗?怎么如此轻便,能塞下这么多东西?” “这个叫书包,是我在王氏小胖人买的,我们家乡那边出行都背这种包的。” “王氏小胖人?那是什么铺子,我竟不曾听说过,我可以摸摸看吗?” 同学们还是非常有礼貌的,清瑶当然乐不得他们看货。 “可能在我家乡那比较出名,你们要是喜欢,我写信回家让我家人帮着在小胖人买几个送过来,正好过段时间天气转冷了,我家里要送一批东西过来。” 清瑶指着书包上边的图案,“你们看我这个是特质的,这样的图案是我自己画的,图样子给王氏小胖人送过去之后,他们给我印在上边的,不是绣的哦,而且仅此一个,独一无二噢~” 小伙伴们一看那书包上边确实有个图案,刚才他们还避而不谈,毕竟这么丑的图案要是说了多戳人家的心,结果竟然是新同窗自己画的,那就更不能说了,太打击人了。 不过,这个书包还真好,尤其是能装很多东西,还不重。 也有人懂点布料的知识,“什么?这图案不是绣的,那是怎么弄上去的?” “这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印染的吧,这都是王氏旗下的东西。” 清瑶时刻记得给自己的产业加戏。 也有人相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图案了,“只要自己画的东西都可以印上去吗?” 清瑶点点头,“但是仅限于黑白两色的,彩色的虽然也可以,但是与自己画的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哇!”周围一阵哗然,就是黑白两色的也很了不起了。 毕竟谁不想拥有自己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书箱呢。 “清水兄,你说你家人过段时间就来?可以捎带东西?” 清瑶立马说,“是啊,咱们书院很多人管我定了暖宝宝,过半个月就要来送货了。” 有人注意到了暖宝宝这几个词,“清水兄,暖宝宝又是何物啊?” 清瑶刚要回答,上课钟声便敲响了。 大家便止住了话题,各自回了座位。 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齐先生,生不如熟,陶山长干脆把清瑶安排在了齐先生的班上。 齐先生进来之后先是检查了一圈课业,便指着清瑶介绍了一番。 “这是阳城来的学子,到咱们书院是慕名而来,大家可要好好照顾他。” 周围齐齐应是,齐先生便开始讲课。 今日讲的是一个花国的历史人物,清瑶从来没听过,原来重文轻武的花国也有武将的偶像,这位传奇的将领,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 就在清瑶意犹未尽的时候,下课的钟声就传过来了。 学子们都从那种崇拜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齐夫子刚走不一会儿。 门外就来了许多的学子,“清水兄在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杂事 新来的同窗这么受欢迎吗? 刚才就有人找过来了? 平日里一下课便跑的没影的众人也不着急走了,大家都装作收拾东西的样子。 清瑶没在教室里说话,拖了个椅子到门口去了。 “来吧,登记登记,人人有份,不出半个月,你们就可以用上暖宝宝了。” 大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全都要了,毕竟试试不花钱,这个同窗说的…… 清瑶登记了班级姓名,小心的折起来放到书包里。 众人便看见了她的多功能舒适实用书包。 “你这是?书箱吗?” 于是,清瑶又把自己的书包介绍了一遍,一边介绍,清瑶还有心思琢磨别的。 她是不是还缺一个店铺? 比如杂货店? 毕竟她制造出来的,改制的,还有鼓励大家搞的小发明实在太多了,何不弄个小铺子,古代也是有很多杂货铺的,现在还没改名叫百货,不过百姓们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杂货铺了。 给大家展示了自己的书包之后,清水兄三个字慢慢在同学圈里传了起来。 同班的同窗们也向清瑶打听了什么是暖宝宝。 晚上下学的时候,清瑶怀里揣着好几张名单慢慢的下着台阶。 这台阶太高了,还没个栏杆扶手,万一一脚踩空了骨碌碌的滚下去,那可是要命的! 清瑶回了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包括张伯二人,也没人做饭。 清瑶十分纳闷,这人都哪里去了? 不过都是大人了,还是有分寸的人,她干脆啃了个糕点,也不等他们了,就坐在主桌前可是写起了。 最近新开的仙侠文,她起名叫《长生为仙》。 大纲已经写好了,主角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职业定位是个秀才的儿子,半辈子平平无奇,娶妻生子,按部就班的生活,结果有一天做了个好事。 救了个差点被马车装的小孩子,小孩子的父母为了感谢他便送给了他一个小石头子。 那小石头子里藏着位神仙,故事就是从此刻开始展开…… 为啥写个不上不下的身份呢,不是她不想写农民,也不是她不想写的身份高一点。 但是清瑶要考虑现实问题,私自揣测编造撰写高位贵族者的生活是犯禁的。 而写平民生活,农民一天琢磨温饱还不够呢,再说大字还不认识几个呢,是能买的起书啊,还是能读的懂啊? 没有代入感的就没有市场啊,扬名第一步一定要稳扎稳打。 清瑶摆好了姿势,落笔写下第一行字。 花国赵家村有一户秀才家的公子年过二十,诞下了第一个麟儿…… “少爷少爷,您回来吗?” 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吵闹,王铁蛋风一般的刮了进来。 “少爷,我们回来了,还给您带回来了好吃的。” 清瑶意志力就有点不坚定了,在继续写和出去看热闹中间衡量了一下,就穿上鞋跑出去了。 大家围了一圈,清瑶走过去。 “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大家把包围圈让开,清瑶一看眼珠子差点没腿软的坐地上。 “你们要吃这个!?” 石桌子上放着的是个半人高的篓子,里边盘着两条绿油油的动物。 李老汉点点头,“少爷,您别看这长虫长的吓人,我儿时赶上家乡发洪水,那时候地里颗粒无收,这东西让我们吃个精光,滋味还挺好的。” 清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是再好吃,她也不敢吃! “你们都要吃这个吗?” 大家都点点头,就连张伯二人都想尝尝李老汉做的鬻蛇羮。 清瑶叹了口气,“我不吃,我也不想闻着,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在外面吃了,你们吃完赶紧收拾啊!” 邵从文赶紧跟上,“少爷,我跟您去吧?” “不用不用,我也不走多远,就在附近转转。” 她不想吃那种滑溜溜的东西,接受无能了些。 她在集市上找了一家面摊子吃了碗面,清瑶在大街上打量左右两边的铺子。 不远处有两把大遮阳伞下,挂着一块长方形的牌子,牌子上写着“饮子”二字,那就是花国的饮料了,多用草药煮成,清瑶不好这口,实在是苦了吧唧的。 还有卖鲜花、小吃、面具、泥人、饰品、杯具的。 清瑶还看见了个算命的,阴阳五行、六爻占卜的,清瑶蹲在边上好一会儿,发现这个算命的就知道说好话,就知道这应该不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回巷子的时候,她还看见了挑着担子的货郎,那货郎挑着高肩担子,两头向上高高翘起,有点像水牛角,既可以挑起担子走街串巷,又可以随时随地支起货摊做生意。 他手里把着木柄摇起来,就有了鼓点节拍,然后用蛇皮鼓来伴奏,然后“自唱”,唱词内容是商品的款式和优点,音调婉转动听。 清瑶听见了个花啊朵的满头戴,里里外外俱都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反正这个货郎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客户的注意,并“自卖自夸”。 好多人都从门里探出头来看热闹。 打眼望过去,上边有一些悬挂的葫芦花朵一样的小饰品,还有一些家用的碗筷子之类的家伙什,还有雨伞,琳琅满目的挂满了两个箩筐。 清瑶不由得赞叹,当真是写得了文案,摇得了蛇皮鼓,唱得了小曲,挑得动担子,卖得了货物…… 看来能把货郎这个职业做好的,还真得是个全才。 清瑶脑子里就想,要是有个手推车就能更省力一点,如果有手推车…… 瞬间她的眼睛一亮,白日里她光是让邵从文跟王铁蛋去酒楼这些地方打探民生,其实那有点浪费时间。 何不一边卖货一边打听呢,这样还精准到户。 现代最简单的出摊,不莫过于了汽车后备箱了,某“国货之光”瞅准商机,放出大招,推出了“地摊神车”。 清瑶完全可以把马车仿照后备箱,把侧面打开了放上各种小玩意,在集市上租个摊子卖东西。 也可以拉着马车围着巷子转,邵从文跟王铁蛋一个吆喝,一个负责卖东西。 这就是杂货铺子的原型啊,杂货摊子。 可以进一些东西,比如食盐、糖果、罐头、茶叶、调味品、饼干、糕点、小食品以及、酒、果品、扫把、簸箕、拖把、针啊等日用品。 等过段日子,赵家村送货的人来了,就可以卖家乡的特产了。 她一个人的精力又要读书又要做生意的,肯定不够用。 不如以后少搞创新发明,多多合作本土的原产业,然后由杂货铺子开始试水,慢慢的把各行各业都涵盖进来,开一家全国连锁的大超市! 当然只能是形似,她也没那么大的地方,但是开一个大一点的杂货铺子还是可以的,以经营生鲜食品水果、日杂用品为主的商店。 当然为了保证售价的低廉,必须做到进货价格的低廉,只有大量进货才能压低进价。 这就需要清瑶去联系本土的商家,形成合作关系。 其实仔细想来,大点的杂货铺是有很大优势的,首先她就解决了人手严重不足的窘状,不用一个铺子跟着好几个人。 也不用一样东西或者类似的东西就占了整个铺子。 但是在设计上,清瑶不打算用现代超市那种无人管的经营模式,没有监控她不敢保证人心。 那就划分一个一个的小摊位,两人负责一个区域。 一人销售,另一人管账填补货物。 这念头还不算太完善,还需要再改进,很多漏洞在其中,不过现在还不急,眼下她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作业先写完了,还有抽空把写快点,抓紧时间合作个说书先生。 能不能一举成名,就看这一把了! 清瑶开启了埋头苦读和熬夜写的日子。 欢娱嫌夜短,寂寞愁更长。 每天忙忙碌碌时间过的快,每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就嫌时间过得慢。 久别重逢时间过得快,焦急等人时间过得慢。 清瑶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精神充实,勤于学习,专注一事,时间过得快。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多日了,回信早就已经收到了,毕竟送书信的有专门的驿站,还是日夜兼性的。 算算日子,赵家村的人也快到了。 这几天邵从文跟王铁蛋俩把观察老百姓们生活的工作挪动到了城门口,生怕错过了赵家村的车队。 这就是没有电话的不方便的地方了,不知人是何时能到,每日都要去盯着。 蹲了三天,总算没白蹲,一大清早,俩人就看见了熟悉的马车。 “从文哥,是庄头,是咱家的马车!” 王铁蛋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大,一蹦跑了老远,一边跑还一边喊。 “庄头,王庄头,我在这里!!” 邵从文一把拉住他,“别喊啊,在城门口大喊大叫,你想吃板子吗?” 王铁蛋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城门口禁止喧嚣,再偷偷一看,果然有个守卫一直盯着他看。 王铁蛋一脸惨白,“从文哥,怎么办,守卫盯着我看,他不是要把我抓起来吧?” 邵从文差点笑出声,“没事没事,那个守卫你不记得了吗?咱们进城的时候,你跟老李当着人家的面把一盒糕点全塞嘴里去了?” “啊!原来是那个守卫!” 王铁蛋更心虚了,干脆整个人缩在邵从文的身后才感觉好些。 王庄头塞了银子通过了检查以后,直奔俩人跑过来。 “少爷呢?” 都快小两个月没见到自家少爷了,王庄头实在想念。 “少爷还在上学呢,走走走,咱们先找个地方先让大家伙住下啊。” 呼啦啦的一大帮人带着马车往直前去过的酒楼方向走过去。 还是熟悉的那行“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和熟悉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正在门口看着来往的人,时不时还招呼几句。 “南来北往,歇脚住店啊!” 正吆喝着,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脸,这不是前阵子在自家住过的一行人中的两个人吗? “客官,今儿来?” “回头客回头客,兄弟八人,住店。” 店小二喜滋滋的,“快请进快请进。” 上回来这几人要了三间人字房,这回来了八个人可不得要四间房了,再加上喂马的草料啊,也可以了。 结果核对完腰牌,邵从文正想开四间人字房。 王庄头就大手一挥,“哎,出门在外,能省则省,以前我们住在没有顶的房子还睡的安安稳稳呢。” “所以?”邵从文一挑眉。 “来间大通铺!” 店小二差点笔都拿不住了。 这家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比一个抠门? 文昌书院里刚放了学,齐先生就喊住了清瑶。 这就是跟老师住的近的不好的地方了,明日休息两日,齐先生要跟邻居兼学生一块儿走,顺便路上给学生补补课。 清瑶乖巧的跟在齐先生身后,一边低头垂目的听着齐先生说话,一边顺着人流跟着走。 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嚷嚷的超大声,还婉转悠扬~ “少~爷~” 王庄头简直想死了自家少爷,所以干脆不肯在客栈呆着,一定要来接清瑶。 所以邵从文他们陪着王庄头一行人就都等在山脚下。 下学的钟声一敲响,大家就都翘首期盼,眼睛亮亮的盯着台阶。 大家的眼睛自瘦弱的高的帅的学子身上一晃而过,一道微胖的身影由远及近。 王庄头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少爷,立马大声的喊起来,少~爷~ 那声音包含着思念,关键是他一喊,身后的人条件反射全跟着喊。 一声高过一声,就变成了一个人领喊,剩余的人跟着喊,少爷~少爷! 好像啦啦队现场。 清瑶此刻有一种社死的感觉,她想把自己躲在齐先生身后,但是齐先生瘦的可怜,完全挡不住她。 齐先生还叹了口气,“这是谁家的家仆,怎可如此大声喧哗!仆似主人,可想而知这主人……人人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身后那个他认为品学兼优,身世可怜的学生尴尬的冲他一笑,快步走向了那群下人。 “少爷好。” 清瑶赶紧摆摆手,“低调低调,这是我的夫子,齐先生。” 王庄头们又齐齐地跟着喊,“齐先生好。” 十几个大男人,那嗓门又没控制,周围的学子们都看了过来。 清瑶眼珠子一转,对王庄头眨了眨眼睛,大声道“送齐先生回家。” 王庄头早就跟清瑶配合默契,闻言立马懂了。 “齐先生,咱们回家吧。” 说完一摆手,十来个人分成两队,护送着齐先生走在前边。 齐先生还懵着,就这样被簇拥着往马车的方向走。 而留在原地的学子们默默地看着一大群男人护在马车周围跟着走。 原来…… 书院的齐先生,家势如此显赫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感谢大家伙给我投的那么些票,一鞠躬,礼成 齐先生回到自家的时候,小女儿听到了声音,嗖嗖的蹿了出来。 齐先生严肃的脸上稍微露出来一点笑意,他转头对着一群人说,“小女顽劣,还未曾定性,我不怎么回家,许是想我……我……” 齐小丫头软糯的喊了一声,“爹”~ 转头就冲向了王铁蛋,“哥哥!吃吃!” 王铁蛋笑出了一口白牙,抱起小丫头转了个圈圈。 “好啊,齐小花,一会儿哥哥带你出去买好吃的。” 齐小花喜的笑出了自己的小豁牙,“恩恩,哥哥对花花太好了,花花长大了要嫁给哥哥。” 王铁蛋也跟着点点头,“好的,哥哥等花花长大哦~” 清瑶拿眼睛偷瞄了一眼黑了脸的齐先生,又看了看完全没自觉哄着齐小花的王铁蛋。 好家伙,铁蛋不是喜欢赵家村的小村花吗? 这咋又哄上别的女孩子了,虽然这个女孩有点小,可是吧,王铁蛋也不大啊。 清瑶今年十七了,王铁蛋比她小两岁,十五配三岁? 齐小花长到十八了能嫁人了,王铁蛋都三十了! 清瑶不敢往下想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老牛也太老了。 清瑶给李老汉努努嘴,示意他看黑着脸杵在门口不说话的齐先生。 李老汉点点头,“铁蛋啊,你还不赶紧带着小花出去买吃的,没看见少爷跟齐先生要休息一下吗?” 他一边说还一边推了王铁蛋一把,王铁蛋喊了一声。 “郑阿婆,我带着小花出去买吃的了,就在巷子口。” 屋子齐先生的娘答应了,王铁蛋带着齐小花嗖嗖地跑远了。 清瑶……忘了老李也是个不靠谱的了! 再看齐先生,脸色已经十分不友好了。 清瑶连忙抱了抱拳,“先生,学生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一众人掉头就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门里传来了齐先生跟他娘的对话。 “娘,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 “哎呀,子安啊,铁蛋是个好孩子啊……” “什么孩子,娘啊,我跟你说啊,小花还小,别……” 后边的话听不见了,清瑶几人面面相觑。 王庄头犹豫了半天,长叹一声,“儿大不由爹啊……” 清瑶……滚! 由于租的小房子实在放不下这么多人,几人又风风火火的回了客栈。 一间大通铺,混合着怪异的味道,充当起了临时会议室。 王庄头拉来了六大车的货物,都是赵家村的特产,又带来了最近的账本。 王月红跟李映雪两个女人把阳城跟赵家镇的生意护的滴水不漏又能保持蒸蒸日上,再加上王庄头掌管的督查部门跟王大壮的武力部门辅佐。 目前来讲,除了一些小矛盾小摩擦,王氏已经按照原计划慢慢渗透到整个阳城还有辐射周边了。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王氏小胖人在阳城一带,那已经算是富甲一方的庞然大物了,无人不晓的存在。 王庄头着重说了两个女掌柜。 王月红这个女人,以前当厨娘的时候,简直就是屈才了,她比清瑶更要心狠,对待违纪的员工,惩罚更厉害,大概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心里十分有千秋的人。 清瑶给了她一个不被束缚的平台,还给了她相匹配的能力,教她读书认字,识人管事,王月红还没有家累,简直天生是吃这碗饭的人。 偏偏人家还乐在其中,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 而李映雪,处理事情的手段不如王月红,毕竟阅历年龄在那里摆着,可是她对生意上的事情敏感程度,简直一点就通。 非常善于挖掘能赚钱的行业,对于管理上的缺失完全被她赚钱的速度掩盖了。 再加上跟王月红两个人的互补,王氏已经加盖了两个厂子,六间铺子。 王耀祖每次收钱的时候乐的见牙不见眼,可是这俩女人支钱的速度也让王耀祖眼睛都合不上。 其余的男人们都被这两个女人的光芒盖上了,一些明明可以求表扬的事,跟她俩一比就黯淡无光了。 王庄头汇报了事业进度,又说了一些遇到的难以解决的事情。 “阳城现在家家户户三口以上的人家就有一人在王氏做工,人多了矛盾就多了,有的人仗着王氏的名声在外边肆意欺负那些不在王氏做工的人家,而这些人家去掉品德不行的,还有一些是孤寡年弱之人,根本没办法出门做工的,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呢?” “这样的人家出现在阳城还是赵家村?” “阳城,赵家村都是早晚操练,敢惹事不管对错都要先跑两圈,所以,无人敢惹事。” “阳城归映雪管,她是怎么处理的?” “李管事按照员工手册第六十二条,仗势欺人罚月银,警告一次,第二次再犯直接撵出去还要赔偿人家损失处理的。” “这不都处理好了?” “可是,少爷,那人是咱们老员工的亲属。” “第一次警告过了吗?” “警告了,我们也将罚银用作对那户人家的赔偿了。” 清瑶直接提笔给李映雪写回信,还告诉王庄头。 “什么事情都是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的,咱们第一个警告处理也做出了相应的惩罚,如果再犯就是对上次的惩罚没有记性,那这样的员工留着干嘛呢?败坏王氏的名声吗?” “还有,你说是老员工的亲眷,那员工手册是干什么吃的?摆着好看的吗?再老能有一开始跟着我的你们几个老吗?你媳妇的父亲我有偏袒过吗?还不是一视同仁的?” “除了在福利上体现了老员工的绝对优势,还要在势力上也表现出来吗?那以后你家铁蛋跟杏花犯了错误,你怎么办?” “敢对少爷不利,我打断他们的腿!” 清瑶……这果然很亲爹! “没那么严重,举个例子罢了,你看这个员工现在就在损害我的利益,如果那名老员工不忿,你便晓之以理,如果他还是护短,你就让他另谋高就,该给的福利还要给,不要让其他的老员工寒心。” 王庄头脑子就不是很好用,反正清瑶讲了一通话下来。 他就记住了,按照员工手册上的来,谁也不能例外。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张老伯的小儿子 清瑶还说,“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跟人一多啊,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总会有一些黑暗因素的存在吧,没有制约怎么行呢?” “那靠什么制约啊?我看他顺眼所以他就来当管事行吗?员工手册不是大家熬了好几个日夜,一块儿商量出来的吗?” 王庄头摇摇头,“少爷,我知道了,以后每个入职的员工,培训期都要把员工手册背熟!” “呃,这也是个办法,只要作为执法人的你不能有情,如果员工手册有漏洞,咱们补充说明,如果员工按照员工手册做了,但是问题没解决,那就是我跟你的问题了。” 王庄头又说了几个小问题,反正没什么影响王氏发光发热的大问题。 清瑶便说起了自己想开一家杂货铺的打算。 “杂货铺?那么一个小铺子?” 王庄头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他不明白自家少爷为啥看上了个那个买卖。 “当然不是小铺子了,这样,我一会儿给你列个单子,你去挨个店铺转转,打听一下一样东西是在哪里进货的,别光可一家铺子祸害啊!” 清瑶就把百货的理念说了一部分。 “咱们开个大点的杂货铺,需要联系供货商,正好我买了个闹鬼的铺子,等冬天到了,咱们喊人把那个地方磨平了,就把铺子开到那里!” “闹鬼的铺子?” 王庄头一愣,少爷现在这么厉害了吗?读书还能学会做法事了吗? “哎呀,以讹传讹的,不过那个地方名声确实不是很好,这样,咱们来个三人成虎。” 清瑶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紧邻文昌书院后门的那条鸿运街有个人放了个屁。 传下去,老李想吃屁。 传下去,老李刚才吃了个屁。 …… 老李被屁吃了~ 王庄头看着这几行字一头雾水。 “少爷?您要放屁就放呗,咋还惦记着让老李吃屁呢?” 清瑶翻了个白眼,“我那是比喻,人人都知道这条铺子闹鬼,咱们得扭转一下名声啊,你们就去街头瞎传,说鬼让老李吃的,或者鬼把老李吃了,又放屁崩出来了之类的胡诌八扯都行。” “总之传的越离谱越好,这样天天说天天说,变着花样说,人人觉得自己的才是真版本,时间一长啊,本来的谣言就模糊了,大家反而没有害怕了,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等到拿水泥一抹上,再开放了让所有人都瞧见了,这闹鬼的传说就不攻自破了,这地价可就升值了……” 大家听了不禁眼睛一亮,对啊~ 别人可以说这里有鬼,那么他们也可以传出去这里的鬼被少爷镇住了嘛,或者被抓住了嘛。 就看两股谣言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撞死在鬼身上了。 越说事越多,清瑶干脆分工到每一个人。 已经走街串巷熟悉路况的邵从文跟王铁蛋就负责一边走街卖货一边造谣生事的。 王庄头带着大部分人就天天去看货验货打听进货渠道。 剩下的小部分人负责打听联系盖房子的好手,收集好材料,只等秋闱一过,便着手建房子。 万事安排妥当的清瑶还要回去写。 “对了,三壮,你还要联系一下城里说书的人,捡着能合作的,等到下个休息日,便可以开始了。” 三壮点头应是,“对了,少爷,咱们还要再联系一下上次那个中人再租个小院子不?” “要的,租个大点的,离铺子进一些的,不必离我近,干活也不着急这一时,晚上喊上老李让他别做饭了,咱们包个大点的酒楼一块吃饭去。” “对了,告诉张伯一声,今日怕是要他们自己做饭了。” 因为是内部聚餐,清瑶也不打算喊上老两口。 “得唻,我这就去定酒楼,少爷您跟我一块儿去吗?” 清瑶想了自己还未动一字的作业跟。 “我先回家去吧,那就我告诉老李跟铁蛋就好了,一会儿我们来这找你们。” 清瑶回家的路上在巷子口。碰见了抱着齐小花在那看人家做糖人的王铁蛋。 “铁蛋,小花还没给人还回去呢?” 王铁蛋回头一看是自家少爷,立马呲着小白牙,“来,小花,喊少爷。” 齐小花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少爷。” 清瑶吓的赶紧拍王铁蛋,“你想害死我吗?这是我夫子的女儿,是我的小师妹,你让她喊我少爷,你想让我夫子追着我打吗?” 王铁蛋这才恍然大悟,“也是哦~那小花咱们不叫少爷了,你喊哥哥吧!” “别喊了,眼看天要黑了,赶紧给人家把孩子带回去,我先生都多久没见小花了,肯定十分挂念,你还给抱出来这么久。” 王铁蛋一想,也是,便抱着小花往回走。 三人还没等走到齐先生的门口,就听见有砸东西的声音,还伴随着骂人声和周围邻居看热闹的背景。 “哎呀,王小公子,你可回来了,你家其他人回来了吗?” 说话的邻居跟张伯家仅仅隔着一棵大树,平日里老张家有啥事,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周伯,就我们俩回来了,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怎么好像从张伯家传出来的? “哎呀,老张家那个混小子回来了,这在里边又老生常谈的要卖房呢,不给房契就又打又砸的。” “小儿子,叫张中生那个?” 王铁蛋把齐小花一把塞到自己少爷怀里,撸了撸袖子。 “少爷,我能揍他吗?” 清瑶看了看他露在外边结实有力的臂膀,小小年纪就有肌肉了. “去吧去吧,别揍太狠,三五天下不来床就可以了,点到为止啊!” “得来,放心吧少爷,我可是元师傅的得意弟子,指哪打哪,绝对不让他多躺一天。” 王铁蛋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那邻居急得直喊。 “那小后生,哎,哎……” “周伯,你别着急,我这弟弟师承名师,没事的没事的。” “哎呀!”老爷子跺了跺脚,“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那张家的混小子还带着好几个人来呢!” “啥?还有人呢?” 清瑶也急了,她嗖嗖地跑到齐先生家门口,哐哐哐的敲门,也来不及解释了,齐先生开门之后,清瑶直接把齐小花塞进门里,转头就跑。 只是刚跑进张伯的院子里,清瑶正要摆出架势,这一屋子的人就齐刷刷地看过来…… 第一百五十章 原来是…… 清瑶以为的张小儿子带着一群人进来吓唬老头老太太,王铁蛋进去伸张正义,结果寡不敌众,深陷敌营。 哪知道一进院子,满院子的人不假,但是张家那个混账儿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在老两口中间,乒乓的声音都是两个大男人拿板子揍他揍的。 王铁蛋毫无用武之力,站在边上抱着胳膊看着热闹。 清瑶默默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王铁蛋身边。 “这……什么情况?” 王铁蛋凑近了清瑶,“少爷,这几人是漕运的人,这张家小子欠了一屁股债,人家要求他做工抵债,这家伙跑回来要张伯帮着他卖房子还债。” “漕运?”清瑶神色一凛,这可是个官方的庞然大物,就是一种利用水道调运粮食或者货物的组织。 合理合法的那种,战时运送物资,空时运货物收一收快递费。 “那这怎么还揍上了?” “听说这姓张的带着人来卖房子还债,张伯不同意,他就想揍张伯,结果被这领头的男人给喊人揍了一顿。” “没了?”清瑶满头的疑问。 “没啦!我就听到这么多。” 那真是奇怪了,要账的帮着人家教训儿子,这是图什么? 张伯也懵啊,混账的儿子冲进来就要房契,大有一种今日不拿出来便要打死他的凶相。 哪知道小儿子手还没轮下来,那边突来了一条腿,一脚就把张中生踹墙角去了。 这会儿更是把人按在地上,打的张中生鬼哭狼嚎的。 但是叫着惨烈,张伯却看得出来打的没那么重,要不然以这两个大汉的力气早就把人打趴下了,结果张中生疼的嗷嗷叫也还跪的好好的。 张伯看见了清瑶二人,眼睛一亮,慢腾腾地挪步过来,发现大家只是看着,没人拦着自己。 “王公子王公子,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伯紧紧地抓住清瑶的手,那身子是不停的哆嗦。 清瑶一看,这事确实要弄清楚才安心。 她握了握张伯的手“张伯,您在这呆着,我去问问。” 便走到看起来领头那人前边,抱了抱拳,“敢问阁下,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若有事,咱们商议一二。” 那领头的人一脸横肉,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 “咋着?吓到老人家了?别怕别怕,钩子,别打别打了,差不多得了,走了走了,老爷子害怕了。” 那个被叫做钩子的男人喊了一声,“知道了。” 便跟同伴拖着半死不活的张中生走了,一行人抱了拳头,颇为有礼的走了,最后那个人还顺手把大门关上了。 出现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啥也没问出来的清瑶对着同样迷惑的其他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说些啥。 清瑶倒是有些猜测,“这些人要么是受过张伯您家恩惠的,要么就是心里侠义的,不愿意殃及无辜的。” 她自己对两种猜测更倾向于前者,因为那人说的是怕吓到老爷子,明显是冲着二老来的。 “恩惠?”张伯仔细思索了一番,以前张家是开杂货铺子的,与人为善是常事,布膳施粥更是初一十五总有一日要做的,不为别的,也要为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女儿积福。 但是救命之恩这样的大恩惠是没有的,张伯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来。 “他们有什么目的啊,总会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要是没有目的,那不是更好了,我瞧着这些人没有伤害张小公子的意思,至少张小公子皮都没破。” 张伯叹了口气,这话说的不假,但也是这样才招人疑惑。 按理说,自家儿子那个德行,他都恨不得没生过,这些人居然仅仅让他受个轻微的皮肉之苦就揭过了。 出了这个事,清瑶也没写书的心思了,干脆跟张伯说了,今晚不在家吃饭的事,便跟王铁蛋找王庄头他们去了。 清瑶一边琢磨着张伯的事,还不忘了叮嘱王铁蛋。 “铁蛋啊,齐先生家的闺女跟你很熟吗?” “熟啊,阿婆家没人帮着干活,我呀,经常过去帮着倒个水,搬搬东西。” “齐先生不是请了打扫的人吗?” “请是请了,但是都是婆子,那力气活怎么干得?我勤快一些就行。” 王铁蛋是个热心的少年郎。 清瑶看着他单纯的样子,便说不出旁的话了,两个赤城的小孩,自己一个老妖精在这给人俩加什么戏呢。 她转头又琢磨起刚才的那一伙人,漕运啊…… 如果她能走水路,那运送货物的时间将大大缩减,可是没有门路啊~ 官方没人,那就联系私人的,可是私人吧,没什么保障,听说还有水匪之类的,要如何做才能平衡呢。 如果能有铁路,那比漕运还能让人心动啊…… 清瑶再一次想远渡重洋去西方国家薅羊毛了,真的好想去看看,顺便把搞基建的好东西搬回国啊! 但是没地位也就算了,还没技术,清瑶长叹一声,就开始琢磨别的。 清瑶再次细细地回想刚才那一批人的穿着打扮,短褂子长裤,一看便是做活的人。 为首那人手上带的玉扳指能值五千两银子,这样的人会是良善之辈?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要放过张伯这块儿肥肉? 张伯这个小院子也值小半个玉扳指了吧。 既然不是恩情,那还能是什么呢? 清瑶想着张中生要打老两口被踹飞,又联想到了这些人怕吓到老两口才停手的,这两者之间必有联系…… 是什么呢? 这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二人身边,马车里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调皮的拨弄着车窗的帘子。 清瑶止住脚步,“我想到了。” 王铁蛋一看自家少爷不走了,又听到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疑惑地转头。 “少爷,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那些人奇怪的行为了。”清瑶指着车里垂下来的女人的手。 “张伯的大女儿,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张伯大女儿派来的人!” 王铁蛋完全无法把张伯走失的大女儿联系上来,“啥?” “王公子当真是好聪慧啊!” 马车里传来咯咯的笑声,那纤纤玉手挑开了车帘子。 一张艳丽的脸向清瑶看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到哪都有姐妹缘1 王铁蛋刷地一下子挡在了清瑶身前,他还以为这马车只是巧合停在边上,哪知道竟然是别有用心。 “小兄弟不用紧张,我对你家公子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邀请你家的公子与我共乘马车说说话,我一个弱女子,你怕什么?” 王铁蛋丝毫不肯退一步,元师傅说过,有的女人比男人更危险,身为武者,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有什么事要对我家公子说,你下马车来。” 女人轻轻地笑了,“你一个小护卫尚不曾问过你家公子,就可以越俎代庖了?” 清瑶在他身后默默地大声说道,“我都听他的!” 自己人舍命相互,自己是多傻逼才能拆自己人的台。 女人没来没见过这样的主仆关系,她见这个小护卫坚持,便当真走下了马车。 走下来的时候,清瑶便张大了嘴巴仰着头。 等到她走到身边了,清瑶还是仰着头…… 这女人一看这人的傻样,噗嗤一下子便笑了。 她本就生的艳丽,这一笑更是顾盼生辉,神采飞扬,端的是艳丽四射,朱唇说出来的话也同样血红。 “你这样盯着一个女子,不怕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吗?” 清瑶咕咚咽了一下口水,仰着头回答道。 “这位女侠,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着说吧,我眼珠子还在,脖子快要折了。” 清瑶瞅着这女人目测得有一米八还要高,反正不抬头,你就只能看见她的嘴巴在动。 王铁蛋能比清瑶高点不多,此时也被女人的身高震撼了。 元师傅说的果然不错,这么高个子的女子果然不能小觑。 那女子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茶楼。 清瑶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错过跟王庄头们的聚会了。 “张姑娘,不如今日小弟做东,请姑娘一叙。” 那女子没有否认这一声称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前方引路。” 清瑶便带着众人往客栈的方向走去,距离不算远。 王庄头他们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王三壮都定了酒楼回来了。 “少爷,这么久才回来呢?” “出了一点小事,啊,叫上大家伙,咱们走吧。” 清瑶还冲跟在身后的女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姑娘,来来来,定了云中客酒楼,一会儿啊,跟我不要客气,想吃什么随意点啊~” 张姑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皱紧了眉头,这话也可以不那么着急说吧? 但是张姑娘还是跟着去了,只是她身边的下人少了一个人,估摸着报信去了。 清瑶也没在意,他们人多确实吓人了点,而且穿着也甚华贵,但是都是好人啊。 先敬衣裳后敬人,向来是陌生人社会最直接和最有效率的法则,这点她也没办法,只能试图用自己真挚的笑容化解这份防备。 到了云中客,小二笑着把大家迎向了——大堂的座位。 张姑娘脸色已经很不好了,“王公子,我是有事情与你谈,你居然设宴在大堂中?” “张姑娘勿怪勿怪啊,大堂我们已经包场了,保证没有别桌的客人了!” 清瑶极力解释,没办法啊,他们这么多人吃饭,啥包间能装的下他们啊,再说工厂的食堂又宽敞又明亮的,大家都习惯了大地方,冷不丁换到挤挤巴巴的小房间去,这也放不开啊~ 大家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还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拿出筷子跟碗,独独张姑娘落座之后面前放的是酒楼提供的碗筷。 “你们这是何意?”张姑娘感觉自己被差别对待了。 “张姑娘你是不知道啊,这些都是我家乡的乡邻们,我们那个村出门吃饭,条件允许的时候,都用自己带的碗筷,这……你也不是我们村的,所以~” 清瑶自己都解释不下去了,但是她总得给站在前边的酒楼掌柜留点面子,总不能实话实说王庄头他们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有的酒楼不洗筷子跟碗,他们说啥都怕吃到别人的口水,所以自己带餐具吧! “对了,张姑娘不是有事情要与我说,那咱们就边等上菜边说话吧?” 张姑娘忍了又忍,正了正身子。 “我名为张珠儿,想必你也猜出来了,我正是张家走失的那个大女儿,我因为……” 张珠儿正想往下说,就看见清瑶背后齐刷刷地一群黑脑袋,手里假装很忙的摸着摸那的,实则那头偏的耳朵支的,就差明着说,我在偷听! 张珠儿本来一腔的悲伤情绪此刻已经化作虚无,反而气极反笑。 “王公子的乡邻真是不知道非礼勿听是何意!” 王庄头一摸脑门,非礼勿听他懂啊,这个耀祖教过的,就是不要理不要听,于是他低声对着其他人说。 “这个女人的意思是,我们不要理她也不要听她的话,我们只听少爷的话就好了,来来,咱们装的像一点,继续偷听。” 跟他背对背的清瑶嘴角抽了抽,幸好,张姑娘坐在桌子对面听不见。 “张姑娘,我这些乡邻都是粗人,礼仪懂的不多,我替他们赔罪。” 接着她回身指着耳朵,“所有人把耳朵堵上,不准偷听。” 大家乖乖的照做了,清瑶看都捂住了双耳,便回头示意张珠儿继续说。 张珠儿很满意清瑶的识相,“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姑娘正是张家走失的大女儿。” “哦,我那时候不是走丢的,是被人掳走了,掳我之人是做皮肉生意的,看着我身段修长,就以为我有十来岁,养个几年就能接客了。” “殊不知我打小便长的极快,那年我才八岁,那老鸨极其擅长摸骨还有一点良心,一摸就说我太小了,做不得这个,便……你能不能让他们把眼睛也闭上!” 张珠儿说不下去了,任谁正说着话,对面捂住耳朵的二十几只眼睛对着自己看,也遭不住啊! 清瑶回头一瞧,众人便赶紧低头的低头,望天的望天,假的不能再假了。 “把眼睛也都闭上。” “好的少爷。” 众人应了声,便把大眼珠子也闭上了。 张珠儿反而更气了,“你看看你这些人,捂着耳朵,闭上眼睛有什么用,你轻轻一吩咐,便都听见了。” 众人……芜湖~草率了,忘了捂耳朵的事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到哪都有姐妹缘2 清瑶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本是跟兄弟们的聚会,村里人就跟自己的亲戚似的,何时说个话还要受限制了,你爱说不说。 “张姑娘既然有顾虑,我这就不留你多呆了,咱们改日再约,来呀,我说你呢。” 清瑶指了指张珠儿身后的那个下人。 那下人一愣,原来,来呀,是喊的他,他还以为喊的他自己的下人呢。 “呆着干嘛呢?这怎么看着不太机灵了,这么没眼力见,天色都黑了,你赶紧带着你家主子家去吧,注意安全啊。” 让你嫌弃我家乡亲们,清瑶也小小的还击了一下,说张珠儿的下人不太聪明。 张珠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挺有威力的。 清瑶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不退就看不全对方的脸了,谁让她是个小矮子。 “你到底有没有诚意?难不成是在拿我逗趣?” 清瑶也很为难啊,“张姑娘,您看咱们讲点道理,话是你要找我说的,我跟我家人有约在先,您也没反对的跟我过来了,我也不知道您到底要干什么了?” 张珠儿气的够呛,“我哪知道你跟我说话竟然当真要带着一群人。” “人都坐在这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这些都是我的家人,张姑娘你若是实在要赶上今日与小生谈论一些事,那还真是不凑巧了,我这人比较偏心眼了。” 那话里话外就表示张珠儿是外人,耽误人家的团聚了,在张珠儿的秘密与那些穷酸亲戚之前,这人选择了他那穷亲戚。 “好,很好,我们走!” 张珠儿终于被气走了,那酒楼的门都被她摔的噼啪响。 清瑶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慢走啊!” “少爷,咱们还不知道这女的想干嘛呢,就这么让她走了?” 王庄头十分不解,“少爷,要不我们还是避一避吧,再不济,你们上楼上包房说去也行啊。” 清瑶摇了摇头,“你不懂,这女人有问题,我与她素不相识的,她上赶着找我来说话,本身就是疑点,其次我随口相邀,没想到她当真跟我来了,这是疑点二,疑点三便是我们都如何不客气了,她一开始便忍了。” 这么一说大家也搞不清楚了,不过王庄头他们不知道张伯女儿丢失的事,清瑶便没说出最大的疑点。 最大的疑点便是,她既然是张伯失踪的女儿,为何不与张伯相认呢? 不过眼下,上赶着不是买卖,若是张珠儿的目标在她,早晚还会来的。 “咱们吃饭吃饭,抱歉啊,因为我的事耽误大家了,快快,吃完了还要抓紧回去呢。” 在座的人都十分感动,这就算不是少爷,也是东家啊,别说耽误事,就是让他们在一边看着都行,本不是什么大事,清瑶居然还向他们表示歉意。 身为王氏的员工,有一个这样的东家,值了。 要不怎么说古人有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呢,反正在在座的员工心里边,清瑶已经重要到誓死相随的程度了。 有个小兄弟感动之余,发现自己身边的位置少了一个人,正当他想少了谁的时候。 清瑶给王庄头使了个眼色,王庄头点点头,招呼大家伙敬清瑶酒。 大家开开心心的吃喝起来,谁也没发现邵从文不见了。 另一边的张珠儿出了酒楼上了马车,那一开始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便无影无踪了。 张珠儿收敛了姿态,一脸恭敬的跪坐在马车上,马车缓缓地在路边走着。 “左使,这情报会不会是有问题,小殿……我说王来金也不像是对女人防备心减轻的样子,这次初测试探,她可不像是善茬的样子。” 而且王大富自己的儿子教育的不怎么样,把她教育的如此好,这可真是有意思。 马车上坐着一个黑衣人,他的脸被遮住,手指在马车的窗子上哒哒地敲了两下。 “情报不可能出错啊,毕竟她可是……这次的身份很好,今天没搭上话不要紧,我们再找机会,先回去商议一下,下次就要混到与她熟悉了,千万不要搞砸了,要不然可没这么好的身份给你用。” “是,属下遵命,那您要不要把这件事报给主上?” “事情刚开始做还没见成效,就不必来回折腾了,主上知道了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便按照原计划去接近她。” 黑衣男人把自己遮挡严实,趁着月色便下了马车疾驰而去。 这时候,马车底下窜出来一道身影紧跟着男人跑了。 黑衣男人避开了光线充足的大街,反而在小巷子中穿梭。 身影不敢跟的太近,跟的太远又怕跟丢了,这样紧紧地追了一会儿,黑衣男人往码头的方向去了。 那黑衣把帽子一掀开,从身上拿出了个类似于腰牌的东西给入口处的守卫,那守在入口的人就让他进去了。 身影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这属于漕运的地盘了,无事擅闯,格杀勿论。 不远处就有个诺大的府邸,在摇曳的灯笼下,身影只辨认出三个字“司空府”。 身影又守了一会儿,也不见那黑衣身影人出来。 此时街道上响起了打更的梆子声音,马上要开始宵禁了,身影不再耽搁,转身飞掠而去。 今晚的月色很美,眼看要到十五了,月亮是越来越圆了。 清冷的月色撒到清瑶的窗前,就被里边透出来的烛光掩盖了。 烛光跳动着,旁边一人伏案埋头奋笔疾书着什么。 那笔下正好写到,“他正在宗门的交流大会卖小黄……” 哐当,窗户被推开了,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清瑶来不及阻止,只能抱起自己的,原地蹦了一圈。 “哎哎哎哎哎,火火火火……哎呀!” 邵从文哪知道窗后就是桌子,桌子上还摆着蜡烛,那手不凑巧,一把按在了蜡烛上面,火苗直接被他按灭了。 “烫烫烫!” 邵从文一下子从桌子上翻下来,连连甩手。 “哎呀,没事的,你动作快,烫不坏的,倒是毁了我一根蜡烛。” 清瑶把门前的那支蜡烛移过来,翻看了一下邵从文手里的伤势,他满手都是练剑留下的茧子,就是被烫了一下,啥事没有,皮糙肉厚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到哪都有姐妹缘3 “你怎么想从窗户翻进来的,门为啥不走?” 邵从文一愣,对啊,他为什么不走门! “可能是因为您告诉我马车下边是个好藏身之处,所以我光想着怎么不被人发现行踪了,就没那么光明正大了。” 清瑶懂得,这大概就是职业习惯了。 “怎么样?马车底下能藏人吗?” 这还是她看电视剧学来的,得回她一开始穿越不是在宫里当妃子啥的,要不然她可能还想试试能不能干掉皇上。 “能藏,少爷,我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邵从文便把张珠儿跟那个黑衣男的对话大差不离的学一遍。 “这么说来,张珠儿未必是真的张珠儿,所以…… “她不敢去找张老伯就说的通的,她接近我很有可能打的是迂回的战术,所以宁可忍受我的无礼,她这是打算把她编造的悲惨命运说与我听,让我产生共鸣,进而同情她照顾她。” “而她却可以借口自己现在的身份会让做了一辈子好人的张伯夫妻蒙羞,而不用露面,看来想要说服我,是下了功夫的啊!还知道我对女人会稍微放松一些。” 这个清瑶不能否认,她自身就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儿在世,诸多不易。 那么那人口中提到的靠谱的消息来源是“她”还是“他”呢? 眼下只知道张珠儿这位“好”姐姐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为了监视她。 她可真有姐妹缘啊! 清瑶自嘲地一笑。 邵从文则是一脸茫然,他家少爷到底是如何在张珠儿短短的话语中分析出来这么多的? “既然对我没有恶意,这个好姐妹是想混到我身边,看他们提到的那个主上,显然跟我有很大的关系,那句没有说完的小殿……后边接着什么呢?” “小殿下?小店长?小点心?” “少爷,小点心不太合适吧?” 邵从文耿直的开口了。 “怎么不可能,万一是觊觎我的容貌呢,你敢说我处众人中,不似珠玉在瓦石间吗?” “少爷~”邵从文不知道如何应答了,说实话吧,恐伤了少爷的心,说假话吧,他怎么能骗少爷? 就少爷那身子板,怎么也谈不上珠玉啊,或许瓦石更配一些? 清瑶也不逗他了,“你今儿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我们宿城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就家去,找三娘给你寻个好人家的姑娘让你相看一下。” 邵从文老脸一红。“少爷,属下先告退了。” 说完不等清瑶嗯一声,便飞一般的溜了。 清瑶连忙趴在窗户前大喊,“从文啊,以后别走窗户了啊!” 同院的李老汉跟王铁蛋听到了声音,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少爷,从文爬谁家窗户了?” “李叔,啥?从文哥去爬人家姑娘的窗户了?” 张伯都忍不住打开了窗户,“从文那个小伙子不太像啊,这种事咱们可不能做啊,那可是毁人清誉的恶习啊!” 邵从文黑着脸自门缝中传出来声音,“我没爬窗户,少爷是让我以后别跳窗户,让我走门。” “哦,这样啊,那睡了睡了,真没劲儿~” 哐哐,两扇窗户全都关上了。 清瑶摇了摇头,看吧,她就说吧,谣言这种东西简直是越传越凶,耳朵不好使真耽搁事啊~ 她把怀里正在写的重新铺到了桌面上,看着将要写的在修仙界卖小黄w,她又把这段涂掉,好像有点猥琐,难道她内心就是这么猥琐的人? 不过,那句xiaodian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笑点? 原主的身世不是查明白了嘛,有书信为证,还有王大富跟风姨娘两个证人,再不济还有早早这个明晃晃的真郡主殿下杵在那里。 除了她空有一身神力不知道来源,也没什么疑点了啊! 别看她在邵从文面前装作轻松自在,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在咆哮。 真相啊!告诉她真相啊!遮遮掩掩的要逼死强迫症啊! 等一下。 还是有一种可能的。 清瑶开始在纸上无意识的画圈圈,原主的生母已经确定了,活着,活得好好的,乃是当今藏在后宫的那个死了丈夫,儿子监国许久,眼看便要继承大典的前太后娘娘,宸懿孝仪皇妃。 可是……这里有疑点啊,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 先皇驾崩了,太子只是监国,皇后娘娘升位份到了太后,太子居然还没有继位? 这简直不科学啊!不符合历史常识啊! 太后娘娘还能有空闲给自己找一个,啊不~找多个小白脸,难道不是因为太子只是监国并不是皇上,名不正言不顺无法住在圣天殿里,才给了太后那个机会吗? 太子要是早继位,还有后来他皇叔什么事啊? 奇怪,真奇怪! 除非是太子有不能登基的理由,这个猜测可真大胆,可是清瑶敢想啊! 在现代在网文世界里摸爬滚打过的人,有什么不敢想象的。 假设太后可以给太上皇带绿帽子,那太子为什么不能也是她带绿帽子生下来的呢? 想坐上皇位必定有什么程序是需要验血脉的,而太子他没有,所以才一拖再拖。 不要觉得太玄幻,一身怪力都解释不清楚呢。 可是早早如何解释?她又如何解释?难道早早不是太子的亲闺女? 别忘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个和硕嫡长公主呢,有没有可能早早是那位公主的女儿? 太子与公主是同母义父的关系,所以,公主的女儿有血脉,而太子没有…… 这些消息不难打听,当今圣上一直装作尽心尽力找两位侄子跟侄女呢,稍微知道点内情的都了解这个消息。 奇怪,一个国家竟然靠这种不靠谱的特殊血脉上位,而不是靠能力。 整个上层都知道天家嫡系一脉拥有先天神力,现在的皇上上位不也是发虚的嘛,真要是早早长大了活着进了皇宫,又能证明自己是皇室血脉,大臣们拥护谁还说不准呢。 不过,如果早早的智力是个问题,再者,清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早早是皇家血脉,那她还得管覃锦元叫表叔,可要是不是…… 哦呵,那自己简直是造孽啊,这段时间,覃家的小公子可没少挨揍~ “唉,我这算什么事啊,我自己的事还没搞清楚呢,我操心前太子干什么!” 不过也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呢,真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求学 清瑶休息了两天,但是感觉放假比上学还累。 就不提她列出的林林总总的一些列问题,等着蹲图书馆和问老师的,就说她急赶慢赶的终于写出了一点稿子,润色了一会儿,便拿给王三壮。 希望下周就能找个合适的说书先生,哦,对,花国没有周的概念,但是上课六天休息两天。 那就希望下个休息日能完成这件事。 还有铺子的事也要抓紧了,秋闱在即,今年文昌书院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们很多。 花国这点特别好,考啥都不用等三年,今年不过明年接着考,但是考进士有年龄限制,年过五十者不能报考。 不像清瑶那个古代,三年一考不说,还没有年龄限制,怪不得上回她没见着头发苍苍的,即使有年纪大的,也没这么老的。 她上学了也是个大工程,清瑶看了看手中的单子。 还有教学的问题,花国的书院教育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但是清瑶在文昌书院感受的便是,夫子学富五车,但是都是填鸭式教育。 还不如现代呢,教师在黑板上书写知识,边讲解边让学生抄笔记。 学生好歹回家能看看笔记,琢磨琢磨,而现在的夫子就是讲啊……再不济就看沙盘和石板。 夫子一味注重自己讲,忽视了学生的思考和接受程度,学生的大脑被夫子所讲的知识灌满,但是却没有消化理解的时间,学生的课堂参与度较低。 清瑶想找讲课风趣幽默的老师,难啊…… 只能从课本本身下功夫,一章课程配上大量的插图辅佐,省的教学内容枯燥而生涩与想象脱节。 除了书本教学,清瑶还打算开设教导生活习惯,道德规范,日常礼节,法律法规之类的课程。 怀揣着一大叠要问的,清瑶背上了自己小书包就上学了。 今日的文昌书院门口十分热闹。 学生们休了两日假,今日正是返校的时候。 一辆打开了侧边门的马车停在了书院门口,有人用个喇叭状的东西大声的喊着。 “瞧一瞧,看一看,王氏小胖人出品的暖宝宝,多功能小书包到货了,名单上的人可凭腰牌领取。” 学子们好奇的围过去,“这是干什么的?” 旁边卖早点的摊子也忍不住过来围观了,“对呀,这是卖什么的?” “我们这个摊子只接受预定,就是先交钱等着发货,或者直接找我们的代言人,就是本书院的借读生丁字七班王来金也可以走走后门。” “那你们马车上的这些东西?” “这些已经是别人预定好的,等着主人领走了,大家可以看一看的,这边有样品。” 王庄头们穿着工装,前后都印着王氏小胖人,头顶上还顶着个帽子,帽子上边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其实那是个五角星的图案,不过花国有八角纹的图形,也有茑萝花的五瓣花图案,独独没有五角星。 清瑶便把这个标识作为王氏小胖人的代表图案,也是一种怀念。 整齐的服装配上整齐的配饰,边上还齐刷刷的站着两排面露微笑的同款服饰的男人,别说学生们移不开眼神,就连来上班的夫子们都想看看。 不过大家都是观望状态,迟迟不敢上前边去。 这时候众学子之间终于站出来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王庄头身前。 “你们说的预定,看看可有我的名字,丙班的学生,子广文。” 这人正是那天跟清瑶预定暖宝宝后来又加订了书包的学子之一。 王庄头的智商或许不行,但是认人记名的能力那是还未曾逢敌手的,他立马就想到了第二张名单上的第一个人。 “原来是王公子,想不到竟然如此神武不凡,有您的东西,咱们已经打包好了,您看看看质量。” 王广文挑挑眉毛,自己尚未说姓氏,这人便能对上了,冲这个眼力见,当下他就先满意了一分。 早有人拿了个布袋子过来,布袋子上印着个q版背书包的小胖人,憨态可掬。 光是外包装就如此精致了,打开了一看,里边放着一个方形的东西。 “这是您定的多功能书包,这外面的图案按您的意思,把您最爱的两句诗词印在了上边,因为配图您说随意,我们的画师便根据这两句诗词的意思填了图。” 王广文接过来看了看,那封面上果然印着他喜欢的大家作诗。 “荣华醉梦一场,功名写了半张。” 旁边画着个拿着三尺青峰剑的带草帽的酒客,偏偏那个侠客的腰带十分夺目。 乃是由二十块带板组成,这二十块带板又是由长方形八块、长条形四块、圭形两块、桃形六块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而成。 这分明是只有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才能系的玉带。 好一个醉梦一场,功名满张! “好好好!”王广文连说了三声好,当即便签了字拿走了。 剩下的学子们一看,有那个跟清瑶定过书包跟暖宝宝的,一见有人当真拿走了一个书包和暖宝宝,便也上前去纷纷报上名字。 当然清瑶记在纸上的,便全都发了,有想浑水摸鱼的,王庄头都婉拒了,并且还说每个休憩日都会来到书院门口,既抬高了那些提前预定学子的独特性,又没得罪也想入手的学子们,大家都很舒适。 清瑶这边趁着课间收获了一堆订单,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她拿着一张长长的单子钻进了类似于夫子的办公室。 “夫子们安好,我想请教一下有关撰写教材方面的事。” “撰写教材?” 清瑶点点头,“先生请看,这是拼音之法,我偶然得之,所以想请问先生,如果自行编著您看我这有一些小问题。” 夫子们虽然着急吃饭,但是学生有上进求学解惑之心,大家还是挺欣慰的,便道。 “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清瑶便掏出来了那张长长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 “课程如何定位?” “如何设计课本?” “知识点和重难点应该是什么?” “课程的目标应该是什么?” “学习情境应该如何设计?” …… 林林总总写了一大篇,全是针对如何把那么多的书本内容挑出来难易度,揉开,碾碎,再组装到一起。 夫子们都傻眼了,这叫一个小问题?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夫子们 这要回答完,没个月余的根本不够啊,这饭还能不能吃上了? “子安兄啊,这位学子是你们班的吧?我记得当初陶山长当初可是把他交给你了,那这样,你熟悉他的进度,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先忙,先忙,哈哈哈……” “是啊是啊,子安啊,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先吃……不是,先办要事去了。” “哎呀,高山兄,你等等我啊,我有事与你相商。” …… “子安兄,嘿,走了走了。” 最后这位夫子,干脆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溜了。 清瑶没想到看起来严肃不已,满腹经纶的夫子们私下里居然是这样的! 不过,好在还给她剩下了一个。 清瑶笑眯眯的看着齐先生,“夫子……” 齐先生看了看她那长长的纸,叹了口气。 “要不,你先容我去吃个饭?” 清瑶还没去过食堂呢,耽误先生吃饭,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夫子,要不我明日请您吃个饭吧。” 齐夫子是吃过清瑶家做的点心跟早食的,一时间竟然回味无穷,生不出拒绝之心。 “也罢,那今日你先让我吃饭,你这张纸就留在这里,待我仔细看过,从明日开始便每日回你一些问题,你得管饭啊!” “学生求而不得,那学生陪您去食堂吧。” “也好。” 齐先生便带着清瑶去了文昌书院的食堂,没有盒饭,就是一桌子饭菜而已,而且花国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满屋子只能听见杯碗轻轻碰撞的一点点声音,就连走路都悄悄的。 清瑶坐在一众的夫子旁边,还有点莫名的感觉,就好像在学生时代的时候,被请进了老师办公室。 其他的同学都向她投来好奇,同情的目光。 清瑶被齐先生分了碗筷,就在他们这桌吃了。 吃过饭,同桌的先生们纷纷走的极快,清瑶头一次看见老师看见学生走这么快的,平日里不都是学子见了夫子如同见了猫一般吗? 不过清瑶也被齐夫子打发了回学堂,他还要在中午小憩一会儿呢。 清瑶也没寝室,一时没个去处,便顶着大日头晃悠悠地闲逛。 谁想到居然逛到了陶山长的住处附近,还碰见了陶山长在一个菜园子的死角处啃西瓜。 她看了看炎炎的烈日,又看了看红彤彤的西瓜,顿时觉得唇齿生津,于是便厚着脸皮坐了过去。 陶山长乱没形象的在台阶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道黑影笼罩了他,紧接着黑影就坐到了他边上,还呲着一口小白牙。 “陶山长午安啊。” “怎么是你?” “山长大人,我怕西瓜寒凉伤了您的身体,故,特意来分担一二。” 陶山长好笑,这小子的脑子是当真灵活。 “想吃便说,说旁的做什么。” 陶山长当真掰开了不太规则的一块儿递给了清瑶。 俩人就躲在阴凉处,看着头顶的树影婆娑,枝叶被晒的蔫蔫的,一边啃着多汁的西瓜。 吃完了西瓜,陶山长便问,“你在书院有段日子了,可有遇见什么难事?” 清瑶猛然想到,陶山长可是文昌学院的头头,人品学识地位都是拔尖的,便脸露欣喜。 “山长大人,学生想为我家乡的学子们编写适合的教材,但是现在遇到了很多难题,不知道如何解决。” 她说了几个眼下遇见的最重要的几个问题。 陶山长根本无需沉思,张口便来,“那你首先便要阅尽所有的书目,不想误人子弟,便要分豪不错,内容要严谨,知识的正确性,不能出现错字……” “再者,你若是想实现大家都用你那什么拼音学习,那更是要有一个范围,想必考中了秀才的,便已经学了小半数书了,那这种方法,就不必用了。” 清瑶懂了,这就是说在教材内容知识范围界定上,不超纲是编写教材重点。 陶山长继续说道,“你夫子讲课,你便也听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合?” 清瑶思索了一番,“山长大人,学生觉得还是能听懂的,夫子讲的内容我都跟得上。” “那么,跟不上的呢?” “跟不上?” “对呀,不是所有的学子都有悟性的,要不然也不能有人考中秀才就止步了,而有的人却能步步高升,直上青云。” 清瑶豁然开朗,对,村里的孩子不能与自小便启蒙的学生相比。 教材内容一定要从浅入深,逐渐递进,不仅要让学生有知识学,也会引导学生发散思维。 清瑶把自己的感悟跟陶山长说了,陶山长摸了摸胡须,孺子可教也。 “另,人生在世,有些事可为,可有些事可为却也不可为,你可明白其中含义?” 清瑶琢磨了一下,这就是陶山长在拿话点她了,编书可以,可是有些事却不能真的编在书里,明知道真相也不能,先保证生存才能实现梦想。 她懂! 她一向很聪明,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仿佛是天生的,不就是违禁内容不允许出现嘛。 她是为了让百姓读书明智,并不是真的要他们干什么事来汇报,所以倒也能接受。 陶山长与她的一番语重心长让清瑶十分感动。 乃至清瑶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而陶山长也一直站在台阶上遥遥相看,那身材明明不高大,却显得伟岸。 清瑶走后不久,陶山长才重新坐了下来。 他从树丛中摸出个小包裹,慢腾腾地打了开来,大鸡腿,红烧肉,还有个小酒壶。 “嗨,我还以为发现了我吃东西呢,原来就是问我点问题,这把我吓的。” 陶山长拍拍胸口,惬意地翘着小腿,一口肉一口酒的享受起来…… 清瑶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她每日都要去齐夫子的办公室里问问题,顺便送饭。 有一日,一位夫子忘了东西回来拿,便看见了俩人边吃边聊,那香味飘满了整个房内,他就说每次吃完饭回来都能闻到饭香呢…… 正好,齐夫子提出了邀请。 那夫子便顺势坐了下来,香不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学生传道受业解惑乃是夫子的本职工作。 有一个便有第二个,毕竟夫子与夫子之间也有朋友圈这个东西。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成也 大家都知道了那个问题贼多的学子家里有个做饭很好吃的庖厨。 而且,大家听说了,现在书院人人皆用的卫生纸,就是这个学子捐赠的。 清瑶又点满了尊师重道的技能,今日送个软糯好克化的点心,明日送来飘香四溢的果子酒,一来二去的,这个夫子便就着自己擅长的问题解答一二,那个夫子也把自己的心得给了清瑶。 最后干脆发展到了,夫子们争吵在了一起,都在研讨到底教材的内容该编撰哪些适合。 清瑶这几日的学习收获胜过之前埋头苦读那么久不知道多少倍。 夫子们眼见着脸都消瘦了,他们嘴里虽然说着现在忙着秋闱呢,但是仍然日日牺牲休息时间研讨,最后闹到整个书院的夫子几乎都参与进来了。 夫子们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和敬业下,本来自己要编书的清瑶,大大缩短了这个计划。 因为夫子们替她完成了。 每一位夫子都选取了自己擅长的一篇文章,筛检,缩短,释义,还有墨宝…… 最后由清瑶标注上拼音,一遍又一遍的检查,互相找错误,讨论,熬夜,苦思冥想,日日夜夜,终于诞生了第一本启蒙书。 第一本书,就叫《夫子说》。 清瑶工工整整的在后边刻上了每一个夫子的名字,但是后来被否决了,因为夫子们嫌弃她字太丑。 夫子们自己把名字提在上边。 小心翼翼的,生怕写的字不好看,简直是拿出了自己的最佳水平。 这本书已经不是一本简单的著作了,但是它又当真很简单。 不简单的是,文昌学院的先生们,是你手捧着千金万两都请不起的大家,他们就是甘愿拿着书院的一点微薄薪资,也要让更多的学子受益,毫无保留,绝不敝帚自珍。 说它简单,它的内容不是给临考的学子看的,而是给刚踏入知识这条长河的学子们来学习的。 清瑶将书稿握在手中,感觉这明明是纸张,却重如千金。 陶山长亲自为《夫子说》题词。 凡有所学,皆不辜负……所付用心,必将青云直上。 清瑶默默地在心里把几句话重复了两遍,从她拜入文昌书院的七月剩下开始,一眨眼马上就要到九十月份的秋闱了。 两个来月的时间,她的事业在校友们的共同支持下,蒸蒸日上不说,还有了更大的收获,没有什么成就感比这次还让她满足了。 清瑶将书稿装订成册,快马加鞭的送去萧家印刷。 这件事把萧大公子都惊动了,同成品一同到来的是他的书信。 萧公子除了赞扬了一下清瑶之外,便开始问这本书能否让夫子们同意印刷之后大量的售卖。 清瑶直接提笔回了,“夫子们说了此书可以售卖,但是只能收取成本价,一本五十文钱一旦出现高于这个价格的,可能会写文痛批。” 文人的笔杆子,庞大如萧家也要掂量一二。 清瑶还想再少点,但是在花国造纸印刷真的太贵了! 这本书《夫子说》注定是最火爆的,偏偏也是最不赚钱的。 夫子们齐心协力不留私心的出书,不管是为名为利,清瑶相信其他书院也能办到,但是这里边还结合了清瑶从现代那课本上学来的东西。 比如课后练习,重难点,认读认写,还有配的插图,还有学习园地。 再不济还有很多讲课办法和学习方法呢,毕竟她的学识与眼界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优势。 这样一来,其他学院的夫子能办到,也要稍逊一筹了,大部分的模仿总是不如创新的。 没有利益,不占名声。 清瑶都以为萧家那个嫡公子是不会同意的,干脆放弃或者再来说服她,但是没几日萧家就传信来说,可以,就按五十文售卖,而且目前已经开始大量印刷,不日成品便能送到赵家村。 她还纳闷了,这利益为上的世家公子竟然没雁过拔毛。 不过,只要是为学生好的事,她就真心高兴。 夫子们太给力,直接给自己开了启蒙书,这书一直能用到考过了童生,而且以后清瑶还会一本一本的往典籍里加拼音再印刷,也就代表着即使学子们超前学习也能看懂部分书。 这就赢在了起跑线上,比其他地方的学子眼界学识阅历开阔了不是一星半点,在考试的时候就有优势。 当然这只是个起点,这才是语文课程,后续还有数学启蒙,比如九九乘法表…… 这些基础都夯实了之后,还要培养其他方面的人才。 当真是学无止境,知识无岸。 不管怎么用,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就没有后退可言,要不然清瑶都对不起这些个夫子们。 时间转瞬即过,一年一度的秋闱考试开始了,原本八月便要举办,但是一直拖到了九月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花国的科举考试非常残酷,虽然是一年一考,但是考试非常的耗费银子精力不说,新人要与老人争名额,只要参加过一场科举考试,便算是老人了。 而老人之间还要有一场加试考试,只允许各州府的前十名参加举人考试。 所以一次性考过是最好的,吊吊车尾也算过,但是,要是一次性没过,只要有第二次,那就不存在侥幸了,前十名方可参加下次考试! 残酷无比,天资与努力再加上一点机遇,缺一不可。 而很多的前两者都有的学子偏偏就败在了一点点幸运上。 张礼礤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张家书香世家,家学渊源流长,他自己也是争气,打小三岁识字,五岁诵诗文,十来岁就能写诗了。 第一次考试,便将小三元都搂在怀中,是宿城远近闻名的小神童。 可是,偏偏在考举人的时候,因为分配在了最边上的位置,有一天夜里风雨交加,他抵不住严寒,便一病不起…… 失利一次不打紧,以他的才学就算是加考一次也不怕什么,前十名也是不怵的,家里今年特意缝制了皮袄来应付这种突发之事。 可是他当真是差了么一点运道,今年的考官乃是来自商州的监试秦大人,此人曾卷入过一起皮袄夹带案中,被牵连到了监试一职上,所以…… 他是不允许考生们带皮衣进考棚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秋闱 这下张家上下可急坏了,张礼礤自己也急得不行,眼看就看考试了,现在再来锻炼体质显然是不行的。 并且他上次风寒便做下了病根,比寻常人更容易风寒入体。 最后大家想出个下下策,便是带个小药罐子进去,让郎中开几副药,十分熬不下去了便煎一些药。 可是临考前,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了。 考棚里不允许使用明火,违者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张礼礤急的满嘴的泡,早知道就早请个武师傅锻炼一下,以今年自己这个状态,怕是得不了好了。 难不成还要再考一年不成? 就在这时,张礼礤的弟弟张礼璞偷偷地溜进了哥哥的院子。 “大哥,大哥……” 张礼璞蹲在卧房窗子下边的,大半个身子用半人高的草丛遮住,仅仅露出个脑袋在外边,此时正呲着小牙,一脸讨好的看着推开窗户的张礼礤。 “老五,你藏在外边做什么?找我便进来啊?” 张礼璞赶紧不停地摇晃着双手,“大哥,你小声点,可别让爹娘听见了,他们不让我来烦你。” 张礼礤了然,自己这个同胞兄弟年龄是家中最小的,性子又最顽劣,整日都要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明明是出身读书世家,偏偏爱舞刀弄枪的不思进取,父亲无奈,只能舍下老脸求昔日的同窗,把老五送去了文昌书院,不过,即使如此…… 文昌书院那朗朗成诵的读书声没感染他,反而让他带坏了一班的学子,弄的夫子上门来告了两回状了。 “哥,哥,大哥~” 张礼璞执着的喊着,“你发什么呆啊?” 张礼礤摇摇头,“小五,秋闱你准备的如何了?” “大哥,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我夫子说我,去了也是浪费银子,肯定不能一次便考过,让我多读几年,要不然一旦考过一次,那我这辈子就没考中的希望了。” 张礼璞半点不觉得这事很严重,还嬉皮笑脸的。 “唉……”张礼礤叹了口气,看来不能指望小五了,连夫子都这么说了,这已经够委婉的了。 “那你不赶紧回去温课,来我这有何事?” “大哥,我来送宝贝啊。” 张礼璞神秘兮兮的左看右看的,确定无人才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大哥,这是暖宝宝跟暖足贴,你这样用,打开这外边的一层,别挨身子啊,要隔着衣物,晚上的时候贴一贴,我抢到了五个,都拿来给你了。” “大哥,你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紧俏,我之前好奇用了一个,现在后悔死了,这东西现在你就是高价买也未必有货的。” 张礼璞捧着那个小布包,仰着头,看起来傻兮兮的。 张礼礤已经很久没去书院了,并不知道书院里的学子们为了抢这个都快抢疯了,张礼璞能抢来五个已经是他人脉广了。 能在文昌书院就读的,哪个家里是没有上考场的学子的,这东西只管求多,没有求少的,就算自家不用,谁家没个交好的人家和亲戚邻里的。 而且就算今年不考,冬日里贴上这么一贴,足够出去玩半晌了,好处那么多,当然多多益善了,谁傻到换了钱去。 这东西本钱才而五银子一贴,谁还能愿意出个百八十两的换它不成,要是只高出那么五七八两的,卖与不卖也没什么要紧的。 张礼礤不知道这个事,不忍心拂了弟弟的好意,勉强笑了笑。 “好的,小五,大哥知道了,夜里天凉,你快回去,小心着凉了。” 张礼璞看着自家大哥收下了,不太放心,又讲了几遍怎么用的,还让哥哥保证一定要代入考场。张礼礤同意了,他一向说话算话不曾失言过,张礼璞也满意了,便蹑手蹑脚的原路猫着腰跑了。 可是他俩刚才说话的时间不算短,早有下人去禀告了夫人跟老爷,张夫人跟张老爷气的披了衣服便赶来了儿子的院子。 “张礼璞!你怎么如此不省心,竟然来打扰你大哥温习,去给我跪祠堂去!” “爹,我没打扰大哥,我就说了几句话。” 张老爷根本不听,“你能说什么好话,无非又是玩乐之事,你这个不思进取的东西,赶紧给我滚过来。” “爹爹爹,耳朵耳朵,要掉了,疼疼疼……” 张礼璞一阵哀嚎,张老爷又怒骂了几句,声音便渐渐远了。 不一会儿张夫人敲了敲门,“礤儿,璞儿可曾扰你心乱啊?你别搭理他,下次再来烦你,你便喊人赶他出去。” 张礼礤头一次不想开门去回应母亲的话,自家的弟弟颠颠地跑来送个东西,怎么就耽误他了? 以前便是,弟弟顽皮,同他多说一句话,回头便要挨训斥。 导致一母同胞的弟弟,自己反倒还没有跟一个下人说的话多,难得弟弟还保持着兄弟情谊不曾心生怨怼。 可见是父亲母亲太过在乎他的课业,连亲兄弟的关系都不在乎了。 门外的张夫人见屋里没有反应,便以为张礼礤已经睡下了,还嘀咕着,这孩子想必是累坏了,这才多大的功夫便已经睡了,这么累了还搭理璞儿那个混小子。 不行,她要跟夫君好好说说,这次定要让小儿子长个记性,再也不敢耽误他大哥才行。 张礼礤听着脚步走远了,便起身点了蜡烛凑近了拿出了弟弟那个小包袱。 里边放着五个白纸糊成的扁扁的东西,五个也没多大的重量,而且小的只有他的手掌心大,大的那个就一个。 张礼礤看见上面有层油纸材质一样的东西,心想这便是弟弟说的揭开的那层了,他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玄机,便塞到了考篮里,以免自己忘记了。 又复习了七八天,便到了开考前的一天,天不亮,张礼礤便要上考场了,这次若是再不过,恐怕连他自己都要去烧香拜佛了。 临行时候,还是月色当空,往日里能睡到日晒三竿的张礼璞披头撒发的便追了出来。 “哥哥,别忘了啊!!” “张礼璞,你想要干什么!别忘了什么?” 张老爷子差点气的躺下,大儿子一会儿就要进考棚了呀!这小儿子怎么又出来添乱子。 偏偏张礼礤还高声回应了,“小五,放心吧,哥哥没忘。” 没忘什么啊?看着大儿子转身就上了马车,张老爷子心里慌地很,万一……万一,大儿子因为小五又落榜了怎么办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寒冷的天气,还有什么比暖和更浪漫 花国的举人考试由各部官员或翰林主考,各省行政长官担任监考官,地点在各省的贡院。 张礼礤排队检查的时候,远远的还看见了那个坐在正中间不让穿皮袄子的秦大人。 那秦大人果然威严的很,双目如鹰,巡视着场上的学子们。 他旁边的官员皆是最低举人出身,中了举人也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入仕途,日后即使会试不中也有作学官、当知县的机会。 张礼礤一面羡慕地看着那威风凛凛的秦大人,一面又觉得这人如此的可恶。 要不是这个考官,想必自己还是有很大把握的,而现在…… 说什么都没用了,未曾进场先有怯意,如何对得起父母亲的一片期盼之心? 张礼礤正了正衣冠,不再看那位秦大人,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考篮,拨开墨盒的下边,五个小东西便映入眼帘。 这东西就要看运气了,如果兵士觉得这东西不能带进去,他就只能对不起小五了。 科举考试考的是写文章,笔、墨、砚、镇纸、水注等,自然要准备充足。 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随便抓过来一套就能带进考场的。 为了防止考生夹带作弊,花国对文具规格做出了规定,砚台不许过厚、水注必须为瓷质、毛笔的笔管必须镂空。 排到他的时候,果然这五个小东西被重点检查了。 但是兵士居然没说什么,用手仔细地摸了一遍,又认真的捏了捏,就放回篮子里了。 张礼礤还挺纳闷的,检查完他往前走的时候,想回头看一下其他人,就看见他身后的那个考生的考篮里也拿出了个熟悉的东西。 他磨磨蹭蹭有意慢慢的走,又瞟了一眼其他检查的队伍,发现五排队伍,有三人都是有这个东西的。 不过,他们也就一个两个的,这些兵士显然是见得多这样的东西了,也掌握了排查这个东西方法,很快便放下了。 张礼礤满头雾水,小五拿来的这个暖宝宝,人人都有? 乡试分三场,内容是八股文、试帖诗、表、判、论、策等等。 每场考试的时间长达三天,在这期间是不允许出考场的,每一场的最后一天会提前结束一个时辰,让考生在贡院的院子里散散步,但是…… 跟清瑶那个时代考三场能回家呆一天接着再考完全不一样,花国的学子们并不能出贡院,要实打实的蹲九天。 因此,携带—些生活起居用品到考场,是非常必要的。 常见的考场生活用品有卷布、油布门帘、号顶、蜡烛和烛台、枕头、面盆、衣竿、竹钉、锤子、水筒、小炉子等。 张礼已经考过一次了,科举还有一样东西,虽然不与写字直接相关,但也是每位考生必须携带的,那就是卷袋。 胸前挂一油布卷袋,卷袋正中在场外贴写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考卷平放袋内,以防折叠与污损。 卷面印有座位的字号,有堂号,有东西考棚号,按照找得的座位,放好笔墨。 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座位,每个座位前边都站着一个兵士。 每个考生的小空间里也都会有一张可拆卸的大桌子,白天时就当作考试的桌子,晚上要睡觉时,直接将案板翻过来就变成了睡觉的地方了,就这样度过了九天才能够完成考试。 张礼礤的运气还好,分到了比较中心的位置,离两边都很远。 他松了一口气,很快,贡院大门关闭,举人考试正式开始…… 里边的人紧张,外边的人更紧张。 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三天,第二场考试的第二天黄昏,人们远远的望向天边,那里天空乌云密集,仿佛要压下来一般,一股冷空气传来…… “不好,要下雨了。” 陶山长皱着眉头脸色不善的看着远方,那乌云已经越滚越近。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才第二场考试,拖一拖也无济于事啊!” 夫子们都聚集在了书院的房檐下,脸色都带着担忧。 “只盼望孩子们不要生病,答的好不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要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此话是正理,孩子们穿的单薄,若是真的感上风寒,怕是要吃一番苦头,这贡院的大门一旦关上,非考完可是不能打开啊。” 往年并非没有因为高烧不退无法医治而殒身的学子。 “唉,咱们书院有骑马射箭的课业,算是让他们的身体强健那么一点点,现在忧心忡忡也没有办法,只能吸取这次的教训,加大孩子们这方面的锻炼了。” 齐先生哼着小曲溜溜达达的自山下走来,看见好多同事就连陶山长都站在房檐下看着远方,俱都面带忧虑之色,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说诸位,你们是不是担心的早了点啊?” “齐兄,你这话是何意啊?” 齐先生并不答,坐在椅子上便开始脱鞋。 “你你你,你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脱你那靴子干什么!” “给你们看个好东西啊,我有个学生啊,学业不怎么上进,搞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倒是十分擅长。” 他自脚底板上抠下来一个黄了吧唧的东西,“你们瞧。” “这是何物?” “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谁要摸你的脚底板,羞也不羞。” 众夫子们反而掩住口鼻,离他远远的,被齐先生这么一打岔,他们担忧学生的情绪果然淡了一些。 “老齐啊,我们知道你的好意了,定是来扮丑让我们心安的,古有彩衣娱亲,今有老齐脱鞋安兄,也算是一大雅事。” “是啊是啊,此事我们承你的情。” 齐先生哭笑不得,“哪跟哪啊,你们倒是想谢谢我,可是我这受之有愧啊,我脚底下这东西名为暖宝宝,是我那顽劣的学生家乡卖的东西。” 说着顽劣,不过是个谦词,他是十分满意这个学生的。 齐先生自己动手把那东西送到了其他几人身前。 “你们摸摸,热的,据我所知,咱们学院要临考的学子们都是人手一个或者更多,最寒冷的时候大部分人熬一熬,只要不会病的伤了根基就行。” 他这话一说,其他的夫子们才提起兴趣,纷纷忍着这是从脚底下抠下来的,上手去一探究竟,摸了一手带着温热的臭气。 夫子们眼睛都亮了,“当真是热的,当真是大部分的学生们都有?” “我骗你干什么,当真是都有,就是多少的问题,最差就一对足贴,能熬过最冷的时候就有希望了,反正也就是夜里难熬了些。” 齐先生又喊大家进了屋宽衣解带的脱了外衣,他的背上也贴着一个。 “还有这种贴背上的贴腹部的,要是有两贴这个,便能熬过去,怎么也能熬到第三场头一天,剩下两天考的诗词一类不是重点,多多少少拼一拼还是有望能过的,再不济生病两天而已,及时医治也不至于就落下病根。” “这东西都是你那学生拿来的?” 夫子们眼睛都亮了,这要是人手几个,岂不是以后深秋考试都可以不用考虑突发恶劣天气的问题了? “这玩意可贵着呢,五两一贴,要不是我这两个这是我那学生送的,我也不好这么奢侈,我这心还痛着呢。” “这东西听我那学生说,他们家乡有个叫王氏小胖人的铺子,这东西就是那家生产的,你们若是喜欢,我那学生为了感念咱们尽心尽力帮他出书,已经准备一份重礼,若是你们同意,他便要送过来。” 看着夫子们你挤我我挤你的,轮流来看这个东西,齐先生现在明白那个混小子为啥这么殷勤的喊人帮自己脱鞋穿衣的,还无偿把这个东西送给自己。 这大概就是让自己把这东西的好处转达给自己的同僚们吧,果然很鬼。 夫子们全都沉默了,这一说出书,大家就知道那学子是谁了。 这玩意一贴就五两,要是十贴便要五十两银子,文昌学院是个官学,而夫子们的月俸不过才二十两银子。 他们不比在家设馆或者自己开私塾的人家,光见面礼便要二十四银子,这丁点的月俸根本买不起几贴这个东西。 齐先生见状便转向一直不曾说话的陶山长。 “山长,您看我那学生一片赤诚之意,偏偏他自己胆子小,不敢直面大家把敬意说出来,便让我从中做个牵线的,我这事没办成,也无颜面见我那学生,这可如何是好?” 陶山长暗自好笑,那小子会胆小? “也罢,既然是学生们的一片孝心,你们也不必觉得不能收,倒是冷了孩子的赤诚之意,我做主,便叫那小子送来学院吧。” 陶山长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可告诉那小子,我可也有帮忙,可不要忘了我呀。” 堂堂山长跟着讨要东西,简直是绝无仅有的事,陶山长啥好东西没见过,哪里会直接开这样的玩笑,无非是为了让在场的夫子们不至于心里扭捏,大大方方受着便是。 夫子们心里领情,嘴上却说起了别的。 没一会儿,牛毛交织的细雨便淋淋洒洒的飘落下来。 贡院内,学子们纷纷支起了油纸门帘跟号顶,油布门帘是挡在号舍门口防风的,号顶,则是罩在号舍顶上的布,和油布门帘性质相同,也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不过“油渍为防秋雨骤,布粗难禁晓风尖”,油布门帘跟号顶的防风效果似乎并不理想。 为了不被打湿了试卷,张礼礤只得把试卷收了起来,转而支起了小风炉,炖上了茶水,看这个天气,晚间怕是难熬了。 喝了茶稍微暖和了一会儿,可是茶凉了还是难熬。 到了饭点,分炭的士兵一间一间的送炭过来,这时候雨势还是不曾减弱。 众学子无奈,又不敢点蜡烛,风太大了,只能就着炉火烤烤手,吃一些热乎的食物。 家境好一些的,可以携带包子、细点心,热一热就行,保证自己在考场内吃得好。 还有的人家会携带莲子、参片等养生食品,考试时口含参片,起到补气提神的作用。 经济条件不那么好的考生,只能携带干粮了,比如馒头之类的。 这里边,姜片是每个人的必带品。 好在考生携带的所有食物,在进入考场时没人粗暴的检查,每个号间都有一名兵士死死的盯着你,如何作弊? 并且兵士他们一个时辰便换班一次,他们一点都不累,有足够的时间盯着每一位学子的一举一动。 但是呢,贡院里绝对不允许带任何药材和有味道的东西,主要是怕气味有毒或者有的味道让其他学子难受。 张礼礤靠在墙上与站在雨中的兵士对视了一眼,唉,他们也是可怜人,好歹学子们是淋不到的,这些兵士可难了。 这才第二场考试的第二天,好在重要的都在白日里答完了,明天白日只要放晴,便能答完这第二场! 可是夜里要如何度过呢?张礼礤打了个寒颤,雨夜的后半夜定然寒凉无比,现在他就有些受不住了,生怕睡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对面的兵士好像动了,似是进入考棚检查了什么东西,然后又退了出来。 兵士对着来回巡检的人说了一声,无事,是暖宝宝。 暖宝宝?那个东西好像是小五塞给他的那个。 张礼礤连忙从篮子了翻出那个东西,果然,他门口的兵士也进来查看了。 陆陆续续地,不断有兵士开始进入考棚翻看,但是好像都是暖宝宝,并没什么违禁物。 张礼礤连忙撕开了一个,一开始,他没发现变化,慢慢的,他便感觉到了这个东西似乎在发热? 张礼礤大喜过望,小五果然没有不知轻重的瞎胡闹,塞给他的东西竟然是个炭火包。 他把这个东西放在肚子上,用衣服盖住,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睡去。 鸡鸣时分,考棚里陆陆续续的有学子醒来。 这一夜,竟然无人因为晕倒而被拖出考棚。 天色还没有好转,倒是雨停了,考生们连早饭都是随意塞了两口,擦干了桌面就抓紧时间答卷子,果然,晌午一过,那雨水便又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张礼礤踩着点答完了卷子,还算是有惊无险,不用担心试卷被雨水打湿,可有的…… 他斜对面那个只能把试卷铺在座位上,蹲在地上继续答卷,张礼礤看见他的后背都被淋湿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湿了,总比试卷湿了要好。 到了晚上,天气更寒冷了,他一夜用了两个那东西,足下一对儿,腰间一个,还剩下两对儿足底用的。 就在他担心剩下的两对儿能否撑过之后的三天的时候,天气竟然放晴了…… 可是,一早起来,两名学子就被拖了出去,张礼礤知道,这想必是昨日里便冻晕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村咯 张礼礤心有戚戚,他便是之前被拖出去的一员吧。 现在已是第三场考试的第一天,天已经放晴了,第三场分值最低,看的难度也不大,只要稳扎稳打争取第一天努力答个七七八八,就算之后的两天都下雨也不怕了。 好在老天爷还是很给力的,之后都是秋高气爽的大晴天。 第二天的下午,张礼礤看见那个淋雨答卷子的老兄被拖出去了,好在已经第二天了,如果那个老兄答得快,前边不出错,还是没问题的。 当当当,贡院结束考试的敲云板的声音响了起来。 面前的兵士把卷袋全都收上来便离开了考棚。 试卷要由专人誊写后才交给考官,以防作弊。 确定了及格的名单后张榜于巡抚衙门前,此时正值桂花飘香,所以此榜也叫做桂榜。 张礼礤收拾好东西,扶着墙跟着人流往外走。 厚重的贡院大门缓缓打开,首先出来一队兵士,然后是被抬出来的学子们,早有等候好的郎中上前去医治。 接着面目狼藉,衣衫不堪,步履蹒跚的学子们相扶着走了出来。 有的人东西都提不住了,好在有兵士跟着送了出来,有的人扶着大门,路都不会走了,还有的人出了大门就躺下了。 这都是每年的常发状况,大家早就有了对策。 急救的急救,帮忙的帮忙,大家一拥而上,郎中们都熟门熟路了。 张老爷也在急切的等着,没一会儿,下人便挤出人群奔了过来。 “老爷,老爷,昏迷的人里没见到少爷!” “什么?没看着,你是不是没看仔细啊!” 张老爷急的不行,就自家儿子那体质,前几日那么冷,定是受不住的,这会不是晕倒在哪里了吧? “来啊,都去给我找少爷,阿福,你再去把赵郎中请来。” 阿福十分为难,“老爷,别说赵郎中,现在全城的郎中都在这了,都在府衙前边的,所有昏迷的人都抬到那里去了。” 外边根本就没郎中了,若是那处没有少爷,少爷肯定是没晕的嘛。 “找到了找到了,少爷在这里!” 下人扶着张礼礤慢慢的走过来,张老爷急忙迎上去。 “礼礤,没事吧?没事吧?啊?” 张礼礤虚弱地摆了摆手,张老爷不敢多言,连忙把路让了开来,让下人把他扶上马车。 张礼礤那体质确实不是很好,紧张的考试一结束,他便病倒了。 很多学子都这样,明明恶劣的环境还能熬过去,可是一旦从紧绷的环境出来,到了舒适安全的地方,他们就再也提不起勇气了。 等到张礼礤大病初愈的那天,府衙前边已经张贴了桂榜,今年的五十名举子已经新鲜出炉了。 张礼礤榜上有名,位列第十七。 张府欢声笑语连成一片,家宴整整摆了三天。 张礼礤是最后一天才出来的,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大家与他说话不是夸赞便是讨好,就连张老爷张夫人也不断说着自己如何如何才智过人,读书用功。 屋里摆了三大张桌子,因为都是自家人,就没隔开什么男女,他自然是与家里的长辈坐在一处,坐在上桌,下桌则是小辈和庶子姨娘们。 他的弟妹们就坐在下面的那张桌子,他那个五弟正在跟边上的四妹说着什么,只见那四妹拿着帕子捂嘴直笑。 小五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同谁都那般友好。 张礼礤跟张父张母打了招呼就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小五。” “哎!” 张礼璞反射性的应了一声,应完了才发觉好像是大哥再喊自己。 张礼礤直接举起酒杯敬了五弟一杯,看着张礼璞吓的手忙脚乱的差点拿不住酒杯的样子,他笑了,非常开心的笑了,不是那种浅浅的笑容,而是真正的开怀大笑。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弟弟做些什么,经此一事他深深感觉学业上的成就不能就轻易的否定了一个人。 史书上不是有很多未曾科举便能位极人臣的人物嘛,事实证明,科举的结果与才华的高低并无直接关系,有些人虽名落孙山,但仍能凭借文才青史留名。 张礼璞看着不知不觉长的十分高大的弟弟不断挠头,手脚无处安放的样子,忍俊不禁,便开口感谢。 “我能考上举人,除了感恩我父母恩情,夫子的谆谆教导以外,最要感谢的是我的五弟。” 张父看见不思上进,不给家里长脸的小儿子就有点怒其不争,大儿子竟然要感谢这个混世魔王?闻言便问。 “如何要感谢你五弟啊?” “父亲不知,我能在那寒冷的雨夜平安度了过来,多亏了那日五弟塞给我的暖宝宝。” 张礼礤自袖子中拿出了剩下的几个。 “别看这东西其貌不扬还小小的一个,这东西可以发热,仿若将炭火装进了这里边,那两夜寒冷的不行,我便是用它做取暖之用,这才能熬到考完。” “而且往届的惨状你们也看见了,若是遇见风寒的天气,那倒下的学子都是一片一片的,现在呢,郎中比晕倒的学子都多。” “我上次晕倒了做下病根,不就是医治不及时嘛,这个暖宝宝可算是救了我一命啊。” 最后张礼璞反问张父“父亲,你说我该不该感谢此人?” “而这个东西就是我五弟塞过来的。” 张老爷差异地站了起来,“塞了几个?” “五个!” “仔细收好,明年的会试必将派上大用场。” 张老爷摸了摸胡须,没想到一无是处的小儿子居然做了个天大的好事,也算是正经一回了。 张夫人也面上有光,往死里人家都说慈母多败儿,她可当真冤枉啊,她哪里宠过小儿子呀,这就是天性啊! “礼璞啊,你不是总是吵着要出门游学吗?” 张老爷想到了一个奖励儿子的好办法。 张礼璞眼睛一亮,“爹,你同意了??” 说是游学,其实就是出去游玩,张礼璞老早就想出去浪了。 “那怎么能同意,我还不知道你,我要放你出去,你还不得把天给我捅个窟窿出来。” 张礼璞蔫巴巴的,“那爹你提起这个干嘛?” “我虽然不能放你出去闯祸,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些银子花,就仿照你出行游玩的花费,足够你吃喝玩乐了。” “此话当真?”张礼璞激动地跳了起来。 张家是书香门地,在俗物上一向不肯花大的价钱,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 张父作为一家之主,说算自然是算话的。 张礼璞开心的跳了起来,也没忘了大功臣,转头便跑到张礼礤这个大哥身边来,抱着他亲了一口。 在场的所有人俱是一愣,这也……太奔放了,太出格了! 张父顿时又觉得后悔了,这个混小子,这个混小子!!! 像张礼礤这种因为一个暖宝宝而度过寒冷的一夜,能有机会坚持考到第三场的不要太多。 今年的最终结果连中心城都惊动了。 “是因为那个东西?” “回大人,正是这个名为暖宝宝的东西,宿城今年的举子考试,过线的五十人当中有二十七人出自文昌书院,其他书院的才子都是被冻坏了,导致第三场考试没有答完。” “将那物呈上来,让我看看。” 下人们便端着托盘恭恭敬敬的送了上来,自有人懂得如何使用,帮着操作起来。 那大人等了一会儿便感觉到热度了,他惊讶地摸了摸这个东西。 “此物可以坚持多久?” “最长四个时辰,一般三个时辰便没有温度了。” “甚好啊!这是谁发现的?” “听说是江南下的一个小山村的秀才,叫什么小胖人的,大人见笑了,因为名字实在有意思,属下倒是记得牢牢的。” “这名秀才就叫小胖人?倒是很奇怪,这东西若是能推广开来,造福的是学子们啊。” “属下觉得大人说的极是,大人对着此物亦能想到莘莘学子。” 那大人没受他的马屁干扰,沉思了一会儿。 “罢了,你便去查办此事,确定这东西是如何制作的,来源是否属实,确定没危险后,这东西必然要面呈圣上才是。” “是,属下遵命,那若真是这小胖人发现的,当如何处置才好?” “献宝之名,便赏赐个有名无实的官身或是有什么空缺,你看着办吧,想必秀才做官,他也是祖上冒青烟了……” “大人仁慈!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领命而去。 清瑶丝毫不知道她的一个暖宝宝竟然就要上达天听了。 她正美滋滋地准备迎接自己的第一个铺子。 她不是打算开一家杂货铺嘛,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小胖人百货。 宿城的商业中心附近已经被其他类型的店铺占领了,她再次开一间杂货铺子也算是另辟蹊径,独树一帜了。 说是杂货,其实就是偏向于现代的百货商店了。 这样清瑶不得不考虑她的铺子位置并不靠近居民区的地方。 做社区居民的生意,她的铺子不怎么占优势,客流不能保证稳定和忠诚。 所以,必须要品类多样,让顾客来了只需要逛一家店,便能买到所需要的东西,还可能带一些别的离店,这就又有点像商场了。 而品类多样化,这就需要找准进货渠道。 秋闱一过,她便大刀阔斧的开始装修自己在宿城的铺子了。 首先便是从外围推平了所有的墙壁,清除了杂草,打上了水泥地面。 这个工程耗时不小,整整干了五十天,转眼秋天都过去了。 地面打了,清瑶便傻眼了,装修今年怕是不成了,没时间也没精力了,她冬日便要回赵家村了。 她在文昌书院的借读之日不包括冬天,因为她无需科考,所以第一本书一出来,她便要回去把成品教给村里的夫子们学习了。 因为这里边一些内容,她需要亲自去讲解跟完善,要融入很多现代的东西,比如讲课方式,比如设备。 还要准备手续把私塾弄的正规一点,让周围的孩子入学还不算,以后还会有慕名而来的学子才是重点。 此其一,其二嘛,就是装修上,清瑶不打算简简单单的就完事,她要求很多。 比如橱窗要够大,有了大的橱窗,才能进行装饰,而且装饰要定期换,这样人们才能吸引人。 还有饰品区的陈列要方便客人挑选,分门别类要清晰,让客人挑选起来不至于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还要有试戴区,客人选好了饰品,需要有一个把她照得美美的镜子,再配上舒适的座椅,会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清瑶还想搞个落地镜子,多配一些,让客人能够随时试戴。而且镜子也能让店铺显得大一些。 对,还有灯光!这个是许多店铺会忽视的部分。 没有电灯,清瑶也打算用玻璃罩把烛台圈起来,让屋里灯火通明的,阴天下雨也不怕室内光线不足。 反正零零总总的,事情太多了,就算店铺顺利的开张了,人工啊,宣传吧,也不是很容易很简单的一件事。 今年根本办不完,只能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学堂那边告一段落了,她才能再来亲自盯着。 而且,找货源一事还不曾解决,有些东西可以从赵家村运过来,但是还有些赵家村没有的,就需要在宿城的本地店或者周边进行去打听。 进货渠道她是一定要进行实地考察的,看看货源的供应商的实力,发货情况是怎么样的,付款方式,包装等,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的,然后再开始合作进货。 之前派王庄头他们留意了一些,等到明天开春,她便一一去考察。 深秋凝霜,萧萧落叶一过,此时刚刚踏入冬日的尾巴 清瑶就拜别了文昌书院的夫子跟同窗们,怀里揣着一大堆暖宝宝的订单,同张伯一家打了招呼便带着一群人踏上了归途。 来的时候,三辆马车五个人,那时候游山逛景,走走停停,并不如觉得如何难捱。 可是回去的时候,三辆马车变成了九辆,人数翻了两倍多,虽是满载而归。 清瑶却略微生出了许多归心似箭之意,不单单是她,队伍里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实在是因为王庄头这厮太缺德了,买东西的时候,嘴里叨咕着,这个买给他娘子,那个买给他娘子。 就连他儿子王铁蛋都黑着一张脸质问他。 “爹啊,你能让我这个做儿子的给我娘买一件礼物嘛?” 可是没有用,这货每到了一处休息地,隔三差五便要在夜里把众人哭醒过来一回。 理由就是,他想娘子了…… 第一百六十章 回家路上的诱惑 最烦秀恩爱了! 清瑶倒是不嫉妒,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她有啥好嫉妒的! 谁还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了?假公子也是公子! 清瑶略微忧伤的摸了摸自己一百三十来斤的肉肉,哎~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服显瘦,脱衣服显肉吗? 太顽固了,剩下这么点肉肉太顽固了! “少爷,前边地势开阔,咱们要不要停下来吃个饭啊?” 清瑶立马就把顽固的肉肉抛到了一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民以食为天嘛。 此刻,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回城时候归心似箭,也就没那么讲究了,众人除了赶路就是赶路。 还有差不多三天左右,他们就能到阳城的地界了,一路上连打尖住店都不曾。 今日暖阳在上,秋风吹拂,大家突然就决定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吃点热乎食物。 离的不远处有个野池塘,水面上飘着大片的莲叶。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也就是地处南方,这莲花池里还没结冰,但是这些个无人打扰的藕宝宝们遭了殃。 王庄头也不想媳妇了,撺掇水性一等一好的王三壮,两人偷偷摸摸下了水,摸了一堆的莲藕上来。 这给清瑶气的但是也没办法,人都平安回来了,这可真是秋后算账。 清瑶对着换好衣物的二人就开始骂。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贪玩,铁蛋看见能不有样学样吗?” “知道溺水的后果吗?大量的水会经过口还有鼻子,通过气管进入肺中阻碍呼吸,窒息而死,你,你还能见到你媳妇了吗?” 王庄头平日里都是村里仰头看的存在,此刻低垂着头,半点不敢回嘴。 清瑶也没忘了王三壮,“还有你,你是猪脑子吗?他让你去你就去,他让你去吃屎,你去不去啊?” 王三壮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少爷,我错了。” 看了两人蔫头巴脑的,一副后悔的模样,清瑶也有点心疼了。 “不是不让你们玩水,咱们村里水流多,你们识得水性我知道,但是村里的水路大家都摸清楚了,但是这可是在外边,那池子底下有没有暗流,有没有危险,你们知道吗?” 万一有什么大型的水生物可怎么办! “还偷偷摸摸去的,真把你们给能干的,这都啥天气了,冻不死你们!” 清瑶又说了两句,眼不见心为静,干脆打发两人去给马喂草。 邵从文几人刚才大气不敢喘,现在看着少爷骂过了,便凑到前边来。 “少爷,那这藕要怎么处理啊?” 清瑶看着奶白色的藕,想起了一道家常菜——炸藕饼。 “去把东西准备好,咱们中午吃炸藕饼。” “好诶!” 大家一阵欢呼。 就连王庄头跟王三壮两人也没脸没皮的跟着欢呼。 大家分工明确,支锅的支锅,铺布的铺布,拿工具的拿工具,李老汉掌厨,几个人打下手,清瑶光动嘴皮子。 “赵老八去把莲藕先去皮,放在一边控水之后剁成碎。” “那谁,赵天牛,把准备好的肉也洗干净剁成肉泥。” “少爷,我是赵小牛。” 清瑶瞪了他一眼,“你跟你哥哥是双胞胎,我怎么分辨出来,好好干活去。” 清瑶又喊了两人把准备好的野菜,洗干净之后先切成段…… 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块干活,七手八脚的忙活了一会儿,炸藕饼就做好了。 当然因为缺少一些东西,也不算正宗的。 但是这是赶路的这几天吃的唯一一口热乎饭菜。 此处地势开阔,依山傍水,地面上用一块儿大大的雨布铺上,大家都围在上边,也没什么讲究,洗过手,抓起藕饼便吃。 大家还挺满足的,正吃着,不远处尘土飞扬,显然是有马匹疾驰而来。 清瑶连忙把自己正吃的饭用袖子遮住,还掏出口罩带在了脸上。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这风吹脸上怪疼的,好在口罩他们是随身携带的。 擦肩而过的瞬间,众人只感觉那飞驰而却的骏马是如此的又高又大,跟自己家那几匹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简直就是李鬼碰上了李逵的对比,人家那才叫马。 “瞧见没有,刚才过去的马?” “瞧见了,太神俊了,我可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大又健壮的马。” 除了清瑶,大家抻着脖子往远方看,无人例外,看来就跟现代人看见好车一样,新鲜玩意都想瞧个两眼。 只是这新鲜玩意怎么看起来越变越大了? “好像是又骑回来了?这是知道我们没看过瘾,再回头跑一遍?” 王庄头傻里傻气的说道。 邵从文翻了个白眼,“大家注意,这一队人又折返了,路上无人,显然是冲着我们来了。” 邵从文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喊了大家列阵。 大家都是一个师傅教的,三口两口塞了藕饼,顺便带好了口罩。 所谓列阵,其实阵法嘛,就学会了一个,那就是聚堆…… 元师傅说了,只要他们抱成团,上中下三路就能防护到了,要是敌人会飞,那就没招了~ 好在敌人亦是凡人,所以,大家在邵从文一声令下之后,麻利地背靠背迅速聚拢。 清瑶坐在地上,嘴里还叼着藕饼呢,周围的光线就暗了,只能看见一个个粗壮的大腿,透过大腿的缝隙,勉强看的见外面。 那群人果然是冲着清瑶这队人来的,在离这边五六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吁~”领头的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一圈人。 同时清瑶这帮人也在默默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何人?” 王庄头愣了,哎,这群人怎么上来就问身份呢,还不报自己的,多不礼貌,所以他反问道。 “你们又是何人?” 那人也愣了,可能从未被如此反问过。 “你们不肯说,可是心里发虚,必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贼子?” 这话一出,大家集体怒了,这人谁啊,既不是捕快又不是青天大老爷的,这张口怎么就给人安罪名呢。 王庄头踏前一步。 “那你们不也不肯说吗?莫非是心里有鬼,想必是做了偷鸡摸狗的事,看谁都像贼!” 骑马的那人庞然大怒。 “大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大胆,我还就大胆了,你以为你再跟谁说话?” “我乃盛京的御前正五品传令官,奉王命有便宜行事之权,你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我们再一同去州府治你个不敬之罪!” 王庄头耿着脖子跟这他一样大声喊。 “哎嘿,盛京来的了不起啊!五品传令官了不起啊!五……五……五品?!” 说着说着,王庄头便结巴上了,完了完了,这还真是了不起,五品官啊!还是天子脚下的五品官。 他不敢抬杠了,赶紧一头扎进了人堆,禀告清瑶去了。 清瑶在人墙里边已经听见了,传令官? 那不是给花国皇上传递圣旨的小官吗?听着高大上,实则除了四处传口信,传圣旨,没别的权利,还不如一个知县来的权利大呢。 不过,也不是自己一介平头百姓惹得起的,这要是去了州府,还真能治一个不敬官人的罪名。 “少爷,怎么办?” 王庄头心头发虚,生怕自己一时冲动给少爷招惹祸事。 “先确定是不是真的传令官,你让他把圣旨拿出来瞧瞧,趁着他不注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少爷,不一样能跑过啊!” 王庄头说的已经很婉转了,人家是啥马啊,日行千里的良驯,自己家这拉马车的马,咋跑的过嘛! 清瑶快速地衡量了一番,“这样……如此……可晓得?” 王庄头眼睛一亮,不光他,围着的人都听见的清瑶的计划。 “少爷,我晓得了,您可要把自己护好了。” 那传令官只看见那个黑熊一样的大汉挤进了人堆,就露着一个脑袋尖在上边,不一会儿又挤了出来。 王庄头站在前边,指着传令官道。 “你说你是传令官,可有证明啊!” “笑话,谁还敢假冒传令官不成,我看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这拖延时间,不晓得谋划什么,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王庄头不曾后退半步,也不曾表现的害怕。 “那可不一定,世风日下的,你想装传令官作威作福骗吃骗喝,但是没想到小爷我眼睛会射箭,你根本骗不到我。” 圈子里的清瑶运了运气,小声的问其他人。 “王庄头说那个眼睛会放箭什么意思?” 有人弱弱地回答道,“少爷,可能是耀祖教的慧眼如炬吧?” 很好,王庄头又开始乱改成语!回去就两罪并罚,让他写大字不许跟媳妇同床! 圈外边,那传令官被气的差点跳马。 他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布袋掏出了一个盒子,然后打开了举过了头顶。 那明晃晃的颜色,众人皆是一愣。 花国有个传说,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说法,意思是说龙在田野中交战的时候,流的血是黄色的,而君主又以龙为象征,黄色与君主就发生了更为直接的联系。 这样,黄色就象征着君权神授,神圣不可侵犯,是天子权力象征,是君主独占的颜色。 花国的民间是见不到任何布匹是明黄色的! 真的!真的圣旨! 传令官是真的! 王庄头大喊一声,“执行下一计划!” 就见刚才还聚成圈的赵家村人,一些人护着清瑶直奔马车,而武艺好的则由邵从文带领直奔传令官一行人。 “你……你们干什么?大胆!我可是……哎呦!” 堂堂五品传令官直接被踹下了马,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一头栽到了大树下,两眼一翻,晕了! 那几名侍卫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距离不过五六米,就算调转马头跑都来不及。 除了传令官,这队人马还有五个侍卫加一个小厮。 按理说,这配置在传令官中算是比较中规格了,一般的山匪都不敢下手。 但是谁让他们倒霉遇见的是全民尚武的赵家村一行人。 村民们还是受到了正统军出身的覃家小天才的教导,虽然身手不及这五个侍卫,但是论团队合作能力,简直高出几人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大家的任务也不是干翻这几个侍卫,三人一组,俩人负责围住一个侍卫,另一个人去…… 偷马! 对,他们的目标就是偷马,这么大的诱惑,简直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清瑶对古人的官员没有十分敬畏,所以就导致她想了个歪主意。 清瑶想着,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这一队人莫名其妙不依不饶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倒不如干脆抢了马跑了回去配种算了,反正这里是荒郊野岭的,反正他们也带了口罩。 这些人没了马想要追上他们简直天方夜谭,等到他们到了州府去报官,清瑶他们早就回了家乡了,别忘了,他们可是正经的商人,就算查到他们身上,也是没有证据的。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说干就干,反正赵家村在清瑶的带领下,是越来越不怕事了。 邵从文武艺最高,他自己便能缠斗一个侍卫,还能腾出手来把那个尖叫的小厮打晕了。 双拳难敌四爪,渐渐地传令官一行人就全军覆没了。 就在那五名侍卫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 人家根本不跟他们拼命。 这些人抢了马的缰绳还好心的把马上的东西扔下来,完了扬长而去…… 一辆一辆马车飞驰而去,本就灰头土脸的几人吃了一嘴灰。 “什……什么情况!?” 侍卫们都懵了,这一言不合就动手了不说,这几人竟然没有一个不会武的!到底什么来头? 虽然除了打头那个,其他人的武艺没那么高超,可是寡不敌众啊! 而且这几人配合默契,也不恋战,东西还不抢。 一个侍卫一瘸一拐的上前查看那些人自马上扔下来的东西。 “头,东西他们留下了,就抢了马走了,圣旨也还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侍卫长看了看晕过去的传令官露出嫌恶的目光,“还不是因为这人!” “那几人遮掩面目,这人定是在京中无人理会,便想仗着我们前去逞威风,以为能轻松的将人治罪,好享受一把掌人生死的感觉,哪知道……” 侍卫长也不好意思说出五人被打得狼狈不堪的事。 “可是头儿……若是没了马,我们如何去那叫阳城的偏远之地传圣旨啊?” “传圣旨又不是我们的事,圣旨还在,人又没死,咱们就不算失职,来,我们把传令官大人弄醒,这事就让他操心去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刑啊…… 抢了马就跑的清瑶等人怕被人发现,特意选了另一处犄角旮旯,荒郊野岭的地方。 大家自发的开始装饰起抢来的马,裹上布,编到马车队伍里。 把人家柔顺的毛发抹上泥巴,给人家嘴巴上围上布。 全程众人都躲在马车里吃东西,只要出了马车必然带上口罩。 以至于过城池的时候,守城的士兵看见又黑又脏的乡村土马,都觉得这真是一帮糙汉子,半点不知道养马。 当真是好马当驴用,暴殄天物。 就这样风尘仆仆的一队人带着抢来的六匹上好的马回到了阳城地界。 刚一进阳城地界,大家就感觉到了不同,尤其是淸瑶感触颇深。 脚底下的路面变得平整,不管刮风下雨也不见路面有损坏的坑坑洼洼。 清瑶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这得花了多少钱才能把水泥路面都铺到这里了! 怪不得自己说买点东西回去分给村里人,以王庄头为首的人找遍了借口拼了老命的阻拦她。 那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这些人是为了替她省钱,都不愿意让她多花钱,还感动的要给他们涨工资,可是现在…… 这群人分明是把盈利的一点钱又拿去修路了!账面上没钱了,所以才阻止自己花钱。 淸瑶眼神不善地在几人脸上来回盯。 王庄头最先受不了了,吭吭哧哧地说道。 “少爷,不是您说的,要想让钱生钱,就不能把钱握在手里嘛,想着您在书院也不怎么用钱,两位姑奶奶就把您那份给分了,一部分用来继续修路,一部分用来继续投入生意里了!” 淸瑶咬了咬牙,“所以我现在是又变成穷光蛋了吗?” “少爷,雪姑娘说了,您……还有小金库!” 所谓的小金库就是她卖设计图赚的点私房银子,还有一些分红,比如玻璃的分成,榨油坊的分成…… 清瑶激动地手指都颤抖了,“这些钱,你们也惦记过!?” 王庄头笨笨搓搓的安慰自家少爷。 “少爷,你要往好处想啊,虽然王氏小胖人的所有产业您现在没钱,可是也没花在其他人身上啊!” 其他人也跟着暴击,“是啊是啊,少爷,您看,路碑上写着小胖人路呢!” 小胖人是她的不假,可是赚来的钱又继续壮大了小胖人,就从她名下过了一遍,合着她就得了个小胖人的名…… 这就是传说中的“浪得虚名”? 平整的路更好走了一些,大家放慢了速度,没一会儿便到了阳城的城门口。 到这的话,也是要查各种相关身份之类的,但是显然刷脸更好用一些。 守城门的守卫姓吴,他娘子便在王氏做工,对王氏的人更要熟悉一些,更何况几个月前,王庄头离开的时候,还是他当值呢。 “王管事,回来了?” “是吴大人啊,回来了回来了。” 王庄头乐呵呵的,只要他见过的人就没有记不住的,在清瑶身边那么多优秀的人中,他也就这点优势了。 “快进快进,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肯定累坏了,” 吴守卫招呼另一个守卫,主动把拦路的绳子放了下去。 有来阳城进货的商人们看到这一幕,都以为骑在高头大马的王庄头是本地有名有望之人。 他们便仔细地打量了王庄头一番,尽量记住了这张脸的模样,以后没准有用的着或者巴结的地方。 几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带着抢来的马先回赵家村藏脏。 清瑶则是带着王铁蛋,邵从文两人去宝裳楼的后院修正一番,顺便查查账目。 平平无奇的马车在街口停了下来,清瑶下了车目瞪口呆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巷子。 “什……什么情况?” 她走的时候正值夏日,那时候花团锦簇,绿柳成荫,就是天气热的快要使人融化,而这条小小的街道还只有着零星的几家店铺。 而眼下,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人头攒动的在街道的两边慢慢的走着。 清瑶的头顶上是一面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步行街”。 集市口左右两边皆是店铺,店铺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客人,左边的第一家店,坐北朝南,那匾额上赫然写着“小胖人暖宝宝店”。 右边应该是一家卖吃食的,匾额上写着“香满楼”,就是不知道是小吃店还是饭馆了。 清瑶明显发现右边的这家店铺的生意比起左边的小胖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客流量不算多,装修的也不如左边的小胖人明亮,毕竟透明的大大玻璃窗,拜运输及生产力所赐,现在是有价无市,一般人都搞不到。 但是两家店卖的不是同一种商品,也没什么可比性。 而挨着左边暖宝宝店旁边的依次排下来的小胖人盒饭铺,小胖人早餐铺,小胖人酒阁,布坊……一直到清瑶的目的地宝裳楼。 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而宝裳楼的旁边还挨着庞然大物的娱乐城跟美食城…… 半年不回来的清瑶经不住左右打量,这按部就班才能实现的步行街怎么就轻易达成了呢! 对面的多宝阁也已经翻新了,隔着透明的大窗户,清瑶能看见在一楼忙的不可开交的心心。 哦,多宝阁的生意已经这么好了,连南鸢姐姐的贴身小丫头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呀。 再看宝裳楼,因为宝裳楼服务的都是小富往上的业务,所以人流量不算多,而且客人金贵,保密性要做好,一楼便没使用玻璃。 清瑶看不了里边,但是在门口可以看见刚进入的客人的情况。 她只看见那客人是个熟客,一进门都不用人引,直接就奔着里边去了。 等她进了自家的宝裳楼,门口站着一溜儿的员工便齐齐地鞠了个躬,嘴里说着“贵人吉祥。” 他们当中有男有女,共同点便是男帅女美,衣着服饰妆容无一不精美。 最后边的两名穿着工服的员工走了过来,行了礼以后便恭敬地问道。 “客人略有些面生啊,买成服还是定制衣服呢?” “我不买衣服,我找人,劳烦喊一下雪姑娘。” 清瑶略有些牙疼,自家的员工竟然不认得自己。 那两员工惊讶地对视一眼,一般来的客人都喊李管事,喊雪姑娘的基本都是赵家村的人,而那些人通通都是管事层的,他们是经常见到的,这三人,他们可没见过呀! 训练有素地两人惊讶归惊讶,但是仍然微笑着拒绝了,再次行礼道。 “贵人,我们先行带您转一转,有什么需要的,您便同我们说,李管事这几日交代了,不接待任何客人,乃是我家王氏的主子要回来了。” 清瑶指了指自己,“我便是王氏的东家,你带我去找她吧。” 两名员工还是面露微笑,回避了这个话题。 “还请贵人原谅小人的服务不周,不知道贵人喜欢什么样的衣饰?我二人对男服女衣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必然不叫客人失望而归。” “我真的是王氏的东家。” “是呀是呀,这真是咱们的少爷!” 王铁蛋也跟着作证。 清瑶有些无奈,一听两人的推辞,她就知道这两人准保把她当做了冒认身份的,不过这员工素质还真高,没翻白眼也没将几人扫地出门,反而还推销着自己的专业性,打算化她们为客人。 挺好的,清瑶十分欣赏两人的服务,不过她已经六天没洗澡了,现在已经受不了了,迫切的想洗个热水澡再吃点东西。 “你俩身份牌带了没?”清瑶回身问邵从文跟铁蛋。 清瑶一个大boss,自然不用员工牌的,邵从文没带,铁蛋还没到入厂子干活的年龄,自然也没有身份牌。 清瑶问了个寂寞,再回头看那两名店员,那两人的微笑都快保持不下去了。 “少爷,要不然我们先去找别人吧?” 邵从文便提议道,反正随便来个管事都可以证明几人的身份。 清瑶同意了,最后邵从文找来了美食城的管事,亲自证明了三人的身份。 清瑶这个真东家在一众员工“东家居然不是胖子的”惊讶地眼神中去了后院。 等她洗漱完,李映雪已经等了多时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清瑶瞧着李映雪是半点不想她,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你怎么变这么黑了?” 清瑶确实黑了不少,跟白皙透亮的李映雪一比,清瑶只庆幸自己是男装,要不然真是没眼看了。 她嫉妒晒不黑,吃不胖,不显老的三种人群! 李映雪忙着呢,叙旧了没几句,便转移到了生意上。 “少爷,你给我留下的计划书,步行街的开发计划我已经完成了,左边都是咱们小胖人的产业,右边则是租出去给其他的铺子了,你说的不能搞垄断,我这点安排的很好吧?” 清瑶肯定的点头,“很好,我们吃肉,也要考虑其他人能不能喝到汤,一家独大未必是好事,百花齐放才是春天。” “还有,初秋的时候,给你寄信,你说的那个宝裳楼的设计大赛已经举办过了,一些天分好的苗子目前已经为我们干活了。” 李映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从带锁地盒子里拿出来一张纸。 “对了,少爷,镇上的迎客来完全放弃了阳城的生意,萧公子搭线,我们小胖人已经买下了整个迎客来,所以以后应该迎客来已经是我们的了!” “啥!?”清瑶这下真是呆了,坐都坐不住了。 李映雪有些得意,“少爷,阳城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已经实现了您定下来的第二个赵家村的计划,可以说小胖人的存在已经超过了那些老字号,再来上咱们美食城又挖了几名有名的疱厨,这迎客来入不敷出,所以……” “所以,你就干脆把迎客来变成了自家的!” 李映雪以为清瑶是念着旧情,再加上不敢得罪迎客来背后的大家族和萧景瑜,刚要开口解释。 清瑶便拍着巴掌,“此事做的漂亮,这回挤走了迎客来,我们王氏便当真在阳城没有了敌手了”。 李映雪不解,“少爷,您不怕得罪他们吗?而且您跟萧大人的关系,你不会不自在吗?” “怎么能说得罪了,在商言商,同行是冤家,哪里有人群,哪里就有竞争,但凡是做生意的,肯定都是奔着生意越做越好去的呀,我们使用的是正儿八经的生意手段,又没弄那些肮脏的方式,我为何要不自在。” “就好比一个菜市场,买菜的两家商贩,他们的客源是固定的,所以竞争是明摆着的,但是,换个角度看,因为竞争,他们通过各种方法拉拢客户,其中包括一些促销手段、提高菜品质量、售后服务等,这样两家店稳定了客源,促进了消费,两家的收入就比没有竞争的时候还要高。” “不过,迎客来干脆的退出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我们早晚会有一场正面交锋……” “再者你说了这里边有萧景瑜那厮牵线,即使没了阳城的迎客来,我们与他们其他的迎客来还有合作关系呢,有时候生意场上的朋友不是片面的得失关系。” 李映雪似懂非懂,她又把最近的账目拿过来了一些。 俩人对账对到天漆黑,清瑶别的没觉得,就看见自己的账目底下一文钱都没有,全被拿去再投资了。 李映雪看着清瑶盯着那大大的零字也有些心虚。 “少爷,您往好处想,小胖人可是越来越庞大了,目前在阳城地界,无人比肩。” 清瑶……她能有什么办法,有一个时刻想着替自己赚钱,想壮大企业的员工,她有什么理由好苛责,反正她还有数目不小的分红可以花。 “对了,少爷,前阵子萧家送玻璃来的时候,听说咱们卖的那个暖宝宝,盛京都知道了呢,有位大人还特意为你请了赏呢,想来不日便有圣旨送过来了。” 清瑶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圣旨?” “是啊,萧家送信来简单的提了一嘴,因为涉及到您,萧家那位嫡公子便打听了一番,说是要封您做官呢,想必天使就在路上了。” “做官!!” 清瑶不敢置信的惊呼道,她千方百计的避开了科举,就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做官! 这怎么兜兜转转,反而让自己做官了呢! 如果当真是赏赐她一个官做,她一介女流,想想那被发现的后果,清瑶打了个哆嗦。 刑啊,这可太刑了,越来越有判头了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圣旨到 ……她不会倒霉到打劫的那几匹马就是来给她传圣旨的那一队人吧? 世界这么大,她就这么小? 赵家村。 覃锦元指着被掩盖过的六匹马,颤抖着问道。 “你们确定那几人真的没看见你们的脸吗?” “元师傅,肯定没看见啊,那时候灰尘漫天,我们看少爷带了口罩,我们就跟着带上了。” 王庄头一脸得意,他觉得元师傅虽然年纪小,但是最是见多识广,这几匹马是什么品种,能不能配种还得让元师傅告知一声。 覃锦元看着脏的不成样子的六匹马,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得意和爽感。 就好像是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而这几匹养在盛京皇家围场的名贵之马也不过如此,现在还不是等着被配种! “这几匹马配种是极好的,可惜的是这些全是公马,没有母马。” 出身军营的覃锦元对于认马还是懂一些的,“它们出身自皇家围场,平日里供贵人们骑着打猎用的,也用来供传令官传信使用!” “元师傅,那咱们就把这些马拉去配种了啊!要是不听话,就抽它丫的!给它们找娘子还不识趣!” 王庄头几人牵着马嘀嘀咕咕地走了。 覃锦元望着那些不情不愿的马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怎么感觉这几匹马的境遇就跟当初的自己一样,不听话,打服了就好了…… 第二天清瑶便赶回了赵家村,顾不上跟村里人叙旧,便喊上了王庄头召开了紧急会议。 “……也就是说,很有很能我们打劫的那一批人,便是来给我们传圣旨的……” 在场的人都愣了,覃锦元心里却高声呐喊,他就说吧,这个死胖子肯定又惹祸了! 之前王庄头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好,清瑶回来再这么一说。 百分之百,那传令官便是来给这死胖子传旨的。 “眼下不是追究这事对不对的问题,我们得尽快想个对策!” “我可以献出暖宝宝的制作方法,但是这官要想办法不能做!” 三天的路程,清瑶昨天在阳城对账耽误了一天,算算脚程,那传令官如果走到了州府换上了新的马,估摸着明后日便可抵达赵家村。 可是要是想对策,他们都是平头百姓,也没见识过京官啊! 京官? 大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院子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暗自偷笑的覃锦元。 这段时间覃锦元马甲掉的差不多了而不自知,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不戳破罢了,此刻便是到了该戳破的时候了…… 覃锦元正在事不关己的听乐呵,哪知道众人却调转了视线看向了他。 “看……看我干吗?你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我一介小小的夫子怎么有办法!” 清瑶喊了一声王耀祖,“去把算盘拿来,我说你记。” 又转头喊王庄头,“去把我房里放在桌子上那个匣子里的写着覃锦元名字的册子拿来。” “等……等一下,写我名字的什么东西?” 覃锦元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赶紧拦住。 清瑶一脸无辜,“自然是账本了,咱们好好算算你现在欠我多少银子了!” 覃锦元一蹦三尺高,“什么!我哪里还欠你银子了?我现在不是有工钱的嘛!” “是啊,我也没少你工钱,可是我们得算一下你之前带弟子们练武砸碎了练武场玻璃窗的费用,还有你耗费的草药钱,还有你吃喝玩乐收受弟子家长给的……最近我还不知道有没有账目……”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我想办法不就得了!” 覃锦元委委屈屈,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怎么还越活越穷了呢,到现在还没能从死胖子手底下翻身。 清瑶让其他人先出去,就留下覃锦元。 “你说吧,什么办法?” “你先说,你为啥不想做官!我之前劝你不要考秀才,买官就好了,你不听,现在天上掉下来一个官,你怎么还不做了?” 清瑶也觉得有点可惜,可是! “花国禁止官员经商啊!小胖人走到今天,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现在很多人的家庭靠着王氏养着,我若是不能做生意了,他们如何办?” “谁告诉你的?谁说当官的不能经商?”覃锦元瞪她。 “国律上写的啊!难不成准许?” “不准啊!”覃锦元知道了症状所在,便坐回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说你聪明有时候还糊涂,我问你律法是约束谁的?” “自当是所有花国的子民。” 覃锦元嗤笑,“天真!你那个好兄弟萧……萧什么来的那个,哎呀,他官职太小,不说他,就说上次来的萧家的嫡公子萧砚扬,他劳资放弃经商了?” 什么样的环境接触什么样的人脉,清瑶对古代的那种层次的人群还接触不到,自然不了解。 “你别卖关子,有话直说,这事要是解决了,之前的债务一笔勾销。” 覃锦元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哎呀,早说嘛,我跟你说国律那玩意,他们那种层次根本管不到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只需要把你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邵从文身上便可以。” “签了卖身契的下人,他的家财都是主人的,你既防止了有人查你名下的铺子,又能通过他源源不断的赚钱。” 清瑶低头沉思了几秒,“这个方式不行,换一个!” 覃锦元怒瞪她,“这为什么不行!” 清瑶才不去同他争辩自己不会永远的用卖身契控制一个人呢,发还邵从文的卖身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们之间隔着时空朝代知识,所以肯定不能互相理解对方的做法,干脆就各行其是,互不干涉才好,谁也别说服谁。 “为啥不行你别管,总之这个不行,你换一个办法。” “换啥换了,难不成你想抗旨!抗旨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所以,我才让你想法子嘛!” 覃锦元有些头痛了,最简单的路子不用,偏要用难上加难的! “要不……你干脆娶个媳妇呗。” 看出清瑶有拒绝之意,覃锦元按住她。 “你听我说完,你娶个媳妇,就说这些产业是她的嫁妆,嫁妆没人管的了吧。” 清瑶倒是想……可是她只有嫁得哪里能娶得…… “也不行!” “那你生个儿子,家产落在儿子身上。” “不行。” “那你娶个小妾。” “还是不行……” “要不你先等一等,咱们看看是什么官,你再来考虑这个问题,要是俸禄太低的那种不入流的小官,是商人也没事啊。” 清瑶蓦然把脸抬起来望向他,“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啥意思?” “你不知道?没有实权的七八品的小官等同于百姓,这条国律管不到,因为他们几乎都是一个名声好听,朝廷不管的,比如那个萧……萧什么来着,别看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就不行,像花钱买的员外那种就不限制。” “是不成文的规定,还是哪本律法写了?” 合着她纠结的半晌,都是白担心? “国律没写,但是本身官律里边就是七品以上适用啊,从七品都不算呢。” 清瑶看着覃锦元越看越满意,像这种事你就是打听都打听不到的,果然身边有有人好办事,皇帝的大外甥就更好了。 “我觉得朝廷不太能给我封个大官……” 覃锦元嗤笑,“别觉得啊,是根本就是,你当朝廷是养胖子的吗?” “跟胖子有啥关系?我现在已经很瘦了好不,要不然明日去借个杀猪的秤来称一称,你肯定比我胖!” “我就算比你胖我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物,而且我高啊……” 清瑶头一次无法还嘴,胖还可以减肥,矮确实是硬伤,她鞋子里已经垫了五厘米高的鞋垫子了,但是她的身高也就才将将一米七。 这在女生堆里还好,但是她现在是个爷们啊,跟庄子上的人出去,她往后头一站,迎面来的人都看不到她! 最后清瑶气冲冲的骂了一句“丑男人”走了,覃锦元那个没眼色的还在后头喊“别忘了咱俩欠债可一笔勾销了啊!” 清瑶回头给了他一记阴测测地眼神,她说话算话,之前的债务的确一笔勾销,但是以覃锦元的奢侈程度跟闯祸速度…… 债主这身份还是挺稳的! 清瑶第一次接圣旨,电视剧里不是演了,要备上香案,点上香吗? 也不知道祭祖宗的香拿来先应付一下行不行,还有,香案没有,木头墩子倒是不少,不知道天使介不介意用这个迎圣旨。 跟清瑶预估地的一样,传令官在后日便传信到了赵家村。 为什么说是传信呢,因为越往南越偏僻,那日被清瑶他们抢走了马之后。 传令官只在一处府衙借到了一辆马车并五匹劣马,一路行来,急火攻心又气又怒再加上奔波劳累,不过三两日的光景,传令官就病倒了在了与阳城相邻的那个城池。 所以便传信过来让清瑶去邻城接圣旨。 这操作跟巧合,清瑶也只能收拾了东西带着另一批人去迎圣旨了。 传令官被百姓们称呼为天使,清瑶也入乡随俗,天使住在衙门里养病,那老脸半点没有那时马上的风采,蜡黄一片。 清瑶一报名号,准备好的红封都还没用上,人就被引到了天使的病榻前。 天使急切的便宣读了圣旨,也不在乎清瑶三跪九叩都行礼根本就只做了个磕头。 清瑶带头高呼完万岁万万岁啥的,还没等进行接下来的迎圣旨环节。 就见天使已经先把卷轴递过来了,清瑶糊里糊涂的双手接了过去。 天使虚弱地道了一声恭喜大人了,双手便伸了过来。 清瑶把自己写好的暖宝宝的制作方法的纸递了上去。 天使接过来一看,满意的点点头,上边记载的十分详细了,材料去哪里弄,什么样的可以更持久,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篇。 清瑶觉得反正都是要花钱消灾的,这还是要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刷个名号的,干脆写详细点,别给人家添麻烦。 天使咳咳咳两声,“好叫大人知道,陛下那是爱民如子,您的生意可以继续做。” 说完就喊了人进来,正是那天清瑶见过的几名侍卫并小厮,几人把还没来得及拆开的行李往肩上一抗,急匆匆地跃过还跪着的清瑶便出了院子。 透过敞开的大门,清瑶看见他们似乎上马扬鞭就走了…… 清瑶担心的三跪九叩的接圣旨就完成了个接字。 “……这是什么情况?” 带路进来的官差好心的解释“人家大人嫌弃咱们这郎中的医术,着急去大一点的城池看病呢!” “听说看好了病还要去抓一伙偷马的盗贼,这年头的贼人可真大胆,天使的马都敢偷。” 那衙役引着清瑶出了府衙大门,便走了。 清瑶……心里有些虚。 说好的圣旨就是再金贵不过的东西呢?这怎么像烫手山芋一样呢。 匆匆忙忙地赶去接了圣旨,现在又一头雾水晕晕乎乎地回来了。 覃锦元都没见过如此接圣旨的事,果然是活久见。 作为历代帝王下达的文书命令及封赠有功官员或赐给爵位名号颁发的诰命或敕命,圣旨也是分品类的,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 清瑶不识货,覃锦元是认识的,这就是最下等的黑牛角轴。 不过这圣旨的材料十分考究,均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而且圣旨两端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防伪标志。 覃锦元在还一边科普“圣旨颜色越丰富,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官衔越高,你这个,啧啧~” 清瑶拿眼睛瞟了他一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就这智商还能是个皇亲国戚,掉马甲了都不知道!普通人能知道这些事吗? 满大街的老百姓哪个是研究过这玩意的! 清瑶小心的打开了圣旨,前边就简单的写着圣旨二字,后边写着因某某某地的某人献宝有功,特封为工部司匠吏员。 这皇权真好,都不用与人商量,想拿别人的东西,只需要一句献宝有功,那是不献也得献,先斩后奏都没这么快的。 清瑶的眼里闪过讽刺之意,转瞬即逝。 她指着这个没听说过的官名问覃锦元“这是什么官?”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冬日休闲时光 覃锦元对上层事知之甚深,可是往下嘛…… 他一介公子哥哪里知道这种不入流的小官是干什么的! 不过如果说不知道,倒把自己之前高调的摆出那副万事通的模样翻了车。 正当覃锦元绞尽脑汁的想这个小小的官职是几品的,干啥的。 清瑶已经从他沉默心虚地脸上看出来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你不知道我去问萧景瑜那厮,听说他今年的考核评定完了,妥妥升迁了。” 萧景瑜升迁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管是赋税,人口,还是犯罪率都远远的超过了核定的及格标准,一个“优”字都说少了。 整个赵家镇都被小胖人一家给养活了,除了基本民生业,清瑶的小胖人不涉足以外,上层需要的衣食住行,已经没有别的品牌可以代替了。 清瑶自己有本事,不愿意去做与民争利的事,这也是她的小胖人存在这么久了,百姓们对小胖人还是褒奖多过去贬低的原因。 而且她还把自己结合现代知识搞出来的一些东西共享出来,价钱就压的成本价。 像翻地用的犁杖还有水车,木风箱,改良马车…… 萧景瑜借上这股东风,不升迁就怪了。 正好,清瑶回来一直忙着对账接圣旨的事,还没腾出手来为自己跟其他人接风洗尘呢。 还有各大掌柜的队长工作,还要开明年会议,还要面会各大合作商,她挖了好多酿酒的方子,又收购了一家酒肆,还没有宣扬呢,林林总总的事还真不算少。 清瑶便打起了一锅烩的主意,迎客来不是已经改名为小胖人迎客来了嘛,干脆就办个聚会好了,聚会就定义为酒会。 主题便是“冬日美酒时光”,时间就定在立冬之后的七日,得留出准备时间,根据场地实际情况及服务承受能力设置人数限制,准备什么食物,酒具…… 还要培训,对工作人员进行分工,几人一组,谁来负责接待,安保,采购…… 还有预算,聚会亮点,毕竟如果宴会上只聊天就使得聚会太过乏味,可以事先准备一些聚会游戏能够让聚会的气氛更加热闹,或者干脆请来戏班子,这都需要敲定的。 清瑶把自己能想到的先草草的列出一张纸,便让王庄头去给各大高层传信,明日在赵家村的食堂开会。 她自己则是进行更详细的规划,再熬夜写了满满三大张纸之后,清瑶终于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第二天她便被毫不留情的揪起来一块跑操去了。 赵家村的人都十分自觉,早就已经穿戴整齐集合完毕了,四人一行依次往下排,年轻男一队,年轻女一队小孩子站一队,老人站一队,先来的自觉排下去,特别有秩序。 大家已经开始做起来了热身运动,清瑶因为久不运动,就只能安排她跟在女生队伍最后边排着了。 集合完毕,五公里的绕村晨操便开始了。 小孩是重在参与,老人是啦啦队。 清瑶呼哧呼哧的跟在后边,跑了没几步,就听见覃锦元那个屎球子开始喊上口号了。 一二三四…… 村民们也跟着一块喊,震耳欲聋,气势磅礴,一下子就把清瑶还带着些许的倦意给喊没了。 就在清瑶以为喊完了之后,村民们再次齐齐的开口喊起来了。 “一二一一二一,感谢圣上,福泽天下,感谢爹娘,养育之恩,感谢少爷,有德有才……感谢夫子,诲人不倦,感谢村民,关心帮助…… “前边的村民抓紧跑啊,后面的村民加把劲啊,一天两操身体好啊……” 清瑶差点跪了,这是什么既融合了拍马屁又夸赞了自己又如此前卫的口号? 覃锦元还特意呲个大牙跑到了清瑶的身边挤眉弄眼,那一脸求夸的表情,不用说,就是这货想出来的好事! 跑完了早操,大家上班的上班,带孩子的带孩子,半点不影响啥,显然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只有清瑶感觉肺管子要炸了,显然是久不锻炼的后果。 吃过了早饭,管事们就带着账本子来到了赵家村的食堂。 “今天开会的主题就是做一下分工问题,我有意要开办一场聚会,咱们落实一下具体负责人。” “少爷,啥叫聚会?” 清瑶想了想“就是文人们或者贵人们时常在府上举办的宴会。” “才子佳人对对子?” “诗词歌赋写文章?” “游园看景赏冬色?” “珍馐美味?” 清瑶不由得鼓了鼓掌,“很押韵啊,看来学业这块儿没落下啊,但是形式上大差不离,内容上要变换一下。” “咱们这个宴会地点就设在迎客来,时间在立冬七日之后,请帖这边我跟两位大管事李映雪,王月红来写,里边的内容希望按照我说的来。” “首先是布局这块儿,咱们地方小,赏景什么的就免了,从楼上到楼下,整个酒楼要停业三天,然后要提前把桌子全都连接在一起,座椅摆在两侧。” 有人就举手站起来,“少爷,那尊卑位置该如何确定?” 清瑶拿了小木架过来把一张纸夹在上面,开始便画边说。 “这样的布局不是为了吃饭来用的,座位要放在单独的一角,我还有一个目的是要为我们的酒坊做广告,所以桌子上边基本上摆放的都是样品酒供大家目测和品鉴用的,每一摊子酒都对应着一个服务人员……这个谁来负责?” 培训这块儿目前的大管事是王二壮,他便站了起来,“少爷,我来吧,这活我熟悉。” 清瑶便示意小助理小杏花在负责人那填上王二壮。 “接下来自然是讲话环节,我会作为东道主讲连句话,然后再请知府大人讲两句话,其次是萧大人,然后要预留出来众人攀谈的时间,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些节目活跃气氛,这个谁是娱乐城的负责人。” 李映雪站了起来,“少爷,目前娱乐城跟美食称的大掌柜都是我。” 清瑶沉思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人少啊,你不行,这个需要单独的一人负责,换一个管事。” 李映雪便想到了手下的一个下属,“少爷,我推举丁文易,他是阳城娱乐城的分管事,有大管事管着娱乐城,他可以空出来几天。” 台上的丁文易没想到李管事平日里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向东家推荐了自己。 “哪位是丁管事?”清瑶环视了一圈。 丁文易怀着激动地站了起来,“回少爷,我是丁文易。” 清瑶皱了一下眉头。 丁文易正拿眼睛觑着呢,一看清瑶皱了眉头,生怕李管事开口给争取的机会。 “少爷容禀,我熟知阳城所有贵人们的关系圈,谁家与谁家不和,谁家与谁家交好,我都是门清,而且我与城里的中人关系十分好,所以一些小道消息,我也是知道的,如果少爷用我,我并能办好这场事。” 还有这样的人才,这简直就是包打听啊。 清瑶道,“我皱眉不是怀疑你的业务能力,而是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喊我少爷了,你不是应该喊东家嘛。” 丁文易一愣,不禁红了脸,“我……我就是习惯了,大家都这么叫。” 清瑶……好吧,她可能是唯一一个一帮人管她叫少爷,偏偏她名下只有邵从文一人的卖身契。 “也罢,你这项业务能力跟娱乐这块不是很匹配,等到我的山泉山庄开业的时候,倒时候我广邀客户,你便可以大展拳脚了。” 丁文易闻言大喜,这简直就是被东家记在心上了,这次没选上也不打紧,下次便能用上自己了,丁文易喜滋滋的坐下了。 最后清瑶选了一个阳城的人,这人叫连仁宝,以前是街上出了名的啃老族,吃喝玩乐跟着有钱的公子哥混在一处做人家的狗腿子。 哪知道公子哥一朝醒悟,有万贯家财等着继承,便抛弃的狗腿子。 连仁宝没了靠山,父母偏偏又病重在床,竟然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了侍奉双亲,找了份工作便是在小胖人做工。 也是时也命也,正好赶上清瑶开娱乐城缺一个对本地娱乐特色知之甚深的人,他就被选中了。 鉴于他对吃喝玩乐都比较了解,清瑶便让他负责这块儿。 “这第三嘛,自然是吃食了,迎客来换了东家,咱们得拿出跟之前的迎客来不一样的手段来,菜品这块儿也是重中之重,务必保证有两位郎中在场,看看食物是否相克,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这种大事自然不能用掌柜了,清瑶便让李老汉负责这块儿,正好他会吃又会做饭。 清瑶又安排了其他的一些活,责任人确定好了,分工也分下去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她的名单了。 古人十分重视见字如见人这一观点的,因为她的字太丑,目前还在练字阶段,写请帖这事,清瑶就不敢大包大揽了。 王耀祖接了这个重活,提词写字都是他来,清瑶负责在上边画插画,务必保证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送请帖也是有技巧的。 里边的内容要诚恳,称谓要对,自是不用提的,这请帖却要多递两份出去,因为很有可能朋友的朋友也想来。 清瑶不允许客人携带嘉宾,便只能在请帖上下功夫,一张主请帖配两张空白请帖,贵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潜在客户啊。 “想此初冬飒飒,梅花初绽之际,xxx可愿到鄙下居所一聚?可于xxx时间来我舍,某当奉茶设宴以待。” 如果是清瑶的朋友,她便落款清水二字,这是她的字。 若是客户,她便落款小胖人。 若是地位甚高,比如自己的粉丝知府大人,便落款学生…… 众人接到请帖是何反应,暂且不提。 那空白的邀请函倒是先在城中火了起来。 小胖人的背后东家是谁? 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提起王家四公子了,现在都只知王家的公子,大家都管她叫王胖人! 说起小胖人,先不提她庞大的产业,就说她的人脉,别说阳城,就是阳城周围的城池都有王家的客人,很多人都是不远千里慕名而来。 但是想成为小胖人的座上宾,成为娱乐城美食称优先接待的贵宾,目前只有阳城的知府以及以上的层次才拿到了那据个叫vip卡的特殊牌子。 这样的人举办的宴会,谁不想进去见识一番,非富即贵啊。 清瑶的客户们想要请柬,为了以后的客源扩大销路。 想做人上人的也想要请柬,保不齐就能被贵人赏识,一步登天。 还有各路神仙各种心思…… 所以小胖人在立冬七日之后举办的酒会未曾开始呢,便已经传开了,有请柬的见面了,都是聊这请柬做的真是雅致,内外两层,最上边还是镂空的设计。 里边的图画也好看,这就是漫画的魅力了。 每个小胖人的形象也不一样,比如知府的是个趴在云彩上往下看的样式,代表着青云直上。 经商的便是怀抱着巨大的元宝的金童子,巨富的隐喻。 还有那贵人家的夫人们,中间是个女胖人,怀里抱着一柄玉如意,边上是一群小娃娃环绕,乃是如意平安,多子多福之意。 而没有请帖的则是一边羡慕的捧着说话,一边又拉关系靠个人魅力想办法把那两张空白的请帖弄到自己手上。 立冬之后,七日之期一到。 小胖人迎客来便敞开大门,红毯一直铺到了大街上。 一溜儿着装喜庆统一的员工,便穿的暖和和的站在了门口。 第一辆马车来的时候,便有两名员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了两个暖身贴,客人走到门口,便有两侧的员工齐齐行礼,嘴里喊着“贵人吉祥。” 有人负责检验请帖,有人负责牵引马车和带领下人去别的地方休息。 分工明确,丝毫不乱。 渐渐客人们陆陆续续便来齐了。 屋里的大厅一排长长的桌子上边放着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有一队人手捧着托盘举到客人面前,托盘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小杯子,十分可爱。 客人们挑选了心仪造型的杯子,又有一众人托着放一口量的各色糕点的小碟子依次走了过来。 第一百六四章 愿我的读者们都能平安喜乐 这些个托着花点的人按着顺序缓慢的前行,很快客人们便明白了,每个员工从后厨出来,最终又回到后厨去,这是让客人们选择喜欢的吃,一轮又一轮的。 大家没见过这种旋转的模式,怪新奇的,而且量不大,完全不耽误之后的午饭,花点没见过,味道也没尝过,转了两轮花点就撤了下去。 有人刚尝了两口,还没吃够,便眼巴巴的看着。 花点过后,便是美酒了,不过员工们不举托盘了,反而举了一块儿牌子,上边画着一种一种酒的介绍,比如适合人群,口味,大致材料…… 最后一个员工走上来,他表演了一个假装自己是客人,相中了其中一幅画,然后走到放着酒坛子的桌子前,拿着手中的酒杯,示意每一坛酒的负责员工给自己打一点,然后他一饮而尽下台去了。 众人明白了,这是让他们自己去选喜欢的酒,拿着自己选的杯,打酒又有专门的人负责,每次就是浅浅的量让人浅尝即止,这是防止人使坏和不胜酒量喝醉。 有意思,考虑的还周全,众人开始有些想尝尝了,大家便纷纷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酒去尝一尝。 清瑶觉得时间刚刚好,便来到了台前。 “尊敬的大人,亲爱的合作伙伴,还有我的好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本次小胖人冬日休闲时光的主办者,把大家聚在一起……” “佛日:前生的500次回头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我们在座的各位可能上辈子便看个不停了!” “此时此刻怎能不感慨万千,心潮澎湃!同在异乡为异客,感人生之苦短探命运之多桀,论创业之艰辛,道友情之珍重,感从离中生,喜从聚中来。” “在这里,我向能百忙之中来参加宴会的大人和朋友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美好的祝愿。” “接下来有请本地德义有闻,清慎明着,公平可称,恪勤匪懈的知府大人为大家讲两句。” 这时候人群开始骚动了,竟然是知府!竟然真的是知府! 知府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环节,本来便衣出行,清瑶跟他说让他讲两句,他以为就是在饭桌上说两句话,哪知道居然如此的正式,主要是夸的太符合心意了…… 知府大人心里受用,脸上却做出我没有,我很谦虚,都是大家配合的表情。 随着知府大人走上台前,清瑶带领着众人就准备行礼。 知府摆了摆手,“免了,今儿我微服出巡,不讲那么多虚礼。 虽然他这么说了,在场的仍然按身份行了礼。 知府大人讲起话来就比较墨迹了,一会儿说阳城的各方面经济治安都很好,一会儿说阳城的百姓们都十分爱戴自己,话里话外都是夸自己治理有方,最后才夸了夸清瑶后生可畏。 由于知府大人讲话太啰嗦,留给萧景瑜讲话的时间就不多了,清瑶干脆直接把自己的活私聊萧景瑜,让他宣布节目开始。 碍于场地问题,像是歌舞唱戏之类的节目就没办法出演了。 清瑶提供思路,连仁宝执行加改编,最终定下来五个节目。 第一个节目叫“美酒虽好,不要贪杯。” 讲的是一个喝醉酒之后的人酒后搞笑的一些事,这是连仁宝以前看了很多醉酒之人的窘态如实演出来的。 这个开篇很好,场下一阵捧腹大笑,那其中穿插的各种酒名也让他们记住了。 第二个节目是个文雅类的,乃是阳城有名的两位舞琴高手合奏了一曲“冬日好风光。” 这两位才女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红角,清瑶能请动她们那是答应了给她们量身定制两套衣服的。 第三个节目是演的双簧,这个以前便在娱乐城演过类似的,大家虽然也爱看,但是也不甚新奇。 第四个节目就比较新颖了,是清瑶亲自上场表演的节目,只见她抬上来一个巨大的木板,上面还夹着一张白纸,清瑶要当中表演作画…… 画的都是q版的小人,寥寥几笔勾勒出个别客人的衣着特色,让人一看就知道画的是自己。 大家都没见过这种画风,但是对小胖人的形象也是十分喜爱,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何作画呢。 最后一个压轴的节目,大家完全都没想到,竟然是时装秀…… 左边上来一个人走到台子中间,全方位的展示一下自己,又从右边下去,接着另一个登场。 有男也有女,服饰配饰都是精美新颖,配色惹人眼前一亮。 李映雪在后台充当解说,每上来一个人,她便介绍这身的亮点。 “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这款服装叫折风美人,想您府上的夫人肌凝瑞雪,脸衬朝霞,自然需要更美的衣服才能更配。” “乱山明月晓,沧海冷云秋,这一身名叫苍蓝之约……” 在座的也是有女客的,或者携带夫人上门的,男人看一些心仪的衣服心痛,女客们也是恨不得把喜欢的都搬回去。 清瑶真的一点都不放过给自己的产业打广告的时刻,见缝插针也要上。 别出心裁的节目让人大饱眼福,五个节目演完,清瑶掐着时间便宣布可是进行膳食了。 除了两位大人在三楼,其余人都在包间了,有共同话语身份等同的放一桌,方便大家交流。 不一会儿就上菜了,一道道菜端上来,往中间那么一摆。 众人才发现这桌子上面有个高一点的空间,那些菜全装在一个带尖角的盘子里,等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圆圆的一圈菜了。 这些个盘子样式没见过,这些菜色好似也从未见过。 有小胖人的工作人员在一边服侍,一边介绍,“第一道是金腰缠玉带,之后是杨枝金玉露,如意十锦碟……” 名字起的都是有寓意菜色看起来又美轮美奂的,让人一听便开心,一看便食指大动。 “各位客人,此套餐菜是小胖人迎客来的新品,叫做团团圆圆,愿我们未来都能平安喜乐,达成心愿。” 清瑶一桌一桌子打着广告,敬酒,一场盛宴下来,宾主尽欢。 等到大家立场的时候,清瑶还准备各色礼物相赠,也就是古代人没见过搞促销的套路,纷纷觉得这场宴会太让人回味了,小胖人的东家太值得结交了。 知府大人是第一个先走了,清瑶亲手递了礼物到马车上,是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一手来高,知府大人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也猜不着是啥,干脆打开了一看。 里边是个玻璃做的圆球,但是玻璃球不是空空的一层透亮的,里边竟然有个小型的扇子,缩在玻璃球里边。 其实这是清瑶特意烧制的,玻璃里边是一种胶水,还是清瑶在宿城的时候从一个同窗拿来糊窗户缝时候发现的,但是外观上看不出来,玻璃球烧制完留个口,再把特意做的小扇子塞进去,等着胶水一冷却,就可以充盈在玻璃内部了。 这东西得来不易,更何况物以稀为贵,所以清瑶只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烧制出这么一个来。 知府拿着这个东西爱不释手,这可真是贴心的人啊,他决定了以后啊有什么减税政策都可着小胖人来好了,毕竟人家懂事不是嘛~ 其他的人礼物也各不相同,员工们都贴心的把礼物一位一位送上马车了。 有人在礼物里发面发现了自己多尝了几口的点心,有的发现了自己多饮了一杯的酒,还有人收到了一个胖人版的画像,还有比较爱美的女客人,清瑶送的是迷你版的一套衣裙图册。 可以说,每位客人都赞不绝口,回味无穷,感觉比平日里去游园听曲的有意思多了。 冬日休闲宴会圆满成功,清瑶也让萧景瑜晚些走,她想问一问自己当了个什么官。 “看看这就是我接到的圣旨了,上面那个工部司匠吏员是个什么官啊?” 萧景瑜嘴角抽了抽,没直接回答问题,反而问她,“你就这样把圣旨拿出来了?”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直观的看看嘛,要不然我都是藏在我箱子里的。” 萧景瑜更目瞪口呆了,“你知道别人家如果接到圣旨都要干什么吗?” 这个清瑶还真不知道,主要是身边的人家也没接到圣旨的,看电视剧的时候也只看见了宣布圣旨,也没看见圣旨最后放哪去了,想必都是要藏起来的以免损坏吧。 萧景瑜一看他一脸茫然就知道他不知道,也是,这家伙对皇上就没多敬畏,要不然以后也不会…… “首先你要备香案,接皇恩,开正门迎圣旨入门,然后要焚香上供,跟敬祖宗一样供起来才是,要不然检查的时候,你可是人头不保啊。” 清瑶没想到最后的圣旨处置工作这么复杂,不过她有疑义。 “圣上每年能发上那么多道圣旨,各地地方官员的奏折一年下来得有几十万份了吧,忙的半死,检查圣旨是吃饱撑的吗?” 不就是个高级点的信件嘛,收藏起来不损坏不就没事了,还要单独弄个房间供起来,最重要的是,那玩意还有要回收的吗? 别人回收了也没啥用啊,圣上回收就更不可能了,涂涂改改还能接着给别人吗? 萧景瑜也是一噎,虽然确实没人检查圣旨,可是自古以来就是这么做的啊。 萧景瑜觉得自己被绕迷糊了,但是莫名的也挺赞同清瑶的观点,那就是个死物,收起来就好了,倒也不必过分在意。 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家那个每日打扫焚香的小屋子……回去就把那屋子拆了! “算了算了,我给你说说你这个官职吧,工部你知道吧?你这个官归工部管。” “这我知道!” 工部,不就是封建时代的中央官署名,六部之一,长官为工部尚书,这个历史课本还学过呢。 “工部可厉害了,掌天下造作之政令,凡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障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大事小事它都管。” 清瑶眼神囧囧,“这么厉害,那我是干啥的?” “你这个就是个文官官职,司匠一职通常配置于工部或辖下之制造库。” “那我这个工部司匠吏员听起来还挺厉害。” 那位大官居然赏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官,清瑶喜滋滋的,还行还行,不枉自己把暖宝宝的制作方式交上去了。 “错!虽然你属于工部直接管辖,但是,工部司匠吏员就是个九品的小官,最差的那种,跟衙门里文书同级……” “啥?那起这么大的名字干什么!我当上这个官有工资吗?” “工部司匠吏员一抓一大把,只要是献东西有功的基本上都是这个官职,上头想要东西,人们想要虚名,各取所需嘛,就是一个虚名,你往好处想,你现在好歹是官身的了,以后也是人上人了。” 清瑶把圣旨往怀里一塞抬腿就走,她宁愿把暖宝宝的配方还回来。 萧景瑜在后边大喊,“过些日子你的当官信件就能送过来了,你记得来拿身份牌啊。” 清瑶头也不回,她还忙着呢,大把的事等着她做呢。 这批客人一回去,她就要趁热打铁赶紧把新衣服新东西推陈出新,搞一个促销,赶紧趁着年前冲一波业绩。 萧景瑜在后边跺了跺脚,“真是用过就扔啊!” 清瑶要干的事当真多的不能再多了,新带回来的《夫子说》立马就要普及跟推广了,一些孤儿流浪儿也要抓紧去街上看看了,冬日一来,别在外边冻坏了。 还有从明年开始就要以宿城为中心往周边辐射开分店了,她要争取每一个城池都有小胖人的一席之地,形成连锁模式。 还有人口增多了,南方虽然收两季,但是碍于生产工具的落后,改革庄稼也要提上日程。 这方面清瑶不是专业的,但是她早就请了本地的司农,圈出一块儿田来,她出钱给司农让他们专业的来改良,她大致把现代的一些听说过的方法提供了一下。 比如大棚技术,育种,养田,还有改良化肥…… 听说已经有点眉目了,她还没去看过,要是当真的改良成功,这可是造福万民的大功一件,清瑶决定以后像这样的功绩都无偿贡献出来。 毕竟民以食为天,如果粮食可以增产,百姓们就能不用担心饿肚子的事。 就在清瑶忙到分身无术的时候,庄子上来了一位下人,说是老爷有大事请四少爷回去商议…… 第一六五章 王大富的困难 “我爹找我?” 清瑶上次指使邵从文去明抢,俩人不是默契的撕破脸了嘛,爹又不是亲爹,儿子也不是亲儿子,这又找自己回去干吗? “不去!” 下人是个新人不知其中的关系,只听说四少爷是被赶出去的,忙劝慰道。 “四少爷,恕奴多言,父子无隔宿之仇,纵使有再大的气,看在老爷这生病的份上,您就让他看看您,好歹回去不叫他惦记啊。” 清瑶一愣,“我爹病了?什么病?严重吗?可看了郎中?” 到底是原主的养父,对原主也不差,还阴差阳错的帮了刚来的清瑶一把,于情于理于恩都该去看看。 “回四少爷的话,老爷这是被气病的!已经看过郎中了,郎中说不易动怒。” 这下人还年轻,有些藏不住话,竹筒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 “二少爷整日闯祸,最近还迷上了风月之所,下人们又阳奉阴违,生意上的事情掌柜的又欺上瞒下,老爷一气就病了,少爷您可要为老爷做主啊!” 清瑶,嗯? 她一个儿子为爹做主?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王庄头,你带着他下去洗把脸,喊几个人陪我走一趟王家镇。” 王庄头嗳了一声,“少爷,我也跟你去吧?” “你别去,别找原来庄子上的人,找几个武功好的,问元师傅点两个平日里的刺头。” “少爷,咱们村没有刺头啊,咱们天天喊着团结友爱的口号,咋能有刺头呢!” 清瑶……“那就挑能打的,身手好的。” 清瑶觉得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若真有什么事不如先打服了再慢慢讲道理。 王庄头就去选人了,清瑶出门的时候才注意到了院子里站着的十个大汉,高瘦的邵从文站在前边就像竹竿跟松树。 “这是?给我选的人!” 王庄头拍了拍第一个人胸膛,。 “少爷,这是落户到我们村的马金树,你看这身材怎么样!平日里以一敌二都没事,当然咱们跟村民比,不跟从文这种自幼习武的比哈。” 清瑶看着那隆起来的胸肌,大冬天的,厚实的衣服都掩盖不住了吗? 果然是十分重量级的选手,其他九人个个类似,就是高一点矮一点的问题,就是…… “王庄头,你觉得我带着这些人回娘家合适吗?” “少爷,您那不叫回娘家,你叫回府,合适啊,相当合适啊,万一有人欺负您,给您没脸,你就交给马金树,都给他揍回去。” “你都说了我是回府,府里怎么会有人欺负我,我那是有别的用处。” “用不上啊~” 兴奋的王庄头有点失落,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 “少爷,你忘了您不会洗衣服,赵老毛会洗衣服,洗的贼溜~王二前会做饭,府里饭菜不合口,你就支使他去做。” 清瑶很快接受了这份好意,因为洗衣服她确实不太会…… 在现代她就洗过贴身的小衣服,大衣外衣都是扔洗衣机的,更是一开始不会控制力气的时候撕坏了衣服,那时候没钱,衣服都是七缝八缝的。 “那我们就出发吧。” 王耀祖正要出发去阳城的书坊拿一批书,跟清瑶是两个方向,出门看见了清瑶正往马车上爬,连忙在后边喊。 “少爷,你还欠我账房先生啊!” 清瑶一拍脑门子,这阵子忙的都忘了,不过财务这事,一般人她也不敢用啊。 “等我回来就给你招人,你培养的也要压缩一下学习时间,趁早上岗,实践中学习嘛。” 王耀祖一想到自己的几个子弟,猛然想到了一件事,现在的掌柜记账都是用的新的记账方式,如果聘用老账房,还是需要再培训几天,这么一想,还不如用自己的学生呢,好歹讲啥都明白。 但是自己的弟子们年龄又比较小,稳重没有多少,这个还是要压一压的。 “少爷,老账房不懂新的记账和算账方法,学生的年纪又太小了,三五年的也不能成手,如何是好?” “这个简单啊,你弄一个岗前培训,招老会计学习新算法,培训半个月一个月的考核之后再上岗就是了。” 王耀祖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便喜滋滋地上了马车。 临走临走,还不忘记隔着车门大声的叮嘱清瑶。 “少爷,你可要早点回来啊,你带走的十个人的误工费,我可是全记在你账上了,你账目上一文没有,回头可要记得还上啊!” 王耀祖喊完这句话,怕挨揍,连忙催促车夫赶紧出发。 清瑶果然想上去抽他,“劳资的账目上一文钱没有是我的问题嘛!还敢扣我工资,告诉你,没有,欠债就从下个月的工资扣,想让我掏钱,窗户都给你封死了!” “走走走,赶紧走,再不走,一会儿又来事了。” 一行人终于踏上了路程。 王大富已经等了多时了,隔半个时辰,便要喊人去门口看一看。 新管家是赵家村的人带出来的,姓王,一边听话的打发了人去前边看看,一边宽慰道。 “老爷,没那么快的,这一来一回的,少不得要两天呢。” 王大富自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快点见到人。 “以前大管家在的时候,府里也没这么乱啊。” 王管家在一边不接这话,心里却是想着,对,确实不乱,但是离王家易主也不远了,不过这话他可不会说出来,他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 王大富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是绝对不会被人哄着发还卖身契了,所以他才不会做傻事呢。 盼了两天,第二天的下午,清瑶一行人就到了王家的大门前。 “四少爷,您……您怎么回来了?” 守门的下人也是当初新买的,他是见过清瑶的,只是他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这会儿见到清瑶也是十分心虚。 清瑶压根没回他,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那下人便有些浑身不自在,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偏到了一边去。 清瑶不做停留,把这人的样貌记住了就大踏步往里走。 王大富还在睡觉,王管家守在外间的暖阁里,看见清瑶没通报便进了院子,刚要呵斥,定睛一看,居然是四少爷,连忙喜的站了起来。 “四少爷,您可回来了,这府里的下人可是越来不像样子了,怎得竟然无一人来通报,少爷稍等,我这就唤老爷起身。” “莫急,你说你大门那处有人守着?” 王管家一愣,“是啊,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进来的时候可就只看见了一人,按理说,府门口该是两人值守的吧。” 王管家脸色突然涨的通红,他丝毫没怀疑清瑶说的是假的,下人们拉帮结派偷奸耍滑,已经不是短时间的事了。 “四少爷,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我!我没用!” 清瑶,“啊?辜负我?” “是啊,您特意喊了您府上能力出众的管事们不藏私的来教我们,我们却没撑起来王家,无法为老爷分忧,四少爷……” 王管家越说越觉得自己没能力,也是,他以前就是个书房管事,被王家买来培训了几天就匆忙上岗了。 清瑶挠了挠头,“好好,你先别哭,我带来的兄弟两人一间给我安排住在一个院子里,离我的住处近一些的,你现在就喊人去办,我进去看看我爹。” 王管家哎了一声,擦了擦老脸上的点点水珠,赶紧办事去了。 清瑶舒了一口气,以前的王大管家人品不行,办事能力还挺强,只可惜当主子的压不住下人。 王大富已经听见了外间的声音,听见清瑶进来,便要挣扎着坐起来。 “来金啊,爹好苦啊,他们都欺负我啊,欺负我没有能力啊。” 清瑶无奈地坐在床边按住他,“你哭你的,躺着哭就行,别坐起来哭。” 王大富一噎,“不孝子,还知道回来看看我。” “又不是真的儿子。”清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王大富听见了装作没听见,直接继续哭诉自己的。 “你二哥现在可反了天了,整日里不学好,还把府里弄的乌烟瘴气的,还叫外边的掌柜以后都听他的,我还活着呢!现在就要让这王家改姓了嘛!” 清瑶连忙拍了拍他的手,“爹啊,你是不是生病糊涂了,就是这王家改姓也还是王家啊,我二哥他也姓王啊~” “我……我就是比喻,你挑我话茬子,你是什么意思你?” 清瑶走到桌子前,摸摸了茶壶,还是温热的,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爹,不是我是什么意思,你就说你喊我回来是什么意思就行,我这边也给您交个实底,你要是愿意跟二哥生活,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好插手,我是什么身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王大富似是要说什么,可能太激烈了,只喊出一句“来金”,就猛烈的咳咳起来,那架势仿佛是要把肺子咳出来。 清瑶上前一步,把水递到了王大富嘴边,一面给他顺着背,一面问道。 “你这是普通的病吗?我怎么感觉挺严重的。” 王大富缓了一会儿,才无力的摆摆手。 “郎中说是大怒大喜、情志刺激,造成了肝失疏泄、气郁化火,循经上扰到肺,而出现的咳嗽。” 清瑶心里存疑,她不懂医,没在多说什么,反而说起了别的。 “管不住我二哥至于给你气成这样,我听王管家说,下人也不听话?你不是有他们的卖身契嘛,他们敢不听话?” 王大富叹了口气,“上次王大管事那件事,我如何还敢发还卖身契,只是那些下人本就不是自小学礼仪,无人看管,总是要做一些毁我利益之事,偏偏我分身无术,府里又有一部分人听你二哥的,有恃无恐,我也找不到哪些人使坏。” 清瑶点头,靠自我约束,完全没有利益牵扯,日久变人心是可以预知的。 她对村里人好,可是光有恩德,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了升米恩斗米仇,所以她早就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还请了元先生统一思想跟行为,这才让人人变得真善美。 说到底,没有利益,没有自身的强大,再大的恩情也抵不过易变的人心。 “那你想怎么办呢?” 王大富咬咬牙,“老四,你把那些不听话的都赶出府去,再教训一顿你二哥!让他老老实实的。” “那可不行,那毕竟是我二哥,不过你想让你的府里人人都听你的话?那你可以学会分阵营跟装糊涂。” “此话怎讲?” “比方说你身边这个忠心的王管家是个能干的好人,跟我二哥一块儿的那个妇人是个没用的小人,按理说你应该重用王管家,亲贤良远小人,最好把小人赶出府去是吧?” 王大富点点头,“对对对,我起不来身子,你二哥又不管我,王管家不是主子,管你二哥的人又管不了,你来了正好把那些藏污纳垢的,阳奉阴违的都给我赶出府去。” 清瑶摇了摇头,“这个小人赶走了,还会有第二个的,我又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这办法很简单,你需要装糊涂,给王管家与那小人同样的权利,让他们互相监督,这样好人与坏人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他们想获取更多的权利就只能依靠你,相互牵制相互顾虑,而你说的话,他们便争着去做。” 王大富,喵?这说的什么天书? 清瑶翻了个白眼,差点忘了,王大富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 “简单来说,你别表现的偏向哪一方,也别表现出厌恶哪一方,这叫平衡之术,有人制约才对你最有利!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这个意思。” 王大富,“哦”了一声,继续茫然的看着清瑶。 清瑶…… “算了,我刚才不是说跟你交个实底嘛,你愿意跟我二哥过,我处理完这次的事,下次可别喊我了,要是你不想跟我二哥过,就跟我去庄子上,我养你啊,放心,吃喝不愁。” 王大富猛然看向清瑶,眼底还激起了泪花。 “老四,没想到居然是你最孝顺爹,但是爹还没过够富贵日子,就劳烦你先解决这个事,就暂时不去你那个穷乡僻壤养老啦!” 清瑶……谁那是穷乡僻壤还不一定了,过了今年,王家的资产怕是都不及自己的不动产了。 “那你先休息,我赶路也累坏了,我去休息休息。” 清瑶正欲转身离开,王大富却一把拉住她。 “那你……就没有想过你年岁已经大了吗?你嫁……你有合适的人家吗?” 第一六六章 整顿 清瑶神色一凛,“还请爹爹慎言,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王大富急了,“你别忘了,过了今年,你可就满了十八,你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怎么,还有专门盯着我这个不成?我就以这样的身份也挺好,出门行走都是很方便的,你看这个。” 清瑶指了指自己的假喉结,这可以花了重金弄来的,除非使劲拽,否则都拿不下来,洗脸洗澡都不耽误事。 “那你到了婚配年龄怎么办?别忘了,老百姓到了一定年龄不成亲,上边可是有到了年龄不婚配,便强行指婚的!若是为你指了一名女子如何是好。” 清瑶记起来了,花国确实有过了一定年龄便强行婚配的传统,如若不想被婚配就要交罚银,但是只针对百姓之家。 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清瑶就没见到给街上的老年乞丐发娘子,想来这里边还要挑人家,过的太差的应该也不在范围内。 清瑶回去就可以给单身的男女员工举办个相亲宴啥的,这也算是员工福利了。 “爹,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个好消息呢,我现在可是官身了,虽然就是个九品的小官,但是不在这项政策里,你就放心吧。” 清瑶累的很,说完便挥了挥手出门休息去了。 留下床上的王大富一头雾水,“谁?做官?谁啊?” 不过没人给他解惑了,清瑶只让周围守着的人好好照顾他,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清瑶让下人领着往住处走,一路上看见道路的中间还有许多枯叶跟小石子,这在王家可是不多见的,可见确实下人偷懒的很,明日便当真要恩施并罚,好好给王大富竖个威信,不过这威信能竖立多久,就要看他自己了。 吃晚饭的时候,按理说他是府上的四少爷,庖厨里本就该整治一桌宴席,可是只有王管家喊人做了两个两个小菜,清瑶带来的人便无人管了。 王管家比较尴尬,“四少爷,老爷那边离不得人,这人手就稍微显的不足了些。” 清瑶没揭穿他,这哪里是不足,简直就是无人可用了。 不过赵家村的人习惯了自己干活,包括清瑶在内,他们自己去了厨房找了能做的多弄了几个菜,又耽搁了一会儿才吃上饭。 还叫不曾吃饭的王管家一块儿坐下吃,王管家一开始的强烈推拒,到后来闻到饭菜香的小声拒绝,再到后来他还能再吃两口,不过就是一顿饭的时间。 等他吃饱了,清瑶也没着急叫他走。 “你跟我说说这府里府外的都是怎么回事?” “回四少爷,二少爷提出要管理家中的铺子,老爷说……说二少爷比他还差劲,就不肯,二少爷便收买了一些掌柜,那些掌柜管的铺子频频出现问题,老爷一时也查不出来。” “还有府里的下人也是分成两拨,一拨人惯会偷奸耍滑,偏偏二少爷一意包庇……” “就这么点事?” 王管家没明白,“四少爷,主不主仆不仆的,下人想糊弄主子,这已经是大事了。” 清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邵从文。 “我名下就这一个下人,剩下的全是雇佣关系的。” “什么?”王管家不敢置信,“四少爷是如何管理他们的?” 清瑶指了指马金树,“你来说,你告诉王管家。” 马金树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便存在感满满,说话的声音跟他的身材一样出色,像是男低音,自带音响效果,轰隆隆的。 “我们也不给我家少爷惹祸啊,少爷对我们这么好,每天为了我们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我们要是对不起少爷,那还是个人嘛,再说,就算少爷不管,那赵家村的村规人人都会背,刚学会字的小孩,不会写呢,就先回背了。” 马金树说完,另一个村民也接着说。 “少爷说了,我们是什么共赢状态的,我们努力工作,我们一块儿实现财富自由,少爷赚钱我们也赚钱,所以大家都要一块努力的呀。” “少爷好了,我们才能更好,一荣荣就毛毛,损不损啊!” “笨蛋,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要总跟王庄头学好吧!少爷不是让我们多读书的吗?” “别跑题啊,咱们不是正在告诉王管家为啥我们要听少爷的话吗?” “你们说这么说,我觉得你没说到真正原因上啊~” 赵老毛诺诺的发声,高大的身材配上他一脸的小心翼翼,这人惯会扮猪吃老虎。 “要我说,少爷把我们当做了……怎么说呢,就是一个人来看吧!” 周围人一愣,清瑶自己都疑惑了。 “难不成,你们是妖怪?” “不是啦~”赵老毛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说……” “是平等吧,不会高高在上,明明身份那么高贵,但是会关心我们的一切。” 邵从文在一边总结,他早就发现自家少爷同任何一个贵族层都不一样,他会说谢谢,会体谅他们底层百姓的挣扎与痛苦。 也会用自身的强大吸引着与他接触的人都俯首,少爷总说是利益捆绑,其实,他觉得这是一种众人发自肺腑的心甘情愿的追随,但是少爷好像自己不知道。 所以大家很多看明白的人也不戳破,可爱的少爷~ 清瑶没想到就让村民们即兴发言,竟然成了夸自己的表彰大会。 “哎呀,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总结一下,简单来说,你家老爷,噢,就是我爹,对下人行事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去约束,界限十分模糊,所以下人们一再踩红线。” “二是自身能力不足,压不住这些人,不过这个嘛,没有办法的事,就我爹那个大草包,你好好学吧,我看好你。” 这话王管家惶恐,他不敢接啊! “三就是得到的太容易与付出不对等,还有空想这个想那个,所以我这边有个好主意……” 清瑶让王管家跟大家都附耳过来,邵从文望风,几人密谋了半个晚上。 “四少爷……这,这能行吗?” 清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这不是还有你的帮手嘛,放心,我这些兄弟们,一个能打王家十个。” 说完,便塞了个灯笼给王管家,大家终于打着哈欠睡下了。 一大早,王大富心情好好的让人服侍着起身了,早膳端上来的时候,王大富就满怀期待的等。 早膳凉了的时候,王大富还在桌边等…… 第一六七章 整顿2 王大富饿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转头问身边的人。 “那小子人呢?” “老爷,您是问四少爷吗?” “废话,我不问他问谁。” “早上,王管家来报,四少爷昨晚睡得晚,这会儿怕是干活去了……” 婢女小心翼翼地回答。 “干活?干什么活?这府里还用他亲自去干活?再说他谁的晚跟干活有什么关系?” 婢女不知道如何回答,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大管家怎么告诉的,她就怎么说的,正嗫嚅间,门外传来了哭哭啼啼地声音。 “老爷啊,您可要评评理啊,妾身也不知道冲撞了四少爷什么地方了,他就要对人喊打喊杀的。” 柳姨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哭的是雨带梨花,满头的珠钗乱颤。 待她扑倒腿边,一股子胭脂粉气扑面而来,王大富咳咳了好几声,脸色都变了。 下人们赶紧上前,倒水的倒水,扇风的扇风。 一旁的大婢女上前一步,“还请柳姨娘稍退一步,老爷现在闻不得这种浓郁的味道。” 柳姨娘刚才还柔弱不堪,仿佛受到了什么委屈,此时却狠狠地瞪了大婢女一眼。 “要你多嘴。”不过她到底是站远了一些。 喝了水,离的足够远了,王大富终于喘过气来。 “你大早上的,跑这来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要静养的嘛。” “老爷~妾身也不想来打扰老爷,但是四少爷一大早就跑进了人家的院子……” 柳姨娘这话说的模糊不清,还有意让王大富往旁的地方想,毕竟四少爷王来金可是有前科的人。 王大富果然生气了,使劲往桌子上锤了一下子。 “这小兔……这混小子,不来陪我吃早饭,竟然还有空去别的地方闲逛。” 柳姨娘一噎,呃?老爷的关注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老爷,人家说的可是四少爷一大早闯进人家的院子了,妾身还要不要清誉了……” 柳姨娘根本不知道那四少爷是个假少爷,本以为这回话说清楚了,一会儿就算四少爷来说点什么,她也算是占了先机。 “去就去嘛,这王家他有啥地方不能去的,你没事就回去吧,啊,我还要吃饭呢,春儿,去给我热热早膳。” 大婢女春儿哎了一声,便让在外间守着的小丫头进来把膳食拿下去。 柳姨娘告了个寂寞,眼珠一转,又说起了别的。 “老爷,四少爷回来干什么啊?下人不知道,怕是冲撞了少爷,也不知道四少爷会不会生气。” “下人冲撞了他?嘿嘿,那挺好啊~” 王大富本就是找秦瑶回来管家的,上回这个假儿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一群有能耐的人,看来在外边还是有点能耐的,这正好撞在当口,简直是找死。 柳姨娘抿嘴微微一乐,看来老爷不怎么在乎下人是否得罪了四少爷,那就好啊~ 清瑶也处理完手头上的事过来了,一看见柳姨娘在这,还一脸,“你怎么有脸来”的表情。 “爹,吃过饭了吗?” 清瑶一进门,大婢女就递过来温热打湿的帕子。 她道了谢便自在的自己找了地坐下了,另一个婢女就给她满上茶水,那样子就好像是自己宅子那样随意。 柳姨娘阴阳怪气的,“哎呀,这四少爷真不愧是未来的王家当家之人,这派头,我等可是远远不及呢。” 王大富还没开口,清瑶就先瞪了他一眼,王大富莫名其妙。 “你瞪我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你一早上不来陪我吃饭,我都没说你。” “上回我就说过你,夫人还是原配的好,贵精不过多,你瞅瞅你,娶那么多害的自己多惨。” “你这混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早上惹的我不开心,说那些干什么!再说……再说我现在可没娶了……” “你是没娶新的,你这遗留的问题也不少。” “不可能吧,我这后院可就剩下四个女人了,咋还能有事呦。” 柳姨娘抢先说道,“老爷,四少爷说笑呢,早上下人不识得四少爷,这不是多说了两句,四少爷怒了,将人一顿揍,妾身来的时候人还没放呢,您刚才不也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嘛~” “哈哈哈,我说撞当口了吧,来来来,小四啊,说说,哪个不长眼睛的啊。” 王大富反而哈哈大笑,他本就是没脑子的草包,柳姨娘说的潜台词,他一句都没听懂。 清瑶叹了口气,猪男人,又渣又蠢,可怜这些女子,枉费了聪明玲珑心。 “柳姨娘一大早不知道哪里来的脑子去放风筝,还一路追着风筝到了我的院子,我昨儿睡的晚,早上没起身呢,这位姨娘就冲进了我的院子里,那风筝还能掉我屋子里?感情我睡的是敞篷的房子?” “从文将人拦住了,我出门一看,柳姨娘穿金戴银浓妆艳抹的,虽然早就知道她图你钱财不图你的人,但是你这生着重病呢,她身为你的妾室半点不忧心还精心收拾过跑到隔着很远的一个少爷的房里,爹,你不要多想啊~” 瞧清瑶这番话说的,比柳姨娘的段数可高明多了。 王大富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可能跟姨娘有什么的,儿子他没那个功能啊~ 可是柳姨娘这番举动怎么这么像自己当初借机念出府去的那人呢,那小妾叫什么来着?算了,那不重要! 王大富心里没多气,但是却装作发怒的样子。 “柳姨娘,你如何说?” 柳姨娘咣当一下子跪到地上,刚想跪着往前挪行至王大富腿前,就被大婢女春儿阻止了。 “姨娘就在这里分辨吧,切勿再往前去了,老爷病重,闻不得您这香粉气。” 无奈,柳姨娘只能摆出自己显的柔弱的侧脸,以前的王大富可是最喜欢自己这点。 “老爷,妾身冤枉啊,当真是闷了想着放个风筝,谁知道飘到了四少爷的院子里,下人们不知情,才将我引进去的。” “对了,爹,她那个下人也是个缺心眼子的,我都火了,那几个下人还跟我说,这可是你最宠爱的姨娘,看我敢动个试试,对了,他们还想对我带来的人出手,我想着便看看我与这位姨娘在爹爹的心里比一比地位好了~” 王大富看了一眼清瑶,清瑶也看着他,王大富赶紧站起来。 “说什么胡话,一个姨娘如何跟你比得,哪个下人,通通发卖了去!” “老爷,不可啊,我用她们惯了,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四少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妾身一般见识啊。” 第一六八章 宠花钱订阅的金主们,加更一千字…… “儿子,你怎么说?” 王大富被自己那么多女人坑惨了,也知道女人多了不是好事,所以,他还是长进了一点点,他决定听儿子的。 “你当我来这么晚干什么去了,我正愁没个口子收拾这一府的人呢,这位姨娘就好心上来送人头,我已经把这些仆人都压着干活去了。” “干活?干什么活?” “那么大的府,枯枝烂叶子的那么多,看起来萧瑟多了,所以我让他们去修一修。” “哦,这惩罚也不重嘛,要不还是卖了吧。” 柳姨娘瞪大了眼珠子,怎么四少爷打的只是她的面子,老爷却要剪断了她的臂膀。 “老爷,打扫园子就打扫吧,妾身没疑义,妾身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柳姨娘就慌张地跑了。 清瑶在身后嗤笑,“就这点本事~” “你当真只是轻拿轻放?”王大富十分好奇。 “哪能呢,我让这些人去把所有的空置房屋都打扫一遍,上到修缮房屋,下到石板路面,没个半个月干不完,哦,一日赶不到进度,我承诺了,不但取消晚饭制度,还教会他们如何放风筝更刺激。” 王大富也没怀疑,还以为四儿子当真是个善良的。 清瑶也有意不多说,“我看你今儿没怎么咳嗽,倒是比昨日好多了。” “还要多谢你带来的厨子,我昨晚没胃口,晚膳没用,倒是你送来那个汤还挺好喝的。” 清瑶眉头一皱,“你之前的吃的都是厨房的?厨房都是你自己人吗?” “这一府的人不都是我的人吗?” “那你怎么还让我来替你撑腰呢?” “我那是喊你来看看我。” “那我看也看了,显然你也好多了,那我走~” “别别别,好儿子,听你的听你的,你说啥是啥。” 王大富怂了,以前他有个能力出众的好管家,可惜他自己能力不足没按住,还主动放跑了。 “对了,爹,你名下多少仆人啊,没超名额吗?” “没超啊,大部分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继承的,少数才是新买的。” 清瑶懂了,这是bug啊,怪不得明明有奴隶限制,但是很多人的府上都是奴仆成群的。 “你这两天你这个院子的饭食我让我的人给你送来,你府里的人送来的你就别吃了,等我喊我村上的大夫……郎中过来给你看看。” 王大富根本没往深处想,“行啊,你带来的人做饭还挺好吃。” 清瑶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我还有事,要是有人来跟你求情?” “我懂,都听你的,半点不心软!” “说话要做到哈~做不到,您就自己跟自己玩,反正您有下家,王家玩没了,我养你哈。” 清瑶就走了,她还要去看看被惩罚的那几个下人有没有被放风筝呢。 所谓的放风筝其实就是,王家有一棵大树,这些个人不是喜欢放风筝嘛。 清瑶喊人拿了长竹竿把他们的胳膊绑在上边,手臂就放不下去了,然后让邵从文飞上去把他们挂在了树上~ 风一吹~这几个下人就乖乖的干活去了。 第一七四章 感谢河湾无语大佬的打赏,让我又不用想标题了 摊上这样的老公,这样的公公,谁不气啊! 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想要生活过的好一些,有错吗? 不过想弄死人那可不对啊,这个好得教育,眼下清瑶还不知道罗子娇曾想弄死四条人命陷害她的事,她指的是暗害王大富一事,不过好在阴差阳错化解了,没酿成大错。 不得不说,老天也有意放过罗子娇一马。 人家有本事,有魄力,胆识过人。 平心而论,清瑶要不是出身在法治社会,对于这样杀伐果断的女人还是挺佩服的。 听说这个二嫂的娘家对她也不是很好,婆家娘家都是坑。 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能把自己小日子过得很好,孩子教育的也非常出色,清瑶为啥不拉扯一把,非要你死我活的。 就连王大富跟王来进这样的都能放过,有上进心的好女孩更值得原谅了。 不过自己贸然去跟罗子娇谈什么和解,人家也不会信啊~ 很快,这样的机会就来了。 王来进过生辰,清瑶压根没在意,都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他娘不在了,对孩子又不是个慈父,干脆就别过了。 但是罗子娇肯定不愿意啊,于是她来找清瑶了。 她也是心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府里一点置办宴会的意思都没有,那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下去? “四少爷,二少夫人带着雨儿少爷燕儿小姐来了。” 清瑶点点头,“你带我二嫂去前厅稍坐,火盆也端过去两个,注意通风,小孩子喜欢吃的糕点上两盘子,跟她们告罪一声,我对完手里的账马上就来。” 罗子娇自从交了管家大权,便没来过前厅了,她刚落座,下人便麻利地送上了水跟一些吃食,还有婢女递过来一对暖袖给罗子娇。 那水温热的刚好入喉,亦可以捧着暖手,那些个糕点也是小块的易克化的,适合小孩子们吃的。 下人行了礼便安静的退出门去,干净利索,动作迅速,罗子娇缓步走到门口,下人都站在了门廊外边,这样保证屋里人说话,只要不提高声音,外边根本听不见。 就算是站在门廊下边,那些下人也是低垂着头,不抬头看一眼屋里。 院子里的青砖地面上一丝泥土都无,两边的盆景一片枯叶子都不曾见,就连脚下的门槛,也是细心的铺上了毛毡布,防止衣摆扫上灰尘。 罗子娇不得不承认,这府里的事情交到这人手中……确实十分出色,边边角角都挑不出毛病。 正思索着,清瑶就进来了,下人们有序的行礼,便继续干自己的活了,一起看起来井井有条。 “雨儿,燕儿,快跟你们四叔问好。” “四叔好。”两个小家伙礼貌地作揖。 清瑶连忙上前扶起来,“别多礼,自家人客气什么,四叔还没送你们什么见面礼呢,正好今日补上。” “从文,从文,去我房里把我那个靠墙那个装铺契的小盒子拿过来。” 邵从文从门外伸进来一个头,“少爷,是你昨天拿来垫脚够东西那个箱子吗?” 清瑶咳咳了两声,“哎呀,你赶紧去。” 邵从文就懂了,缩回了脑袋走了。 清瑶一转头就看见侄子侄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主要是你四叔长的矮,你们要好好吃饭,长高高的,回头四叔给你们找一头小乳牛,天天让人熬初乳给你们喝。” 罗子娇喝不惯那个牛奶的膻味,连忙摆手。 “四弟,多谢了,但是那个味道太浓烈了,孩子们怕是不爱喝。” “二嫂放心,我这都是独家秘方做的,保管好喝。” 清瑶最烦没话的时候问孩子功课的事,转而问起两个孩子别的。 “雨儿,燕儿,在府里呆着过冬,是不是闷了啊。” 王秋燕还好,性子文静,只说还好,王秋雨正是七岁八岁讨狗嫌的时候,整日除了读书,也不能出去玩,倒是点点头,脆生生的应道。 “是呀,四叔,可闷了,娘又不让我出去。” 清瑶就像拐带小孩子的狼外婆,笑眯眯地。 “那好呀,等你到了休憩日,你提前一天来找四叔,我带你出去玩啊,也把我们的小燕儿一块带上。” 罗子娇心里一紧,难不成这人想对着自己的孩子下手了? 邵从文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他手里的那个号称是小的箱子,竟然直接到他的小腿…… 清瑶打开了在里边挑挑拣拣的,拿出来四张纸。 先是给雨儿,“这张是咱们王家城南酒楼的地契房契,来,拿着拿着,以后吃啥喝啥的不用求人,回头等你长大了,能过契了,咱们就去衙门过到你身上,现在先拿给你娘亲保管哈。” 罗子娇…… 啥? 她接过去一看,还真是王家那个王记酒楼,这可是王家最赚钱的营生之一了。 这一操作,罗子娇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拒绝却见清瑶把另外拿出来的三张全塞到了小女儿手里。 “燕儿啊,咱们女孩子不比哥哥,你哥哥就这点了,他有手有脚的,家业要靠自己赚,咱们女孩子不一样,以后嫁人了还要看人家脸色给月例银子,不用哈,咱们自己手里有钱,吃喝穿戴自己想花便花。” “这张是红袖坊布庄的,现在的布没什么新意,也一般好看,等我以后从小胖人进货,你做衣服就在自家铺子上,保管好看。” “这张是老银斋的地契房契,以后做个首饰带个花的,想换就换,不过这设计上欠缺了点,回头四叔给你找朋友的多宝阁给你弄来一些好料子。” “这张是王家的部分地契,郊外的上等田一百二十亩,以后等你长大了,四叔再给你添上去一倍。” 王秋燕听完都懵懂了,这……四叔这见面礼会不会太贵重了呀?怎么感觉比哥哥的要多多了呀。 可是长者赐不敢辞,她赶紧回头看向母亲,却见罗子娇也呆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清瑶还有许多事要忙,抓紧完成王家的事,自己还要回村子呢。 她看罗子娇没说话,便以为她是默认了。 “那二嫂要是没什么事,弟弟就先去忙了。” 罗子娇晕乎乎地应了一声,“好”,便看着清瑶大踏步去了。 良久,她看着儿子手里的地契,女儿那三张更贵重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今日自己到底是来干啥的…… 王秋燕摇了摇罗子娇,“娘,咱们来不是要跟四叔说说,把爹放出来,明日他过生辰的吗?” 哦,对!是这么回事。 罗子娇回过神来,现在的膳食都是由专人掌管,哪个环节都不假人手,自己要想故技重施去下毒不太现实,那个毒药周期长不说,现在已经有了能解毒的大夫,这一手便不行了。 左思右想了半天,罗子娇终于想出了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己想着在寿宴上设计演一出戏码,那就是牺牲自己的名誉来诬陷王来金,毕竟他曾经勾搭过王大富的小妾,想来出现一个调戏嫂子的罪名也不能没人能相信。 今日前来也是要商议宴会的事,可是…… 这情况怎么有些不对呢? 回到了院子里,罗子娇还是没想明白。 绿萝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主儿,是事情没办成吗?四少爷不肯给咱们爷办生日宴吗?” 罗子娇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问这个事。 “我……我没来得及问。” “那咱们明天还用……” 绿萝说的是几个大婢女已经将计划演练了无数遍,生怕哪个环节出错,坏了主子的大计。 她们都是打小伺候罗子娇的下人,是陪嫁,一身荣辱都系在罗子娇身上,自然要尽全力配合。 罗子娇摆了摆手,“先……取消吧。” “什么?”绿萝一愣,接着跪到了地上,“主儿恕罪,几日前不都定下了计划,如今怎的临到事前又要取消?” “绿萝,你起来,我问你,咱们做这些脏了手的事情,这一切为了什么呢?” 绿萝肯定是完全站在自家主子的角度思考问题,不假思索张口便答。 “自然是为了咱家的二爷和雨儿少爷,燕儿小姐,自古都是长子继承家业,咱家无大郎,以后自然是二爷接管才是,如今老爷让四少爷管家,又置咱们院里于何处,竟是半点好处不肯分下来。” “那……要是好处已经得了呢?” 绿萝?!“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愚钝,听不懂呢。” 罗子娇便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绿萝也傻了,“也就是说,咱们什么都没动,小少爷跟小小姐就已经得了咱们王家的五分之一家产了?” 罗子娇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能真是良善之人吧?这王家当真能歹竹出好笋不成?若是如此,当初这人怎么就不顾礼义廉耻的跟姨娘勾搭成双?” 罗子娇决定保留怀疑的态度,看看情况再说,可是明日的计划到底不能进行了,没道理人家前脚送了这么大一份见面礼,自己转头就算计人家。 第二天,王来进的生辰宴,府里连个提起的人都没有,不过人倒是放出来了…… 王来进在祠堂里整整被关了十二天,这期间是嚎也嚎了,骂也骂了,求也求了,但是就是没人来管自己。 经过这一遭,王来进算是彻底明白了,王家当真不是自己可以觊觎一点半点了,它,换主人了,这新主人对他这个哥哥还不是很友好。 好在下人没跟着见风使舵,王来进被贴身小厮扶着回院子的时候,罗子娇还挺诧异,这悄无声息就被放出来了。 “快给爷我准备热水,上好吃的,给我整治一桌子,这几天可把我苛待坏了,没想到王来金这个王八蛋这么狠!当真关了我十来天,我都发霉了。” 王来进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罗子娇,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个娘子跟孩子。 “你们怎么样?吃饭上面有为难你们不?” 罗子娇想起了与往日没什么变化的生活,除了没有月例银子,还要交一笔钱给庖厨,主子的饭食送来,下人轮流去食堂吃饭之外,貌似也没什么变化,反而下人变得更勤快了。 交上去的银钱也是从王来进的月例银子里预支的,显然王来进本人并不知晓。 “还好,并没有为难我们,相公,公公当真把王家都传给老四了?” “嗯,那还有假,我亲耳听他说的,以后呀,咱们可没这么自在了。” 罗子娇心想,那倒未必,毕竟自己现在手里握着王家的三家铺子跟一百多亩田地,说是给雨儿跟燕儿的,可是他们还小,那不还是自己的。 最奇怪的是,王来进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事,难不成,老四竟然避过了亲疏有别,绕过哥哥向着侄子侄女,或者说干脆就是向着她? 罗子娇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问王来进。 “这四弟持家,以后我们的生活要怎么办呢?” 王来进能有什么办法?他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只能死气白咧的赖在府里就是了。 他支支吾吾的,“爹总不会看着不管的,但时候总要分我一些铺子庄子的。” 罗子娇垂下眼皮没再说什么,“你要洗澡还好说,你要做一桌子好菜就要使银子了,如今庖厨不似以往了,除了饭点,就没有饭菜供你吃的,糕点倒是有,你吃吗?” 王来进觉得糕点不解馋,“那东西又不顶饿,花些银子就花些呗,爷还差了这点不成。” 他喊贴身的小厮,可是那小厮却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爷,你不是拿着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买了琉璃盏嘛……” 王来进一拍脑袋,是了,他送给小桃红了,而且还借口摔碎了,那意思就是他没银子了? “那你先去账上支点,下个月发了银子还回去就是了。” 小厮更害怕了,“二爷,四少爷早就交待了,不允许您在账上支银子用了,除非是二少夫人前去支取才行。” 罗子娇纳闷的一指自己的鼻尖,“我去可以?!” “是啊,二少夫人,四少爷跟老爷都交待过,若是给雨儿少爷跟燕儿小姐买东西或者您亲自去支取,都是可以的。” 王来进没想到防来防去竟然只是防了个自己,“那你就去支。” 罗子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算计来算计去,自己竟然才是王家重要的人之一,这个王家的二儿子反倒不如自己有信用。 这王家的四少爷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笑什么?莫名其妙的,快去快去,爷要饿死了。” 罗子娇停止了笑容,一甩帕子,“爷有钱买什么琉璃盏,还怕变不出银子来,再说了,这个时候也该是你平日里疼爱的那些小妾们表现的时候了,毕竟……” “我可是没受到过您的半点尊重!也没花过您一文银子!” 罗子娇说完便走了,为了两个孩子自己他忍受多年了,替他孝顺亲爹,服侍主母,在府里如履薄冰,这人跟公爹一样贪花好色,小妾是一房抬过一房…… 突然有一天,有人当真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考虑了,让她有了立足的资本,便一朝翻身了,谁还要看他的脸色,大不了以后自己跟着孩子过活~ 第一七五章 大家攒一攒,我十五号上限免,就不要看盗版了嘛。 王来进在后边连喊了几声,“哎,你回来。” 罗子娇头都没回一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个奇怪的四弟聊一聊,到底他想干什么呢? 清瑶早就料到罗子娇会来找自己,但是现在不管说什么,罗子娇只会以为他别有用心,所以还是要等年会过后,让罗子娇去感受一下赵家村的氛围,去亲自见见李映雪,才有可能真的为她所用。 所以,收到了罗子娇的邀请,清瑶拒绝了。 不过也不算完全拒绝,清瑶没接受罗子娇的饭局邀请,倒是邀请了侄子跟侄女出去玩。 王家在王家镇算是一霸的存在,百姓们或许都不知道衙门里坐了三年的县令是谁,但是王大富的名字,王大富儿子的名字,镇上的人都知道。 毕竟王家一直是扎根在王家镇上,这王家镇的名字还就是因此得来。 说起来古代嘛,以农耕文明为主,商业化水平没有那么高,大家根本没有必要进城生活,因此城市的规模都比较小。 看赵家镇的规模就知道了,但是论繁华程度,王家镇比赵家镇,同样是镇,却是繁华的不是一星半点。 王家镇往西走,隔壁的那座城乃是边城,兵家要塞的城池,那地方没人去,距王家镇也有一天的路程,最近的采买之地就是王家镇了。 想去西边那个边城,王家镇是必经之地,而王家镇往东走上一天就是清瑶所在的赵家镇了,南面全是一座连一座的大山。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依山抱水的地方,野生资源丰富。 跟赵家镇一样只有北面是往盛京方向去的唯一一条路,但是多了一个边城的必经之路,就要繁华上不少。 地图在古代属于相当重要的东西,清瑶无缘得见,只是见过地方图,再综合书里的游记,花国是个不规则的长方形,王家镇西边的变成便是花国的一个角,赵家镇大概在这个底部偏中间的位置。 清瑶就想着,如果她的事业能做平这一航线,算不算也变相的实现了,从花国的东到西了。 所以,要完成这一大计,诺大的王家镇就要握在手中。 清瑶便打算带着侄女侄子好好看看这个王家镇,看看能不能复刻一个赵家镇,甚至是阳城出来。 两个小家伙也就才七岁上下,一听说能出去玩,尽管已经十分克制了,脸上却仍露出来了一丝丝雀跃。 尤其是王秋雨,本就是贪玩好动的男孩子,整日被拘在府里早就十分渴望出去奔跑。 清瑶也没用马车,让两人穿的厚厚的便带着出门去了。 罗子娇有些不放心,就让自己的贴身婢女绿萝跟上去。 跟其他城市的街道一样,王家镇的大街上也是开的一些实用的店铺。 有装裱字画的、制作成衣的、药材店、各种金银器漆器磁漆店,卖书的、卖伞的、卖纸的、卖菜的、卖家具的、卖古董的、卖膏药的、卖绸缎的,还有酒楼、算命、花店…… 清瑶带着邵从文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后边跟着一个绿萝蹲在一个算命摊子前边看热闹。 那算命的是个中年男子,打扮的并不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反而衣服是寻常的棉布,边上立着个竿子,上面写着简单的算命二字。 此时他正好给一个问子的妇人相面,那妇人心疼五枚铜板的起卦钱,正犹豫要不要算。 这算命的便道,“不准的话,我不止不收你的钱,反而要倒贴你五文钱。” 这妇人便不再犹豫,狠狠心,“我想问一下我这肚里的娃娃是个享福的命还是锅台的命。” 那算命的又是问生辰又是问八字的,头头是道说了半天。 “哎呀,这位女居士是得偿所愿了啊。” 那妇人便笑开了脸,便问哪里看出来的。 王秋雨没见过这个,便小声的问清瑶。 “四叔,什么是享福命跟锅台命啊?” 清瑶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哦,老百姓家里一般都是男耕女织,做饭的活计都是女性做,所以叫锅台命,男的等着吃便叫享福命。” “哦~那四叔,这位婶子当真怀的男孩啊?他怎么这么厉害啊?一看就能看出来。” 清瑶挠了挠头,“算命这东西嘛,穷人算命问前程,富人烧香保财富,大多数算命、看相、测字、求神、问卜的,一般都是为了请求术士消除疑难,指点前程。” “如果老年人给青壮年算命,大多是要问卜孩子们的前程、姻缘等问题,如果青年人给老年人算命,则多数是想询问父母长辈的年寿……” “所以,算命先生首先要掌握顾客的心里,才能算准,比如这位婶子想要男孩,但是算命说这是女孩,可能这位大婶会砸摊子。” “但是要是顺着这位大婶说嘛,十月怀胎,生的时候这算命摊子都不在这了,想找他算账也没用呀。” 王秋雨似懂非懂,可是旁边的算命摊子上的两人脸色就不太好了。 大婶怀疑的眼光扫向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愤怒的眼光看向清瑶。 绿箩在后边担心,四少爷这么明目张胆的,真的不怕挨揍吗? 清瑶意犹未尽的吧唧吧唧嘴,“小雨啊,四叔跟你说,这生男生女的根本就不是很简单的事,这里边不单单有概率问题,还有很多影响因素。” “这不是单单看面相就能看的出来的,反正就是个猜嘛,要是稳婆说,可能还靠谱那么一点,毕竟人家见过的症状多一些,大部分情况都能凭经验看出来一点,这都还有看不准的时候了,所以不是真正生下来之后,谁也判断不出是男孩女孩。” 那妇人已经准备开始撸袖子了,算命先生连忙呵斥道。 “黄口小儿,如何在那里信口开河,我算的不准,你算的就准了吗?” 清瑶看他指着自己,便站起来拱了拱手。 “我也不是算命的,我为啥要算的准呢?” 算命先生……都被气糊涂了,不是同行,来砸什么场子呢! “那你如何知道我算的不准,这位女居士肚里怀的分明就是一个男婴。” “不是我不信,但是你算的是需要时间验证的,比如刚才一个书生问明年能否高中,你回答必中,那么长久的事,我也看不到当下的答案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称是,确实是啊,问前程之事确实验证不得。 算命先生一看,便有些心虚。 “命理二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居士说的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想必有过人的才华,不如展示一二,让我等知道不问前程的算法。” 翻译过来就是,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 清瑶突然来了人来疯,撸了撸袖子。 “承蒙父老乡亲捧场,今儿借贵宝地选择一二有缘人,不收一分钱财,铁头直断那么一两句。“ 看热闹是花国百姓的天性,大家一看不花钱就往前边凑了一凑。 清瑶打量了一圈,挑了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算什么都行吗?” “你随便问,说错了,反正我也不是专业的,算对了,算是我传授一点经验。” “那就问我的娘子吧。” “哦,想必是至今没有孩子?想问问孩子缘?” 那男人一愣,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小兄弟,你……你咋看出来的。” 清瑶说“当男人的问娘子,除了怀疑她给你带绿帽子,就是担心子息艰难,要不然谁会当众把自己娘子的事说出来。” 大家都觉得说的对极了,内房的事,确实男人们都不会在外说的。 只有这男人追问道。 “那,可有解法啊?” 清瑶摇摇头,“没有孩子还是要看郎中的,可能是身体有隐疾,而且还有可能有的夫妻血液不相溶,也不容易得孩子。” “可是,我娘子都看了不下七八个郎中了啊。” 清瑶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呢?” 男人茫然道,“我有什么问题?” “那你查过吗?” 男人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没问题,你去看过郎中,俩人都没问题才要看缘分的。” 男人似恍然大悟的道了谢匆匆地离开了。 有个妇人见了便主动问了,“小哥,那我呢,你看看我,我想问问我儿子,我今日给我儿子提亲去了,你算算亲事可成了。” 清瑶就说,“你儿子是个孝顺的儿子,这亲事成了啊。” 这妇人眉开眼笑的,“是呢,我儿子对我可好了,个子高,有力气,孝顺啊,我一提人家就答应了。” 这可神了,王秋雨赶紧问,“四叔,你咋看出来的啊。” “简单啊,父母疼孩子十分,孩子还父母一分,父母就觉得孩子很孝顺了,要是她儿子不忠不孝的,她也不会给儿子提亲去,要是这提亲没成功,也不会一直笑意盈盈啊。” 清瑶又说了几个,其实就是推理的一种,这可把众人说服了。 算命先生也在一旁拿个小本本嗖嗖的记,等众人新鲜劲过了,人群散了,那妇人才想起来管算命先生退钱。 这算命先生干脆的就赔了双倍的卦钱,但是他不走,就跟着清瑶屁股后边。 “你跟着我干吗?” “居士有大才啊,我想跟着观摩一二。” 清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没工作,又因为我刚才毁了你的生意,你想讹上我吧?” 算命先生被戳中了心事,嘴上还狡辩。 “我确实是仰慕居士才华,有心在身边侍奉一二,求仁得仁。” “哦,还不是找工作,就是想找个地方用学习的名字白吃白喝?” 算命先生…… 清瑶又想到自己急缺的人手,问他“你认识字吗?” 算命先生点点头。 “那你跟着我吧,回头签个用人的契约,管吃管住,干不?” 算命先生有些犹豫,“可是卖身契?” “不是,就是做工的契约。” “干!” 清瑶挑了挑眉,这也太干脆了吧!怎么有种中了陷阱的感觉。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不改主意的话,明日来王家找我,我再跟你说说要做什么活。” 算命先生十分高兴,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清瑶看着他的背影,眉毛动了动。 邵从文看清瑶迟迟不走,就问道:“少爷,怎么了?” 清瑶指着已经消失在转角的算命先生。 “这人……有问题啊。” 邵从文?!哪里有问题了,不就是江湖骗子吗? 清瑶说,“这王家镇多数都姓王,王家多了去了,我都没说是哪个王家呢……” 邵从文立刻就懂少爷的潜台词了,一有问题就是要自己跟上去的意思。 “少爷,我肚子疼,你先自己带孩子哈。” 说完,邵从文飞速地跑开了。 绿萝在后边“哎”了好几声,也没见邵从文回头。 这四少爷的贴身下人这么没有规矩吗?说走就走,主人还没同意呢! 清瑶摆摆手,“没事没事,他习惯拉肚子了~” 绿萝?拉肚子还有习惯的? 人太多了,清瑶怕两个孩子走散了,便一手牵着一个,能从她手里把孩子抢走的……大概率不存在。 要么带走三,要么一个也带不走! 一路上,清瑶给孩子们买了各色稀奇古怪的小礼物,泥人,摆件,会响的铃铛…… 绿萝想帮着小主子拿着,清瑶不同意,谁的礼物谁自己拿着,她也不会帮忙,好在两个小家伙也懂事,自己保管自己的东西。 中午他们到了自家酒楼吃饭,顺便巡视王秋雨未来的产业。 一天下来,清瑶这个便宜的假四叔彻底取代了王来进这个亲爹在孩子们心中的位置。 这才是为人父该有的样子,能陪着孩子疯玩,管教孩子的学业,教育孩子做事明理。 晚上,两个孩子回去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清瑶许诺过年邀请两个小家伙去庄子玩才肯罢休。 罗子娇已经派人去门口看了五六趟了,孩子们没回来,她的心里就一直放不下,即使绿萝跟着,她也十分担心,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孩子出去。 正担惊受怕着,清瑶抱着一个背着一个便进来了。 罗子娇刚要说话,清瑶背上的王秋雨伸出头来连忙“嘘”了一声。 “娘,妹妹睡着了。” 罗子娇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女儿在这人的怀里睡得香甜,手还抓着人家的衣领呢。 等清瑶把人放下了,罗子娇便打发了儿子回屋睡觉,转头问起绿萝这一天的事,等到听绿萝学了一遍,她这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 正好,床上的王秋燕翻了个身,还吧唧了一下嘴,模糊地喊了一声“爹~” 罗子娇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哗哗哗的落下…… 第一六九章 放了一天假再码字,不知道写点啥了,唉~ “反了天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把人给我放下来!” 马金树挠了挠耳朵,说话似晴天打雷,“啥?大点声,风大,听不见~” 柳姨娘气的直娇喘,她刚才急忙忙地赶回来,离老远就看见王家那棵高大的银杏树。 离的远还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等走的近了,那树上的人看见了她,便扯着嗓子传出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姨娘,姨娘……救,救命啊……” 树上的“风筝”来回飘荡,风一吹,那树枝上便传来了绳子摩擦树枝的声音,吓得几人又是一阵哀嚎,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 柳姨娘指挥着下人们去架梯子把人救下来,大家手里都拿着扫帚一类的工具,甚至还有人拿棍子,而且人数上占优势,但是下人们全都不敢动。 刚才敢动的那几个不都在树上呆着随风飘摇呢嘛。 “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一会儿我要告诉四少爷全都把你们发卖了。” 柳姨娘看谁都不敢上,只好虚张声势。 马金树早就得了清瑶的吩咐,这府里只需听他一个人的话,别人的想听就听,不想听,礼貌点就得了。 眼下马金树就觉得这种情况就适合礼貌点有点距离,如果越线了就是敌人的情景。 马金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柳姨娘执意走上前来,自己动手,他们保证不动手不帮忙,也不允许别人动手帮忙就是了。 但是柳姨娘没那个胆子,也不是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虽然下人们都是受她指使,可是她自己没事就行…… 柳姨娘在那威逼利诱又跳脚的,马金树他们就是充耳不闻,因为天气寒冷,王家取暖全靠火盆,他们还轮流进屋取暖。 柳姨娘本就穿的单薄,此刻时间一长也有些熬不住了,比她更先熬不住的是树顶上的几位。 “大爷,大爷,我们错了,我们这就去继续打扫院落,不将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我们甘愿受罚。” 马金树这才像是听清楚了,“刚才让你们去扫院子的时候,你们不还是推脱再三,又说少爷管不到你们头上吗?” 树顶的“风筝”们,暗暗叫苦,他们哪里知道,一直不在府中的四少爷居然是个厉害的,半点糊弄不得,人家才不屑跟你们争论了,有理没理的先上树吹一会儿~ 清瑶这招杀鸡儆猴果然起到了大作用,反正柳姨娘再也指使不动任何男下人了,而婢女们更是不敢露头,除了柳姨娘的贴身丫鬟,其他的婢女都不敢露头。 不过这样也没逃过去,王管家通知了全府的下人明日辰时,所有人都要在四少爷的院子里集合,不来者后果自负。 有人偷偷地打量四少爷要干什么,王管家摇了摇头。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明天去了才知道的。” 也有人悄悄地想把送消息出府去,一边暗暗祈祷,二少爷快回来救场啊~ 但是没等到第二天,当这个下人心里怀着希望睡下的时候,他不知道,当天夜里清瑶把她的二哥捉回来了。 这还要感谢送消息的那个下人,要不然清瑶还找不到人在哪呢。 邵从文一路尾随着那个下人去了镇上一个宅子。 王家二少爷王来进正在外室家里呢,还光着腚跟人家红被翻滚呢,哪知道关键时刻,整个人都腾空飘了起来,离床榻越来越远。 他正疑惑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上的被子越裹越紧,被子里可是两个人啊,他那个光溜溜地外室也在呢,俩人脸贴脸,关键是王来进的鼻子正卡在那外室的嘴里。 那外室是一点都不敢合拢嘴巴,生怕咬到王来进的鼻子,所以合不上的嘴巴里口水是滋滋地流,顺着缝隙便往淌~ 王来进好不容易要挣扎分开了,然后一双手拿着个什么东西塞了进来。 那股子臭味混和着女人身上的香味,差点没让王来进把晚饭吐出来。 俩个养尊处优的人都受不了这种折磨,不禁双双一翻白眼晕倒了。 拿着袜子打算给俩人嘴堵上的马金树一头雾水。 “嘴呢,我咋没摸到嘴呢?” “别管了,反正这俩人也没叫,咱们直接扛回去算了。” 邵从文跟马金树他们一合计,邵从文护着两人头的地方,马金树跟赵老毛扛着大被,几人趁着夜色就抗着两人跑了。 不过好歹邵从文还靠谱一点,临走之前留了一张字条,说明白人去哪了,要不然一大早起来,还不得报官啊~ 清瑶正写着呢,门口就传来了邵从文的声音。 “少爷,二公子我们带回来了。” 清瑶一边开门一边问,“二哥还挺……配合!我擦,这是个啥?” 她指着露出来的黑色头发颤抖着手指。 “少爷,这就是二公子,我们去的时候,二公子正忙着呢,我们赶时间,一会儿就该宵禁了,这才直接把二公子扛过来了。” “那旁边那颗头是怎么回事?”清瑶又指了指边上。 “少爷,非礼勿视啊,我们咋能看不该看的噢,又分不开,就干脆都团吧团吧都裹上了。” 清瑶一愣,她二哥可是连孩子都好几个了,白日里她还远远的见过,只是因为那个二嫂不是很待见自己,扭头就走了,她就熄灭了要去打招呼的心思。 那么这个女人是? “那他俩怎么都晕了?” 马金树不好意思的从被子口掏出来个东西,“本来想着把嘴堵上的,谁想到他俩脸挨在一块儿了,没塞进去。” 清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别过来,你手里那是是啥?” “手帕啊!堵人嘴不都得用这个吗?” 马金树一看周围所有人都捂住口鼻后腿了一步,搓了搓鼻子,“咋了这是?” “金树啊,你是不是得风寒了?” 马金树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少爷,您看出来了啊,确实是,不过不碍事,就是鼻子不顺罢了。” 清瑶回头看向身边的邵从文他们,“你们一路上没闻到吗?” “闻到了啊,我还以为是二公子失禁了,没好意思说出来。” 谁能想到一个帕子怎么会有一种“翔”味道。 听着对话,马金树也感觉有啥不对,“少爷,是我这帕子有啥怪味道吗?” 他指了指赵小业,“我的帕子昨天放他那里了!” 赵小业想了想,“我昨晚把你帕子搭在椅子上了。” 两人一间房,马金树正好跟赵小业一间屋子,俩人似是同时想到了什么,齐声说道。 “昨天,赵飞鱼进了我们屋子。” 一旁看热闹的赵飞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啥?我就去你们屋洗了个脚,我啥也没干啊!”“你去人家房里洗脚干嘛?”清瑶问道,“你屋没热水吗?” “有啊,但是赵二郎嫌弃我脚臭,让我找地方洗去,正好他俩房门开着,地上还放着冒热气的水,我就窜进去……” “对!就是这样,我洗完了就来少爷你外屋值班了啊,金树还没开始洗呢,这小子窜进来先洗上了。” 这也没问题啊,就洗个脚……等一下! “二郎,你洗完了脚用啥擦干的?” 赵二郎回想了一下,“椅子上搭着个擦脚的布啊!” 清瑶……呕……得,破案了! 赵二郎因为脚臭被室友赶出来洗脚,他霸占了马金树的洗脚盆,也是巧了,马金树的室友赵小业值班,屋里就马金树一个人,他还得了风寒,鼻子不通气,压根闻不到那帕子上的味道。 湿漉漉的帕子被他又塞进了皮囊里不通风,那气味可不就一直留在现在么! “二郎,你这臭脚郎君的外号不是白来的啊,都能熏过去两个人了!不知道上面抹了啥毒药呢。” “咱们能不提这茬了吗?”清瑶不想跟一群大老爷们讨论这个话题,破案了就好。 就是有点废二哥,同情他俩~ “金树,你叫上两个人把他俩抬走,找个没人的屋守着点就行,那个~天凉,盖好被子,就不用分开了,注意隐私啊。” “放心吧,少爷,兄弟们才不是那种看别人女人的男人呢,您不经常说,一男一女刚刚好,反正那个都是宝嘛。” 清瑶……她那不是说生孩子吗?是说娶媳妇吗? 不过细细一想,也没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多一个,三个和尚没水喝! 马金树喊上人的时候还记得带上他那个帕子,几人再次扛着棉被里的两人出去了。 清瑶又拿了湿手帕把屋里擦了一遍,这才调整好心态坐下继续写书。 至于半夜惊醒了的二人是如何惊慌失措,瑟瑟发抖,王来进光着身子裹着被子半夜去找心腹,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一大早,清瑶正吃着早饭呢,换了一身衣服的王来进就气冲冲地走进了院子。 “老四!是不是你?” “二哥,二哥何时回来的,昨日只见到了二嫂并未见到二哥,弟弟还挂念许久呢。” 清瑶睁着眼说瞎话,王来进是她弄回来的,只要不被人发现,那一定不能承认啊。 王来进瞅着她一脸疑问,看样子似是真的不知情,又试探道。 “二弟知道我昨日不在家?” “知道啊,爹说了,二哥几日不回府来看他了,我还宽慰了他,他身子不好,二哥是忙,不是有意不回来的,毕竟二哥还要脸呢,不孝父母这个帽子扣下来,也是千人所指的,定不会如此。” 说完,清瑶还掩嘴笑了一下,不过她立马记起来,这是女孩子做的,男子做不得,于是她又强行切换成哈哈大笑。 王来进看了他一眼,倒是放心下来,这弟弟行为怪异,果然还跟小时候一样傻,此时定然不是他做的,他也没那个手段。 王来进咬牙切齿,要是让他找到那个人! “对了,二哥。” 清瑶开口唤他,“一会儿,我给府里集体开个会,哥哥也参加一下吧。” “开会是什么?”王来进一愣。 “就是给大家做做思想功课,爹说咱们府上的下人散漫,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规划一下家规。” 王来进一甩袖子欲出门而去。 “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吧。” “二哥不要着急,这个会呀,主子也必须参见呢,因为这府里呀,现在归我管呢~” 清瑶觉得这段拿捏的好,越来越像反派了呢。 王来进却不觉得,只觉得荒谬。 “这府里何时听你的了,真是可笑!你别忘了,你早就不是府里的人了!王家的家谱上亦是没了你王来金的大名,王家只会是我的!” 清瑶却搬出来一个小箱子,“那种名声,不要也罢,二哥过来看看这个。” “这是何物?” 清瑶笑眯眯地“是王府上上下下包括您那院子里所有人的卖身契呀!” “什么?”王来进这才真正的睁眼打量了清瑶。 “那老头子竟然把这个给了你!” 这可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竟然给了一个逐出王家的人,莫非爹爹有意把他改回来? 不行!绝对不行,王家只能是他的! 王来进伸出手去就要抢这个箱子,清瑶直接搬起来递给了马金树。 人高马大的马金树只需把箱子举起来,王来进便跳脚都够不到。 “老四!你让他给我放下来,把箱子放下来!” 清瑶谈定的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人家都说食不言寝不语的,她怎么就学不会呢。 “哥哥还是一块儿来院子中,听听规矩吧,以后呀,要是犯了错,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啊。” 清瑶走出去,院子中已经来了不少人,但是还不够,王家上上下下将近五六十人,这才来了二三十个。 “从文,记好时辰,过了辰时不来的,咱们就带他们去玩放风筝~” 邵从文点点头,“好的,少爷,我怕是那棵树地方太小不够放的,我看咱们园子里有个小假山,上边也能放风筝呢~” “这主意好,准了。” 清瑶这话一出,院子外边又奔进来好几条身影。 清瑶不是说笑的,她是认真的,管家就跟做生意一样,不是把人分成好人跟坏人那么简单的,人的感情,职责,前途,很多的因素不是好坏两个字就能区分开的。 知人善用才是最好的办法,刀锋利,带上刀鞘就好了,人坏了,就要好好修一修,能用继续用,不能用,就埋了吧…… 第一七零章 村有村规,家有家规 邵从文喊了马金树拿绳子跟棍子,棍子是用来把双臂绑在上边,绳子自然是“风筝线”了。 外面有人一看玩真的,瞬间又飘进来几个人。 不过,还是不够,清瑶让所有人全站在右边,念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跑到左边去,王管家在旁边看着,以防冒名顶替。 清瑶觉得攘夷必先安内,想对付外管事,就要捋顺家里的这些个父子派之争,牛鬼蛇神的先摆平才行。 王来进走出来就看见清瑶念着名单,他不知道这傻小子脑子里装的什么坏水,就在一边找个座位看着热闹。 名单念完了,还有八个人未到。 清瑶也不去抓人,会有机会让他们自己出来的。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本着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我们更改一下以后王家的奖惩制度,正所谓,村有村规,家有家法,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要以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做新时代的新下人!” 众人……四少爷说的是个啥? 清瑶示意把一沓纸发给大家,人手一张,这是昨晚马金树他们现写的,字都老大了。 “因为怕大家不认识字,我这边会派人一条一条教大家背下来。” “原来的一些家规是不作变更的,但是要多加几条,还有管理这块儿,需要重新划分责任。” “增加的第一条,王家将划分为四大部分,第一是后院区域,以前不管前院后院都归王管家管,这样范围太大,不适用,管理人员暂定,看后续表现提升。” “第二块的区域是庖厨范围,这里包括外出采买,各房的送菜,不是内行一般做不了这个,所以这的管事,从内部人员直升。” “第三是前院,这个归王管家管,相信大家没什么疑义,回头我会带王管家进行一下特训。” “最后一块区域,为景色服务区,花园走廊之类的统一归这个组织管理。” 清瑶拿了一张整个王家当初的设计图,毫不留情的在上边划分了四大块儿。 “这个划分大家记一下,一会儿,我会落实在具体谁是干什么的,然后会下发身份铭牌,同时四个区域的衣服颜色要分开来,整个细节等到选出来管事的,会让管事的通知你们。” 原本王管家总管全家,现在却有另外三个人平起平坐,他相当于被消权了,但是王管家没有生气,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能管前院已经是四少爷的恩赐。 “四少爷,那我们有事该向谁汇报呢?” 清瑶敲了敲地图,“目前有事先向我汇报,等我爹好起来,就向我爹汇报,得给他找点事做,不过不是什么小事都要来跟我说,如果办不好小事,就证明你没能力,那这个位子趁早换人做,谁有能力谁让。” 王来进听了半天,“老四,你说了半天,那我呢?” 清瑶惊讶地看着他,“你是少爷啊!你怎么能亲自干活,当然是你当了家主才可以。” 王来进听了没觉得有什么毛病,遂点点头,不再言语,殊不知人堆里他的心腹给他使眼神,眼皮子都要抽筋了。 这二少爷是猪脑子吗?四少爷这是把他架空了啊,府里四大管事直面老爷,哪里还有他二少爷什么事啊! 老爷春秋鼎盛,至少还能活十来年,二少爷还能当十多年的少爷不成? 清瑶继续往下说,把之前的家规都拆开了给大家细化分,说完了谁负责什么,等到哪个地方有问题,直接一层找一层,很容易就能找到责任人。 当然也考虑到了身体有急病或者有什么特殊事情的时候,清瑶还推出了放假制度跟换班制度,只不过谁答应换班的,谁就要替这个人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说完了分工和咱们再说说奖惩制度跟考勤,今天没参与的八个人,将不会编在四大区域里,而是单独出来,先放风筝以儆效尤,然后就去挖桥修路。” 清瑶决定将水泥路连通王家镇跟赵家镇,钱嘛,自然是王大富出,给王大富洗刷一点为富不仁的名声,好歹拉一波扭转的好感。 “挖桥修路?”底下人窃窃私语。 清瑶又敲了敲黑板,“嘴闭上,再说话同等惩罚,家规第一条,出了休息区,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不允许讨论。” “说一下考勤制度,“第一条,一个月无论身份大小里一人四天假,休假制度等新管事会告诉你们。” 四天假!他们有一天都能乐的蹦起来! 但是刚才清瑶才说完不允许交头接耳,违者罚,所以此刻大家面色涨的通红,也没人敢出声。 “第二条,国庆或者元旦却人手,非当值的人员,赏当日三倍工钱,差事办的特别出色,赏假期三天或者赏银。” 这一条说完,大家憋的更难受了。 “上工分两拨人,白班跟晚班,一月一换,每日卯时换班,上工需要到今日的管事那里签到。” “说完了考勤制度,咱们再来说一下下人福利政策。” “第一条,一季四身衣裳,过节发礼品,与王氏小胖人公司联动,年底召开年会,享受王氏小胖人工厂员工内部节礼福利和在小胖人店铺买衣服的员工价格。” 众人没听说过这个小胖人是个什么东西,纷纷看向清瑶,面露疑惑。 清瑶也不多解释,等到年会的时候,把人接过来参与一次就知道了,哦,一定要喊上假爹王大富…… 当爹的炫耀家业,这回当儿子的也可以反炫耀回去嘛,公平! “第二条福利,有重大贡献者,累计十年无错者,发还卖身契。” 清瑶示意马金树把盒子打开,白纸黑字的卖身契瞬间比什么休假还要攥紧众人的眼球。 王来进都坐不住了,“老四,你说什么呢?十年发还卖身契什么鬼?” 看见二少爷站了起来,众人的眼光又暗了下去,一朝为奴,世代为奴,他们怎敢有期盼。 “我说话算话,这里有你们老爷的签名和口述,错不了,这个回头等你们老爷好一点了,让他多写几张给你们按上手印签上字,一人一份保管好了,十年无错者,发还卖身契。” 什……什么? 站在院里里低垂着头听训的下人们全都抬起了头。 是他们听错了吗? 是卖身契,是掌握他们自由跟生杀大权的卖身契,是就连自己想娶谁想嫁谁都不可能,让生下的子孙后代都是奴的卖身契? “但是我丑话说到前边,犯错者根据情节轻重自动延长期限,轻者被罚修路架桥,重者送官依法办理,都听清楚了没?” 众人张了张嘴,竟然没发出声音。 王管家急了,“赶紧啊,谢四少爷的恩典啊!” 众人这才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眼泪,扑通一声跪下去。 “谢四少爷大恩大德,小的听清楚了!” 王来进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候人群里他的心腹都不看他了,卖身契啊!自由人啊! 生死不用掌握在人家手中,只需要好好干活,不偷懒不出错,唾手可得,谁他么还巴结二少爷,二少爷上位的时候,他们早就拿着卖身契天高鱼跃任鸟飞了! 心腹们低着头不出声,王来进只好自己开口。 “老四,别胡闹,这些也不是你能做主的,我还在这呢,你又不可能管王家一辈子。” 清瑶摇了摇头,“二哥,我没开玩笑,是真的,另外父亲说了,您也大了,我侄子今年都七岁了,侄女也都差不多的年纪,也该出去闯荡闯荡了,所以以后呀,您一家的嚼用要靠二哥了,账房上不能再让二哥任取任拿了。” 清瑶其实还没开掌柜的会议,不过已经传了消息出去,王来进一家再也不可能随便支取了。 “这不可能,老四,你是不是霸占家里的家产,就你?你也配!” 王来进气的踹了一脚椅子,不过他又搬着脚原地转了三圈。 “二哥,我不是开玩笑,是通知你,同时府里的下人们不包含伺候你们一家的,你院子里我二嫂的陪嫁丫头,还有你姨娘的婢女,我都是单算的,所以,以后不要无过错随意打骂府里的下人,如有违反,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都要你出,情节严重的话,您还得去大牢里蹲一蹲~” “放屁!王来金你这个狗娘养的贱,人!唔,唔……干……” 邵从文按着人,马金树找了块儿干净的布把他嘴硬塞上了,赵家村的人怎么可能看着清瑶被骂,就是亲哥哥都不行! 清瑶假装,“哎呀”俩两声,“这是干啥啊?我二哥想必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欢喜,来来,快抬回去,让我二嫂好好看看,有日子未见了,别怪我这做弟弟的不懂事,我也是没有经验啊,不知道小别胜新婚啊~” 于是出场了一小会儿,知道府里变天了的王来进挣扎着被人抬走了。 “来来来,我们接着说,说到哪呢?” 王管家接话道,“回四少爷,说到卖身契了。” 有人忍不住问道,“四……四少爷,小人想问,是所有的下人都……能……我小儿子今年才四岁。” 那人结结巴巴的,他其实也是心内十分挣扎的问出来的,偏偏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知道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又惊又惧…… 清瑶问了一下王管家他的名字,对照着名册上的情况,知道这人是王家的家奴,上次是个边缘人物,没波及到,可是主子给他配的媳妇得一场大病没了,就留下一个四岁的小儿子。 白日里上工,那孩子便圈在屋里…… 清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他已经快要失去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未满14岁的孩子,可跟随获得自由身的父母离开,而满十四岁以上的,从十四岁开始算工龄。” 那下人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也就是说,他老老实实做工十年,不出错,便可带着孩子一块儿离开,苍天啊。 “奴,叩谢四少爷大恩大德。” “慢,我说清楚,一码归一码,你的孩子你自己养,口粮从你工钱里扣。”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除了这个这个下人,还有一些有孩子的也跟着一块儿磕头道谢。 清瑶没动地方,这是一种礼仪,也是他们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没必要拘泥于形式,扭扭捏捏。 “另外,府里还有小孩子的,无法照料的,统计个名单出来,王管家,规划个空院子过来,让府里的人上工的时候把孩子送那去,寻两个妥善的人看管照料。” “同时,如果发还了卖身契的人同样也可以再次到王家做工,优先录取!” 清瑶觉得能用到卖身契去约束一个人,是一家企业的失败,但是处在这个社会,太出格也不太好,棒打出头鸟,步子迈的太大,也容易扭到跨,渗入还是要按部就班的好。 这场对话,收买了人心,清瑶不相信外人能拿出什么利益比卖身契还要大,换句话来讲,能让王大富发还卖身契的也用不着收买一个下人。 还有许多的细节,清瑶要先选拔出管家的才能进行下去。 不管怎么说,王家的下人抱着各种心态和想法来的,走的时候统一脸红红心里暖和和的。 躲在边上的小婢女看见大家都出了院子,头一缩,便悄咪咪地又溜走了。 “少夫人,少夫人,奴婢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出来了,也不知道后边怎么样了。” 罗子娇气的砸了盏茶杯,“这老四,以前就是个傻的,现在行事越发的混账了,爹竟然也不管管。” 提到王大富,罗子娇眼睛一亮。 “相公,您去求求爹吧,想必四弟干的这些事,他还不知道呢,你就说把那个管事的职位给我求来,家里迎来送往的,女客还需要我来接待的。” 王来进一挥手把被子盖在头上,肥胖的身子挪动了一下。 “要去你去,我不去,反正少了我的银子我就去闹,谁管事我可不管。”罗子娇生气也无可奈何,这就是个滚刀肉,要是懂人事,王大富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当爹的生病了,不说在塌前嘘寒问暖,还有空喝花酒! “王来进,你起来,你给我说清楚,跟你后边回来的那个女的是谁!” 第一七一章 各人心思 王来进闭上眼就想睡觉,“哎呀,都说了不认识不认识,你随便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是了。” 他还不会傻到承认这是自己养的外室呢,打发出去正好水娘便可自行回宅子里。 “没关系!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我问你她怎么偏偏跟你处在一室?” “我咋知道?我睡得好好的,被人绑起来丢回了府里的空宅子,差点没给我冻死,我哪里知道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 王来进耿着脖子喊道。 罗子娇一开始被他唬住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无冤无仇的,谁拿这么一个大美人来陷害一个大胖子? 除非那仇家是那个女人的仇家,才这么害她! 可是,没道理害一个女人还要把人扔在这个大胖子的家里吧? 这根本说不通啊,罗子娇见王来进这么大会儿,便打起呼噜来,那当真是多看一眼都嫌弃。 当年她也是罗家的掌上明珠,可惜娘亲早死,爹地后娶了一个,有后娘就有后爹,后娘说,王家有钱…… 爹便把自己嫁了过来,王家贪色的名声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可是爹爹也没管她。 凡是还是要靠自己,本以为婆婆不是相公亲娘,自己日子会一直煎熬,哪知道婆婆作死,还带走了一府的公子。 哈哈哈,当时真的想仰天长笑三声,自己一下子成了府里唯一的少夫人。 家主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自家男人就是不上进,仗着身份,惹的王大富不快,好在她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慢慢的咳嗽致死。 可是……竟然有人敢来破坏! 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佛挡杀佛…… 先把那个外室解决掉,再来解决那个傻不楞的王来金! 说起来,这两兄弟的名字发音还挺相似,怪不得听了就恨不得都想弄死。 罗子娇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她优雅的姿态。 不气不气,好日子就要来了,马上就没人气她了。 清瑶喊了一个跟来的人回赵家村接着去调人,郎中要派一个人来,赵家村的郎中是重金挖来的不说,还花了大价钱想尽办法凑病例买古籍,拜师傅,轮流派去大地方进行学术研究。 还有管家的人才也要弄一个过来,赵家村的学堂里里养着一个嬷嬷,听说是盛京大户人家犯了错被牵连的,养她主要是为了给女学生们长大了学礼仪用的,毕竟不管到何地,礼貌都是基本素质。 还有庖厨也要调一个过来,王家以前那些做饭好吃的,早就跟着之前的那场风波发卖了,现在的厨房都是赵老毛在管,必须培养人手了! 王家变天了,每天都有人来问自己属于哪个模块负责,干活的激情空前绝后,没有磨洋工的也没有偷懒的。 拉帮结派的也少了,谈论闲话的也没有了。 清瑶派人把厨房扩大,几天之后吃饭只能去庖厨轮班吃饭,不可以再拎着食盒回住处吃,除非身患急病的。 另外宿舍也开始变动,外院的跟外院分分一处,内院的跟内院,全都按工作分开了来,避免了内知外事,外清楚内事。 眼下空宅子十分多,清瑶干脆让众人打扫修葺完整之后,关了部分屋子,省的避免资源浪费。 没地方吃饭,住处也变动了。 那八个没开会的下人便被逼出来了。 王大勇是府里遗留的老人了,他们一家子都在府里过活,这人以前没冒出头来,毕竟有个精明的大管家压着。 可是等到大管家犯了错,他就看出来这府里要换主人了,王大富老了,又只有二少爷一位继承人,他若是辅佐二少爷成事了,岂不是以后这大管家的位置就要换自己来坐了! 他的追随者也不少,都是原来府里遗留的老人,这八个人里边就有三个新人。 王大勇算盘打的噼啪响,就不断的在二少爷身边挑拨着关系,又在府里拉帮结派,挑拨离间,弄的乌烟瘴气的。 最重要的是他还攀上了二少夫人,二少夫人说,与其麻烦的拉拢下人,不如干脆让府里的主子换人来做。 他以为二少夫人只是说说而已,哪知道没几天,老爷便病了。 他心里有过一丝害怕,却又暗自窃喜,人又不是他害的,反而大管家之路便可以掐着指头算日子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爷居然留了一手,他那个被逐出府去的四少爷竟然被找了回来,还要与二少夫人打擂台? 那时候胆小又贪婪的王大勇也犹豫过,主子们打架,做下人的哪个也得罪不起。 可是二少夫人却派人来找过他,让他怂恿府里的下人别去配合四少爷,并且威胁到,她手里可是有自己的把柄。 上船容易,下船也要看二少夫人允许不允许。 王大勇退缩的心又坚定了,毕竟自己也是想活着,配合二少夫人没准还有一条生路,最重要的是,王大勇服侍过年幼时候的王来金。 那就是个蠢笨如猪的人,怕什么! 他便说动了平日里干活多有懈怠,对主子也不算太忠诚的下人,一开始还好,十来个人都没进四少爷的院子,大家都在院子外边偷听加观望,可是随着四少爷的威胁,就有几人胆小的人不顾阻拦跑进了院子。 最后就只剩下八个人,这里边还有他的娘子,儿子跟女儿,也就是说,他就怂恿成功了四个人。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少爷只是虚张声势,可是到了最后发还卖身契这一条,就足够所有人后悔了。 昨天这四个人便找到了王大勇的住处,现在四少爷把府里大改特改,每个人都忙的飞转,还乐在其中,这日子开始有盼头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 可是他们几人煎熬啊,一开始还能让别人带饭回来吃,这几天庖厨改造好了,所有人都要自己去打饭吃,根本不让外带,他们可就饿肚子了。 想装没事人一样跟着干活,可是每个人的分工都是固定的,如果你跟他们抢活干,他们还不乐意。 去食堂没有身份牌子,根本不让进,一个身份牌只能在上工当天领取,吃饭的时候换牌子,简直一点空隙都不让人钻。 几天下来,几人就熬不住了,大家都有些后悔,早知道四少爷不似老爷跟二少爷那般好糊弄,自己一个死活都不能做主的在这里搅和什么。 众人便开始埋怨起了王大勇,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出了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怪自己当初起了邪念,反而迁怒在别人的身上。 王大勇有妻和一儿一女,而他们有四个人,还都是大老爷们,以前王大勇留下的威信便失去了作用,他们还是联手逼着王大勇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时候走投无路的王大勇便偷偷地去见了罗子娇。 罗子娇正等着他了,“现在知道,我才是你的救命稻草了吧。” 王大勇不敢抬头,唯唯称是,心里却想着,谁给自己好处,谁便是自己的主子。 “这样,你去带着那些人求得王来金的原谅。” “什么?” 王大勇懵了,这是搞什么,要是求得原谅,还不如干脆当初便听候安排算了,转了一圈,竟然还要在人手底下讨生活。 罗子娇看出来王大勇的不满,呵斥道。 “你慌什么,你求得他的原谅,他惩治一番之后必然同意,要不然苛待下人,不能容人的名声便是要传出去了,就算是给其他人看,他也会留下你们。” “这时候,你只需把这个东西给那四个人喂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你的任务便完成了……” 王大勇打量着婢女递过来的小瓷瓶。 “这……这个是?” “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你只要听话照做便是,记住了,做不好,你是个死,做的好,你今后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王大勇回去坐了半晌,女儿再次过来问这会该如何是好,大家都没存粮了,眼下就需要挨饿了。 “去把大家都叫来,我们去跟四少爷认个错。” 王大勇的女儿早就心生悔意了,只是因为这是自己的爹,她才不敢置喙,眼下爹爹松了口,她差点没乐的失了态,便欢欢喜喜的去了。 晌午一过,八个人便依次跪到清瑶的院子门前认错。 “那个说,四少爷,小的那天拉肚子,不小心错过了聚在一起的时间,还请四少爷原谅则个,赏小人一口饭吃。” “这个说,四少爷,小的猪油蒙了心,一时间想差了,求少爷宽恕,愿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 清瑶慢条斯理的用温热的帕子擦了脸,洗干净了午睡起来的残留倦意。 “这么说,你们几个各有各的理由,总之就是认怂了,不躲了是嘛?” 跪着的几人面面相觑,这四少爷说话这么一针见血,不留面子的嘛。 王大勇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 “四少爷,我祖祖辈辈都在王家干活,小人对王家绝无二心,当真是那日我病的起不来,这才错过了当日四少爷的安排,小的这就给您磕头。” “慢!” 王大勇一喜,不枉他挑了个人来人往的时候,果然如二少夫人所说,四少爷是不愿落实口舌的,而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他就能完成交待下来的任务。 “从文啊,一会儿,带他们几人去放风筝啊,哦,那位姑娘跟大婶在屋里放,其余人在外头放哈。” 王大勇一愣,“放风筝”不就是挂树上? 算了,四少爷大概是杀鸡儆猴,要不然几人公然驳他的面子,不罚一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点小磨难,他忍了。 果然,他们几人分男女被挂了起来,女的吊在房梁上,男的挂在大树上,挂了半天,几人都快冻僵了,屋里的王大勇的女儿跟媳妇还好过一点。 人放下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不能动了,胳膊更是抬都抬不起来。 几人是被众人抬回去的,所有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知道了四少爷是玩真的! 只有王大勇还心存侥幸,这罚也罚了,杀鸡儆猴的目的也达到了,养好了伤势,自己便也能同其他人一样正式上工了。 只要有了机会,呵呵,还会担心不能成事…… 王大勇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吃了特意送过来的饭便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 他习惯性的往边上摸自己的衣服,往日里他的媳妇都会准备好衣物放在他的枕边。 但是这一摸,一个空不说,边上还躺着一个人,他睁开眼睛一看,一瞬间,竟然以为自己还不曾睡醒。 这是个自己不曾见过的破落屋子,边上躺着的正是自己的儿子,而儿子的旁边还有人,是那跟自己一块认错的四个下人,下人的旁边还有人,正在呼呼大睡。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王大勇忍着双臂的酸痛,站起身来想推开门,大门竟然是锁着的。 “别费力气了,到这来,你还想出去。” 大通铺上,一个男人坐起身来,“兄弟,你是几号房的?昨日半夜来的吧?我那会儿刚换班,还不曾见过你哩。”王大勇被他说的莫名其妙,“什么几号房?” “就是你是几号牢房的啊?你这有啥可隐瞒的,到这来的不都是以工抵刑罚的嘛,我是八号牢房的,偷东西被判了三年。” 王大勇更懵了,“你是犯人?” “多新鲜啊,当然是犯人了,不是犯人谁会来这个地方啊!” “我不是啊,我是王家的家仆啊。” “害~现在还提以前的身份干什么,好好做工,好好表现,争取上头给咱们减刑,出去还是条好汉,对了,你快点再睡一会儿吧,中午换了饭便要上工了。” 王大勇正要继续问下去,外边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八号房的跟新来的换饭了哈,出来吃完饭上工了。” 听到这一声喊,睡觉的人纷纷揉了眼睛爬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官差打扮,王大勇赶紧凑上前去。 “这位大人,我是王家的下人,不知因何出现在这里啊?” “哦,你就是昨晚新来的那批人啊?你家少爷送来的,听说你们犯了错,你们主子送我们这才修路了,好好表现,三年满刑,抓紧起来干活吧。” 说完,官差就进屋开始挨个喊人了。 王大勇彻底傻在了当场,原来,四少爷当初说的那个送去修路的话竟然是真的! 然后他想起了什么,赶紧摸了摸胸前,还好,那个小瓷瓶还在。 可是……在这种地方,他即使把这里边的东西给那几人服下,那后续还有用吗? 第一七二章 感谢女神们的打赏投票 罗子娇得到消息后,又气的摔了一个杯子。 一旁的婢女颤巍巍的跪下来,“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成事不足的东西,让他留在府里伺机行事,竟然……” 罗子娇想骂王大勇一行人,但是心里也是知道这种事如何能怪他,无非是那个王来金根本不在乎落人口舌,竟真的赏罚分明,说到做到,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实施不下去了,本来打算把那四个人弄死,然后在府里传出四少爷只是表面和善,暗地里却把不配合的人杀了,王大勇就作为证人,人证物证俱在,就不信府里的下人还能继续听话。 而且,有了这件事,王大富一旦病死了,众人势必会把怀疑的眼光投向他,自己再把关键性证据偷偷地放在他的住处。 这简直是天衣无缝的好计划,王来金是辩无可辩的。 可是…… 谁能想到这家伙当真不在乎别人如何议论他,不怕下人看着害怕,一点和善的名声都不留! 可恶! 一计不成,只能再生一计了,只是到底没什么好的时间跟手段了。 罗子娇在这里等待着好时机再伺机而动。 可是越等越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比如下人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怪异,有时候就连大婢女都欲言又止。 一日大婢女绿萝给罗子娇梳着头发,却好几次抬头看向罗子娇。 “绿萝,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但说无妨,何必藏藏掖掖?” 婢女绿萝慌忙地跪在了地上,“回夫人,婢子前三四日去领月钱,没有领到……” 罗子娇回头看过来,“没有领到?可是延迟发了?” “夫人,并不是,其他院子的都已经发过了,就是咱们院子的没发,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就连夫人您的月例银子,也并不曾发……” “什么?我的他们还敢昧下,呵,也是,府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的,想必王家换了主人,这是不把我放眼里了,给我更衣,我倒要去问问我那个好四弟,如何这般行事!” 绿萝怕的要死,还是极力的拦了。 “夫人,四少爷不给咱们院里发银子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管银子的主事说了,咱们院子以后的嚼用都走咱家少爷的账目啊!” 罗子娇似是不敢相信,连着在屋里走了几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夫人,咱们院子里如今的下人已是只剩下您的陪嫁和少爷的贴身小厮,其余的都调走了。” “好啊,真是好的很啊,看来是一朝得意便猖狂啊,去,把少爷给我喊来。” 王来进这几日都不曾出府,正在小妾的房里厮混。 绿萝去请的时候,王来进还不耐烦。 “有什么事,她做主不就好了,别来烦我。” 王来进敢不搭理罗子娇,小妾却不敢,二少爷经常不在家,自己还是要在主母手下讨生活的。 那小妾下了床跪在地上,“主,您还是去看看吧,夫人想必有大事相商。” 王来进被扫了性质,一脸不情愿,嘟嘟囔囔的下了床。 “一天天的事怎么这么多,也罢,想必是想我了,女人真是麻烦。” 王来进很享受这种妻妾争宠的被人捧着,罗子娇平日里很少找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急切,他心里还有一丝得意,被人服侍着穿戴整齐了便出了门。 罗子娇已经等了他半天了,看见他终于来了,连忙上前问。 “四弟说咱们院子里以后的开销都从你那里出,你可知道?” “啊,这个事啊。” 王来进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四弟确实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这,老四还真这么做了?” 王来进这几日没出门,倒是不知道银钱够不够。 他把自己的贴身小厮喊过来,“小福子,小福子!” 小福子一溜烟的跑进来,“爷,您喊我?” “爷的月例银子领了没呀?” “爷,您忘了?您前些日子差小的出去给您买的琉璃盏,不就是用的这笔银子嘛。” 罗子娇疑惑,王来进这人除了喜欢女色跟吃食上边,玩物从来不喜的,会心血来潮买什么琉璃盏这种一听就是饰物的东西? “什么琉璃盏?拿来我看看。” 那琉璃盏是王来进拿来讨好花楼的小桃红的,早就差下人给送去了,哪里还有。 “那玩意易碎的很,早就碎成八瓣了,我哪里还有,不是说着月例银子的事嘛,我的月例银子这不发出来了嘛。” “那我们的怎么办?院里上上下下的还没发呢,四弟说是用你的月例银子养家糊口,那如何能够!” 罗子娇说了这话,王来进根本不为所动。 也是,这一院子的下人压根不是王家的,都是罗子娇的陪嫁后来又买进来的,王来进的生活根本不受影响。 他的月例银子很客观,足够他平日花用了,在家里还是有人伺候,房间有王家的下人打扫,出入用马车也是府里花钱,连着四季衣服都是好几身。 罗子娇这么告状显然是没让王来进有危机感,想了想,她便换了一个说法。 “相公,这月例银子全指望您的钱来发放,那您跟其他府上的公子出去,可就少了排场了,万一遇见个心仪的东西,银钱一时不凑手,那不是丢人的嘛。” “而且您后院那七个八个的女人,也是娇养的花骨朵,这要是没了锦衣玉食滋润啊,可是要发黄了。” 这句话算是骚动到王来进的心里了,他算了算自己平日里在富家公子哥当中的一掷千金,众人那个个捧着自己说话的情形,还有自己为了避嫌,还几天没去的外室哪里,那确实不能够啊…… “岂有此理,老四这事办的确实不地道,我找他去!” 王来进气势汹汹便出了门。 剩下的罗子娇运了运气,这该死的胖子,一说到他的利益上,他就心疼上了,半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没有! 可是自己偏偏嫁给了这么一个窝囊废,想脱身都不能。 她心里恨的要死,既恨她那心如蛇蝎的后娘,又怨她那耳根子软的爹,还恨这个一无是处的王来进。 想起她年少时母亲在世时候,她的无忧无虑,整日只忧心衣服不够好看,下雨了不能出去玩,如今竟然恍若隔世…… 罗子娇又砸碎了一套杯子,直到婢女提醒道。 “夫人,如今茶具也是有定数的,三套以上,库房就不给配新的了。” 罗子娇不得不忍气放下了手里最后一个杯子。 “雨儿,燕儿可有下学?” 她问的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小郎君还不曾,小小姐倒是回来了,夫人,可要婢子去唤燕儿小姐过来?” “不必了,我去看看,燕儿学了一天的琴棋书画,想是困倦了,还是我去吧,就不让她多走一段路了。” 燕儿如今是王家子孙一辈的嫡出的第一个女孩,名为王秋燕,从小便锦衣玉食的养着,她长的不像爹倒是像极了罗子娇。 七岁刚出头,小小的身影便是琴棋书画都开始学起,且颇有天赋,人也十分乖巧,罗子娇素来疼爱她。 可是没摊上个好爹,对女儿漠不关心,重男轻女也便罢了,可是偏偏对儿子也无视,自己的掌上娇娇还不如他后院养的女人重要。 王秋燕刚换了家服在书桌前练字,罗子娇进了屋便看见女儿认真的模样,连忙又悄悄地退了出去,转头叮嘱王秋燕的贴身丫头。 “别告诉燕儿我来过,看着她别练的太晚,小心眼睛,我今晚有事,就不用她过来请安了。” “是,夫人,奴婢会叮嘱小小姐的。” 罗子娇放心了这边就回去等信,希望王来进带回来个好消息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罗子娇也没等来王来进的身影。 “打发人去看看,二爷怎么还不曾回来?” “夫人,奴婢已经去了几趟了,但是都问不出来什么消息,现在的府里,人人口风很紧,我问什么,只推说没看见,不晓得……” 罗子娇冷笑道。 “以前我刚入门来,老四可是还小呢,如今倒是换了个人似的,可见咱们的面子不大好用,我亲自去看看。” 罗子娇换了衣服,便气势汹汹的直奔清瑶的院子来了,哪知道竟然扑了个空。 “二少夫人,我家四少爷去了老爷房里,要不您等等?” 等等?!等什么等,自己是嫂子,还能留在这里等小叔子,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那我去公公那里找他吧。” 罗子娇又匆匆忙忙去了王大富院里,仍然扑了个空。 “二少夫人,老爷跟四少爷在祠堂呢。” “这不年不节的,开什么祠堂?” “这……小人就不清楚了……” 罗子娇又转道去了祠堂,这回没扑空,不单清瑶找到了,王大富找到了,还找到了半晌未归的王来进。 王来进正跪在最中央嗷叫,“爹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起来吧?” 王大富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四弟说了,想成为合格的家主继承人,就要吃得了苦,懂得付出,责任与爱,你对我不太孝顺,你四弟现在是王家暂时的代家主,你问你四弟吧。” 王来进就看向清瑶,刚想开骂,便想起了自己刚才气冲冲的找他对峙,刚骂了两句,便被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不由分说的给挂树上了…… 怒骂的嘴脸立马换成了谄媚的脸。 “四……四弟啊,来金啊,你看二哥打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你罚我在这跪着背家规,我得背到猴年马月去啊?” 清瑶笑眯眯地,“二哥,我是为你好啊,我听说你短短五天便花光了月例银子,平日里总是与朋友吃饭,您慷慨,每次都差人回家里拿钱,这家里开钱庄的也不够使啊,我不看着您点,我那侄子侄女以后怕是喝口汤都难!” 罗子娇就这在这时候来的,她夫君一个人跪在祖宗牌位前,边上两把椅子,王大富跟王来金坐在上边喝了茶水。 王大富?! 似是想到了什么,罗子娇赶紧看向公公,不可能啊! 王大富此时不应该起不来床了吗?怎么看着面色苍白了点,并没有其他的事呢?进屋一会儿,半点咳嗽都不闻? “二嫂来了,爹,你出去吧,二嫂进不来祠堂。” 王大富点点头,也不用人搀着,自己慢慢的走出了屋子。 “老二家的,何事啊?” 这儿媳妇平日不在眼前,还记得隔三差五的差人给自己送些汤汤水水的,王大富对她的印象还挺好的,比对儿子看着顺眼多了。 “爹……您这身体可是大好了?” 王大富一听更是感动了,听听,儿子看见了自己都没问候一声,张嘴闭嘴便是老四是个缺德鬼,爹你瞎了眼了把他弄回来,半点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养儿子多了有什么用,还不如养个闺女,比如自己的四儿子,或者自己的儿媳妇,乖乖巧巧又有本事。 “无碍无碍,你四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个郎中,看病可比咱们镇上的高明多了,简直是药到病除,我再养个几天就好了。” 王大富想了想屋里的二儿子,便对着罗子娇说。 “老二皮堪肉厚的,你不用担心他,你四弟正好教训教训他,让他整日不务正业,劳资的家产都要被他败光了,以后我吃啥喝啥?” 王大富对王来进是破口大骂,丝毫不给王来进的媳妇罗子娇留面子,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小心翼翼避着走。 跟着这么一个烂人,被自己的亲爹瞧不上,罗子娇的脸上又有什么光? 罗子娇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地握起来,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毒药竟然也被破坏了,王来金好大的本事啊! 公爹只顾着自己,儿媳妇在他的眼里就是相夫教子就可以了,相公流连花草,担不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像这样的人竟活的肆意潇洒,凭什么? 清瑶从屋子出来,看见王大富站在前边骂着王来进不是东西,自己的二嫂跟个下人一样低垂着头站在底下听训着,连忙上前一步。 “爹,你有完没完了,没看大冷天的二嫂还站在外边呢,有啥话你不能去前厅说啊!感情你穿着厚实多了。” 王大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骂人了,儿媳妇还颤巍巍的站着呢。 “老二家的,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你们是死人啊?赶紧扶着你家少夫人去前厅!” 罗子娇没反对,走的时候却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如今的对手。 这一看,这王来金竟然不似从前那样胖了,五官不似多俊朗,但还有些善面,眉眼都是弯弯的,还遥遥地对自己作了个揖…… 第一七三章 改变想法 罗子娇回了一个礼,便由丫鬟们簇拥着走了。 清瑶看着她的背景,想起了之前郎中说的话。 “王老爷这不是病,乃是一种毒,不过这个毒短期服用没什么大事,解了之后好好调理便是了,也好在少爷你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了十天八天的,毒也入肺,便是回天无术了。” 清瑶没有将这些事告诉给王大富,只是说找来的郎中医术高超,王大富傻不愣登的就信了。 王家在王大富生病的时间里,主持中馈的一直是看起来柔弱的二少夫人,毕竟二少爷王来进只知道花钱,还整日不回府。 王大富的小妾们管家又不合规矩,剩下的主子就是王来进的妻儿了。 清瑶打听到,王家镇来给王大富看病的大夫也是医术医德都不错的,药方子也对症,那为什么王大富还会中毒呢? 清瑶就想到了自己第一天来,王大富没有吃晚上的饭食,反而吃的自己送过去的饭,接下来也没再碰府里的饭菜,显而易见…… 饭食有问题,这就要问问管全府上下的王家二少夫人到底干了什么了…… 可是,无缘无故的,自己一个小叔子,如何逼的她露出马脚呢? 那就从先斩断她的靠山开始吧。 王来进被罚日日跪在祖宗前边背家规,这个消息传遍了王家上下,就连外边竟然跟王来进鬼混的一些纨绔公子都知道了。 “听说王兄那个弟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来便将哥哥摆了一道,这背家规就是个推辞,其实就是王老爷厌倦了这个儿子了吧?” “你那个消息都落后了,我这边可是有最新的消息,听说这个王四公子要接王老爷的家底当王家的家主了!” “什么?王老爷不是就王兄这么一个儿子了吗?这个四少爷也哪里钻出来的?” “听说是私生子呢,可是王老爷的心头爱生下来的,才能如此为他铺路……” 罗子娇听着隔壁的声音,忍不住想摔了杯子,但是现在在外边,自己要是真摔了,怕是惹人闲话,更何况现在不同往日,就是府里的杯子,她也不敢随便摔了! 绿萝小心的打量着主子的神色,看着她已是横眉怒容,便劝慰道。 “夫人,勿要听信那嚼舌之人的言语,他们呀,是唯恐天下不乱,乱说的,四少爷根本不在咱家的家谱上,便是越过二少爷去,也是合该传给咱家的小少爷,怎么也轮不到他……” 另一位婢女也接话道,“夫人,咱们出来不是听说这酒楼上了新鲜的吃食,可不要被扫了兴致,小小姐可还在呢。” 罗子娇看了一眼边上懵懂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王秋燕,便强压下心里的怒火。 “燕儿,你想吃什么?娘唤人给你点来。” 王秋燕起身依偎在罗子娇身边,“娘,燕儿吃什么都行,倒是娘亲,您有什么想吃的,燕儿已经攒了九两银子了,能给娘买些得用的东西了呢。” “好好好,娘的燕儿这么小就知道省钱给娘买东西了。” 罗子娇这次是发自肺腑的笑了,她摸了摸女儿的脸,为了燕儿,雨儿,王家,她也不能让! 靠弟弟的哥哥一家,还不如哥哥一家当家做主要来的名正言顺。 原本她想着不用急,急则生乱,笑到最后才是赢家,可是府里在传王来金要掌王家的事,府外竟然也有了风言风语。 空穴来风必有由头,想是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当真有这样的话语传出来。 她……不能等了,再等怕是来不及了。 王来进那头猪根本就靠不住,找的下人看着是个机灵的,实则蠢笨不堪,不抵大用,也是之前她小瞧了王来金,没想到他变化如何之大。 看来,需铤而走险了…… 再过十天,便是王来进的生辰,她要好好想想!仔细想一想才行。 做爹的本就没为孩子做什么,不如就让她帮他一把做个好爹吧…… 王来进被关在了祠堂五天,除了吃喝拉撒根本不放出来,逼着他当真背下来了一整页的家规,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放出来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来进觉得自己瘦了一点。 王大富在考察了自己二儿子的背家规情况之后,满意的直乐呵。 “老二啊,你以后多跟你弟弟学学,你这个脑子像你爹,但是你弟弟的脑子像她爹啊。” 王来进一愣,“爹,你说啥呢?我们不是一个爹吗?” 自知失言的王大富掩饰的赶他走,“去去去,回你院子去,你弟弟跟你说的话你记得没?” “啥……啥话?”王来进这几日背家规背的头昏脑涨的,啥都记不起来了。 “你弟弟说了,往日就是我太溺爱你了,导致你五谷不分,什么事都做不好,还只知道花钱,所以你那个院子的花费呀,你弟弟说了就靠你跟你的月银了。” 王来进一拍脑袋,对,他想起来了,几日前他正是因为这事才被逮进来了。 “爹啊,使不得啊,我那点月例银子哪里够啊,我自己还不够花呢,随随便便请个朋友吃个饭,这个数也花得。” 王大富深有同感的心里点赞,可不,买只鸟啊狗的,或者给后院的买个首饰,这钱就没了一半了。 但是他不敢脸上表现出来,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王来进。 “那你以后就别请朋友吃饭,你让朋友请你。” “爹啊,咱家可是商户啊,那些个公子哥,若是我没了银子,谁还愿意带我一块儿玩啊。” 王大富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便冲着里屋问道。 “老四,要不平日里老二那院子里的嚼用就用这月例银子,他出门的花费就走公账吧?” 清瑶正在屋里办公,听到这父子的对话,心里真是闹心的想撂挑子不管了。 老的不是东西,小的也不是东西。 一丘之貉,要不是这是原主的爹,自己说什么都要保上一保,她当真是想挨个教育一顿。 啥样的朋友只有让你花钱的份?那是找朋友呢,还是敬祖宗呢? 有来有往,不以身份交的才叫真朋友。 这俩父子真是,还觉得这事很正常,清瑶运了运气,不气不气,又不是真爹真兄弟,教育这种事轮不到自己,他们爹妈没教育过来呢。 清瑶出了屋,王大富一缩脖子,王来进也怂的缩起了脖子,父子俩如出一辙。 “二哥,你说花费不够?” 王来进连连摆手,“四弟,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你在屋里,我不够用不要紧,爹那份给我就行,反正他整日在府里也没啥花的。” 王大富恨不得踹他一脚,枉费自己刚才还同情这个儿子,还想替他说好话来这。 “来金,你别听你二哥的,我看他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要不然都不懂得孝顺我。” “你俩,我看啊,都不需要银子,二哥,爹我就不说了,一辈子都不是啥好榜样,你就说说你,你还有两个嫡子跟三个庶出的孩子要养,你只关心你自己钱财够不够花,你娘子跟孩子喝西北风吗?” “我之前听说二嫂比你还孝顺,你自己的亲爹生病了你都不来看一眼,不孝不悌,我说的轻了吗?” 王来进满脸不在乎,“不是还有爹呢嘛。” 清瑶差点都气笑了,“你自己的孩子跟娘子,你倒是好意思开口让别人养,这里边可是还有你的小妾呢!你不养让爹养是吧?好呀,来人。” 屋外就走进来好几个下人,“四少爷!” “找几个人去二哥的院子里给我二嫂还有小妾们收拾一下东西,通通抬到老爷的院子里,以后这些人你们好生伺候点,我都要改口叫小娘。” “啥?” “啥?” 父子俩异口同声,完全傻眼了。 王大富连忙上前拦着,但是现在的下人完全不听他的,直接就往外走。 “别别别,老四,你这是干啥啊,你二哥是个混账的,咱不跟他一样的。” “对对对,四弟,你别跟我一样的,我养我养,我哪里能不养。” 清瑶还在气头上,“我看就别难为了,正好二嫂辛苦为了这一家,账本人家在管,中馈也是人家在管,孩子也是人家在照顾,我看做这个当年主母正合适,以后我也别喊什么二嫂,我张口就叫二娘!我那侄子侄女的以后都是我的弟妹,那多美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来进眼看下人就要出门去了,忙硬着头皮抻着脖子喊。 “你……你给我站住,你说什么胡话,你……你凭什么这么干!” “凭什么?”清瑶低头看向王来进。 “就凭现在府里的所有印章以及库房钥匙账本都在我这,就凭现在王家所有的财产全在我名下!就凭这一府的下人,没有一个人听你的!” 王来进一听彻底懵了,扭头看向心虚的王大富。 “爹!你把家产都给四弟了?” 王大富摸摸鼻子,“老二啊,你四弟说了,少不了我的花用,但是这诺大的王家在我手里就完了,还是好好培养一下你儿子那一代比较好。” 清瑶当时说的根本不这么客气,原话是,你已经废了,你儿子也已经废了,你孙子辈就别养了,一样废,以后王家她接手,保他一世富贵,王家能完整的传给下一代就全当还了恩情。 若是不同意,也可以,自己算是救了他一命还将王家捋顺了,那就就此别过,以后王大富老了,她照样养,但是以后除了养老的事,也别去烦她。 王大富一想,合算啊,自己根本不会管家赚钱,忙前忙后也就那样,与其眼睁睁的看着王家在自己手上没了,还不如交给如今看起来厉害的四儿子。 王大富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因为他知道谁都可能觊觎王家,只有清瑶不会,因为她一是女的,二是人家也瞧不上。 那天,这个别人家的闺女的侍卫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一下清瑶的产业,着重说了一下发展速度。 王大富就失落了,难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所以王家交给清瑶他是放绝对的心。 王来进一直以为就算四弟如何折腾,他一个被除名的,只要不重新记回家谱上,就不必担忧。 自己还不紧不慢的,还想着时间还早,哪知道王家早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了,王来进彻底傻了,这还争什么了? 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在弟弟手下讨生活了嘛。 王来进向来是窝里横,这王家一易主,自己早就没了博弈的资格,立马就怂了下来。 连忙讨饶道,“四弟四弟,都是哥哥混账,你管你管,家里都你管,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就那月例银子,你放心,够花,绝对够花。” 清瑶当真是有一种出拳没人接的感觉,这时候了,王来进还想着自己呢。 “罢了,你回去吧,以后按照家规行事,出格一点家法伺候,三鞭子起步,看你抗不抗揍就得了。” 清瑶走到门口,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又转头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二少爷放风的时间足够了,去,将二少爷请回祠堂去,再关五日!” 飞来横祸刚被放出来的王来进…… “老四,四弟,咋了这是?咋又要关我?我刚被放出来啊!家规我都会背了啊!啊?老四……老四啊……” 清瑶充耳不闻,王大富看着清瑶的眼神扫过自己,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一低头装作啥也没看见没听到,与他无关,关几天而已,又没关他~ 唉,清瑶叹了口气,不想再搭理这对儿父子,一个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儿子的人,一个是有样学样的孬货,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王大富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大概就是收留了原主,算是给自己结下个善缘,要不然这样的人,清瑶真是掐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 突然就不想设计那个二嫂了…… 原本她打算找人把自己已经接管王家的事真真假假的放出去,传到罗子娇的耳朵里,如果罗子娇想要王家,就要找机会动手了。 匆忙之中能想出什么周全的计划,无非就是干掉王大富,王来进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者就是干掉清瑶,没有了后顾之忧。 可是干掉王大富有点不容易了,毕竟之前王大富中毒过,要想故技重施,这目标难度太大,那么就只有对付自己一条路可以选。 她便可以转罗子娇一个现行,可是被这么一气,她现在改主意了…… 这王家的两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饼,要是能改了罗子娇这个心狠手辣的毛病,也不是不能化敌为友,毕竟王家以后还是要交回她侄子侄女手中的,提前给孩子的妈妈又有啥不行的? 第一七四章 感谢河湾无语大佬的打赏,让我又不用想标题了 摊上这样的老公,这样的公公,谁不气啊! 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想要生活过的好一些,有错吗? 不过想弄死人那可不对啊,这个好得教育,眼下清瑶还不知道罗子娇曾想弄死四条人命陷害她的事,她指的是暗害王大富一事,不过好在阴差阳错化解了,没酿成大错。 不得不说,老天也有意放过罗子娇一马。 人家有本事,有魄力,胆识过人。 平心而论,清瑶要不是出身在法治社会,对于这样杀伐果断的女人还是挺佩服的。 听说这个二嫂的娘家对她也不是很好,婆家娘家都是坑。 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能把自己小日子过得很好,孩子教育的也非常出色,清瑶为啥不拉扯一把,非要你死我活的。 就连王大富跟王来进这样的都能放过,有上进心的好女孩更值得原谅了。 不过自己贸然去跟罗子娇谈什么和解,人家也不会信啊~ 很快,这样的机会就来了。 王来进过生辰,清瑶压根没在意,都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他娘不在了,对孩子又不是个慈父,干脆就别过了。 但是罗子娇肯定不愿意啊,于是她来找清瑶了。 她也是心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府里一点置办宴会的意思都没有,那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下去? “四少爷,二少夫人带着雨儿少爷燕儿小姐来了。” 清瑶点点头,“你带我二嫂去前厅稍坐,火盆也端过去两个,注意通风,小孩子喜欢吃的糕点上两盘子,跟她们告罪一声,我对完手里的账马上就来。” 罗子娇自从交了管家大权,便没来过前厅了,她刚落座,下人便麻利地送上了水跟一些吃食,还有婢女递过来一对暖袖给罗子娇。 那水温热的刚好入喉,亦可以捧着暖手,那些个糕点也是小块的易克化的,适合小孩子们吃的。 下人行了礼便安静的退出门去,干净利索,动作迅速,罗子娇缓步走到门口,下人都站在了门廊外边,这样保证屋里人说话,只要不提高声音,外边根本听不见。 就算是站在门廊下边,那些下人也是低垂着头,不抬头看一眼屋里。 院子里的青砖地面上一丝泥土都无,两边的盆景一片枯叶子都不曾见,就连脚下的门槛,也是细心的铺上了毛毡布,防止衣摆扫上灰尘。 罗子娇不得不承认,这府里的事情交到这人手中……确实十分出色,边边角角都挑不出毛病。 正思索着,清瑶就进来了,下人们有序的行礼,便继续干自己的活了,一起看起来井井有条。 “雨儿,燕儿,快跟你们四叔问好。” “四叔好。”两个小家伙礼貌地作揖。 清瑶连忙上前扶起来,“别多礼,自家人客气什么,四叔还没送你们什么见面礼呢,正好今日补上。” “从文,从文,去我房里把我那个靠墙那个装铺契的小盒子拿过来。” 邵从文从门外伸进来一个头,“少爷,是你昨天拿来垫脚够东西那个箱子吗?” 清瑶咳咳了两声,“哎呀,你赶紧去。” 邵从文就懂了,缩回了脑袋走了。 清瑶一转头就看见侄子侄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主要是你四叔长的矮,你们要好好吃饭,长高高的,回头四叔给你们找一头小乳牛,天天让人熬初乳给你们喝。” 罗子娇喝不惯那个牛奶的膻味,连忙摆手。 “四弟,多谢了,但是那个味道太浓烈了,孩子们怕是不爱喝。” “二嫂放心,我这都是独家秘方做的,保管好喝。” 清瑶最烦没话的时候问孩子功课的事,转而问起两个孩子别的。 “雨儿,燕儿,在府里呆着过冬,是不是闷了啊。” 王秋燕还好,性子文静,只说还好,王秋雨正是七岁八岁讨狗嫌的时候,整日除了读书,也不能出去玩,倒是点点头,脆生生的应道。 “是呀,四叔,可闷了,娘又不让我出去。” 清瑶就像拐带小孩子的狼外婆,笑眯眯地。 “那好呀,等你到了休憩日,你提前一天来找四叔,我带你出去玩啊,也把我们的小燕儿一块带上。” 罗子娇心里一紧,难不成这人想对着自己的孩子下手了? 邵从文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他手里的那个号称是小的箱子,竟然直接到他的小腿…… 清瑶打开了在里边挑挑拣拣的,拿出来四张纸。 先是给雨儿,“这张是咱们王家城南酒楼的地契房契,来,拿着拿着,以后吃啥喝啥的不用求人,回头等你长大了,能过契了,咱们就去衙门过到你身上,现在先拿给你娘亲保管哈。” 罗子娇…… 啥? 她接过去一看,还真是王家那个王记酒楼,这可是王家最赚钱的营生之一了。 这一操作,罗子娇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拒绝却见清瑶把另外拿出来的三张全塞到了小女儿手里。 “燕儿啊,咱们女孩子不比哥哥,你哥哥就这点了,他有手有脚的,家业要靠自己赚,咱们女孩子不一样,以后嫁人了还要看人家脸色给月例银子,不用哈,咱们自己手里有钱,吃喝穿戴自己想花便花。” “这张是红袖坊布庄的,现在的布没什么新意,也一般好看,等我以后从小胖人进货,你做衣服就在自家铺子上,保管好看。” “这张是老银斋的地契房契,以后做个首饰带个花的,想换就换,不过这设计上欠缺了点,回头四叔给你找朋友的多宝阁给你弄来一些好料子。” “这张是王家的部分地契,郊外的上等田一百二十亩,以后等你长大了,四叔再给你添上去一倍。” 王秋燕听完都懵懂了,这……四叔这见面礼会不会太贵重了呀?怎么感觉比哥哥的要多多了呀。 可是长者赐不敢辞,她赶紧回头看向母亲,却见罗子娇也呆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清瑶还有许多事要忙,抓紧完成王家的事,自己还要回村子呢。 她看罗子娇没说话,便以为她是默认了。 “那二嫂要是没什么事,弟弟就先去忙了。” 罗子娇晕乎乎地应了一声,“好”,便看着清瑶大踏步去了。 良久,她看着儿子手里的地契,女儿那三张更贵重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今日自己到底是来干啥的…… 王秋燕摇了摇罗子娇,“娘,咱们来不是要跟四叔说说,把爹放出来,明日他过生辰的吗?” 哦,对!是这么回事。 罗子娇回过神来,现在的膳食都是由专人掌管,哪个环节都不假人手,自己要想故技重施去下毒不太现实,那个毒药周期长不说,现在已经有了能解毒的大夫,这一手便不行了。 左思右想了半天,罗子娇终于想出了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己想着在寿宴上设计演一出戏码,那就是牺牲自己的名誉来诬陷王来金,毕竟他曾经勾搭过王大富的小妾,想来出现一个调戏嫂子的罪名也不能没人能相信。 今日前来也是要商议宴会的事,可是…… 这情况怎么有些不对呢? 回到了院子里,罗子娇还是没想明白。 绿萝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主儿,是事情没办成吗?四少爷不肯给咱们爷办生日宴吗?” 罗子娇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问这个事。 “我……我没来得及问。” “那咱们明天还用……” 绿萝说的是几个大婢女已经将计划演练了无数遍,生怕哪个环节出错,坏了主子的大计。 她们都是打小伺候罗子娇的下人,是陪嫁,一身荣辱都系在罗子娇身上,自然要尽全力配合。 罗子娇摆了摆手,“先……取消吧。” “什么?”绿萝一愣,接着跪到了地上,“主儿恕罪,几日前不都定下了计划,如今怎的临到事前又要取消?” “绿萝,你起来,我问你,咱们做这些脏了手的事情,这一切为了什么呢?” 绿萝肯定是完全站在自家主子的角度思考问题,不假思索张口便答。 “自然是为了咱家的二爷和雨儿少爷,燕儿小姐,自古都是长子继承家业,咱家无大郎,以后自然是二爷接管才是,如今老爷让四少爷管家,又置咱们院里于何处,竟是半点好处不肯分下来。” “那……要是好处已经得了呢?” 绿萝?!“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愚钝,听不懂呢。” 罗子娇便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绿萝也傻了,“也就是说,咱们什么都没动,小少爷跟小小姐就已经得了咱们王家的五分之一家产了?” 罗子娇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能真是良善之人吧?这王家当真能歹竹出好笋不成?若是如此,当初这人怎么就不顾礼义廉耻的跟姨娘勾搭成双?” 罗子娇决定保留怀疑的态度,看看情况再说,可是明日的计划到底不能进行了,没道理人家前脚送了这么大一份见面礼,自己转头就算计人家。 第二天,王来进的生辰宴,府里连个提起的人都没有,不过人倒是放出来了…… 王来进在祠堂里整整被关了十二天,这期间是嚎也嚎了,骂也骂了,求也求了,但是就是没人来管自己。 经过这一遭,王来进算是彻底明白了,王家当真不是自己可以觊觎一点半点了,它,换主人了,这新主人对他这个哥哥还不是很友好。 好在下人没跟着见风使舵,王来进被贴身小厮扶着回院子的时候,罗子娇还挺诧异,这悄无声息就被放出来了。 “快给爷我准备热水,上好吃的,给我整治一桌子,这几天可把我苛待坏了,没想到王来金这个王八蛋这么狠!当真关了我十来天,我都发霉了。” 王来进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罗子娇,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个娘子跟孩子。 “你们怎么样?吃饭上面有为难你们不?” 罗子娇想起了与往日没什么变化的生活,除了没有月例银子,还要交一笔钱给庖厨,主子的饭食送来,下人轮流去食堂吃饭之外,貌似也没什么变化,反而下人变得更勤快了。 交上去的银钱也是从王来进的月例银子里预支的,显然王来进本人并不知晓。 “还好,并没有为难我们,相公,公公当真把王家都传给老四了?” “嗯,那还有假,我亲耳听他说的,以后呀,咱们可没这么自在了。” 罗子娇心想,那倒未必,毕竟自己现在手里握着王家的三家铺子跟一百多亩田地,说是给雨儿跟燕儿的,可是他们还小,那不还是自己的。 最奇怪的是,王来进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事,难不成,老四竟然避过了亲疏有别,绕过哥哥向着侄子侄女,或者说干脆就是向着她? 罗子娇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问王来进。 “这四弟持家,以后我们的生活要怎么办呢?” 王来进能有什么办法?他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只能死气白咧的赖在府里就是了。 他支支吾吾的,“爹总不会看着不管的,但时候总要分我一些铺子庄子的。” 罗子娇垂下眼皮没再说什么,“你要洗澡还好说,你要做一桌子好菜就要使银子了,如今庖厨不似以往了,除了饭点,就没有饭菜供你吃的,糕点倒是有,你吃吗?” 王来进觉得糕点不解馋,“那东西又不顶饿,花些银子就花些呗,爷还差了这点不成。” 他喊贴身的小厮,可是那小厮却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爷,你不是拿着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买了琉璃盏嘛……” 王来进一拍脑袋,是了,他送给小桃红了,而且还借口摔碎了,那意思就是他没银子了? “那你先去账上支点,下个月发了银子还回去就是了。” 小厮更害怕了,“二爷,四少爷早就交待了,不允许您在账上支银子用了,除非是二少夫人前去支取才行。” 罗子娇纳闷的一指自己的鼻尖,“我去可以?!” “是啊,二少夫人,四少爷跟老爷都交待过,若是给雨儿少爷跟燕儿小姐买东西或者您亲自去支取,都是可以的。” 王来进没想到防来防去竟然只是防了个自己,“那你就去支。” 罗子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算计来算计去,自己竟然才是王家重要的人之一,这个王家的二儿子反倒不如自己有信用。 这王家的四少爷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笑什么?莫名其妙的,快去快去,爷要饿死了。” 罗子娇停止了笑容,一甩帕子,“爷有钱买什么琉璃盏,还怕变不出银子来,再说了,这个时候也该是你平日里疼爱的那些小妾们表现的时候了,毕竟……” “我可是没受到过您的半点尊重!也没花过您一文银子!” 罗子娇说完便走了,为了两个孩子自己他忍受多年了,替他孝顺亲爹,服侍主母,在府里如履薄冰,这人跟公爹一样贪花好色,小妾是一房抬过一房…… 突然有一天,有人当真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考虑了,让她有了立足的资本,便一朝翻身了,谁还要看他的脸色,大不了以后自己跟着孩子过活~ 第一七五章 大家攒一攒,我十五号上限免,就不要看盗版了嘛。 王来进在后边连喊了几声,“哎,你回来。” 罗子娇头都没回一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个奇怪的四弟聊一聊,到底他想干什么呢? 清瑶早就料到罗子娇会来找自己,但是现在不管说什么,罗子娇只会以为他别有用心,所以还是要等年会过后,让罗子娇去感受一下赵家村的氛围,去亲自见见李映雪,才有可能真的为她所用。 所以,收到了罗子娇的邀请,清瑶拒绝了。 不过也不算完全拒绝,清瑶没接受罗子娇的饭局邀请,倒是邀请了侄子跟侄女出去玩。 王家在王家镇算是一霸的存在,百姓们或许都不知道衙门里坐了三年的县令是谁,但是王大富的名字,王大富儿子的名字,镇上的人都知道。 毕竟王家一直是扎根在王家镇上,这王家镇的名字还就是因此得来。 说起来古代嘛,以农耕文明为主,商业化水平没有那么高,大家根本没有必要进城生活,因此城市的规模都比较小。 看赵家镇的规模就知道了,但是论繁华程度,王家镇比赵家镇,同样是镇,却是繁华的不是一星半点。 王家镇往西走,隔壁的那座城乃是边城,兵家要塞的城池,那地方没人去,距王家镇也有一天的路程,最近的采买之地就是王家镇了。 想去西边那个边城,王家镇是必经之地,而王家镇往东走上一天就是清瑶所在的赵家镇了,南面全是一座连一座的大山。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依山抱水的地方,野生资源丰富。 跟赵家镇一样只有北面是往盛京方向去的唯一一条路,但是多了一个边城的必经之路,就要繁华上不少。 地图在古代属于相当重要的东西,清瑶无缘得见,只是见过地方图,再综合书里的游记,花国是个不规则的长方形,王家镇西边的变成便是花国的一个角,赵家镇大概在这个底部偏中间的位置。 清瑶就想着,如果她的事业能做平这一航线,算不算也变相的实现了,从花国的东到西了。 所以,要完成这一大计,诺大的王家镇就要握在手中。 清瑶便打算带着侄女侄子好好看看这个王家镇,看看能不能复刻一个赵家镇,甚至是阳城出来。 两个小家伙也就才七岁上下,一听说能出去玩,尽管已经十分克制了,脸上却仍露出来了一丝丝雀跃。 尤其是王秋雨,本就是贪玩好动的男孩子,整日被拘在府里早就十分渴望出去奔跑。 清瑶也没用马车,让两人穿的厚厚的便带着出门去了。 罗子娇有些不放心,就让自己的贴身婢女绿萝跟上去。 跟其他城市的街道一样,王家镇的大街上也是开的一些实用的店铺。 有装裱字画的、制作成衣的、药材店、各种金银器漆器磁漆店,卖书的、卖伞的、卖纸的、卖菜的、卖家具的、卖古董的、卖膏药的、卖绸缎的,还有酒楼、算命、花店…… 清瑶带着邵从文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后边跟着一个绿萝蹲在一个算命摊子前边看热闹。 那算命的是个中年男子,打扮的并不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反而衣服是寻常的棉布,边上立着个竿子,上面写着简单的算命二字。 此时他正好给一个问子的妇人相面,那妇人心疼五枚铜板的起卦钱,正犹豫要不要算。 这算命的便道,“不准的话,我不止不收你的钱,反而要倒贴你五文钱。” 这妇人便不再犹豫,狠狠心,“我想问一下我这肚里的娃娃是个享福的命还是锅台的命。” 那算命的又是问生辰又是问八字的,头头是道说了半天。 “哎呀,这位女居士是得偿所愿了啊。” 那妇人便笑开了脸,便问哪里看出来的。 王秋雨没见过这个,便小声的问清瑶。 “四叔,什么是享福命跟锅台命啊?” 清瑶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哦,老百姓家里一般都是男耕女织,做饭的活计都是女性做,所以叫锅台命,男的等着吃便叫享福命。” “哦~那四叔,这位婶子当真怀的男孩啊?他怎么这么厉害啊?一看就能看出来。” 清瑶挠了挠头,“算命这东西嘛,穷人算命问前程,富人烧香保财富,大多数算命、看相、测字、求神、问卜的,一般都是为了请求术士消除疑难,指点前程。” “如果老年人给青壮年算命,大多是要问卜孩子们的前程、姻缘等问题,如果青年人给老年人算命,则多数是想询问父母长辈的年寿……” “所以,算命先生首先要掌握顾客的心里,才能算准,比如这位婶子想要男孩,但是算命说这是女孩,可能这位大婶会砸摊子。” “但是要是顺着这位大婶说嘛,十月怀胎,生的时候这算命摊子都不在这了,想找他算账也没用呀。” 王秋雨似懂非懂,可是旁边的算命摊子上的两人脸色就不太好了。 大婶怀疑的眼光扫向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愤怒的眼光看向清瑶。 绿箩在后边担心,四少爷这么明目张胆的,真的不怕挨揍吗? 清瑶意犹未尽的吧唧吧唧嘴,“小雨啊,四叔跟你说,这生男生女的根本就不是很简单的事,这里边不单单有概率问题,还有很多影响因素。” “这不是单单看面相就能看的出来的,反正就是个猜嘛,要是稳婆说,可能还靠谱那么一点,毕竟人家见过的症状多一些,大部分情况都能凭经验看出来一点,这都还有看不准的时候了,所以不是真正生下来之后,谁也判断不出是男孩女孩。” 那妇人已经准备开始撸袖子了,算命先生连忙呵斥道。 “黄口小儿,如何在那里信口开河,我算的不准,你算的就准了吗?” 清瑶看他指着自己,便站起来拱了拱手。 “我也不是算命的,我为啥要算的准呢?” 算命先生……都被气糊涂了,不是同行,来砸什么场子呢! “那你如何知道我算的不准,这位女居士肚里怀的分明就是一个男婴。” “不是我不信,但是你算的是需要时间验证的,比如刚才一个书生问明年能否高中,你回答必中,那么长久的事,我也看不到当下的答案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称是,确实是啊,问前程之事确实验证不得。 算命先生一看,便有些心虚。 “命理二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居士说的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想必有过人的才华,不如展示一二,让我等知道不问前程的算法。” 翻译过来就是,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 清瑶突然来了人来疯,撸了撸袖子。 “承蒙父老乡亲捧场,今儿借贵宝地选择一二有缘人,不收一分钱财,铁头直断那么一两句。“ 看热闹是花国百姓的天性,大家一看不花钱就往前边凑了一凑。 清瑶打量了一圈,挑了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算什么都行吗?” “你随便问,说错了,反正我也不是专业的,算对了,算是我传授一点经验。” “那就问我的娘子吧。” “哦,想必是至今没有孩子?想问问孩子缘?” 那男人一愣,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小兄弟,你……你咋看出来的。” 清瑶说“当男人的问娘子,除了怀疑她给你带绿帽子,就是担心子息艰难,要不然谁会当众把自己娘子的事说出来。” 大家都觉得说的对极了,内房的事,确实男人们都不会在外说的。 只有这男人追问道。 “那,可有解法啊?” 清瑶摇摇头,“没有孩子还是要看郎中的,可能是身体有隐疾,而且还有可能有的夫妻血液不相溶,也不容易得孩子。” “可是,我娘子都看了不下七八个郎中了啊。” 清瑶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呢?” 男人茫然道,“我有什么问题?” “那你查过吗?” 男人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没问题,你去看过郎中,俩人都没问题才要看缘分的。” 男人似恍然大悟的道了谢匆匆地离开了。 有个妇人见了便主动问了,“小哥,那我呢,你看看我,我想问问我儿子,我今日给我儿子提亲去了,你算算亲事可成了。” 清瑶就说,“你儿子是个孝顺的儿子,这亲事成了啊。” 这妇人眉开眼笑的,“是呢,我儿子对我可好了,个子高,有力气,孝顺啊,我一提人家就答应了。” 这可神了,王秋雨赶紧问,“四叔,你咋看出来的啊。” “简单啊,父母疼孩子十分,孩子还父母一分,父母就觉得孩子很孝顺了,要是她儿子不忠不孝的,她也不会给儿子提亲去,要是这提亲没成功,也不会一直笑意盈盈啊。” 清瑶又说了几个,其实就是推理的一种,这可把众人说服了。 算命先生也在一旁拿个小本本嗖嗖的记,等众人新鲜劲过了,人群散了,那妇人才想起来管算命先生退钱。 这算命先生干脆的就赔了双倍的卦钱,但是他不走,就跟着清瑶屁股后边。 “你跟着我干吗?” “居士有大才啊,我想跟着观摩一二。” 清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没工作,又因为我刚才毁了你的生意,你想讹上我吧?” 算命先生被戳中了心事,嘴上还狡辩。 “我确实是仰慕居士才华,有心在身边侍奉一二,求仁得仁。” “哦,还不是找工作,就是想找个地方用学习的名字白吃白喝?” 算命先生…… 清瑶又想到自己急缺的人手,问他“你认识字吗?” 算命先生点点头。 “那你跟着我吧,回头签个用人的契约,管吃管住,干不?” 算命先生有些犹豫,“可是卖身契?” “不是,就是做工的契约。” “干!” 清瑶挑了挑眉,这也太干脆了吧!怎么有种中了陷阱的感觉。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不改主意的话,明日来王家找我,我再跟你说说要做什么活。” 算命先生十分高兴,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清瑶看着他的背影,眉毛动了动。 邵从文看清瑶迟迟不走,就问道:“少爷,怎么了?” 清瑶指着已经消失在转角的算命先生。 “这人……有问题啊。” 邵从文?!哪里有问题了,不就是江湖骗子吗? 清瑶说,“这王家镇多数都姓王,王家多了去了,我都没说是哪个王家呢……” 邵从文立刻就懂少爷的潜台词了,一有问题就是要自己跟上去的意思。 “少爷,我肚子疼,你先自己带孩子哈。” 说完,邵从文飞速地跑开了。 绿萝在后边“哎”了好几声,也没见邵从文回头。 这四少爷的贴身下人这么没有规矩吗?说走就走,主人还没同意呢! 清瑶摆摆手,“没事没事,他习惯拉肚子了~” 绿萝?拉肚子还有习惯的? 人太多了,清瑶怕两个孩子走散了,便一手牵着一个,能从她手里把孩子抢走的……大概率不存在。 要么带走三,要么一个也带不走! 一路上,清瑶给孩子们买了各色稀奇古怪的小礼物,泥人,摆件,会响的铃铛…… 绿萝想帮着小主子拿着,清瑶不同意,谁的礼物谁自己拿着,她也不会帮忙,好在两个小家伙也懂事,自己保管自己的东西。 中午他们到了自家酒楼吃饭,顺便巡视王秋雨未来的产业。 一天下来,清瑶这个便宜的假四叔彻底取代了王来进这个亲爹在孩子们心中的位置。 这才是为人父该有的样子,能陪着孩子疯玩,管教孩子的学业,教育孩子做事明理。 晚上,两个孩子回去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清瑶许诺过年邀请两个小家伙去庄子玩才肯罢休。 罗子娇已经派人去门口看了五六趟了,孩子们没回来,她的心里就一直放不下,即使绿萝跟着,她也十分担心,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孩子出去。 正担惊受怕着,清瑶抱着一个背着一个便进来了。 罗子娇刚要说话,清瑶背上的王秋雨伸出头来连忙“嘘”了一声。 “娘,妹妹睡着了。” 罗子娇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女儿在这人的怀里睡得香甜,手还抓着人家的衣领呢。 等清瑶把人放下了,罗子娇便打发了儿子回屋睡觉,转头问起绿萝这一天的事,等到听绿萝学了一遍,她这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 正好,床上的王秋燕翻了个身,还吧唧了一下嘴,模糊地喊了一声“爹~” 罗子娇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哗哗哗的落下…… 第一七六章 有一种策略叫做开门见山 邵从文跟清瑶前脚后脚进的门。 邵从文进来就一脸歉疚,十分自责。 “少爷,我没听着人说什么,还被发现了,你说的对,那骗子果然有问题。” 清瑶连忙问他,“你有没有受伤?” 邵从文低头看了一眼矮了自己半头的少爷,心里一暖。 少爷虽然不伟岸,但是对下人是真的好。 “少爷,我没事,他们发现我了,但是我跑的快,而且咱们赵家村的人在外行走,都是有绝活的。” 说着,他自怀里拿出来一个面罩一系又把头发拆了冠在下边随意一拢,衣服脱下来一翻面,还没忘了鞋子,他那鞋子上边还有一层皮,一翻下来就换了个鞋子颜色,立马就换成了蒙脸的另一个人。 清瑶被邵从文这一手弄的一愣,指了指他这一造型。 “哪里来的?” “少爷,这是咱们宝裳楼的新品,这想法还是您说的呢!” “我说的?我啥时候说了?” “您上次跟映雪姑娘说的,说衣服要是反过来是另一件,就跟双面刺绣一样,映雪姑娘回头就喊发明部的开始研究了。” 清瑶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随口说的,可是发明出来之后,自己这个老板都不知道。 “好吧,就算这个创意是我想的,你这口罩是怎么回事?” “这是人人必备啊,毕竟咱们赵家村的人出门在外,总是跟跟着少爷干一些背人的事,兄弟们就自发的随身携带了。” 清瑶…… 谁要干一些背人的事啊?! 你才干见不得人的事,哦,也不能这么说,邵从文干的事都是自己指使的。 “好了好了,你说一下你既然被发现了,怎么就知道这人有问题?” 邵从文立马正色道。 “当时我跟着他七拐八拐的拐了几道街,那时候我就察觉不对劲了,他走街串巷的很熟悉,根本不似外乡来的人,十有八九附近都摸遍了,反而是我地形不太熟悉,差点跟丢了。” “后来他进了一个宅子,还左右探头观望了一下才进去,按理来说,回自己的家不会有这个动作,除非是他坑的人多了怕被人揍。” “那个宅子不大人还不少,我隔着门缝望进去,看见了少说也有七八道身影,这地方听不见声音,我围着围墙走了一圈,最后想凑近窗户下边偷听,就听见了个有人喊是谁。” “那人甩了一个东西出来,直接穿透了我左边的墙壁,这种能力只见过元师傅干过,然后我自知不敌就跑了,他追了我半晌,我钻进一家店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换好了原来的衣服,就大摇大摆回来了。” 清瑶想拍拍他的肩膀说声,“辛苦了”,但是没够着,就转而拍了拍自己的手,鼓了鼓掌。 “够机警的,就该如此,先保全自己的安危要紧,照你这么一说,这人问题大了去了。” 一个算命先生,何至于鬼鬼祟祟的,身边还有个武功高手。 “少爷,我怀疑这个武功很好的人,就是那天我在马车底下听到的那个声音,跟张珠儿说话的那个神秘人。” 什么?清瑶的眼睛眯了眯。 “那个进了漕运的男人,不远处是司空府那个?你敢确认?” “少爷,声音很像,那人说话有一种奇怪的口音,不似咱们这的官话,一听就能听出来。” 清瑶点点头,这就奇怪了,如果真是这个人,那今天这一出,岂不是又是安排人手接近她? 之前是张珠儿,现在是个算命先生。 奇怪了,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从宿城追到这里,方法都是用的一种。 关键是,自己就是心绪来潮出去逛一逛,这人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被他吸引呢? 府里有人告密?不太可能,现在府里的下人各司其职,哪个位置上的都没有空档。 那就是这人整日盯着王家啊,只要自己一出门,便开始演戏。 “少爷?怎么办?这人到底何身份,怎么老是想派人混到你身边?” “不急,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 “但是,少爷现在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要不然我再多去查探几次?” 清瑶犹豫了一下,“不,你别去,那人武功高强,除了你元师傅,怕是其他人不敌,不可打草惊蛇,那人如果真的武功比你高,没准你的换装手段没能瞒住他,还有可能跟你回来呢!” 房顶上偷听的男人顿感不妙,连忙起身足尖轻点就要跑。 邵从文已经冲出来了,重点排查的就是前后窗户跟房顶,那人纵是跑的飞快,也被邵从文看见了背影。 “少爷,真的有人跟我回来。” 邵从文懊恼极了,枉费自己是少爷的贴身侍卫,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清瑶立马就去喊人,“金树,金树,快起来,带上家伙,咱们出去玩。” 邵从文疑惑,“少爷,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吗?” “哎,刚才不要惊蛇,现在蛇都出来了,咱们去捅蛇窝啊,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咱们先去包围他,我就不信抓到蛇了,还能不会吃!!” 邵从文……刚才他是不是听到了吃? 清瑶带着十来个人就出发了,现在就看谁更快了…… 男人回到了宅子,开门迎他进来的正是白天的算命先生。 “左使,你怎么回来的如此匆忙?” “被小殿下发现了。” 被称为左使的男人呵呵一笑。 “小殿下太聪明了,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你只是忘了问哪个王家一个问题,她就能怀疑到你身上。” “什么?那我白天岂不是白演了?都怪我,太不谨慎了,大好的事情被我破坏了,殿下开始怀疑我了,我明日还能去了吗?” “怕是不能了,你混进去,小殿下也会对你心存疑虑,必不会重用你了,咱们还要再想办法了,可惜了,难得找到小殿下单独出门的机会。”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换个身份吗?” “短时间,这招不好用了,再从长计议吧,而且张珠儿那里也不必跟了,小殿下早就发现了,收拾东西,趁着宵禁赶紧走,天亮了,估计小殿下就要来查我们了。” 一屋子七八个人一听,便要四散着去收拾行李,可是貌似有些迟了…… 大门“嘭”的一下子被踹开,一众大汉走了进来,他们身后正是刚才念叨的清瑶。 “哎呀,大家好啊。” 清瑶面带这微笑跟大家打了个招呼,邵从文从边上搬了椅子放在她身后。 马金树用随身的帕子擦了擦,赵老毛拿了个毛毡子放在上边。 然后十来个人齐刷刷地往两边一站,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 清瑶…… 他们平时这么懂事呢吗?她咋不知道呢,怎么一出来见人就可劲儿的表现呢? 都是戏精吗? 不过清瑶也不会打自己人的脸,她装腔作势的往后边一坐,立马有人半跪在地上想抬起她的腿给她捶腿。 清瑶要是喝着茶都能喷出去,她用眼神警告了这些人见好就收,众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缩回了蠢蠢欲动的手,这才没有了其他的小动作。 清瑶看向对方,对方九个人,清瑶这边十八个人。 人数上首先占了优势,二对一,但是对方有个高手,就看乱拳能不能打死老师傅了。 两方人马竟然谁也没先开口,过了许久,可能是早晚温差较大,也可能是夜色正浓,只用灯笼看不清楚对方的神色,双方顶着冷空气都冻的手都僵了。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 “小,咳,王少爷,要一块儿用个膳吗?” 说话的正是那个算命先生,他早就没了白日里那呆萌的扮相,反而是一脸恭敬的对着清瑶。 清瑶想着来时候蛮匆忙的,确实没吃晚膳呢。 “行,不过,你们准备材料,我们出厨子,你们跟着打打下手。” “好的,王少爷。”对方欣然同意了。 因为人多,饭食也做不了大份的,赵老毛干脆指挥大家烙饼。 先是搅拌水和面粉加入干面粉,然后揉捏,人多,又都是大汉,力气那不必说。 擀成面皮也快的很,撒上椒盐,卷起来再用刀切成大小均匀的几段然后按扁,最后放植物油下锅烙饼。 一群人就在外边围观烙饼,实在是不知道说啥。 清瑶是觉得,要保持高姿态,这样先忍不住的就输了。 对方则是,实在是左使坐了这么多年,见的阴谋阳谋多了去了,实在没见过这种直接找上门的。 完了这还是自家的小殿下,杀又不能杀,打又打不起来,又搞不懂对方在想啥,麻爪子了。 等饼烙好了,大家终于讲大眼瞪小眼的地方挪进了室内。 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就挤进了小小的室内,罗汉床上坐了四个人,床上坐了三个,四把椅子不够分,干脆大家就拿个草甸子坐在地上,这样一个小小的大概三十来平的房间挤满了人。 只有桌子前边的椅子没人坐,清瑶坐在那里,竟然没人肯跟她同坐,最后还是对方那个武功高的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赵老毛还不客气的指挥对方的人一人发一张饼。 别说,这饼还挺香,比他们胡乱做,每日对付吃一口的味道好多了。 清瑶穷讲究,她怕摸一手油,就着盘子在那吃,旁边坐着的就是人家的左使。 清瑶吃完了想擦手,那左使眼疾手快的递上一方小手帕。 清瑶淡定的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这反射性的动作,盯着两人的其他人全愣了,大气不敢喘,小气使劲呼吸。 至此,清瑶也完全明白自己的地位了,这在座的全都是弟弟,自己完全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左使显然也有些懊悔,想装一装,但是完全不敢,这可是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小殿下啊! 清瑶指尖点了对方的人一圈,点到谁谁就低头缩脖子。 “让他们先出去。” 左使想反对,“不成……” 清瑶就慢条斯理的,装腔作势的,“嗯?” 左使立马改口道,“都出去一下。” 对方的兄弟……你挤我我挤你,一窝蜂地挤了出去,有多远蹲多远。 清瑶又让马金树他们也出去,邵从文有些担心。 “少爷,要不我留下吧,您单独留下,太危险了。” 清瑶看了一眼自己要端茶,那边已经把茶杯递到了自己身前的殷勤的男人。 “放心吧,你这种想法可能不成立,现在是他的下属担心他有危险才是!” 邵从文一想也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比自己对少爷还要狗腿,就出去了。 等清场了,左使才咳咳了两声。 “不知道,王少爷留下我,是打算对我说什么。” “别装了。”清瑶喝了一口茶,“早看穿你了,就从我是谁开始讲起吧……” “王少爷再说什么胡话,你是谁,你得问你娘啊!” “我娘离的远,但是我可以问问我爹嘛,你说是吧?” “是……是!是……是什么是!” 左使结巴了,啥情况,刚上场就直中问题中心吗? “上回你指使张珠儿靠近我,卧底是谁?” 左使……想死的心都有了,翻旧账了翻旧账了,这小殿下也太聪明了。 左使一边欣慰,一边又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产生了怀疑。 主上也没交代过,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说话啊,想啥呢?” 左使犹豫了再三,最终单膝跪地。 “属下十三左使左十三参见小殿下。” 清瑶脸上很平静,“你们这个组织起名挺随意啊,排行十三就叫左十三啊?起来说话吧。” 实则内心卧槽卧槽,终于要揭秘了,这回可要把人看牢了,绝对不能放跑了,身世的秘密总算要揭开了!!! “你先说说,那个在我身边的卧底是谁?” 左十三不想回答,“小殿下,她不让我说啊。” “哦,那你去找他当你的殿下去吧!” 左十三没办法,“小殿下,是您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女的?哪个小丫头?小杏花???!!” 清瑶根本不敢相信啊,连问,“是她不?” “杏花?不是啊,我说的是红姑娘。” “王月红?” “正是……” 清瑶卡的一下子捏碎了一个杯子,她独独没怀疑的就是自己的身边的人啊…… 第一七七章 揭秘身世之谜 “小殿下,您的手怎么样,有没有被扎到?” 左十三吓的连忙拉过清瑶的手仔细查看。 他没想到自家小殿下力气这么大,竟然能徒手捏碎一个杯子,明明他看的出来,小殿下只会一些拳脚功夫,根本没有半分内力。 清瑶任他施为,脑子里却是仔细的回想。 她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当天就被王大富借故发配到了庄子上。 那十个最初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个个已经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按时间线来讲。 左十三说的问到自己的消息是在自己穿越之后,而那时候自己已经到庄子上了。 王月红是土生土长的赵家村人,根本不可能是左十三说的那个内奸。 这个狗男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在说谎! 清瑶黑黝黝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左十三。 左十三把清瑶的手翻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的伤口,他才松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清瑶直直的盯着他看。 清瑶缓缓地开口,“左十三……” “属下在!” “我希望你再开口的时候想清楚了,我最不喜欢别人骗我了,你再次开口说的话,如果还是谎言的话,你以后就不要落到我手里,要不然……” 清瑶对他笑了一下,“我可能会让你有来无回,来一个……杀一个!” 清瑶那个笑容让左十三实实在在打了个机灵。 这也太像了,不是像陛下,而是像太上皇…… “是!属下不敢再说谎了,确实不是您庄子上那个王月红……是多宝阁的南鸢掌柜……” 清瑶瞪他,左十三继续说,“身边的丫头,那个叫心心的。” “什么?心心?” 清瑶是真的坐不住了。 怎么能是她?她才多大!她有十八岁吗? “是的,小殿下,其实真正的那个叫心心的小丫头早就死了,我们接近您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被人害死了,左心擅长易容,与她的体型十分相似,便起了替代之心。” 清瑶想起南鸢掌柜身后跟着的那个小丫头,她竟然没发现那个小丫头换人了。 “她是如何被害死了?你们怎么瞒过南掌柜的?” 南鸢掌柜是个精明人物,就凭她一个女人撑起诺大的多宝阁,便知道她有多努力和多强大。 “害死她的人我们没看见,只是发现她被人推进了湖里溺死了,左心便换上她的衣服一直等到南掌柜的人找来,醒来便推说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她那主子以为她惊吓过度并未起疑。” 清瑶叹息了一声,她与南鸢的关系不如李映雪跟南姐姐的关系要好,但是对于南家的家事也是有所耳闻,那可是一摊子浑水。 “以后准备一下,把这个事告诉她吧,左心那个身份不能用了。” “是!” 报仇的事,清瑶没打算越俎代庖,想必南鸢掌柜自有决断,若是需要自己帮忙,当然她也会义不容辞。 “你继续说吧,知道的事情都说一说,比如怎么我丢了这么久才来找我,你说我是小殿下,是什么宫殿的人?我爹到底是谁,干什么的,你们的目的,我先问这些就行……” 左十三……这些就很多了啊!还敢问的再详细点吗? “陛下是大月国的皇上……” “大月国?”清瑶以为是花国的邻国。 “是的,就在临水城的东方,坐船只需半天便可抵达大月岛。” “岛?不是陆地,出花国境内了吗?” 左十三有一瞬间的停顿,清瑶立马发现了。 “哦,我懂了,没出花国境内,你们岛主……哦,你们叫陛下,这是占山为王,占岛为主了!” “小殿下,不是的,我们大月国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个岛上,那个岛上据国书记载,原本是空无一人的,我们去了才成为一个国家的……” 清瑶不与他争辩,真有意思,花国的一个岛,就算是没人住,那也是人家的地盘,连花国境内都没出,那就是花国的一个后花园。 你们一群人去了,发现,这地方没人,便圈起来踩上两脚,说有了这个标记这个地方就是你们的了,这跟强占有什么区别? 还你们的岛,还祖祖辈辈,祖辈不就是小偷吗?这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一下的事吗? 左十三不知道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小殿下心里是这个想法,他还在继续极介绍大月国的历史。 原来这个岛,花国不是没想管过,可是花国的水运能力不是什么出色,航行半天到一个岛上,耗费的资源太多了,这岛上还偏偏什么都没有。 不能开垦荒地,这多大的地方对当时的花国来说也不是什么富饶的好地方,一来一回的都不够船航行的花费,再加上当时海盗出没,渐渐的花国的临水城便不再向一个荒岛投入资源。 那时候花国内部正在打架,这个王爷看不上皇上要造反,那个将军自己也想坐一坐皇位试试看,也要造反,你打我,我打他,他打你的,到处是兵荒马乱的,苛捐杂税也十分的多。 有一个靠打渔为生的渔民出海的时候无意中撑船到了这里,发现了这个广袤无垠,关键是没有匪也没有兵,不用花钱就可以到处种地的岛屿,这个人还幸运地又撑船回去了。 不过,他不是主角,他就是个传话筒。 这个消息一带回去,立马引起了全村的轰动,大家都是打鱼为生,过的日子还不如有一亩地的人家,大家便想去那个岛上躲一躲,反正到哪里都是打鱼嘛。 这么大的举村迁移被一个兵听见了,他上头还有个小头目,那个小头目是个和平爱好者,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奈何身在乱世之中,不得不随波逐流,只求活着。 这无人的岛屿简直就是天上送馅饼来了,他也算是有勇有谋,跟家里读过书的兄弟一合计,一家子便包袱款款,拖上兵士带上兵士的家人,无声无息的跟着那一村的渔民跑了。 走之前,怕人找到这个地方,他们还放火烧了临水城的衙门,把所有的文献付之一炬。 有兵,人多,拳头硬,自然而然这个兵便成了大月国的开创者,也就是清瑶这具身体爸爸那边的祖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岛的位置还在人家花国地图之上,只是人家花国都以为那是个无人荒岛,并没有人上去,也没什么兴趣,毕竟这么大的国土还没探索十分之一呢。 值得一提的事,左十三说,大月国的发展也不是特别强,毕竟是非官方,还实行的是封闭制度,一开始要啥没啥,跟地大物博的花国大陆没法相提并论。 至今,国都的经济发展水平也不过堪堪跟花国的一座中心城比肩。 不过,花国出现了一位走一步算三步,胸有大志的管理者。 就是清瑶的太爷爷,这位老人家大力偷渡花国的经济,文化知识,用在发展大月国上,还时不时的派人去拐带一些人才上岛上安家。 更是培养出了比之更优秀的下一代,清瑶的爷爷,也就是当今大月国的太上皇。 左十三就是这位太上皇的狂热粉,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位老人家的强烈崇拜,因为这位太上皇当真是一个牛皮人物。 他爸爸偷文化偷典籍偷技术偷人到岛上,他不一样,他是把自己的人打入到了花国的内部,还掌管了花国的水上通道——漕运。 建造水师和造船技术,发明了“天文定位和罗盘技术”,还带着自家的船队把周围的海域扰民的强盗全肃清了,简直就是技术流的皇帝。 不过,也仅限于如此了,有点偏科的太上皇对于除了海运的其他政务有些麻爪爪了。 于是这位太上皇想出了个馊主意,把自己那个已经二十五六了,长相十分美丽的二儿子给扔到了花国。 干嘛呢?找一个会治理国家的人回来,毕竟大月国有一点比花国好,就是它不会重男轻女。 祖宗便是顾家的好男儿,之前还有女帝执政的例子出现,招不着谋士,便凭皮相骗个世家的儿媳妇回来从旁辅佐也不是不行。 不得不说这个爷爷真是十分单蠢,他就没考虑这事的不靠谱。 那个长相十分俊美的二儿子便是清瑶的傻爹。 为什么说他傻呢,因为他这找人找的,给自己找进宫了。 左十三说到这的时候还十分忐忑,“小殿下,主子的事,我这么说不好吧?” 清瑶瞟了他一眼,“没啥不好的,毕竟你都说这么多了,说一句也是说了,干脆说个够本吧,就当是我命令你了。” 左十三只好继续说,当时花国执政的是谁呢,皇太子啊,那是傻爹不知道皇太子为啥没登基。 清瑶之前猜测过,这皇太子可能不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才迟迟不肯登基。 那个傻爹不知道啊,清瑶那个傻爹竟然暗搓搓的跟当今圣上也就是皇太子的二叔联手,人家把他送进宫去迷惑当朝太后了。 太后就是清瑶那个把自己给亲孙女当替身的傻蠢狠的亲娘。 此时清瑶的亲娘已经四十来岁了,而那个傻爹才二十五六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跨时代的打着真爱旗号的孽缘,大概是顶级的保养技术和位高权重的自信人格吧。 傻爹爱上了狠娘,还把所有的男宠都下了药已绝生育,就剩下他自己能…… 于是便有了原主! 皇二叔窜位成功之后,傻爹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他要的各种物资以及优秀的技术型人才都已经到手了,可是呢…… 还缺个媳妇啊,这媳妇可是他认为的真爱啊,那时候他娶的那些小一小二小三,后宫一堆的佳丽都让他忽略了。 他就惦记起这个花国的太后娘娘,还要去给人家偷回来。 这皇二叔肯定不能同意啊,结盟的时候你有用,现在你没用了,就跟着他那个皇侄子一块儿上路吧…… 傻爹没把媳妇换回来,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一耽误,就导致清瑶被换给了早早当替身。 这个傻爹在去花国之前也是有七八个孩子的,但是人家就执着的想把皇位传给最后的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理由是,强强结合,血脉强大,偏偏太上皇竟然也支持。 就导致找了十来年,清瑶那七八个兄姐娘亲的背后家族不断发力阻止,这边又不放弃寻找,拉拉扯扯的,直到原主平安长到清瑶穿过来,傻爹的人才钓出来了一个关键性人物。 这人是护送风姨娘的护卫,当时他没死,被人给救了,不想再过舔刀子的日子,干脆就假装已经死了…… 但是被傻爹的人给钓出来之后,无奈的交待了风姨娘的去处。 他们这才查到了王大富这里,也就找到了清瑶…… 这左十三是来保护她的,这才想要混入她身边,毕竟大月国现在七八个子女跟那个傻爹站了反对一派。 傻爹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被手足相残了,干脆先派人来保护起来,还知道不找自己的人,找的是太上皇的手下,就是左家卫。 待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前头这几个子女知道他们自身的不足之后再来接清瑶。 左十三领命而来,却连小主子的下人都当不上,这才使用了各种计策,想方设发的靠近。 他压根没想到有一天,被留在身边竟然是被揭穿了身份。 清瑶听的头昏脑涨的,懵的一匹。 这是什么样的脑残家族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啊?想了想以前傻乎乎的原主,清瑶似乎明白了基因的强大。 她揉了揉额角,“你先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你过来王家,我有事跟你说。” 左十三应了一声是。 清瑶便带着来了一趟就吃了个饼的邵从文他们回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清瑶把眼珠子都闭疼了,也没睡着这个觉。 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要是能睡着,那得多大的心。 清瑶干脆坐起来,在床上望着漆黑的房间。 这……叫什么事啊! 有个养男宠的娘,又出来个当男宠的爹,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上,还这么不着调! 一家子都不太聪明的亚子,想想原主似乎也傻乎乎的,全家都跟闹着玩似的。 清瑶想了想被认回去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能回,绝对不能回! 那就是个大泥坑,七八个兄姐等着杀她,还有花国的当今圣上也等着杀了这个大月国的国君,还有一国的人嗷嗷待哺,可怕!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拒绝,一定要拒绝! 而且,还有个是未解之谜呢…… 穿越养家小农女 第一七八章 该到你们了 那未解之谜就是她的大力气了。 这身世也明朗的,绝了自己是皇太子那一脉的传承。 她捏碎杯子的时候,左十三没有什么反应,很可能傻爹一派没有这个大力气的金手指。 不管原主母族的岳家,还是偷人家小岛的…… 噢,对了,傻爹姓什么? 清瑶…… 聊了一晚上,竟然不知道亲爹姓什么,也是没谁了。 这个大力气,她现在都不敢用,生怕又踩什么雷,上头有个干掉侄子当皇帝的狠角色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又来了个七八个兄姐背里暗搓搓的想把她杀之绝后患。 万一这个隐藏的巨力又是另一个扑所迷离的惊悚事件,她可怎么活啊! 她招谁惹谁了啊? 命运啊…… 第二天清瑶才从拖家带口的左十三口中知道了,清瑶的傻爹姓越。 “所以,你们为什么叫左家军?” 左十三自怀里掏出来一个印章递给清瑶。 清瑶拿过来,上面刻着小字,她迎着光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上边刻着个“越”,下边还有个花纹,看不清楚。 “啥意思?” “回小殿下,这是号令所有左家军的符令,见令如见主子。” “所以呢?这是你们防盗用的手段吗?号令左家军的符令上面刻着个越字?” “不是的,殿下,左家军是因为我们跟着的这届头姓左,上届头姓单,便叫单家军,越是国姓,所以越才能调动左所有的侍卫军。” 清瑶还是感觉这个就是一种防盗手段,谁见到这枚根本对不上号的字也不能联想到左家军啊。 “对了,你确定我那个傻爹不是因为我娘也姓岳,他才凑上去给人家当男宠的吗?” 左十三…… 这要他如何回答?这是他一个小小的左使能回答的吗?这小主子为什么总是把主子往坏的地方想啊! “你们有暗卫这种职业吗?” “暗卫?”左十三听都未听过,“可是领侍卫内大臣?” 这是清瑶没听过的名词,“是你们的侍卫头吗?” “正是,掌帅侍卫亲军,协理、主事、笔帖式,分掌章奏文移,掌营卫周庐,更番侍直,也分两翼宿卫。” 清瑶懂了,这个侍卫头子权利还挺大,管的还挺多。 “没有那种在暗处陪着主子的吗?” “暗处?原来小殿下是这个意思啊!” 左十三十分纳闷生长在民间的小殿下居然会懂这么多。 “您说的是经秘密训练,负责主子安全,执行暗杀,保护,监视等任务的人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不是说他们武功甚高,飞檐走壁,善于躲藏,大树,房梁都可以不被人发现嘛。” “武功很高是没错,但是这类的侍卫只是用于执行秘密任务的,像我这种派来找您的也可以称呼为暗卫了,而且藏身,咱们也会啊~就跟咱们不想让人看见,找个墙角躲起来一样的。” 清瑶搞懂了,原来暗卫没有电视剧里说的那么神,是那种特别没有存在感的工具人,他们其实就是普通的侍卫,执行机密事的那种。 “算了,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才看见你身后有七个人,今天就增加到了一院子?” 左十三有些尴尬。 “回小殿下,我们一直在外边找您,也没机会回岛上,所以……囊中羞涩,兄弟们都是一边干活,一边找您,听说您允许我们跟着您了,我就把他们都召回来了。” 清瑶的内心是奔腾的,她明白了,她以为的牛逼哄哄的侍卫队,感情还是空壳子! 再打量着恭恭敬敬的一院子人,一二……二十七……目测得有三四十号人。 除了昨天见过的几个,其他的人要么穿着短打的粗布棉衣,要么穿着小二的店服。 为数不多的女成员,还是一身老太太的穿着。 清瑶看着她们也就二十三十的样子,就问去哪里做活。 “回主子,我是给贵人家里的姑娘当教养嬷嬷。” “主子,我是给人家浆洗衣服的。” “殿下,我是奶娘。” “我是给夫人当粗使,负责教训不听话的小蹄子的。” 清瑶真是没想到啊,原来真的是做活赚钱糊口啊!奶娘都可以! 清瑶又问其他人,“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小殿下,我是扛包的,我一口气能抗四袋呢!” “我是酒楼跑腿的……” “主子,我给人家当短工的,我干的快,一天能赚十文钱呢!” “我们八个是抬轿的,殿下您要是坐轿子,我保证抬的稳稳的。” “我是……” 大家轮流说了一下自己都是干啥的,清瑶听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啊,新来的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啊,有武功,武功还不错,还这么多人,竟然一一分散了去给人家打工! 开个武馆或者开个输运业,保全业,再不济做个侍卫也行啊! 没头脑啊,关键是…… 她好像又莫名其妙的捡了一堆人来养啊! “你们把手里的活计能结的先结一结,以后干什么听我安排。” 大家十分高兴,全都兴高采烈的应是。 清瑶忍不住问左十三,“你们这个组织,工资给你们多少啊?” “工资是何物?” “哦,就是月例银子。” “回小殿下,并没有这种东西啊,我们平日里的吃穿住行都是有专门人管,也用不到花钱的地方啊!像斧钺钩叉,刀剑之类的也是损坏便可以更换的。” 清瑶指着邵从文身上一块儿悬挂的玉佩。 “那你们到大街上相中了这个玉佩,手里头没钱,想买怎么办?” “那也可以直接找管事的要,他便会帮我们买来。” 清瑶眼珠子一转,“那要是一屉新鲜的包子,此时不买,等你想再来买就没了,怎么办?” “这……这……” 清瑶拍了拍他的胳膊,“所以,被人包养的滋味,不如自己手里把钱攥的紧紧的。” “从文,你安排一下他们,喊一个人领路回赵家村,让他们先进小学班学习一下咱们的规矩。” “小殿下,我们还是跟在您身边吧!您的安危最重要。” 清瑶瞅着左十三叹了口气。 “相信我,没有你们来的时候,我很安全,但是你们来了之后,我反而有点担心我的小命了。” “对了,家里有个元师傅,也叫十三,为了区分开来,我就喊你一声左师傅了,以后也低调点,像什么小殿下啊,主子之类的就不要喊了,跟着大家一块喊我少爷吧。” 左十三想反驳,但是清瑶不给他机会。 “虽然你年纪大,但是在我的地盘上,你就得听我的,我要欺负你,有很多办法,你知道吗?” “小殿……少爷,属下明白。” 清瑶就让邵从文安排人带着新人马回去报道。 她想起刚才左十三换口的那句,“小殿……” 去他丫的小点心吧! 最近的王家上下都很乖,上到王大富,下到看门的小童,全都是规规矩矩乖乖的。 王家半点风声都传不出去。 那些王家的外管事,管着一些铺子的掌柜们,便有些心慌慌了。 这天深夜,他们下了班,便偷偷摸摸找了个地方齐聚一堂。 王家现在有二十六个铺子,在王家镇的有十二家,另外十四家在别的城。 镇上的这十二家,三个铺子被清瑶分给了侄子跟侄女,这管理的事就转到罗子娇的名下了。 剩下的九家店铺的掌柜就有些毛了。 四少爷迟迟不召他们去核账,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老陈,你那账目做的如何了?” 陈掌柜靠在椅子上,手里的念珠转的飞快。 “姓赵的,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可以知道你交上去的账本,可是年年亏空的。” 赵掌柜胖的跟弥勒佛似的,闻言也不气。 “哎呀,我那个茶楼本来就不赚钱,老陈你是知道的呀,一个茶楼嘛,能有多少油水,但是老陈你呀,你那可是字画斋,一幅画就多少银子了。” 赵掌柜哼可一声,坐直了身子,那念珠也不转了。 “我那字画斋,眼光不行,收的都是赝品,自然没什么进项。” 俩人相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手脚。 其他人地位不如这俩人,也不敢说话,凡是都以二人为先,马首是瞻。 “你们说,四少爷这一手是什么意思?” “我看啊,你们就是想多了,害怕了,四少爷是谁的儿子啊?王家哪里有聪明人啊!就是明着拿账本给他,他能看懂吗?能吗?你们说能吗?” 陈掌柜哈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掌柜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上回我给老爷看账本,他愣是当着我的面看睡着了,我问老爷,您看好了吗?他说,很好,做的不错,哈哈哈。” “还有呢,上回二少爷来我这支了二百两的银子,我那铺子上哪有那么大的数,我就跟二少爷说,要不然把货便宜卖一批,你们猜怎么这?” “怎么着?快说快说啊……” “就是,卖什么关子!” 这个掌柜得意洋洋,还捻了捻胡子。 “二少爷非但同意了,还让我卖的低一点,简直就是血亏啊,二少爷也想着拿到现钱!我回头便让我夫人拿走了转手高价卖了。” “我要是有这种儿子,我早就打死了,太能祸害家了。” 掌柜们畅所欲言,这个说老爷干的蠢事,那个说二少爷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只有角落里的那个最年轻的掌柜,三十上下,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一言不发。 大家聊了一晚上,也没发现他一句话没说。 最后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就商量出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咬死了不承认,还是按照之前,铺子是王家的,银子却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这一条方案。 大不了哭哭穷,王家还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几人打定了主意,就都散了。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掌柜姓周,他走在最后边,也不似其他人那样带上斗篷,就那么仰着脸提着灯笼慢吞吞的走着。 就是走的方向既不是铺子,也不是他购置的私宅,而是王家大宅的方向。 王家的门童似是早就知道他要来,还给他留了一个角门。 “四少爷睡下了?” “没有,四少爷忙着呢,府里好多事指望他呢。” 门童对清瑶那真是崇拜的不行,现在的美好有序,没有依附各个势力,不用巴结人,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只要做好本职工作有盼头的生活都是四少爷带给大家的。 周掌柜小步子挪的贼慢。 门童就催促他,“周掌柜,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说了,四少爷都说了,你只要配合行动,你的罪名给你减轻了一点嘛。” 周掌柜在大冷天里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忙应了一声,“嗳,晓得了。” 清瑶正在书房奋笔疾书加骂爸爸。 王大富连账本上的一枚鸡蛋一两银子都看不出来,这是谁家的鸡蛋?金鸡下的还赚了呢,但是它就是个土鸡蛋,王大富竟然也批了“可”! “你这脑子里边塞的是鸡蛋吗?” 王大富委委屈屈的,“老四,留点面子,我是你爹!” 清瑶面带僵硬的微笑,“也可以不是!” 王大富摸了摸鼻尖。 “那还是是吧!老四,爹错了,你就饶了爹吧,王家所有的账本不都给你了嘛,你想如何便如何。” 清瑶揉了揉揉额角,正好邵从文进来说,周掌柜来了,她便打发了王大富。 “你先回去吧,再让我看到你上账上支取银子,我就给你绑银子上!” “不支了不支了,这回肯定不支了,我缺啥我跟你说。” “出去吧。” “哎,好的。” 王大富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走到门口跟来汇报的周掌柜面对面看了个正着。 周掌柜正要行礼,就见王大富连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别嚷别嚷,你进去小心点,里边的在气头上呢,自求多福吧。” 说完,王大富便一摇三晃的走了。 周掌柜愣在原地,这老爷说话,怎么向对待自己的爹呢,关键是他跟四少爷俩人,到底谁才是爹啊? “四少爷,他们计划……” 周掌柜进了屋子之后直奔主题,便把今天几个掌柜聚在一起说的话,大差不离的学了个遍。 清瑶眉头都不挑一下。 “嗯,你做的很好,这些证据提供的很不错,我拿下他们就更有把握了,等尘埃落定之后,放心,我会给你减轻刑罚的。” 等周掌柜识趣地退了出去,清瑶便圈起来其他八名掌柜的名字。 “是时候收网了,明日……” “便跟他们算算总账!” 穿越养家小农女 第一七九章 查账 远在内城外城的王家铺子都收到了主家来信,这个月初十九要求返回王家带齐账目对账。 各大掌柜接到口信之后,心里都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管心里有鬼没鬼的此时都要回王家了。 临到十九这天,各大掌柜陆陆续续地都赶过来了。 这请安的方式就很别出心裁了。 有说账本半路丢失的,昨日进了贼了,还有报官记录的。 也有说少带了两本的,想必是走的太匆忙,下人办事不利,给落下了。 还有的说自己半道落水的,账本就在自己身上,此刻已经不能看了,这个掌柜真的挺拼的,就湿漉漉的在大冷天来了。 就古代的医疗技术,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拼了性命也要毁坏账本的。 还有私下给清瑶送银子的,这个意思是以为清瑶跟那个二少爷一样,只要自己有钱坑不坑家里无所谓? 不管什么牛鬼蛇神,十九这天,王家大宅打开了议事厅的大门,迎各铺的掌柜入内。 这议事厅修建的特别大,足足能容纳百人。 王家在没衰败的时候,各地的掌柜何止百人,现在一半都装不满,不禁让人感慨,富不过三代,儿孙自有儿孙的造化。 各大掌柜按照资历,依次落座,账本就放在个人的桌前。 大厅里没人敢交谈,寂静无声,连衣袖翻飞的声音都没有。 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不管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表面却都是下人,此刻都没有出头鸟。 王大富跟清瑶进来的时候,大家赶紧站起来行礼。 “都坐吧,我说几个事,大家不要拘谨。” 王大富连上首都没落座,直接站前边就说。 “第一件事,想必大家也有风声传过去,我王家换了掌舵人,从此我四儿子王来金正式接管王家。” 这个事,这些人精的掌柜早就通过各种手段听说一二了,但是根本就没当真,只以为是谣言。 毕竟最开始王家只能传给一个二少爷,他们深知王来进的混账,根本不当一回事,以后有没有王家了还不一定呢。 但是没想到,这个最不可能,已经被逐出王家的四少爷,居然干掉了二少爷,自己翻身了。 居然还这么郑重其事的提出来,要知道这王来金当初可是给王大富带了王八帽的儿子。 他们偷偷地打量起王大富身后的少年,这一看,全都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这四少爷竟然没有庞大蠢笨的身材,眉间看起来还慈眉善目的。 此时正坐在首位用一条手臂支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众人。 与她眼光对上的人,立马又低下了头。 王大富任他们消化了这个消息一会儿,便当着众人的面把卖身契,房契地契和各种印信都交给了清瑶。 其实早就交了,只不过还要在众人面前做一做样子。 等交接完了印信,王大富开始说第二件事。 “既然掌舵人换了,那么今天查账一事便由你们的四少爷负责了,以后便要尊称家主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大富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便拍拍屁股溜了。 那肥胖的身体此时异常的灵活,小短腿跑起来也是飞快。 这个消息可把部分掌柜炸懵了,什么! 王大富不查账了?他可是最好糊弄的啊,他不查账了可怎么行! 他们……他们对这个四少爷也并不算太了解啊,谁知道这人出去了三四年,还是不是原来的脾性了。 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关键是老爷跑的太快了,他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来的及。 清瑶看着大家的神态,表情,有不为所动的,也有慌张万分的,还有战战兢兢如坐针毡的。 “怎么?大家这是不欢迎我这个家主?” 众人连称“不敢不敢”,但是也有人一声不吭,显然是仗着资历老,不将清瑶放在眼里。 清瑶笑意盈盈的想给自己倒一杯水,但是一边站着的,出门就装起来的马金树一行人,连忙接过茶具,当众表演了沏茶。 一个彪形大汉,动作有序的烹茶煮茶,清瑶一个外行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也不知道赵家村现在流行教这个还是就有这项课业。 再加上其他人一拥而上,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就是吧…… 大冬天的,室内也不算太暖和,那个打扇的就过分了啊! 清瑶朝他挤了挤眼睛,那人以为清瑶嫌弃他不够用力,连忙把那个扇子使劲扇了两下。 清瑶的嘴唇子差点没吹翻了,整个人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了,都别忙活了,别让底下的掌柜等急了。” 边上的人这才停止了扇风,清瑶赶紧撸一撸掀飞的头发将之压平。 “咱们便开始查账吧,不过呢,我才接手王家,才疏浅薄了些,恐看不懂账目如何是好呢?” 清瑶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她居高临下看的真真的,有人听完立马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江州城的李掌柜,你是跟随王家最早的掌柜,我未曾出生呢,你便已经在王家效劳十载了,不如您来跟我说说,这账应该如何查呢?” 李掌柜没想到四少爷竟然会点名到自己头上,连忙站起来。 “东家,我认为还似以往一样,派人查一下是否账实不符便可。” “哦,好容易呀,这么说要查也简单,收支不符,账实不符便算是假账咯?” 李掌柜好整以暇,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正是,四少爷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通,王家有您执舵当真是万无一失啊。” 掌柜中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想说什么,刚要站起身来,边上的人轻轻地拽了一下他,这个掌柜叹了口气便不曾再有动作。 可是他不站起来,却有别人站了起来。 “四少爷,我觉得李掌柜说的也不算万全之策。” 清瑶看了一眼这人,来了兴趣,“哦,依你之见,可还有别的办法?” 李掌柜连忙拱手,“薛掌柜,四少爷日理万机,很多事等着忙呢,我说的办法最快也是最稳妥的,你可不要卖弄小聪明啊!” 说罢,他还回过身去,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位姓薛的年轻掌柜。 薛掌柜边上的一圈人小声地道。 “你逞什么英雄,你这样说四少爷便能高看你吗?快别多嘴多舌连累我等了。” “就是啊,薛元盛,你别忘了之前是谁推荐你做掌柜的。” “就算您说了又能如何,王家可值得你一腔赤忱啊!” “噢,对了,你可要想想你那未出嫁的妹妹还有你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啊……” 薛元盛到底年轻藏不住神色,脸上就带出来了一点羞愤。 “你威胁我?” 其实耳朵特别好使的清瑶觉得应该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这才停止了看戏,接话道。 “哎,那几个,三角眼那个,右边那个小胡子,还有前边那个穿的跟鸡毛似的,身后那个贼眉鼠眼的,你们四个来来来,我也想知道刚才说的那话是啥意思啊?” 薛元盛周围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都懵了,这可是隔着十米的距离啊,这么远都能听见? 这几人只是以为四少爷看见了他们张嘴而已,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连忙道。 “四少爷,我等其实是在给薛掌柜意见,怕他年轻不谨慎,误了您的大事。” “哦,这样啊,那你跟我说说,谁推荐他做的掌柜呀,我王家如何不值得效忠了?薛掌柜那位未出嫁的妹妹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四少爷根本不是诈他们,而是根本就听的清清楚楚的。 那个四个吓的,尤其是威胁人的那位,噗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四……四少爷,您肯定是听错了,小人说的是……说的是我仰慕薛掌柜的妹妹,才……” “得得得,你可拉到吧,别攀扯了,你也不看看你长的斗鸡眼那样子,一般人看你一眼回去都得做恶梦,还肖想人家的妹子,咋想的啊?” 那个掌柜没想到四少爷说起人来,嘴这么毒,但是又不敢回嘴,哆哆嗦嗦的又气又羞。 清瑶干脆在那指桑骂槐。 “这是敢做不敢承认啊,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做下的事,他不敢承认啊,被人抓住了还在那告诉自己,那人不是我,这叫什么啊?” “这就叫掩耳盗铃!” 清瑶支起身子,看向左侧,那里坐着一个胖胖的男人。 “赵掌柜,你说是不是呀?” 胖的像弥勒佛一样的男人一愣,连忙站起身来。 “四少爷说的对极了。” 清瑶便盯着赵掌柜看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 “赵掌柜可能是太胖的原因,比胖人更热啊,这汗可是一直流啊,金树,刚才给我打扇的叫过来,来两个,一个不太够,去,给赵掌柜扇扇风,别热晕了。” 赵掌柜心里把清瑶骂了个狗血喷头,这疯狗怎么冲着自己来了! 面上却露出感动的神情,嘴里还说着。 “谢谢四少爷体谅。” 体谅他奶奶个腿,清瑶微笑的看着他,就不信两把大扇子冻不病你!她越过跪着的四个人直接看向内心挣扎中的薛元盛。 “薛掌柜是吧?我对你刚才说的其他方法很感兴趣,不如你说一说?” 李掌柜还要说什么,“四……” 清瑶却一改刚才的和善。 “李掌柜,你姓薛吗?我叫你了吗?” 李掌柜讪讪地闭上了嘴,只期盼这个姓薛的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 薛元盛拱了拱手,“四少爷,我偶然而知了一种新的记账法子,用这个重新把账本过一遍,仅仅几页纸便可把厚重的账本简略下来。” 薛元盛拿起自己桌前那个薄薄的账本,递给了边上的下人。 那下人给清瑶呈送过来,她翻了第一页就乐了。 上面那个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边上一数列的表格图,让营收与支出一目了然。 “你这个记账法哪里学的?” “听说是一个叫王氏小胖人的铺子,他们都在用这个,有客人来我们这闲谈的时候提起过这个,小人便记在心里,还去花了一点银子求得方法的。” 清瑶没忍住,“你花了多少银子找谁求来的?” “不多,十两,找的是一个跑堂的伙计,那里当真是卧虎藏龙,那伙计算账算的飞快,还额外教了我一些数字计算法。” “挺好的,这个办法不错,从文,赏银二十。” 邵从文就简直管家,拿出了二十两的银票子,当众发给了薛掌柜。 清瑶又继续说到,“十两是补偿你的,剩下的十两是奖励你的。” 她回头就找出那个跑堂的把他私昧的学费抠出来,明明都说了,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不允许收钱,更何况这拾人牙慧去卖钱,羞不羞! 薛掌柜被这个意外之喜砸的高兴极了,便多说了几句。 “少爷,我认为今日查账便可用这种办法,别说一个月的账目,就是半年的账目也不过就半天的时间。” 什么叫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薛元盛就是。 清瑶正有此意,自己还不用做坏人。 “准,便有你为大家讲解如何用这种方式查账,一会儿,我们玩个有趣的事,大家可要好好学啊。” “少爷,是个什么有趣的事?” “先保持神秘,你们先学。” 薛元盛便讲起来这个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是怎么样的查账方式。 在座的都是经验老道,眼光卓绝的掌柜,自然听出了这个查账方式的好处。 可是有一些人脸色却变了,要是真按照这么查下去,再结合那个账实不符一块儿,这……这自己以次充好,地抛买高的事就藏不住了啊! 但是显然清瑶就是要他们暴露,等到大家都学会这个方法之后。 “那咱们就开始玩游戏了哈,从文,去把大家的账本换换位置,第一排的跟第三排的互查,第二排的跟第四排,一会这一批批完了,再把第一排的跟第二排的互查,第四排的给第三排互批,然后呀……再隔离开来,随机分配账本开始对账。” 清瑶意有所指的说道,“这样,三遍账目,要是不一样……” 她没有继续接下来的话,但是在众的人都听懂了。 不一样就是有人错了,这样就防止了互相包庇,第一遍的人想包庇同伙都没用,还有第二遍跟第三遍,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会泄露出去。 这一计策一出,瞬间瘫软了好几个坐在了地上。 而清瑶显然还有下文…… 穿越养家小农女 第一八零章 收网 “啊,对了,也不能忘记了之前那些账本没有的,就……按什么好呢~按故意偷盗主家贵重财物怎么样?” 几个借口账本损毁的膝盖一软,这才露出了害怕的意思。 这个四少爷不仅不像老爷那般好糊弄,也不像二少爷那般坑爹,反而充满了智慧跟手段。 他们算是小瞧他了,至此所有人才知道这当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物。 果然,查了半天账本,都没用第二轮,就已经发现对不上账的地方了。 一摞摞有问题的账本摆在清瑶的面前。 她打开一本,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卖出玉佩一枚,十三两银子,但是客人说玉佩里边有黑点要退货。 结果打开了一看这个玉佩当真有黑点,便退了客人十三两银子。 清瑶看到就笑了,“进货的时候你们都不点货?客人买东西的时候是闭着眼睛买的?你糊弄鬼呢?” 被骂的这个掌柜连忙跪下了,却连反驳也不敢,头都不敢抬起来。 清瑶又拿起一本,“这个就更有意思了,布匹进水,便不要了,那损失就这么损失了?我那进货的银子就换来一句进水了?我看着店要是你自己的,你还能不能睡得着。” “一个边城来的绣娘,绣品一幅手帕给了五两的高价,来来,你去给我把那绣娘找出来,我倒是看看边城来的绣娘如何心灵手巧,能在上好的丝绸上边不碰出丝来,就我这个手上去一摸都能抽丝,养在边城的绣娘整日要风吹日晒,你给我保养一个不抽丝的双手出来!” 清瑶又看了看别的秀坊铺子,清瑶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原来当真是边城的绣娘,但是这里边是有门道的,大家都知道在边城学刺绣是多么艰难的事,偶有那么一两个还是犯了错被罚到边关的家眷们。 这帮掌柜压价从这些糊口的人家手里收来了,却报了个高价收的,这其中的差价就归自己的腰包了。 清瑶把这个账本的封面打开,她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账本,一点不关心人间疾苦。 “很好,鹿城纹秀坊周文举,呵,这名字倒是好名字,周文举周掌柜是哪位人杰,站出来我看看。” 人群中一个矮胖的男人就站了起来,脸上都快哭出来了,那么多的账本,怎么就偏偏自己的放在上边几个。 “四……四少爷,我是周文举。” 清瑶把此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矮胖的身材,圆润的脸盘,似乎王家的掌柜大多都是胖乎乎的,虽然比不上王家的人一脉相承的胖,但是要站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中间就有些显眼了。 “手伸出来。” 周文举一愣,“什么?” “让你把双手伸出来,我看看这是怎样一双如玉的双手。” 周文举颤巍巍地伸出了双手,白白嫩嫩的,胖乎乎的还有几个坑。 “很好,从文啊,去找两件脏衣服,咱们请周掌柜在寒风中把衣服洗干净,再吹那么一吹,没有沙子就抓点土,帮着周掌柜做个按摩,然后给周掌柜一块儿丝绸,不抽丝,我就饶了他!” 周文举吓的都快站不稳了,连连讨饶。 “少爷……四少爷,是小的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四少爷,小的在王家做掌柜有十年了,从来都是鞠躬尽瘁啊四少爷,小的就犯了这么一个错,以后胆敢再犯,天打五雷轰,四少爷,您……您就饶我这一回罢!” 清瑶半点不为所动,她告诉抓人的邵从文。 “记得用冷水,边塞风沙大,轻易不生火,就怕风吹了火苗燃起大火,对了,要是不配合,就把他的脑袋也按水里,清醒清醒!” 周文举彻底不敢嚎了,只能小声地,“四少爷……四少爷……” 但是没用,人还是被拖走了。 所有的掌柜全镇住了,四少爷是个有脑子的,还是个不讲情面的,现在又多了个心狠手辣的,这下更没人敢大口喘气了,全都提着心等着下文。 清瑶继续翻越账本,大厅里只有她翻动纸张的声音。 她是越看越觉得王家现在没垮当真是祖上积德,这样的账目竟然是一个月之前的,那时候王大富刚对过账,也就是说王大富觉得这是对的! 要不是自己已经接管了,她肯定祈祷倒闭吧赶紧倒闭吧,这都是什么人呢。 “真是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是仗着天高东家远,手长够不着是不是?” 没人敢吭声。 清瑶站起身来,“我给你们个机会,来,都坐下,发纸笔,把你们私吞的财产都写下来,然后再另一张纸上写下你知道的其他人贪污的钱财。” “承认的越多,举报的越多,死罪可免!” “如若……内心无愧,最好祈祷没人举报你们,要不然……报官处理,判个五马分尸,妻儿发卖,可好啊?” 清瑶说完直接冷着脸,收拢了袖子离场了。 满大厅的人这才像活过来似的瘫坐在凳子上。 李掌柜是资格最老的掌柜亦是手段最多的,他没被清瑶的一系列威胁吓到,但是他也对四少爷的聪慧忍不住皱眉,好在他做的隐蔽,从不张狂,可是还有个漏洞…… 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有人已经开始在纸上一边哭一边写了,他也感觉到有些棘手。 看了一圈周围把大家团团围住的王家的下人,他内心焦急,脸上却不露声色。 “咳咳,大家没必要愁眉苦脸,想来四少爷是个大度的人,这才给你们一个机会,让尔等改过自新,像是一些“小”问题,大家把不该得的还回来,想必四少爷宽宏大量,必然不会太过责罚。” 李掌柜加重了“小”字,但愿不要有人蠢到真的把犯下的事没轻没重的都写上去,没得连累了他! 周掌柜反正是听懂了李掌柜的的暗示,他叹了口气,暗自道,该到他起作用的时间了。 “诸位,我有话说。” 他抱了抱拳,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看这四少爷啊,眼里容不得沙子啊,你看今天的一出一出的,分明是有成算的,现在让我等自我悔过,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面子,跟了王家这么多年,若是把亏空补上,想必四少爷也能网开一面。” “再者,小弟有个念头,我总感觉这四少爷手里定是握有咱们的把柄,要不然这些日子,都快过一个月的了,如何不唤我等前来?” “想必是查我们去了罢!眼下给了我们一条生路,不管诸位如何想,我是要为我自己搏一搏的,我不似你们,我可是有家小的,我那儿子白胖的刚刚两岁,我父母还要等着我去赡养,我若是不能留得小命,我周家岂不是要断后了。” “我需把我以前的亏空全写出来,给四少爷做个态度,而且,我也要把其他人做下的事情也写出来,争取一抵一消啊!” 周掌柜说的声泪俱下,说的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他还没忘了接下来的挑拨离间跟杀鸡给猴看。 他指着赵掌柜说,“赵掌柜买通账房的事,我便要写上,还有杨掌柜以次充好,吴掌柜偷拿货物……这些一个都跑不了。” “你……你……” “你……你可别太过分!” 被点名的几个全都羞恼害怕不已,心里也警惕起来,周掌柜写得,别人也写得啊! 自己做下的那么多事可是瞒不了其他懂得的掌柜。 周掌柜知道众人害怕了,他还要添一把柴火。 “你们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们身边的人,你认为的好兄弟,能替你保守秘密吗?要知道,只要我们检举的人罪行多过于我们,那我们自己不就可以减刑了嘛!没准一些小大小闹,少爷根本不放在眼里。” “没看见刚才的薛掌柜只是说了一个新的记账方式,少爷就看赏了嘛,想来咱们四少爷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啊!” “你们写不写,我管不着,我可要把这些,我知道的,听说的,全都写上了。” 说完,周掌柜提笔开始写,根本不理周围的谩骂,反正周围的下人紧紧盯着呢,众人也不敢动手。 其实他的内心早已苦涩不安,要不是四少爷第一个逮住他,他也不能如此犯众怒啊! 跟李掌柜一样心里有鬼的都气的半死,这人!这人简直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原本想着写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现在内心都挣扎了。 万一自己写了小事,可是别的掌柜把自己揭露出来了怎么办?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一旦生了根就很容易发芽,然后疯狂滋长。 大家都疑心疑鬼的,怕自己写少了,别人写多了,也怕平日里自己相信的人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一个一个就连偷嘴的小事都争着往上写。 在这种气氛下,那些犹豫的,也怕自己成为别人纸上的人物,便咬咬牙都写了。 清瑶还没管饭,全都饿着肚子,先完成的先吃饭…… 直到天黑,检举大会才结束,众人也又累又饿个半死。 至此清瑶拿到了所有人的犯罪证据,她又安排了赵家村来的账房把这些事情汇总。 大家写的还真不少,普通贪法就是中饱私囊。 最简单的是虚报物价,或者高卖低报,比如开酒楼的采买很多,便虚报了采购食材的价格。 卖古董字画的,明明卖出了一百两,报账却只说了五十两。 还有以次充好,进来的货都是疵品,但是却是按照优等品报了账目。 清瑶翻了翻,大多都是这种手段,只有一个人犯下的是比较高明的手段。 这个掌柜便是李掌柜,他是最难查出来的,光看这么些的检举里边一个提他的都没有,便可知道这人的本事。 清瑶最先怀疑的就是他,因为不管如何隐藏,前十年的盈利是蒸蒸日上的,近几年却日渐走低。 清瑶派了人去查他,才知道这人竟然有个年岁已经过了十五的私生子,那孩子的生母根本不是王府做主给他分配的夫人,而是他在外养的人。 没有上报,没有卖身契,那女人口称夫病故,是个寡妇。 这一养就是十五年,家里那个王家家生子的夫人跟一儿一女根本毫不知情。 外头的那个孩子还已经过了童生试,当真是天资聪颖。 想必这就是李掌柜动了歪念头的原因…… 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儿子继续为奴,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做人上人,他想让孩子读书。 所以他的贪污方式最特别! 清瑶派人把李掌柜叫来,李掌柜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谁也看不出来这人那副老实的面具下藏着多少的心思。 “坐,坐着说吧。”清瑶指了指一边的凳子。 李掌柜低头顺眼的坐了半个屁股,这才抬起头。 “不知道,四少爷这么晚找小人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小人?” “啊,确实有一些事……李掌柜啊,我听我爹说,您年满二十的时候就被提拔当了掌柜吧。” 李掌柜赶紧起身,“是的,四少爷,我今年已到了不惑之年。” “都这么大年纪了,确实要该为自己谋划一二了啊~” 李掌柜低头,“小人不明白四少爷话里的意思,小人对王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不可能背叛王家。” 清瑶轻笑,“是呀,可不是不可背叛嘛,这要是离开了王家,谁养……你那需要银钱的家人啊……” 李掌柜心里一咯噔,他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果然,头顶上传来了令人害怕的消息。 “比如,青苑巷的尽头,那个二进的院子……里边的人啊!” 李掌柜骇然地抬起头来,随即发现不妥,掩饰的挤出一抹笑容。 “四少爷,您可是在怀疑小人,小人那账目记的可是清清楚楚,半点疑窦都不曾有啊!” “是吗?” 清瑶弯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疾不徐的。 “你猜我……能不能看出来,你哪里贪了呢~” 穿越养家小农女 第一八一章 翻页了 李掌柜心里是飞速盘算的,要不要承认了? 承认了,那可是欺骗主家的大罪,掉脑袋的那种,可是万一这四少爷是在诈他,对! 四少爷肯定是在诈他,这个计策自己已经用了好几年了,老爷在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四少爷年纪轻轻,不可能发现! 定了定神,他便一副受了冤枉的姿态。 “四少爷……这……这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当真没做过背叛王家的事啊,我一家老小的身契可都在您手上啊!至于您说的那个地方,小人确实对那妇人有好感,可是小人也没做别的事情啊。” 清瑶的唇边勾起一抹轻笑。 “哦,这样啊~我今日可算是见到不见黄河心不死了,不如你来跟我说说,你这账目里买了县令一幅字画花了二百两银子是为何啊?” 李掌柜一副经验老道的口吻。 “四少爷您有所不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咱们王家是民,民不与官斗,就算王家再家大业大,咱们也斗不过本地的官员啊,所以我便买了当地县令的墨宝,也算是暗着送礼,让县令大人罩着咱们王家的店铺。” “哦!倒是好心,还是个雅贪呢,这钱该出啊~” “正是呢。” “那么,这铺子可有受到照顾啊?” “呃”李掌柜一时语塞,然后换了个义愤填庸的表情。 “那大人收了银钱,却并不曾多管咱们铺子,我这也是没法子,总不敢去质问大人,那之后,县令大人还总是今儿写个对联,明儿画一幅画的邀我去品鉴,不得已,小人只得花银子保铺子,这几年才没什么盈利。” 李掌柜顿了一下,偷瞄了一眼,发现四少爷面无表情,他也猜不中他的想法,便继续说道。 “老爷……老爷也是允许的,全当破财消灾了。” 清瑶任他说完,才冷笑了一声。 “我看呀,这银子送到位了,也不是事没办成,只是这个事,它不是照看王家的铺子呀!怕是有人拿了王家的银子办了自己的事吧。” “不然……” 清瑶拿出个户籍来,又对着邵从文摆摆手。 “你看看,这俩人可认识啊~” 邵从文打开门,门外走进来一个妇人并一个少年,她们看见跪着的李掌柜便高兴地奔过来。 “老爷,您当真要接我们过来求老爷给我们娘俩一个名分啊!” 这两人正是李掌柜那外室跟私生子,是被清瑶派人骗过来的。 李掌柜懵了,赶紧使了颜色。 “是呀是呀,确实要给你们求个名分,虽然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不过我也会视如己出的。” 清瑶拍了拍手。 “就别装了,你这儿子的接生婆我都找到了,非要把人请过来不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也好生告诉你输在哪里了。” “这孩子是个私生子,压根没户籍,你用了王家的银子确实去求县令的墨宝了,不过你为了你自己的孩子而求的,你孩子要读书,没户籍怎行,你便用在了自己的事上,有这么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要证据,不如你告诉我,你儿的户籍如何来的?现在他在嵩名书院读书,如何推荐帖子上写的你的名字?你说你没干系?正好,我这边还有你置宅的契约,仔细瞪大可眼睛看看!” 清瑶将一张纸扔到了脚底下地上,李掌柜压根没有伸头过去看,他知道四少爷这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明明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掩盖了,谁想到竟然还能被翻出来。 时也!命也! 李掌柜一脸衰败,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旁边站着害怕的妻儿。 李掌柜看了一眼已是童生的儿子,一时不知道是愧疚更多一些还是欣慰更多一些。 “事已至此,四少爷手段高明,竟然是第一个瞄上我的吧?没错,确实是我拿了王家的银子打点了我这个孩子的前程。” 李掌柜把什么都交待了,以前他确实是个老实巴交,勤恳能干的好掌柜,本以为这一生也就是做掌柜到死,孩子大了接他的掌柜,其余的孩子也按部就班的接受主母的婚配,或是管事或是伺候人的下人。 直到他知道有一个府上的掌柜在外边置了家业之后,那个掌柜的孩子出息了还回来求得东家放人。 他的心便动了,他也想有个光宗耀祖的后代…… 所以他就当真买下了个穷苦人家的女子养在了外边,孩子一出生,他便精心照料,原本这么平平安安的过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个孩子从小展露了读书的天分。 只是想科考参加书院,身份便要严格审查,有作保亦有唱保。 李掌柜辗转了几夜,便想出了借着王家的名头跟金钱为自己的孩子铺路的计谋,别说,如果不是清瑶接管了王家,李掌柜那个儿子衣锦还乡接回老父的故事还真有可能实现。 清瑶心里叹了口气,这万恶的“一人为奴,全家为奴”的政策,看看给孩子都逼成啥样了。 “对了,老李啊,我告诉你一件事啊,王家现在只要干满十年就可发还卖身契了……” 李掌柜还沉浸在难逃一死的猜想中无法自拔,整个人抱着小媳妇悲戚戚的哭,他那个儿子也一脸愤恨的瞪着清瑶。 清瑶无奈只能让府上的下人现身说法,两边伺候的下人便上前一步安慰道。 “李掌柜,是真的,四少爷亲口承诺的,只要干满十年就发还卖身契,我这里还有四少爷亲自给我签的契约呢。” 这下人生怕李掌柜不信,还从自己身上掏出来一张纸,那纸用的防水毡毛包包着。 另一个下人也不甘示弱,同样掏出来一纸契约。 李掌柜伸头一看,上边盖着王家的大印呢,还有官府的文契,这……竟然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打量起上座的四少爷,他与老爷长的一点都不像,脸上还带着一点笑面,看起来一点也不威严。 他想起来自己的父亲是王家养马的,那时候王家正值春秋鼎盛,是一方的庞然大物,仆从环绕无数。 他也跟众多下人一样做梦有一天会成为少爷身边的额红人,但是王家偏偏就王大富这么一个少爷,他挤破头了挤不进来。 好在当时的父亲救了落马的主子,他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他前程,他被提升为店铺的小伙计,再一步一步爬到了大掌柜…… 李掌柜突然手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早知道再等个几年能迎来这样的四少爷,他做那些事情有什么用! 清瑶任他哭,没说什么,站在他的立场上固然他有他的心酸跟道理,但是站在王家这边。 王家不管怎么样,对他一直不薄,可是说在其位谋其职,王家给的是对他的绝对信任,结果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公说公有理罢了,做下的事就不要心存侥幸,错了任罚便是。 清瑶摆摆手让人带他一家子下去。 地上的一张纸引起了李掌柜的注意,那张纸上面几个大字,“今晚吃鸡”特别的显眼。 李掌柜禁不住看向清瑶,她没瞧自己,正毫无形象的打哈欠。 这不就是刚才号称是房契的那张纸嘛,感情根本就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纸,怪不得自己明明小心翼翼处理干净了,怎么会被翻出来? 倘若他不被吓得六神无主,只需瞧上那么一眼,就一眼! 李掌柜禁不住苦笑,四少爷聪慧过人,手眼通天,还胆大心细,王家有他,何其有幸! 想来,王家站在原来的龙头位置不远矣! 服!他口服心服,只恨自己生为下人,没法改变自己的命。 王家的查账一事,终于接近了尾声。 这其中查出有问题的管事十七人,占了半壁江山,,可见王大富是个多么失败的东家。 清瑶也不为难他们,吃到嘴里的给她吐出来,且还要罚银一百两,要是数额能还的上,自首的详细,举报的内容也不少,可不罚银且网开一面,不牵连家人,撤销掌柜之职,修路三年免除见官。 三年期满,重回王家不受歧视,享受最新下人的福利待遇。 这惩罚一出,大家没有不服气的,就连那些犯了事的掌柜都感动的眼泪汪汪。 这种事要发生在别的府里,回收所有的家产外加报官,甚至干脆发卖了都是很常见的,就算主家念着旧情,不追究了,也不可能给大家重来的机会。 那些人的家眷都哭哭啼啼地交了所有的家产凑数,但是仍然有不够数的,被挥霍了的,这种情况下,就需加刑,按照修路雇人的工钱一点一点扣除还债。 什么时候凑够了银子,什么时候可以回王家,当然清瑶对其家人并没有特殊对待。 不管其家人享受没享受这些掌柜带回去的银钱,清瑶只抓主犯,也算是看在这些人一开始任劳任怨的情分上了。 这些掌柜的家人都是变卖了家产嫁妆的凑银子,里边独独有一家,留下了自己的嫁妆不肯变卖,那户便是李掌柜的家人。 李掌柜的夫人本姓已经没人知道了,得前夫人赏赐了一个颖儿的名字,当时她是夫人身边的得力婢女,年纪大了便由主子许给了李掌柜,也是赏赐了两抬嫁妆的,再加上当大婢女时候攒下的月例银子,按理说不够也差的不远了。 但是她没变卖一两银子,反而把李掌柜日常的一些穿着摆件拿去变卖了。 她与李掌柜育有一儿一女,为了让李掌柜顾得上铺子的事,府里的一切事物都打点妥当,绝对不让李掌柜为了家里烦心一点半点。 就是李掌柜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亲娘,也是她伺候着离世的。 哪知道李掌柜竟然在外边养了外室,还有个不惜做下天大的错事,也要供养的儿子! 竟然只比小女儿小了四岁! 她恨啊! 既然那俩人这么好,她成全他们啊,她回了大家大宅,但是嫁妆都给了配给小管事的女儿,一分都没拿出来,但是李掌柜的东西,她也一样不曾拿,全都变卖了,剩下的窟窿就让李掌柜那个好儿子去补吧! 作为赏罚分明的王家掌舵人,有罚便有赏,那些没犯错的人,清瑶全都赏他们缩短卖身契发还的时间三年,还送他们去赵家村进修,等回来了,王家的产业就开始整改完毕了,他们正好继续回来发光发热。 这里边还有一个人,清瑶看上了恩爱分明的名为颖儿的李夫人。 颖儿虽然年近半百了,但是不愧为曾经当家主母身边的干将,不但下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厅堂,李掌柜那个铺子,以前管账的事竟然都是她在做。 要不是李掌柜心里有鬼,不让她再管前头的事,就凭她做事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被迫埋没于后宅相夫教子,想必这又是另一个故事。 清瑶把颖儿召到身边来,问她愿不愿意做王家的第一个女掌柜。 颖儿不敢相信,“四……少爷!奴……奴不配啊,奴年纪大了……” “这都不是问题,年纪大了看的多了,经历风霜多了,反而更稳重,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我只问这一遍。” 颖儿想了不过三秒,便郑重跪在地上,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奴谢四少爷的大恩大德,誓死为四少爷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起来起来,快起来,没那么严重,你同意就好,以后称我就行,反正工作十年,咱们就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了,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去赵家村学一些管理,我等你回来帮我。” “对了,我不知道你的本名,你叫什么名字?反正以后你恢复了自由身,我也是要给你的新户籍填名字的。” 颖儿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一抹回忆,“回四少爷,奴……我,颖儿这个名字是夫人赏赐我的,如今我便叫念恩吧,求四少爷赐姓!” “好,那你便以后跟着我姓王!” “谢谢四少爷,我便叫王念恩了,从此再无颖儿。” 王念恩的眼里含满了泪水,但是她却没让它掉下来,她对天眨了眨眼睛,以前的那个以夫为天,却被最信任的人抛弃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 此事一了,王家变开始进入复刻赵家村的整改期。 第一八二章 放不下人的年会 清瑶开始从赵家村调人手准备大刀阔斧的改革王家镇。 这边同样开始建起了厂子,对王家镇的百姓开始扩大招工,另外冬天趁着不种植了,明年的种地改革也要同步进行,一些不利于种植的土地就要及时改种别的。 发明的利于农事的工具也要开始发放了,同时全民读书认字也要从娃娃开始抓起,这边建立分校的计划也要逐步开始推进。 招工与建厂同步,清瑶打算扩大阳城的制衣厂跟布厂,再扩大赵家镇的卫生厂,然后把榨油坊挪到王家镇来,然后在各大城离统一开一样的店铺,只分阳城美食城店,赵家镇美食城店,王家镇美食店。 这样整个花国最南边的凉城地界,清瑶就可以称之为霸主了,而没有商铺可以比肩了,外来的商铺就要掂量掂量是否能斗得过她这个地头蛇了。 明年的全国推进计划,就不用稳扎稳打了,根基打牢了,便不用小心翼翼的走了,完全可以一起推进两个城,齐头并进,还能起到相互比赛激励的作用。 从阳城开始算,到她求学的宿城,这中间至少有十三四个城池,各个都比阳城大,清瑶想要抢占市场就需要强大的财力跟资源支持。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干脆都投进去,再加上王家在手了,也算一个添力。 不出一年就能发推到宿城,修路这个事,清瑶也没放弃,这可是进扎一座新城的敲门砖,哪个城的知府县令会嫌弃有人给自己添加政绩呢。 爱屋及乌,对企业的发展也是好事,所以做慈善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过了年,清瑶就算是正式满十八岁了,按以前算是成年了,才刚上大学,现在都已经是好几个工厂的,养着好几千人的老板了。 清瑶顺完了事业,又想起了自己那糟心的心事,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就这样,她哪里敢恢复女装啊? 前头朝廷命官的头衔扣在头上,后有一个岛的人嗷嗷待哺,她可太怕了,不能暴露,坚决不能暴露! 日子就在忙忙碌碌中飞逝而过,转眼便大了过年前夕。 新入职的人还不觉得如何期盼,可是老员工们,尤其是参加过一期的年会的老员工们,是进了腊月就开始盼了。 盼星星盼月亮是终于盼到了年跟前,管后勤的开始采买粮油米面了,今日的王氏小胖人早已不是去年刚发展起来的它了。 小胖人的规模扩大了不止一倍不说,员工也是增加了不少,今年的年会地点要还是在赵家村开,那个小小的食堂便有些放不下了。 这个地点清瑶也没将就,干脆重新建了一个会场在凉城的郊区。 以后清瑶的店铺越开越多,开年会这种事,只能分会场了,比如南方都在凉城,中部建一个,南方的在年尾开,中部的在年中开,毕竟路上的时间能走上一个月去。 唉,古代的车马交通真是耽误事,她又想起了越家掌管漕运一事,要是自己能把漕运控制在手里就好了,即使不控制,只要能顺利运货,也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可是一旦接受漕运,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这可真是贪婪背后的忧伤。 但是比起遥不可及的火车,显然水路的开辟是能有可能达到的。 不过,如果她的事业能拓展到北方去,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有轨马车。” 可惜她的职权不够大,要是职权够大,便可以设置官道,让有轨马车接力起来,普通马车运力太小,有轨马车就不一样了,可以实现大规模低成本的运货运兵。 也可以用于挖矿啊,运输粮食啊,车子建的结实点,将货物运送到相距数公里外的地方都是可以轻易实现的。 在一些地方,比如下坡路,可用一些刹车装置调整车子的行驶速度。 就是吧,在返回上坡路上,就麻烦了点,必须使用马匹将空车拉回。 如果在下坡时让马也搭乘于车上,就可以大大地减轻马匹的疲劳,从而提高工作效率,这种就比较适用于从山上往下运送石材跟木材。 除了拉货还能拉人,比如准备两驾马车,开有前后车门供乘客上下,只需要修建嵌入式凹形马车轨道便可。 但是这需要内轮缘凸出的铸铁车轮和铁路道岔,内轮缘凸出时,铁轨自身就能约束车轮位置,道岔系统则是有些难了,清瑶不觉得自己能搞出来,所以还是一条直线拉直了比较靠谱。 不管怎么说,先过好眼前的日子才是正事,没准哪一天她用不上漕运了,也用不上有轨马车,就能把火车弄出来。 这个先记下,等王家镇这边开始建设,她就研究一下这个有轨马车,争取在王家镇试行,以后有小胖人的地方就让交通变成不再阻碍百姓们出行的希望。 王氏小胖人腊月忙的飞起,每个人干活都劲头十足,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新入职的一打听,便知道这是小胖人的传统,最后一天把假期需要的东西准备出来,这样再开工的时候就能省点事。 虽然不明白年会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十分亢奋的样子,但是大家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了,纷纷有样学样,提前一天完成了工作量。 在腊月二十六这天下工后,便宣布了从腊月二十七开始放假,一直放到大年初八上班。 小胖人所有的员工都激动的欢呼起来,谁家的店铺也没这么放假的,基本上放个三天算是好的了。 虽然还要值班,轮换着上班,但是这假期也是别人家的双倍了。 各大管事连忙让大家安静一下,宣布了年会事宜。 原本定的计划是今年因为人太多了,采用的是自愿原则,工厂雇佣的车队停在各大城门口,想要参加年会的员工早上便要在规定的时间点上车,超过时间则不等候。 从各地出发到凉城约莫要走上一白日,当天肯定是回不来了,二十七这日肯定都会花费到路上,二十八日开半天,吃完了中午饭往回走,到家门口都快半夜了,那时候都宵禁了,肯定不现实啊。 所以清瑶只能选择暂时不去凉城开年会,分开两场年会,阳城开一个,赵家村开一个。 二十七这天在阳城开,二十八这天便在赵家村开。 照例是杀猪宰羊,购买年货,人人手里忙着,脸上却露出喜悦的神色。 等到二十七开年会的那天,大家虽然像往常一样统一着装工服,但是因为不上工的原因,男员工可以不带帽子了,女员工也可以带带首饰了。 照例是一通业绩盘点,领导发言,等这一切一过就到了抽年货环节。 大家都磨拳擦手,暗自祈祷一会儿抽奖抽到自己。 今年的奖品较之去年更丰盛也更有趣味。 比如增加了一个特殊奖,是带薪休假一个月。 五等奖就是两匹时下最流行花色的布,四等奖是五等奖加两个厚实的棉衣,三等奖是四等奖加五等奖加两床厚实的棉被,二等奖是五桌迎客来的上等宴席加三等奖四等奖五等奖,一等奖是全套家具外加从五等奖到一等奖。 而这些获奖的人数,五等奖五十人,四等奖四十人,三等奖三十人,二等奖二十人,一等奖十人,这奖项不可谓不大。 别忘了年会有两场,二十七号阳城开,二十八号赵家村开,一共才一千多人,两边光送奖品就送出去四分之一了。 扣除这些还有人人都有的四样年货,两匹布,两桶油,两袋米粮,二两银子。 阳城的小伙伴们都有经验,因为离得近,就不用马车,所以吃完了中午的上等宴席,这些人的家人早就在外边等候多时了。 一看搬着这么多东西出来,早就脸上乐开了花,也有家人比较少的或者自己一个人的人家,不得不先把东西放在工厂,然后一趟一趟运回去。 小胖人再次成为了阳城走亲访友的话题中心。 阳城的年会开完了,就轮到赵家村了。 这人就都是周边的村民和自己人了,今年还要加上王家的人来参观,因为工厂刚开始建设,暂时还没有来自王家镇的百姓,只有王家的下人跟掌柜。 一辆一辆马车行驶在平稳的路上在村子口停下了。 王大富坐的是清瑶的专属马车,基本上没有颠簸的感觉,所以在马车里睡了个昏天黑地的。 王家的下人跟掌柜本身是很有优越感的,毕竟曾经的王家在外边提起来,别人都高看一眼,四少爷说要带大家去观摩一番,去过的人都神色莫名,没去过的人心里其实只有一种看热闹的感觉。 可是下了马车就不一样,单单看道路两边将路照的通亮的玻璃灯就知道了。 然后这个村子竟然全都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套院,这是村子? 欺负他们没见过世面吗? 虽然不是常见的院落布局,但是却是不需要用火盆取暖,进屋就十分暖和,并且使用过的废水也不用出去倒掉,屋里就有倒水的地方。 听说整个村子下边都是挖空的装的排污水的管道。 管道是啥他们不清楚,但是整个村子挖空了他们可听明白了,这得是多大的决心愿意把银子花在这上边啊! 这边要数王大富最目瞪口呆,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吗? 贵人的女儿就是比旁人厉害,王大富这瞅瞅那摸摸,一副新奇的样子,看见家家户户都用着透亮的琉璃,嘴里不停的咂舌,是不是乖女儿被贵人给认回去了? 要不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弄这个?王大富根本不知道养女的芯子早换了,他自然会这么想。 罗子娇也十分震撼,听说这一村子人都喊四弟为四少爷,难不成一村子都是四弟的下人? 怪不得王家的店铺啊,下人啊,这人也不放在心上,还说十年便要发还卖身契,想来是不放在眼里吧。 不怪赵家村给大家财大气粗的错觉,实在是很多东西对于赵家村的村民来说司空见惯了,但是对于不常见的人来说就觉得是高大上了。 因为到达赵家村的时候就已经中午了,所以先安排了吃饭。 这饭菜是按照年夜饭的标准备下的,菜名起的也十分吉祥喜庆,什么鸿运当头,大吉大利,欢聚一堂,寿长百年,金玉满堂,五福临门,年年有余,竹报平安,团圆水饺,红红火火。 就是打饭方式有点特别,一人发一个方形的饭盘子跟一双筷子,排队去窗口轮流打饭。 打多少吃多少,不许浪费,吃完饭自己拿着盘子跟筷子去洗碗去刷了,然后放在写名字的空架子上。 然后所有人都撤出到外边围着村里慢慢走消食,走了一圈回来,餐厅就被收拾一新了。 桌子上还摆放着琉璃瓶装的果汁,边上还有各色糕点跟瓜子。 年会正式开始了,照例是先盘点业绩。 台下的王来进越听脸色越差,什么造纸厂,卫生厂,榨油坊,制衣厂跟布厂,暖宝宝制造厂还有各种店铺,美食城娱乐城,酒楼…… 居然还有闲钱开什么养老院,孤儿院,学堂 王来进听的是目瞪口呆,他气冲冲地问身旁的王大富。 “爹,你是不是偏心啊,把咱们家的家产早就都给你了四弟啊!” 王大富嗑着瓜子乐呵呵的听着,闻言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亲生的儿子,啧,越看越不想要! “咱家就是全盛的时候也没这么大的家业,放心吧,不是你劳资给的。” 王来进一噎,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老四都这么有银子了,为啥还要来抢王家那点小小的钱财? “爹啊,那你为啥要把王家传给老四啊?他都这么富了,你给我啊,给我多好啊!我正好养家糊口啊。” 王大富还没等说话呢,一旁的罗子娇便道。 “养家?可别说笑了,你那个月例银子都不够你自己花的,给你?早晚败光了。” 罗子娇现在也不靠王来进那点月例银子了,她现在靠儿子女儿养,别忘了,清瑶可是给了侄子侄女三间铺子并一些田地。 王来进被俩人怼的,不敢说啥,可是这心里就越来越不舒服了,爹偏心向着老四,娘子跟孩子竟然也站到老四那边去。 王来进不大的脑容量便思考起一个问题……难不成,他根本就不是王大富的亲儿子,只有老四才是? 或者自己也不是雨儿跟燕儿的亲爹,老四才是?! 第一八三章 开会更换经营模式 王来进看了一眼罗子娇旁边的雨儿跟燕儿,这长的都挺像他们娘的,看不出来像自己还是像老四啊! 他正琢磨呢,就看见旁边的王大富激动的站起来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顺着目光抬头一看,台上的人略微有些眼熟呢。 “爹,你相中台上的那个女掌柜了?” 王大富双眼有神的眨也不眨的盯着前边看,“这是你小娘,恭敬点。” “我小娘???”王大进差点大喊出来。 罗子娇也傻了,公爹不是说再也不抬人进府了嘛,怎么这又看上了一个。 “这就是我小妾,那我还能不认识嘛。” 王来进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跟老四跑了的那个姨娘啊。 台上的李映雪美的惊人,偏偏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强大的气势,让人其实并不太敢直视她,台下的人都认真的听着她说话。 王来进听不懂这个,他光琢磨别的了。 “爹啊,这姨娘都让老四睡了,再说你还赏给老四了,你要吃回头草啊?没准人家都有娃娃了。” “睡什么睡,来金根本就睡不了女人,也不可能让人生孩子,她是……她反正没那能力。” 王大富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了闺女,连忙拐了个弯。 但是这话听到王来进的耳里,他瞬间恍然大悟。 他就说这老四对自己的儿子跟闺女怎么这么好呢,原来不是自己的娘子跟老四有啥,是老四不能人道不能生啊! 所以,老四肯定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过继,算了算,他除了一嫡子和一嫡女,他还有庶子呢,那不都是自己的血脉嘛,也没什么分别,就算雨儿过继给了老四,那不也还是自己的儿子嘛。 这么一算,老四不能有孩子,王家还有这诺大的什么小胖人,那么老些的银子,岂不是都归他的雨儿了? 归雨儿不就是归他了嘛,这老四还不得求着他?要不然只要他咬死了不肯过继,老四还不得傻眼! 他决定一会儿等看完这个热闹,就去找老四谈一谈,早晚都得交出来,不如早一点,要不然他可不肯同意过继的哈。 王来进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整个人不禁陷入了那种对未来大肆挥霍,挥金如土的美好幻想中…… 大会盘点完工作,就开始进入激动人心的颁奖环节。 一样样的奖品被公布出来,王家的下人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们忍不住问身边赵家村的人。 “少爷每到年底都会发这么老些好东西吗?那你们也太幸福了,岂不是能过个好年了?” 赵家村的村民摇了摇头,王家的下人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啊~”赵家村的村民慢条斯理的说。 “我们少爷不止年底发,我们平日有月例银子,干满五年送房子,平日里小吃啊,衣服布匹啥的,都是员工价,凡是过节都会发礼物的,比如中秋啊,重阳啊,百花节啊,我们还时常去旅旅游呢,旅游你们知道吗?” 另一边的员工也接话道,“我家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我买的,都是厂子里发的,我平日里那工服一季四身都穿不过来呢,家里来个亲戚的都住在我家不愿意走,唉,吃就吃吧,谁让咱们厂子发的点心呀糖果呀,好吃的能馋哭小孩子呢~” 前排的人也忍不住,“以前我家那口子做饭哪里舍得放油啊,一年到头能见着一回油惺都不错了,现在在家里还是见不着,不过因为不在家里吃饭了,都在食堂吃饭了,食堂做的又好吃又便宜,咱们村现在哪还有饿瘦的了。” “我家四个娃娃整日烦的他们娘亲不得闲,现在村里有了员工子女托管所,小的时候不用带,大了直接送学堂,美的很哩,更何况咱们娃读书也不用花银子,我娘子的大嫂说了好几回了,想把孩子送来,我们都没同意,笑话,我可是记得清楚我陪我娘子回娘家时候的赔小心的那模样。” “我们村里的那些个没人照顾,没有子女的,咱们也是有养老院的,吃喝穿戴一样不愁,那身体好的……” “对对对,看病,村里自己就有郎中……” “别忘了,咱们还人人都会拳脚呢,要不是我舍不得离开咱们村子,离不开咱们少爷,我早就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去了。” “赵墩子,你可得了吧,就你,元师傅教三招,你就会一招的主儿,哈哈哈哈,还行侠仗义,把自己送给人家行侠仗义吗?” “还有还有,少爷……” “我们……” 大家七嘴八舌的,把村里日常的事说了一遍,这是他们的乐趣,毕竟摊上个好少爷,亲戚之间都羡慕不已,要知道现在想成为赵家村的一员来落户,那是无比的艰难。 给银子也没人乐意,没人傻到放着会越来越强大的小胖人不追随,反而眼皮子浅的追求眼前的利益。 再说了,还有那么好的四少爷呢,护短,仗义,温柔,霸气,有魅力,多金等好些词都可以安在少爷身上,村里多少未成亲的姑娘都不敢暗许芳心,就因为配不上! “唉,四少爷如同里的那什么贵人一样,我家的闺女长那样,还是别没脸没皮的幻想了,这不我给她定了镇上的一个伙计。” “对啊,你还肯听劝呢,我闺女死活不肯嫁给秀才家的儿子,说人家没咱们少爷那俊美的容貌。” “我闺女觉得咱们少爷有安全感,就想找这样的。” “我闺女……” 围在中间的王家的下人跟掌柜们内心里既羡慕又替未来的女主人担忧,这都是什么大佬啊,这未来的当家主母得是什么样的天仙,才配得上这群觉得四少爷是神仙下凡一样的人啊! 关键是四少爷是很好的人没错啦,可是四少爷真心离俊美不凡差的有点远啊…… 离俊美有点远的清瑶发完了各种奖品,终于宣布散会了。 大家有序地离开了,王家的下人跟掌柜们也都分配到了村民家里住一夜,明日再返程。 清瑶就带着王大富一家子往庄子方向走,因为庄子不大,干脆打发了那些她爹的那些姨娘们都去村里人家住了,就带着她爹,二哥二嫂跟侄子侄女。 燕儿乖巧的跟在清瑶身后,仰着笑脸正兴奋地问清瑶,自己能不能多呆几天。 清瑶当然是同意了,她怀里抱着淘气的王秋雨。 这个小侄子搂着她的脖子,左一个四叔真厉害,比夫子都厉害,右一个四叔这里太好了,他也想呆几天。 跟在后边的罗子娇想让两个小孩子别缠着四叔了,两人头一次露出来一点不愿意的神色。 罗子娇管孩子,清瑶没插手,反而顺着罗子娇的的话说。 “雨儿燕儿,要听你们娘亲的话啊,去哄你们娘亲高兴了,就让你们跟我玩了。” 两个小家伙立马听懂了清瑶话里的意思,赶紧下来的下来,往回走的往回走,全都依偎在罗子娇的身前。 “阿娘,您就让我们跟四叔玩嘛,我们保证乖乖的,不惹事呢。” “而且,回屋我就写五页的大字,我也不跟下人偷着出去玩了,真的,娘,你就让我跟四叔去玩吧~” 慢了一步的燕儿也可怜巴巴地看着罗子娇,软糯糯地唤了一声,“娘~” “哎”看着燕儿眨巴的水灵大眼睛,罗子娇禁不住心软了,“好啊,阿娘不拦着你们跟四叔玩了。” 一旁的雨儿?怎么他说话就不管用了,妹妹还啥都没说呢,娘就同意了…… 王来进见了,暗自点头,没错了,老四肯定是想过继了,要不然怎么会愿意带孩子,这是要培养父子感情了! 不行,他可不能让儿子被笼络过去了,他还要靠儿子继承这些财富呢,于是王来进赶紧上前几步,话里有话道。 “雨儿啊,今天为父陪你玩,谁让咱有儿子呢,今天咱们就好好玩。” 清瑶一愣,“行,既然二哥愿意,那我就只带燕儿玩好了,明天吧,今天天色晚了。” 燕儿乖巧的一声“嗯。” 清瑶转身抱起燕儿,燕儿害羞的把小脑袋搭在四叔的肩头,偷偷地捂嘴直笑。 飞来横祸的王秋雨?他不要跟爹一块儿玩啦,他要四叔啊!但是对着王来进的脸,他到底没有扫亲爹的面子,只能羡慕的看着跟四叔窃窃私语的妹妹。 前边就是王家庄了,此时天色已黑,但是玻璃扣着蜡烛,路上也不怎么难走。 房间早已经准备好了,清瑶给王大富一行人介绍了,厕所的使用跟浴室的使用,当主子的还好,毕竟洗澡什么的也不用自己动手,麻烦的都是下人。 可是跟来的婢女也有五六个了,却是激动不已,她们已经决定,一会儿轮流洗个澡了。 等到了房间,屋子的烛台全是扣着带出气孔的玻璃罩的,根本不用担心火烛,而且那个蜡烛特别的大,却又不是龙凤烛。 下人们可点不起蜡烛,这一屋子就带了七八个,不禁围了看了一下。 送完小小姐回来的绿萝不禁感慨。 “二少夫人,四少爷可真有银子啊~” 绿萝服侍罗子娇换下了外衣服跟首饰,那梳妆台上有一面琉璃镜,把人映的特别清楚,罗子娇都没忍住凑过去左看右看的。 “是啊,王家当真是出了个好竹。” 绿萝又来拿了床边的衣服,“夫人,这套衣服可真漂亮,听说是李姨娘吩咐人做的呢。” 罗子娇一愣,“什么李姨娘?” “就是老爷的那个姨娘啊,跟了四少爷那个。” 罗子娇忙问道,“谁告诉你们这么称呼的?” “是老爷,奴婢还听见了老爷说也该让李姨娘回府里了。” “什么!”罗子娇傻眼。 今日她一见那个姑娘便心生羡慕,听说这位是小胖人的大管事,深得大家信赖,听说她掌管着一个城铺子的运营,丝毫不逊当家主母的风范。 甚至,罗子娇觉得就是贵人家的那些执掌中馈夫人啊也未必比的上这个女人。 就是看她一出来,所有那些前排坐着的掌柜全都站起来,就知道她的厉害,这样的女人,公爹竟然以为能再次收回府里? 而这样的女人还不是一个,那个叫王月红的,听说还是王家的世代家仆呢,她长的和善,说话却直击人心,连她都被说的脸上发热。 要是她有这本事,何愁混迹于一个小小的王家府里,眼界低到争这个争那个的,还差点闹出无辜的人命来,你看看人家,罗子娇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可是不管怎么说,王大富敢肖想李映雪,别说李映雪不会答应,估计四弟都不会答应。 笑话,真是可笑,每次看见王家的这些个男人,她就觉得可笑至极。 更可笑的事,她竟然能让这样的人家压的死死的,如果不是四弟来了带她见识到女人还可以有别的活法,她可能还挣扎在王家里眼馋着王家剩下的残羹剩饭,跟着后院的女人们争风吃醋,看庶子不顺眼。 现在想来,何必…… “绿萝,以后不可唤李姨娘了,要跟着别人一样称呼为李管事,或者雪姑娘。” 绿萝应了一声“是”,“对了,夫人,奴婢刚才看见爷问人去找四少爷了。” “这么晚了,他去找四弟做什么,雨儿呢?不会是把雨儿一个人扔屋里了吧?你快去看看,算了,我也去。” 罗子娇有点放心不下,立马重新披上衣服,也不梳妆了,急急的出了门。 那边,王来进带着雨儿进了屋,就让王秋雨坐那练大字,自己则是在屋里东看西看,一会看看窗户,一会看看屋里的摆件,越看心里越痒痒。 这庄子不是说是最穷的嘛,那为啥他看见的不是那么回事呢? 这屋里的摆件都是琉璃做的,更别提那精美的布匹竟然拿来做窗帘,当床帏,还有蜡烛也不怕贵,一屋子足足有七八个烛台,映的屋里明晃晃的。 王来进忍不住了,他要去找老四好好说道说道。 他便没管七岁的儿子一个人在屋,穿上衣服出去找人打听老四住哪个屋了。 清瑶正在写,年后开春便又要去宿城,这回去了,清瑶要做的事可太多了,人手要带一些走,那边的杂货铺可以开始投入使用了。 源源不断的货物也要开运了,靠扬名立万打响知名度的方式也必须要跟上了。 然后她要从宿城往回依次推城,李映雪跟王月红也会从凉城开始扩张小胖人,直到双方把这一条道打通为止。 清瑶正忙的不可开交,门被砸响了…… 第一八四章 明天更万字 清瑶打开门,王来进就大刺刺地走进来了。 关门的瞬间,一阵风吹进来,清瑶就说嘛,是什么风把她二哥给吹她这了,原来是阴风~ 进了屋,王来进先是巡视了一圈,这屋子好像跟他住的那间没相差多大,反而更差一点,甚至比他在王家住的那个宅子还要寒酸。 正中间是个巨大的树墩子,树墩子的枝丫都被磨平了,打磨的没有棱角,上边居然还刻着涂抹了油彩的图案,边上的凳子都是小树墩子做的,同样也刻着图案,好似一个胖娃娃抱着个金元宝。 但是不管如何好看,雕刻的图案多么的需求手艺,是个难得的艺术品,也改不了这就是个不值钱的树木。 再看屋子其他地方,光秃秃的,墙上连个装饰物也无,唯有透明的能看见屋外月色的大玻璃比较抢眼,什么摆件啊一样也看不到。 有两个高高的柜子摆在墙角,一个是衣柜,一个是用来装东西的,充当简易书架和放账本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雅趣的癖好?” 王来进指了指那个树墩子。 “这个呀,舍不得搬出去,留着生蘑菇。” 其实是她刚到这个庄子的时候,屋子就一张光秃秃的床板,连被子都没有。 大壮他们特意上山给她弄来的,这种充满回忆的小小善意,她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二哥,你来有什么事啊?这都天黑了,你不是要带雨儿玩嘛?雨儿呢?” “来来来,老四,你坐这。” 王来进避而不答,反客为主的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边上的树桩子。 清瑶没过去,“二哥,你说吧,我还忙着呢。” “哎,你是要忙点,这么大家业你管起来确实辛苦,不过还是要好好干,传下去别减少了就行。” 清瑶疑惑“二哥还理解别人的辛苦了,不容易啊。” 王来进一噎,“哎呀,老四,我脑子是不如你,但是你的辛苦,二哥也看在眼里,咱们是亲兄弟,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嘛。” “二哥,你要是有这种觉悟是好事,以后咱们好好相处,只要你走上正途,以后的日子肯定过的红红火火的,你得为雨儿跟燕儿做个榜样。” 见清瑶提起孩子,王来进的笑容都快止不住了,看看看看,简直没三句话呢,就惦记起雨儿了。“那是,毕竟我是孩子的亲爹嘛,但是呢,有些个事我得提提意见。” “二哥,你说。”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想要我把雨儿过继,可以,但是你要先把王家家主的位置先传给我,对了,我也不怎么会管家,你要是为了雨儿好呢,这家你先管着,银子什么的让我随便支取就行。” “还有啊,我瞧着你这歌琉璃窗子不错,回头你也给府里弄一个,听说你还考上了秀才,你再给我捐个官,让我做个员外。” “我想想还有啥……对了,过继之后,你也不能拦着雨儿孝敬我,毕竟我才是他的亲爹。” 清瑶眨巴眨巴眼睛,她这二哥说的话,她怎么没明白呢。 “你等等,等等……你这点菜的架势我怎么不明白呢,谁要过继啊?你要把雨儿过继给我?” 王来进要真是不想养孩子,想把孩子过继给自己。 清瑶一想,可以啊,反正她要是恢复不了女儿身,培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不行,就算以后自己生了个娃,那么大家业,多分几个怎么了,她是娘,儿子有能耐自己赚去,女儿倒是要宠着点。 可是,过继儿子可以,连着爹一块儿接收,清瑶就不乐意了。 “二哥,你要真的不愿意养儿子女儿,我是可以养的,就是你我之间要分清楚才行。” 但是这番话在王来进的耳朵里,就是老四已经承认了想过继雨儿的事。 王来进十分得意,能生儿子就是好,老四再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指望他的儿子哭坟摔盆的。 “就别分你呀我的了,我同意不同意过继呢,就要看你表现了,你先把王家的印信给我。” “你想要王家的印信?” 王来进往椅子里一歪,“快别磨蹭了,你交给我,你这什么小胖人你先管着,以后我再管你要。” 清瑶扶额,这二哥今晚是不是又欠揍了,怎么竟说一些胡话,她正要开口。 “我不同意!” 门外传来了罗子娇的声音,她恪守礼仪没有进入室内,可是刚来便听到了王来进那句要过继雨儿的事。 清瑶打开门,罗子娇冷着脸进来了,身边还跟着懵懂的雨儿。 “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亲爹打起自己亲儿子的主意,呵呵,我告诉你,雨儿我不可能过继出去的,想要雨儿,除非我死!” “你个妇人是个屁,我们兄弟谈事情,你在这多嘴多舌什么,我替雨儿谋划的是大造化的事,再多嘴,小心我休了你,去去去,看见你就烦,滚出去。” 罗子娇气的眼圈含泪,夫君都不愿意叫了,正要上前去跟王来进拼了。 清瑶冷了脸拦着了她,“二嫂,您别气坏了身子,为这种人不值当的,你且边上坐一坐。” 盛怒中的罗子娇也没注意到,清瑶刚才牵着她的手给她跟孩子送到椅子上的。 王来进还在一边大言不惭,“老四,你不用搭理她,这女人还敢对我叫嚷,干脆休了她,我再换个温柔贤惠的。” 清瑶回头对着王来一脚就踢过去,王来进根本没想到清瑶会揍自己,一脚正中胸口上,倒仰着“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屋子的所有人都愣了,只留下王来进惨烈的哀嚎声。 “妇人懂个屁?不知道二哥是屁里出来的吗?正好,我实在不喜欢跟屁人说话,还请你跟你的同伴屁一块儿去地上呆着吧。” 罗子娇一愣,她本来气的不行,一下子被清瑶怼王来进怼的差点笑了。 王来进被揍了,自觉有些下不来台,也挺生气的。 “你敢打我?我可是雨儿的亲爹!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同意了?我要是生气了,以后可没人过继儿子给你了!” 清瑶也气笑了“你为什么非要过继儿子给我?我并没有要过继的意思啊,我虽然不反对,但是也要考虑雨儿跟我二嫂,还有爹的意见的。” “你以为你瞒得过谁?我可是全知道了,你不想过继谁信啊!你不能人道,又不能生!” 王来进哄出这一声来,屋里屋外全愣住了,屋里是王来进一家加清瑶,屋外是来看看发生什么事的王庄头一行人。 “谁……谁跟你说我不能生?”清瑶眼神怪异的看着他。 “爹说的!爹说你根本睡不了女人,你根本没办法跟女人敦伦。”王来进振振有词。 清瑶心里都要气炸了,但是面上还保持着微笑。 “从文,去将我二哥扔回他房间里去!然后去请我爹过来,我有事情跟他老人家详谈,务必请他过来跟我一!块儿!睡!” 清瑶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加重了一块睡三个字! “哎,老四,你说话归说话,你怎么还撵我走,你到底要不要我儿子了!你不怕我……哎……唉,轻点……” 王来进说话并不好用,他仍然是一路嚷嚷着被拖出去了,邵从文倒是想拎他,但是没拎动,太沉了。 这一嚷嚷,听见的人更多了,满庄子的人睡下的都起身了,没睡的也起来趴门缝那偷听了。 李映雪更是直接站门口看热闹,她就说以她的魅力这人怎么迟迟不对自己下手,感情是不能……不能那个啊! 李映雪的心重新燃起了火苗,正好她再也不想委身一个男人了,而四少爷又不能那个,如果她俩在一起,岂不是可是专心搞事业了? 那小胖人得强大到什么地步啊? 此时满心都是事业的李映雪把早就扔一边再也不动的念头,又捡回来了,只不过现在的她心态却不一样了,用四少爷的话讲,这叫强强联合! 她要成为四少爷身边最值得信任最得力的干将! 王庄头则是看了一眼趴着门口看热闹的王铁蛋,又看了看天真烂漫的王杏花,狠了狠心,下了一个决定。 “算了,儿子不要了,过继给少爷算了。” 王铁蛋……? 马三娘瞪他一眼,“少爷那是病,肯定能治好的,你瞎操个什么心。” 王耀祖则是想着得尽快找个媳妇了,多生几个儿子,让少爷随便挑。 王月红十分心疼自家少爷,她也十分自责,少爷没有女性长辈操持,一些事情都没人想着,她光顾着事业了,竟然也没想着给少爷提前物色一下未来主母的人选。 大壮三兄弟性格比较木讷,只有最小的老三活泼一点。 三壮咬咬牙,“哥哥们,实在不行,咱们来世再做兄弟吧。” 大壮跟二壮,老三又发什么疯? “嗯?老三你要干啥?” “大哥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了,我去给四少爷当儿子吧!以后只能改口喊你们叔叔了。” 两个哥哥对视一眼,怪不得四少爷常说打弟弟要趁早呢。 “来来来,天黑睡不着,先练练手吧。” 说完,屋里响起了拳脚翻飞的声音和三壮的惨叫。 “哎呦,哥,我错了……错了啊,错了怎么还打呢……”。 覃锦元也听到了,不过他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却不幸把早早给吵醒了,早早穿着单衣便冲出来要打覃锦元。 覃锦元刚躲了两下就发现了她只穿着单衣就出来,现在天气多凉啊,这个傻子!他喊了两声。 “早早,你回屋去。” 但是早早压根不听,还是追着他满院子打,打不着一副不是不肯罢休的样子, 覃锦元只能把早早往屋子里引,中途挨了好几拳头,一边惨叫一边连连讨饶。 “我错了,我错了,虎妞,住手住手,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再追我,明天没有你爱吃的牛轧糖了!” 这句威胁早早听懂了,乖乖的放下手让他给送回屋了。 覃锦元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大声嘲笑那个死胖子了,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屋。 李老汉离的远,在门边的,只有他啥也没听到,呼呼睡的正香~ 清瑶当真感觉自己年纪轻轻血压上升了,很好,冬天不减肥,夏日徒伤悲。 她感觉王来进就是太闲了,所以才会这么胖,她打算明天就帮助这个“好”二哥,减减肥,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鉴于清瑶的低气压,所有看热闹的或者在场的当事人全都不敢出声,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王大富就来了。 “干啥啊,宝贝儿子,我正要躺下了。” 清瑶看了一眼邵从文,“从文,辛苦一下你,你别让任何人靠近我的房子。” 邵从文点点头,“少爷,我也会离的远远的。” 清瑶点点头,等邵从文一出去,她便收敛了笑意。 “不知道爹您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吧!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两只小蚂蚱,我掉水里了,你能不被我拖下水?” 王大富一愣,这是哪一出戏啊!难道他惦记李姨娘的事被发现了? 可是那本来就是自己的妾室嘛,儿子也不是真儿子,睡没睡的,自己还不知道嘛,现在李姨娘当真是越看越有魅力,手腕还这么高,要是扶正了,也不是不可以啊。 更何况四儿子对她这么好,还让她当掌柜,想必也是十分喜闻乐见的吧。 王大富便点点头,“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清瑶一愣,她还以为王大富是无意的,说走嘴了而已,哪知道却是故意的,这可把她气的到发火的边缘了。 “这是为何啊?你要是说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那好处很多了啊,首先家里就有人管了吧,然后也可以生个孩子了,这女人啊不管做多大的掌柜,只要有了孩子她就能收心了!” 清瑶哪知道王大富说的是李映雪啊,她把这样子代入到自己身上,这是在劝她恢复女装,还怂恿她嫁人生孩子? 清瑶当真是气的七窍生烟,很好,看来王来进的蠢妥妥的离不开王大富的“谆谆教导”了!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 清瑶觉得,儿子不学好,劳资身上也要找找原因,不如就让她来做个好人!让他们父子一块儿“聊聊人生”! 第一八五章 谢谢朋友们的支持,万字一章奉上 王大富终于听出来清瑶的不高兴了。 “你咋会不同意嘛,这也是为你好啊,你看中的人总是不会差的,将来你把手头的事交给她,你就可以享享福了。” 王大富想的是,李姨娘是四儿子亲手提拔起来的,即使交了权利让李姨娘做了当家主母,以后自然也会向着她啊。 再说这个假儿子早晚要恢复女儿身的呀,不过她身份贵重,想必嫁人是不会了,可以找个上门女婿嘛,到时候大家还住一个府里,李映雪也不敢给她使脸色啊。 清瑶却误以为,王大富的意思让她找一个男人成亲,还要把所有的家业都传给他。 王氏小胖人是清瑶跟村子里的人共同累死累活打下的江山啊,让她拱手让人退居二线? 然后做一个在后院里哭啼啼等着一个男人接手她的王国,享受她的成就,还有可能找一堆合法的女人回来? 这他么的老男人在想屁吃吗?这干的是人事? 是不是自己对他太好了,让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亲爹呢? 清瑶彻底不高兴了,“你可想好了再说话……” 王大富还作死的点了点头,“想好了,只要你同意,我随时可以!” 娶个填房也不用多麻烦 现在的李映雪可比那时候更迷人了啊,其实王大富已经快要想不起来李映雪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细腰,然后她就跟吹气球一样胖了起来。 王大富压根不知道,李映雪那时候为了自保,是故意的。 清瑶定睛看了他一会儿,看的王大富腿肚子都有点抽抽了,心虚的厉害,都想着要不还是放弃吧。 清瑶才露出来一个笑容,然后她走到门口喊了一声“从文”。 邵从文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少爷。” “去把屋里那位,还有刚才丢进去那位,打包一下,收拾一下东西,找几个人连夜送走。” 邵从文直接缘由都不问,他也不觉得少爷这样对王大富不对,少爷是不会有错的,肯定是老爷做了什么错事! 没准少爷不能有子嗣,就是王老爷干的! 完全没有防备的王大富“咋了?为啥要送我走啊?” 邵从文压根不回他,干脆利落的喊了王庄头跟大壮他们过来,几人动作熟练的就分工合作把人装好了。 “少爷送哪里去?” “凉城那修路修到一半吧?就送那去,我爹跟我二哥想要体验民生疾苦,便让他们去体验一段时间好了,反正王家缺了他俩反而更美好,还能顺路减肥了,我可真是个孝顺孩子啊。” “对了,一定叮嘱负责人,不瘦个二十斤下去,不要放回来。” 清瑶撸了撸袖子,脑子不清醒,她就给他治一治,一定是太胖了影响脑供血了! 她冲邵从文摆摆手,“去吧,注意安全。” 全程懵逼的王大富,怎么就要去修路了?! “来金啊,这是干啥啊,这是?我可是你爹啊!老四啊,你不能不孝啊~我跟你是哦,对你名声可不好,而且……” “从文,我爹说话说多了,嗓子疼,别让他说话了,保护一下嗓子。” “好的,少爷。” 邵从文利落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帕子,一把塞进了王大富的嘴里,但是王大富嘴有点大,一个帕子没堵住,清瑶连忙把自己的帕子也掏出来。 被堵了嘴,还是能发出声音,王大富恶心的直干呕呜呜呜了几声,但是众人没人理,抬着他就出去了。 王大富拼命的扭动,闺女,他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肖想李姨娘了行不! 救命啊,他发誓啊,真不娶了……不不,他再也不敢肖想任何女人了行不! 啊!他不要去修路啊! 可惜没人解开这个误会了。 清瑶看着人被抬头了,心里的气也顺了。 罗子娇主仆跟雨儿在一旁旁观了整场,话都说不出来了,公爹跟相公,这样就解决了? 这个王来金怎么跟王家的人不太一样呢? 他!他可是儿子啊!不孝可是重罪啊! 没心没肺,对爷爷跟爹爹都不亲的雨儿则是激动的,四叔……太厉害了! 罗子娇忍不住问,“四弟,你……你这样不会有什么事吧?” 清瑶笑了,“二嫂放心,我爹太胖了,早就影响身体了,咱们做子女的怎么看长辈肆意伤害自己的身体呢,也算是帮爹他减肥了,至于我二哥,他比较孝顺,非要陪爹一块儿去,我怎么能拦着呢。” 罗子娇被清瑶这明目张胆的推脱硬是憋的一句话没说出来,只能告辞回去了。 少了两个人,庄子的夜景都变的更美了,清瑶站在窗前欣赏了一会儿弯月,心情美丽的熄灯睡觉了。 明日就能好好过个年了吧! 二十九的早上,家家户户都起来晨练了,清瑶也不例外。 被吵醒的王家下人跟掌柜却看得新奇,纷纷出来站在边上看着热闹,看到清瑶也在的时候,全都视线跟着跑。 罗子娇带着孩子们也出来了。 “阿娘,看,是四叔~” 燕儿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清瑶,清瑶也看见了她,还朝她挥挥手。 燕儿有些兴奋,大跑大跳这是一个女孩子不能有的动作,可是村里的这些婶婶跟姐姐们都跟在后边跑啊。 “阿娘,我也想去跟四叔一块儿跑,好像很有意思啊!” 王秋雨蹬蹬蹬地跑到罗子娇的腿边,撒娇道。 “好好好,你就去吧,跟你四叔一块强身健体。” 燕儿眼巴巴的看着哥哥乐颠颠的跟在队伍后面慢慢的跑着,心里有些失落。 “阿娘,您不是说笑不露齿、行不摆裙嘛,为什么那些婶婶跟姐姐们都……都跟着后边跑呢~” 罗子娇刚想说这些都是庄稼人啊,可是一抬头竟然看见昨天十分钦佩的李映雪跟王月红两个奇女子也是一身短打的装束,跟在女子队的后边跑。 这与她的从小礼仪教养发生了严重的冲突,燕儿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小时候贪玩,不肯学礼仪偷偷溜出学堂去扑蝴蝶,那次阿爹似乎是请了家法管教了她,自此以后她就再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了。 “娘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要不,等一会儿你去找你四叔,让他告诉你?” 燕儿乖巧的点点头,“嗯,四叔博学多才,肯定会知道的。” 果然,吃完早饭,燕儿便眼巴巴的去找清瑶。 “四叔,我阿娘说,女孩子要三从四德,举止端庄,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可是您村上的……到底哪个才是对的呢?” 清瑶俯下身来摸了摸燕儿的小脑袋。 “燕儿,你娘说的也不是错的啊,而我们做的也不是错的啊。” 燕儿被绕晕了,啊? 清瑶指着来来往往的村民,“燕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规矩,礼仪规范与活泼好动并不冲突啊,他们只是适用的场合不同罢了~咱们要做的便是在什么样的场合拿出什么样的礼仪,不同的身份配不同的表现……” “这么比较本身就不太妥当啊,美的千篇一律那不就成画儿了嘛,可咱们是欣赏画的人,不是画中的人啊。” “在我看来,行走坐立一丝不苟的大家闺秀跟田庄上肆意奔跑的姑娘,都是一样的美丽,文静端庄的燕儿跟活泼可爱的燕儿也一样的可爱。” 燕儿被夸的露出个小豁牙,黑洞洞的,捂着嘴巴笑了。 “四叔,您今天不是答应带我去玩吗?咱们今天去哪里玩啊?” 清瑶想了想。 “今天咱们集体去逛街吧。” 清瑶突然想到,好像自己上街除了调研就是考察业务,许久没有单纯的只为了逛街了,上次好像还是给李映雪买首饰的时候才出去过。 这次可以带全庄的人出去玩,浩浩荡荡的也别有一番风趣,不过好像缺了点啥? 清瑶摸了摸腰间,一摸一个空。 对了,她把所有的分红都拿去扩张小胖人了,店里少了谁的衣服吃食也不会少了她的,所以她手头上一两银子都没有! 这出去了,小侄女如果说,“四叔,我想要那串糖葫芦。” 清瑶只能说,“好好好,你乖乖的站在这里,你看四叔给你卖个艺,一会儿就攒够糖葫芦钱了。” 想了想这个画面,清瑶摇了摇头,不行!这绝对不行,还是去借点银子吧! “从文啊,从文~” 王铁蛋麻溜地跑过来,“少爷,咋了,从文哥送人去了,这会估计还没到呢。” 清瑶心虚的看了一眼腿边的小侄女,对,昨晚太气了,把人家爹爹跟爷爷都打包送走了。 “王家的下人都安排马车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一大早起早就安排走了。” “嗯,那就好,今年他们的主子都不在,让他们在府里能肆意点,有管事看着点就行,对了。” 清瑶打量了一眼穿着新衣服的王铁蛋。 “铁蛋啊,你有月例银子吗?” “有啊,咱们庄子上人人都有啊。” 清瑶拉着铁蛋走到一边去,“来来来,这边说。” 她小声的问,“铁蛋,你能借我点银子吗?十两就行。” 王铁蛋挠挠头“少爷,我没有啊!” “你有,你刚才说了月例银子。” “我有月例银子,但是银子也没到我手里啊,我娘说了要给我攒银子娶媳妇,少爷,你是没银子了吗?还是您自己的留着攒钱娶媳妇啊?” 清瑶尴尬地咳了咳。 “哦……那算了,你这个是正事,我再问问别人。” 清瑶想想问谁呢,未成年的银子肯定不行了,有家要养的也不太行。 诶,有了,李老汉又没地花银子,相亲大会什么的她暂时还没空举办,不如先借给她花段时间,等下个月分红了就还给他。 清瑶就牵着燕儿的手去找李老汉,结果扑了个空。 正好王月红路过,清瑶问她。 “老李呢?” 王月红指了指外头,“看热闹去了。” “大过年的去哪看热闹?” 今天是都是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不在家里蹲着,去哪看热闹了? “村外来了个姑娘,说是找少爷您的,我就听了一耳朵,李老汉听到消息提上鞋就跑了,今早我喊他去给我取东西,他说懒不爱动,谁想到这会儿居然跑这么快。” 王月红还不忿呢,老李竟会躲懒。 清瑶指了指自己,“什么?找我的人?没人跟我说啊,一个姑娘?那你还这么淡定的在这?” 王月红事还多着呢,“少爷,你说这个啊,我本来也想跟着去看热闹的,但是我那灶上还炖着汤呢,哎呀,不跟你说了,我汤啊……” 王月红飞速的跑了,清瑶“哎~红姐~哎……” 却换来了王月红的头也不回。 谁想问的是你去不去看热闹啊! 燕儿拉了一下清瑶的衣袖,“四叔?” 清瑶立马换回来笑脸,“燕儿,你先去找你娘,告诉她咱们全家要一块出去玩的事,一会四叔喊你好不好?” 燕儿点点头,“好的,四叔,我这就回去换个外出的衣服。” 燕儿喜滋滋的走了。 清瑶收起了笑容,就开始琢磨哪个女人来找她,算了,看看去。 村口十分热闹,因为赵家村轻易不让外人进来,大过年的都有人换班,如果是谁家的亲戚来了,他们便骑上自行车去喊人,务必真的是本村人的亲戚才会放行。 今日来了两驾马车不由分说就往里边闯,那村民们能客气嘛,比武力是吧? 来啊,谁怕谁! 当场便把两个车夫跟俩个护卫给按那了,那四人都懵了,这啥地方? 他们本以为就是普通村民,随便吓唬吓唬就得了,哪知道剑还没拔出来呢,对面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锣,哐哐的就是两下子,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附近的屋子就冲出来了好多人,有拿锅铲的,还有提着裤子的,还有个小孩举着一支笔也跟着冲出来了。 他们刚想呵斥,就被一个大网从天而降网住了站在最前边的两个车夫。 这群人就蜂拥而上,剩下两个护卫反手就要拔剑,却是来不及了,根本打不过,对方三个人上中下那么一配合,只一招,就给俩人撂了个仰面朝天。 接着就有什么东西套中了脚脖子,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就被升起的绳子给倒吊在半空中。 不过他们俩也不孤单,一会儿,那俩车夫也被吊了起来。 四个人迎风招展,下边一圈人围着问话。 “你们什么人啊?还敢硬闯,有嘴不会说话咋滴,差点撞到人!” 赵大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那高头大马的要是朝她冲过来,她这身子骨可不抗马儿践踏。 四人只管死命挣扎,根本不答话。 见问不出什么来,众人就打算研究研究这个机关还能否再改进,这送上门的试验机关的人选啊。 就在大家都以为已经没人了的时候,马车里居然走出来两位姑娘。 最前边的女子,看见车夫跟护卫都被吊起来了,杏眼一瞪。 “大胆,还不把人放下来。” 围观的村民唰唰地回头一看,诶,原来这马车里还有俩人,还是两个姑娘。 为首的那个女子披着个火红色的斗篷,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一个美人髻,满头的珠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她身后的那个女子反而没人注意了,这就好比皓月与萤火的区别。 “看什么看,没听见我姐姐说话吗?” 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妹妹眼里闪过一抹嫉妒,色厉内荏呵斥着众人,人却站在这个女子身后,半点不往前一步。 赵家村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这样还打不打了?”有个村民回头问其他人。 “这还打啥了,你忘了村规了,武力欺凌无辜的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孕的,你想试试村规吗?” “那咋整,这都抓了四个了,剩下的两个就不抓了?” “要不就拦着吧,抓也不能抓,这都是弱女子,碰一下坏了怎么办!” 于是,大家决定人肯定是不能放下来的,除非说明到底来干啥的。 “你们来我赵家村是干啥的?刚好好生问你们话,这几位朋友可挺不客气的,扬起马鞭子就要抽我,我们可是为了自保,前边的路不通,我们村子不欢迎外来人进入。” 红衣女子刚才在车里,并不知道自己的车夫曾想拿鞭子打人的事,她看着一大圈人,又看了看自己那两个护卫并两个车夫,那四个人并不太好受,此时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这位老丈,我不知道他是想强闯的,我代替他们向您道歉,劳烦您原谅他们一次,先放他们下来,您需要什么赔偿,您告诉我。” 这女子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说话还客客气气的。 赵家村的人不怕横的就喜欢讲礼貌的好孩子,关键人家女娃还长的那么漂亮,没看见人堆里单身的好小伙都不断的偷瞄嘛。 “女娃子,啥赔偿不赔偿的,不用,人也可以放了,不过呢,你们得说你们来这干啥的?不说也可以,人你们带着就走吧,进村子肯定是不行的。” 这不过分,早晚都要说的。 “我是来找王来金王公子的,敢问他是否在村子里?” 啥?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来找少爷的? 人堆里的单身未婚男村民们掉头就走,散了散了,少爷的人他们岂敢肖想。 而其他有家有室的还有女人们则是往前边挤,难道这是未来的当家主母? 长这么漂亮,配的配的。 很多上了年纪的人美滋滋地释放出善意,连连催促放人。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姑娘,来来来,你找我家少爷有何事啊?” “姑娘,你多大了,这模样可真俊呐。” “姑娘,家是哪的人啊?” “姑娘……” 大家七嘴八舌的打听着,这里边,挤在最前边的就是李老汉。 他就趿拉着一只鞋,另一只鞋刚才被挤丢了,他也不以为意,一手扶着旁边的人,一张老脸凑到最前边,乐颠颠的打听。 清瑶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李老汉的声音,只不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暂时没发现他在哪里。 清瑶的到来,大家都光顾着看热闹,谁也没发现。 清瑶也就站在后边看看咋回事。 那女子看着四个人被放下来了,也松了口气,有一个侍卫竟然想还手,她及时呵斥道。 “住手,张文,人家好心放了你,你要过河拆桥吗?要不要再把你吊上去?” 张文脸憋的通红,不过到底不敢不听自家小姐的话,只能怒视着村民们后退了几步。 这女子这才扭过头来,不好意思的说。 “下人无知,是我管教不严,让大家见笑了,我来找王公子,的确有事,还劳烦各位帮忙通报一声。” 还真是来找自己的,清瑶在后边喊了一声。 “敢问姑娘找我何事啊?” 村民们这才发现自己少爷来了,他们连忙把道让出来,让清瑶走到前头去,自己却站在两边跟夹道欢迎似的伸脖子继续看。 清瑶…… “大过年的都挺闲是不是?要不然加个班?” 两边的村民立马,“我衣服没洗呢,我娘子的手要紧,我回去洗衣服。” “娘子,你刚才是不是喊我了?我这就回来。” “老赵,三缺一,就差我了,快把我领走。” “我还要生孩子呢,我这就回去生孩子!” “……” 没一会儿的功夫,除了守村口的值班村民,剩下的都跑光了。 地上还有一只孤零零的鞋,李老头一把年纪了单腿跳着来到清瑶前边,尴尬的一笑,捡起了那只鞋,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溜地飞快,眨眼就消失在了拐角,一点也不像平时懒的出门的样子。 清瑶清了场地,这才回头看看是哪位姑娘找自己。 这一看清瑶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词语“明眸皓齿”,没有一个词能比这再贴切了,她当真明白了什么叫眼睛里有光。 “姑娘,我便是王来金,您是?” 那红衣女子正要回答,她身后那个女子上上下下把清瑶打量了一番,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你就是王来金,怪不得……呵,姐姐,你可别心软啊。” 那轻蔑的语气,清瑶听的真真的。 红衣女子也好似不太喜欢妹妹这个语气。 “珠儿,休得无礼,我们是来跟王公子好生商量的,你回车里去。” 那个叫珠儿的不敢顶撞红衣女子,迁怒地瞪了清瑶一眼,转身钻回马车里去了。 红衣女子这才上前一步,行了个礼。 “王公子,对不起,我表妹行事无状,让您见笑了,家兄韦家麟麒跟韦家麟。” 清瑶恍然大悟,“你是韦兄的妹妹!” 她记得韦兄很宠爱这个妹妹,好像叫韦家玉来这,那刚才那个表妹倒是没听提起过。 “韦兄也来了吗?快进来快进来。” 清瑶示意两边的人把横在路中间的木头搬走。 韦家麟就是清瑶考府试时候的那个同窗好友,平日里还有书信往来,他们一家搬到凉城去了,因为韦家麟要上青山书院读书,面就见得少了。 “小女子韦家玉,我哥哥没来,我找你是有事情谈,说完我便走,你来了太好了,还请上马车里谈。” “我?上马车?” 清瑶指了指自己,平日里她时刻谨记自己现在是男儿装扮,不敢过分与女子太过近距离接触。 “哎呀,让你上你就上来。” 清瑶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透明的玻璃房。 “咱们去那里说吧,外边的人听不见,然后咱们一举一动都能看见。” 韦家玉同意了,带着好奇率先走向玻璃房,她自家也装了这样的琉璃窗,但是没有这么厚的。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玻璃房,这里果然隔音又暖和,关键外边确实能看清楚里边的两人,也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 韦家玉便道。 “王公子,我便直接说了,我哥哥想让我嫁给你。” 清瑶差点没站稳,平日的冷静都飞了,“什么?” “你没听错,要不我怎么大过年的跑过来,我借口来赵家镇接祖母,一会儿便要返程了。” “你等会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我表妹偷听的,我大哥说你虽然是商人,但是文采出众,敏而好学,人品端方,早就有意了,只待你考上举人,便会向你提起这事。” 清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吗,我哪能担得起韦兄的夸奖,那韦姑娘你今日来是?” “我是来求您不要同意的,我知道我来的冒失,说的话又十分失礼,但是我有不能嫁人的理由,很重要。” 清瑶点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但是你为什么不阻拦韦兄这个想法呢?” “我哥哥太固执了,他本来就有三分满意你,结果你不上书院的这个事惹恼了他,他便不再提起来,但是随着你不断的修桥铺路,他又觉得你是难得一遇的好男儿,所以又改变主意了。” 清瑶……做善事的人确实有魅力,这个她就全当是该有的夸奖了。 “好的,韦姑娘,你的来意我知道了,若是韦兄提起,我便告知我已有家室。” 韦家玉反而瞪大了眼睛,“你有家室了?那你怎么还能让我哥看上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府里有位姨娘的,这事韦兄也是知道的啊。” 韦家玉放心了,展开了一个笑容。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我便放心了,你若是有姨娘,只要如实跟我哥哥说的话,他准保不同意,我哥哥觉得女色最影响上进了。” 清瑶见了她的笑容,心里道,醉了醉了,怪不得说古典美女见之难以忘怀,她一个女人都有些禁不住了。 这小姑娘长的也太美了吧! “那我送姑娘回去吧?” 韦家玉摇摇头,“不用,就在镇子上,不用你相送啦。” 说完她便离开了玻璃房,带着四人上了马车。 临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说。 “作为补偿,这个给你。” 一个东西朝清瑶飞过来,清瑶本想潇洒的接住,但是…… 没接住,东西飞了过去,好像是一块上等的玉佩,眼见就要摔的四分五裂的。 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一下子就抓在了手里。 “诶,这玉佩玉质白润,刻工精细,我喜欢,我接到的,归我了。” 覃锦元直接往怀里一揣,直接倒飞出去,他本来听说有个姑娘来找死胖子,这死胖子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就是来瞧一瞧啥样的姑娘不长眼睛看上他。 谁想到一来就看见一个东西飞过来,他反射性的就上前接住了,一看还是个意外之喜。 韦家玉也见到了这一幕,她的眼睛一亮,那人好俊的轻功!就是脸生的实在恐怖,可惜了。 韦家玉放下帘子,马车调转车头离去。 她不想成亲的原因便是她喜欢会武功的啊,才不喜欢文弱书生呢! 自从两年前,那人救了自己之后,她就崇敬起那个侠客了,不过她不知道侠客的名字,只留有恩人的一块儿手帕,那帕子的角落用盛京十分贵的金花线绣着个小小的覃呢。 恩人约莫就姓覃吧,花国姓覃的可不多呢,据她所知也就是盛京的覃家了…… 可是表妹却偷听到,哥哥要把自己嫁人,她当时真的慌的六神无主,还好表妹出了这个主意。 她们借口来接祖母,便可以跟着来亲自退亲了。 韦家玉来的突然,走的匆忙,丝毫没影响到清瑶的借钱目的。 不过鉴于某人刚才抢了给她的玉佩,她决定就去找元师傅借钱,在此之前先找个帮手。 清瑶去庄里里喊了睡懒觉的早早。 早早歪着头,“?” “早早,元师傅的私房银子放哪了?” 早早懂了,穿上鞋子,颠颠地跑出去了,没一会儿捧了个箱子回来了,身后跟着气急败坏的覃锦元。 “干啥呀,干啥啊,这是,咋又抢我银子,你要吃的糖兔子昨天不是给你买了嘛!” 覃锦元一进屋,就看见早早把钱箱子递给了那个死胖子。 “死胖子,我就知道,早早这么懂事,怎么会随意拿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又是你在背后挑唆!还我血汗银!” 清瑶把钱箱子踩在脚底下,“那你还我玉佩。” 这玉佩纹饰繁而不乱,华美而不俗,玉质光润亮泽,就是在覃家,他也没见过几块儿。 “我接到的就是我的了,要是没有我接到这玉佩早碎了。” “那你接到了啊,要么你给我玉佩,要么你这银子先借给我。” 覃锦元眼珠子一转,“你借银子干嘛?你竟然会却银子?要我借你也可以,你得给我利息!” “哦!你要利息啊,那行,那我给你算算,你前阵子说要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 覃锦元“哎呀”了一声。 “行了行了,你别算了,借借借,你拿你拿,你可别给我算了,回回一算我就倒贴你钱,我攒几个钱容易嘛我。” 覃锦元不禁想起自己在府里的时光,这才出来多久,怎么有些想家了呢…… 想到这,覃锦元又从怀里掏出两张纸。 “这个也给你。” “什么?” 清瑶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两张银票,面值还挺大,一张二百两的,一张一百两的。 这可不是小数了啊!至少在赵家村,短短时间赚不来这些银子。 “哪来的?” 覃锦元梗着脖子,“你管哪来的,反正是我的,你取了用吧……你别用在没用的地方哈,你拿来发展小胖人,争取开到盛京去。” 他才不会说,他为了给早早看病,偷偷地把随身的玉佩托人当了。 可惜钱是换来了,病却没有办法。 村里的大夫被清瑶送到其他地方探讨医术的时候,也被重点提过早早的病,可惜结果不尽人意。 早早是先天智力问题,根本没办法治好。 这银票干脆就拿出来给死胖子用,不管怎么说,这人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没准有一天开到盛京去了,他也就能偷听到覃家的一些消息了。 清瑶看着元师傅难得这么感性的一面,就把“这银子不大够的”这句话给咽下去了。 “行,我记下了,你箱子打开吧,银子借给我。” 覃锦元就把箱子打开,半箱子成串的铜钱,覃锦元数了数,一共十二串,还有其他一些散落的铜板。 “喏,十二两整数给你。” 清瑶拿在手里,“你花的挺快啊!就剩这么点了,一月二两银子啊!” 提起这个,覃锦元忍不住气鼓鼓的。 “我为啥攒不下来钱,你不知道吗!” 覃锦元指了指旁边两颊鼓鼓的早早。 “你看看你看看,养这样的丫鬟,我能攒下来啥啊?一日三餐吃完了还要吃糕点,啥贵吃啥,一口吃不上都能追着我打!你问我为啥攒不下来钱?来来来,人领走,你领回去养,我看你能不能攒下来。” 清瑶看着气急败坏的覃锦元,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时候覃锦元刚来,鼻子长在头顶,她知道俩人是亲戚的关系,才派了早早去整治他,可是覃锦元不知道啊,来了一个各种欺负他的小丫头,这个皇帝的亲外甥肯定有点憋屈。 “那……行吧,我把早早挪走,去王月红那院子住吧。” 覃锦元生气的脸色一僵,突然达成了一直以来的想法,怎么还有点不适应呢。 他扭扭妮妮的,“也……也不用那么着急,我这人比较大度,视钱财如粪土,花点就花点吧,你借钱要干啥?拿了就赶紧走!” “哦,我喊全庄子一块出去逛街,那早早真的不用换屋子啦?” “不用不用,早早就别去逛了,出去了再跑丢了,我也不去了,穷乡僻壤的也没啥看的,我俩就呆在庄子上吧。” 覃锦元不是说说而已,他上手就来推清瑶。 早早看见了,杏眼圆溜溜的,忙扔了个核打在了覃锦元身上。 “不许,胖胖!” 覃锦元赶紧松开了推清瑶的手。 “我不打大胖啊,你别拿东西砸我,吃东西时候不要说话,都说过多少遍了,呛到怎么办!”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走的清瑶。 “走走走,别在这碍眼。” “那好吧,等我回来给早早买好吃的。” 清瑶抱着钱匣子往外走,走着两步她扭头回来看了一眼,覃锦元正在给早早拨栗子。 她看着看着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算了,想不出来的事先放一边,没准想着想着就忘了呢,先去逛街吧,燕儿该等急了。 不过她走了两步又想起那个玉佩的事。 “你回头新鲜完了,把那玉佩还我啊,我得给人家还回去,怎么能无缘无故收人家东西,要脸不要!” 门里只传来了覃锦元的一声,“滚~” 清瑶便去找燕儿,但是很遗憾的是,庄子里的人都不太想出门,镇子上他们几乎是隔三差五去一趟的,真没啥新鲜感,所以干脆宅在家里。 最后想去镇子上转一转的只有燕儿,雨儿跟许久没逛街过的清瑶。 清瑶就一手领着一个上了马车,两个小家伙趴在马车窗子上往外看。 如果说阳城平均每三户都有一个人在笑胖人做工的话,赵家镇就是每一户都有人在小胖人上工,他们受清瑶的影响也最深。 论板块大小,自然是阳城更大一些,但是论繁华程度,赵家镇比阳城还要热闹。 不是有一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赵家镇百姓的福利是最好的,离得近,淘到的好东西也多。 很多人都来赵家镇找员工的家属订货,赵家镇百姓的消费能力也比一般的镇子要高出不要太多。 所以一出一进的,来此的商队越来越多,渐渐的赵家镇就越来越繁华了。 清瑶他们快进城的时候见到了一队一队的商队从城里出来。 五匹骡马负重累累,前面的马夫把领头的牲畜赶向拐弯处的桥上,后面的驮夫用马鞭把驮队驱赶向前,从驮工熟练的驾驿,驮队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是行走多年的老走商了。 进了城集市上卖的东西也不少,像酒、醋、酱、皮革和牲畜、粮食、薪柴、漆器、木器,酒曲豆豉、漆、粗细布匹丝绸、干货、毛毯、竹竿…… 让人眼花缭乱的,清瑶在一个摊子前边站住了脚。 有个男人正在表演戏法,只见他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石头放在了板子上。 他想让这个石头往左,那石头就乖乖的往左,想让石头飞起来,那石头就飞起来。 偏偏呢,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当真新奇的很。 很多人围着看热闹,清瑶看着这男人的袖子眯起了眼睛,诶…… 第一八六章 换地图了 这变戏法的人还知道跟观众互动,他让围观的人随便上前去检查板子跟石子。 “没事啊,大家都来看看,看看这板子是不是就是个普通的木头板子,石头就是个普通的石头。” 围观的百姓都不太敢上前,大家看个热闹行,让他们上去就不敢了。 “四叔,我能去看看吗?” 雨儿不害怕,他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呢,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便仰着头问清瑶。 清瑶说,“走,一块儿去看看。” 然后他就领着两个小孩上前去凑热闹。 那变戏法的看有人上来了还很热情,“看吧看吧,随便看,你们看完了我再继续耍。” 围观的人看有出头了,这才上来几个胆子大的跟着一块儿摸摸石头,摸摸板子,但是都没有清瑶动作幅度那么大的。 清瑶直接拿起石头摸了一下,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石头有这么重吗?都有点压手了,这让她心里越发怀疑了。 她又把木板掀起来,那板子的正面有一些什么东西的划痕,应该是石头留下来的,背面却什么都没有。 清瑶又打量起这个变戏法的,他的右臂始终是平举状态的,没见他放下来过,而刚才的表演,他好像是直接把胳膊伸到了板子下边,变戏法不是只用手就可以了嘛? 那变戏法的男人看清瑶检查好了,大家都说了没什么问题,心下有些得意。 “那我就继续了,大家看好了,这次呀,我让它飞起来。” “起!起!起!” 只见那个石头嗖的一下子就悬空了,并且久久没有落下去。 直到变戏法的喊了一声,“落!” 那石头嗖的一下子似是无力了一般又落了回去。 这样反复两次,清瑶就观察到,这石头离开这个板子都是快速的,并不是缓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推它一样。 而落下的时候,清瑶看到变戏法人的手臂稍稍往后抽回那么一些,那石头就落下去了。 不停的有人看够了离开了,又有新的人加入进来,变戏法的也同样邀请新来的去看看他的石头跟板子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清瑶猛然想起了一个东西,不禁有点后悔今天没多带几个人出来,带了两个小孩子。 变戏法的任大家左摸右摸的查看,可是都没人看出个花来。 那石头就是听他的话,指哪里到哪里去,那手好像是有魔力。 眼见着表演完,这变戏法的收了赏钱就准备走了。 清瑶连忙上前拦住他,“这位仁兄,您可知道赵家村啊?” 变戏法的男人自然听说过赵家村,来到赵家镇的人哪个不知道赵家村的。 “知道的知道的,有事?” “是这样,我是赵家村的一个管事,这不是过年了嘛,我想让我们村民乐呵呵的,我看你这个戏法就弄的挺好的,我这两个孩子看的都目不转睛的,我想着村里的孩子也一定十分喜欢,不知道仁兄可否移步到赵家村去,给我们村民表演一下?” 变戏法的很高兴,这百姓们大多没几个银钱,赵家镇算是富裕的了,也不过赏了不到一两的银子,毕竟就是图个乐呵,有的人愿意花钱看赏,有的人跟着看就是了。 而赵家村,听说富的流油,在镇上该看的百姓都看过了,也没什么银子赚了,去了赵家村这赏银想必会多一些。 “可以可以,我这就收拾东西,敢问管事如何称呼啊?” 谁会不想去赵家村啊,只是那个村管的严,一般人都进不去。 清瑶看了一眼他貌似是一直是抬着胳膊的,笑容更深了些。 “鄙人姓元,名为元大头,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周围的商户看见了十分羡慕,另有一个变戏法的,表演的是口能生火,忙问。 “王管事,我也能去吗?” 清瑶想着光邀请一个人,未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些,便应到。 “可以可以,同去同去。”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边上很多离的近的,也问道。 “王管事,您看我这鱼,这么大条的今天新打上来的可不多见,大过年的,要不您担两条回去给家里人加加菜?” 清瑶看着那大鱼都快有她的大腿长了,还真有些馋了。 “可以,我这没法拿,还牵着孩子呢,要不您给我送赵家村去?也别两条了,你这有多少,都担去。”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大过年的一块儿吃鱼,年年有余嘛。 “哎哎,好好好,王管事,我跟你一同去。” 有一就有二,大家一看卖鱼的都能去,卖一些配菜的小商贩,还有小饰品小玩意的货郎也心动了。 “王管事,王管事,你府上的人大鱼大肉的吃惯了,偶尔也要换一些别的口味吧?” “是呀是呀,王管事,您家的女眷孩子平日里看惯了金银首饰,我这些小物什拿在眼前也能加点趣味嘛。” 清瑶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于是她问,“还有谁要一起去啊?” 周围不断传来了,“我我我”的声音。 最后清瑶就领着后边乌泱泱的人群回来了。 守门的村民都要不是看见了打头的清瑶,这会已经敲锣打鼓召集人手了,还以为是来攻村子来了。 不过这他也没少敲,敲了个警戒的锣,出来看热闹的人就也不少了。 “少爷,这是干啥啊?” 清瑶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 “先找人处理一下吧,这事说来话长,我只想请一个变戏法的给大家一块高兴高兴,另一个变戏法的说他也想来,然后卖鱼的大娘叫住了我……” 清瑶指了指一个接一个在道路两边熟练的撑起摊子的人们,“就成这样了。” 所以大年三十的中午饭,赵家村的村民又集体吃了一顿美美的全鱼宴,还看了一场变戏法,顺便买了一堆家用的东西,还给孩子买了一些小玩具和一些小东西吃。 村里村外的人都挺满意的,一方是足不出户众观全城,另一方是盆满钵满肥了腰包。 清瑶则是召集了在庄子里的大将们,商讨事情。 出席的人有智囊王耀祖,王月红,李映雪,李老汉。 “他袖子里的东西我很感兴趣,我需要你们帮我打听出来那个东西的来源。” “少爷,那是什么东西啊?” 李映雪好奇的问。 “如果没弄错,那应该是磁石,这东西对我有大用,我一时想不到办法弄来。” “磁石?”大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清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呢。 “这东西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当务之急,是你们探一下口风,这事我不能露面,只能石门去。” 如果真是磁石,清瑶就要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了,所以不被看见脸最好。 王月红建议到“少爷,干脆抢他的吧!” 清瑶摇摇头,“不可,欺负弱小的事咱们不能干,另外这东西一块儿两块儿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我想要的是他告知我这个东西哪里来的,我要地点。” “少爷,这事我跟老李去办吧。” 王耀祖主动请命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行,你们先去套话,实在套不出来,咱们只好找人跟着他了。” 清瑶不太想放弃这个方法,如果真的是磁铁矿,还是野生的,未经开采的,她能利用起来的东西就变多了。 但是花国不许私自开铁矿,但愿那只是单纯的天然磁石矿。 若不是,还掺杂着铁矿,少不得她要谋划一番,将这东西据为己有了,因为她需要磁石来发明更大的东西。 这边王耀祖让李老汉先去,自己一溜烟儿的跑了。 李老汉不知道王耀祖想出啥办法了,看见王耀祖跑的飞快,他只能自己先去试试看。 李老汉不知道那变戏法的男人怎么就得了清瑶的看中,但是这事挺棘手的,少爷想要人家戏法的绝活秘密,无异于是断人财路。 李老汉也觉得有点难办,但是难办也得办,少爷还没这么主动要求过什么东西呢。 李老汉琢磨了一二,他没空着手去,他回屋带了一瓶好酒,这酒醇香味美,独独后劲儿大了点,不知道如果把人灌醉了,会不会好套话一点。 那变戏法的男人姓刘,也没有名字,只有个小名唤着,叫刘大头,没有家业也没有家人,就独身一人四处漂泊。 李老汉借口一见如故,成功的邀请了刘大头去食堂小酌一番。 没等到食堂大门口,刘大头就忍不住赞叹,等进了门,来到说话都有回音的宽敞大厅,更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坐坐坐,别客气,这是我们村自产的酒,名叫醉胖人。” “李兄,你们村实在是太好了,我在外头都听说了,好些人都想来你们村定居呢,但是都苦于没有门路呢。” 刘大头的屁股就挨了半张椅子,这凳子坐上去咋一点都不凉,还十分软和。 李老汉本来想夸自己家少爷两句,但是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都是村民们自己争气,大家有劲一起使,才成就了今天啊~” 李老汉不知道自家少爷咋想的,让高层的管事一概不准对外人提起她的名字跟身份,他觉得自家少爷太内敛了一些,一点都不张扬。 他不知道清瑶是女儿身,清瑶那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生怕自己锋芒太过被人暗杀呀,绑架啥的。 毕竟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可是门清,她那个巨力,先不说有当年圣上等着宁可错杀不放过一个呢。 她娘这头,皇太子一脉也打算把她杀之后快呢。 就她真正的爹那头也不平静,兄姐啥的也等着锤死她呢。 这李老汉都不知道,他也给这杂耍人灌了不少酒,但是一时半会还喝不醉,俩人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的话。 主要是杂耍的说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一些趣事,李老汉自己也跟着少爷出去过两趟,来人津津有味的听着对方说的话,聊着聊着,全然忘了正事。 等到刘大头有些大舌头的时候,王耀祖才姗姗来迟。 李老汉问他,“你咋才来?” 王耀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里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准备东西去了。” “啥东西啊。” 李老汉凑近王耀祖耳边,小声说着探听来的情报,其实啥也没有,就知道了刘大头的来历,家庭情况等。 王耀祖避而不答,转头看向好奇的望着自己的刘大头。 “我家主子对你这个戏法十分感兴趣,不知道阁下是否愿意忍痛割爱啊。” 刘大头听到这句话,酒都醒了半分,倏地站起身来,脸色不知道是恼的还是喝酒上了脸,通红一片。 “这可是我安身立命的看家本领,你们……你们竟要让我交出来。” 王耀祖却不觉得不好意思,“我看你们手艺人也挺辛苦的,不知道你整日东奔西跑的风餐露宿的能赚几个银子?” 不待刘大头答话,王耀祖继续说道。 “我看你一身布衣,脚下的鞋子已经破损了,眼下正是年底,你的鞋子还没有补,想必是没有余钱吧,也就是说你这份工作只能勉强糊口度日。” 刘大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旧的不像样子的鞋。 “这……这是我来回走路磨的!我四处奔波,怎么能不废鞋子!” 王耀祖被他怼回来,也不觉得愤怒。 “哦,鞋子可以说是磨的,您那衣服也可以说是出门在外,陈旧不便更换,那你现在连个住所都没有,一把年纪了都没官府分配妻子下来,总不能说是生活过得去吧。” 王耀祖当真是一针见血,刘大头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打小就是孤儿,全靠乞讨度日,后来被一个戏班子的班主收养,脏活累活什么都干,就求一个温饱之地。 但是好久不长,那班主得罪了权贵,赔了性命,戏班子的人也一哄而散,他没有住所,没有户籍,也没有银子傍身,只能靠着点小把戏勉强活口。 “你既然知道这是我活命的手段,你还要……你还要拿走!” 刘大头气愤的很,双眼都蒙上了红意,这赵家村人人都羡慕,哪知道竟然是以讹传讹,竟然做出这样的夺人活法的事来,偏偏自己根本不敢反抗。 对方势大,听说这村长跟衙门的县令关系也是很好的,经常会来此地,他这么多年平平安安,也是能屈能伸才活得命的。 他不觉得他一个变戏法的能斗的过这些贵人…… 第一八七章 出发 “哎~是怕了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耀祖突然笑了,“你别紧张,刚才说的那些,我们都帮你解决,只需要你告诉我们几个问题,帮我们一个小忙。” 他把木箱子打开,拿出了两个银锭子。 刚才他就去找人换银子了,这年头有啥是真金白银摆不平的呢! “你看,这是二十两,如果你回答我了,这些都是你的!” 王耀祖指了指那个箱子,刘大头咽了一口口水。 “第一个问题,你这个戏法是不是全靠你衣袖里的东西才能使唤?” 刘大头眼睛盯在那二十两上,有些挪不开眼睛。 这么多钱,他攒了三年五载也攒不到啊,所以他小声的应了一声“是。” 王耀祖松了口气,没错了,这就是少爷说的磁石了。 “你那石块也不是真的石头块吧,应该是别的东西。” 王耀祖又拿出一个大银锭子。 刘大头这回答的爽快多了,“是,这两个东西是一起的,确实不是石头。” “这东西多吗?哪里捡到的?” 王耀祖又掏出来了两个银锭子。 刘大头尝到了甜口,这加起来可就是五十两银子了啊,转念一想,这东西除了变戏法也没什么用,有这五十两他就可以花一点银子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不用再东北西跑了。 “就在云州城的一座山上,那山的颜色比较偏黯色,当地人觉得那是一个不详的山,禁止村民靠近此山,我是无意中踏入的,天黑错过了投宿的地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抹黑走到山脚下了。” “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这山有古怪,只是看见这土地是灰色的,那时候我也傻大胆,就往上走,越往上颜色越深,我就没再往上走,出来的时候,村里有人看见我了,便将我赶走了,说我上了不详山,会招来祸事的。” 说到这里,刘大头打了个寒颤,那山真的挺邪门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东西的?” “当时石头堆里有声音传来,我就挺害怕的,就随手捡起来一个石头子想扔出去,结果这个石头一下子从我手里掉下去跟下面的石头黏在了一起。” “我但是害怕的紧,但是又觉得这个石头有古怪,我便把周围的几个都搬下来了。” “后来我便用这个弄成了这个戏法。” 刘大头把衣袖掀开,他胳膊上绑着个两个布袋子,扁平的石头就插在布袋子里。 刘大头手臂冲上,那个石头就悬空了,手臂冲下用后边的那个石头,这石就粘在上边了,放到板子上,便成了让它往东就往东,让它往西就往西。 门外偷听的清瑶心里十分激动,没错,吸引性,地上的石头想必就是天然磁石了,那石头应该是含铁的矿物。 门内,王耀祖说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你收拾下东西,带我们去这个云州城,这个,都归你了。” 王耀祖把箱子全都推给了刘大头,那里边还有两腚银锭子。 刘大头颤抖的摸着箱子,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好……真多,可以……” 但是他很快又颤巍巍地把箱子推了回来,刘大头看了看还没焐热的银子,心里极度的不舍,但是他还是放进了箱子里。 “这位贵人,我……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这银子我能不能换成别的?” 王耀祖一挑眉,“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要个户籍!赵家……不拘什么地方的。” 刘大头本想说赵家村的就行,可是到底没敢,他自己无本事,县衙的大门他都不敢进,户籍一事迟迟落不下来,就只能这样漂泊。 眼下自己发现的那座山对眼前的人看起来很重要,他便想搏一搏,万一是个善心的贵人……自己也算是有了根了。 这个条件,王耀祖不敢做主,他出来询问清瑶。 清瑶考虑如果真是磁铁矿,那这消息必须要瞒下来,没有什么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合适的了。 “应允他,去找赵里正,拿到衙门找萧景瑜那厮走走关系,落到咱们村。” 王耀祖有些惊讶,他以为落到赵家镇就可以了,哪知道居然是村子里,现在的赵家村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王耀祖去回话了,刘大头没想到是要落户到赵家村,那是差点没跳起来。 “我……我……我真的能在赵家村定居下来?” 刘大头生怕这就是个美梦,连忙急道。 “我也可以在赵家镇,镇上不行,别的村子也行,我不挑的。” 王耀祖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什么傻话,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放心吧,以后你无比的庆幸你今天的选择。” “对了,眼下不是你高兴的时候,少爷要求你立刻出发,这银子我就拿走了哈。” 王耀祖开心的收起银子,又省一笔,至于进了赵家村,这以后还缺银子吗? 刘大头脸颊都发烫了,兴奋止不住的。 “是小胖人少爷吗?这也是我的少爷了吗?” 王氏的少爷,所有在小胖人做活的人,就是那别扭性格的人都会提起来便满眼崇拜,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他的村民。 王耀祖失笑道,“好了好了,你先收拾一下吧,一会儿来喊你。” 那厢,清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她破天荒的要支取了账目上所有大量的现银银票。 “我先去迎一迎从文他们,映雪,红姐,耀祖村里交给你们了。” “少爷,过了年再走不行吗?今日就是三十了,明日就是大年初一了,好歹在家住一晚。” 李映雪没想到一个变戏法的竟然能让自家少爷这么看重,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不行,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也,事情紧急,迟则生变,等不得了。” 李映雪只能行动起来。 “好的,少爷,我这就为您准备东西。” “不必了,我沿途买一下吧。” 看着清瑶头一次露出焦急的神色,李映雪等人对视了一眼。 还是王月红想到了一件事情。 “少爷,磨刀不误砍柴工,您大过年的出门,外边的铺子也不开,您就是买东西也没人卖你啊!不如我先给你做些饭食,您带着吃。” 清瑶觉得王月红说的有道理,但是她真的很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磁石矿。 如果是,她就一定要抢在别人发现之前先拿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开采出来。 以她现在的实力,偷摸的小范围的开采,在外边做上掩饰,也还算是稳妥,反正就算是被发现了,她一不在王家的族谱上,二没有亲人家眷,就一个邵从文在的卖身契在自己手上,也算是不牵连旁人。 再说了现在的皇上要知道知道了她身怀巨力,本就想杀了自己,那杀自己的理由再加上这点,债多人不愁嘛。 王月红做好了路上要吃的东西,马车也准备好了。 清瑶在出发之前,召集了王月红,李映雪,王耀祖,三壮,李老汉开了会。 “我出去这件事,理由你们编一个,除了你们几个人,村里其他人一定不能知道,包括……元师傅。” 大家都非常惊讶,可以说这么长时间的师徒关系,大家都很信任他,可是少爷这番话,难道是元师傅做了什么事? “这件事不告诉他是有原因的,你们别多想,我一直没说元师傅的真实身份,我现在要去干的事,跟他的家人有关系,我要的那座山,难保他不会告诉他的家人,所有,你们必须瞒着他!这件事很重要,铁蛋跟杏花都别告诉,以免说漏了嘴。” 清瑶也是为了保护李映雪他们。 “还有,这事一旦被发现了,就连你们都逃脱不了干系,李老汉跟王耀祖已经知道了,我便带走了。” “这件事你们别去打听,我也不让你们参与进来,我只能带他俩跟从文去,你们提都不要提,那个刘大头……” 清瑶深知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可是让她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她也过不了良心那关。 “等他回来,你们看好了,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也讲清楚了,如果他再对我们之外的人提起,杀身之祸是难免的了,先让他尝到日子的美好,他以前的颠沛流离一对比,他自然就会万分珍惜,守口如瓶了。” 交代完这件事,清瑶就带着李老汉跟王耀祖,还带着那个刘大头伴着夕阳驾车走了。 她这一走,带走了小胖人所有进货的银子,势必开工之时的进度会有些跟不上,一些原计划的发展计划也要往后延。 但是王月红跟李映雪等人都不担心这个,银子没了,再赚就是了。 可是少爷那里……刚才那番话,就好像交待后事一般。 两人不禁祈祷着少爷他们平安无事才好。 这边清瑶他们轮流驾车,终于在半路上遇见了返回的邵从文他们。 王庄头感动的泪汪汪的,“少爷,您是不是来接我们的,庄子里大年三十都做了啥好吃的?我这一路……哎,少爷……” 只见清瑶直接越过他去,对着他身后的邵从文说。 “事情紧急,赶紧走。” 这才转头对着王庄头跟大壮他们交代道,“庄子上的事,你多听听红姐的,拿不定注意的多问问耀祖,回去吧。” 王庄头还没等问发生什么事了呢,邵从文就砍断了马车绳子,骑着马跟上了清瑶的车。 留在原地的王庄头骂骂咧咧的。 大壮安慰他,“庄头,你也别小气了,从文确实比你有本事啊,少爷重用他,你不是早就接受了嘛,如今咋还放不下呢!” 王庄头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不气?” “我不气啊,老二你气吗?” 二壮憨憨地,“我也不气,我脑袋瓜子不如从文聪明,从文大哥挺好的。” 王庄头又指了指马车,“你们真的不气?” 俩人一口同声,“我们真不气啊!” “那行。”王庄头自顾自的钻进了马车里,“你们自己说不气的,那你俩回村子找马回来吧。” “什么马?”俩人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马车辕子,上面只余绳索在晃动。 “妈了巴子的,邵从文,他把马给骑走了!” 大壮跟二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守马车的王庄头,只能叹息着徒步往庄子的方向走…… 另一头清瑶他们踏着月色,在官道上急性。 她还搞出来一个“气死风灯”。 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骑马夜行时能挂在马身上。 花国也有类似的,用的纸很厚,中间点蜡烛,样子像灯笼,风吹不灭的那种灯,但是不如清瑶改进的这个抗用。 清瑶把灯跟马鞍连载一起,那鞍是用铁座的筒架,下端有一油皿,螺丝盖,全封闭,油不滴漏。 上端有两个铁盖,分层有空隙,便于出气。 中间是一块玻璃罩,还有一根铁丝提手。 除非是用力摔,否则光凭马车行驶的晃动,这灯肯定不会破,清瑶还给一驾马车上安装了四盏灯。 这就保证了夜间行驶的照明亮度,不过速度肯定不如白天那样快就是了。 天亮的时候,几人终于出了凉城的地界,开始往云州城的方向行驶。 云州城还在清瑶去过的宿城的西边,他们需要穿过宿城往西行驶才能到云州城的边界。 清瑶内心着急,但是没有办法。 一路上还挺尴尬,他们就一辆马车,马车有两匹马换着拉车,另外邵从文骑了一匹马,除了刘大头,大家都会骑马,就也换着骑,要不然一直骑马,谁也受不了。 古代不是有骑马送信结果连人带马都累死的嘛。 所以他们也是轮换着坐马车赶马车骑马,可是这其中人有三急啊! 除了清瑶,其他人都是大老爷们,也没那么多讲究,你靠着我,我搂着你,也就呼呼大睡了,想方便的时候,一个想去,其他人也跟着一块儿。 可是清瑶就不行了,她只能借口自己觉得这样不文雅,不跟大家一块儿,轮到她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也严厉禁止其他人靠近,还必须寻找掩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已经出了宿城,眼看再走个一日一夜的,就能见到云州城了,清瑶这边却出了岔子。 她刚解决完个人卫生往回走,就看见一群黑衣蒙面的人慢慢的接近了马车…… 第一八八章 意外之“喜” 这视角就好比有一队敌人在围剿自己的队友,自己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说也不算太准确~ 因为,清瑶手里的武器就是一卷卫生纸,赤手空拳,而那队黑衣人手里的东西在气死风灯的照耀下反着亮光,显然是真家伙。 清瑶不知道黑暗中有多少人,但是她得提个醒。 然后她就大喊,“从文,车外有人,不少。” 喊完她立马就蹲下不动了。 这大林子里,虽然已经是光秃秃的,但是地面枯枝乱叶的也挺高的,在没有灯的情况下,跑还不如原地蹲着,跑可是有声音暴露位置的。 那边邵从文已经听到了清瑶的示警。 他们这辆马车是有机关的,就是上次王家绑架一案给庄子上的人提供的灵感,王大壮素来对木匠活有天赋,他不单复制了那个机关,还把车顶打成翻盖子的可以顶开的,另外座椅下边也可以抽开,人可以溜下去。 邵从文比划了一二三个能打开的地方,李老汉跟王耀祖瞬间明白了,但是车里并没有武器,只有邵从文从不离手的佩剑。 好在还有一柄水果刀,王耀祖让李老汉拿着,他下车准备跑就是了,别看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邵从文功夫最好,他便从上边出去,李老汉年纪大了功夫最差,便从下边出去,王耀祖则防守车厢后壁。 刘大头在中间瑟瑟发抖,他呢?他怎么办? 黑衣人自然也听到了那声喊,便也不小心靠近试探了,有两个人冲着清瑶发声的地方冲过去。 其他人则是直接攻向马车门跟窗,守住这个门窗,车里边的人插翅也难飞…… 可是就在他们的刀都逼近了车门的时候,有些事情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一辆马车,上下后都打开了,独独车门没开。 外边的七个黑衣人蹲了个寂寞瞬间一愣,转眼便失去了地势跟时间优势。 李老汉从车底专捅人家的脚,那黑衣人里边站的离车厢近的一个就遭了殃,脚底被捅了个对穿,但是李老汉就得逞了一个,他们立马反映过来,车底有人,直接拿刀捅了过来。 李老汉也不傻,赶紧让刘大头扯着揪了上去,等黑衣人胡乱扫了几下没扫到人以为溜走了之后,李老汉又爬下去捅人家的脚。 这回他没这么幸运了,那黑衣人都远离了车厢,他没捅到,胳膊还差点让人刀划破了。 “先解决车子下边的!” 黑衣人中有人下达了命令,李老汉来不及了只能往车后边的方向跑,一个黑衣人两步便追了过来,看见李老汉伸头出来,提到就砍。 可惜…… 后车壁突然打开了,正好磕在黑衣人的刀上,王耀祖一个打滚溜了出来正好跟黑衣人滚作一团,这一摔让黑衣人的刀脱手而出,李老汉忙捡起来对着地上的黑衣人的脚就砍。 王耀祖气的不行,“砍脚干什么玩意,砍脖子砍脖子啊!” 但是再想补就来不及了,其他的黑衣人已经杀到跟前了。 敌人正面杀来怎么办? 元师傅为了让村民们记住这招,那是每天都演练一遍的,必要的时候,还用过真刀真枪。 俩人脑子里只余身体的反射动作,侧身一让,然后立马坐地上,如果手中有武器,便直接坐地上砍对方的腿,如果手中没武器,就原地躺下打个滚,滚出对方武器的范围。 所以王耀祖跟李老汉开始一样,但是后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动作。 李老汉拿刀,就向对方双腿横着砍过去,王耀祖则是轱辘轱辘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然后就对方的刀光剑影确实躲过去了,但是滚到了马车跟前,进入了另一个敌人的刀光剑影下! 说时迟那时快,邵从文直接从顶上扬了什么东西下来,黑衣人以为是毒药,便没有追砍王耀祖,反应快的捂住了口鼻,但是仍有两个不知道头顶上会下来人的黑衣人中了招。 邵从文他手里拎着的是村里郎中发的出门必备武器,“小胖人迷人粉”。 毒药的成分没有,但是能让不幸中招的人睁不开眼睛。 此刻他拿出个类似于喷壶一下的东西,轻轻一压就洒落下去…… 王耀祖跟李老汉深知这玩意的威力,一个迅速钻进了马车底部,一个早就远离了马车范围,跟落在后边的黑衣人缠斗。 这迷人粉药如其名,沾上的人立马觉得露在外边的眼睛一片粉红,然后便捂住双眼嗷嗷直叫,双目流泪…… 这迷人粉里边的主材料就是辣椒。 趁你病要你命! 邵从文直接毫不留情的上剑,他的臂上青筋凸起,眼中闪过冷光,斜劈而下。 离的最近的黑衣人直接被邵从文抹了脖子,杀了一个之后,邵从文从车上跳下来,直接把另一个个眼睛睁不开的也一剑送走。 黑衣人,瞬间被他自己解决了两个。 再加上被李老汉捅伤了脚,失去行走能力的一个和刚才他俩合力干掉的两个,黑衣人这边已经去掉了五个人,车厢站着的黑衣人就剩下三个了! 还有一个再跟李老汉跟缠斗,李老汉已经落了下风。 李老汉功夫差到只能引着人跑,这样还被砍了一下,好在冬天穿的厚,没伤到要害。 邵从文直接跟身前的三人打了起来,王耀祖则是捡起一把刀去帮李老汉。 没一会儿,战斗便结束了,黑衣人倒了一地,邵从文他们也挂了彩,不等邵从文把他们绑起来,这些受伤的直接就自己给自己抹了脖子。 邵从文一愣,这竟然是死士,他以前可是死士里出来的啊,要不是…… 邵从文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少爷还没影呢。 几人小心翼翼地在草丛里搜索了一番,仍然没见到任何人影。 “不好,少爷不见了!” 到处都没有清瑶的身影,只有被踩过的地面能依稀辨认出方向。 “怎么办?” “为今之计,你们两人驾车赶紧朝目的地的方向走,马车上有血迹,不要进城,留心打探一下消息,我循着印记去找少爷。” “从文,这样太危险了!还是一起吧!” 邵从文翻遍这些黑衣人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可!” “一来保护刘大头,和你们需要找到那个山的位置,二来你们不是从小练的功夫,就算追上去,我可能还要分心管你们。” 时间紧急,邵从文提着灯牵着一匹马便循着踪迹便追了上去。 剩下的王耀祖跟李老汉只能大略的擦光了马车外围的血迹,驾车马车走了。 这边清瑶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翻过了半个山头。 后边的两个黑衣人求追不舍。 刚才清瑶蹲在原地,本来以为没有火光就发现不了她,但是那俩黑衣人直接用刀找人。 他们居然轮着刀在离地十来厘米的地方来回轮转,坚硬的刀划过地面,不用想,按照这样的搜法,清瑶离暴露是早晚的事。 眼看距离马车有点远,那边的战斗已经打响了,清瑶无奈只得往林子深处移动。 但是移动过程中,那俩黑衣人适应了黑暗,模糊的看见有身影动了,都不仔细看一下,就冲着清瑶劈过来。 清瑶只能跳起来便跑,她本想绕一圈跑回马车那边,但是身后的距离始终拉不开,所以越跑越远。 清瑶只能祈祷着邵从文他们解决那些人来救自己,平日里由于她东奔西走,满村子除了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就属她武力值最差。 跑了半个山头大概也就是她的极限了,路上硌脚的石头,不知名的障碍物都增加了她逃跑的难度。 清瑶逐渐腿部跟灌了铅似的,有些跑不动了,最后有一个稍微高一点的石头拦住了路,她想跳过去,但是高估了自己。 一个前趴就趴在了地上,此时再爬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已至身前,那闪着寒光的刀便劈了下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清瑶一脚踢中了把自己绊倒的石头,那石头朝着黑衣人的腿砸过去。 黑衣人不以为意,仍然执意砍下来。 那是他错估了这个石头的力道,那砸向他双腿的石头仿若一柄巨大的锤子轰在了身上。 黑衣人一下子被砸的脸朝下趴在了地上,那柄刀也脱手而出直直插在了清瑶的两腿之间。 另一个黑衣人看见这场变故,立马上前补救。 但是清瑶反应也不慢,直接拔起刀来,先一下子砸晕了地上的人,再拿着刀跟着黑衣人对砍。 武功她或许不太行,对方有武器,她也不太敢对着干,但是双方条件一致的时候,她就不怂了。 不是有一句话叫一力降十会嘛! 那黑衣人没想到追了好半天的人竟然有胆子站起来了,还敢拎刀跟着对打了。 两柄刀对磕的瞬间,黑衣人的刀直接就被削断了,当然清瑶的刀也断了,可是黑衣人还往后腾腾腾地倒退了好几步。 她甩甩手,这兵器太劣质了,没了武器,单打独斗! 清瑶表示,她还真不怕了! 果然,清瑶冲上前去近身搏斗,黑衣人确实比清瑶厉害,打了清瑶好几掌,可是清瑶一拳头打在他身上之后,他便再没能站起来,直接闭气晕了过去…… 清瑶害怕他们俩个还会醒,就扯了他门身上的衣服下来把这不再穿黑衣服的两个人给系成了球,然后她本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又想到电视里演这些杀手还会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 于是她又挣扎的爬起来,又撕了一块布下来包裹着一个小石头强行塞到这俩人嘴里。 一切就绪,清瑶终于可以摊平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但是她躺了一会儿就想到万一还有人追来呢? 她又爬起来把人搬到路边去,那一百来斤重的两个男人在她手上拎着,就跟拎了个普通的水果篮一样轻松。 这回……应该没什么遗漏了,清瑶躺在地上,一面担心着邵从文他们,一面又琢磨今天这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她! 按理说她走的匆忙,知情的人也都带走了,根本没人知道自己的方向跟要去的地方啊! 这批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清瑶平缓了气息之后,她听到了跑来的方向传来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人牵着一匹马带着一盏灯疾行过来。 她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也不敢随意露头,但是对方到了附近就停下来了,清瑶也不敢看因为什么原因让对方停下来了,只能握紧手里的半截刀竖起耳朵小心防备。 邵从文看着再往前已经没了走过的痕迹,就提着灯笼四处寻找,在左边的草丛中他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草丛是被压过的,比踩过的更明显,这附近唯一能藏人的只有一块儿竖立的大石头。 邵从文握紧剑慢慢的走过去,“是少爷吗?” 清瑶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松了一大口气,“从文啊~是我是我。” 邵从文也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赶紧跑上前,石头后边果然趴着自家少爷,旁边还有两个塞着嘴绑着手脚的人。 就是那身黑衣服已经被撕的一条一条的了。 “少爷,你有没有受伤?” 清瑶摆摆手,“我无碍,你们怎么样?” “我们这边也没事,但是老李他们,我先让他们走了。” 邵从文指了指被绑的乱七八糟的两个黑衣人。 “少爷,他们是你抓住的?” 清瑶心里一咯噔,若是他们醒了,自己如何弄倒他俩的原因不就被知道了嘛! 早知道!早知道就灭口好了!草率了! 正想着,就见邵从文提起剑干脆的一剑一个全都结果了。 清瑶头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见两条活生生变成死翘翘,大气都没敢喘。 邵从文以为清瑶是想留着问话。 “少爷,没用的,问不出话来的,他们是死士。” 清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倒是没觉得杀了两个要杀自己的有啥不对,只不过是有点太突然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从文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 邵从文眼神晦涩难懂,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呢!他以为少爷会问的时候,少爷没问,此时偏偏问出来了。 “少爷,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我跟你说话就是为了能站起来离开啊,转移一下注意力,我这膝盖软的起不来了。” 邵从文这才发现自家少爷还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他赶紧将清瑶扶起来。 清瑶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从前的事,本事记住就好了,技多不压身,我看好你,走吧,咱们快去找老李吧。” 清瑶提都没提邵从文从前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往事随风…… 第一九六章 覃锦元要走了 覃锦元后退了几步,他不敢相信,可是想想之前他跑出来的时候,写信回去跟锦珠报过平安,说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然后他人都还没到呢,追杀他的人就已经埋伏好了。 现在被清瑶点出来,覃锦元的坚定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若……只是巧合呢,锦珠……” 他想说锦珠只是没想到,可是锦珠从来就不做莽撞的事,要不然也不可能被阿娘派到他身边当大宫女,这个辩解他说不出口。 清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的感觉,你一直以来信任的人,你不相信才是正常反应,这样吧,我陪你去求证吧!” “我们去盛京,我陪你去,我们去验证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值得你的信任。” “或许,她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她有什么把柄在别人的手里,眼见为实猜忌为虚,我们去看看,也好让你安心。” 覃锦元诧异的抬起头,“你……” 清瑶微微一笑,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说真的,咱们一开始的相遇虽然不是很愉快,但是我是个大度的人,咱们在一个庄子上住着,我也是处出感情了,你若是一个人回去,再遇到追杀怎么办?” 覃锦元有些感动,但是嘴上还是别扭扭的。 “要真是遇见追杀,我自己还跑的了,带上你怕是要全军覆没。” 这话清瑶不爱听了,蚂蚁多咬死象,她怎么就不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对方冲着你来的,但是咱们人多的话,对方下手也要掂量点。” 覃锦元又想起邵从文,那个侍卫的武功底子扎实,若是习得上乘心法,未必不能再进一层。 “也是,你还有个厉害的,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挖来一个自小学武的,这种从小学的就是比后天学的有优势,再者杏花好好培养一下也可以。” 清瑶掏了掏耳朵,“谁?” “杏花啊~这小姑娘特别有学武的天分,招式什么的一点就通,比她哥哥狗蛋可强多了,可惜学的还是晚了几年,若是六岁之前就开了根骨,想必现在已经跟我一般了。” 清瑶没想到杏花还有这个造化,也挺意外。 “行,我会问她要不要继续深造的,你觉得谁能接替你的职位呢?” 覃锦元想了想,“邵从文可以!” “从文不行啊,他还要跟着我呢。” 清瑶自从知道了身世之后,总感觉脖子凉凉的没有安全感,猛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左十三,对啊! 邵从文动不了地方,还有个左十三可以保护她啊,那左十三的武功还比邵从文高呢。 “行,就让从文先干着,那你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 “真……真要去吗?” 覃锦元还有点紧张,那告示上说了,覃家的嫡公子失踪,若有线索,赏银千两…… 等一下!赏银?千两! 再一抬头,屋里哪里还有清瑶的影子,只剩下满地的玻璃碎片…… “你个王八羔子,王来金,说什么陪我去盛京!你就是冲着赏银去的吧你!” 第一八九章 过渡章(云州城) 清瑶已经无力上马,邵从文只能带着自家少爷一块儿。 他心里暗暗发誓,此间事一了,他便将以前的事和盘托出,必不会对少爷隐瞒一点! 还有,“少爷,您回村之后一定要多练习了,你的功夫连三脚猫都算不上了!” 清瑶一想到村里那些个妙龄水嫩的小姑娘连的满身腱子肉,浑身打了个机灵,忍不住揪了揪头发。 唉……造孽啊! 她现在让女人不练武了怕是来不及了吧! 人家的村子小两口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就合了。 在赵家村,两夫妻打架,如果不脱衣服打,那甭管是切磋还是友谊赛,一律按欺凌弱小处理。 这男人妥妥的要挨全村的人揍,可要是脱了衣服打呢? 清瑶的思绪飘到了别的地方,这就算是夫妻情趣了吧?虽然也是打架,但是是妖精打架,不属于人类范畴啦。 邵从文载着清瑶俩人快马加鞭离开了此地。 天边惊现鱼肚白的时候,一辆马车顺着官道不疾不徐的驶来。 赶马车的男人抱着膀子鼓着脸颊,气狠狠跟车里的人吵架。 “我就说赶紧走赶紧走,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咱们足足迟了有半天了,到了宿城怕是要被夫人说的,可是不说你,回回都是我……啊!!!” 男人赶紧勒紧了马绳子,马儿长长的嘶鸣了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 马车车门打了开来,钻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伸脖子出来,然后顺着赶马车的这个男人的视线望过去,也禁不住“啊”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前边怎么会有满地的死人?呸呸,太晦气了! “暑气,下去看看。” “就知道使唤我!”叫暑气的年轻男子跳下来马车。 满地的黑衣人,从外观上看死法有的是一剑毙命,有的是脚底被刺穿了一个洞,身上也有很多的伤口,应该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但是他们身穿黑衣,但是暑气觉得光明磊落之人是不会这么穿的,显然这是坏人一方。 暑气把众人的口舌都翻看了一遍,发现有几个脸色发黑,似乎是中毒而亡,道路边上有向林子里延伸的走路痕迹,应该是有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路的中间有一块儿没有任何血迹,那个范围不大,地上还有车轮印,暑气大概量了一下便走回了马车。 “大人,应该是黑衣人围剿一辆马车,但是没干过对方,或者让对方给逃了。” 暑气分析的八九不离十,他继续抱怨。 “让你跟着护卫走,你不乐意,现在好了吧,这一路上多危险,动不动就有人随意杀人!你看着满地的尸体。” 那中年男子不以为意,“又不是来杀我们的!你怕什么?” 他也下了马车跟着一块查看起尸体,俩人天天对着尸体打交道,一点都不怕,尤其是暑气,那是自小在尸堆里长大的。 暑气又忍不住开始想怼人,“大人啊,你能看明白吗?” “看见了吗?这里出现白色小斑点,小斑点逐渐扩大,呈轻度混浊,可透视眼睛里边,这种死了三个时辰了。” 中年男人确实看不懂,“我哪有你那个本事,你家传绝学,行了行了,赶紧走,走还不行嘛。” “都怪你,非要管闲事,不破那个案子能死,夫人还在宿城等你呢,磨磨蹭蹭……” “暑气,够了啊,骂一会儿得了,我是大人啊!” “你有大人样子啊?我就私藏了那么一个鸡腿,你吃没吃?”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我那不是饿了嘛,再说爷是大人,吃你个鸡腿怎么了?哎呀,回去让夫人还你一个,十个好不好?” 暑气更气了,“夫人说了,你跟我是一丘之貉,根本不搭理我!” 中年男人被戳穿了,“行吧行吧,不是说赶紧去宿城,快走快走,别耽误了,那个,去最近的额县衙哈,这尸体怎么也处理一下。” “你看你!又要管闲事……咱们干脆直接到宿城吧。” “我这怎么叫管闲事呢,发生命案了,还在官道上,这不是我职责范围内嘛。” “你还说,你以为是青天大老爷,是钦差大人吗……” 中年男人一愣“对啊,我不就是钦差大臣嘛!圣上不是咱们查宿城的贪污案嘛。” 暑气也是一愣,“对呀,都忘了咱们来宿城是干啥的来了,你还在路上的耽搁,还说什么要偷偷的去,护卫都不带一个,结果这一路上你碰见个冤假错案就想管,相管就得以你钦差大臣的身份吧,现在估计人家都得到消息了!” 中年男子也不乐意了,“百姓的案子跟贪污的案子不分大小,我身为大理寺卿,遇见冤假错案就要管,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暑气很生气,“得得得,您是大人我说不过你,总之你快些走吧,夫人他们都提起好几天就到了,只有你还在路上磨蹭,看到时候打草惊蛇了,人家来暗杀你了怎么办!” “我也不能因为我害怕被杀,我就不管百姓的死活啊,那我做官干什么,我还不如回家种地去了。” “你得了吧,上回那个案子,我说人……” 俩人一边斗嘴一遍驾车慢慢驶离了这块地方。 宿城的一个私宅内,有个男人焦急地等待着。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这人怎么还没来回信!” “老爷,没有消息就证明是最好的消息啊,老爷放心,他们可都是那里出来的死士,事情办成了就如大人所愿,就算办不成也是不会露出一点破绽的。” 男人放心下来了,那就再等一会儿吧,没准为了掩人耳目才回来的晚了些。 但是这个希冀马上就被破坏了,下人匆匆的跑进屋子。 “老爷,卢大人进城门口了……” “什么?他没死吗!” 男人惊的端茶的手都在发抖,“可有看错?” “回老爷,不能看错,跟在卢大人身后的正是最出名的那个仵官的嫡长子。” “暑家?” “正是,那姓暑的只跟在刑部后边,这次的钦差大臣肯定是卢大人无疑了。” 男子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这可如何是好,哪位大人都可以来,唯独这位大人不行,他可是不死不休的主,偏偏还有能力。” 而且卢家是天子近臣,最是公正不阿,根本哪一派系都拉拢不来,再搭配上天下第一的仵家暑家,他做下的那些事还能瞒住吗? 关键是他这一脉查出来,牵连到身后的人,死的就不光他自己一个,怕是他的整个家族都能被连根拔起来,届时血流成河…… “我千方百计的求到了暗影楼,结果就换来了这么一群酒囊饭袋,杀个人而已,而且是提早就知道了人在哪,会从哪条路走,还知道对方没带护卫!” 下人不敢接这话,“老爷息怒,为今之计,还需要尽快与王爷商量个章程出来,否则那卢大人一旦到了县衙,所有的文武官就要听他号令了。” “你说的对,快,速去请湘南王过府一叙,算了……我亲自去。” 赵家村。 萧景瑜已经让下人开始打包行李了。 “县令大人,今年的调令三月份才下来呢,咱们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吗?” 萧景瑜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哎,调令一下来,路上也要不短的时间呢,提早准备不用忙乱。” 上辈子,他不知长进,被赶回萧家分支也不思悔改,那时候萧家的嫡长公子下放到赵家镇历练,王来金跟萧砚扬就是那时候结识了,俩人互相斗来斗去,反而惺惺相惜成了挚友。 萧家给王来金铺路,王来金让萧家更上一层,所以宿城叛乱一事,萧家靠着王来金扶摇直上,一跃成为了跺跺脚盛京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王来金与萧砚扬更是成为了俞伯牙跟钟子期那种令人艳羡的友人关系。 而重生之后,这个事情的契机如今属于他了,他早早就占了赵家镇县令这个位置,这辈子萧砚扬不会再跟王来金有什么关系了。 跟王来金成为挚友的人是他,相互扶持的人也是他,甚至等到将来,登上高位的也会是他! 宿城就是转折点,卢大人被暗杀,圣上震怒派出了人去查卢大人的死因,就在这当口,湘南王反了。 后来王来金跟萧砚扬联手才查出来当初卢大人之死,就是湘南王的人做的。 现在这个功绩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以他的政绩评优来看,这次肯定要升为知府的,他已经写信给了萧砚扬,使使力气,宿城的县令也不是不能得手。 到时候他就去查证据,你看,男人要的肝胆相照的知己他得到了,成为别人口中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他也达到了,爹娘提起他来都是满口的夸赞,接下来就是权力了。 萧家的旁支就永远只能是旁支吗?嫡长公子……萧砚扬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萧景瑜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终于露出了一个算计的笑容。 那边清瑶已经跟李老汉他们汇合了,众人一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冒出来一批黑衣人,但是抵达了云州城的那个村落附近,也没见到追杀。 他们也很纳闷,这场杀人来的莫名其妙的,他们此行目的是一定要保密的,要不然早就去报官追究了。 刘大头看着眼前的村子跟记忆力的那个村子重合在起来。 “这这里没错!那座山就在村子再往里走的地方。” 清瑶十分激动,几人避开村子直奔那座山,刚到山脚下,清瑶就观察到山的整体呈现灰黑色或棕褐。 她看过《本草衍义》玄石,即磁石之黑色者也,多滑净。 磨针锋则能指南,然常偏东,不全南也…… 若是真的!指南针跟磁石治疗这等好用的东西就可以发明出来了。 清瑶自下而上查看了一番,果然是磁石山,其中更有一些发红的地方,显然下边还有铁矿。 “立刻去找里正联系买山!” 清瑶激动的不行了,磁铁啊!磁啊!铁啊!全都有了,整整一座山啊。 她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买它买它买它!”在循环播放。 王耀祖清了清喉咙,“少爷,虽然不知道你为啥这么激动,但是现在立马去买,肯定不行的,先不说人会不会抬价的问题,咱们这样贸然的去买,周围人对这座山的注意就会越来越大,这肯定不是你想看到了!” 清瑶被他这么一说,也慢慢冷静下来。 “耀祖,你说的对,这山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那咱们从长计议,我把工厂开到这里!” “这不失一个好办法,不过我还有更稳妥的办法。” 邵从文接话,“想让村民们不上山,不关注这里,咱们只需要让他们在原来的恐惧上再加深一点,这样,咱们说要买地,那些人还不乐呵呵的?” “行,就这么办,那咱们先去找个客栈安置下来便行动!” 云州城最穷的村子叫云家村,村里本来挨着一座山,按理说也能养活大半个村子。 但是这座庞大的山却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是个不祥的山,最近更是渗人。 村民们总是能在距离山脚很近的地方发现各种骨头,还有大量的血迹。 还有村民听到了怪异的声音和飘忽的人影。 这日,村里的祠堂打开了,一家来了一个聚在了祠堂。 “里正,您快想想办法,我家小虎那日在山脚不远处玩,竟然看见一颗头滚了出来,我家小虎,现在都病了!” 赵大婶哭啼啼的,十分悲伤,小虎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啊,就这么吓到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那日我从那路过,听见了一个女人用戏腔唱曲,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女人!” “怎么办啊,这山本来就是不详山,这一下子还闹上鬼了,是不是咱们祭拜先祖的诚意不够啊?” “……” “好了好了。” 里正打断了大家说话,“这个事我想办法处理,上报肯定没用的,周围的人都知道这山寸草不生,没人管,唉,我再想办法吧,这是山,又挪不走~” 这时候一个人跑过来推门而去。 “里正里正,你快去看看,咱们村来了个官,说是选了一块儿风水宝地给他爹建墓穴,好绵延子嗣,福泽族里。” “什么?” 第一九零章 拼图游戏 清瑶打扮的正儿八经的,身后跟着邵从文他们。 一面鼻孔朝天摆出一副我是你高攀不起的模样,一面拿眼睛觑着整个村子的环境。 里正带领着众人从祠堂里走出来,看见迎面领过来的清瑶一行人,连忙上前见礼。 “不知是哪位大人莅临村子?” 王耀祖掏出一块腰牌,直直的放在里正的脸前。 “大人是工部司匠吏员,这是信物,还不快快前头领路,厅里一叙!” 里正心里嘀咕,这个官职可没听说过,不过他也没怀疑这是个假官,谁敢冒充当官的大人啊,不怕掉脑袋啊! “大人请,寒舍简陋,怕委屈了大人。” 里正想着怎么也要整治一桌子上好的席面来招待大人,要不然一个招待不周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哎,无妨,本官来此是有事商谈,我们屋里说吧。” 几人来到里正家,说实话,里正家里比村子其他人家富裕不少,但是也是土房子盖的,没有任何一块青砖,进了屋,连个像样的厅堂都凑不出来。 俗语说:穷看厅堂,富看厨房,这厅堂一见,不用想也知道这村子的富裕程度跟富那是一点边都不沾。 里正战战兢兢的坐在下边,小心的问。 “大人方才说来这里有事?” “对,我爹啊,三年前仙去了,我打算为他找一个风水宝地安葬一下。” 清瑶两个爹,她觉得代入哪个都可以。 里正一愣,竟然是迁坟一事,也是,坟地的设立是头等大事,尤其是族中长辈,选好了地方能福绵子孙,若是选错了,怕是要祸及三代。 “那大人是看中我们村子了?” “正是,本官找了位高人,来,李道长,你说说。” 打扮成仙风道骨的李老汉背着双手走到前边来。 “前有水流穿过,后有山峰平潭麒麟园为靠,境内层峦叠翠,此地枕山面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藏穴之地。” “那依道长之见,那墓地选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李老汉一指边上的刘大头,“来,徒儿,为师正好考考你,大人问的问题,你找找看。” 刘大头紧张的摸出了一块板子,上面画着五行八卦之类的图案跟字画。 “是,师傅,徒儿这就为大人查找出一个上佳的地方。” 石板上放着一个小石头,刘大头念念有词的一番,然后双眼一闭,那石头竟然自己凭空而动,在板子上空悬浮起来。 这一手可把里正他们镇住了,这道长当真是有本事的人啊! 刘大头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寻!” 那石头应声而落,快速的在木板上移动。 李老汉装模作样的指着板子道。 “穴位必须为子午、乾向,青龙白虎必需要对称均匀,是天然的,赤色……” 清瑶便问里正,“你们村可有地方符合这几个特征啊?” 她给王耀祖使了个眼色,王耀祖凑近里正。 “放心,我们大人不差银子,为人子的,孝字当先,我们大人就注重这个!” 里正懂了,给银子啊! 他兴奋的努力回忆自己村子里哪个地方符合这位财大气粗的大人需要的墓地,想来想去竟然那座不详的山有些适合。 “大人,本村倒是有那么一座山符合道长说的地方,那山上有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地方杂草茂密,土地颜色也是怪异……” 李老汉“哦”了一声,“想必我徒儿推演的正是此地!” “可是……”里正有些为难。 “可是什么?” “那山上常有鬼魂出没,我们村的一些村民这段时间都有人下病了。” 清瑶一听,不高兴了,“不干净的地方你推荐给我干什么!莫不是想糊弄本官!好大的胆子。” 里正惊连忙跪在了地上,“草民不敢啊,草民不敢。” “大人,本道倒是有一言要说。” 李老汉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大人,那不干净的地方未必是坏事啊!” 清瑶配合的改了口,“哦,道长此话怎讲?” “大人,您想想看,您买了地方修墓地是要给谁用啊?” “这不是废话嘛,自然是给我爹修了,他都去了三年了,最近我总是梦到他,想必是住的地方不太安生。” “这就对了!”李老汉一甩佛尘。 “大人,您给先去的老爷见墓地,咱们阴阳两隔,互不相通,自然是鬼魂多的地方好了,这简直是天赐的地方。” 李老汉说到这,有些忘词了,他趁着众人不注意往上撸了撸袖子,那胳膊上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大人若是不拘银子,最好是买下整个地界,建造围墙,入口一定要在正中央,没有入口的坟墓,主家运也无法发展,墓地的入口,以朝向南、东南及东南偏南为吉相。” “整天见不到阳光的长青草的红土地,才为吉相。” 里正颤巍巍的支起身子,“大人!那座山简直太合适了,那山上就是红土地啊!” 清瑶点点头,“那便罢了,那就买下来,以后不许你的村民进去,后头劳烦道长做个法事,让阴魂布满整座山陪伴我爹,好叫他不寂寞。” 说完,清瑶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王耀祖没有走,“里正,我是大人的管家,咱们这就去衙门签约吧。” 里正完全没有思考,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他正愁山上怪异多发,难以处理。 今日这大人便上门来要买下此山,这岂不是送走了烫手山芋,至于这山的问题,人家反正也不是用来住人的,住先祖也算相得益彰,没准那山就是阴阳交接的地方。 里正喜滋滋的跟着王耀祖去签了契约,没几日便来了以群人在山脚下筑起了高高的围墙挡住了上山的路。 村里人看着叮叮当当热闹的山脚,还像往常一样离的远远的,但是半点没有好奇心。 他们都知道,这座山头被一位大人买来建祖坟了,旁人问起来,村民们还帮着解释一番,渐渐的就没人再过问了,也没人关注这座山了。 邵从文提出的掩人耳目的办法非常成功,先是他们轮流假扮鬼,故意吓唬村民,让村民们产生畏惧之心,从而不敢踏入此山的周围。 然后再正大光明的上门,选一块儿风水宝地建墓穴。 里正果然十分愿意,村里人也没有反对的,清瑶再多给了一些钱,村子人一块儿分了之后,那更是没意见了。 清瑶把山脚围起来,也没有人好奇的想过来看,坟地有什么好看的? 如此,整座山就彻底归她了! 清雅兴奋的围着山来回的跑,为此她还买了一批人,这是她用来开矿的人,必须要签卖身契的,除非有一天她强大到不怕别人知道这个矿了,否则,这些人的卖身契她是不会还的! 开采出第一批铁矿跟磁石的那天,清瑶想了很多的发明。 她列了个单子,你像西进甘、陕一带,在敌人必经的狭窄道路两旁,堆放磁石,那么花国穿着铁甲的敌兵路过时,就能被牢牢吸住,不能动弹了。 这个可以拿来破重甲军,不过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她又不去打仗。 再说对付穿犀甲的轻甲军就没什么用了,磁石也不吸铁啊。 不过磁石可以产生磁场,做罗盘,指南针,电磁铁可以用来做电磁起重机,磁悬浮列车,电磁继电器,扬声器,电动机,发电机…… 越想清瑶的心跳的越厉害,别的先不说,就说发电机。 清瑶找来一些银线,在上面涂一层树,。然后把涂上漆的银线,用手接在一起,结头处用纸包起来,直到把线接的很长,然后把线缠绕成线圈,然后把磁体打磨成要的形状。 然后用木头,制造一个可以发电的装置,线圈和磁铁,在装置上组合,转动磁体就能,产生电能。 再用青铜,制造两个齿轮,一个大一个小,对了不能忘记发明水车,用水车带动这两个齿轮转动。 大齿轮带动小齿轮,速度就会变快。 然后再接在发电机上,转速就会提升,就可能会发出电能。 只是发出的电很小只有12伏,但是如果她制作20个这样的装置串联起来,不就相当于有240伏电压了吗? 这样就她就可以发和现代的电一样的电压,然后她就可以用电制造电弧炉融化钢铁制作钢出来。这不就实现机械化了吗?就介意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了! 清瑶把每步骤都列出来,不停的反复试验,但是显然想法很棒,一到实践上就完犊子了。 处处受限制不说,还有一些地方清瑶也想不清楚。 比如,打手饰的匠人就能拉拔金银铜丝线,但是关键是绝缘材料不好搞,冶炼焊接发热主要靠电流感应,电焊的电压并不高关键是电流高才发热的,但是没有好的绝缘材料,电流高了直接就能把发电机给击穿烧掉。 再者齿轮哪有那么好做的,整个系统加工精度要求也很高,不然肯定会出现震动,甚至直接震散架。 还有材料的问题,银线看起来很美,然而花国的银里杂质很多,内阻会很高的。 像这样的一系列问题还有很多,清瑶是一个头两个大,白给了五千年的知识储备,用到真章还是差了点。 不能规模化生产就不能叫工业,只能叫玩具。 清瑶不得不把手头的事先放一下,先琢磨起了别的,比如说磁性拼接玩具,拼图…还有磁性挂勾用来固定一些灯具,扬声器大喇叭,罗盘,瓶子的密封垫子,皮包扣,衣服扣…… 发电机没研究明白,一些小玩意倒是先面世了…… 一经推出,因为量小的原因,简直是一物难求。 系带子的衣服哪有磁扣的美观有方便,啪的一对,衣服就贴合在了身上。 装毛笔的笔筒,哪有带磁扣盒子的密封严谨,绝不会撒漏一点墨汁出来。 还有谁家没有孩子啊,平日里想把孩子拘在屋子里,那小孩子跟个皮猴似的,根本圈不住,这有了磁力拼图之后,孩子都不出去了,这东西还不怕丢一个,全都粘在一块儿。 清瑶的小胖人看着市场前景大好,又推出了纸板拼图,木质拼图,还搭配了一些列的小胖人徽章来******如买一个小版的拼图,里边有一个磁力的徽章画着绝版的小胖人,一共二十四枚,还不是每个拼图里都有。 这些拼图发往小胖人所有的店铺,运气好也要买二十四套才能集齐,而集齐了的人就可以兑换小胖人大礼包一份,那是清瑶整整跟木匠花了半个月一块按比例复刻的赵家村缩小版批图一座和小胖人的钻石贵宾卡一张,去小胖人的店里买东西,永远七折。 这么一来,想跟风仿制的人家便少了许多,实在是没那么大的财力支撑,而有财力支撑的却又没清瑶那个脑子,做出来的拼图样子不是很受欢迎。 清瑶这个创意还是借鉴了后世方便面里攒卡的创意,她小时候可是为了一张卡拼尽了所有的零花钱的。 小胖人靠着这个趁机往旁边的城池推进了好几个分号,拼图一下子就在宿城以南的地方盛行开来。 孤陋寡闻的人也开始听说小胖人了,清瑶很明白抢占市场的重要性,不到半年的时间,她跟李映雪,王月红联手,一个从北往南,一个从南往北。 王氏的小胖人迅速在各大城池中崛起,每到一个地方,小胖人的掌柜就给当地的父母官送去了一张黑卡,凭此卡去小胖人都是可以五折购买任何商品,而每有一个新花样,小胖人的管事便第一个给当地的管理者送过去。 凭着这样大手笔的拍马屁,小胖人算是站稳了脚跟,一旦王氏小胖人站稳了脚跟,源源不断的新东西不断问世,还有先进的店铺服务理念跟新鲜感,一下子就甩开了其他同类型的额店铺一大截,对比让小胖人更上了一层楼。 赵家镇的萧景瑜对小胖人的强势扩张是最不意外的,他太知道王来金多会赚钱了,但是还是有让他意外的事情出现了,他托萧家谋的宿城的县令一职,本家传来消息说现在不行。 卢大人正在宿城查贪污军饷一案,现在所有进入宿城的势力都要被清查,萧家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萧景瑜十分震惊,怎么可能? 卢大人在进宿城的路上被暗杀了啊! 现在的卢大人难不成跟自己一样是重生的? 第一九一章 企业的问题 萧景瑜的疑惑没人给他解答了。 王氏小胖人的步伐迈的太快,后续问题开始接二连三的显露出端倪了。 清瑶召开了管事大会,地点就定在凉城的会议大楼。 现在小胖人在南方的总部已经挪到了凉城,刚好新建成了一个庞大的会议中心,以后开年会放一千人不是问题的那种。 不过现在扩张的有点快,怕是千人都容纳不了了。 各地的掌柜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凉城赶,先来的,这里也是有宿舍的,就先住宿舍里,后来的都是道路远的或者离家近的。 自从凉城这个会议中心建成之后,很多的掌柜都是还没来过。 到了开会这天,管事们陆陆续续地进到会场,刚到大门口,就看见上边横着一块儿巨大的匾额。 匾额之上的文字跟印章,无不精雕细镂。 自古以来,“以匾研史,可以佐旺,以匾研涛,可得涛眼,以匾学书,可得笔髓。” 光看这巨大的石雕匾额,就让人有点忍不住赞叹了,那上边涂上颜色的雕刻更是别出心裁,很有小胖人的特色。 就是刻的字有点俗,两边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横批更是直白,发大财。 旁边一个胖胖的娃娃抱着金元宝,两边还有一些金银珠宝,俗气的不能再俗气了,再往上才是个普普通通,可怜巴巴的殿堂名字。 “王氏小胖人会议中心·凉城店”。 等众人进了会议厅,又被里边的大跟装饰惊的目瞪口呆。 最前边放着一个巨大的板子,不知道是干啥的,然后有个很高的台子,上边摆着最新研制出来的大喇叭。 再往下就是呈现阶梯模样的座椅分部,每个椅子中间都留有一人宽的走道,最右边还有加肥加大码的座位,椅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前边的桌子上摆放着玻璃杯。 玻璃杯嵌入在桌面一个凹下去的原形圈圈内,这样可以防止玻璃杯碰倒,桌子的前端还有一只笔,这是王氏人人必备的用笔,不是毛笔,是那种炭做的炭笔,可以拿起来就写的。 坐下里边有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小盒子下边放的是一个本子。 那本子十分精美,用的是宣州的上等的宣纸,本上边还写着几个大字,纪念品。 再看整个大厅的采光,巨大的落地玻璃丝毫不影响阳光的摄入,那玻璃窗的外边还有无数个小玻璃盒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里边放着蜡烛,总不能是拿来照明的吧? 等了没多久,就有人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大厅里开始便的暗了起来,这时候窗户外边进来许多的下人。 他们拿着长杆子依次将玻璃窗外的蜡烛点亮,又将室内照的明亮,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玻璃窗外边的小玻璃果然是拿来照亮的,因为蜡烛燃烧会有浓烟,放在玻璃方边,再用留有一面气孔的玻璃罩住,烟就飘在了外边,室内只享受光亮而不用处于浓烟之中。 好精巧的设计,好大的手笔! 正前方的板子上悬挂着巨大的纸张,清瑶站在最前边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辰时刚过,会议便正式开始了。 有两个人站在高高的梯子上边,开始掀开第一页的白纸。 下边的白纸写着巨大的字,“王氏小胖人交流大会。” 下边陈列着各种问题,因为字体巨大,整个大厅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清瑶在大喇叭前边站定,台下的所有掌柜齐齐站起身来。 “东家吉祥高照,小胖人再创辉煌!” 清瑶差点被噎到,小心的问一旁的李映雪。 “这谁搞出来的?” 李映雪也小声地说道。 “还能有谁,老李呗,他说人家的东家那是顶顶有身份有派头,就是你没有,这是要给你树立威望呢!” 清瑶…… 这个情她领了,但是那个台词能不能改改,她差点以为下边要喊“星宿老仙,法力无边”呢! “回头这个环节改成老板好就行,别做的太花里胡哨的,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什么传销组织,朝廷再以为咱们是啥邪教,调大军来给咱们灭了!” 李映雪一想,好像是这样的,连忙拿出小本子把这条记下来了。 “现在开始保持肃静,我们小胖人今日召开大会,为期三天,主题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就是商讨一些未来的发展方向还有肃清一些问题。” 清瑶拿了个长长的棍子,前端帮着个炭笔,在巨大的纸张上面指指点点。 “先说一些比较重点的问题,其余有补充的咱们后续再讨论,先来看这几点。” “大量产品因质量问题积压在检验环节,经常因此延误产品的正常交付。” 清瑶在这条后边画了个大大的圈,“这是重中之重,我不管别的店铺是以次充好也好,是弄虚作假也罢,在咱们小胖人,每一个出去的东西,都必须通过两层质检。” “质检是由谁负责的?” 王庄头站了起来,“少爷,是我负责的。” “凉州之外的工厂都是新建立的,质量问题一定要抓牢了,不要等到客人投诉我们,你再去改进,质量问题上哪怕一个都不行,瑕疵品可以扣除成本价给员工福利店。” 王庄头赶紧应是,“少爷,我必然监管好这一块儿,我已经在各大城池安插了监管部门的人手,但凡出现一点苗头,我都给它及时浇灭了!” 清瑶点点头,“那采购这块儿谁负责的?” 王耀祖站起来,“少爷,是我负责的。” 清瑶在大白纸上第二条圈了个圈,“采购严重滞后,直接影响了正常的生产组织,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王耀祖也会这个事头疼,“少爷,这个会议结束之后,我就联合李管事的人事部,到时候我们会在当地进行采购,避免影响正产。” 清瑶点点头,“可,但是一定要签好合约,不要太压榨,争取双赢局面。” 清瑶又说了几个问题,然后便进入了大家研讨环节。 这次来,大家都是带着工作上遇见的问题来了。 “我们一个个上台,按照座位编码,有问题的上来,咱们集体研讨,没问题的做好会议笔记,这些问题如果出现在你们管理的店铺里,我丑话说在前边,你们可都是签了责任协议的,出问题全家就都去给我挖矿吧。” 接下来就是遇见问题的掌柜上台发言,有的掌柜提出的问题颇有些共性,也有些是不太常见个别的,大家都集体谈论给出了解决方法。 比如,客人身份如何平衡,销售人员的专业***性如何提高,部门之间的配合该如何进行…… 好在古代就这点好,员工们都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对于免费的学习,大家还是挺配合的。 会议第二天还是在解决问题,提出意见中度过。 第三天会议的主题是未来发展方向。 “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争取一座城里都有我们小胖人的一条街,这条街左边一定是小胖人的店铺,右边也属于我们的地盘,但是只租不卖。” “现在我们扩张到了宿城,就开始求稳健了,再往北就要进入中部地区了,我们先稳住南方市场,自己的大本营要守好了。” “下半年,我要巡视一下所有的部门,还要去宿城往北的地方考察市场,我们说一下现在的责任人,你们自己记一下出了问题该找谁。” “行政部这块儿是负责咱们小胖人传达指示跟命令的,你们要做好上下联络沟通工作,及时向上下反映情况,这块由王月红。” “人力资源部,公司人事、培训、劳资、考勤、升迁,福利等,这些归李映雪。” “财务部是咱们自己培养的人才,费用收支、预决算、税收等,这些耀祖你还要盯一下再放手。” “生产技术部这块儿也不能放松了、别怕花钱,固定分一部分资金出来,让能发明出东西的员工以及家属,不拘身份,只要这东西实用,咱们就加大力度鼓励创新,源源不断的新东西是我们小胖人能不能走下去的根本因素,大家要牢记。” “客户服务,安全监察,营运部……” 清瑶还是很欣慰的,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能独当一面了。 赵家村的村民们经过三年的培养,已经有很多都开始成为小胖人比较珍贵的人才了。 而且大家还轮番去萧家进行实践,还请了很有管理经验的管家来村里做讲师。 大家一个一个都在往大掌柜的路上不断迈进。 三天的会议结束,掌柜们匆匆离开了凉城。 现在他们的内心里充满了斗志跟信心满满,因为…… 清瑶宣布了一个事,王氏小胖人每晋升一个大掌柜,不出错,在职一天便享有小胖人当年净利润百分之一的分红。 即使退休之后,也是活到多少岁领到多少岁。 此决定一宣布,全场轰动! 那些跟着清瑶的人全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而那些不是大管事的掌柜们,全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百分之一的分红很多,对,就小胖人这个发展趋势,肯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分出来,可是…… 这不光是银子的问题,有了这个,那就是小胖人的主人了啊! 虽然跟少爷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但是再出色的掌柜也是下人,再牛的小胖人也是东家的企业,可是有了分红,那就是自己家的企业了,自己努力,分来的银子就越来越多。 那谁不努力啊,也就是不出重大决策失误,勤勤恳恳的熬到年限,那就是人上人了! 后半辈子根本不用担忧子孙不出息,也不用担心老无所养,简直是解决了人生的重大难题。 掌柜们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那是爆发了全部的热情,员工们也受到了鼓舞。 整个小胖人是蒸蒸日上,可见的攀升起来,南方市场不出三个月,便彻底稳定下来。 小胖人这么发展下去,肯定要动同行的蛋糕的,但是拼价格,小胖人根本不理你,他们价格很稳定,关键是创新跟的上,你们想降价的东西,他们可以员工内部消化,而他们正售卖的东西,那些店铺压根就没有。 拼人脉?小胖人开到哪里,修桥铺路就跟到哪里,这些做工的人大多是跟官府合作,让坐牢的人去帮忙,给银子,管吃管住。 当地的父母官有小胖人在,那政绩非常好看,关键是人家还明着送银子,就算钦差来了,他们也不用担心有受贿的罪名,让坐牢的人去以工抵罚,合情合理不是~ 有人说这工钱高了点,这是人家小胖人乐意,人家就要给这些工钱。 这钱拿着明目张胆,大人们都对这个小胖人非常有好感。 县令跟知府大人们开始积极办案了,天天升堂处理事情,抓来的人全去修路了,这么一来,竟然让城里的治安好了很好。 谁也不想因为偷一只挤被判修半年路啊! 所以当地的店铺比创新,比花样,比好吃,比人脉,样样拼不过小胖人,有心想搞邪门歪道。 比如挖掌柜,挖员工。 但是成功的寥寥无几,傻蛋才会被挖走。 那些掌柜打探到了小胖人的透明晋升模式,还有给员工的福利之后,纷纷破口大骂。 这哪里是找人干活,很多店铺的东家都觉得是供祖宗! 也有一些人想陷害小胖人,比如往食物里下毒,诬陷小胖人,但是没能成功。 人家自己供养郎中坐镇不说,还留着一个月以前的点菜条,几个人吃的饭,吃的啥,花了多少银子,点菜前进行过敏食物和相克食物的安全告知跟询问。 他们找来的人就是随口说了一道菜,根本就没吃过,哪知道人家每天出多少菜都是有数的。 更让这些人无语的是,这个小胖人的后厨是全透明化的,进后厨的人先是要洗澡,换一身衣服,嘴巴带上口罩,连头发都要用帽子盖起来,每一个灶台都有两个小厮,一个打下手,一个烧火跟着。 你说下毒?你根本没这种机会! 诬告的人被县令大人兴高采烈的判了个修路十年! 第一九二章 祁贵妃 盛京城的皇宫里。 祁贵妃正靠着美人靠在宣仪殿的花园里喂鱼。 大宫女红翠疾步走了过来,在亭子外边站定。 “贵妃娘娘,皇上震怒,这会儿已经责罚了三位大臣了。” “哦?” 祁贵妃坐直了身子,“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气,想必膳食的时候是不会来了,快去将我那些小玩意拿来,有日子没摆弄了。” 红翠有些不解,“娘娘,皇上发火了,皇后娘娘都去劝慰了,您不去吗?” 祁贵妃嫣然一笑,“我去?我去做什么,皇后娘娘不是应该的么,那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我是谁?” “娘娘一向不争不抢的,可是娘娘,皇上因为派卢大人去宿城差贪污一……” “闭嘴!” 祁贵妃直接呵斥道,“红翠,多余的话不要说,我一个后宫的嫔妃打听前朝的事做什么,以后这些你也不要听来。” 红翠应了声是,便打发了小宫女去取祁贵妃那些小摆件。 贵妃娘娘十分喜欢最新的这套玩应,简直到了每天都要看一眼的地步。 等一整套的小玻璃球摆了一桌子,祁贵妃拿出金线秀菊的手帕一个一个拿过来擦拭。 “红翠啊,我进宫几年了?” 红翠张口就来。“娘娘,自打您一入宫,猜三年就升为贵妃了,如今满打满算已经五年了。” “五年了啊……可真是久,红翠啊,你满二十五就出宫去吧,到时候我给你个恩典,想必皇上也会给我这个面子。” 红翠一开始还低头认真的听,闻言大惊失色,忙跪在地上。 “娘娘,贵妃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您要赶我走。” 祁贵妃歪着头打量着她,无奈的说道。 “我让你出宫去,是为了你好,那时我刚入宫来,你就分给了我当婢女,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情谊是有的,眼看你还有两三年便二十五了,出去找个人家做个正头夫人,如何不好?” “你也不用担心出去无人照拂,我祁家的忠勇候府只要一天不倒,你便可以挂靠在侯府一日。” 红翠急了,“娘娘,奴婢不担心这个,方才您也说了,我伺候您许久,奴婢只愿意一直伺候您,过了二十五,奴婢就做嬷嬷,反正……反正奴不愿出宫去。” 她自小就在宫中长大,出去做什么,别人羡慕的宫外天空不也是跟宫里一个样吗?就算出宫去了,她做的是伺候人活,也不会什么谋生的手段,还不如留在待下人极好的贵妃身边。 “唉,你这小丫头,真是倔强,那这事就再说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改主意的。” “奴婢才不会,主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祁贵妃摇了摇头,还是单纯的性子,这宫里有什么好,要不是这两年有娘亲送来的小玩意,她都不一定能熬的下去。 桌面上摆放的是一个一个玻璃球,里边还有缩小的一些小东西,比如简易的小亭子,小山,还有小娃娃。 “这小胖人还真是好巧的心思,竟然想出这个主意,似乎是把东西变小了塞进里边去,上回我娘阿娘带过来那个名叫万花筒的东西,好看的紧,听说这些日子还有好些东西呢,就是等着下个月初二能进宫了就给我带过来。” “下次我娘再进宫,你要提醒我告诉我阿娘多多照看一下这个小胖人的,最好能把生意做到盛京来,也不用每次都要等个月余的。” 祁贵妃拿着翻来覆去的看,这里边有的摇一摇还能跟落雪一样里边都是飘扬的雪花。 红翠见自家娘娘不提自己出宫一事,也放松下来。 “是啊,奴婢也没见过这等有趣的东西,都是托了娘娘的福气,让奴婢开了眼界。” “也不算托我的福,那是托了我那弟弟的福气,他最愿意捣鼓这些的,可惜……” 红翠只能看着自家娘娘似是陷入了回忆,也不敢接话,娘娘的弟弟从小便天资聪颖,可惜天妒英才,早早就去了。 “那覃家的那小子还没找回来吗?” 覃家的哪个小子?红翠想了想。 “娘娘是说覃家失踪的那个嫡子吗?” “对,想当初我弟弟活着的时候,一看见壮实的跟个小牛犊一样的覃家小公子就去逗人家,明明是羡慕人家,想跟对方相交,却回回惹的那覃家的小子跳脚。” 祁贵妃叹了口气,“我弟弟这身子骨,那小公子也不知道,想必是以为是自己打死的,这才有家归不得,也算是我弟弟欺负他最后一回了。” “上次我娘来说什么来这,现在这个覃家都是宠着那个庶长子?” “娘娘,却有其事,这覃家目前的当家夫人是覃大人的表妹,听说是两人青梅竹马,要不是公主殿下被赐婚与覃家,怕是当初这将军夫人的位置就换人来做了。” 祁贵妃冷冷一笑,当初那位公主可不是自己要嫁的,而且覃家怕天家猜忌自己求的,求来了消了天家的疑心又不好好待人家,还弄出个什么庶长子! 还想做上将军的位置,继承覃家,做梦! 当初她弟弟明里欺负覃家那个小子,自己也没少跟着出主意,暗里嘛,也是把覃家那个炸毛的小子当弟弟看的。 她弟弟如今不在了,这不是还有她这个被覃小子喊妖女的姐姐嘛,呵,覃家欺负那小子无亲娘照看就敢欺负他? “红翠,去看看皇上还在不在气头上,要是还生气呢,咱们就去转转,要是消气了,总归还是留有火星的,咱们就再填添一把柴嘛。” “娘娘,你方才不是说皇上生气,咱们不往前凑的吗?” “哎,刚才我不是怕被迁怒嘛,在宫里勿管闲事,谨慎小心才是正理,但是我想着咱们宫里还有个公主嫁给了覃家,这可是皇上的妹妹,那她孩子不也是我外甥了,我提醒皇上关心一下小外甥怎么了。” 红翠听了忍不住憋笑不已,贵妃这哪是探望皇上,分明是在皇上震怒的时候去告状,想来皇上怕是要震怒了,少不得要收拾覃家了。 也算是覃家倒霉,千方百计求娶了天家的公主,公主去的早,但是孩子不是还在呢嘛,对一个孩子好一点怎么了,怎么满府偏偏就要苛待这个小公子。 娘娘之前便说过,那府里覃将军常年不在家,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扶正的后娘当家,天天教唆府里的人说一些小公子不如大公子的话,还换了小公子的教养师傅,除了招猫逗狗啥也不教。 要不是那小公子争气,早些年在军营里长大,那性子都不知道得歪哪里去。 覃家那一府子目光短浅的人,怕是这回远在边疆的覃将军都会被问责。 皇上得知贵妃来见,他还在气头上,但是对向来识趣听话的贵妃还是偏宠一些的。 “传贵妃进来。” 祁贵妃早换了一身葱绿的衣服,清凉安静又优雅,举手投足之间还显露着几分沉着,看的人心情都跟着平复了几分。 “来来来,婉儿,坐这边来,平日里想让你主动来一次紫宸殿可是不容易啊。” 祁贵妃莞尔一笑,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皇上笑话人家,臣妾不是备懒嘛,这听说您大发雷霆的,我就巴巴的过来了,臣妾想着让您对臣妾发发火,可别憋在心里,气出病来。” “哈哈哈,你呀你,朕怎么会对我的婉儿发火,还不是下边的官员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敢贪污朕的,这样的人留着干什么?” “皇上,您跟臣妾说这个,臣妾也听不懂啊,不过呢,你方才说的留着什么用,臣妾以为还是有点用的。” “哦?”皇上来了兴致,“爱妃说说,能有什么用?” “臣妾不是最近喜欢上民间送来的小玩意嘛。” 皇上是知道这个事的,后宫想送什么东西进来,没有他不知道的,只有他想不想知道的。 “你说你那堆琉璃的东西?就是制作出来暖……暖什么来的那个?” “暖宝宝,还不止这些呢,还有画册子,话本子,最近说是还弄出来一个磁石拼图,臣妾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正等着下月让我阿娘送进来呢。” “不用下个月,一会儿,小德子,你去传个话,让忠勇候夫人进宫来,带上那什么拼图的。” 祁贵妃瞬间眼睛亮晶晶起来,细看还有点泪珠在眼眶里。 “谢皇上,皇上,您对臣妾可真是好。” “哈哈,爱妃欢喜便好,你提起这个跟留下人有什么用处?” “臣妾要说的就是这个小胖人了,这个人可不一般,臣妾的阿娘为了给臣妾寻来这些稀罕东西,那是亲自派了人去的,这小胖人的铺子开到哪个城里,便在那个城边上修路架桥的,听说那些个坐牢的人,都被派去干这个了。” “臣妾以为,这个法子实在是好,臣妾还听说,那小胖人把赚来的大半的银子全都用来做这个了。” “果真有此事?” “自然是真的,为了臣妾这点贪玩,我爹可是派人一直呆在那小胖人的铺子附近,但凡有了新鲜的东西就提前买下,不单这个,听说他还找人改良了种地之法,但是臣妾对这个也不关心,听了一耳朵罢了。” 皇上听了都十分震惊,“小德子!” “奴在。” “宣忠勇候立刻进宫来!” “皇上,您宣我父亲,那臣妾就告退了?” “无妨,你继续说,我唤你父亲是要问清这个事,这要是真的,拿朕薪饷的臣子却贪了朕的银子,还不如一介商人办实事,我看你说这个让人去修路的法子挺好的。” “哎呀,臣妾不懂这些个家国大事,能替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皇上,臣妾今日想起了云裳公主,臣妾小时候公主还抱过臣妾,不知道公主的子嗣如今有没有出息。” 皇上被这一提醒,也想起来了自己有个早逝的妹妹,当年还不是他在位的时候,那个皇帝哥哥不选自己的妹妹,偏偏选了他的嫡亲妹子去下嫁覃家,虽然他妹妹也挺多的。 妹妹还留下一个孩子,有几年没见到了。 他拍了拍祁贵妃的手,“你是个念旧情的,我回头召来问问话,也让你放心。” “臣妾哪有什么不放心的,那是皇上的亲外甥,覃大人再怎么疼爱庶长子也不能苛待孩子吧。” 皇上原本还笑意盈盈,闻言忙问。 “什么庶长子?” 祁贵妃装作吃惊的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皇上不知道?那怎么还能同意公主下嫁呢?” 皇室的公主找驸马,就算对方权势滔天,也容不得庶长子出现,一旦有那就是挑衅皇家。 若是皇家势微,倒也可以忍了,可是现在的皇家哪像是势微的样子! “此事,朕也想知道!来人,召覃家人进宫。” 祁贵妃翘起了一抹顽皮的笑容,欺负她弟弟的小伙伴,当她弟弟死了,就没人管了嘛!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告退!” 祁贵妃见好就收,要是说的多了,保不齐皇上就会怀疑她,点到即止刚刚好。 走在回宣仪殿的路上,祁贵妃当真是看花也美,看人也顺眼。 “红翠,咱们走快点,一会儿我阿娘就要进宫来了,肯定会带来些好东西,把多宝架给我整理一下,我要拿来放新玩意。” 红翠看着自家主子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偷偷乐了。 “娘娘,咱们那个多宝架都放不下了,您要不挑两个不长把玩的,咱们收到库房去?” 祁贵妃想了想,“那还是找内务府给我多打两个架子。” 身为贵妃,她只要不犯大错,就算这架子超出了规制,但是谁敢说。 这边忠勇候夫人接到了宫里传来让她进宫的消息,她正高兴的指挥着下人给自己更衣,准备要带的东西。 那厢忠勇候迈着大步进来了,“给我更衣,我要进宫一趟,要快。” 忠勇候夫人一愣,“老爷,你也要进宫?” 忠勇候这才看见自家夫人也穿戴的诰命服,“怎么,你也进宫?” “是啊,皇上恩准我进宫看婉儿。” “皇上也召我进宫了啊!” “莫非是婉儿出了什么事?!” 两夫妻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匆匆的往宫门口赶。 到了宫门口,俩人分开来,一个领去宣仪殿,一个领去紫宸殿。 俩人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的…… 第一九三章 覃家 忠勇候是最先见到皇上的。 “爱卿来了,快来给朕说说,这个名起的不伦不类的小胖人是何来头啊?” “这若是一个儒商,这可比朕的臣子还要强,不如让他来当朕的臣子。” “小胖人?”忠勇候一愣,那是啥? 随即便想起了好像最近夫人给婉儿去南边倒腾新鲜玩意的店铺就叫小胖人。 但是他还说过,这名字起的太俗气,一看就是胖子开的店铺。 “回皇上,臣对这个小胖人知之甚少,臣是听夫人说的。” 皇上用眼睛撇了一眼忠勇候,颇有一种要你何用的感觉。 “罢了,既然如此,你就去给朕问清楚。” “臣领旨!” 忠勇候出了紫宸殿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是婉儿有事便好,当初他夫人怀着孩子的时候,他就期盼是个男孩,哪知道偏偏蹦出来一个女孩,以他的权势跟地位,儿子建功立业不愁出路,可偏偏女儿从出生便注定是皇家之人。 不过这个小胖人到底是何来历,竟然惊动了圣上! 忠勇候打算回家了好好问一下为夫人办事的人。 他出宫门的时候正好跟覃家的的车架擦肩而过,对于这个覃家,按理说俩家都是武将,应该熟悉的。 但是忠勇候哼了一声便走了,盛京中的有头有脸的人家谁能看的起覃家。 当初尚了公主,却又弄出来个庶长子,当初人人不齿,也就是那位公主大人心如死灰根本不计较这个事了。 覃家的老太太颤巍巍的下了马车,经过层层检查便带到了皇上跟前。 “也就是说,朕那外甥失踪已经有三年了,而朕这个舅舅却什么都不知道!很好!” 皇上怒极反笑,他这个舅舅不上心,毕竟他的外甥外甥女很多,自己还有好几个公主皇子的,可是这可是覃家唯一的嫡子,竟然到三年都没找到还不曾报官! 覃家! 好个覃家! 覃家的老太太吓得跪服在地上,以额触地。 “民妇……民妇无能,这孩子他天性好动,离经叛道又不敬兄长跟长辈,这次出走未归,民妇想着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要不是不打女人,皇上当场就想把茶杯摔她脸上。 “你的意思说,朕的外甥不是个好东西,活该死在外边是吧?” “民妇不敢民妇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覃家敢的很,要不然也不能弄出个庶长子!” 覃家老太太大惊失色,一下子瘫软到地上。 “皇……皇上息怒……” “来人啊,宣纪侍郎进宫来,你们不心疼朕这个无娘的外甥,朕这个做舅舅还心疼呢,既然瞧不上我皇家的公主,朕便做主,让他们合离便是!” 老太太懵的很,这人都死了如何合离,不过她目光短浅到还暗自窃喜,总算她那表侄女不用顶着不见光的身份,她那宝贝孙子也可以以嫡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继承覃家了。 却不想皇上继续说道,“召覃将军回京,这么大年纪了还在驻守边疆,也该颐养天年了,找到朕的外甥之后,便子承父业吧。” “再者,你们覃家既然有一个儿子了,想来我外甥也不需要担起赡养覃家的责任了,忠孝不能两全,那便让朕的外甥替朕驻守边疆了。” 覃家老太太这才知道闯了大祸了,连连磕头求饶。 但是帝王一怒,岂是能拦得住的。 覃家老太太被拖了出去,因为殿前失仪,还被申饬了一番。 覃家老太太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覃府,刚进屋便忍不住嚎啕大哭,温环环赶紧迎上前去。 “娘,怎么了这是?” 老太太只是哭,都应不上来,好半晌止住眼泪了,她一看见温环环过来扶自己,又忍不住悲从心来。 “我拖累我儿了啊,不知道圣上怎么想起了那个混小子,还要那小子继承将军府,可怜我儿竟然要给他让步!” 温环环大惊失色,“娘,怎么会如此严重,今日进宫都说了什么,你快同我说说!” 老太太把今日之事不敢有遗漏,赶紧说了。 温环环瘫软到地上,“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夫君将我那会接回府里,也就没了后边的事了!” 老太太不乐意了,“跟你何干,都是那爷俩的过错,跟你有什么关系!” 覃老将军走的早,老太太不能骂他脸上,要不然,她肯定把那老家伙骂个狗血喷头。 “娘,知道你对我好,但是锦元毕竟是嫡子,合该接管将军府啊!” “那也要是我覃家的子孙才行!” “娘,可禁言,这话可不能说啊!都是我贪心,我若不回府,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事到如今了,如何说不得!当初是咱家不对,覃家那时候受到先帝猜忌,只能主动求娶天家的公主下嫁,你那时候怀着孩子,你公爹就逼着我儿与你合离,怕我知道,还让我回乡去伺候公婆!” 老太太提起这个事就呕的不行,表侄女家里没人了,自小在自己的膝下长大,她有儿无女,早就把侄女当做亲女看待。 自己的儿子也同环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长大了就成亲,府上人都是默许的。 事情也的确这样发展了,环环虽然没有族亲,但是有她这个表姑母在呢,亲是成了,但是怎么她一回来,儿媳妇换人了不说,家里迎进来一个需要每日行礼问安的祖宗。 原来环环担心覃家的将来,为了覃家含泪签了和离书。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她儿子与公主四年一直不曾圆房,哪知道公主竟然害喜了! 这孩子就是覃锦元,覃家为了这个家族能狠心抛弃从小养大的环环,自然也能在公主腹中已有骨肉的时候,忍下这口气。 不过她随后就将环环接回府里,这才得知环环合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现在孩子都四岁了。 那公主也奇怪,不来请安,她不以为意,夫君不来她房里,她也从不过问,生下孩子之后,不给上族谱也不反对, 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留下个姓覃,却不是覃家血脉的孩子。 这让覃家的老太太如何能喜欢的了这个孩子! 她覃家的金孙只能受人白眼,委屈的挂了得个庶长子的名头。 但是覃家老太太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为了权势低头的覃家父子。 所以,覃锦元这个孩子可怜,环环又招谁惹谁了? 到头来,竟然让哪个孽种继承覃家,覃老太太这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如何能释怀! 可是,皇上一言,错的也是对的,她一个老太太能和皇上斗吗? 温环环服侍老太太到塌上稍坐休息,待老太太睡着了,她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夫人,怎么心事重重的?” 婢女递过帕子,温环环接过来擦了一下手。 “我平白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人家会投胎的,呵呵!” “主儿,出了什么事吗?” 杜鹃是同温环环一块儿长大了,俩人虽为主仆实则情头姐妹。 “皇上下旨,让覃大将军的位置换人坐。” 杜鹃一愣,“给谁?难不成给锦元少爷?” “是呗,除了他还能是谁,总归不是给我儿子的。” 温环环想到当初自己受过的委屈,明明都嫁到覃家了,竟然还能做出休妻再娶的事,覃家欺人太甚! 以为给了自己补偿,她就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要不是有姑母在,覃家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公主,也不过是个傻子罢了,自己只不过去略施手段,她就信以为真,对覃家失去了感情,生了覃家的孩子任人猜测而不加以制止,还以为那个姓覃的男人理解她相信她。 殊不知,那夜,那个狗男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床上的女人是公主,还以为是她呢! 呸,到死了,俩人还不是再也不复相见,她早就看透了那男人的本质,妻子在权利面前,不过是挡路的石头罢了。 君若无情,她便休,她要她的儿子胜过公主生的儿子,站在众人之上,将军府只能是她儿子的! 覃家的孩子想继承?休想,到时候她一定要在相公弥留之际,告诉他,你以为公主生的儿子是个野种,错了,覃锦元是实打实的覃家的种。 她的儿子才不是覃家的种呢,她当初被赶出覃家,无依无靠,无亲人可依靠,只能任一个男人养着她,后来那个男人也销声匿迹了,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爹是谁。 想必这个消息,她的好相公听了,肯定会死的很快乐吧! “对了,不是派了人去留意他的去向吗?可找到人了?” 杜鹃摇摇头,“自从锦珠诓骗他打死了祁贵妃的弟弟,劝离开府了之后,咱们只抓到了一次他的行迹,但是……” “但是那么好的机会,却让他跑了!废物!” “主儿,覃锦元自幼学习覃家上乘绝学,又从军营里长大,一般的人都拦不住他,好消息是他身上无钱财,想必这会已经汲汲营生,度日糊口了。” 温环环想到这个,沉思了一会儿,那时候自己带着满腔的恨意刚进府,覃锦元已经去了军营。 她也曾让自己的儿子跟去,但是姓覃的却拒绝了。 那时候她还怀疑过,难道姓覃的知道了她带来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了? 但是他又对孩子十分好,对覃锦元倒是意外的苛刻跟严厉,覃家那个老东西不让覃锦元上族谱,他也同意了,所以她才打消了戒心。 这会儿想来,确实很奇怪。 没道理覃家的绝学交给一个野种,而自己的儿子却不让学吧! 难不成因为覃锦元是公主的儿子,那俩男人一味的钻营,做的面子功夫? 这个温环环怎么想也想不通。 “罢了,在外边杀不掉,就弄回来杀,后宅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多的是,弄死个人还不简单!” 杜鹃忙问,“主,您的意思把覃锦元找回来?” “是,皇上既然让他回来继承将军府,他总归不会再躲着了吧!等他回来了,有没有命坐上这个将军的位置,那就看他本事了。” 远在边城的覃将军过了一个月便收到了来自盛京的圣旨,上面的内容令他十分诧异,因为边疆紧挨着吴国,那是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战斗力强悍,每到冬日总要来花国惹事。 所以他已经有四年不曾回盛京了,这会儿竟然急召自己回京。 覃将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同前来接替的将领交接了事物便日夜兼程,匆匆回了盛京。 还不曾归家,就被请到了紫宸殿。 接着他被解甲归田,告老还乡的折子就扔了过来,竟然是容不得他半点反抗。 覃将军失魂落魄的回了覃府,覃老太太接到消息过来。 覃将军看见自己的亲娘,忍不住跪到老太太身前。 “娘啊,儿不孝,儿回来了!” “平安回来就好,这就好啊。” “娘,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竟然被罢官了,让元儿接替我的将军位置。” 覃家老太太忍不住红了眼眶,“儿啊,都怪娘,元儿……元儿他失踪了!” “什么!” …… 远在赵家村的覃锦元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能活着真是锦鲤附身了。 他正打算打死王来金这个死胖子! 想他来到到赵家村,见识过赵家村的坑坑洼洼,也见识过二层小楼的建立,每天被那清瑶压榨的一步都离不开赵家村。 要不是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去镇子上逛了逛,还不知道外边的镇子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吃喝玩乐都有,他还没见识过的那种。 可是王来金这个王八羔子,一直骗自己说村里的人离不开自己,把自己绑的硬是忍住了出去的心,在村里自教导一批又一批的村民。 加上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最好的给他,他反正也没有想去的地方,便蹲在村里三年。 三年啊! 整整三年啊,他一步都没踏出去过,说什么村民离不开他。 村民明明非常乐意他离开,可下不用训练了! 覃锦元咬牙切齿的拎着棍子就去找清瑶算账。 清瑶拿着一张告示正巧回到村里,覃锦元扬起棍子就要打。 “等一下!覃家再找小公子的告示,你不先看看吗?” 第一九四章 月底了,如果空闲的票就赏给我吧 清瑶也是早上从告示栏路过的时候认出来了一样东西。 当初覃锦元下了大牢,作为清瑶叔父的牢头还黑了覃锦元一把刀呢。 因为“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 她到现在还没能让那把刀见光了,结果告示栏上贴着的男子,她没认出来,倒是认出那把刀了。 实在是这么好看的刀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就刀鞘上面那些个宝石,没个财力物力的都弄不出来,上次她把玩的时候还发现了上边刻着孔雀。 这只鸟可不是瞎刻的,像凤凰啊孔雀啊朱雀啊青鸟啊,都是皇室女子可用的饰物图案。 再结合上次清瑶无意中听到了元师傅的身世秘密,还用想嘛,这覃家丢失的小公子肯定就是村里那个姓元的元十三师傅嘛。 啧啧,人家的确有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资本啊,公主娘亲,将军爹,男主标配啊。 她刚把告示复刻下来,准备带回村子给元师傅看看。 这才进了村,那个元师傅就拎个棒子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危急时刻,清瑶赶紧举起了这张告示。 “等一下!覃家再找小公子的告示,你不先看看吗?” 覃锦元一愣,覃家找小公子? 关他什么事? 接着他就开始继续追清瑶,这死胖子趁自己发呆的时候已经跑出去好几米了。 “你给我站住!” 覃锦元一个轻功就追上了清瑶,清瑶也不是任他宰割的,她也是有杀手锏的。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清瑶直接喊救兵。 “早早,早早救我~~~” 早早蹬蹬蹬的跑出来,“胖,胖……” 她便喊着就准备去抱清瑶的胳膊,覃锦元赶紧在后边喊。 “哎哎哎,不追了不追了,没意思没意思。” 清瑶一看他当真不追了,立马换了副嘴脸。 “那行,你交待一下这个覃家的事吧。” “我为什么要交待?”覃锦元瞪她。 清瑶指了指这个村子,“这什么地方?” “赵家村啊!” “你知道这是赵家村,这是我一手建立的地方,是我倾注了所有心血与感情的地方!我总得知道你到底给我惹来了什么麻烦,看看能不能牵连到村里里,看看我们这些个臭裨将能不能帮你解决啊!” 覃锦元一愣,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原来只是关心他…… 覃锦元有点别扭,咳了一声。 “爷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要你……” “可闭嘴吧你,工资都是我开的,你啥样子我还不知道嘛,一定是闯了什么祸跑出来的吧!” 覃锦元“啊”了一声! 清瑶立马明白了,这是一下子就说中了。 也是,就刚开始认识覃锦元的那个时候,那种性子,清瑶想一天打他八遍。 “来吧,进屋说说吧,你找这个脑子也别指望自己解决了,还是我来吧。” 覃锦元一开始没听明白,跟着走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 “死胖子,你刚才是不是说我没脑子?” 清瑶心好累,“你这么久才听出来吗?你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还有你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还给我惹麻烦!要不要我跟你谈谈你对我造成的损失?” “那不能啊,我不是你们的武艺师傅嘛!我怎么还能给你造成损失?” “你是武艺师傅不假,我没给你开工钱吗?” 覃锦元原本大声的说话声变小了,“开……开了!” “那你突然走了,现在咱们赵家村已经走上了正轨,大家习惯了晨起出操,晚上练武,咱们村的孩子们都有样学样,结果连个交接都没有,我上哪去请个武艺师傅,因为你的空缺,影响这期间的一切损失,赔偿要怎么算?” “更何况咱们村的村民真心待你,谁不称你一声元师傅,上至其实老妪,下至刚学说话的孩童,他们风吹日啥都要督促你武艺上进,不要荒废了,你感不感动?” “你吃的喝的用的,那样不是最好的?你说你喜欢狼山制造出来的名兵,我是不是给你求爷爷告奶奶仿制出来了?” “全村上下除了我有一个邵从文,谁用的起丫鬟了?是不是就你一人有人伺候!” 覃锦元一愣,早早确实是他名义上的婢女,但是……这根本就是祖宗行径,哪有半点婢女的样子,自己打不的骂不得,还要哄着顺着让着。 覃锦元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可是,这死胖子说的其他的都没错,自己确实是村里除了他身份最高的了。 就连里正都要排在他后边,如果谁敢说一句他的不好,好像也没人敢…… 覃锦元有些蔫了,“那……那怎么办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清瑶开始拿乔了,“你现在想说啊?” “对啊。” “那我还没空听了呢~” “别别别,死胖……来金!来金兄,坐下来说说话嘛。” 覃锦元一以前不认为自己不聪明,但是王来金的聪明已经突破了他的想象,其实要是跟他说说好像也行。 “我是打死了一个人才跑的……” 覃锦元把事情认真说了出来,原来他有个庶兄,每日里就会装弱小,做了坏事总要甩锅到他身上,他自小便讨厌这种柔弱的人。 偏偏呢他认识了个病恹恹的贵公子,那就是祁贵妃的弟弟,这场孽缘还得从他参加围猎开始,那小子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一路追杀。 当时他刚被祖母训完,府里除了奶娘跟锦珠听他说话,就没人搭理他了。 正好他舅舅弄了个围猎大赛,他就去凑热闹,这阴差阳错的就给那小子救下来了。 但是人家都是报恩,到他这了,救了个人反而救回来一个处处给自己下绊子的王八蛋,不知道那家伙抽的什么疯。 他去的地方,那王八蛋一定要去,去了就会欺负他,欺负完覃锦元,还一贯摆出一副我委屈了但是我不说的脸,别人还说是覃锦元做的不对。 俩人斗了两三年,覃锦元是输多赢少,这种情况下,那家伙还极其不要脸的找了外援。 他还有个不要脸的姐姐,那小子自己没新花样的时候,那个妖女也跟着支招,偏偏那女人还是他舅舅的妃子! 舅舅对此不闻不问,覃锦元也没脸去告状…… 第一九五章 求票票 “也就是说,当初你照常跟祁公子拌嘴,他说了一些话惹怒了你,你就打了人家两拳头?等到傍晚就听闻了祁公子过世的消息?” “我可没用力啊,我就轻轻揍了他两下,他就躺下了,还是我给他扛回去的呢!” 清瑶一惊,“什么?还是你给人家送回去的?那时候祁公子有没有事?” “他晕着呢,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你当时打在他身上的什么地方了?” “就照着胸口打了一拳,我真的收着力道呢,半点内劲儿都没用上。” 按理说不能啊,清瑶觉得覃锦元连一个女孩子都不会打的,他们真正的习武之人,是非常注重武道精神的。 就凭覃锦元一直以来都不曾拿武功欺负人,就可窥见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有点缺心眼。 “你方才说你俩当时打架是因为他说了一些话,你才动怒的,方便说一下他当时说了什么吗?” 覃锦元有些不太高兴,“他说一直在我身边服侍的锦珠要对我不利,怎么可能嘛,覃府确实很多人都看不起我,但是锦珠是我娘留给我的人。” 清瑶沉思了一番,“我记得你当初说你打完了人,本也没想跑,是你的奶娘让你赶紧走不要牵连覃府的?我很好奇,你祖母跟你爹对你不算好,你牵连覃府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跑,才是符合覃锦元这个当初初见之时,人人都想揍他的的处事风格才对。 “这……我当初没想那么多,奶娘让我跑,我没想跑,但是锦珠说,我打死祁贵妃弟弟的罪名,以祁家那个妖女的得宠程度,舅舅怕是两边难做,不如我跑了,舅舅找不到人,祁家也找不到人,这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清瑶听完有些一言难尽,这明摆着他这个奶娘跟那个锦珠都有问题啊。 覃锦元是谁啊,公主的儿子,皇上的亲外甥,退一万步来讲,人真的是他打死的,皇帝也不是很宠这个亲外甥,但是贵妃的弟弟跟皇上啥关系,就是个小舅子啊。 就算真要惩罚覃锦元,也绝不至于牵连覃府,所以,奶娘的话有问题…… 而那个锦珠,问题就更大了,劝覃锦元逃跑是因为怕皇上为难! 跑了,皇上才更为难的好吧,这简直是典型的肇事逃逸啊,如果能当时就主动点去认错,认打认罚,祁贵妃家会傻到跟皇上的外甥一命还一命吗? 而祁家那个小子也有意思,对救命之恩变成了欺负为乐,但是还特意来告诉死对头你家的丫头要害你。 清瑶对这种行为,只能想起一种恶劣的吸引对方注意力的方法,就是揪女孩辫子。 这祁家的少年郎,她怎么感觉这么像这种捣蛋鬼的行为呢? 难不成,那祁公子喜欢覃锦元?! 清瑶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古代版的断袖啊! 这覃锦元原来不是男主,而是女主啊,男主对他爱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就可劲的欺负他吸引注意力,又暗地里在乎女主的处境,忍不住揭发,结果自己却死了,从此成为女主心口的一抹朱砂痣。 清瑶摇了摇头,想远了想远了。 “我觉得你一家子的行为都挺奇怪的,你说你自小在军营长大,你又说你爹偏疼你大哥。” 覃锦元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那不是我大哥,我娘就我一个孩子,那是庶出的!我才是嫡子!” 清瑶踩到了枪口上赶紧顺毛摸。 “好好好,你别激动,不是你大哥,你那个学习好长相好有一家疼,但是你不喜欢的庶兄倒是不曾被你爹安排进军营?” 覃锦元觉得清瑶说的话有些怪,但是细想来又没问题。 “是啊,我爹管我很严格,不管寒冬酷暑,我都要跟着学覃家的心法跟武功。” “那就奇怪了啊,你家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武艺了,你爹若是不疼爱你,怎么会教你这个呢?就好比,我一定会把我最好的东西留给我最喜欢的人一样。” 覃锦元从没想过这方面,闻言也愣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爹挺看中我的?” 清瑶摇动了食指左右摆了摆。 “也未必,但是你爹一定有把这功夫传给你的原因!你哥……哦,你庶兄不能学,也一定不是你爹舍不得他吃苦。” 覃锦元也懵了,“那你说,我爹到底怎么想的?” “你爹想啥,你去问你爹啊,你问我干啥,我又不是你爹!” 覃锦元气的想掀桌子,“不是你说的帮我分析的吗?” “哦。”清瑶一拍脑子,“哦,斗嘴习惯了,差点忘了干正事呢。” “你爹肯定瞒了你什么事,这个真的问你爹,但是祁公子说的你那个小婢女有问题,我觉得是真的,而且不光是她,你那个奶娘怕是都有问题。” “不可能!” 覃锦元当真掀了桌子,上面的玻璃杯摔倒地上碎成一片片的。 “锦珠是我娘……” “可闭嘴吧你,跟谁耍脾气呢?” 清瑶也不乐意了,“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再帮你想解决事情的办法!不是我求着你覃锦元,你的小婢女是你娘留下的人不假,但是你娘没了!你是主人她是下人,她应该事事以你为先,但是我这个局外人根本看不到她在为了你好!” “她哪里没有为我好了?你说!” “我就问你,你离开盛京有什么好处?你是皇上的亲外甥,皇上是天下共主,你跟祁贵妃的弟弟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他对臣子有什么为难的?” “再者,你说一路上遇见了追杀,身后总有人穷追不舍,你怎么不想想,你在盛京附近怎么没人追杀你,你出了盛京就有人了?” “那是因为你就算不是皇上身前得宠的外甥,你也是皇家之人,动你就是打了他的脸,但是你出了盛京就不一样了,你死了,那才真是牵连不到任何人身上!人家就是诓骗你出京,若不是她劝你,你怎么会跑出来!” 覃锦元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若是利益足够,人心为什么不能变?你是覃府的少爷,但是覃家的当家人是你的死对头,若是你对头给的好处够多,你死了对谁的好处最大,想必不用我说吧!” 第一九六章 覃锦元要走了 覃锦元后退了几步,他不敢相信,可是想想之前他跑出来的时候,写信回去跟锦珠报过平安,说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然后他人都还没到呢,追杀他的人就已经埋伏好了。 现在被清瑶点出来,覃锦元的坚定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若……只是巧合呢,锦珠……” 他想说锦珠只是没想到,可是锦珠从来就不做莽撞的事,要不然也不可能被阿娘派到他身边当大宫女,这个辩解他说不出口。 清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的感觉,你一直以来信任的人,你不相信才是正常反应,这样吧,我陪你去求证吧!” “我们去盛京,我陪你去,我们去验证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值得你的信任。” “或许,她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她有什么把柄在别人的手里,眼见为实猜忌为虚,我们去看看,也好让你安心。” 覃锦元诧异的抬起头,“你……” 清瑶微微一笑,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说真的,咱们一开始的相遇虽然不是很愉快,但是我是个大度的人,咱们在一个庄子上住着,我也是处出感情了,你若是一个人回去,再遇到追杀怎么办?” 覃锦元有些感动,但是嘴上还是别扭扭的。 “要真是遇见追杀,我自己还跑的了,带上你怕是要全军覆没。” 这话清瑶不爱听了,蚂蚁多咬死象,她怎么就不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对方冲着你来的,但是咱们人多的话,对方下手也要掂量点。” 覃锦元又想起邵从文,那个侍卫的武功底子扎实,若是习得上乘心法,未必不能再进一层。 “也是,你还有个厉害的,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挖来一个自小学武的,这种从小学的就是比后天学的有优势,再者杏花好好培养一下也可以。” 清瑶掏了掏耳朵,“谁?” “杏花啊~这小姑娘特别有学武的天分,招式什么的一点就通,比她哥哥狗蛋可强多了,可惜学的还是晚了几年,若是六岁之前就开了根骨,想必现在已经跟我一般了。” 清瑶没想到杏花还有这个造化,也挺意外。 “行,我会问她要不要继续深造的,你觉得谁能接替你的职位呢?” 覃锦元想了想,“邵从文可以!” “从文不行啊,他还要跟着我呢。” 清瑶自从知道了身世之后,总感觉脖子凉凉的没有安全感,猛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左十三,对啊! 邵从文动不了地方,还有个左十三可以保护她啊,那左十三的武功还比邵从文高呢。 “行,就让从文先干着,那你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 “真……真要去吗?” 覃锦元还有点紧张,那告示上说了,覃家的嫡公子失踪,若有线索,赏银千两…… 等一下!赏银?千两! 再一抬头,屋里哪里还有清瑶的影子,只剩下满地的玻璃碎片…… “你个王八羔子,王来金,说什么陪我去盛京!你就是冲着赏银去的吧你!” 第一九七章 覃锦元是个变…… 清瑶已经打算把小胖人的地盘扩张到南中心城了。 拿下中心城就算是拿下了花国的四分之一了,一些不繁华的边边角角她也不打算去扩张,正好盛京在四大中心城的正中央,她也算是去见识一下花国最繁华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样对于她的发展发现也是有利的。 若是能顺便领一下赏银,自然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覃锦元明显不这么想,他气了好几天,还想私吞所有的银子。 清瑶当然不会惯着他,给他详细分析了一下,如果他自己回去,千两金就没有了,但是如果能让清瑶来领这笔钱,最后清瑶可以扣除误工费,劳务费,辛苦费,车马费,给覃锦元分五分之一。 覃锦元掰指头算了半晌,一斤金子,千两千金,五分之一就是…… 就是多少?覃锦元没算明白,但是他装作明白了。 “那行吧,就依你,可不要少了我的那些钱。” 清瑶心里笑的不要不要的,自己把自己卖了还帮着她数钱呢,那赏金本来全部都是他的。 “放心吧,肯定给你,那你这两天收拾收拾行李,我们后日准备启程。” “后天就走?” “怎么?还舍不得?” 覃锦元支支吾吾的,“谁要舍不得这穷乡……乡村的地方!” 他想说穷乡僻壤,但是这几天他四处溜达,再对比自己以前玩的东西,就好像过家家…… 不过他确实有些舍不得,除了舍不得一手建立起来的赵家村护卫队,还舍不得这里每天斗嘴的人,还有那个锤自己的人,想到这,覃锦元赶紧问。 “早早跟我们一起去吗?” “早早?” 清瑶没想到覃锦元会问起早早,她正想说早早当然不去啊,她身份那么敏感,自然是哪也不去才是,而且早早智力有问题,去了盛京,他们是办事情了,万一忽视了早早的人身安全。 清瑶就想拒绝,但是她猛然看到了覃锦元羞红了双颊期待的神色。 不对劲! 有哪里不对劲! 有人会喜欢整天欺负自己的人吗? 正常人肯定不会,但是受虐狂那种变态会! 清瑶打量了一下覃锦元,除了脸丑的不堪入目之后,身姿挺拔,不看脸还有点风流的意味。 覃锦元正暗暗期待呢,就见对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眼神他太了解,每当这家伙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问题,就会用这种眼神看人,这种眼神王耀祖剖析过,可能是看傻子的眼神! 怪异的眼神等于看傻子? 覃锦元暴起,“格老子的,你觉得我是傻子!” 怒吼完便一拳打了过去,覃锦元的武功,清瑶哪里躲的过,当场便被拳头砸中了左边。 无缘无故被骂被打,清瑶也怒了! “覃锦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俩人瞬间扭打到一起,覃锦元其实虐清瑶那是毫无压力的,但是此时他们在书房里,空间狭小,清瑶直接扑倒他身上死劲的抓着不松手。 就算她挨了三个拳,也绝不放手,覃锦元也不敢真的用内力打人,清瑶又暗地里加重了一点力气。 覃锦元是无论怎么翻滚也无法脱身,清瑶还有一种狠劲,你打我一拳我就打你两拳! 覃锦元也没受过这种委屈,你打我两拳,我就还你……数不过来了,打就是了!。 第一九八章 感谢小伙伴们的投票和打赏 覃锦元骑到了清瑶身上,一拳下去打中了清瑶的右边脸上,这下左右对称了。 “服不服?” 清瑶趁着他说话的功夫,照着他的腋下猛锤了两下,逼的覃锦元不得不回胳膊格挡自保。 清瑶趁机一个扭身把覃锦元按在了地上,也不说话,照着他的丑脸左右开弓各扇了两个巴掌。 覃锦元只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你大爷,打人不打脸啊~” 清瑶不管不管,她就无头苍蝇一样乱出拳,打架还说话的人是傻比! 覃锦元也被打怒了,这死胖子不单单劈头盖脸的打全无章法,还又锤又咬的! 关键是,这拳头锤身上怎么这么疼! 难不成早早私下里传授给了这家伙什么? 要不然她们出拳的力道怎么出奇的一致? 想到俩人还私下里学过这个,覃锦元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有点气冲冲。 他忍不住加了三分内劲打了出去,但是刚出拳,他就后悔了。 习武之人怎可对普通人动手! 可是他虽然收拳很快,内劲却收不回来,直接带着风照着清瑶的下巴来了一下子…… 清瑶被打的仰头倒飞出去,覃锦元急忙去接已经来不及了。 清瑶撞在了书架上,哗啦啦的书本砸了她一身。 覃锦元赶紧过来查看,却见清瑶的脖子被她打掉了一块肉…… 覃锦元慌了,连忙冲着屋外用上内力大喊。 “来人啊,传郎中,大胖子要死了!” 庄子上本来没人在的,大家都忙着,邵从文最先听到覃锦元用内力喊出来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施展轻功跑了…… 其他人也纷纷往庄子的方向赶。 而喊完人的覃锦元颤抖的在晕倒的清瑶鼻子下试探了一下,有气!还好,有气~ 覃锦元也不敢移动清瑶,只能先想办法给她止血。 但是他猛然看到那处掉下来的下巴竟然没有血迹流下来…… 覃锦元赶紧上前摸了摸,一块肉状的东西从清瑶的身上掉了下来,覃锦元手忙脚乱的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块不知道什么皮肉做的东西。 他想起小时候师傅说过,有一种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制作出东西放在人的身上,改变人容貌不在话下。 这死胖子居然一直在掩盖自己的身份,手里的东西看形状,怎么看怎么像男人的假喉结。 正经的儿郎谁会用这个,这王来金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男人,所以才掩盖起来的? 这上边都能弄虚作假,那下边是不是也是…… 覃锦元脸红红了,这王八羔子还挺在乎这个! 难不成接一段会让自己尿的更高? 就在覃锦元拿着假喉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邵从文夹着贾郎中匆忙赶到。 屋里乱的让邵从文还以为进贼了,再一看地上躺着的鼻青脸肿的清瑶,他担忧的赶紧奔到身前。 “贾郎中,快来看看少爷,怎么了?” 贾郎中比他还着急,老胳膊老腿的倒腾的飞快,一下子就扑倒了清瑶的身前。 他本意是先遮掩一下清瑶的脖子,倒是一旁同样鼻青脸肿的覃锦元不识趣的凑过来。 “贾郎中,你看这是啥?” 他手里晃晃悠悠的拿着一块儿有弹性的东西,赫然是那个假喉结…… 第一九九章 毫无防备的露馅 清瑶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脸上身上撕拉的疼痛,抬起手臂都龇牙咧嘴的全靠毅力。 打量了一下屋里,是自己的房间,也没有人在屋里。 她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她只记得自己被覃锦元一拳头打晕过去了,这是被人抬回来了? “从文?” 她试探了喊了一声。 邵从文就在隔壁,闻声立马过来了。 “少……少爷!” 清瑶正想问问自己这是伤到哪里了,怎么这么痛呢,就见邵从文身后,贾郎中慢悠悠的晃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顶着猪头的覃锦元。 三人在清瑶的对面排排坐。 清瑶看着三人的神情,脸色也严肃了。 “怎么?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三人对望了一眼,齐刷刷地点点头。 清瑶愣了,转念一想能让三人同步的。 “跟我有关系?” 三人又是齐刷刷的点点头。 清瑶把生意上的事情有危机的地方过了一遍,都没发现什么不对,那么唯有她自身上的问题是个秘密了。 身世……不太可能被发现,要是她的身世被曝光了,此刻他们应该是跪着说话或者报官了,他们还能坐的稳稳的,显然是别的事情。 想起自己跟覃锦元的对打,自己被他一拳头砸飞出去! 清瑶摸了摸喉结,果然没有了。 “原来是这个……” “全庄子都知道了,还是就你们三个?” 清瑶看向三人。 “少爷,别人都被我搪塞过去了,目前知道的就我们三个,贾郎中似是早就知道。” 回话的人是邵从文,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令自己感激尊敬的少爷竟然是位姑娘。 贾郎中没想到被邵从文一语点破,心里戳了他无数遍,但是对着清瑶洞察一切的眼睛,也忍不住说了实话。 “请平安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清瑶示意邵从文给自己倒杯水,她无法抬起手臂,就着邵从文的手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这么说来,你介绍的做假喉结的师弟,其实那时候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贾郎中小声地“嗯”了一声。 清瑶忍不住轻笑出声,所以千万别小瞧了任何一个人,在你沾沾自喜的时候,总有人看破了你的伪装,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清瑶看了一边抓耳挠腮的覃锦元。 覃锦元十分内疚,他竟然对普通人出手了,还是个女子,愧疚让他抬不起头来。 “对……对不起……” 清瑶反而摆了摆手,“不知者无罪,这怎么能怪你。” 覃锦元被原谅了,但是内心的羞愧丝毫没有减少。 “你放心,我虽然不知道你女扮男装隐藏什么秘密,但是我发誓一定不说出去,若是违背诺言,就让我天……” “可闭嘴吧你,我以后是一定会恢复女装的,你发这个誓言难不成以后看见我的女装还管我叫兄弟吗?” “什么?你还要恢复女装?” 清瑶没好气的等了覃锦元一眼,“难不成我做一辈子的男人吗?” 覃锦元心道,你做男人挺好的,但是他眼下不敢这么说。 “那……那你想恢复就恢复呗,你想当男人就当男人,想当女人就当女人……” 第二百章 出发了 清瑶想揉揉额角,一抬胳膊就感觉肌肉酸疼的厉害,才想起来跟这呆货打了一架,打的有些惨烈,彼此都下了黑手。要是不打这架,也不至于暴露身份。 “事已至此,说多无益,我这身份如果泄露了,就是死路一条。” 大家一楞。 覃锦元道,“不至于吧,你就是男装方便了些,也不至于就要死了吧?” 邵从文倒是若有所思,“是因为科举吗?” 清瑶点点头,“正是,我当初女扮男装去科考,这是绝对犯了大错的,一旦身份泄露,我的对手,商场的敌人巴不得去揭穿我。” “届时,欺君之罪肯定是跑不了了,到时候赵家村就托付给你们了……” 清瑶内心是,如果真到那么一天,她肯定撒丫子就跑了,还能傻到等着朝廷来抓她吗? 此地不留人自有留爷处,先不说以她现在的能力,其实她早就暗中弄了个新身份备用,就说新身份也暴露了,她不是还有个便宜爸爸一心等着她回去继承偷来的小岛嘛。 到时候,三下五除二,换个战场继续战斗就是了。 但是这番话听到大家的耳朵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你放心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覃锦元连连摇头保证,他其实跟这死胖子怎么斗嘴甚至打架,他都不希望这死胖子去死。 王来金在他的心目中,跟真正的兄弟没什么两样,就是嘴损了点,人缺德了点,长的不如人了点…… 但是其实比起之前的生活,覃锦元更喜欢在赵家村的生活,也很喜欢王来金这个一手建立赵家村的人。 而邵从文自然是不可能泄露的,别说他的卖身契还在清瑶的手里握着,就说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体恤下属的少爷,也没遇到过把他当做“一个人“”来看的…… 覃锦元跟邵从文俩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相同的东西,他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俩人齐刷刷地看向中间的贾郎中。 “要不……灭口吧!” 中间的贾郎中内心是无数的野马在奔腾,我槽,什么情况就到了灭口这一步了? 他还没表态呢啊! 这俩家伙就替自己决定了? 贾郎中还没反映过来,再定睛一看邵从文已经拔剑了…… “等……等一下,我也没说不能保守秘密啊!这是干啥子呦,我一个老人家了,我也不出村子,没几年活头了,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跟谁告密去呀我!能不能放下屠刀,我们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个事?” 贾郎中真是抹了一把辛酸泪,他上了年纪反应慢怎么了? 这慢一点差点就跟美好的人世间说再也不见,三魂都吓的只剩下七魄了! “我发誓,我一辈子除了贪财了点,做郎中诚诚恳恳,没害过一个人,我肯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那你如何保证?” “从文,无事的,贾郎中要是想说早就说了,别忘了他知道还在你们之前呢,请平安脉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事还提醒我了呢,以后我可不能让别人轻易给我号脉。” 清瑶帮着说话,贾郎中十分激动。 “看吧!看吧!少爷都说了我是值得信赖的。” 邵从文收回自己的佩剑,他已经想到了,怎么全方位的盯紧这个家伙,以防少爷的消息泄露出去,坚决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其实他还不知道,知道清瑶女装的还有好几个,比如岛上来的左十三等人…… 大家都知道这是皇女,但是也帮着瞒着呢。 摆平了这件事,又回到了要不要跟覃锦元去盛京的事上,还有…… 早早要不要去。 任凭覃锦元磨破了嘴皮子,清瑶就是禁止早早离开赵家村。 覃锦元十分失望,一旦他回了盛京,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赵家村都不一定。 清瑶却不这么想。 “你好歹是皇上的外甥,想去哪里不就去哪里,等你家事解决了,你再回来就是了。” 覃锦元叹了口气。 “我今年都二十有五了,此次回去,就算我祖母跟我爹不管我,我舅舅既然找我回去,都发了皇榜,想必我的婚事就应该有着落了。” 他其实并不想成亲,一是他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二是……他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早早。 不过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感觉对不起早早,明明那个小姑娘除了傻乐就是揍他。 清瑶提议,“要不你干脆装看不见?” 覃锦元也很想这样,但是不行,他还要回去看一眼,看一眼锦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不去看看,心里永远扎着一根刺。 当初她娘没了之前,把身边所有的忠仆都安排好了去处,独独留下两人,一个是奶娘,一个是锦珠。 奶娘就小时候的情谊,就算当真背叛他了,他也没那么难过,可是锦珠不一样,锦珠是既是他年少时候的玩伴,亦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可是说他心里是把他当做亲姐姐的。 清瑶又生一计,“要不你回京之后,就花天酒地吃喝玩乐,总之不干正事,三天闯一个小祸,五天来个大的,让你皇帝舅舅恨不得把你打包送走?” 覃锦元眼睛一亮,诶,这个主意不错诶。 “我看这个行,若是我闯祸太多,御史就会弹劾我,然后次数一多,我就自请出京城,这样我舅舅巴不得让我赶紧走吧?” “有这个可能,所以,咱们哪日启程?” 邵从文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的鼻青脸肿,又扭头看了一眼覃锦元的鼻青眼乌。 “要不,你们养好伤再走吧?” 清瑶摆摆手,“没事,到盛京就算坐船走,还得走一个月呢,到了之后自然就好了。” 邵从文跟覃锦元一愣,还可以这样? 谁家受伤了不养好伤再上路,竟然还要顶着满脸包就出发? 覃锦元倒是没意见,反正他的脸本就不是真实的脸,回京之后还要吃解药才能恢复过来,现在青青肿肿的还没中的毒严重呢。 于是,清瑶把生意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奔着盛京的方向驶去。 大队人马是到宿城的,那边的生意需要大量的人手,只有小部分人是跟着清瑶跟覃锦元他们上京的。 少部分人中全是左十三他们的人,清瑶觉得盛京这种地方,危险重重,还是全带高手比较好一些。 花国的大部分交通都是水路,花国的前前前任皇帝耗费了一生建立起了一条大运河,连通南北,让长方形的花国从政治中心去最南和最北端都是差不多的路程。 不过由于北方较冷,路程要比去南方多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在有运河之前,听说皇帝都懒得出门,出门最多骑个马打个猎,最讨厌出门坐车。 可能是因为当时既没有减震系统,也没有充气轮胎减震,也没柏油路,所以皇上要坐车出门,垫八床被子都不行,因为颠簸得厉害。 有了水运就好了,运量最大,速度也快,皇帝也很高兴,而且皇帝要豪华,车再怎么豪华也没法儿两室一厅啊,最多就是一小屋在里头。 船就不一样了,足够一个人在里边肆意活动了。 清瑶怀着期待的心情包下了一艘船,但是真正行驶的时候,就不那么愉快了。 船长约二十丈,有二十个车轮桨,这么大的船想要它行驶起来,首先要靠纤夫拉船,其次才是风力水力人力。 当船遇到险滩恶水或搁浅时,就必须靠很多人合力拉船,这就是纤夫。 但是这是一群鬼门关里刨食吃,锋刃尖上讨生活的人。 清瑶站在船上,看着纤夫们喊着“号子”拼命的拉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得想个什么方法改变这群人的生活,又能不失去赚钱的机会,又不会这么危险,但是现在她还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心里着急。 能解决轮船航行问题的肯定是要进行工业发展,但是花国还没先进到那种地步,并且国策重文轻武,更别说搞发明创造了。 等到轮船驶入了海道,大船顺风而下,清瑶他们的水上旅行正式开始了。 清瑶原本的计划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她就在船舱写,写以后的工作计划,靠岸的时候就下去看看风土人情。 但是理想的丰满全被现实的骨瘦嶙峋击垮了,船上颠簸的要命,清瑶倒是实现了靠岸的时候下去透透气,因为再不下船,她感觉自己就像搅拌均匀的鸡蛋,马上就被晃吐了。 这样苦熬了一个月的,到南中心城的时候,清瑶后悔了,早知道坐船是这么的艰难,她宁愿在路上花三个月到盛京。。 这样的旅程共计走了一个半月,她每日当真是除了昏睡就是吐,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之前一直困扰她的体重,现在是嗖嗖的下降。 从南中心城又行驶了四天了,才到了朱雀镇,这是盛京南面的守门镇子,有码头,离盛京外城不过半日的车马路程。 下了马车,大部队直接先找了个地方落脚。 修养了三四天,清瑶才从床上爬起来。 覃锦元他们都是从小习武之人,反倒是身体素质很好,这几天他们已经把朱雀镇逛了个遍。 清瑶刚养好了身子,他们正好当向导,把这个地方游览了一遍就开始租了马车赶往盛京。 清瑶搓了搓手,黄金千两啊,那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 想想就让人沉醉在其中啊…… 赵家村。 萧景瑜还在琢磨那个卢大人是不是重生的人,可是他派去了好几个人去宿城打探。 这卢大人的行事作风都跟以前一模一样,都是办起案子一丝不苟,能力又极佳。 这次卢大人没有意外被人杀了,他顺利抵达了宿城。 查出的大小官员得有十来人,其中居然还牵连出一个王爷,不过也因为是贪污案,如果能把亏空补上再认罪配合,这惩罚起来也罪不至死,最起码不牵连一家老小。 不像上辈子,卢大人一死,天子震怒,直接派了京衣卫过来查找卢大人真正的死因,那时候京衣卫出现的地方真是血流成河。 他们不似卢大人这样走正常流程的办案,而是稍加怀疑就半夜去你家偷偷的查你,这贪污案正主没找出来,倒是翻出了别的,比如…… 湘南王一直讨厌皇帝这个哥哥,还暗害过皇上的子嗣,还联合了后宫的妃嫔双管齐下,最重要的是还趁着三年前宫宴的时候睡过皇上的嫔妃。 好大一顶绿帽子,皇上竟然还把这个女人捧在手心里过。 所以皇上要杀湘南王,湘南王想自保,偏偏那段时间,连续下了一个月的暴雨,导致河道不通,百姓的农田被水淹没。 这样的天灾,人力是无法抗衡的,那时候宿城当真是生灵涂炭,一片惨状。 可是雨停了,皇上不想着怎么救济灾民,还想着要追杀湘南王。 所以湘南王反了…… 后来湘南王跟皇上打的不成样子,导致民不聊生,都说乱世出英雄,王来金跟萧砚扬就是这时候带领赵家村的人帮着收拾烂摊子,然后自然是平息战乱之后的加官进爵。 再后来他们叱咤风云的时候,他就死了…… 他只知道现在卢大人没死,就没人来查湘南王做的那些事,也就不存在湘南王不得不反,想必过段时日的暴雨,朝廷也会妥善安置灾民。 那么王来金跟萧砚扬呢? 萧景瑜感觉一阵头疼,他的本意是抢走助萧家更上一层楼的王来金,夺走这个肝胆相照的兄弟情。 然后把平息战乱的人换成自己,可是没了动乱,自己要如何做那乱世的英雄? 正想的出身,下人匆匆的进门来报。 “大人,京城来了一位大官。” 萧景瑜以为是萧家的人,也没觉得意外,等出了门才知道,竟然是传令官。 “皇上口谕,传赵家镇赵家村王氏小胖人的掌柜进京。” 萧景瑜一脸懵的跪在地上,竟然是来找王来金的,可是王来金是怎么入了圣上的眼的,圣上为何要找王来金? 最关键的是,王来金他……他也不在赵家镇了啊,他去盛京了啊! 第二零一章 本月最后一天了,祝我的读者们一月更比一月好 盛京有多繁华,作为一国的政治中心。 盛京大到走个三天三夜都走不完,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都跟清瑶当初刚到赵家村的时候,那一幕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清瑶一路行来知道找到客栈落脚,也没见过一个乞丐,甚至是衣衫褴褛之人也不曾见。 “盛京居然这么繁华,连个饿的面黄肌瘦的人都没有。” 覃锦元叹了口气,“哪里是没有哦,京城有四个区域,西城区是平民区,其他三个城区,东方区域包含着皇宫所在,那里住的都是金贵的人家,北方住的是富商啊,有权有势有亲戚的人家。” 清瑶点点头,“那你家住在哪个区域?” 覃锦元有些臭屁,“自然是东城区了。” “那你不领我们回家领赏银,你领我们先住客栈干什么?还是住的客栈,咱们一行七个人,一间下房就要一百二十文了,就算你们俩俩一间,我自己一间,咱们几个住一晚也要半钱银子了,要是住你家去,这钱可就省了。” 清瑶心疼银子,她感觉自己每天都处于钱不够花的地步,谁想到这住个店还这么贵,在赵家镇住一晚上下房不过才二十文。 覃锦元开口就想怼,凭什么你住单间,但是猛然想起了,王来金已经不是他的兄弟了,那个是长的丑的女娃子。 覃锦元憋憋屈屈的抿了抿嘴。 “我这不是看情况不明,暂时先观望一下嘛。” 清瑶不赞同他的想法,“你回去的消息不让大家知道,牛鬼蛇神怎么会出来了,你在暗处,他们也在暗处啊,你现在的作用就是要让他们跳出来啊。” 覃锦元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不是让他当诱饵去啊? 清瑶一想到自己已经开好的下等房,哦,其实不叫下等房,叫黄字号,不知道能不能退,算了,还是别干这种丢脸的事了,不能丢人丢到外头。 好歹她也是坐拥小胖人的人,面子还是要的。 几人分散了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没了白天清瑶在耳边叽叽的说话声,覃锦元才涌上来了一种近家情怯的感觉。 进城的时候,他们也打探过,威风凛凛的覃大将军竟然被撤职了,一剥到底的那种。 而且祁家也根本没向覃家发难,那祁家的小公子也根本不是他打死的。 他俩的确白天打了一架,但是晚上那个姓祁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非要看月亮,看着看着就人就含笑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自己挺不过去了。 祁贵妃更是没有吹枕边风,也不曾找覃家麻烦,街头巷尾的到祁家的小公子没了之后,才唏嘘着天怒英才。 覃锦元虽然知道祁小公子身体不大好,但是并不知道他已经到了想玩什么玩点什么的地步,要是早知道,他…… 那时候的他或许依然不会让着这个总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回想起三年前的自己,覃锦元脸色有些红红的。 当时的他可真是太蠢了,自命清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又想起了逃跑时,锦珠的音容笑貌,可是那时候满盛京的人都知道祁公子是含笑没的,自己写信回去的时候,却换来的不是告知真相,而是前仆后继的杀手。 要不是他自小在军营长大,又是师傅说的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怕是就莫名其妙的去见娘亲了吧? 覃锦元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跟他睡一个屋的侍卫敢怒不敢言,这可是小殿下的师傅,自己只是陪着睁眼睛一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起来,大家收拾完毕退了房,覃锦元就带着七分忐忑和三分不知所措领着重人往东城区的覃家走去。 其实覃家还没能力到住进东城区的程度,主要是因为有个公主下嫁到了覃家。 覃家一跃才变成了皇亲国戚,也有住进这里的资格了,东城区的金贵之家多了去了,就说一条街上就三座府邸,俩侯爷跟个将军,怎么看也不太搭。 清瑶他们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覃家大门前,覃锦元下了马车,鼓足了勇气去敲门。 他想着再怎么样,覃府的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那个庶长子再好,他也是嫡子。 可是想的挺好的,却连大门都没进去。 “快走快走,还敢冒充我家少爷,小命不要了吗?” 覃家守门的下人十分生气,皇榜都在找自家少爷,这人好大的狗胆,顶着一颗丑到难以入目的脸居然敢说自己就是覃锦元。 一开始他还真以为自家少爷在外边遇见了什么事才导致自己变成这样子,可是当他索要身份牌的时候,覃锦元拿不出来。 下人考虑到脸都这样了,那身份牌丢了也是正常的,于是他想看一下覃锦元从不离手的那把名刀。 覃锦元……当初为了从牢里出去,贿赂牢头了,也不拿出来。 下人当场变了脸色,覃家的小少爷爱刀如命,经常说什么,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你说刀送人了? 哪怕你说刀被人抢了,下人都能说服自己。 所以…… 拿不出证据的覃锦元被拒之门外了。 “气死小爷了,我进自家的大门还要证据!” 覃锦元气冲冲地回了马车,愤怒让他暂时没想起来尴尬。 清瑶忍不住问道,“你在你家究竟做人有多失败,那下人让你说出几个下人的名字,你愣是一个人也不知道!” 覃锦元辩解道,“我是少爷,我为什么要记住下人的名字?” 清瑶点点头,她懂了,“活该不让你进去。” 脸不一样,信物拿不出来,完了除了贴身伺候的奶娘跟锦珠,一概叫不出任何一个下人的名字。 府里的各个主子倒是认识,可是认识没用啊,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打听一个府的重要人物名字地位跟喜好。 覃锦元简直是无法证明他是覃锦元! “你那个庶兄再不成器,但是只要能比你好一点点,就能比较出个花来。” 实在是我方队友太坑了,敌人不用优秀,只要比我方队友好一点就足够了。 覃锦元不高兴了,“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进不去,咱们可就要回去住客栈了!” “能有什么办法,你的真脸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你为啥把自己毒成这样,对自己下手还真是狠,早有这劲头,都到家门口了,还能连门都进不去?” “那我现在也恢复不了啊,解药在府里,实在不行,等天黑了,我溜进去,先把解药偷出来再说吧!” 清瑶猛的坐直了身子,“你哪里来的这些药?” 覃锦元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他实在不想说,自己这药是师傅给他防身用的,他却先把自己毒了不说,还把所有的药弄没了。 最可气的是,要不是当初的自己去拿刀吓唬清瑶,也就不会被蛇咬,也就不会乱吃药而导致中毒!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说出来让这家伙嘲笑自己吗? 庆幸,清瑶也没有往下接着问的兴趣,她倒是问起了别的。 “你这药放在你们覃府,不会被人给扔了吧?毕竟你都三年没回府了,就算没扔,解药没有保质期吗?不会受潮吗?你这毒还能解了吗?” 清瑶的三连问彻底把覃锦元问懵了。 对啊,解药他就放在书房书架上的小格子里了,虽然平日里别人都不会去他的书房,可是锦珠却是常去的。 而且那解药从他师傅给他保命用,可不止三年啊,至少有六年了! 好像确实有失去药性的嫌疑啊。 覃锦元脸色一下子就惨白惨白的,他一直没把容貌放在心上的原因便是仗着有解药。 可是……如果解药没用了! 那现在他的脸要怎么办? 清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开点,就算治不好,我们都习惯了,除了以后娶媳妇艰难了点,我们赵家村永远欢迎你。” 覃锦元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众人为了省银子而来,又因为进不去门而回到客栈。 清瑶交的半钱银子也变成了一两银子,导致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想着,是不是人带多了? 她也是怕死的很了,竟然带了五个侍卫出来,其实,她又不用人伺候自己,明明带一个武功最好的左十三就好了。 失策啊,失策啊。 清瑶当天下午就加重了这个后悔程度,一开始在船上的时候,水路太过煎熬,大家吃的不是很多。 可是这到了陆地,到了盛京,好吃的东西不要太多,关键是物价可不便宜。 一行七个人,还全是习武之人,想要吃饱吃好,那可比住宿贵多了。 清瑶现在赚的多,花的也多,毕竟她的那个修路架桥的活计太耗费银子,孤儿院养老院还有免费的学堂跟它比起来,那都是小儿科。 毕竟人是有数的,路是没有数的,现在又没有后世的尖端科技,修路这种技术活,是纯粹的耗钱耗时耗人力拼出来的。 她自己都只蹭宝裳楼免费的衣服穿,庄子上的人也都把钱财啥的支援到了清瑶的基建建设中,但是不够啊。 所以,到了寸土寸金的盛京,清瑶看着一顿饭吃了快一两银子,那心就疼的厉害了,这要是在赵家村,一两银子能吃半个月了。 都怪覃锦元,说这金月楼是盛京最好的酒楼,来了不尝尝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过盛京。 好吃是好吃了,就是这菜也太贵了些! 覃锦元琢磨着晚上如何把解药偷出来,清瑶则是琢磨如何先在盛京找份工作。 来钱快,不拖沓的那种。 最重要是,盛京有点对外,如果在城里找工作好像不大好找,人家也不信任外乡人。 最后…… 清瑶瞄上了码头卸货的工作,不挑身份,运一趟一百五十斤的货物给一文钱,他们六个人,还都是习武之人,先天就很有优势。 清瑶感觉她自己一趟就能抗两包,一趟两文钱,一天能五十趟,那么六个人就是六百文。 那收支平衡就差不多了。 可是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受到了左十三他们的强烈反对。 堂堂几个皇家的暗卫,以前回不去岛上,不得不沦落到了要靠抗货物才能生存下去。 可是现在自家小殿下跟着一块儿抗,他们就不能忍了。 他们可以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小殿下可不行。 清瑶好说歹说,左十三他们就是不肯让清瑶也干活,所以清瑶无奈的放弃了这一计划,转而考虑街头卖艺的可行性。 什么心口碎大石啊,什么尖枪刺喉啊,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 那不就是最早时期的直播么? 那赏银不就是打赏嘛。 清瑶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学武还会轻功的人,翻两个跟头,飞上上绳梯,这都不是事啊。 于是清瑶把左十三们聚起来,让他们说说自己擅长的一面。 左十三除了武功啥也不会,清瑶就让他表演翻跟头,让他自己在一边练习一下,多翻几个花样。 其他几人有人会用鞭子,有人会用飞刀,还有人说自己会武狮子。 清瑶都一一记下,安排了各自要演什么,值得一提的是那个会用飞刀的侍卫,他轻功不怎么好,武艺也是团队里垫底的存在。 但是那一手飞刀技术简直是指哪里打哪里,闭着眼睛有点夸张了,但是如果蒙眼之前能看一眼要扎的位置,也是百分百能中目标的。 清瑶暗搓搓的把这个作为压箱底项目,还受这个启发,打算再弄个套圈…… 花国会武之人不是很多,就算今日都出来逛街了,那都是有身份的人,也不会跑到大街上来看热闹,他们可能会喊人去给他们专门表演。 就算他们闲的蛋疼,放下身份来亲自上场,那套圈的秘密,现代人哪个不知道,那套中的东西都不是很贵的。 想到了一切,清瑶就带着几人去淘宝购物了,还把自己带来的一些东西充当套圈之物。 第二百一章 快刀斩乱麻 什么正室之争打压孩子,什么奶奶不疼诸多算计,清瑶这招釜底抽薪把該有的不该有的念头都给他断了! 而且这个仇报的干脆利落,立竿见影,覃家上上下下连维持温饱和住处都忙的焦头烂额了,每天不是咒骂覃锦元就是四处借银子。 哪里还有闲心陷害这个折磨那个的,所以之前就是吃的太饱了撑到了! 他们不是集体排斥覃锦元嘛,就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吧。 不过清瑶也不算下手太狠,她帮覃锦元拿回来只是公主殿下的嫁妆的大部分,小部分就留给覃锦元自己吧,要不然什么事都是她做的,他是干啥吃的! 再说,覃将军能没点私产?谁信啊,一个费尽心思娶了公主又觉得自己委屈了,抬回来自己青梅竹马的女人还把儿子都一块儿拉回来的,能清清白白的? 覃锦元跟清瑶他们跑的飞快,顺顺利利的离开了盛京,只不过覃锦元要去往边疆接管兵权,而清瑶要回老家了…… 分别的时候,覃锦元期期艾艾的拿出一封厚厚的信,清瑶竟然没发现这货啥时候写了这么多。 “这是信?” 覃锦元扭捏的点点头,又拿出来了一个包裹,那是一些首饰,都是这次假戏真做拿回来的。 “这个,你带回去给早早,我这人对手底下的人比较宽厚,拿给她随意戴,不喜欢就打了融了,做一套新的。” 清瑶…… “那行,我先替早早收下你的心意了,不过既然你主动拿出这些银子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来算算这一路上你吃我的用我的該还给我的银子吧。” 覃锦元……“啥?” 但是不管覃锦元怎么挣扎,在钱这方面,他就没赢过…… 所以已经是覃小将军的覃锦元除了路费,身上连去一趟酒楼的钱都没有了。 这样的好处也是有的,覃锦元什么离别的思绪都没有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离这个钱串子远一点! 清瑶坐在马车上看着覃锦元的马逐渐消失不见,叹了一口操心的气。 左十三毕竟年龄大了,见事多了。 “殿……少爷,您明明是担心他太过感伤舍不得离开吧。” 清瑶摇了摇头,“不,要钱是真的,这次上京要不是他多嘴多舌,我就有千两的赏银了,现在只能说不亏本,可是对我们做生意的人来说,不賺就是亏!” 还有一件事就是,清瑶终于察觉哪里不对劲了,这个覃锦元似乎对早早太好了些! 清瑶想了想覃锦元的身份,皇帝的亲外甥,而早早,皇帝亲侄儿的女儿! 再想到覃锦元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遇见早早就愿打愿挨的。 这俩人……她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造孽啊~ 还是拆散吧!注定没有结果的悲剧啊。 想到这,清瑶摸出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在上边刷刷的写了几行字。 左十三好奇地伸脖子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像狗刨一样的字力透纸背,显然显示了主人内心的坚定。 “兔子不吃窝边草,为啥非要本村找!” “赵家村村规之一,婚配嫁娶一律问及五服之内所有人!” 第二零二章 摆地摊赚钱 覃锦元琢磨路线进覃府偷自己的解药,让自己好歹恢复绝世容颜给清瑶他们嫉妒一下。 清瑶他们则是兵分两路买各种这样能用上的东西。 买来的东西五花八门、泥娃娃、玻璃茶杯、小镜子、小玩具、糖果等物品。 这些准备齐全了,清瑶他们就去选场地,摆摊也不是随便乱摆的,更别提他们的占地面积还不小。 花国还实行宵禁,市场都是划好的南、北两块地,分为南市跟北市,卖的东西还不同,买卖只能在这儿做,时间一到就得该关门关门、该睡觉睡觉。 不过盛京是个例外,它是全国唯一一个坊市合一,换作今天的话说那就是允许商住两用了。 盛京乃天子脚下,商业繁荣,夜市生态圈形成,所谓“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耍闹去处,通晓不绝”,妥妥的摆地摊的绝佳时机! 在坊市里,清瑶他们逛了一大圈,找自己相中街头卖艺的地方。 摆摊么,最重要的是人气,要想人气高,地方要选好,选对了地方,摆摊就成功了一半,清瑶最开始相中的是桥头或者主干道和岔路口。 水路多的地区桥头就是必争之地,毕竟,谁还能不过个桥了? 主干道是入城必经之路,岔路口则是人流将散未散,这两个地方绝对是人流密集top。 其次就是还有旺铺旁边,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选对旺铺,蹭点流量,人气就有了保障。 但是走了一圈,清瑶发现,她竞争不过…… 好地方都被占了,还是那种一看就不是小市民的那种,妥妥的哪个店铺的摊子。 所以,白看了半天,清瑶几人灰溜溜的挤到了一个面摊子边上,那挨着内护城河,河边多是放灯的人,也远离了中心…… 所以,几人第一天的出摊就是抱着东西找了个地方,丝毫没有一文钱的收获。 回客栈的时候,几人倒头便睡,清瑶好歹好记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但是因为走了一天的路,怪累的,挨枕头就睡着了。 去自家偷药的覃锦元成功的回来了,兴奋的冲到屋子里,却发现所有人早就睡了,没有一个人等他,明明说好了,会一起等他回来的! 覃锦元只能按耐下兴冲冲与人分享的念头,孤单的就着水把解药吃了下去。 想他一个万众瞩目的小公子,哪里被忽视到这种程度啊! 他同床共枕的那个护卫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 “快点睡吧,少爷明早还要去抢占摊位呢。” 说完便翻身就朝里边睡了。 覃锦元……就好气啊,没人理他!都没有人问一下他去武将家偷东西安全如何,也没人关心他吃完解药之后,本来面目是啥样的。 感情,原来只有他自己在乎他这张脸! 覃锦元气的都忘了自己回府之后,那心情如此的忐忑了。 他以为的锦珠日子不好过,但是锦珠胖了一圈,显然过的极好,并且他发现锦珠居然跟他那个后姨娘有着联系,那个大丫鬟他虽然不记得叫什么。 但是她可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人啊,锦珠怎么会跟她走到一处去?还是黑夜里背着人? 还有他的奶娘,早就出府去了,人家根本就没想着等他回来…… 覃锦元想着想着,旁边的床友自在的把被子分了一角给他。 覃锦元捏着被角不满的嘟囔,“睡觉这么死,还能当侍卫?你家主子被砍死了,你还在这呼呼大睡呢!” 但是他的心里竟然平静了下来,叹了口气,覃锦元也闭上了眼睛。 明天早上,那死胖子知道了他的事办完了,肯定不会放过让他做苦力的机会的。 果不其然,清瑶起来的时候看见覃锦元,忙喊他一块儿去出摊。 清瑶打量了覃锦元一眼,发现他似乎脸没那么青了。 “你这解药果然失去药效了吧?” 覃锦元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这需要时间的。” “哦~”清瑶没再关注,她对覃锦元长啥样不感兴趣。 “那正好,咱们一会儿干活,你负责收钱。” 几人赶着马车,终于在开市之前找了心仪的地方,又找了专门管理的人交了大笔费用,便开始挂起了门面。 一个摊位,门面很重要,招牌就是门面,一块好的招牌,不仅是摊位的代表,更是绝佳的广告,而招牌则是延续了小胖人的惯例。 小胖人挂的高高的,旁边是游戏的配图。 不识字不要紧,这海报独树一帜,小孩子都能看得懂,还不能吸引客人了? 清瑶指挥着大家先是把所有的礼物都摆上,然后在距这些物品数米之外拉一条绳子,参加者必须在绳外掷圈。 套圈是昨天清瑶在一家杂货铺里买的竹子圈,先交钱买圈,每个圈两文钱,拿到圈后,站在绳外,瞄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圈掷去,如果套中,物品归掷者所有。 而旁边进行街头表演的几人也准备好了架势,纷纷摆上了需要用的工具。 等大家都准备就绪,瞅着人流量多了。 清瑶便把准备好的锣,“当”的那么一敲。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日在下初到贵宝地,因身已无盘缠,故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先谢过了。” 重复上那么几遍,敲几声,人就越来越多了。 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尤其是新鲜没见过的。 大家把清瑶的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另一边的舞狮子跟表演胸口碎大石,还有翻跟头之类的表演也吸引了一大群人。 清瑶还安排了覃锦元去卖零食,她可是昨天买了很多小零嘴,还有从家乡带来的瓜子,混和在一起,五文钱一小袋子,既能看热闹又能嘴不闲着。 怕看客们渴了,她还找来了一个卖饮料的摊子,在边上强强联合,那摊主分给她五十文的好处费。 这套圈有意思,也不贵,两文就一个圈了,万一套中了却可以带走十几倍价值的东西,来玩的人是络绎不绝。 只是第一天遇见这个游戏,大家的手法还有些找不准,套中者寥寥无几,大多套中的也都是前排的不值钱的玩意。 大家暗自发誓回去就买一个圈练习一下! 但是清瑶可能亏吗?今天一天就回本不说还盈利了不少。 再说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怎么值钱,最值钱的玻璃杯还是自家带来的,村里人都一家好几个。 覃锦元慢慢恢复的时候,清瑶的小胖人已经在坊市扬名了…… 第二零三章 地摊文化 因为套圈游戏太出色,其他人的街头卖艺都停止了,还扩大了规模。 街头坊市还出现了各种仿版,但是只有清瑶的铺子最受欢迎,因为它最大,还时常更新,礼物还时常更换,时不时就换个花样子,改变游戏规则。 每天都是新鲜的,那些仿版都只能跟风…… “给本公子来五十个圈。” 熟门熟路的贵公子直接一串铜钱扔过去,少说都要有两三百文。 清瑶笑眯眯的,“顺子,给李公子多加十个圈,祝李公子今日套走咱们的镇圈之宝。” 李公子拱拱手,他很满意清瑶的祝福。 “好说好说,今天看我不把你的红松石拿下的!” 清瑶心里暗笑,所谓的红松石,就是一块儿红石头,只要你位置摆的够高,这个东西又不常见,广告打的响亮点,态度坚决一点,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清瑶这边开着套圈的铺子,那边又包了个场地干起了别的。 这是昨天刚弄的,烤羊肉串…… 夜市生活,地摊文化,怎么能少的了小吃! 为了事业,她还特意打了个炉子,定了新鲜的羊肉,今天出摊的就一半的人,另一半人还在客栈里穿羊肉串呢! 花国是有人吃羊肉串的,但是清瑶有香料啊! 孜然是羊肉串的标配啊,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撒上飘向的辣椒面跟孜然,咬上那么一口,汁液在唇齿之间流淌。 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再配上娱乐兴致的一些节目,比如说书表演…… 清瑶想着明天就去找个说书的艺人合作一下,有吃有喝有的玩,还怕没有回头客? 现在就是急缺住的地方,做吃食的总在客栈里,人多嘴杂也不卫生,覃锦元那解药吃下去倒是也见效了,就是恢复的速度极慢,现在才能看的出五官。 离能被人一眼认出来还早的很呢,清瑶他们只能考虑要不要先租个小院子,租个一个月。 等进了府领了赏银,他们也就打道回府了。 这盛京不愧是天子脚下,赚钱快花的也快,物价有点高。 第二天,等众人都顺过来如何招揽客人做生意,清瑶就带着覃锦元去找说书先生。 “这以前有个茶馆,我那时候总来这听说,那老头讲的挺好的,好像我小的时候这个人就在这家茶馆开始说书了,期间也换过几个,大家都熟悉了,也就还是他。” 清瑶……“你们这个留职率挺高啊,干了这么久了。” 覃锦元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我看这样的咱们就不比去找了,还是问问其他地方吧。” “为什么?就这个人讲的最好啊。” “唉,你都说了最好了,咱们啥身份啊,外乡打工的,咱们咋请的动人家嘛,像这种的说书人都有固定的观众跟场子,咱们让人家移步也没什么能打动人家的啊。” 而且,这说书人能跟着一家茶馆子合作这么多年,那显然这茶馆也不是什么背景薄弱的,清瑶的行为那就是抢生意,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小细胳膊能拧过人家大茶壶。 “别啊,我觉得你那话本子很好啊,别的地方都听不来这个,写的太精彩了,你若是把话本子递过去,肯定能吸引他的。” 清瑶觉得也可以,反正她有很多话本子,有自己写的,也有村里秀才写的,还有来投稿的。 若是成了,也算是有一笔额外的收入,自己那个摊子前边的说书先生再找就是了。 俩人就奔着茶馆来了,覃锦元还挺激动,故地重游,这门面还是老样子。 茶馆分为上下两层,中间是个台子,有桌子醒目扇子在上边,显然是留给说书人的。 俩人问清楚说书的时间,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坐大堂边上等着。 覃锦元喝了一口,“呸,这什么东西,这样的茶能喝?” 清瑶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又不是雅趣的人,喝水跟喝茶对她来说都一样,解渴就行。 再说,“老元啊,你就别装了,在村里你每天喝白开水不是也挺习惯的吗?” 覃锦元被戳破了,老脸一红。 “我以前可没喝过这样的茶。” “你都说了是以前,诶,老元啊,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你家里人对你不算太友好,那你怎么还有这么多钱花呢?” “我娘亲有嫁妆啊,还是内务府出的,我娘自己也有几个铺子。” 清瑶眼睛一亮,公主殿下的铺子! “铺子呢?” “我又不会经营,关门了。” “那地契呢?”清瑶锲而不舍,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她正愁如何在盛京城搞到落脚地,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薄荷提神嘛。 “地契?” 覃锦元一愣,以前的他只管花,自有下人打理这些,铺子赔就赔呗,就算赔光了,他娘留给他的银钱也够花一辈子了。 “我……没注意,可能在锦珠那里。” 清瑶阴谋论了,假设锦珠不是个忠心耿耿的,那铺子关门大吉就很有问题啊!还需要验证一下才知道。 “你那个铺子的位置你知道吗?” “知道啊。” “一会儿咱们听完书,就去你那个铺子那看一看。” 清瑶心里有个猜测,公主府上又不缺钱,铺子亏了,地契肯定不会卖的,又不是没钱了急需变现,在盛京这种多少房子都不愁卖的情况下,如果下人把地契卖了才有鬼呢! 而且铺子要卖了,肯定需要主人出面的,覃锦元不知道此间事,那出面的那个人是谁呢? 但愿那个铺子还完好的在那里没有换主,要不然锦珠的背叛根本就石锤了。 不过以清瑶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公主的铺子能倒闭,简直就是一种不可能了。 现在嘛,清瑶觉得,没打听清楚,最好先不要告诉覃锦元。 免得这个冲动的直接去找那个锦珠对峙,那就打草惊蛇了啊。 前方桌子站定了一个老人,他拿着醒目一拍,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老人没有用桌子上的扇子,反而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摊开来,是把未著扇面的十二骨纸扇,扇子摇起来,有凉风拂面。 老人正襟危坐,张嘴缓缓道来,“上回讲到五月十五是个月夜,那二公子苏榭听下人传来消息……” 第二零四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1 清瑶听了一场,不考虑剧本老套的问题,这位说书人讲的确实不错,抑扬顿挫,讲到精彩处也营造出了紧张之感。 “讲的确实很好啊。” 覃锦元与有荣焉,“那可不,这可是老字号,盛京说书人多了去了,只有这老头长盛不衰。” “他那个话本是哪里来的?” 这可给覃锦元问住了,他只听故事没注意过那故事是从何而来。 清瑶还在那问,“你听完了上集不想看下集吗?” 正常人看了一本喜欢看的肯定要追更新的啊,有钱的掏钱砸更新,没钱的也会跟这人套套近乎,以便看看原著吧? “对了,你知道这个茶楼跟这位说书人合作是如何分成的吗?” “这说书人有团队吗?还是有徒弟?” 覃锦元支支吾吾的,“哎呀,你怎么事这么多,这也要管。” 覃清瑶翻了个白眼,锦元简直是一问三不知,啥也不是! 她要请个说书人,自然要了解对手都是什么样的经营模式,学会了也好依葫芦画瓢的招人啊,再说光靠她自己写剧本,哪有那个时间啊,村里养的又不可能来盛京帮她。 清瑶觉得自己带人带少了,至少要带个会管理的,做过生意的来才对。 “我说你这脸也好几天了吧!怎么不见大好?” 覃锦元的肿胖脸已经褪去了浮肿跟青紫印记,看起来像个人脸了,从五官来看,这家伙确实不丑,但是也仅限于此,一块粉红色的印记正好长在他嘴周围,看起来就像被马桶塞子拔过一样。 覃锦元摆了摆手,“你当我不想早点好啊,但是它这个解药就是慢悠悠的,我估摸着是中毒事件太长了,不养个三四个月恐难恢复。” 也就是说清瑶他们还要在客栈住上三个月?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清瑶想掀桌子,“你知不知道咱们住客栈的钱都能租个小院子了!” “你怎么这么抠呢,你那坊市的生意多火,每天都能进很多银子,我都看你兑换好几次银票了!” “赚这么多钱,还要修路养人发工资,你当给我自己花的啊!” “那你也没花我身上啊!” “你吃的饭菜是你自己吐出来啊?” “那不是这个月没工资了嘛,我没钱了!” “你没工资不是因为你已经算辞职了嘛。” 俩人你一言我语的吵吵起来。 覃锦元嚷嚷的大声,其实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清瑶,他才不想住小院子呢,在庄子里啥都好,就是没人伺候,这住客栈多享受啊。 渴了喊小二,饿了喊小二,衣服被褥都不用自己洗晒,还不用轮流刷茅房,他是能蹭一天蹭一天。 清瑶不了解他的懒惰跟花花肠子,但是她也知道覃锦元这个尿性没憋好屁。 “一会儿我去列个单子,把你这段时间的花费,衣食住行的费用都给你算出来,等赏金发了,就从你的那一份里扣!” 覃锦元…… 失算了呀,忘了还有一部分赏银呢,不过扣就扣吧,等他恢复了身份,还怕没银子花? 第二零五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2 除了茶楼,清瑶就喊着覃锦元去看他娘亲留下的铺子。 那铺子在前门街上,这个地理位置说不上特比好,也算比较中等的繁华地段了,来来往往的也不少人了。 公主殿下一共留了三间铺子给覃锦元,现在抱着希望去的,却失魂落魄回来的。 那三间铺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换了主人,而且是转让的,连着下人跟货物一块转让的。 先不说之前的铺子到底真盈利还是假盈利,就说这铺子整个都转了,这笔钱,这个事,他半点都不知道。 那个地契都是锦珠在保管,没有他的同意,那地是怎么卖出去的? “只有一种可能,你自家人倒手。” “什么意思?” 清瑶为了隐瞒身份,还专门想过转移财产这个事,所以知道的门清。 “就是说你的铺子卖给了你家自己的人,这就不需要到衙门上大契了,你也不用出面,只要地契就可当做证明。” 覃锦元恍然大悟,“你是说……我爹!” “也未必,也有可能是你奶奶。” 覃锦元在覃府就剩下这两个直系亲属了,爹跟奶奶又有什么区别,左右是铺子没了。 他没了阿娘之后,爹不疼奶奶不爱的,他倒是不怎么伤心,只是锦珠…… 没有锦珠交出来地契,任他爹跟奶有千万种手段也不可能将铺子易主! “奶奶个腿的,劳资的银子!” 覃锦元开口骂了一通,要是忽略他脸上的泪水的话,清瑶或许觉得他只是在乎被贪污的钱,可他明明是为了那个婢女的背叛。 清瑶安慰他,“往好地方想,至少她只骗了你的钱财,没有骗你的清白啊。” 覃锦元一噎,随即骂的更狠了。 清瑶…… 不是吧? 还骗过清白! 清瑶牵着一边骂骂滋滋一边泪流满面的覃锦元回了客栈,等到其他人收摊回来,都十分诧异。 “少爷,元师傅这是咋了?” 清瑶叹了口气,“大概是得了痔疮,一坐下来就疼,没事,三五天的就好了。” 众人了然,原来是这样。 屋子的覃锦元丝毫不知道清瑶给自己乱安了一个病,他此刻回忆起年少时候的不懂事。 锦珠比他大八岁,本就是预备成年之后给他通晓房中事准备的。 但是阿娘没得早,人就提前给了,只等覃锦元长大以后收了做个侍妾,但是覃锦元没有选择那条路,反而是选择将锦珠当成了玩伴和姐姐看。 锦珠比他大,又是从宫里内务府选出来的,规矩才华心机手段都不错。 覃锦元被她哄的很信任她,不但管着他的私库还管着外边铺子的营生,而覃锦元却因为府里那个女人的捧杀,整日招猫逗狗不学无术。 在清瑶点醒他之前,覃锦元从未怀疑过锦珠。 可是一旦怀疑起来,就处处能找出疑点,比如,锦珠从未没有告诉过覃锦元,你该读书上进,或者催促他勤加练武,反而是在他每日起来晨练的时候,劝他不要这么辛苦,反正学来也没用。 这不该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婢女能说出来的话,还有锦珠似乎总告诉他人要及时行乐,要不然人生苦短,别眼睛闭上了人要去了,再来回忆哪些快乐没有享受过。 她甚至还让他顶撞他爹,说那个女人的坏话,说那个女人不配做覃府的女主人,覃家应该换个人来主掌中馈! 等一下……换个人! 覃锦元猛地坐起身子,他记得那个死胖子写的一个话本里有这样的一个片段…… 第二零六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3 那故事里写着,婢女喜欢上老爷,所以想方设法的害死了正妻。 覃锦元想到了什么,也不睡了,起身去砸清瑶的房门。 大半夜的被吵醒,清瑶木着脸来开门,覃锦元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屋,开始说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锦珠如此好像是想上我爹!” 清瑶没发出回应,覃锦元以后她不相信,连忙开始分析。 “真的,我发现我从军营回来之后,她就变着法子的让我亲近我爹,说我爹是一家之主,将来我有什么事,还要我爹做主,但是每回我去找我爹,她都要跟着,而我去见我祖母,锦珠就不跟着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爹受伤了回来,她比我还着急,连忙让我送药过去,最后她说大男人干活不精细,要不还是她跟我一块去吧,但是我爹自己也有婢女,就没用上她。” 覃锦元叹了口气,“还好我没收做侍妾,要不然岂不是跟我爹抢女人……” 真没想到跟在自己身边的锦珠有这个想法,怪不得会把自己的东西给他爹呢。 他又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说着说着,覃锦元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平日里给自己的出谋划策的死胖子怎么一言不发? 覃锦元看着清瑶背对着自己,连忙推了推她。 “哎?怎么了怎么了?” 清瑶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一圈,没人啊,诶,自己怎么在桌子前? 难道是梦游了? 清瑶吧唧吧唧嘴,迷糊的往床的方向走,压根就没回身看一眼。 覃锦元…… 感情说了半天都是在自言自语,这死胖子完全没听见,一直在打瞌睡! 覃锦元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看着床上鼓鼓的一个大包,翻了个白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他的室友迷茫的坐起身子,“诶,你上茅房啊?”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又翻身朝里睡了。 覃锦元…… 劳资都出去好一会儿,你竟然以为我刚要出去! 覃锦元气呼呼地脱了衣服就上床蒙头便睡,去他的锦珠银珠的,爱谁谁,他就不该东想西想的,真耽误他睡觉…… 第二天起来了,清瑶就揪着他上工去了,覃锦元连补觉的机会都没有。 忙碌了一天,累死累活的,覃锦元悟出来一个道理。 人啊,就不能闲着,闲着就容易瞎想,瞎想就睡不着,睡不着就会一天没精神,何苦来哉? 一个月以后,盛京城的房管处中人终于把手里头最难卖的房子卖了出去。 “李兄,可以啊,那么难卖的房子都卖出去了。” “好说好说,早该卖了,一个外乡人好运买到了。” 那间小房子是个门面,但是就光秃秃的一个铺子,艰难的夹在袁记酒楼跟风家的茶楼中间,两家都是庞然大物,按理说在这中间开个什么店都不能亏本。 但是事实是,此间铺子连个库房都没有,生意稍微做大一点就没地方放东西了,且临街,还是挨着热闹的酒楼,也不能住人,邻居两家又都看中风水,谁也不肯接受这个铺子。 这主人无奈,只能挂到中人处,只卖不租,关键价格它还不便宜,毕竟地价在那里,可是够这些钱的人都可以买个带小院的铺子了,自然不选择这里。 后来询问的人都是极少的,附近人都知道这是个鸡肋之地,做个小生意吧,回不来本,做大生意又不合格,渐渐的价格一降再降,就在所有人都心动想等着再降价一波就准备收着做一个库房的时候,被人截胡了。 这人就是清瑶,那天从街上路过,她一眼看见这个锁了门的铺子,在繁华的街上有这么一间灰突突的门脸,委实吸引人注意。 清瑶就找人闲聊,便打听出了这个铺子的状态,当即拍板买下了,这么好的地段,铺子虽然小点,但是客源足啊,做个宣传铺子刚刚好。 所以……她捡漏了。 天气已近秋天,盛京开始由热转凉了,眼看着摆摊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清瑶开始打起了做其他生意的主意,但是眼见覃锦元的脸除了还泛着点青已经与常人无二了,离离开的日子可以掰着指头数了。 做其他生意也不算太恰当,所以清瑶打算做个宣传铺子,里边就是一些宣传册,就跟投广告一样,放的是小胖人的一些店铺卖的东西,她还打算回去画一些明信片,当做礼物放在宣传店里售卖。 主要是勾搭……呸,吸引盛京人来一场心动就行动的旅行,也领略一下别人呆腻了的地方。 大家看着覃锦元的脸逐渐变的正常,这一天生意都不做了,都准备跟着覃锦元回家去。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覃锦元没等见到他亲舅舅呢,清瑶先见到了。 “你可是真能跑,要不是我从你家下人那知道你要来覃家,我都找不到你。” 传令官一脸不高兴,任谁奔波了一个来月跑那么远,结果发现人竟然在自己出发的地方也都高兴不起来。 好在对方有个落脚点,说是陪覃家失踪的小公子去了盛京。 覃家的小公子不就是陛下的亲外甥覃锦元嘛,传令官也略有耳闻,听说覃家对这个孩子不大好,皇上一气之下撸了覃将军的职位给了这位小公子,所以覃锦元已经不是无官职的贵族了,那是正四品的将军。 传令官也顾不得欣赏风景,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走,可是赶到了覃家,却上上下下都说小公子还没找到。 传令官以为自己脚程快了,便打算等一等,这一等就等了快半个月,中间他还回宫禀告了一声,结果圣上居然哈哈大笑说如此巧合,便挥挥袖子让他继续蹲守。 今儿总算等到覃锦元回来认亲了,传令官虽然不高兴,但是挺激动的,带着清瑶就进宫复命去了,竟然连换装的时间都不给。 而留在原地的覃锦元…… 不是说好了给自己出谋划策撑场子的吗? 人呢? 看着门里边个个并不是很欢迎他的人偏偏又不得不装出来的笑脸,覃锦元掉头就去追清瑶,反正早晚要进宫去要银子,干脆一块儿去吧! 孤身留在覃家,他怕他搞不定,覃锦元终于在此刻承认了自己的脑子没这个死胖子好使。 到了宫里,覃锦元本以为清瑶会没见过世面的乱看,正想提醒两句,就见清瑶偷摸的掩住脸打了个哈欠,一点没有紧张和没见识的样子。 最可气的到了议事殿某口,覃锦元还在叮嘱清瑶不要乱动乱走,等自己进去叙了旧,陛下也就该召见他了,所以要尊重礼仪,不要不耐烦,这是皇宫,不是她的赵家村。 结果…… 皇上口谕,先宣清瑶进殿。 第二零七章 离死越来越近了 清瑶确实不算太感觉稀奇,后世故宫也去过五六次了,就是进内城的时候她抬头瞄了一眼,然后就低下头了,听说乱看乱瞄会被打板子的。 她现在最珍惜的就是她这一条小命,不过就那一眼,她就看见了壮丽的门楼和阙亭,尽显皇家的威严。 眼看着她跟覃锦元都跪到了地上等候召见,清瑶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皇上他……姓什么来着? 早早姓朱,那是隐姓埋名的,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她竟然没打听出来皇上姓啥! 就在她慢慢的挪到覃锦元身边,想偷偷问一下他舅舅姓啥的时候。 内监走了过来,“宣王来金面圣。” 清瑶跟覃锦元对视了短短的一眼,都没想到先进去的是清瑶。 跟着走进议事殿,清瑶头都不抬,冲着内监说“皇上,这就是王来金。”的方向就干脆的跪下了。 没完没了的三跪九叩在清瑶那个时代也是从清代开始的,明代只有朝仪才需要五拜三叩或者两拜三叩,而且只跪一次。 花国面圣的礼仪也只需要跪下就行了,并不需要磕头,跪下都是因为清瑶目前的职位太低了,要是四品以上都不用跪的。 “微臣参见皇上,圣上万福金安。” 皇上一愣,这称呼不对啊,这一介商人怎可称微臣? “这微臣从何而来啊?” 清瑶内心……好家伙,自己是他的臣子都不值得被记住。 “微臣的职位是工部司匠吏员。” 皇上“唔”了一声,了然于心,这工部司匠吏员定是百姓中对朝廷做过贡献的,这种贡献甚至都到不了自己跟前,这职位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下边负责的人就在职权范围内给了这一职位。 “是个好的。” 皇上正眼抬头看了一眼王来金,这一看,他竟然有一种面善的感觉。 “朕听说你做了许多修桥铺路的善事。” 其实这都是场面话,清瑶做过啥事,皇上早就派人去调查清楚了。 清瑶哪里敢邀功,“微臣身为花国子民,受花国保护,理应回馈国家,已报庇佑之恩。” 皇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心里却很受用,若是花国的百姓都这么想,何愁天下无人才,何愁花国不强大。 “朕还听说你让当地的司农研究出如何改良粮种,让粮食增产和种植其他果腹食物,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但是回皇上,这其中的费用和用地都是微臣出的,并不曾让司农承担一点,而且也是问过县令,经过县令允许的。” 皇上轻笑,这臣子有意思,竟然还以为自己是觉得他耽误了大司农的正事,赤子之心啊。 “别害怕,你做的是好事,既然如此,朕便赏赐你一个更高的官做做如何啊?” 清瑶心里咯噔一下,我槽,没必要啊皇上,她修路一是觉得要想富先修路,二也是为了自己行商方便,她做一个工部司匠吏员当初都担惊害怕的要死,现在居然还要给升个官? 要是别的制度也就算了,花国可不允许高官经商的,可是她对赚钱比对做官感兴趣啊,再说她也不愿意偷偷摸摸的把产业挂在他人名下在后边指导。 做生意就是要自己去闯,自己去干才有意思啊。 最最重要的是,她是女的啊! 考秀才已经是欺君之罪了,误打误撞又得了个九品工部司匠吏员,若是再升一升,怕不是觉得死的太轻松,打算奔着五马分尸使劲去。 “谢皇上看中,只是微臣术业有专攻,微臣就只会弄些赚钱的法子,让微臣再升官,恐怕有负皇上的用心良苦。” “而且您将臣放在合适的位置,微臣才能发挥出作用来,微臣还想让水泥路铺满花国的官道呢,此志向尚未实现啊。” 清瑶这话一出,别说皇上诧异了,那内监都忍不住微微抬头瞄了清瑶一眼。 这年头居然有拒绝升官的,理由还是如此的为国为民。 皇上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去经商也不愿意当官?” 皇上的语气并无起伏,就跟刚才说话一样,可这话面上的意思却有点危险。 清瑶深吸一口气,快速的说。 “皇上恕微臣大胆,微臣出身商贾之家,耳熟目染学的都是钱财之道,对如何赚钱比如何做官要明白的多,毕竟家学渊源。” “臣觉得与其坐上一个不熟悉不擅长的职位,不如让臣继续在本来的位置上放光发热,这样一来微臣发扬的是微臣的长处,也能把现在的事做到精益求精嘛……” 清瑶是越说越大胆,总之不能升官,拒绝升官只不过落个不识抬举,皇上不宠爱的一介小臣而已,可是升了官挂了号,那可就离死越来越近了。 皇上任清瑶罗里吧嗦的说了好长的话,简直是绞尽脑汁磨破了嘴皮子。 就在清瑶江郎才尽,想不出什么法子闭嘴之后。 皇上才开口道,“升为户部地方主事郎,准经商不受影响。” 七品官而已,还犯不上有人弹劾他与民争利,且也不是捞钱的官职,做个决策的官罢了。 清瑶懵了……感情刚才一大篇子话都白说了,清瑶正欲再哭诉一番,猛然想到了什么,主事郎? 这地方主事郎清瑶还真知道是干啥的,在凉城的时候,她因为要修桥铺路还特意找了人家吃饭。 这是正七品官,管的是地方建设支出,而户部那是花国的钱袋子,主事郎就是管钱袋子的人,别看官职不大才七品,但是它管的是当地要不要拨款修路架桥,拿捏的是户部拨下来的银子。 这官……它对口啊! 清瑶喜滋滋的磕头谢了恩,皇上就让她回去了。 清瑶乐颠颠的出了宫门,看见覃锦元还在那候着,她走到跟前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这是暗语自己连升两级当了七品官。 但是覃锦元没明白啊,他还以为清瑶比划的意思的是点钱,提醒他不要忘了赏银。 覃锦元点点头,跟着内监进去了。 清瑶也没资格等他出来,被一个小内监领着出宫去了。 清瑶走在路上被风一吹,脑子也从升了官的兴奋中清醒了过来,不对劲啊,虽然皇上准许她继续经商了,可是…… 她是女的啊!怎么事业一上头,就忘了性别这个事了呢! 那现在能退货吗? 要是退不了,她是不是离死越来越近了啊~ 太刑了,这可太可拷了啊! 第二零八章 回家 比起清瑶的连升两级,覃锦元面对亲舅舅却没有那么轻松了。 “不是挺能跑的嘛,这怎么回来了?” 覃锦元心里想着为了赏银,嘴上却说着。 “因为思念皇上,所以就回来了。” “你还能想着朕,这可稀奇了,你说说如何想朕了?” 覃锦元抬起小眼神,委屈巴拉的看着自家酒酒,怎么出去一圈,舅舅变皮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算我与皇上已经有……” 覃锦元斜楞着眼睛,眼睛里里没有聚焦,手指还在不停的动,嘴里还嘟囔着。 “三秋就是九个月,我离开三年多了,三年里有……” 覃锦元很快就发现,手指头有些不够用,他又不会乘法,算的十分艰难,很快他就瞄准了自己的鞋,不知道算上脚指头够不够用? 皇上……这个外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学无术。 “好了好了,既然你回来了,朕已经为你出了气,你父亲的将军之位朕已经赐给了你,你可明白?” 覃锦元内心十分慌张,他不明白啊…… 他除了在武学天分上比较出众,什么计谋啊策略啊都是十窍通九窍的主,当初师父还说以后若是上了战场,招个军师跟着吧,要不然就是有勇无谋的典范。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总不能问皇上,您这什么意思? 所以,他傻不隆冬的点点头,“谢皇上恩赐,锦元明白了。” 皇上一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听懂,磨了磨后牙槽,也罢,不懂也就没那些花花肠子,又是自己的外甥,爹靠不住,还不是只能靠他这个舅舅。 皇上缓和了脸色,“起来吧,高低也是个将军了,以后便是要称臣子的人了。” 覃锦元是个没脸没皮的,听着皇上的叮嘱,眼珠子转了转,连称呼都便了。 “皇舅舅,外甥想问问,不是说谁找回了我就赏银千两吗?” 皇上一顿,“你的意思是你还不是自己回来的?” 还有上赶着帮着外人从他这里往出掏钱的,这种外甥要来何用?当真能比他劳资要好吗? 覃锦元完全没注意皇上此刻已经后悔撸了他爹的官职给他。 “是呀,皇舅舅,我流落在外,吃啊住的都是花人家的钱,还有人沿途准备让我回不来,外甥命大才得已被人搭救回来的啊,您是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啊。” 覃锦元一想到自己一开始钱花光了,还整日被人呼来喝去的端茶递水,不由得假戏真做,悲从心来,要不是顾及在御前,此刻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了。 皇上皱了皱眉头,看来不是讹他,是真的受委屈了。 “也罢,让内务府把赏赐送过去吧。” 覃锦元立马擦干了丁点泪花,“回舅舅,不劳内务府多跑一趟了,给外甥就行了,反正我俩住一块儿,我这会儿出宫去,还能追上他。” 皇上问,“你说的救命恩人是?” “就是您刚才见的王来金啊。” 皇上……“去,把人给朕喊回来,朕要亲自赏赐他!” 覃锦元往边上挪了挪,他是不是多嘴多舌弄巧成拙了? 于是,清瑶还没等到家了,就又被拎回了皇宫。 俩人并排跪在御前,清瑶心里有一把刀,此时已经磨好了,只等出宫就砍死覃锦元这个缺心眼的王八蛋,要钱要到皇上跟前了,是不是想死! 皇上看着俩人,命人当真端来了千金。 “朕一言既出,绝无戏言,这就赏赐于你。” 清瑶立马大义凛然的挺直了身板,“皇上,使不得啊……” 清瑶回头瞪了覃锦元一眼,连忙继续说道。 “臣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也知道食君俸禄与君分忧,臣既是朝廷命官,自然是要做忠君之事,岂能贪图黄白之物,置皇上对覃公子的担心于不顾,找回覃公子乃是微臣分内之事啊。” “臣万里迢迢护送覃公子进京,也只是臣子对皇上舔犊情深的理解啊。” 覃锦元茫然的看着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的清瑶,我槽,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这个死胖子是如此的能言善辩,黑的说成白的,假的说成真的。 皇上听了这话,先不说信不信的,反正大面子确实挺动听的,这王来金委实是个人才,做个主事郎可惜了。 “既然你不要这金银,朕也不能亏待了你,赐王来金为六品地方度值使,可继续经商。” 清瑶脑子嗡的一下,度值使,管理地方田地、户籍、赋税、俸饷、财政等事宜,可以说在地方除了知府一职,在等级上,她已经是老二了。 虽然真正实施起来,她也无非就是挂个名,下边各有分工,并且还要听知府命令行事,但是这已经是六品了啊!七品都要五马分尸了,六品…… 清瑶简直不敢想象,她縢的跪在了地上,“臣何德何能……” “朕说你可以,你就必须可以,便用你的话,食君俸禄与君分忧,朕等着你三年评优再升一级。” 清瑶总算明白啥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次上京,赏银没领到,反而把命悬上了…… 清瑶能怎么办? 只能跪地谢恩,含泪领了旨。 出了宫的俩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清瑶喊上左十三几人给覃锦元按在地上一顿揍。 覃锦元自知惹祸了,反抗的也不是那么激烈,当然左十三几人也没下死手。 顶着鼻青脸肿,覃锦元找到了坐在房中独自喝酒的清瑶。 “死胖……来金兄,你还好吧?” 清瑶头都不抬,“死不了!” 覃锦元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很,要不是他乱说话,也不至于金子领不到,还给她添了麻烦,他自然是知道,王来金一个女子,若是哪天被人发现了女扮男装,怕是皇上会震怒,觉得自己被愚弄了,最轻的都是斩首示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能有什么打算,有再多的打算不也还是出了意外,倒是你,再过几日等官府官印发下来,我便打算启程回家了,你以后要小心谨慎,没用的话少说,言多必失不知道吗?” “你别以为这个大将军是好当的,若是没猜错,上边就是以你为借口,毕竟武官当久了,怕兵士们只认识将军不认识上头了!” 清瑶不屑的撇撇嘴,当真以为以前不管这个外甥的皇上,某一日就良心发现了还帮他做主了,都是屁话,没有好处,皇上那么多外甥侄子,怎么不见得他管管其他人。 第二零九章 搅和 覃锦元就是个扶不起的棒槌,清瑶苦口婆心的给他一通分析。 最后这家伙似懂非懂的拍拍屁股走了,清瑶一开始的担忧以后的情绪不但丝毫没有缓解反而添了一个新的烦恼,就是玛卡巴卡的覃锦元如果自己不帮他,很可能会死! 清瑶要是他爹,现在早就气的七窍生烟了,正值人生巅峰,宝刀还未老呢。 任谁辛辛苦苦努努力力的打拼,为此还攀龙附凤,结果胜利的果实却被不受宠的儿子摘走了,对于爱好权势的小人来说,嫣能不气。 纵使职位被强迫传给儿子,清瑶估计这个老家伙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顶撞皇上不敢,顶着孝道的名声,覃老爷这个做父亲的想拿捏覃锦元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覃锦元是个傻子,就这智商,清瑶打包票,没多久,覃锦元不是犯错了就是病了,更严重者再狠一点,可能身故了…… 清瑶对着窗外的月亮叹了口气,罢了,全当还人情了,就帮着覃锦元快刀斩乱麻一次吧。 第二天,清瑶他们终于能名正言顺的进覃府了,覃锦元本以为自己扬眉吐气了,只不过他还是太天真,不知道人心险恶。 他老爹的职位因为他被撸了,那对他能下手轻一些? 答案是否定的。 清瑶他们一路进来到在覃锦元的院子里安置下来,从头到尾,覃家的主子们连个面都没露。 清瑶倒是见到了覃锦元心心念及的忠仆锦珠。 锦珠眼眶含泪,身子弱如柳枝,只进门看了覃锦元一眼,便匍匐在地上行了大礼。 “公子,您可回来了,你不知道……” “等一下。” 覃锦元压根没理会锦珠的哭诉,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你去把我阿娘留给我的财物整理一下全都拿给我。” 公主殿下也是有固定俸禄的,每年400两白银和400斛米,他娘死后这些钱就没有了,而且覃锦元的娘不是受宠的,额外的赏赐也没有。但是公主出嫁内务府都是有定数的,他娘留给他有三间铺子并皇庄六十晌地,还有银钱首饰物什若干。 他不善理财,这些都交给了锦珠打理,但是自从铺子易主的事他亲自证实之后,他就想看看他娘的嫁妆还在不在。 锦珠闻言一哆嗦,“公子,您打算看什么,要不锦珠说给您听?” “不必了,我就是想把我娘的遗物清理一下,你且取来便是。” 锦珠心提到了嗓子眼,公主的钱财…… “去啊,愣着干嘛?算了,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覃锦元看见锦珠迟迟不动,心里也明白了,这是有鬼啊,不想自己知道。 此刻的覃锦元心里伤心至极,视若姐姐的人啊…… 锦珠被逼着往库房走,一路上她不断的想着应对的办法,若是少爷看不懂…… 不行,就算看不懂也能知道大概,委实缺的实在太多了。 走了快一半了,锦珠终于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公子,锦珠这记性,都忘记了,您库房的钥匙在老爷那里。” “你把我的钥匙给我爹了?” 覃锦元不敢置信的看向锦珠,这府里他爹不疼爱他,他祖母压根不在乎他,后扶正的那女人时时刻刻想害他,锦珠居然把自己的立身之本给了他爹? 锦珠也知道这个办法想的很差劲,但是危急关头,她也想不出好的办法了,反正覃锦元不能管覃老爷要钥匙去,毕竟父母在,无私产。 但是她的如意算盘估算错了,覃锦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心翼翼的想博得覃家人重视的那个人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去麻烦我爹了,咱们就将锁头砸开。” 说完,他绕过锦珠大踏步的径自朝库房的方向走过去。 锦珠想拦,可是已经想不出任何理由,清瑶则是在后边一言不发的看热闹。 锦珠冲着守库房的下人打了个手势,那下人看着来势汹汹的自家公子了然的悄悄往后退。 覃锦元没发现,清瑶倒是发现了,忙喊住这个人。 “你,过来过来,给你家公子扶着点,别一会儿砸门的时候闪到腰。” 覃锦元整待发力,闻言手腕一软。 “爷哪里有那么娇弱。” 清瑶横了他一眼,“我说扶着你就扶着你,哪有那么多废话,赶紧砸门。” 覃锦元这才用力拿刀把锁头打开。 这还是覃锦元自他娘死后第一次进库房,里边除了灰尘意外的宽敞。 “好,真是好的很啊!” 覃锦元咬牙切齿的看着库房,整个库房除了一个货架子上还摆放着东西,其余的都空了,一眼便能把整间屋子看个清清楚楚,能不宽敞吗! 那架子上摆放的也多是公主专用的供物,显然是不好变卖的。 覃锦元指着面前的空档架子跟箱子,对着锦珠问道。 “你作何解释?” “公子,我……我……” 锦珠此时也是欲辩无言了,她怎能料到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信任有加的公子从外边大难不死回来之后,竟然怀疑了她。 这时候,院子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一众人等来到了院子里。 覃锦元走出去一看,都是平日里从不会踏入他院子的人,他爹,他祖母,还有他那个后娘并庶兄。 呵呵,这库房里的钱用在了谁身上,谁才巴巴的上赶着来,一切不都水落石出了嘛。 覃锦元呵呵冷笑了两声,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一院子人。 前任覃将军还摆着当爹的谱,“这成何体统,竟然带了外男进了内院,当真是不知礼仪,还不赶紧滚出去。” 他说的是清瑶一行人,清瑶年轻,覃将军只以为她是覃锦元的狐朋狗友。 覃锦元正待说话,清瑶却是拦住了他,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爹,他是儿子,开口顶撞委实不妥,不过…… 她又不是他儿子,何必惯着。 “胆子不小,辱骂朝廷命官,不知道覃将军……哦,现在不是覃将军,已经是平民了,知法犯法,不知道是否罪加一等。” 覃锦元在一边补刀,“爹,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度值使,是奉命送我回来的。” 覃老爷脑子嗡地一声懵了,度值使在他还是将军的时候当真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被撸到了白身,虽然他本就是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可是冲着刚才那句话,可当真是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下官不知……小民不知是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清瑶冷哼一声,“这成何体统,竟然问都不问一声便随意呵斥,当真是不知礼仪,还不赶紧滚出去。” 竟然是把覃老爷刚才的话还了回去。 覃老爷能怎么办,他没退出去,毕竟是当惯了大将军的人,怎能被三言两语赶出去,不过他眼神阴狠地看了一眼清瑶,倒是不再说话了。 其实来的路上,清瑶便已经给覃锦元想好了这种情况,也及时告知了对策。 覃锦元迥然一身,就算他娘的嫁妆真的被吞了,凭着覃锦元一个光杆司令,他拿覃家上下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首先,下人不听覃锦元的,就连贴身的婢女都叛变了,还能指望谁站他这边听他使唤? 其次,皇上可以把官职撸给他,但是并不会管他的家事,覃锦元根本没靠山。 最后,也就是最无力的一件事,孝字大于天,若是覃锦元真敢跟他爹杠上,世人指责的肯定不会是覃老爷,而是覃锦元。 人的名树的影,清瑶要顾虑覃锦元的影响,覃锦元当了将军之后肯定要上战场立功的,不能不考虑统帅的名声问题。 所以清瑶给覃锦元出了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主意。 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蛇不出来,这计划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覃锦元接到了清瑶的眼神示意。 他定了定神,对覃老爷说。 “今日翻找库房,并不是为了责罚追责于谁,我皇舅舅觉得我出去一趟吃苦了,打算给我娘给我留下的财物陈旧的翻新一下,过几日内务府便要来人了,爹,不如您告诉我,这空荡荡的库房让我拿什么给内务府翻新,给我皇舅舅交待?” 覃老爷一愣,皇上…… 竟然想起了这个妹妹,可是当初覃家为了在军部站稳脚跟,早就借用了,这到手的鸭子…… 可是不还也绝对不行,难道让皇上知道覃家贪了公主的嫁妆? 覃家还做不做人了! 不过他也绝对不能承认这库房里的东西是他指使锦珠搬空的。 覃老爷面上挤出施恩的表情,却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这丫鬟不知道把你娘留给你的钱财弄到何处去了,我这就带回去审问出东西的下落,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了,不过为父可以按照单子,把我房里的东西暂时放到你库房里把亏空补上!” 覃锦元心里冷笑,“那就谢过爹了,那儿子这还有事,便劳烦爹好好审问一下‘锦珠’!” 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面露欣喜的锦珠,眼里是不忍和失望。 锦珠天真的以为落到他爹手里便是逃脱升天了吗?清瑶昨天跟他分析过这一计策。 嫁妆被人搬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如何拿回来,清瑶大胆的用了一招假传圣旨。 他皇舅舅才不会那么好心的替他撑腰为他做主呢。 所以,什么翻新嫁妆都是假的,也根本不会有内务府上门,可是覃家如果要脸,就必定会把亏空先行填补上。 清瑶要的就是这份填补,能回来多少是多少,总比一文得不到要好。 而锦珠的下场不必说,覃老爷为了灭口,也容不得锦珠活着。 覃锦元倒是心有不忍,但是也没缺心眼到人家要害他,他还上赶着救人的。 锦珠头也不回的跟着覃老爷走了,那脚步竟然还有几分轻快。 覃锦元抹去了眼中的一点泪花,此一别,便是主仆缘分已尽,各安天命罢了,若是他爹念着锦珠对他的真心实意,不惜背主,倒是能容一条命,要是心狠…… 清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抓紧干活吧。” 也是,他们还要等着覃老爷把东西送进来之后,转移出去呢,还有…… 除了转移这笔覃老爷以为应急的财物,清瑶还出了个馊主意,反正覃锦元也是要到边关去任职的,干脆干一票大的…… 三日之后,覃老爷看着上门收宅子的人。 “你是说我儿把覃府卖了?” 来人是宁侯家的大管家,都说贵人身前三品官,他是半点不怕这个曾经的覃将军的。 “正是,小覃将军把覃家这块地卖给我家主子了,说好了三日便来收房子的。” 覃老爷的手直哆嗦,“速去把那不孝子叫过来。” 下人赶紧去喊覃锦元,但是覃锦元的院子前,他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无奈之下,他只好砸门进去,却见院子里静悄悄的,门户大开,一个人影都没有,路过库房的时候,下人看见里边空荡荡的,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他匆匆的来到前厅,扑通便跪了下去。 “老爷,少爷不在府里……并……东西也都不见了。” “什么?” 覃老爷完全不敢相信,顶着宁侯家那个大管家不善的眼神,他匆匆的跑去了覃锦元的院子,却当真见不到一个人影。 覃锦元的桌子上倒是留了一张字条,上边匆匆的写了。 “皇舅舅催儿子去上任,来不及告诉爹了,勿念,另外,我娘有三间铺子不是给爹了嘛,我想着爹也不用补偿我了,我拿了覃府的地契卖了,也算扯平了!” 覃老爷看完之后,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头上。 他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下人,“地契呢?覃府的地契呢?速去问。” 下人一溜烟的跑去了覃老夫人的房里,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却带回来了一个让覃老爷欲疯的消息。 昨日,是老爷亲自管覃老夫人要走的地契! 覃老爷什么时候要过地契了!不过他想起了覃锦元的师承,那人可有个师弟精通易容术!当初他本不想让覃锦元进军营,可是当初公主还活着,他根本没有办法,覃锦元的师傅又是皇家之人,根本不听他的话…… 想到这,覃老爷就完全想通了,根本就没什么内务府查嫁妆,根本就是那不孝子演的一出戏。 自己花了大把的银子把嫁妆填满了七七八八,而覃锦元利用易容术骗到了地契,再把覃府一卖,这是报仇来了…… 可恨自己竟然没看穿!这个畜生! 宁侯府的大管家才不管其中的官司呢,这覃家的位置十分好,再加上正儿八经的手续买卖,他半点不虚,不过也不好做的太过。 便留下了一句“三日之后来收府”的话,带着人走了。 而覃家……彻底乱套了! 第二百一章 快刀斩乱麻 什么正室之争打压孩子,什么奶奶不疼诸多算计,清瑶这招釜底抽薪把該有的不该有的念头都给他断了! 而且这个仇报的干脆利落,立竿见影,覃家上上下下连维持温饱和住处都忙的焦头烂额了,每天不是咒骂覃锦元就是四处借银子。 哪里还有闲心陷害这个折磨那个的,所以之前就是吃的太饱了撑到了! 他们不是集体排斥覃锦元嘛,就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吧。 不过清瑶也不算下手太狠,她帮覃锦元拿回来只是公主殿下的嫁妆的大部分,小部分就留给覃锦元自己吧,要不然什么事都是她做的,他是干啥吃的! 再说,覃将军能没点私产?谁信啊,一个费尽心思娶了公主又觉得自己委屈了,抬回来自己青梅竹马的女人还把儿子都一块儿拉回来的,能清清白白的? 覃锦元跟清瑶他们跑的飞快,顺顺利利的离开了盛京,只不过覃锦元要去往边疆接管兵权,而清瑶要回老家了…… 分别的时候,覃锦元期期艾艾的拿出一封厚厚的信,清瑶竟然没发现这货啥时候写了这么多。 “这是信?” 覃锦元扭捏的点点头,又拿出来了一个包裹,那是一些首饰,都是这次假戏真做拿回来的。 “这个,你带回去给早早,我这人对手底下的人比较宽厚,拿给她随意戴,不喜欢就打了融了,做一套新的。” 清瑶…… “那行,我先替早早收下你的心意了,不过既然你主动拿出这些银子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来算算这一路上你吃我的用我的該还给我的银子吧。” 覃锦元……“啥?” 但是不管覃锦元怎么挣扎,在钱这方面,他就没赢过…… 所以已经是覃小将军的覃锦元除了路费,身上连去一趟酒楼的钱都没有了。 这样的好处也是有的,覃锦元什么离别的思绪都没有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离这个钱串子远一点! 清瑶坐在马车上看着覃锦元的马逐渐消失不见,叹了一口操心的气。 左十三毕竟年龄大了,见事多了。 “殿……少爷,您明明是担心他太过感伤舍不得离开吧。” 清瑶摇了摇头,“不,要钱是真的,这次上京要不是他多嘴多舌,我就有千两的赏银了,现在只能说不亏本,可是对我们做生意的人来说,不賺就是亏!” 还有一件事就是,清瑶终于察觉哪里不对劲了,这个覃锦元似乎对早早太好了些! 清瑶想了想覃锦元的身份,皇帝的亲外甥,而早早,皇帝亲侄儿的女儿! 再想到覃锦元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遇见早早就愿打愿挨的。 这俩人……她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造孽啊~ 还是拆散吧!注定没有结果的悲剧啊。 想到这,清瑶摸出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在上边刷刷的写了几行字。 左十三好奇地伸脖子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像狗刨一样的字力透纸背,显然显示了主人内心的坚定。 “兔子不吃窝边草,为啥非要本村找!” “赵家村村规之一,婚配嫁娶一律问及五服之内所有人!” 第二二零章 相亲大会 清瑶去巡视了一圈,还带着口罩,她怕被人认出来。 台上在表演节目,台下有的人拿着本子在那里唰唰地记东西,看两眼又低下头写着什么。 清瑶好奇的搬着小板凳凑过去瞧了瞧,那人抬头看了一下清瑶穿的衣服,左胸上写着赵家镇榨油坊,工号-柒捌。 这人本来不想搭话的心一下子就变了,前五百号的可都是小胖人的元老级别的,前一百更是已经当上管事级别的了。 “我姓乔,乔汕,是宿城美食城的,敢问是管事贵姓啊?” 清瑶不知道胸前编码已经把她暴露了,毕竟这个设计不是她的主意,是李映雪的主意,她还以为这个员工恭维她,叫谁都是管事。 “免贵姓元,元大头是也~乔兄,我看很多人同你一样都在下边写着什么东西,不知方不方便告诉我一下,这是为何呀?” 乔汕神秘兮兮的比划了嘘了一个手势,拉着清瑶低点头下来,示意她看自己写的东西。 清瑶快速的扫了一眼,上边写着: 节目一,秀帕子比赛,刘秀娘的绣工最好,人也白净。 节目三,缝扣子,窦月姐的速度最快,看起来就是个利索人。 …… 节目十三,背诗,夏草背的最多,以后给娃们上课绝对行。 …… 节目二十,弹琴,琴弹的不怎么好,但是人美。 清瑶一头雾水,但是隐约又猜到了一个边边,这是节目点评师?大众评委? “乔兄,小弟愚钝,这些,每个节目,你这都挑出一个人来,敢问,是要打分?评选出一个最厉害的吗?” 乔汕一愣,“什么是打分?” 不是吗?“那你这记录每个节目的其中一个人是做什么呢?” 周围离的近的爆发出一阵低声的笑,有人拍了拍清瑶的背,等清瑶转过身去,那人看见清瑶身前的编号,立马不敢再开玩笑。 “小兄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是管事了,您是不是家中没有正值婚配的姐妹兄弟啊?所以不晓得我们干啥子咯。” 清瑶听到这,就大差不离的猜出来了。 “各位仁兄,莫不是替家里未婚的姐妹兄弟在打探?” “对对对,我家正有个弟弟,咱们少爷准备的这个名为年中会,实际上就是相看大会,我正奉我母亲的命记下来未曾婚配又出色的人,好看看合不合适。” 旁边的一个员工也凑过来,“我家是个妹妹,我也是我娘让我记下来的,我娘不是员工,也进不来,对了,我妹妹她刚才还上台了呢,就是背诗那个节目,你记下来了没?” 乔汕有些兴奋,看了看本子。 “是那个叫夏草的吧?您妹子可是太厉害了,我看她连背了十六首诗……” “对对,我家草草就会背诗,那记性好的很,我跟你说啊~” 俩人顿时一见如故,聊了起来,清瑶摸了摸鼻子,看没人关注自己,就搬着小马扎又去别地溜达。 走了两排,每一排都有不分男女老少在那往纸上记东西的员工,那架势比平日的扫盲课还要积极,尤其是家里有儿女的,那是挑好了眼,看哪个都好。 再往前走,有员工觉得清瑶来回走太耽误大家的视线,纷纷出言撵她,清瑶这才退了出来。 站在会场边上,清瑶略带欣慰的看着本次大会的效果。 虽然准备的匆忙,很多细节又不算太完善,但是成果喜人,最起码以前只是媒妁之言,选择没有这么多。 但是这个活动起码给一些相看的人家拓展了一个相亲方式,让少男少女,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女孩们正大光明的看一眼自己相中的人,也是变相的展现了各自的优点。 听说老李还策划了一个压轴的节目,清瑶找了个过道坐在那里等着最后的节目。 最后李映雪报幕的时候,说是赵家村武术表演,清瑶顶多认为会演什么耍枪弄棍的。 结果竟然是赵家村的女人们上了台,领头的竟然是小杏花。 场下的员工们也都开始怯怯私语了。 “这……怎么都是女人啊?”一个员工忍不住喃喃发问。 “女人怎么了,你忘了咱们小胖人的员工手册了?”另一个员工用胳膊碰了他一下。 “对对对,你提醒的对,我只是好奇武术表演怎么都是女人。” 在众人的心里,舞刀弄剑的那都是男人的活,毕竟女人力气小,又娇娇柔柔的。 在场的员工都这么诧异,在外边围观的百姓就更诧异了,这……女人也可以练武术? 事实证明,真的可以。 大家都穿着工装,外表上没什么花哨,就是长衣长裙子,可是当大家拉开了架势之后…… 那气势一字排开扑面而来,就有些锋芒毕露之感了。 清瑶看的分明,她们以猿背或猿臂取势,她就知道这选的是覃锦元常教的一套拳法。 这叫通背拳,手法有摔、拍、劈等,步法有行步、散步、连环步等,还有腿法,腿法有勾、踢、蹄、弹等。 这套拳要求双臂摔劈,肩臂撩挂实在不算太适合女子,还要闪展灵活、虚实分明、腰背发力、冷弹脆快、坚韧交错,更是难上加难。 这是非常考验基本功的,而打出来,直观的展示就是刚劲有力,步伐多变,手法多变,别说清瑶自己了,就是众人都看的眼花缭乱。 场内场外寂寥无声,清瑶仿佛能听见那拳脚踢出的破空之声,那扑面而来的热血沸腾。 等到收拳之时,不知道谁第一个鼓起掌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稀里哗啦变成的热烈的拍掌声,外面那些百姓原本不明白拍手的意思,但是气氛在那,就也跟着拍起了巴掌。 太精彩了,这可比看杂耍要精彩多了。 而台上那些飒爽的英姿也映入了一些人的心里。 一位由左右护卫的娇小姐用手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女子…… 竟然也可以如此吗? 女子员工当中的感受更为直观,小胖人一直会让员工们早上晨跑,晚上还要上扫盲课,她们以前不以为然,总是能偷懒就偷懒,应付了事,毕竟女子在世,那么拼干什么,这还不是男人的天下。 可是今天看到这些女人,她们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如果她们也可以同男员工一样早上多一个时辰晨跑,就可以腾出时辰跟着练习武术操,届时…… 李映雪出来说了一些结束语,第一届小胖人相亲大会就这么结束了。 员工们有序的按照先后顺序夹着板凳往外走,清瑶跟在其中,听着大家或热烈或小声的谈论着最后的武术表演,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情绪在蔓延。 不过这相亲大会是不是主题有点歪了,明明是相亲…… 最后是不是变成文艺汇演了?! 诶,是不是?大家是不是把今天来干啥的给抛之脑后了?都想着练武术了吧! 于是第一届相亲大会就在毫无经验跟跑题中……结束了。 回到家的员工们,脑子里只记得最后的英姿了,完全把正事忘光光的,待翻出来自己记得满满的小本本,突然就觉得有一丢丢的酸,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第二一一章 我更了我更了…… 虽然清瑶不是很想坐船,但是在古代走水路是最便捷的方式。 清瑶几人迫不得已又来到渡口准备去宿城,但是问到的第一个客船的主人就直接拒绝了。 “宿城?不去不去。” 一个拒绝了,清瑶几人也没多想,这个买卖不成还有那么多条船呢,可是接下来连问了好几个,都说不去宿城。 清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这时候的人工作机会少,等着工作的人却挺多的,所以没道理一拒再拒。 几人问了大半个码头的客船,最终无终而返。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清瑶心里暗咐,看着一个等客的老汉,清瑶走过去打听。 “船家,宿城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怎么一个一个的都不走?” “去宿城?现在谁还敢玩那个地方跑。” 老船夫从船上跳下来,“宿城下了快一个月的暴雨了,那里水位涨的厉害,河道根本不通,大家都从兖州绕过宿城走了,宿城啊,谁敢去呀……” “什么?宿城下暴雨?!”清 清瑶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来了刚刚好一个多月,也就是自己走的时候,宿城刚开始下暴雨,难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自袖袋里摸出一串铜板,又想到自己这一趟顶多算是不亏,又偷摸的收回袖中,转而从行李里拿出一封带来的点心递给了船夫。 “敢问老哥,那上边可又派人啊?” 船夫也没嫌弃这封糕点,左右看了一下,便让清瑶凑近一点。 “这么大的事,哪里能不派人呢,但是……进不去啊!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也出不来,顶多到宿城的隔壁城,再往前就进不去了,小友,你要是绕宿城,价钱好商量啊!” 清瑶笑了笑,点头说了句“好“。 船夫本就是随口拉的生意,哪成想竟然真的要坐船,也精神起来了,闲适的姿态也收起来了,还紧张的搓搓手。 “当真要租船?去哪里?几个人?“ 清瑶看了一下他身后的中等的客船,思量挤一挤也够用了。 “那个先不着急,我有一个要求在先,你带我们去宿城最近的城池。” “什么?” 船夫一愣,随即摆了摆手。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下了一个月的暴雨,若是宿城水位上涨,最近的城也很危险,我……” 清瑶阻止了他说的话。 “不可能连续下一个月的暴雨!先不说下一个月的雨,别说城池都被淹没了冲跑了,那滔滔洪水顺江而下,旁边的城池焉能不被波及?” 清瑶觉得也就是断断续续下雨,断然不可能连续下一个月那么久的,还是暴雨,那就更不可能了,花国都给你淹成亚特兰蒂斯的下场。 但是船只开不进去,肯定是连宿城江边的分水鱼嘴都被淹没了,里边的人能自救的概率也很低,无非就是看谁命大,还是要靠场外救援。 可是如何救? 清瑶的目光在江边等着客人的江船上游移,朝廷的船比这种船安全性能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功能多了多少,但是船艇的船她指挥不动啊。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没有太多的银子…… 第二一二章 救援 宿城城中。 农田里的庄稼、一年的收成和期盼,甚至家园,都可能望眼欲穿。 城里到处都是白浪连天,浮尸遍地,蔽江而下,可见灾情之重之惨。 城里能跑的人都跑了,跑不了的都聚集到了书院里。 文昌书院因为地势高,洪水才至山脚下,宿城剩下的幸存的百姓都跑到书院里,挤的满满当当的连石阶上都无处下脚,只有一部分人因为距离远和身体素质过低才来不及避难。 “这么一来,死了估摸着有上万人了。” 山长眺望着远方水面上浮起来的尸体,心里悲痛,眼角却干涩的一滴眼泪都没有了,该哭的早就哭过了,往后哭的时候还有呢。 毕竟朝廷的救援迟迟未见,而山上的米粮已经断饮三天了。 “山长,想想办法啊,咱们可以忍,大人们要怎么办啊!” 本来就在偷听的卢大人听到这个可不乐意了。 “我怎么就不能忍了,我跟我的家人这几天不也再挨饿吗?” 山长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要是天下的官都跟卢大人一样就好了,两袖清风,高风亮节。” 卢大人琢磨了一下这话,“你这话也不算太厚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当官的一直穷下去!” 山长翻了个白眼,被卢大人这么一打岔,确实心情好过了许多。 卢大人确实是个好官,知府富绅提早就跑了,甩下了城内的孤寡百姓于不顾,只有卢大人还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转移,更是陪着百姓们躲避到书院里,用自己证明朝廷没有放弃这些百姓。 可是,治标不治本,年轻的百姓去搜集粮食回来,但是大多的粮食都被水浸泡了,能食用的不多,也不知道接下里要怎么办! 卢大人也正犯愁,他年纪大了,其实有些受不住这几天的挨饿了,可以说朝廷今明两日再不来,他们这群人没被洪水淹死,也要铤而走险吃水里的东西充饥了。 就在整个书院都沉默无声的时候,站的最高的山长揉了揉眼睛。 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 慢慢的那黑乎乎的东西越来越近。 “卢……卢兄!” 山长差点站立不稳,还是边上的学子拉扯了他一下才稳住了身型。 “有船!船……很多船!” 寂静无声的书院被山长一语打破了气氛,大家都昂着脖子往远处看,站的高的看的清楚,远处确实有一片黑影,那是一个连一个的长长的船只。 站的低的听闻了消息也跟着激动不已,有救了! 朝廷来赈灾了! 山长赶紧让学生们齐声高喊,“我们在这里!” 百姓们听见了,还有点力气的都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跟着喊。 山上山下的喊声连成一片,原本没有目标的船队开始集中方向往这边行驶过来。 清瑶站在最前边,一路上看见漂浮的尸体,她心里难受的紧,以为大家要么全跑了,要么全死了,没什么活口了,哪知道大家竟然都转移到了书院上,还好…… 还好她没有因为救援一事的艰难就错过了! 第二一三章 救援2 百姓们轮流被救上了船,轮到山长的时候,他看见清瑶十分诧异跟感动。 “来金啊,好孩子,还知道来救山长。” 清瑶含糊其辞,她总不能说她压根没想起来同窗们跟老师们,她只惦记救助百姓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山长,你跟夫子们上船慢着点。” 清瑶把人一个一个扶上船,夫子们虚弱又坚持着夸她的仁义之举,清瑶只是不语。 救助活动持续了一天,宿城的幸存的百姓们纷纷被转移到了临城去了。 清瑶又跟着继续在城里游荡了两圈,见再无其他活人,她们才最后撤离。 临城的云州城城门口,马车已经排成了长长的一列等待着。 百姓们互相搀扶着按照要求上了马车,男女分开,一马车坐七个人,车上放有成衣跟食物。 “吃吧吃吧,这是我家少爷给你们准备的。” 王庄头吩咐下去,让大家不要争抢,几天没进食了,也不宜多吃,每个人分一点熬一熬就过去了。 “官……官人,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有个老汉看着架势不怎么像官府救援的,往年宿城也不是没有过雨季,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赈灾的官兵也不会这么面面俱到,只会救了人便走,其余死活由天。 这回不单单准备了马车,还有衣服跟吃食,他这心里感动又担忧,不知道是不是死刑犯临死之前的断头饭。 王庄头冲着老汉笑了一下,“大爷,您就放心吧,我虽然不是兵士,我家少爷可是大人,他吩咐我们这么做的,咱们隶属小胖人公司的,小胖人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周围听见的人都跟着直点头,小胖人在宿城谁不晓得哦,那可是个大善人的行当,听说宿城外边的水泥路就是小胖人修的,要不是那水泥路旁边挖了引流渠,怕是整个宿城此时已经成为汪洋之城了。 哪里还能先逃出去一部分人,还有他们这群人也挺不到来救援的。 百姓们安心了,王庄头就继续带着大家往前走。 前阵子他收到驿站送过来的飞鸽传书,自己少爷让他们雇佣大量马车去云州城随时待命,准备接应。 他这才知道宿城发了大水,水路不通,少爷又不声不响了做了大善事。 他雇佣了大量的船只来救援,都是打着自己乌纱帽的名义,签了大量的欠条才得以说动了那么多艘船,这是好大的一笔钱。 可以说,这一年的盈利都搭进去了,但是自家少爷就这么干了。 这是多大的魄力跟手笔,清官的故事他们也听过的,但是这个官这么近,就在自己身边,他们可是当真没想到的。 整个赵家村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沉默了,在他们抱紧了少爷的大腿跟着少爷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少爷此时竟然还在心怀天下。 这就是少爷说的“达则兼济天下”吗? 所以,少爷这接应的命令一出,大家也没管真假,立马出钱的出钱,出人的出人,都跟着过来照应。 再看到自家少爷最后一个撤出宿城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湿润了。 “少爷……” 众人嗫嚅着,嘴唇微微的颤抖。 清瑶正要说话,阳光一照,刚好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怀疑的目光看着众人。 “谁骂我?是谁?谁在心里骂我了!” 众人…… 算了,他们就在心里憧憬一下少爷英勇伟岸的身姿吧,就不要说出来了,少爷实在太会破坏自己的形象了。 第二一四章 扩大 马车一路疾驰,在凉州停了下来,这里有清瑶建立的小胖人会议中心,容纳这些人毫不费力。 这些宿城剩余的百姓少说也超过一万了,好在此时是南方的秋天,天气还没那么冷。 王庄头安顿好了大家在大厅中坐着休息就去找清瑶汇报。 “少爷,人已经安排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先过来帮我登记,这块儿先把债完结了再说!” 清瑶正在结算欠条,她面前是长长的队伍,拍在她身前的是堵上身家的船员们。 当初她一边喊左十三想办法传信给王庄头接应,一边冲回盛京去要身份证明,为此还动用了特殊手段,比如管萧家要来了一些信息,然后半路拦截了礼部官员上朝的轿子。 那礼部的官员一开始吓的瑟瑟发抖,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来打劫,后来发现不是打劫,但是跟打劫也差不多了,礼部也是要走程序的。 但是这新封的六品地方度值使也不是个普通的人物,清瑶狐假虎威,把圣上面前的红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成功忽悠了礼部那个官员加班加点的落实了自己身份。 她再带着一纸身份证书,去码头联系可调动所有船只,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这才打了白条雇佣了大量的船只。 这压上的可是自己刚到手的乌纱帽,没想到这个悬在脖子上的刀子还有点用,打欠条还是挺痛快的。 这一环扣一环的看着简单至极,荒唐仿若儿戏,其实清瑶自己知道自己的胆子有多大,如果上头那位真的追究,死倒是不能,但是难逃重则。 她从一开始的小芝麻官,嗖嗖的升到了知府之下的正六品,那是根本没走寻常路,全凭皇上一句话。 朝廷颁布的这么多的官职的旨意,萧家都说还没见过哪个人凭借一己之力,升迁如此之快的。 关键是还有特批的那个准许经商,这可不是一般的旨意了。 这明面上好像是圣上对她一个人的恩赐,可是清瑶知道,她就是出现在关键时刻的一只枪,是圣上有意改变士农工商地位的一个重要的工具。 圣上肯定是早有定算,没有自己也会有别人,但是自己被覃锦元这么一坑,倒是引起了皇上他老人家的注意。 既然谁都行,她这个棋子又完美没有破绽的摆在眼前了,皇上肯定要利用啊。 清瑶不用猜都知道自己周围肯定有皇上的眼线了,朝中的老狐狸们谁不知道这就是一股风,朝廷要变天了…… 要知道商人不允许为官,那可是祖制,当今圣上可是个爱惜羽毛的,虽然如何上位的,清瑶估计老家伙们都知道,但是除了这个事,这位谋夺了侄子江山的天下共主在别的地方上可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天下太平,圣上也没做什么劳民伤财的事,国策虽有缺失,那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一朝就这样的。 圣上给一介小小的商贾升了六品的地方度值使,那就是带头破坏了流传下来的规矩,朝廷上上下下还没闹起来,也是看不穿圣上此举的深意,找不到切入点。 清瑶接下来每走一步都是在别人的眼里,她当时救人心切没想那么多,事后越琢磨越心惊。 就这是传说中的,“我记住你了?” 还不是一个人记住她了,清瑶估计以后记住自己的会越来越多,她现在比较纠结的是…… 她还能恢复女装了吗? 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似乎也不太重要了,她这活法未来也太艰难了些吧。 清瑶把债都结清了,又租了马车把一脸赌对了的船员们给送回去,才有空去想之后的事。 当时一腔热血上头,看见百姓有难,身为红旗下教育出来的好孩子,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去救人! 但是人是救回来了,可是怎么安置以后成了问题。 “有多少人?” 王庄头拿出小本子,“得有一万五六千了吧,还有个大人,对了,少爷,还有您的夫子们,我想着您不是教育我们尊师重道,我就把您的山长跟夫子们安置在别处了。” 清瑶…… 对,还有好几个惹不起的大头,不过还有个官员? “什么官?” “听说是卢大人……” “哪个卢大人?” 王庄头一摊手,“少爷,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你知道的多呢。” 清瑶一拍脑袋,都忙糊涂了。 “你去请萧景……萧大人过来了吗?问问他就知道了。” “萧大人还不知道呢,咱们走的突然,又是刚回来,还没想起来这茬呢!” “快去找人告诉一声,让他来接待那什么大人。” 清瑶对卢大人的贤名一无所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帮他挡了一个灾,要不然此时,已经没什么卢大人了,这场水患也不会这么以最小的损失度过…… 她看着远处出来看热闹的凉州城的百姓,猛然一瞬间一个想法上了头,怎么甩都甩不掉,还有些心动的感觉…… 她的小胖人企业之所以一直无法输出更远,一是受科技的制约,二是受人力的短缺影响,生产力怎么都提不上去,可是,这不是现成的劳动力吗? 这一万多人,打散到各大工厂就是一支强有力的生力军啊! 清瑶表示,吃到嘴里还想要自己吐出去,也要看这口肉自己愿不愿长脚跳出去了。 毕竟虽然故土难离,可是若是这个他乡以后还会挪到自己的故乡去,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现在这些百姓的钱财之物也就剩下随身匆忙带的一些,水退了之后,房产虽然还在,但是跟重建也没什么两样了,就算官府有部分补贴,也是杯水车薪。 这个时候,如果清瑶能给大家提供一份工作,让众人赚上一笔钱去重建自己的家园,傻子才会不干的好吧~ 清瑶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她缺人,他们缺钱,何不合作共赢? “王庄头,快去,叫上咱们公司的优秀员工,明天组织一下,我要开一个洗脑,啊呸,招工大会!” 王庄头一头雾水,“招工大会?” 清瑶兴奋的点点头,“对,让优秀的员工准备一下在小胖人工作的感受,必须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安排一下,咱们来个''引人入胜''!” 而骑马赶来的萧景瑜,整个脑袋都是混乱的。 “卢大人?” 是那个他怀疑的跟自己一样重生的卢大人吗? 第二一五章 扩大2 萧景瑜又从头到尾回忆了一下自己重生之前的事。 卢大人被刺客杀死了,皇上震怒,不顾宿城水难,执意要彻查,结果湘南王反了,死了很多人,乱世出来两个救世主,就是一个在明的萧家嫡子萧砚扬,另一个就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王来金。 重生以来,他幡然醒悟,努力读书,并提前跑到了赵家村结识了王来金,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才学过人不输萧砚扬,但是跟王来金的关系却还到不了挚友的程度。他已经放下身段还完全支持这个王来金,可是他怎么不像上辈子对萧砚扬那么掏心掏肺呢? 这个事,萧景瑜一直百思不得解,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到位。 因为不了解王来金上辈子怎么赚钱的,所以这辈子他没插手过,就等着宿城下暴雨之后的乱世。 可是谁来告诉他,卢大人为什么没死,而早该葬身汪洋的文昌书院的师生们为什么还有精力在照顾别人? 明明宿城在之前的知府领导下关闭了城门,可是还是没挡住洪水漫进城里,那时候再跑已经来不及了,除了提前跑了的人们,城中的百姓几乎无一生还。 要不然湘南王也不能因此师出有名,打了个天子失德的口号。 再加上文昌书院走出去的学子不知凡几,文昌书院却无一人可活,也导致读书人口诛笔伐,给了王来金他们一个契机。 怎么,如今,卢大人一人没死而已,后边的变化就这么大了? 没有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也没有湘南王的鱼死网破,世事动荡。 那还有起义了吗? 他还能借助王来金走上那个高位了吗? “大人?县令大人?” 差役看着站在门前不进去的萧景瑜,忍不住出声提醒。 萧景瑜这才回过神来,当初,他想拜入文昌书院,但是没人收他,那山长的脸,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指着来回发放食物的书生们,明知故问道。 “那边都是文昌书院的学子们?” “是的大人,当时学子们都被困住了,王少爷解救了他们。” 差役也打听了点情况,虽然清瑶大小也是个官身了,不过这次她回来没说自己升官的事,大家都还习惯的叫她少爷。 “好的,先去看看卢大人吧。” 萧景瑜本以为卢大人好歹是个天子近臣,不说人人巴结吧,但是好歹要好吃好喝的待他,哪知道刚进院子,就看见王来金指着卢大人的鼻子在那说“滚远点。” 清瑶安排的优秀员工已经就位了,自己也准备好了动员的腹稿,但是马上开始了,来了个搅局的,就是这位卢大人。 这卢大人不单单是钦差的身份,还是宿城新上任的知府,只等前一任的知府案子一了结,便能走马上任。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官还没当上呢,一场水患先来了,城中百姓在他的组织下安排漕运的人把能跑的都送跑了,剩下的跑不动的来不及跑的,也让他聚集到了高处。 本以为剩下的百姓等不来救援了,但是被救了以后,卢大人辖区的百姓却要被抢走了! 他当然要拦着了,可是清瑶也当真没给面子! 别管大人不大人的,跟她抢人就是不行! “娃娃,你也要讲点道理。” 卢大人被骂了也不生气,他也没资格生气,自己一家子老少都是人家救的,他只能凭借着自己口才据理力争,打算晓之以…… 但是清瑶根本不买账,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的套路,无非就是利诱,装可怜,威胁,打亲情牌,最后博取同情…… 商场那一套也适用于官场,清瑶可是门清。 “我就问您,您是不是我救的,我是不是有恩于您?” 卢大人被这句话堵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是两码事,公是公,私是私……” “那就是,你不想着报恩,还想着恩将仇报呗?” 卢大人悲愤不已,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别人那里说不出话来。 “后生,话可不能这么说,殊不知容人须学海,积德厚若山……” “得了得了,你也别耽误我时间了,你不想让我把宿城的百姓撬走,你别光说啊,你有钱吗?宿城什么样子,你就在事故现场,建房子不要钱?吃饭不要粮?出门不要衣裳?” 清瑶一个三连问直接怼的卢大人嗡嗡的,就这清瑶还不想放过他。 “要啥啥没有,还竟想留住人,怎么,留下一城怀里空空的人跟你一起吃苦挨饿吗?想什么美事呢?要不要看看自己脸得多大?” “你都活够本了,但是还有三分之一的孩子等着读书改变命运呢,这些事你想到了吗?” “你那脑子转一转,你一城的百姓得多少,靠那么点朝廷救济,能还原到以前多少,但是如果我提供了就业机会,他们就有钱去重建家园,这是双赢的局面,怎么就你鼠目寸光光想着我挖你墙角呢?” “我又不是挟恩图报,我还给工钱的,你想想,你就算给他们提供再就业的工作,你能男女都用吗?孩子怎么办?你照顾吗?还是任孩子锁在家里哭啊?老人呢?你管一日三餐吗?” 卢大人哑口无言,他是个好官,断案也是个中精英,但是他对于城镇搞基建复工这套事,远远没有来自基建大国的清瑶了解。 最关键的是,清瑶戳中了他的弱点,他是个简在帝心的大清官,有能力,又对陛下忠心耿耿,但是他没钱…… 他自己如何重建知府后院,都要看朝廷脸色的,更别提多余的钱来帮助流离失所的百姓们了。 清瑶这毫不留情的一通骂,算是给他说醒了,从天子近臣的骄傲中醒来了。 没有清官的实力,却想拥有清官的名誉,这不是真正的好官,这只是他认为的好官。 “你说的对,我不拦着你了,是我狭隘了。” 卢大人的眼神发散,显然透过这件事联想到了什么。 清瑶不管这个,没这个大官拦着,百姓们也能公平自在的选择心中所想,她还要抓紧让这些人上工,一来弥补自己生产力的不足,二来还要吸引更多的宿城百姓闻名而来呢。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区区的一万来人,背对着卢大人的清瑶边走边露出一抹贼笑。 卢大人的优点显而易见,爱民如子,又是好官,但是缺点也显而易见,那就是太爱民了。 果然她就揪着为百姓的事说事,卢大人投鼠忌器,设身处地便无话可说。 可惜卢大人不了解清瑶,同样是帮助百姓,她是人也要,越多越好,宿城…… 这个水路重地,她……也势在必得! 第二一六章 为了不被威胁,再写一点 宿城的地理位置,是从水路南下的最近线路,还有南方最大的水运组织,漕运的大本营。 可以说这回没有卢大人调动漕运帮着疏散宿城的百姓,能不能逃出去那么多人,还真不一定。 清瑶之前就想过,古代的运输技术落后,她要搞陆运的有轨马车,现在轨道正在修建,可是水路却还没有眉目。 但是这回当真的福祸相依,否极泰来,这回自己的一腔热血没有考虑后果的救援之行,给自己带来了正大光明接触漕运的契机。 这么一来,她慢慢的让自己的小胖人霸占住宿城的边边角角,漕运也属于宿城管制的,还能跑的了?撇的清? 清瑶带着野心走上了演讲台。 “宿城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小胖人的东家……” 清瑶安排的人在底下跟着鼓掌,宿城的百姓一看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拍了拍手。 “我的家乡有一句话说的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所以我们才能聚在这里,因为大家都出了一把力,都想着我们同是花国的子民。” “我们受暴雨洪水的迫害,导致我们辛苦了一辈子的家园毁于一旦,当务之急自然是保重自身安全跟健康,其次才是恢复生产重建家园。” “可是时间紧迫、囊周羞涩,吃了上顿有没有下顿还未可知,我们养活我们自己都不容易了,哪里顾得上重建家园……” 清瑶洋洋洒洒的剖析了一番现状,百姓们听了,有的茫然无措,有的听不太懂,还有的感同身受,悲从中来。 清瑶让他们自己发酵了一会情绪,继续讲到。 “但是我们小胖人是良心商人,或许你们曾经在我们店铺买过东西,即使没买过也听过……” “我们小胖人愿意伸出手帮助大家一起度过难关,我们提供工作机会,让大家能不用担心生存问题以解燃眉之急,而度过这个难关之后,大家也攒一笔银子了,之后何去何从,小胖人全凭自愿……” “接下来由我们小胖人的员工说一下工作感悟。” 清瑶下了台来,就有优秀的员工们志气满满走上台去,发表我与我公司的二三事给大家憧憬跟向往…… 清瑶这一阳谋做的非常漂亮,不管台下仰着脖子听的人有多少加入其中,清瑶都是赚的。 名声更胜从前,因为善人做好事大多是布膳施粥,造桥修路,清瑶直接给它升了一个高度,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把受恩的人变成了自己的员工,还是那种自带广告效果的员工。 未来她的小胖人将在南方的生意场上,名声上再无敌手,而南方的百姓们都是自己企业的粉丝,每个人都会记得自己的小胖人,即使没有后世的媒体传播,家喻户晓成就也近在眼前。 “少爷,您在这偷笑什么呢?” 王庄头推了推清瑶。 清瑶从幻想中拔出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没见过白日做梦啊?” 王庄头呆头呆脑的应了一声,“唔,现在见识了!” 清瑶……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毒,当初跟着自己的是个下人,现在基本上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可是每次在她跟前,还是那个傻了吧唧的样子,好像跟在她身边就不用动脑子了一样,尤其是最气人的王庄头跟李老汉。 提起李老汉,清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诶,老李呢?” 回来这么久了,谁都见到了,独独没见到老李头。 “少爷,您不是说搞什么乡亲大会嘛,老李去准备了。” “乡亲大会?这不正在开着吗?他去哪里准备了?” 王庄头也懵了,“少爷,您说的乡亲大会是这个乡亲大会?”清瑶点点头,“不然呢?宿城乡亲们的心连心鼓励招工大会,怎么了?有问题吗?” 王庄头一拍后脑勺,“坏了!” 原来少爷说的是这个“乡亲”而不是他俩认为的那个“相亲!” 清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们以为呢?” 王庄头心虚的假笑,“少爷……您记不记得,您说过咱们镇啥都好,就是造娃不太积极,您说为了杜绝盲婚哑嫁,您要举办个相亲大会?” 清瑶想起来了,因为花国那个到了年龄不结婚就要强制婚配,不想被婚配就要罚银子的政策,她就打算让各个村子之间走动走动认识认识,也给年轻人们提供个认识的契机。 可是……这事根本没提上日程呢啊! “老李去搞这个事了?” 王庄头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清瑶盘算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新官报道,扩大生产,还要安置吸纳更多的宿城百姓…… 一件一件都是要事,还都马虎不得,简直分身无术,结果这两个家伙还给自己又找了个事出来。 怎么有一种,儿女都是债的感脚? 清瑶磨了磨后槽牙,喊了一声“左十三。” 左十三堂堂一个侍卫头子正忙着看小孩呢,闻言“嗳”了一声。 “把这人提过去给我打一顿,悄悄打,打到痛哭流涕却又不伤分毫……” 左十三接到这个命令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您干脆说吓唬吓唬得了呗。 王庄头自知又给自家少爷惹麻烦了,倒也不敢回嘴,乖乖跟左十三走了。 清瑶蹲在原地,乱没形象的开始琢磨。 “相亲大会……要怎么开呢?” 古代的相亲大会也太不好开了,这也太挑战封建礼教了…… 清瑶看着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赵家村的单身员工们,哎~有了! 主题就来一个“小胖人员工年中联欢晚会吧”,师出有名啊! 让所有的单身员工不分男女,每个人都准备个节目,每个人都轮流上台展示自我,当然非强制,自愿参与,参与有奖。 这样一来,也算是变相的相看了,至于是自己喜欢还是家里人喜欢的,喜欢就自己打听去,机会自己可以创造,剩下的当然要靠努力了。 不是说主动才会有故事嘛,要是看上了不敢说出来,那还是不够喜欢,强扭在一起,以后也走不远。 反正清瑶只管搭建平台,剩下的要看员工们自己了,不过清瑶打算着重强调所有的未婚男女。 这里边还包括大龄人士和丧偶独居的,毕竟爱情跟缘分不分年龄,清瑶可不愿意自己的员工碍于什么贞洁名声守寡一辈子。 至于怎么说动这些人,这个任务就交给王庄头跟李老头吧,毕竟祸是俩人闯下来的,没道理她帮着提了裤子,却还要帮着擦屁股! 另外,相亲大会都搞出来了,要不运动会也搞起来吧,人多……热闹! 看热闹的事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啊~ 第二一七章 年中庆祝会的准备工作 等统计完所有人的身份信息,清瑶让大家分男女老少去洗澡,强制性的,从头到脚都要清理干净的那种,尤其是头发,淋了雨之后又干涸,再顶了好几天,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虫子。 很多人不愿意去洗澡的,清瑶的态度只有一个,“慢走不留!” 还有洗完澡必须换上新衣服,这些从水里浸泡过的衣服都要集中浆洗。 因为清瑶实在不想让他们穿着被水浸泡后又风干的衣服,那衣服上的污渍,代表了混和着所有杂物的水中是多么的恐怖。、 再说还穿这一身,那不是白洗澡了嘛。 新衣服是店里的成衣,清瑶紧急从阳城调过来的,不管这些人里能留下多少人,这衣服清瑶都是白送的。 做生意的,做个好生意人,一定不能只顾眼前利益和伪善。 清瑶权当是做好事了,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当捐献物资了。 这样光洗澡洗了一天之后,清瑶才开始安排大家住进新修的房子里。 宿城留下的百姓们作为小胖人新加入的员工,一脸茫然的被安排住进了宿舍。 房间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日常用的东西,里边都有。 除了以家庭为单位的分配一间宿舍,剩下的有的按性别分,有的按年龄分…… 那宿舍明亮不昏暗,还有一面硕大的琉璃窗,都是六人一个房间,上边是床下边是柜子,古色生香里又融入了一些现代元素。 柜子里放着绣着名字跟工牌的工装衣物,都是两天之内,刺绣纺的人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 每个人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些日用品,香皂牙刷杯子棉布毛巾都是直接给员工的,床上铺着的松软的棉被。 听说宿舍区里还有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可以免费洗浴的地方和干净的茅房。 有的百姓激动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他们就算房子没被冲毁的时候,住的房子都比不上这个,还有的给人家做长工糊口养家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找到了神仙东家。 等大家都认完了宿舍,有人带着他们开始排队看郎中。 毕竟来历不明,人品什么的一时也看不清楚,清瑶也不敢贸然全部编入员工队伍里,必然是要进行筛选。 这初步筛选的是有无传染病的,还有一些不太疑难杂症的也好提前告知一下。 一些年龄大的或者年龄太小的,还有一些身体有隐疾的还以为自己会被舍去,本来没有什么期待,可是在看过在这里当员工的好处之后,他们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事。 可是这些担忧并没有实现,哪怕有几个是残缺部分肢体的,只要体检过了,就进入了下一项。 残疾人,清瑶这里可以根据身体情况安排一些工资少了一点但是相对比较轻松的工作,这个本就不算什么事。 清瑶觉得没什么,小胖人的员工们也习惯了,可是宿城的百姓们却感动的一塌糊涂,纷纷在心里觉得自己这回是遇见贵人了。 等到体检结束,老员工们开始准备给大家上员工守则跟员工技能培训课。 这里明确的跟大家说了,不认字不要紧,以后会有专门的人来负责教,但是偷懒或者品行有瑕疵,是一律辞退处理,并且造成损失的直接报官。 等到七天的培训结束,还要进行考试,合格的人才能留下,考的就是这几天学的相关知识跟技能。 这条一公布,又吓退了一些人。 这些人琢磨着,自己混了一身衣服,还可以带走那一套叫香皂之类的金贵东西,还不花一文就看了大夫,觉得现在走就是赚了,遂提出了想离开。 这样的人,清瑶根本就放话了不要阻拦,眼皮子浅的人也不适合蒸蒸日上的小胖人,当然是就此别过最好了,并且还要详细记录,以后都不要录用。 而剩下的人在经历了七天的上岗培训,基本上都能把员工手册背的七七八八了,也出现了两个智力稍微有问题的人,什么都学不会的,清瑶也安排转入了福利院。 最后一天,考试一过,清瑶救下来的一万多名百姓,扣除书院的书生和自行离家的人,就剩下了七千多的宿城百姓。 而这些人,被早就等着抢人走的各大城的管事们觊觎好久了。 李映雪跟王月红凭借着强大的气场成功压制了在场的其他大掌柜们,获得了率先挑人的权利,基本上有女性的家庭都被这俩人承包了。 看着场上剩下的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其他的掌柜们十分扼腕,他们也想要阴阳平衡啊,他们的铺子里都是大老爷们啊,这回可是带着员工们的殷切期盼来的啊,没想到依然铩羽而归…… 不过,剩下的人一个也不能落下,现在抢人就是最主要的事,谁让小胖人的各个工厂都十分缺人呢。 年底的优秀店铺,必然要争一争啊! 清瑶丝毫不知道她的员工工作热情如此的高涨,她已经放出消息,秋收之后要开年中庆祝会的事。 表演的名单奖励都已经宣传下去了,该准备的就该提前准备起来。 小胖人是个神奇的企业,不过百姓们大多不知道小胖人的全称叫王氏小胖人公司,他们只知道有这么许多家卖新鲜的店铺,它们都叫小胖人。 阳城小胖人美食城跟小胖人宝裳楼被当地的百姓们亲切的统称。 小胖人吃饭的地方跟小胖人卖衣服的地方,其他的店铺以此类推,如此称呼…… 所以,当小胖人开年中会的消息下达给小胖人所有员工后,这消息又经员工传入了员工家人的耳朵,然后又由员工家人传入了亲戚朋友圈里,到最后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小胖人要在凉州城开年中会。 阳城到凉州相邻的城池都沸腾了,大家也不管宿城如何了,反正他们离宿城还要五六天的路程,没有干系的人家顶多就是唏嘘一下,大家开始忙着占位置,帮别人占位置…… 提前好几天,凉州的小胖人会议中心附近就形成了流动的大集市。 清瑶不得不联系了当地的官府安排了安保人员,特意规划了一个区域出来防止出现安全问题。 另一边也占了地域之便,在距离会场最近的位置支起了几个卖东西的小摊位。 而平日里多是宅在府里后院的夫人小姐们,也都有了借口出来逛一逛,这可跟往年的花朝节一样热闹了。 这期间还有个好消息传来,宿城的水位开始往下退了,卢大人迫不及待想回宿城准备重建事宜,还要清点损失上报朝廷。 清瑶安排了马车把他和一部分不打算留下的宿城百姓送走了,接下来…… 就剩下自己人了! 第二一八章 古代的“实习生” 清瑶这个年中会因为不能耽误生产,还要两头忙活,所以忍不住有些抓狂。 恰巧这个时候,清瑶送走了卢大人之后,问文昌书院的夫子跟学子们要不要离开。 今日阳光正好,山长正领着夫子们参观了清瑶的小胖人学堂。 闻言,自然是拒绝的,理由是还有这么多的孩子等着他们发光发热。 山长没想到给自己书院捐了一堆暖宝宝,用来求学的王来金竟然还是个心怀百姓的人,还建立了免费的学堂才供孩子们读书,噢,还不止孩子们,还有许多成年人,老人,甚至还有女人。 山长被清瑶的品德打动了,这几天也参与到给小胖人员工上课的夫子队伍中来。 清瑶看在眼里,看着文昌书院的夫子们一个一个都不偷懒,都免费投入了教学当中,猛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她建的免费学堂迟迟扩大不了,一来是天下渴望读书改变命运的人何其多,她没有那么强大的财力跟实力全都接纳进来,二来是师资力量实在不够多,有学识还要人品好的,上哪去一抓一大把的。 所以,小胖人学堂一直没有扩大,就是员工跟员工的家人才有资格来学习。 可是看着有教无类的文昌书院的夫子们,她突然想到了办法。 术业有专攻,企业用人的时候一般会有经验的优先,即使录取了也要做实习生,其实那个阶段就是双方判断能不能合作下去的一个冷静期。 如果她趁着山长一腔热血正上头的时候拉着山长签一个支教协议……也不是不敢想啊! 她准备给山长普及学以致用和实习的好处,顺便抓一下壮丁。 逮住一个山长刚讲完课的机会,清瑶赶紧把人劫走。 “山长,不知道您对学而优则仕有什么理解?” 山长大人才富五车,自然张口便来。 ““学而优”之“优”解为“优良、优异”,就是学子读书优异便可去做官。” “那么敢问山长,当真是学习好就可以入仕了吗?当官就是最好的出路吗?” 山长也不是那种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人。“自然不是,读书为了明理明智,农民则计量耕稼,商贾则讨论货贿,工巧则致精器用,伎艺则沉思法术,武夫则惯习弓马,文士则讲议经书,而入仕这是读书人选择的最贵重最艰难的路。” “但是既然当官是其中最贵重的,您怎么保证每一个人是都能从什么都不懂直接就变成什么都晓得呢?” 山长一愣,“当了官,经历过了,自然就知道了。” “经验虽然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但是只有断案跟为民做主不能慢慢累积经验,因为一场不公平或者实力不够的判断可能就能害了一家人……” 山长想到那种可能,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清瑶凑近了他,“当然有,学生就是来为山长您分忧的!” 她自背后抽出一张纸,上面赫然白纸黑字的写着《文昌书院与小胖人的学生实习协议》。 山长拿过来一看,里边都是白纸,显然就这一行字,其余的都还没来及写。 清瑶也不尴尬,谁让这是她临时起念。 “山长已经知道了,小胖人是个良心企业,但是林子大了,野兽多了,管理就上不去了,这时候如果没有更多的护林人管理,早晚林子要被破坏,我的计划是,让我的师兄弟们在读书之余来体验一下人生疾苦,比如下基层,就是深入到百姓中间来体验。” “俗话说,商场如官场,如果你想了解一个行业或者某个职业到底是怎么样运作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试一试,既然天下读书人多是为了当官为民请命,那就来我的小胖人练练手。” “我们小胖人上至管理层,下至普通员工的岗位都是贴近百姓生活的,如果学生们来工作上一段时间,就会了解老百姓在想什么,也会知道他们的需求跟梦想是什么,才能更好的为民请命。” “毕竟历过刀光剑影的兵卒才是好将军!” 山长摸了摸下巴,虽然有些话十分古怪,但是他也听明白了,这是让学子们在入仕之前先来小胖人做个管事或者干脆当个伙计,以后做官了自然不会被愚民糊弄,也能替百姓们多考虑事情。 秒啊,秒啊~ 这事他琢磨了一下,好像挺有道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这些做夫子的不能只做一时的夫子,还要关注学子未来的成就,谁也不愿意谆谆教导的学子们在朝廷掀不起一点风浪,就算走到顶峰,也不愿意他背负满身的骂名。 “你这个主意,我回头跟你的夫子商议一下。” 山长其实也被说动了,但是他要考虑的太多了,暂时拿不定主意。 清瑶也不气馁,等山长走了,她转而去找她的师兄师弟们,给师兄弟们安利了一番实习的好处。 比如比同期的竞争对手,就是比一同为官的人更有优势,即使不做官,做别的,也会比别人上手更快,懂的更多。 大部分师兄弟都很心动,当然也有少数清明的,比如当官的自己不聪明,可以找个厉害的幕僚啊,但是他们也觉得多个去处没什么坏处,自然不曾反驳。 就这样,当山长们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想问问学子们是什么意见的时候,就发现大部分人都投了赞同票。 于是清瑶把详细的内容仔细想了两天,然后拿去跟山长签订了每期文昌书院都会往小胖人输送人才的合约。 并且是实习人才,也就是说这些学子们用自己的学识换取管吃管住的实习机会,当然还有一定的补贴,为期三个月。 这部分高学历的人才完美的弥补了小胖人学堂老师的空缺,除了这个,清瑶还打算安排这些人做行政后勤管理。 平时就管理一下员工与员工之间的矛盾,参与一下日常生活用品的采购与开销和发放事宜,一来让学生们了解百姓们之间的鸡毛蒜皮,二来也是了解民生需求,了解基本物价。 清瑶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再大点的能力她也没有,不过这波也算是她血赚啊。 这些人可是古代社会比较稀缺的读书资源啊!就这么让她给忽悠到手了一个书院源源不断的学子啊。 为了以后的生源,清瑶都打算要好好投资书院,只有文昌书院越来越出名,求学的人才越来越多,她的小胖人才会从中薅一点羊毛,跟着蹭一点好处。 她看着平平无奇的书院校服,诶,她是不是可以再运动会上来一波宣传,在衣服上做做文章什么的…… 第二一九章 搞起来~ 相亲大会却不能直白的叫这个名,套了个皮子叫小胖人年中庆祝会,不过小胖人自己的员工们却心知肚明。 基本上所有的未曾婚配的人都被准备了才艺展示,即使自己不愿意,还有爹娘呢,皇帝不急太监急…… 大家是打心眼里感谢清瑶这个东家,不过让清瑶失望的是,参与的都是年轻人,并没有寡居或者鳏夫也参与进来,毕竟第一届嘛,大家都转变不过观念来,清瑶表示理解,不过她没有放弃。 这次不行,不是还有下次嘛,运动会的时候,她就来一个大型体操表演,怎么也要创造一下机会。 这次相亲……啊不,这次的年中庆祝会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赚足了眼球。 这还要在说说凉州城的地理位置,它是四通发达,是衔接南方所有方向的小中心城,能有两个宿城那么大。 所以清瑶决定把大本营定在凉州城,之后的各项决策也让小胖人的重心开始向凉州城偏移。 像是有轨马车的试运行也定在了凉州城,一开始凉州城的百姓们还在观望,直到好好的路面挖出两个长长宽窄一致的坑,这个坑直接连接了四个城门。 每天固定的四批高头大马拉着两架长长的特制的马车,一架从东到西,一架从南到北,等到了头,再把马卸下来安到车厢另一端去,再拉回来。 那特制的车厢两侧都是栅栏,没有包裹严实的车厢壁,车内车外的风景都能从栏杆处互相看见,还分了性别车厢乘坐。 这一开始是为了给小胖人的员工准备的,毕竟凉州城大到步行一多天才能走出城去,这样有了古代版的公交车之后,只需要两文铜板,便可抵达工作地点,大大缩短了路程时间。 但是凉州城的百姓不知道这些都是小胖人的员工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大家有样学样,一个试探着交了两枚铜板。 那赶马车的指了指边上的大箱子,示意钱投这里就可以,第一个吃螃蟹的百姓就这样上了马车。 有一便有二,有二就有三…… 慢慢的,凉州城的百姓渐渐都习惯了这个小胖人公共马车,最后人数太多,不得不又加了一个条件,就是上下班点,不允许非员工乘坐。 但是坐的人越来越多,马儿也比较吃力了,慢慢的由一开始的一趟公共马车,变成了一天跑两趟,意外的还赚了一笔钱,成本都回来了。 这年中会定到了凉州城,大大促进了凉州城的经济发展,就说这公共马车被外城来的人狠狠的参观了一遍又一遍。 这些人竟还有些意犹未尽,大家一搭话,好家伙,这些来此参观的旅人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家乡城里有小胖人连锁商铺的,都是冲着小胖人年中会来的。 而这些人大量的涌入凉州城,也不担心物价飞涨,小胖人有日用品连锁超市,还有会员客栈,只要是拥有小胖人黑卡的客户都可以会员价入住小胖人客栈。 吃的用的花的,都不担心人在外城被哄骗,就算没有黑卡,也可以按照比较公平的价格入住进来。 就是房间少了点,人太多,房不够。 等到年中会开场的前一天,会议中心外边就已经是集市成型,人来人往。 官府的力量为了维护治安都有些不大够用,小胖人不得不组织了自己的安保力量来维持秩序跟安全。 第二天,小胖人的员工们开始陆续进场了…… 统一的夹着小板凳,统一的着装,浩浩荡荡的场面,直抓人的眼球。 不管什么时候,人数有多少,只要大家都整整齐齐的就会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入场便入了半个时辰,等到所有员工都进来了,今天的主持人,李映雪示意大家坐下。 员工们有序的把带来的小板凳打开,一个对齐一个的坐了下去,人太多了,只能自带椅子,要不然都装不下,就这样,还挤挤巴巴的,可以想象小胖人现在的员工得有多少。 谷会议中心的墙壁是巨大的玻璃窗,两层的,外边那层是用来放蜡烛的,此时是白天,蜡烛都没点,而外边一米以外的隔离带后是黑压压的脑袋瓜子。 这些都是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们,清瑶觉得自己选择在室内开都是一场失误,下次一定在室外,满城的人都来看热闹,多有意思。 不过,还有机会,她正准备举办运动会,到时候就在外边开! 让全城的百姓都来丰富自己的娱乐生活,都来了解体育精神。 台上的李映雪做了一个双手向下压的手势,整个会议大厅连悉悉索索的声音都消息了。 “今日小胖人召开年中会,来参加的不单有各个分部的兄弟姐妹,还有我们的客人跟城中的百姓,还有我们小胖人的大东家也来到了现场,我们此时是不是要喊出我们的口号给大家听听。” 听到大东家也来了,很多没见过清瑶的人都激动起来,紧接着,大家整齐一致的喊道。 “不羡别家黄金盏,不羡他人白玉羹,不羡东边日飞升,不羡西边霞半空,只愿做我小胖人,勤勤恳恳来做工,小胖人!小胖人!你最棒,你最棒!” 清瑶…… 噗,一口水喷了出去。 “这谁想的词?” 王庄头摸了摸眼皮上的水,喜滋滋的邀功道。 “少爷,我想的啊,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霸气!” 清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等着被扣工资吧你!” 王庄头挠了挠头,看着清瑶的背影,心里直嘀咕。 “这哪里不好了?老李都说绝了这个,难不成老李那个小胖人,你是山中猛虎,水中蛟蛇更好一些?” 王耀祖也是刚知道还有喊话这一个环节,听完也差点没被送走。 他同情的拍了拍王庄头的肩膀,“让你多读书你不听,你这个对仗都不工整,唉,那个啥,扣多少钱,我回头问问少爷啊!” 王庄头现在其实也不差那点工资,分红都够他养老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被少爷嫌弃了,这个就有点委屈了。 他推开挡路的王耀祖,不肯死心的追上了清瑶。 “少爷,您觉得这口号不够响亮还是哪里不够贴近啊?” 清瑶被王庄头的执着打动了,努力用委婉的话劝慰道。 “大头啊,我觉得不加这个口号更好一些……”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胖人是什么洗脑的邪教,这要是传出去,她这离死不是又近了一大步嘛! 王庄头眯了眯眼睛,他没听懂,为什么没有口号更好一些,不过少爷说的都是对的。 王庄头看了躲在一边的老李头,淦,要知道少爷不喜欢,他就说这口号是老李想的好了! 第二二零章 相亲大会 清瑶去巡视了一圈,还带着口罩,她怕被人认出来。 台上在表演节目,台下有的人拿着本子在那里唰唰地记东西,看两眼又低下头写着什么。 清瑶好奇的搬着小板凳凑过去瞧了瞧,那人抬头看了一下清瑶穿的衣服,左胸上写着赵家镇榨油坊,工号-柒捌。 这人本来不想搭话的心一下子就变了,前五百号的可都是小胖人的元老级别的,前一百更是已经当上管事级别的了。 “我姓乔,乔汕,是宿城美食城的,敢问是管事贵姓啊?” 清瑶不知道胸前编码已经把她暴露了,毕竟这个设计不是她的主意,是李映雪的主意,她还以为这个员工恭维她,叫谁都是管事。 “免贵姓元,元大头是也~乔兄,我看很多人同你一样都在下边写着什么东西,不知方不方便告诉我一下,这是为何呀?” 乔汕神秘兮兮的比划了嘘了一个手势,拉着清瑶低点头下来,示意她看自己写的东西。 清瑶快速的扫了一眼,上边写着: 节目一,秀帕子比赛,刘秀娘的绣工最好,人也白净。 节目三,缝扣子,窦月姐的速度最快,看起来就是个利索人。 …… 节目十三,背诗,夏草背的最多,以后给娃们上课绝对行。 …… 节目二十,弹琴,琴弹的不怎么好,但是人美。 清瑶一头雾水,但是隐约又猜到了一个边边,这是节目点评师?大众评委? “乔兄,小弟愚钝,这些,每个节目,你这都挑出一个人来,敢问,是要打分?评选出一个最厉害的吗?” 乔汕一愣,“什么是打分?” 不是吗?“那你这记录每个节目的其中一个人是做什么呢?” 周围离的近的爆发出一阵低声的笑,有人拍了拍清瑶的背,等清瑶转过身去,那人看见清瑶身前的编号,立马不敢再开玩笑。 “小兄弟,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是管事了,您是不是家中没有正值婚配的姐妹兄弟啊?所以不晓得我们干啥子咯。” 清瑶听到这,就大差不离的猜出来了。 “各位仁兄,莫不是替家里未婚的姐妹兄弟在打探?” “对对对,我家正有个弟弟,咱们少爷准备的这个名为年中会,实际上就是相看大会,我正奉我母亲的命记下来未曾婚配又出色的人,好看看合不合适。” 旁边的一个员工也凑过来,“我家是个妹妹,我也是我娘让我记下来的,我娘不是员工,也进不来,对了,我妹妹她刚才还上台了呢,就是背诗那个节目,你记下来了没?” 乔汕有些兴奋,看了看本子。 “是那个叫夏草的吧?您妹子可是太厉害了,我看她连背了十六首诗……” “对对,我家草草就会背诗,那记性好的很,我跟你说啊~” 俩人顿时一见如故,聊了起来,清瑶摸了摸鼻子,看没人关注自己,就搬着小马扎又去别地溜达。 走了两排,每一排都有不分男女老少在那往纸上记东西的员工,那架势比平日的扫盲课还要积极,尤其是家里有儿女的,那是挑好了眼,看哪个都好。 再往前走,有员工觉得清瑶来回走太耽误大家的视线,纷纷出言撵她,清瑶这才退了出来。 站在会场边上,清瑶略带欣慰的看着本次大会的效果。 虽然准备的匆忙,很多细节又不算太完善,但是成果喜人,最起码以前只是媒妁之言,选择没有这么多。 但是这个活动起码给一些相看的人家拓展了一个相亲方式,让少男少女,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女孩们正大光明的看一眼自己相中的人,也是变相的展现了各自的优点。 听说老李还策划了一个压轴的节目,清瑶找了个过道坐在那里等着最后的节目。 最后李映雪报幕的时候,说是赵家村武术表演,清瑶顶多认为会演什么耍枪弄棍的。 结果竟然是赵家村的女人们上了台,领头的竟然是小杏花。 场下的员工们也都开始怯怯私语了。 “这……怎么都是女人啊?”一个员工忍不住喃喃发问。 “女人怎么了,你忘了咱们小胖人的员工手册了?”另一个员工用胳膊碰了他一下。 “对对对,你提醒的对,我只是好奇武术表演怎么都是女人。” 在众人的心里,舞刀弄剑的那都是男人的活,毕竟女人力气小,又娇娇柔柔的。 在场的员工都这么诧异,在外边围观的百姓就更诧异了,这……女人也可以练武术? 事实证明,真的可以。 大家都穿着工装,外表上没什么花哨,就是长衣长裙子,可是当大家拉开了架势之后…… 那气势一字排开扑面而来,就有些锋芒毕露之感了。 清瑶看的分明,她们以猿背或猿臂取势,她就知道这选的是覃锦元常教的一套拳法。 这叫通背拳,手法有摔、拍、劈等,步法有行步、散步、连环步等,还有腿法,腿法有勾、踢、蹄、弹等。 这套拳要求双臂摔劈,肩臂撩挂实在不算太适合女子,还要闪展灵活、虚实分明、腰背发力、冷弹脆快、坚韧交错,更是难上加难。 这是非常考验基本功的,而打出来,直观的展示就是刚劲有力,步伐多变,手法多变,别说清瑶自己了,就是众人都看的眼花缭乱。 场内场外寂寥无声,清瑶仿佛能听见那拳脚踢出的破空之声,那扑面而来的热血沸腾。 等到收拳之时,不知道谁第一个鼓起掌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稀里哗啦变成的热烈的拍掌声,外面那些百姓原本不明白拍手的意思,但是气氛在那,就也跟着拍起了巴掌。 太精彩了,这可比看杂耍要精彩多了。 而台上那些飒爽的英姿也映入了一些人的心里。 一位由左右护卫的娇小姐用手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女子…… 竟然也可以如此吗? 女子员工当中的感受更为直观,小胖人一直会让员工们早上晨跑,晚上还要上扫盲课,她们以前不以为然,总是能偷懒就偷懒,应付了事,毕竟女子在世,那么拼干什么,这还不是男人的天下。 可是今天看到这些女人,她们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如果她们也可以同男员工一样早上多一个时辰晨跑,就可以腾出时辰跟着练习武术操,届时…… 李映雪出来说了一些结束语,第一届小胖人相亲大会就这么结束了。 员工们有序的按照先后顺序夹着板凳往外走,清瑶跟在其中,听着大家或热烈或小声的谈论着最后的武术表演,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情绪在蔓延。 不过这相亲大会是不是主题有点歪了,明明是相亲…… 最后是不是变成文艺汇演了?! 诶,是不是?大家是不是把今天来干啥的给抛之脑后了?都想着练武术了吧! 于是第一届相亲大会就在毫无经验跟跑题中……结束了。 回到家的员工们,脑子里只记得最后的英姿了,完全把正事忘光光的,待翻出来自己记得满满的小本本,突然就觉得有一丢丢的酸,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第二二一章 坦白 等到相亲大会一结束,员工们都恢复了日常工作,凉州的小商贩跟游客们渐渐散去,带着话题回转了家乡。 清瑶完成这件事之后,就开始召集最初的小跟班们关起门来开起股东会议。 参与人有如今掌管财务税务的王耀祖,还有王月红跟李映雪两名一人管一城生意的女管事,还有管理一切后勤事务的王庄头…… 反正十来个人参与进来,都是一开始跟着清瑶的人,额外多了个邵从文。 “所以,到现在,咱们上头不给员工带来榜样,你让员工们怎么进步?” 清瑶看着低头的几个人,恨铁不成钢,开完了相亲大会,她才发现,自家的几个单身狗,外边一朵野花都没有。 王庄头跟马三娘俩夫妻也跟着加入讨伐大军,作为有家有室,儿女双全,今天他们插嘴训其他人确实挺有底气的。 其他人,王耀祖,李老汉,大壮三人,加上个邵从文,全是光棍,年年都要交税,这一交就要交到三十,也就邵从文是下人身份不用交钱,这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 清瑶今天主要针对他们几个,剩下的王月红跟李映雪,俩人一瞪眼睛,清瑶就怂了,不敢提,不敢提…… 没看见满屋子人,上座的全是女子嘛,王家庄的地位之争,已经明显至极。 “少爷,不是我不想找,实在是我这个样貌,谁见了不怕啊。” 王耀祖因为毁容,整张脸都是疤痕,猛的望过去,确实有点骇人。 也就是整个小胖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张脸,熟悉就习惯了,但是论嫁给他,还没有哪个女子主动提及。 “你这个问题,回头让贾郎中给你弄点药回来,看看能不能修复,好歹掩盖一下,耀祖这块儿再等等,他是事出有因,你们呢?” 清瑶看向其他人,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把站的靠前的李老汉推了出去。 李老汉摸了摸自己的老脸,“少爷,我都多大年纪了,我还找啥了我……” 他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少爷对自己极好,这两年靠少爷才攒下的一大笔钱怎么也要留给自家少爷才行,何苦娶个进来,最后自己去了,妻儿反而要劳烦少爷照顾。 这后半辈子,他过的挺好的,很多想法都变得大胆起来,十分富足,知足了知足了。 清瑶也表示理解,李老汉年龄确实大了,找个同龄的老太太还行,但是老太太,李老汉自己又不愿意不说,老太太基本上是有儿有女的,儿女怕是不能同意。 “那你们呢?” 大壮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二壮跟三壮同时后退一步,塑料兄弟情一览无遗。 “大哥未曾成亲,小弟们怎敢越过去。” “就是,我们做弟弟的,定然要等哥哥成亲了,我们才能效仿。” 王大壮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俩弟弟。 “你们……狠!” 王庄头看热闹不嫌弃事大,跟着一边插嘴。 “对呀,大壮,二壮跟三壮说的对啊,大家都看你表率呢,而且你可别说你貌丑,你能有耀祖那脸吗?” 王耀祖听到这,头一次觉得脸没有了,还不错。 “你能有李老汉年纪大吗?” 王大壮张了张嘴,他确实没有王耀祖丑,也没有李老汉年纪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李老汉也自豪的挺起胸,没错,满庄子除了王耀祖的娘,还就属自己的年纪最大,不过提起王耀祖的娘…… 李老汉自认为隐晦的看了一眼王耀祖,要是平日里的好兄弟做了自己的儿子,嘿嘿嘿,也不是不行~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嘛。 清瑶坐的高,将众人表情纵收眼底。 马三娘主动请缨,“少爷,村里的姑娘我熟悉的很,我就来当这个媒人吧。” “那就拜托马三娘给王大壮物色个好人家的姑娘,大壮,你喜欢什么样的?” 王大壮左看看右看看,只见大家面露喜色,个个期待的等着他回来。 不是……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吗?都不用他发表意见的吗? 不过,他也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再说少爷一直想提高人口数量,自己不能给少爷拖后腿,作为大管事,总是要做出一个态度来的。 “那就劳烦三娘了,就能干活,人好,性子好一点就行。” 以王大壮的身家,这个要求当真不苛刻。 “知道了,放心吧,当嫂子的肯定给你找个性子好的。” 马三娘喜滋滋的,终于有闲事可以做了,她做生意不太行,所以一直处理着清瑶的琐事,这回 二壮三壮要等大哥成亲之后再找,清瑶就把目光对准了最后的光棍,邵从文。 说实话,要论整个王家村谁最帅,清瑶投邵从文一票,覃锦元那个混蛋其实也挺好看,但是他太孩子气了,做事也不成熟,反倒是邵从文。 人家长得高大威猛,武功高强,是个型男的类型,性格也好,在后世不管怎么看,都是优秀女婿标准,但是偏偏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审美。 花国的百姓偏爱肤色白皙,面相柔美,美而艳那种风姿特秀的花美男,对于邵从文这款的不懂得如何欣赏。 “从文啊……” 邵从文倒是乖觉,立马往自己身上加高高的条件。 “少爷,您知道我是武者,自然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不能说举案齐眉,也要夫唱妇随。” 清瑶……还夫唱妇随!志同道合到天天上演全武行吗? 还是你杀人她补刀?或者你上房她望风! 清瑶揉了揉额角,“从文啊,你这要求太高了,我上哪里给你找个智勇双全的女大侠去,要是有,我自己就……” 她刚想口口花花,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只见众人投过来亮亮的目光。 “我自己就拜她为师了,你还想做我师公不成!” 大家憋着笑,邵从文也有点不太自在,“不敢,少爷,我就找个武功差不多的也行。” “还差不多,你的差不多,在我这跟我们比就是差多了,你拿你的标准要求,我们用我们的标准给你找,你说合理不?” 邵从文想想自己少爷那三脚猫的功夫,突然觉得这事还真的不一定靠谱。 “少爷,要不,还是我自己找吧……” “那可不就要你自己找,又不是我娶媳妇。” 说完了男光棍们,清瑶的目光弱弱地看向了边上坐着的两大巨头。 王月红还好,对自家少爷那是恭恭敬敬的。 “少爷,您看我家里特殊,这里边的事您也知道,保不齐哪天我的家人知道我发迹了就会过来纠缠,再说女子在世本就不易,我若嫁人了,万一家里不让我做我喜欢的这些生意了,少爷,您忍心吗?” 清瑶确实不忍心,事业做的好好的,结婚了就相夫教子做家庭主妇了,要是本就没有弛聘商场的梦想也就罢了,偏偏王月红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显然王月红更喜欢事业。 清瑶表示理解,“那就不强求,你愿意再说。”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李映雪托着腮,似笑非笑的看着清瑶。 清瑶赶紧收回目光,“大家散会吧,雪姑娘留下,我有事要说,从文你也留下。” 她觉得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比起爱情,显然李映雪十分理智,她是事业跟人生两手抓,这几天总是话里话外的跟清瑶说,既然她没什么成亲的打算,不如俩人在一起。 让小胖人发扬光大,让清瑶没有后顾之忧,显然她是看中了清瑶的钱…… 清瑶感觉到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反正这不是都有知情者了嘛,干脆一并说了,省的还以为她是个大渣男。 三人进了屋,清瑶让俩人自己找地方坐下来,直接单刀直入的就说了。 “我是女人。” 李映雪刚坐稳,闻言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你是女人?” 邵从文,咳咳了两声,背过身去。 清瑶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我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货真价实的,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从小就隐瞒了身份,我爹也知道,从文,贾郎中,元师傅都知道。” 李映雪木着脸看了看清瑶,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不停点头的邵从文,猛然问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这么点头,你觉得我能看见吗?再说你一直点,不晕吗?” 邵从文这才转过身来,“问我啊?” 李映雪没好气的说,“难不成问鬼?” “哦,我这不是为了配合少爷嘛,不过怕你看不见一直点头,确实有点晕。” 李映雪“哦”了一声。 屋子又陷入了沉默。 最后大家都有点饿了,清瑶的肚子咕噜了一声,邵从文福灵心至。 “少爷,我去打饭,您等等。” 说完,推开门施展轻功一转眼不见踪影,只余被刮到的门忽闪忽闪的。 清瑶正要找点什么话题开头,李映雪突然站起来一下子冲了过来,双手直奔清瑶的衣领,那指甲都刮到了清瑶脖子上的肉了。 “哎嘶……疼疼疼,轻点轻点……” 李映雪刚才回想了自己以前的行为,莫名的羞耻涌上心头,自己一直以来想搞到手的竟然是个女人。 “说!怎么弥补我!” 李映雪是个聪明人,这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多么有丘壑,她是看在眼里,而能让这样的人隐藏身份一定不是小事,关键这样,她还告诉自己了。 纵使李映雪有诸多的疑问,都咽了下去,少爷跟她说,已经是冒着风险,这是将她看的十分重要。 别说知道少爷是位女公子以后,李映雪竟然松了一口气,不用再装模作样装样子了。 索性直接暴露了本性,清瑶赶紧讨饶。 “你说,你要啥,能办到的我肯定办了,办不到了我再想想办法。” 李映雪被她哄的一笑,但是忍住了。 “那你还成亲吗?” 清瑶自己知道自己事,别说她要的感情,这个时代给不了,毕竟观念都相差十万八千里,就是她这么大秘密,嫁给谁,都是害人害己。 “当然不成亲了。” “那好,正好,我也不想成亲,你以后要是……找不到良人,娶我吧,我还能给你当个掩护。” 其实李映雪乌龙怀孕的时候,清瑶还真想过这个事,但是李映雪何其无辜,凭什么要为她的事牺牲自己的人生。 “那对你不公平。” 李映雪又使劲抓紧了她的衣领子,“公不公平,我自己知道,这就是我要的补偿。” 清瑶拍了拍她,示意她松开,这个姿势她的腰有点受不了。 “雪啊,冷静冷静,现在说的话都……” 咣当,门开了,王庄头拽着杏花往里走。 “少爷,您快来管管,杏花说要去做侠女,你快劝……” 王庄头一下子卡住了,实在是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大对,而且姿势也有那么点暧昧。 李映雪跟自家少爷不是没啥吗?这咋抱一起去了?!这才能咋解释,这能解释的清楚吗这个? 王庄头震惊的都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 清瑶倒是一点也不尴尬,她把李映雪扶起来。 “你看,我说了吧,让你松开你不听。” 王庄头反倒尴尬了,他只能拽着看眨巴着大眼睛看热闹的小杏花,飞速的又跑了。 李映雪朝王庄头的背影努努嘴,“您告不告诉他?” “不告诉了。” “他们都是信得过的,怕是您要他们的命,他们都不眨一下眼睛。” 清瑶叹了口气,她指了指脑袋。 “我倒不是信不过,只不过……你觉得他们的这能装多少东西?” 李映雪想起王庄头伙同其他几人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赶紧摇了摇头。 “还是少爷您考虑的周全,他们也不像能守住秘密的,也就是跟了你。” “我发现你知道我是女子,你自在了许多,啥都敢说了。” “跟姐妹相处本就自在……” 李映雪犹豫了一下,“既然你说了你的秘密,我也正好有个事要同你说……” 清瑶还以为她要说自己的本来性格,包括傍上原主都是假的,哪知道李映雪开口就是个大雷。 “我有个妹妹,你知道吧。” “是,你跟我说过,你就是为了救你妹妹才自卖自身的。” “对,前阵子,我跟我妹妹相认了,她说我……我是……是郡主!” 清瑶点点头,“哦,是郡主啊。” 然后她猛地怔住了,“啥?!什么玩意?” 第二二二章 李映雪的真正身份 “什么郡主?哪里的郡主?” 李映雪连忙要拉她坐下,“这多大的事啊,你的那个秘密不比我这个震惊多了。” 清瑶有千万句话含在嘴里不能说,李映雪这个才是个大秘密,她的庄子里可不止这一位郡主啊。 她来回走了两步,正好看见邵从文端着饭回来了。 “从文,去,把门关严实了,守着点,都别靠近。” 邵从文一听就知道有事发生,便放下饭关上了大门,然后飞身到最高处盯着。 “来来,你说吧,详细点。” 李映雪没想到清瑶这么重视,还以为自己身世有什么问题,连忙把所有的事情详细说来。 “这事发生有半年了,我妹妹一直在找我,找到了阳城来,我妹妹也是娃娃脸,样子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经过询问,确认无误,我们就相认了,但是我妹妹说这事暂时不要对外说,我想着就是个家事,就没提。” “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在江南楼城,这么远,你妹妹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李映雪一愣,对呀,自己走的时候,妹妹才十岁,自己被卖去了江南乐坊,以那狠毒兄长李宝斗的德行,必然不可能告诉妹妹的。 “少爷……我没问过。” “好,这事放一边,你继续说,你是哪位贵人的女儿。” “是……前和硕公主的女儿。” 我凸(艹皿艹),清瑶懵了,和硕公主!当初失踪的不就是前太子跟前和硕公主嘛,这对儿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同时失踪! 朱早早是前太子的女儿,李映雪是前公主的女儿,李映雪管前太子叫舅舅,早早管前公主叫姑姑,好家伙,早早跟李映雪这对儿竟然是表姐妹。 这前太子生孩子挺晚啊,还晚了这么多,太子失踪到现在应该有十八九年了,早早跟自己同龄,都是十八岁上下,李映雪却比自己大了几岁。 “那这么说来,公主殿下失踪的时候,你应该都挺大了,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 李映雪摇了摇头,“小时候的事确实记不清楚了,怕是其中还有什么变故,少爷,您还记得我第一次上集市,无意中买的那个小摇铃吗?” 清瑶当然记得,怎么不记得,就因为那个,还闹出了一个乌龙,清瑶还以为李映雪怀孕了。 “那个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东西应该就是我的,我发现那上边刻着一个雪字,我妹妹也有一个类似的东西,当初我们被公主府的家奴带出来,这东西就遗失了,我妹妹的这个倒是还在。” “这样啊~” 清瑶还有点不甚明白的地方,“你妹妹,我记得你说只比你小三岁?” “是的,我今年二十有四,我妹妹今年二十有一,我十三被卖了之后,到今天,已经是十一个年头了”。 清瑶立马在脑子里对时间跟人物。 前太子跟公主失踪实在十八年前上下,失踪之时,李映雪已经六岁了,而她妹妹也有三岁了,两个人被托付给了家奴,李映雪不知道因为什么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郡主的事才是正常的。 可是李映雪的妹妹当年才三岁啊,三岁的小孩能记住什么? 三岁之前,小孩子的记忆往往都是“图像记忆”吧,能记住的是有限的,那李映雪的妹妹怎么能确定自己是郡主呢? 莫非是那个摇铃里有东西?李映雪的没打开,她妹妹的倒是打开了? “你快去把你那个拨浪鼓……就是你那个小摇铃拿过来,里边或许有东西。” “那个?那就是个小玩应,怎么会有东西,而且十分陈旧了,我妹妹并没提过这个呀。” “说不准,就说如果你们真是郡主,没道理钱财什么不给你们备点,反倒这个小摇铃带出来了,这本身就很奇怪。” 两个被家奴带着逃出来的郡主,随身不带上两张银票,反而带了两个哄娃神器,这不奇怪吗?正常的父母都知道塞点银子给孩子吧。 李映雪从来没往这里想过,“少爷,还是你脑子好用,我这就拿去。” “好,那我先吃饭,一会再碰头。” 清瑶让邵从文也去吃饭,邵从文想了想,去食堂打饭回来跟清瑶一块吃。 “少爷,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清瑶头也不抬,“是秘密吗?” 邵从文沉默了一两秒,“嗯,是不能与外人道也的事。” 清瑶心里纳闷,今天是啥日子,交换秘密大会吗? “你先忍一忍,我这边还没接收完呢。” 邵从文不懂接收完是啥意思,不过少爷让他等等说,他听懂了。 “好的少爷。” 俩人吃完饭,李映雪正好过来了,邵从文又出去守门。 清瑶看着锈迹斑斑的拨浪鼓,“我真拆了啊!” 李映雪摸索了一下那个“雪”字。 “拆吧,没有东西最好,反正我就是留一个念想,难不成还真拿着这个破的不行的小摇铃哄自己吗?” 清瑶有了她这句话就敢大胆的拆了,这东西特别形似拨浪鼓,但是要小很多,那个鼓面更只有一个小拇指长。 她先是摇了一摇,里边哗哗啦啦的响,鼓面已经破了个口子,从外边迎光往里看也看不真切。 清瑶拿刀过来,小心翼翼拨开了鼓面,拇指大小的鼓里什么都没有。 她又拿起来把上边的小铃铛挨个摇响,李映雪还纳闷。 “这么小的铃铛,还能塞东西进去不成。” 清瑶没说话,因为她手里有一个哑铃,不排除是坏了,她卸下这个哑铃,拿刀装作用力撬开的样子,实则轻轻一捏就开了。 里边有个黑色的团成球状的东西掉了下来。 清瑶放在一边,又依次把其他的铃铛捏开,果然其他铃铛里边就是正常的小珠子,没有这个大。 李映雪捂住嘴,不敢相信。 “真的有东西!” 清瑶看着这个黑色的球迎光看了一下,没什么变化,又放水里,也没什么变化。 “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啊……一个球,什么意思呢?” 俩人又想了许多办法,也打不开这个球,清瑶本想用力捏一下,但是万一里边是包裹着什么东西,她这一捏可就碎了。 “你妹妹在哪里,你这里有东西,你妹妹那里呢?” “对,我这就去找她,她在宿城,你跟我一起去吗?” 清瑶摇了摇头,她还有个秘密要倾听呢。 “你去吧,我还有事,你回来再说。” 李映雪匆匆的走了,邵从文正好接班。 等听完邵从文说的秘密,清瑶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她怀疑自己这辈子可能是吸铁石…… 要不怎么什么事都往身边聚呢。 第二二三章 邵从文的来历 邵从文为啥会被卖了,其实这是他自己想到的办法,因为他是个黑户,根本没有户籍,不当个下人就难以躲避开一些人。 而那些人个个都不怎么好惹。 他是从哪跑出来的呢,花国有个出名的杀手组织叫“暗影楼”,邵从文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邵从文不是杀手,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楼里的杂役散养大的,可以定义为养来打杂看门的,这孩子打小白眼没少挨,压根就是小透明,不受重视的那种。 虽然也就是给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好处也是有的,不用像其他正式成员那样刀口舔生活,还能跟着偷学门手艺。 邵从文从小就天资聪颖,虽然不像覃锦元那么逆天,能举一反三的,但是也是百里挑一的资质了。 不过他比较偏科,基本上看过一遍的武功招式都能记得七七八八,但是其他方面就不太行,人不太冷静不说,心还软,这其实不太符合杀手的特性。 要是没人发现他的天赋,可能邵从文也就安心呆在楼里就这么偷师吃饭混下去,或者哪天暗影楼被人掀了,他也就跟着死了。 可是事情就这么巧,某一日,楼里的二把手暗搓搓的找了一帮人跟一把手干起来了。 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就邵从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软救了被偷袭的一把手。 一把手也没想到自己全是大灰狼的楼里居然还有个如此单纯的小白兔,大概就是那种你见惯了繁华,我就带你去坐旋转木马的那种感觉。 而且在见识了邵从文的记忆力之后,这个一把手心动了。 楼主觉得这小白兔就合该是自己的传人啊!两人偷偷的相处了一段时间,邵从文其实也没干啥,就是送个饭上个药啥的,话都没说几句。 可是呢,一直没感受过这种温情的一把手,竟然有了一种想做人家爹的感觉。 爹重病,儿子在身前尽孝,喂饭换衣啥的。 清瑶一开始还以为这一把手看上了邵从文,想做个同性是真爱呢,结果竟然真的只是想做对方的爹跟师傅。 清瑶十分无奈,我裤子都……你竟然给我神转折!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一把手养好了伤就反杀回去,没做几天老大的二把手就下台了。 一把手夺回自己的权利之后,就找到了邵从文,想培养他做自己的干儿子。 邵从文是比较善良,但是他不傻,这楼里没有一个把自己当人看的,就像是对待个小猫小狗的,等着养大了看见护院似的。 他不信一个杀手头子就能为一点救命之恩困住,保不齐这里边有什么事,所以他假意答应实在暗地里留心,果不其然,他发现了这个杀手头子有个天大的秘密。 这人背后是有人的,那个人竟然是失踪的前太子。 邵从文实在不敢置信,一个杀手组织竟然跟前太子搅和到一起去了,那还能有什么目的,难不成就是单纯觉得这个赚银子? 现在的皇上皇位已经稳固了,太子要是想夺回江山,那势必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邵从文也聪明的很,这种事已经不是自己能靠装傻就混下去的事了,所以,他跑了…… 但是他除了武功,啥也不会,为了不被发现,他自卖自身去了大户人家当护卫,结果大户人家垮了,他又被卖了。 这一卖就卖到了清瑶手上…… “你光知道你们老大背后是前太子,你知道他把你立起来是因为啥不?” 邵从文摇摇头,“我这个还没打探出来,就发现了这个事,然后我就跑了。” 清瑶揉了揉太阳穴,她打量了一下邵从文的脸。 “要不,你去贾郎中那里想办法把脸弄一下?” 邵从文摸了摸自己的脸。 “少爷说的极是,我听闻贾郎中是神医谷的传人,就是因为总见钱眼开才被赶了出来,想必他会有遮挡容貌的法子。” 清瑶嘴角抽抽,好嘛~ 就连那个每天色眯眯只有跟银子亲的贾郎中都有隐藏身份,她这吸铁石石锤了啊! “那接下来你有别的打算吗?” 邵从文没有别的打算,“少爷,我今儿说了这些秘密就是想告诉您,我这个成亲的事能不能缓缓,你看我自己命都保证不了了,就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清瑶在桌子上看了一圈,随手拿了一个砚台砸了过去。 这自然是打不中邵从文的,但是也能表达一下清瑶此刻的心情。 “合着你挑今天告诉我这个事,闹了半天就是不想成亲,我告诉你,你痛快的去给我找贾郎中,把你那脸给我改一改,等我找到个侠女,你就给我滚蛋去成亲!” 邵从文摸了摸鼻子,不敢吭声,心里却软的一塌糊涂,少爷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觉得怕麻烦怕危险将自己赶出去。 真好,士为知己者死,他从遇见少爷那刻起,怕是注定了从前那段没人注意的人生就离他越来越远了,现在的生活挺幸福的,别说是他,楼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想象。 要是真能实现少爷常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像……还挺期待的。 清瑶看着邵从文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她就怀疑上了。 “你笑的那么春意盎然干什么?” 邵从文回过神来,“少爷,我哪有?” “你小子如实道来,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人了?” 邵从文瞪大了眼睛,“少爷,您可不要冤枉我,我跟您可是形影不离的,您去哪里我去哪里,就算您不在的时候,我也是忙的很,哪里会认识什么相好的!” “你这潜台词是说我压榨你吗?” “没有啊……” “没有,你还不干活去,今天没事干了吗?我们赵家村的口号是什么?” 邵从文反射性的回答道,“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清瑶点点头,“那去吧,把门带上哈。” 邵从文敢怒不敢言,只能听话的出门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不是因为说秘密才没去干活的嘛,再说……雪姑娘也没干活,也没见自家少爷说一点,轮到他了,闲下来就一点不行吗? 少爷就是偏向女儿家,邵从文愤愤不平,但是他猛然意识到,少爷本身就是女子啊,向着女子有啥不对啊。 但是……为啥他总是忽略少爷的性别呢! 邵从文也想不出来究竟为什么,就是下意识的还觉得少爷是个男的,不过少爷做男的挺好的,怎么就变成女的了~ 等到邵从文走远了,清瑶装作不在意的表情才收敛了起来,她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第二二四章 未来何去何从 原来遍寻不着的前太子居然藏在杀手组织里,怪不得找不到人,这就好比一条龙藏在毒蜘蛛洞里,这上哪里找去。 那么问题来了,清瑶想到了庄子上的早早。 她要不要把他女儿还给他? 哦~还有外甥女,还是俩个,对,覃锦元走了,要不然还有个亲戚弟弟。 关键是还有个自己啊! 原主可是跟这个太子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啊,这么算下来,太子的女儿早早就是自己的侄女。 好在原主是同母而不是同父,跟皇家其实没啥血缘关系。 但是跟太子有血缘关系也很头疼啊…… 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在这混乱的关系中,她身上这莫名的力气到底是遗传自谁的,也许是她想多,后天变异了也未可知。 清瑶实在有点感慨,你说亲娘这边借不上力,暴露了,不但娘要杀子,兄要杀妹,就连龙椅上那位知道实情之后怕也想杀之而后快。 而亲父这边就更奇葩了,爹是个小白脸上位的渣男,祖宗是个偷人家地图板块的小偷,还有一堆兄姐等着将她大卸八块。 而现在的路也不怎么好走,女扮男装去科举,本想做个朴实无华的秀才,结果阴差阳错升了官,这个事就像悬在脖子上的绳索,随时有可能因为踩空了而被勒死。 清瑶是真觉得前路一片迷茫,不知道出处在何处。 要是社会动荡,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身在乱世之中,她没准可以搞个起义来个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可是现在四海升平,当今皇上并无大过,有点国策上的偏科小问题,但是这个清瑶也管不着啊。 所以,难不成这辈子就只能假男人过下去了? 唉,清瑶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又没什么好办法,除了按部就班,走一步算一步,还能怎么办。 不过官场失意,商场得意。 清瑶现在的资产,怕是说一句南方第一过于张扬了,但是也距离第一没什么两样了,因为从宿城往南,小胖人的大名那是家喻户晓,就连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都听说过。 而清瑶早在书院求学的时候就定下来一个大计划,就是把所有的产业汇总,开一家全国连锁——杂货铺。 超市还不配,毕竟规格不到,东西没那么多,但是杂货铺还是可以试试的。 上次她已经派了人去四处联系口碑好的进货商了,小到老百姓的锅碗盆瓢,大到全屋定制,衣食住行全都有。 不过小胖人跟古代的小杂货铺不一样,清瑶这个叫小胖人杂货街! 小胖人开到哪个城池,就会买一条街,自己建房子,一侧全是小朋友自己的商铺,另一侧对外出租。 这一条街里有粮油店,有日用品商店,还有成人服装店,布店,美食屋,休闲小舍,冷饮,炸鸡…… 总结起来就是衣食住行什么都有。 其实就是躺下的超市,因为受限于技术材料问题,建筑材料没有耐压和承压比较大的东西,最多建到三层楼没办法加高了,就只能横向拉伸。 而清瑶也深知百花齐放的道理,所以,小胖人所有的店铺只占一侧,另一侧留着出租,让更多的商户入驻进来,一来弥补小胖人没有的东西,二来也是为了不垄断市场。 小胖人的大部分货物都是进来的,卖出去赚个差价,但是也有几个核心商品是自产的。 比如工厂之一的榨油坊,清瑶已经开办了两个,一个是植物油坊,一个是粮食油坊。 植物油也不局限一开始的葵花籽油了,在清瑶砸钱请了一大批的司农来改良农作物之后,粮食产量那是蹭蹭的上涨,虽然不及后世那么厉害,但是可以现在要高出一倍不止。 所以连带着收获了大量的农作物,比如大豆,玉米,而这些都是可以榨油的。 要不是粮食改革成功,她也不敢拿来榨油,饭都吃不上,谁还想着榨油,这个方法已经上报了,不过朝廷迟迟没有动静。 清瑶见上边没什么反应,于是又搞出来了花生油,茶油,芝麻油,这些就是量有点小,毕竟种植的不多。 高温爆炒或煎炸菜品时,可以选用小胖人花生,炸出来的东西十分香。 凉拌菜品食用时,小胖人橄榄油、茶油、芝麻油,都比较合适。 低温炒菜时使用大豆油、葵花籽油、玉米油都是小胖任美食城的日常操作。 而且这些油价格都比动物油要便宜那么一些,一般的百姓家庭就能购买的起,日常也不用一点油腥不沾。 这两座油坊都在赵家镇,附近村落的人不管是在小胖人打工的,还是衍生出来的其他工作,反正是大大的带动了赵家镇的经济。 现在提起赵家镇,人们只会说,“那个产油的赵家镇吧”,也间接的让镇上的人们腰包富裕起来。 但是有一个村子比较例外,这个村叫马家村,乃是王庄头王大管事夫人的娘家村,但是自从这个村的部分人都被接走了,剩下的都是些背信弃义,鼠目寸光的人之后。 这个村子就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了,因为大家也知道这里有个马家村十分不受小胖人员工们的待见,所以一般招工都越过这个村去。 导致这村里人除了自家的口粮田,眼看着周围人家村子都富裕起来了,自己的村子还一点起色没有,不得已,为了填饱肚子,就只能继续报名修桥铺路。 不过小胖人这点做的十分仁义,给的工钱足,吃喝又都有油惺,反倒能攒下来不少银子,日子也勉强过得去。 除了榨油坊,清瑶还在宿城开了一个制衣坊跟染布坊,凉州城开了一家印刷厂跟日常用品小工厂,赵家村的卫生厂,王家镇开了…… 厂子都是不对外开放,仅仅是供应自家的商市。 这些都是大厂子,还有很多小商铺,比如客栈,酒楼,温泉山庄…… 不能细数,因为比方说清瑶还制酒,但是酒只供应自家酒楼,不零卖,清瑶还包了茶山,那茶山产出只用来供应自家茶楼,她还养了许多落魄的书生来给茶楼写书,最开始卖的卤肉也只供应自家的美食城,还买了很多地…… 还有些对于其他商铺的投资,跟人合伙做的买卖,这些买卖带来的产业链不要太多。 这些细算下来,她如果不一一对账,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年赚了多少银子,要是细细的查,没个几天也下不来。 当然清瑶是典型的能赚钱也能花钱,就说查账这个事,她养了一堆从小胖人学堂培养出来的财务,今年刚分配下去,年底才能见到成效。 还有她的员工比别人家的工钱高,福利好,人还多,各种节礼年礼奖品,员工福利都是钱。 还有吃钱三大户加一个口碑行业,养老院,孤儿院,外加免费的学堂,口碑行业就是修桥铺路了。 别看这只是区区四样,但是这几样就是清瑶赚了再多的钱,也都无法填上的巨大窟窿,更别提各种各样的强身健体计划了。 这些每时每刻都在鞭策着她,赚银子,赚多点,别骄傲,骄傲就没钱,没钱就各种哭嚎。她看着窗外叹了口气,一开始穿越过来,她只不过是想养自己和一庄子人而已,不知道哪里就来了动力鞭策自己不断向前,家业越滚越大,责任也越来越多。 到现在她已经不光是考虑自己的问题了,她还要考虑一旦自己这个领头羊倒了,身后的羊群们怎么办的问题。 如果她出了问题,百姓们的生活刚起步便又会打回原形,还有哪些渴望读书改变命运的孩子们,刚有点希望就掐灭了。 所以……她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走到一个各方势力都动不了的地位,不必顾及这个那个的,拳头大了就是硬道理,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赚钱的过程她就是快乐的啊,站的很高,她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想办法赚更多的银子,改善百姓的生活,一点一点影响身边的人,为这个时代可怜的女子们谋求一份自我罢了。 所以,她到底在这无病呻吟什么? 清瑶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悲春秋的事都摇走,现在该想想其他的事了,比如这李映雪的妹妹是什么来头,还有自己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去上任,虽然不是什么需要点卯的官,但是也要去认认山头。 不过不知道阳城的石知府,自己的那个假粉丝,见到自己成为他的下属,会不会惊讶。 自己要不要溜须拍马屁一下让对方不要找自己的小鞋穿。 不过穿小鞋更好,这个官她本来也不想做,虽然是六品地方度值使,但是她恨不得因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被剥了自己的官,这样她就有正大光明的借口不做官了。 卢大人临走的时候还说宿城安稳了就为自己请功。 好在清瑶死死的拦住了,她实在是不想出名了啊! 可是事与愿违,自己都一个来月没去报道了,上头也没给个说法,清瑶预感这次怕是又要出名,那个卢大人不讲信用,怕是前脚答应自己绝对不提自己,后脚就把自己卖个精光! 明天怎么也要去探探情报,不管怎么说,宿城也算她的半个老家了,石大人这三年的为官业绩考核能是优,也有她的小胖人功劳不是~ 正想着事,李映雪回来了,她还不是自己回来的,她直接带回了她的妹妹。 第二二五章 重生的不止一人 李映花得知姐姐要拿那个小摇铃,就立马要跟着来。 李映雪虽然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但是并没说过清瑶是东家,也没说自己已经是自由身了,所以李映花一直心心念念着给自家姐姐赎身。 李映雪一说这个摇铃是少爷要的,李映花就来劲了,姐姐不能说,她可以说,虽然不知道对方要这个哄孩提的东西干什么,但是能要侍妾的一个小东西,肯定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她姑且就把这个当做释放姐姐的条件,堂堂郡主,若是还给人家做妾…… 这要是日后恢复了身份,姐姐还怎么觅得良人。 想到这里,李映花悲从中来,要不是为了自己,姐姐也不会被卖到乐坊去,也就不会辗转到这个地方为奴为婢,做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妾室。 李映花完全忽略了她姐姐的人身自由和一掷千金给她买的各种精巧首饰,她也不想想谁家的侍妾是这样的? 但是这也不怪她,她抢回身体之后,就被找回去当郡主了,对于富贵人家的小妾还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所以俩人进了庄子,周围人都跟李映雪打招呼。 “雪姑娘,这位小娘子是?” 马三娘两眼冒光,看着年纪二十上下,加上少爷刚说完要婚配一事,难不成是给谁相看的? “三娘姐姐,这位是我妹妹李映花,之前事出有因,并没有跟大家说,映花,这是庄头夫人,马三娘。” 马三娘更高兴了,“原来是你妹子,我就说这小样长的怪好看的,看着年龄小了点。” “是吧,我们俩长的不一样,但是都是娃娃脸,看起来小,其实就比我小三岁……” “那可是许了人家啊?” “不曾呢,三娘姐,我跟你说……” 李映花侧头看了一脸身边的姐姐,李映雪毫不知情,还在跟马三娘话家常。 这府里的规矩都这么松散的吗?下人跟主家都可以这么说话的吗?即使姐姐是妾室,是半个主子,也不能这么没有尊卑啊。 “咳,姐姐,您不是说你有要事在身嘛。” 李映花不得不出言提醒。 李映雪这才想起来少爷还等着她呢,“三娘姐,我不说了哈,少爷等着我呢。” “好好,你去忙,顺便问问少爷晚上吃不吃鱼,吃鱼我就定几条去。” “晓得了。” 俩姐妹这才来到了清瑶的门里,李映雪就跟进自己屋一样,安排了李映花坐下。 “少爷,这是我妹妹,李映花。” 清瑶倒是行了个礼,也不多言,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外男。 她倒是背对着李映花给李映雪使了一个眼色,那分明在问,怎么把人给带来了。 李映雪指了指李映花,“少爷,是我妹妹自己要来见您,我也不清楚何事。” 清瑶诧异,见自己? 李映花有些紧张,她想着自己目的,端着架子道。 “听说,你想要这个东西。” 她把摇铃放在手心里,那白嫩的手心中间衬托着一个破旧的小摇铃,那个一指大的鼓面也斑驳不堪了。 清瑶心里,哈?一时间竟然没有接上话,这李映雪的妹妹看起来不太像农女出身啊。 “我也不绕弯子,我不知道你要这个有什么用,我想要回我姐姐的卖身契!用这个换。” 李映花还是太单纯了,有些沉不住气,直接就把自己的目的跟筹码说出来了。 李映雪想说什么,清瑶阻止了她。 “你知道你手里这个是什么吗?” 李映花捏了捏手里的摇铃,“自然知道,这是我们的……传家宝。” 她暗暗的给这个东西加了筹码,其实只不过是从小玩到大的唯一物件而已。 清瑶笑了,“那我要是不肯换呢?” 李映花心跳如鼓,“你何必抓着我姐姐不放,你可知,我们可是郡……贵人家的孩子。” “哦,那倒是提醒我了,这是告诉我……该灭口了啊~” 李映花一愣,随即骇然,“大胆,你敢!本郡……绝不会饶了你。” 清瑶眼珠微微转动,她丝毫没错过李映花想说的那句话,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李映花根本不像是才知道自己郡主身份的样子,倒像是当了一阵子,口头禅都变不过来…… “我如何不敢,你俩不过是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这现在是我的地盘,就算把你俩杀了,谁又能知道呢?纵使你是贵人之女,死无对证,又能如何?” 李映花慌了,她没想到过这个后果,以前她出行,身边总有侍卫跟着,并不曾为安危担忧过。 “那……那我不换了,这个给你。” 她想着,反正也找到姐姐了,那她就想办法恢复身份,然后再来将这个人五马分尸。 清瑶嗤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让你去报信,或者说秋后算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映花是真怕了,她怕牵连姐姐,要不是自己不带一人自作主张来要卖身契,也不会害的姐姐陷入险境,她早该找到姐姐后,就该鼓动姐姐先去找回身份才是! 只要找回了身份,害怕一个小小的商人,敢拿着郡主的卖身契? “你……你放过我们,以后高官厚禄,青云直上,都是你的。” “哦~口气不小,你凭什么这么承诺,你以为……” 清瑶凑近了一点,站着俯下身去看李映花,意有所指道。 “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不成?” 走投无路的李映花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就是皇亲国戚,我是皇家郡主!你若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堂外公都会给你。” 这句话一出,别说清瑶了,就连身后的李映雪都觉得不对劲了,若她们是郡主,那个堂外公岂不是当今圣上! “你敢说,我也不敢信啊,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映花此时只记得自己是云家表哥找到的,这才恢复了郡主身份,所以脱口而出。 “你可以去找元家固仪公主的儿子元青州对峙。” 怕清瑶不信,李映花又急又快的继续说道。 “那是我的表哥,我父亲就是出自元家,我十分像我的父亲。” 清瑶暗自接收了这些信息,趁她慌乱,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是宁子渡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 随即,李映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骇然的看着居高临下的清瑶,“你!” 好了,李映花果然是重生的…… 清瑶坐回了椅子上,这个事,可真是…… 越来越好玩了啊! (本章完) 第二二六章 摇铃里的秘密 李映雪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少爷,你别逗她了,她也是不知情,又是一心为我好。” “映花,姐姐早就是自由身了,一直不离开只是我有自己的事情做,倒是让你误会了。” 李映花一愣,可是自家姐姐说的话,必然不是假的。 “啊,原来早就是……” 那她搞出来这么一出事,不就是白费功夫,还暴露了自己跟姐姐的身份,还有…… 这人应该不会明白吧,他都不知道宁子渡是谁,可是为什么他会问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映雪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嗡嗡嗡的搅和在一起,让她没了思考的能力。 清瑶看了一眼李映雪,李映雪看了一眼六神无主的妹妹。 “还要继续问清楚吗?” 李映雪点点头,“我也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清瑶就问李映花,言语根本就没给李映花留下退路。 “你是重活一次的吧,你重生在什么时候?上辈子活到多大,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自己郡主身份的?” 李映花张了张嘴,这人竟然全能猜到,这人也是重生的吗?她害怕的看向李映雪。 李映雪是完全想不到有人可以重活一次的,这简直颠覆了她过往所有的认知,难道是所有人死了之后都可以重新再活吗? “妹妹,你别怕,若是这世上还有哪个人值得我信赖,那一定是少爷,你也看出来了,你的秘密少爷一猜就猜到了,你瞒着实属无意义,还不如让少爷帮着我们做个决策。” 李映花心里天人交战,但是转念一想,又没什么不能说的,自己敢说,这人也未必敢信,就是说出去,又有谁相信他说的话。 但是时间也是过了许久的,很多细节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她只能从自己磕破了头,被一个不知名的妖精占据身体讲起。 那时候她磕破头,醒来之后却没办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反而像身体里装了另外一个人,自己不能说话不能动,也不能阻止她。 那人不记得这里的任何事,还对姐姐呼来喝去,花光了姐姐辛苦藏下的一点银子,又在那对儿假兄嫂提出要卖了姐姐给她看病的时候,欣然同意。 李映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就说那时,你性子怎么大变,我还当你不曾好,原来是有水鬼作祟。” 可是接下来的事,李映花也不知道如何说,便捡着清瑶的问题说。 “那不知名的东西占据了我的身体好些年,直到她长大之后做出了当街调戏一世家公子的丑事,那元公子就是我表哥,那占据了我身体的东西被打了一顿扔了出去,我这才重新掌控了身体。” “后来,我表哥觉得我面善,回去一查,才知道我是和硕公主的女儿,当时也想找姐姐,可是待我们再回去时,那兄嫂被人所杀,姐姐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我上辈子死于出嫁后的第四年,我去参加固仪公主的赏花宴不幸落水,那姓宁的救了我,我名节不在,堂外公便做主把我许给了宁太尉的次子宁子渡。” “那宁子渡人面兽心,一开始对我还好,哪知道一开始还好,之后却领回来一个妾室,伙同那个妾室日日给我喂食相克的食物,最后更是急不可耐的陷害我与人……与人……” 与人苟合,这话她说不出口,明明不曾做过的事,却告状无门,堂外公不愿意见她,平日里亲如一人的的固仪公主也骂她水性杨花。 可是她也不知道当时那人为什么会进她的房间还迷晕了她,宁子渡回来了还不肯走,愣是坐实了她与人苟且的罪名之后才逃之夭夭。 她恨啊! 清瑶从她一开始的迷茫到恨意彭发的眼神中就猜到接下来的剧情,她没管这个,反而继续追问道。 “你说的堂外公,可是当今圣上?” “正是,堂外公待我很好,还让昭容郡主跟我一块玩,昭容就是后来的固仪公主,还派了很多人待我去找姐姐,只是招了许久都没找到。” “对了,那对儿名义上的兄嫂本来是我阿娘府上的奴仆,但是当初阿娘失踪,堂外公也不知道为何。” 清瑶嗅到了一股后背发凉的阴谋,堂外公对她很好?她保持怀疑,就她所说的事,她可不觉得那是好,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这串摇铃,你堂外公有没有管你要过?” “没……没有,但是我去盛京后不久,派给我的侍女说那东西陈旧帮我收拾起来了,之后我想姐姐的时候还拿出来把玩过。” “恐怕是找到了想要找的,这串摇铃自然是无用了。” 清瑶拿过那串摇铃,用拿出那个装样子的匕首,熟门熟路的找到那个哑铃撬了开来。 这里面装的跟李映雪那串的东西不一样,这里边是个小小的透明的东西,李映雪跟李映花都没见过。 清瑶却神色莫名,这…… 这玩意就是缩小版的放大镜啊这个! 她拿了这个东西往之前的球形状上迎光看了看,果然球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个缩小版的放大镜仅仅一次能看清楚一个字,那还要眼睛好使,有点散光都不行。 清瑶耐心的挨个转了一圈,大致内容就已经明白了,这上面似乎是一处地址。 北中心城支矶石街……钥匙。 哦,这还不是最终目的地,这还是个中转站,需要到这个地方接头拿到钥匙,才能去下一个地点。 搞的如此神神秘秘,这秘密肯定不小,好奇心害死猫,她可以不在乎李映花的死活,也不在乎那个失踪的和硕公主留下这个给女儿干什么。 她必须为李映雪负责,这东西,她没收了,坚决不能让她们两个知道。 所以,她不动生色的把这个小放大镜轻轻一用力,便捏出了裂痕,只需要再轻轻一碰便可碎掉,她又如法炮制的把那个球的表面,微微摸了一圈,上面的字啊就缺胳膊少腿了。 然后,她选择了递给李映花,“你这东西你拿好,好像是透过这个东西可以看清什么东西。” 李映花迫不期待的接过来,结果刚举起来看清了上面模糊的几个字,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就碎了。 “哎呀,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啊,这个东西很重要啊,没有这个你就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了,对了,你看清楚了吗?” 李映花要哭的心都有了,“没……我只看了几个字,北口月什么的,就……” 李映花太自责了,她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姐姐,眼泪就含在眼圈里,“姐,我……” 李映雪拍了拍她,“没关系,没关系,那不重要,我们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很好。” 第二二七章 猜测 清瑶心里发笑,嘴上也劝说着。 “我刚才看了,也是这么几个字,啥都没看见,肯定是这个东西年久失修,经不住外界的侵蚀风化了,这是东西的错。” 李映花还是很单纯的,趴在李映雪身上哭了一阵,便把这件事放在身后,反而好奇的问清瑶。 “那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清瑶无语……感觉这姑娘真是又好骗心又大。 “这是我的恩人,你跟着喊少爷就行。” 李映雪也看见自家少爷皱了下眉头,赶紧接过话来。 清瑶连连摆手,“别别别,两个郡主喊我少爷,我命不要了吗?” 清瑶开门喊了小杏花过来。 “怎么了少爷?” “这位是你雪姨的妹妹,你带李姑娘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我这边有事要说。” 清瑶这是在有意支走李映花,像她这么单纯的性子,还是不要说给她听的好,怕是别人一问就要露馅。 李映雪也明白自己妹子有些天真无邪过头了,想来小时候有她挡在身前,后来又遇到离奇的水鬼,最后又直接当了身份高贵的郡主,所以才造成这么个藏不住事的毛病。 但是清瑶跟她说了之后,她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你俩要不要恢复郡主身份这个事,我先跟你说一个猜测,你听一下,再做决定。” “少爷,有什么你直接说就行。” “你的娘亲,乃是和硕公主,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可是你还有一个不知道的,就是当初和硕公主跟太子殿下是前脚后脚失踪的,但是皇上此刻的位置已经坐稳了,还在执著的找人,你想过找回来之后,是退位啊,还是封太子殿下继续当太子啊?” “更何况,你妹妹在说皇上对她有多好的时候,我只听出来了陷阱,一位郡主,还是丢过的郡主,皇上竟然让她四处走,焉知不是引蛇出洞啊,既然如何心疼,身边都走哪里都带着人,那为什么还会落水?” “堂堂的郡主,就这么嫁给了一个小小的太尉的次子,被人害了,也没人管,这当真是一个疼爱她的堂外公?” 清瑶并没有说出已有太子殿下下落的事情,也并没说出早早也是郡主,更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还是她舅舅同母异父的妹妹呢。 李映雪愣愣的坐到椅子上,“你这么一说,我听起来也觉得奇怪。” 堂堂的皇家嫁个郡主如此草率,难不成之前的疼爱都是装的吗? 李映雪接触商场这些年来,已是有一定的时事敏感程度,比起找回太子跟公主,不如…… 杀了更省事一些!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是说说而已。 扪心自问,就是她当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人,岂是能轻易让出来的。 “少爷,这颗珠子,不管藏着什么秘密,我都不想知道了,这个郡主我也不想当,没有自由又有什么好,我会跟我妹妹说的。” 李映雪不是傻子,她是猜不出来清瑶力气大到能磨平珠子上的字,但是也猜到了少爷一定在那个碎掉的东西上动了手脚,要论玻璃,少爷可是专业户,她以前还跟大家描述过能放大的玻璃。 清瑶摸了摸鼻尖,“那你回去跟你妹妹商量吧,还是要尊重你妹妹的意见,只是若是你俩恢复身份了,我希望你能对我的那个秘密三缄其口。” 李映雪正色道,“除非少爷你有红妆那天,否则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清瑶点点头,“去吧。” 等李映雪走了,清瑶把所有的线穿在一起,终于隐约的摸索出了大概事情。 太子的二叔要上位,太子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显然也留有后手,并且这个后手还是兵分两路。 和硕公主那边肯定也带有一部分势力,只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不得不送两位郡主先走,这珠子上的地址应该就是藏起来的秘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和硕公主那边肯定是惊险万分,这才挑选了两个奴仆送了主子出逃,只来得及把藏有东西的摇铃给两个女儿,卷了部分钱财给女儿带走了,并熟悉的下人一概不敢让女儿带走。 等到皇二叔他一坐稳皇位,这时间长了,还没有人来接应。 两个奴仆又见郡主没了小时候的记忆,便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竟然假装了两个小郡主的兄嫂,霸占了财物,只放过了这两个不值钱的小摇铃。 而这辈子那个小郡主重生了之后,恨意必然需要一个宣泄口,又因姐妹俩的遭遇,这一切都是假兄嫂做下的恶,这俩人必然讨不了好,怕是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小郡主还是有些聪慧跟胆识的,只是被她这个被套路毒打过的穿越人士来说,被点破了无还手之力而已,换一个古代人都不能识破。 这热闹看的,总算看到全版本了,这些人算上她自己,还都在不远的地方,命运真是有意思…… 不过也能理解,清瑶所呆的这一带是离政治中心最远的地方,想必干了啥事或者身上有秘密的人都愿意往这边跑。 比如被藏起来的朱早早,逃过来的覃锦…… 现在她嘛,比较好奇那个和硕公主藏起来的是什么秘密,这就像看电视剧,要是没看到结局,就总是心心念念。 小胖人在南方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期,现在正朝着挨着的西中心城跟东中心城辐射过去,而北方因为距离相对,水路开不到的情况,暂时没有打算深入。 可是有了这件事之后,她…… 而且北方寒冷,是南方这种气候温暖的人适应不太了了,所以四大中心城中,北中心城的人口是最少的,但是地大物博,北方的物产也是十分丰盛的。 而且盛京坐落的本就有些偏北方,天子守国门,正好防范北方游牧,再加上南方多阴雨天气比较潮湿,而北方多晴天比较干燥,越想就越心动啊! 西方跟东方慢慢渗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北方! 她怎么突然很想亲自去开疆扩土了呢。 不如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现在秋季,等去报个道,然后就翘班,到了北方估计也就过冬了,正好感受一下白雪皑皑,刚刚好,时间刚刚好啊! 这期间还可以组织员工练练体育项目,等到明年她回来,刚好开春了来个春季运动会啊…… 第二二八章 北上 清瑶当真是说走就走,她去宿城找石知府密谈了一下。 大意就是说自己不想做官,正好考核上,地方官老大说的算,清瑶的顶头上司就是石知府。 他是自己书的粉丝,又是宿城小胖人酒楼的干股持有者,清瑶别说是想翘班,就是想死,石知府都也只是心疼银子和着急书还能不能更了。 所以此间事一了,清瑶开始琢磨着带谁一起去。 王庄头不能动,他毕竟是清瑶最信赖的人,管的事也不少,而其他人比如李映雪,比如王月红,比如大壮他们,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全都分身无术。 就连王铁蛋跟小杏花都已经成长大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清瑶挑来挑去也没挑到可心的人,最后只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带上了左十三等人。 岛上来的左家军的人,一共有三十六个,有几个文职,不适合出远途的,清瑶没让去,剩下的二十九个人,清瑶全带上了。 加上清瑶,一共三十个人,这个队列里有文有武,个个身怀特长,但是清瑶不敢把他们放在自己辛苦建起来的产业里。 一来,他们的忠心跟信仰不是对着她来的,二来,也是不想自己的底牌越露越大,三来,这么好的劳动力,她去北方开疆拓土,就需要这样的先驱,等自己的基业立起来了,也就不惧这些人的离开。 最后一个考虑也是,左十三他们上上下下全都知道自己是他们的女殿下,这就自由多了,到了北方,她甚至可以穿女装行事。 现阶段,左十三他们对自己是无害的,所以她带着他们一起走,家里再跟着稳固发展,两边抓,实现全国连锁梦,有生之年肯定能行的。 在一个晴朗的天气,清瑶他们架着马车出发了,凑了十五车的货,村民们送三十个人走的。 清瑶作为主子,自然被分配了两个女下属。 几人一路不紧不慢的往宿城而去,官道旁边已经修了水泥路,原本到宿城的时间大大的缩短,快马加鞭基本上不逢城便入的话,四天足以到达宿城。 现在的宿城还没有完成重建工作,到处都是断瓦残垣,水位虽然退了下去,但是港口的位置还没有恢复客船通行。 几人只能绕路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往回走,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他们要走的是一条斜线,目标是南苏城,距离赵家镇仅有五天的时间。 这来来回回一耽搁,又多出来好些天,到了南苏城边界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了。 南苏城管着至少二十多个阳城这样的小府城,他们要去的仅仅是隶属南苏城管的水乡——铜锣湾镇。 那也是另一条南下的水路,不过它不能直达盛京,中途需要在湖南龚州换乘一下,还要再走将近四五天的陆上通行,才能再次坐船北上。 虽然麻烦,但是这已经是除了宿城最近的一条路了,要是完全走陆运,怕是能走上三四个月去。 这还是快的,要是中途再遇见什么事耽搁了,少不得还要停留一二。 一路上倒也顺顺当当,毕竟三十人,人数不算少,还个个会武功,还有两个兼职郎中,头疼脑热,打架流血,根本不用怕。 到了铜锣湾,俗话说“南船北马”,南方主要靠船运输,北方主要靠马车运输,所以,花国北方的城市大都会在大道会合处,南方城市大都在河流汇合处。 到了北方,就需要用马匹了,没有水运了,他们的交通方式就受到掣肘了。 于是他们在铜锣湾蹲了几天,让送他们来的村民把租的马带回去,只把板车卸下来放到租来的货船上。 听说,南方的平原地区,以农耕为主,人口密集,这样是不适合饲养马的。 而北方的草原,牧场丰富,地广人稀,是个天然的养马场。 花国北方养出来的马,体格健壮,野性十足,在战场上速度很快,爆发力极强。 清瑶觊觎那样的马,等回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买几匹带回来,但是她也知道没有门路很难搞到,不过能买到普通的马她也很知足的。 等她们坐上船开始往北走,清瑶事先吃了晕船的药,这次总算不是竖着上船,躺着下船了。 她也终于能欣赏一下水上的风光。 但是她太得意忘形了,吹了半个时辰的风就着凉了,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好在队伍里有郎中,还带着常用药,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到清瑶能起身溜达,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 货船抵达了中转站,湖南龚州。 这个龚州是花国出了名的名木之地,盛产木材,就连宫里的柱子都是从这里走运河运送过去的。 为了修皇陵,所以开辟了运河,让木材顺流而下,整个过程十分繁琐,很多有经验的人都不敢说没有危险,整个过程能持续三四年之久。 清瑶十分喜欢的翅木,就是从这里采购的,这木质纹理有的如禽之翅纹,有的如火重叠燃烧之势,还有的如山水缥缈。 所以到了龚州,清瑶是一定要逛一逛的,不买什么东西,只为了饱饱眼福,看看热闹,增长些见闻。 几人先干了正事,把板车连同货物卸下来,再租来马匹,拉到客栈暂住,一部分人看着货,清瑶则带着另一半人出去逛街。 这龚州城最出名的街叫马行街,位于青纵门里,南起灶楼街土市子,北抵外城的上封云门,长约十五公里。 这有一个红极一时大酒楼,叫喜乐楼,而喜乐楼门前即“卖马市”故名马行街。 清瑶雇佣了一个本地的包打听,是个瘦弱的小男孩,是蹲在客栈门口揽活的,那些人大多都是成年人,只有这个小男孩太小了些,很多人不愿意雇。 因为来此多为求“木材”而来,自然希望这些“包打听”对于哪个店的木材有所了解。 这是小男孩不具备的成年人社交能力,但是清瑶看中他,有一部分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的原因,另一部分是因为小男孩说自己虽然不会那些木材的知识,但是他对龚州哪里最好玩知道的门清。 这正中清瑶的下怀,她就是来玩的啊! 第二二九章 比武大会 龙门镇。 新搭建的一尺高的比武台上,上来一个彪形大汉,大汉朝台下围过来看热闹的镇上百姓们拱了拱手。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我是谁吧?” 台下的人仰着脸,谨慎的看着大汉,齐齐后退一步不发一言。 大汉一看没人给自己捧场,脸色顿时不算太好看,他朝角落里看了一眼。 角落里钻出来一个尖嘴猴腮,又十分瘦小的男人,那男人自顾自的走到台下边,摆出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样。 “自然是知道的,您可是咱们咱们龙门镇响当当的人物。” 大汉明知道是托,但是仍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 “承蒙父老乡亲抬举,我才有几分薄面,我也不多说,咱们今天继续,比武大会说好了开三天,昨天才开了一天,怎么今天就没人上来了呢。” “少不得,我给你们开个彩头,别白来,这样,赢的人咱们奖励不变,输的人,我也同样送咱们两腚银子,怎么样啊?哈哈哈哈,是不是够慷慨啊!” 那瘦小的男人赶紧怕马屁,“杨镖头说的是啊,杨镖头当真是仁义之人啊,没听说比武大会,输的人也要给银子啊!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然而俩人的一番卖力的表演,龙门镇的乡亲们显然不太领情,大家依旧警惕的看着俩人,有的人还把自己身前的孩子藏到了身后。 杨镖头不高兴了,脸色也不在温和,满脸横肉的脸随着他的走动晃动了几下。 他行至台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大家害怕的又往后退了两步,台前出现了一片空地,本来就站在前边的瘦小男子一下子就一枝独秀了。 “老大……他们不识抬举!” 瘦小的男人也不再装作煽动气氛的人,直接揭开了自己狗腿子的身份。 杨镖头掰了掰手指,此时已经不用维持比表面的和气了。 “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这时候,白发苍苍的老镇长,拄着拐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一步,边上的人赶紧搀扶着他。 “杨德子,咱们镇上的人也没有对你不住,你这几天折腾来折腾去的,能不能适可而止啊?” “没有对不住我?哈哈哈,真是好笑,没有你们所做的一切,何来我杨德子今天啊,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乡亲们。” “原本,过往的恩怨我不愿意提及,我摆个擂台,你们依次上来切磋切磋,放心,女人跟小孩子我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一马,但是龙门镇的男人们,要做缩头乌龟,我可就不客气了!” 提起这茬,老镇长更生气了,脸都憋红了。 “你那是切磋吗?你摆这个擂台,那是明目张胆的杀人,昨天你已经杀了十二个人了!!纵使有天大的恩怨,十二条命还不够嘛!” 老镇长说着说着流下了浑浊的泪水,周围本来就害怕的人也跟着小声的啜泣起来。 台上台下只听闻哭泣声,抽泣声。 就在这气氛十分凝重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哎呦”两声。 然后一扇敞开的二楼窗户里,小心的探出一颗脑袋张望了一下,看见众人的目光正在寻找声音处,男人赶紧缩了回去,手忙脚乱的想把窗户关上。 但是力道没控制好,那扇窗户“咔嚓”一下子,非但没关上,还折了,直直的掉落下去,摔在地上没入雪里不见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那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了,本来哭着的人也不哭了,所有人都盯着这扇只有一半的窗口。 屋里的人慌了,站在最前边的人回头一哄。 “我就说你别推我,别推我,完了吧,害得窗户掰掉了一扇吧!” “那也不能总是你站前边看,该轮流到我了吧,再说窗户开着,我不冷嘛,我想着凑近一点,咱俩互相取取暖,谁知道你手劲那么大。” “你还怪我了,你不挤我,我能使那么大劲吗?” “你都看了老半天了,明明是你想掰着窗户多看会!” “是你……” “明明是你……” 俩人再窗口争论不休,清瑶听不下去了。 “是不是傻,嚷嚷那么大声,外边不是全听见了嘛,这下谁都知道我们在这偷看了!” 外边的人…… 对,他们已经听见了。 清瑶走到前边,对着两人说,“看看什么情况了?” 那个把窗户掰下来的下属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面对着不管男女老少的看过来的目光,他归断缩回了脖子。 “主子,已经暴露了。” 清瑶磨了磨后牙槽,这俩糟心的玩意。 “去去去,都给我让开,我过去。” 俩人麻溜的让开了位置,清瑶探出头去,杨镖头跟那群底下的观众鸦雀无声。 “对不住了啊各位,你们继续继续,我们就是一投宿的外乡人,明一早就走,就走哈。” 说完,她也缩回头去,一看没了半扇窗户的窗口,外边的冷空气嗖嗖的往里灌,她更气了,瞪了一眼旁边装鹌鹑的俩人。 杨镖头跟台下的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扭头看向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因为那半扇窗户的人家就是她家的二楼,她家是镇上唯一的客栈。 那妇人一看大家都盯着自己,赶紧解释。 “昨晚来的,我看着大风雪的天气,就把二楼租出去了,就……再住一晚,明早就走。” 杨镖头轻蔑的笑出了声,老镇长脸都气红了。 昨天……昨天正是这畜生杨德子摆擂台的第一天,当天镇子上被他打死了十二个人啊! 这个时候整个镇要么处于悲伤绝望之中,要么人心惶惶之际,这时候这女人还想着赚银子?结果今天被外乡人看了热闹! 更是让杨德子这个畜生看清了镇里人的冷漠,这简直像是一记耳光抽到了自己的脸上,果然,杨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老镇长气的真颤抖。 杨德子对刚才窗边那群人十分感兴趣,不过他也没忘了自己的事。 “当年,我阿爹因为保护你们,被盗匪杀了,我娘为了掩护你们,被折磨死都没吐露你们藏身的地方,我那么跪求你们救救她,你们不是说他们是外人,死了就死了,原来你们对自己人也这样啊!难怪难怪~哈哈哈哈。” 杨德子畅快的大笑起来,眼里却充满了仇恨,十二条人命就想平息他的怒火,当初要不是他爹娘,这村子将一个活口都没有! 二十年来的日日夜夜,他闭上眼都是爹娘的惨死,这笔账开始清算了,又如何能停下! 第230章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这是有故事啊……” 一排大脑袋自墙角缩回去,这是个死角,刚才的失误导致清瑶她们没办法听完完整的热闹,所以几人又转移了阵地跑到了楼下。 有一处背阴的墙角正好处于那些人的视觉盲区。 最底下的趴着,其次歪着,再往上的猫着腰,最后的站着,大家只露出脑袋去看。 四个人,武功最高的左影因为是队伍中唯一的男人,所以他是趴着的那个。 “当然是有故事了,一开始我观这个人是恶霸呢,要欺负乡亲们呢。” 左影撇撇嘴,他还以为能伸张正义呢,哪知道另有隐情。 左莹是他妹妹,她是清瑶的贴身婢女,会武功懂医术,不会缝衣服也不会打扮的那种婢女。 左心是跟清瑶最熟的,她曾假扮过多宝阁南鸢掌柜的贴身婢女,她看向清瑶。 “主子,我看不懂,您给说说?” “我昨晚就察觉不对劲了,那客栈的妇人让咱们别发出声音偷偷的进来,我就觉得这镇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清瑶顺着话往下接,其实她昨晚困的要死,啥也没感觉,五个人住进来,倒头就睡了,左十三因为拉着几人连夜赶路,到现在还睡得呼呼的没起来呢。 几人盲目的崇拜,对着清瑶刚才那句明明啥也没说的马后炮吹彩虹屁。 “还是主子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那是,咱们主子谁啊,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坏人。” 几人正聊得火热,左影比划了一下,“有人过来了。” 几人立马闭口不谈了。 清瑶他们立马跳上了一块长板子,左影拽着绳子把板子拉走了,脚印也被板子压平了。 杨德子带着人出现在了墙角,他伸脑袋一看,墙后边没有人,地上的白雪也没有脚印,但是雪地上有一长条的压痕。 他往二楼探头看了看,除了缺了半扇的窗户,一切正常。 “难道是我听差了?” 他只好转身就走,他还没算完账呢。 杨德子又跳上了比武的擂台,“来吧,别耽误时间了,咱们之间的事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的,何必再言语。” 老镇长气的直抽抽,但是无可奈何,早在一个月前,这人就已经设下陷阱,龙门镇外出的人都被骗回来了。 现在杨德子派人把各个入口全堵死了,只进不出,再加上大雪封山,竟然连出去报信都不太可能了。 老镇长猛然想起了一个事。 “等一下,大雪封山!那几个外乡人是怎么进来?!” 杨德子也很纳闷,可是他派去的人只管进来就行,不会问来历。 “外乡人就外乡人,跟我又没仇恨,现在你们不要拖延时间,早上来早完事,我说的很清楚,只要受我三拳不死,过往的事我就不再追究。” 台下的人们心里愤怒不已,这杨德子跟他爹一样练的是杨家拳,本身就力气比旁人大许多,再加上杨家拳的辅佐,都用不上三拳就可以打死一个人。 镇上的人都不懂武功,顶天了身为猎户,身形灵活一点,但是也决计抗不了三拳。 杨德子等不及了,直接准备下台来请人。 此时剑拔弩张的时候,角落里又探出四个脑袋。 清瑶兴奋的抻长脖子,马上就要动手了,嘿嘿,然后…… 刚好一个小孩被他的娘亲藏在身后,脸正朝着清瑶的方向, “娘,那边有人!” 听到声音的所有的人再次把目光集中过来,正好把反应慢的清瑶看了正着。 “阁下既然想看,大大方方出来便是,我杨某人没什么怕见人的。” 真的吗?四人眼睛一亮,当真走了出来,排排蹲到了台下。 “开始吧。” 乡亲们看着四人黑亮亮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老镇长打量着四人的穿着,有三个人都缩在斗篷之下,那斗篷全是上好的皮子做的,镇长当了一辈子猎户,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没有披斗篷的那男人头上戴的玉冠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老镇长昏暗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几人来头不小,很可能非富即贵。 然后他颤巍巍的朝着清瑶他们的方向跪了下去,瞬间老泪纵横。 “贵人,救救这一镇子的可怜人吧,这杨德子草菅人命啊……” 镇上的人一看镇长跪下去了,便也跟着跪下去了。 顿时,场上一阵哭嚎。 清瑶也没想到看个热闹,还把自己看进热闹里了。 杨德子扬了扬拳头,“看阁下几人的气度,想必也是江湖人士,必定不是凡人,江湖事就要按江湖的规矩,需知闲事莫管的道理。” 清瑶拱拱手,“自然,请便。” 老镇长脸色一沉,“贵人……” 清瑶转向他,“老人家,您还是起来吧,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我这个瓜跟你本来也算熟悉。” “贵人难道眼睁睁的看这个镇子再无活人吗?” “怎么会,我都听见了,人家说了,女人跟孩子,一概放过。” “贵人这是不肯伸一把手了!” “放心吧老人家,就冲着您强行求人给您办事,我也不能伸手啊。” “你……” 杨德子本来以为自己设下的局多了几个变数,哪知道这些外乡人还挺通透。 “哈哈哈,小兄弟,一会儿此间事了,我请兄弟们喝酒。” 说完,杨德子不再婆婆妈妈了,他们不敢上来,自己就下去。 只见他冲进人群了,直接抓了一个男人上来,那村民哆哆嗦嗦,鼻涕都哭出来了,但是就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反倒是人群中他的娘子跌跌撞撞的挤出人群。 “杨德子,你爹娘的死,也不是我男人害的,你放过他吧,他还有妻儿老小……” 说罢,抱着孩子大声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跟着抱头痛哭,有年轻的人涨红了脸上前一步道。 “到底是什么恩怨是非,竟然让你如此羞辱我们!这天下还有公道了吗?” “住口!你还知道他有妻儿老小!你们也配说公道!” 杨德子仿佛被这话激怒了,眼圈已然变得通红,他也不顾台上吓尿的男人了,直直的跳下台冲进了人群 “当年就是你这个狗东西诓骗我失忆的爹娘留在镇上做牛做马,我爹娘心善,保护镇上十年不受侵犯,结果那些盗贼来了,你们竟然都跑了,怕被找到,故意没有告诉我爹娘如何进山,让他们拖住了敌人,我爹战死,我娘被祸害死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求你们,每个人都跪了一遍,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你们一镇的人,对上剩下的区区三个盗匪,没有一个有勇气下山的,还打晕了我,让我去帮我娘都做不到。”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唯有你们死了,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第231章 江湖 说罢,他直接把老镇长抓到台上。 “放心,我公平的很,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我的兄弟们是不会插手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人忍不住站出来,“当真你的人不管么?” “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人脸上露出喜色,冲着旁边的耳语了什么。 过一会儿,人群出现骚动,成年男子开始走出人群,慢慢得竟然都走到了擂台之上。 杨德子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这些人是打着一起上的主意。 “哈哈哈,我就说你们满口仁义道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白眼狼。” 众人脸色尴尬,但是此时自然是自己的命重要。 “你这个擂台也没说我们不能一块上。” “自然,来吧,今日有你们的妻儿还有一些旁人做个见证,今日一战,不管死活,都是我同你们男人之间的事。” 说罢,他率先冲着众人飞扑而去,村民们也被逼到了极致,也纷纷围了上去。 杨德子是自学成材,父母没了,无人教导,他只能自己琢磨,再加上力气较大,寻常人等自然不能奈他如何。 可是村民们今日不解决他,就会被他解决,倒也激起一股死志,虽然不会武功,打法杂乱无章,但是胜在人多,又都是青壮年,弥补了短板。 双方混杂在一起,不断有人被打倒,杨德子也不乱挨拳头。 左影看向清瑶,“主子,真的不管?” “没听说是私人恩怨嘛。” 潜台词就是不管,清瑶当然不管,冤有头债有主,她凭什么替当事人决定要不要和解,相反,她很欣赏有仇必报,又不殃及无辜,所以,她为啥要管。 村外走来十来个人,他们都是杨德子的朋友,但是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若是杨德子赢了,他们自然去帮忙,若是杨德子死了,他们也负责收尸。 江湖事,江湖了,武林人自有一套处事方式。 不多时,台上已经没站多少人了,杨德子明显体力不支了,村民们也都打出了血性,大家都不再留手,再加上很多人躺在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闭过气了。 台下的人哭也哭的泪干了,但是她们又不能上前一步,先不说那种情况,柔弱的女人上根本无济于事,就说只要她们有一个人破坏了规矩,那些个男人就有机会帮杨德子了。 不用想,一村子女人怎么也不可能打过那十来个男人,所以,她们即使知道自己的当家的快被打死了,也紧紧的拉着孩子,任他们哭嚎,也不肯松手。 最终,杨德子挥出去了最后一拳,碰的一下子打倒了最后一个村民,他自己也疲惫的跪到在台上。 他的脸上混杂着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液,“爹娘,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杨德子的朋友们默默的迎向颤巍巍走下台的杨德子。 “走吧?” “走!” 十几个人看了一眼清瑶他们,又看看哭喊着跑向台前的其他人们,架着杨德子慢慢踏着白雪慢慢离开了龙门镇。 从此恩怨两消。 清瑶看见看见台上有人的手指在妻儿的摇晃中动了一下。 “左莹,去,喊一嗓子,给他们看看。” 左莹很疑惑,“主子,您不是不管闲事吗?” “这不是完事了吗?人家明明白白的说了,打三拳,接住了,就算活着也不追究了啊。” 三人齐刷刷的一愣,“确实……” 也就是说,这里如果有人比较抗揍,或者刚才混战的时候,浑水摸鱼往地下一趟,杨德子根本不会追究! 左莹摇摇头,站起来对着哭喊的人说。 “先静一静啊,我是郎中,都起来让我看看,能活几个啊!” 有个女人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男人的鼻息,闻言悲从中来。 “现在才出现有什么用,我相公已经去了!刚才见死不救现在何必假仁假义!” 左莹是个嘴皮子贼溜的姑娘,“哎,此言差矣,刚才不救,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们又不是你爹你娘的凭什么断你家的官司。” “现在救了,是我家主人是个善良的人,既然你们恩怨一笔勾销,自然可管。” “你夫君死了又不是我们打死的,不过你再耽误一会儿,别人活着的夫君可能也陪你夫君去了,黄泉路上都是熟人,也不算太寂寞。” 左莹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急了。 “还请神医救命!” “先救我夫君,他还有气!” “救我儿,我儿还活着!” “……” 台上台下顿时乱成一锅粥,左莹也不废话,左影负责保护别人不要碰到她,左莹开始依次查看救人。 最后,七十八人竟然也被吊气活下来了十九人,不过这些人有的伤到了脑子,左莹这点医术根本不够看,也料想以后这人会是傻子了。 还有的人伤及肺腑,就算家境优越,也只不过能活个几年,更何况家境平凡。 倒是有几个应该是被打了一拳都晕过去了,所以倒是捡回来一条命。 左莹管医不管治,开了方子以后如何将养就不管身后的一地哭嚎。 “主子,都看完了。” 清瑶点点头,“那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如同来时那么不引人注目,走时候,清瑶一行人也是静悄悄的。 风雨掩盖了他们留下的脚印,这个小镇的故事,他们只是其中的过客。 清瑶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江湖啊…… 她们是一个月以前到达的北中心城,可是与南方的安逸不同的是,北方竟然是个比较混乱的地界。 可能与水土有关,南方富庶适合耕种,又是多水又是平原,所以农民的比例最多,而且朝廷对南方管控十分严格,才给了南方的百姓没有外敌的生活环境。 可是北方完全不同,首先它水少,山林又多,气候也寒冷许多,冬季漫长,适合居住的地方不算太多,导致地广人稀,野兽比人多。 再加上花国的北方本就是犯人流放的地方,还紧挨着许多游牧的部落,所以北国一点都不算太平,越往北情况越严重,抢地盘是常有的事情。 还有各种名目的山庄,这些山庄那个剑庄的就代表一个势力。 初来乍到的清瑶完全不了解这个跟南方完全不一样的北地,刚来就动了地头蛇的蛋糕,他们人多势众,清瑶他们不得不暂避锋芒。 这一避就迷了路,进了不熟悉的山路,这才跑到了龙门镇上来。 这一趟也没白走,这江湖的处事手段,她也算又了解了一二,这是跟她在南方的发展路线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信奉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必须要有势力才能有说话的权利,否则像之前那样发家致富,恐怕难以展开。 清瑶叹了口气,来都来了,准备准备,上吧,灰溜溜回去,多丢人啊,就是……春季运动会,可能举办不了了啊! 第232章 北武山庄 北武山庄,这名字听起来就十分霸气。 因为地势不熟悉,三十个人,五五一组,从北中心城出发,分成不同的方向走,沿途记录风土人情,时间为两个月,最后大家约定去附近几个城池当中最出名的北武山庄聚集。 听说这北武山庄在过年的时候会举办大型的比武活动,这是不一样的新奇体验,清瑶觉得自己不能错过。 一来是想见识一下武林人士过年跟普通老百姓有啥不一样,二来是为自己开山庄积累点经验。 既然北地是先有势力再徐徐发展,那么她就准备组建个势力,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小胖人物流山庄“。 她决定建一个花国最大的物流中心,这段时间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在骁勇好斗的北地怎么合法做生意。 可是今早在路上,反倒是想好了。 古代什么最值钱,人! 没有人,你做啥都不行,那什么最不值钱,还是人! 如果把不值钱的人跟值钱的人放一块,那就可以捆绑销售了,比如押镖运人,开保护团…… 这些都算是知人善用,北地江湖人士多,你不想法子立威,那绝对成不了事。 但是要想立威,就要先组建自己的势力。 所以,提前的学习是必不可少的。 五人紧赶慢赶的赶在年底来到了北武城,知府姓刘,听说还考中花国的武状元。 也是,不是学武的想来北地当官,那就要想想会不会一觉醒来,脑袋跟乌纱帽一块儿不翼而飞。 刘知府武功卓绝,但是脾气挺犟,当初就是被贬到北地来的,清瑶他们选择北武城,也是要来拜访一下他,这人还有一层身份,乃是覃锦元的神秘师傅。 这家伙可能一个人戍边特别辛苦,时不时就写信过来,但是因为路途十分遥远,再加上清瑶也不常在,所以给她的信都是好几封叠在一起。 知道清瑶想去北地之后,覃锦元就拜托帮忙看看他的师傅,先赊账的那种,毕竟他是真穷。 清瑶也看在他教导赵家村尽心尽力的份上,同意了。 几人乖乖的排队进城,那守城的兵士全都人高马大,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而且武器是出窍的,在南方,守城的兵士刀剑都轻易不出鞘。 “哪里来的,干什么去,如实说来。” 左十三递上来几人的户籍,“南方来的,来北地做生意。” 兵士拿过来仔细验看,五人当中的三个女人引起了他的主意,他的语气竟然不再凶巴巴,反而放缓了声音。 “这三位都是你的家眷?” 左十三点点头,“这都是我的妹妹们。” 那兵士一听,语气更好了。 “不知您妹妹可曾婚配啊?” 左十三一愣,这问题是否超标了?不过他不欲多惹是非,谨慎的答道。 “已经定亲。” 兵士原本兴冲冲的脸一垮,不耐烦的对着左十三说,“进去吧进去吧。” 可是等清瑶她们几人经过他身边的,他仍然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搬开了拦路的栅栏。 清瑶耳力非常好,她听见身后那个兵士说。 “希望这几位姑娘的未婚夫不是个东西,那样我也好歹有了一面之缘。” 清瑶嘴边抽搐了一下,左心见了,问道。 “主儿?怎么了?” “咱们来的时候知道北地男女比例缺失,但是没想到已经缺到这样的地步,连守卫都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过路的女子。” 左心掩嘴直笑,“主儿,您这头回正大光明的换回女装,想不到还来了个男装更容易行走的北地。” 清瑶一想,“可不是!失策了,在南方,女子也是可是上街的,可是这北方的姑娘咱们走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几个,就咱们三的回头率都不低。” 由此可见,北地的男女比例失衡到什么地步了,她好不容易到了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好不容易穿穿女装过了把瘾,结果,女装太过引人注意,还不如男装来的方便了。 “走吧,先去找个住处,明儿一早地上拜帖去探望一下刘大人,再打探一下北武山庄在哪里。” 正值年跟前,北武城十分热闹,大街上小贩也十分多,来来往往的还有很多配刀的武林人士。 这种情况在南方不可能出现,刀具管制是十分严格的,配刀行走那都是有身份的人,可是在北城随处可见。 清瑶对于北地的危险程度又多了一份认知。 左十三路过一个皮子摊,一块狼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殿……主子,您看看这些皮子。” 清瑶对这些没研究,“怎么说?” 左十三示意清瑶上前摸一摸他拿着的狼皮,原本爱搭不惜理的摊主一看清瑶的斗篷下是个女子,立马一把从左十三手里夺过狼皮。 他自摊子底下又摸出一块儿完整的皮子,不过没递给站的最近的清瑶,反而举着谄媚的递给了她身后的左莹。 “女侠你看这个,那个粗糙,小心划手。” 清瑶嘴角抽了抽,对,三个人里边,左莹是最好看的。 左莹不客气的接过来这才递给清瑶,“主子,您看。” 左十三在一边介绍,“这狼皮一般背部呈青灰色、浅黄色,体色为暗色。” “其中冬季狼皮毛长绒厚,灵活还有光泽,这块皮子分量较重,您不是说你想做条褥垫,这个正合适。” 清瑶本来的时代,狼可是保护动物。 她翻看了一下,“这块确实好,那刚才那块呢?” 她指的是摊主刚才抢走的那块儿。 “那是春秋的皮子,比冬狼次之,旁边那块是夏皮,毛峰稀少散乱、无底绒、皮板干燥的很。” 那摊主一看,左十三是个行家,正眼看了他几分,不过立马又移走了,还继续盯着左莹看。 左莹是谁,会医术武功又不错,长的还美,嘴还快。 “再盯着我看,我就把你的皮子都塞你肚子里去!” 那摊主一愣,倒是听话的移开了目光,他喜欢温柔的姑娘,凶巴巴的他也怕~ 不过,人家欺负他,他可以欺负别人,他瞪了一眼左十三。 “看什么看,再盯着看,我也不会卖给你。” 左十三……他招谁惹谁了? 不过这么好的皮子,确实是不多见的,再加上清瑶也说过想要个好皮子,于是他给左莹使了个眼色。 左莹接收到,直接一把把剑拍到摊子上,眉头一皱,“敢不卖?” 摊主爽快的打包了所有的皮子,满脸的胡子随着他的笑容一拱一拱的。 “诚惠上等皮子要十二两,中等这个要八两,下等这个五两拿去。” 清瑶……很好,北地人的爽快她又学会了一二! (本章完) 第233章 司卿 那摊主见东西卖出去了,收拾东西就要走。 清瑶付了银子,又跟他搭话道。 “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摊主点点头,“就活我一个。” 清瑶没错过那个活字,想来也是有故事的人。 “嗯,除了打猎还有别的营生吗?这皮子卖一次,你经历的风险不少吧?” “那自然,这可是狼,又不是兔子啥的。” “那你这一趟赚了点银子,够你花多久,就是说你下一趟来是什么时候?” 摊主直直的看了清瑶两眼。 “你还要买?那可说不准,这玩意靠运气,狼都是群居的,落单的时候很少,要是别的皮子还可以,但是冬天也不好搞来,开春倒是可以。” “我不是要皮子,这三张足够用了,我是有别的事。” “你想说啥,你直接说呗,我除了打猎还能干啥。” 清瑶点点头,“那我就直接说了,你来给我干活吧。” 摊主一愣?左十三他们都愣住了。 左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大胡子摊主,“主子,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吗?” 摊主也跟着傻不隆冬的问,“我有啥特殊吗?” 清瑶指了指左十三,问左心等人。 “你能从你们老大手里抢东西吗?” 左心他们不假思索的答道,“除了左飞的轻功超绝,其他人都抢不……” 没等说完,他们就明白了,齐齐的把眼神盯在了摊主身上。 刚才左十三手里捏着一块儿皮子,那摊主就算趁其不备,普通人也不可能在左十三手里抢去东西。 左十三自己都没意识到。 “是啊,他抢走的一瞬间,按理说以我的反应速度,就该捏紧了。” 摊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啥意思?你们太废了吗?” 左影刷的拔出刀来,“主子,我要跟他比划一下。” 摊主不乐意了,蒲扇的大手捋了捋胡子,瓮声瓮气的说。 “我还有事了,谁要跟你斗,快走开,别挡着我的路。” 清瑶笑眯眯的,“先生莫着急,不如先听听我给您的待遇?” 摊主对着清瑶三个女子说话没那么硬气,犹豫了一下。 “那就……说说?先说好,我啥也不会。” 清瑶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家食肆,“不如我们移步去食肆吃个饭,我请……” 摊主眼睛明亮亮的,麻溜的收拾好了木头架子背在了身上。 “嘿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是我的荣幸。” 清瑶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又有了什么收获,她的确是有发现。 左十三是谁,那是跟覃锦元这个变态小天才能过招的人。 这摊主能从左十三手里抢东西,武功不知道还不好,轻功一定很好。 再者,清瑶刚穿过来的时候对花国的教育程度有一定的的了解,如果说花国的南方大部分是集一家之力供养一个读书人,那么北地就是集一村之力才能供养的起一个读书人。 因为北地的情况,杀人者比读书人还多,年年的科举考试,北地都是榜上无名,稍微有点家产的,都跑去其他地界了。 可是…… 这位摊主说起话来,不但振振有词,还并不粗糙。 这样的人,本地人,正是清瑶目前极其需要的啊~ 几人落座了之后,清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就直接说了条件。 “一月二两银子,做好了有赏钱,干满五年包南地的房子,干满十年,房子归你,签活契,三年起签,转正之后给你分徒弟伺候你。” 清瑶想了想,“不包媳妇,但是包相亲,每年都让你相看一次。” 徒弟是免费的,小胖人的员工一抓一大把,相亲也是免费的,毕竟以后要年年开相亲大会。 除了工资房产之外,其余的福利都是共享的,清瑶这就是空手套白狼,但是那男人不知道。 摊主一开始还没心动,他本事高,赚钱虽然难,但是也能户口,可是在南地落户确实难上加难,更别提买房子了。 最打动他的是,还包相看媳妇,北地的女人是极其稀缺的,他也二十好几了,打了很多年光棍了,因为没有恒产,无人与他说媒。 “好!干了!” “慢着~” 他说干了,清瑶又拦住了他。 “怎么?” “你倒是说说,你的来历,都有什么特长,我对你的工作能力需要有直观的认识吧,就是你需要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摊主觉得也对,有些话虽然听不懂,但是自我说一说,他还是明白的。 “我名司卿,父母被仇人杀了,我是师傅救下来带大的,会点武艺,也不会啥。” 司卿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这么说行不行。 “你平日里住哪里?”清瑶问他,“师傅还在吗?” “住山上一个木屋里,师傅没了三年了,就剩我自己了,我师父不允许我加入门派,所以就一直搞打猎混点饭吃。” 清瑶点点头,这才符合她对没有势力单打独斗的武林人士的认知。 他们武林人士也是普通人,没什么谋生手段,合法工作是有限的,无非就是给人家当当保镖,打打猎。 还有一些不合法的生意,比如打劫,收保护费…… 但是习武之人,正义的习武之人都有一个毛病,他们不会用武力去欺负弱小,只有武林败类才会。 所以,司卿在没了师傅之后,只能靠自己打猎为生,想给人做保镖,不稳定,再加上没族人,没担保,人家用了他也不放心。 “我还需要对你的武艺做出一个判断来,等吃完饭休息一下,你是本地人,你熟悉,找个地方跟左十三切磋一下。” 司卿眼睛一亮,他很久没跟比人切磋过了。 “好,就去我住的地方吧。” 说话间,小二开始上菜了。 司卿使劲的咽了咽口水,看来是很久没这么吃过了,但是并没有提前动筷子。 清瑶点点头,示意大家开始吃饭,一边吃,清瑶一边套情报。 北地人的确人人尚武,但是老话说穷文富武,大部分时期,老百姓都过得不是很好,在衣食都是问题的情况下,学武就是一件很费钱的事。 读书是没资源,学武不光没资源,还吃不饱饭! 清瑶记得范仲淹当年可以划粥充饥来读书,但绝不能靠一天一盆稀粥来学武,那非饿死不可。 尤其是稍微出色的实用武艺,多半还要有马匹和兵刃,这太费钱了。 另一方面就是习武的出路不太多,武举的成功率也就那么回事,而且很多时候,武将生存环境并不怎么舒适。 可是花了大力气练武,要是不从军,没准一辈子也就是走镖护院,老无所依。 而从军……战场上刀枪无眼,千军万马中,不是你武艺好点就一定能活下去的。 第234章 武林小会 也就是说…… 如果不加入一方势力博取资源的话,北地其实并无多少散装高手,基本都是被人垄断了。 清瑶摸了摸下巴,果真好手段。 吃完了饭,司卿带着大家来到一家民宿。 “在北武城住客栈,人少多半是不安全的,还是要这种地方。” 这所谓的民宿就是个人家闲置的空房子,这屋主人显然跟司卿是认识的。 “呦,什么风把司大爷吹来了?今天回不去了?住一夜?” 司卿指了指身后的清瑶,“不是我住,是我主家住。” 屋主人看了一眼清瑶他们,诧异的看了一眼司卿,“你不是……” 司卿摆摆手,不让他往下说,“以前是以前,现在这是我未来的红娘,快点带路让我主家安顿下来。” 屋主人点点头,笑呵呵的把人往里请,不多问不多言,才能活的长久。 北地的百姓房屋很少像南方那么精致,园林文化很好,简单的几进四合院就是最常见的建筑。 屋主人给清瑶他们分配的是前院的三间正屋。 屋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边上还有一个兵器架。 清瑶一看就喜欢上了,整个房子是二进的,二进的门一关,前院就是独门独院的,整个屋子的地理位置也很好。 清瑶本来就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临街,隐蔽性不错,适合休息,门前的巷子十分宽阔,出门穿过宽巷子就到了正街,交通方便。 屋主人看众人安置下来了就准备告辞。 清瑶却叫住了他,“掌柜莫急,小女子有个事情想与阁下详谈一番。” 屋主人一愣,旁边的额司卿倒是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没错,清瑶想把这个房子买下来! “客人有何问题?” “兄台如何称呼?小女子姓王。” “姑娘叫我老李便是。” “不知道这二进的宅子可是李掌柜的祖宅?” 花国对祖宅的情怀很深,一般不会卖的。 “并不是,祖宅另有住处。” 不是祖宅就好,清瑶开门见山直接问。 “不知李掌柜一年到头,靠租赁屋子养家能收几钱?” 司卿恍然大悟,看来新东家又看上了老李的宅子。 李掌柜思索了一番,“这个不好说,若是全部出租且常年租赁,一月,也有八九两银子的收入。” 清瑶算了一下,花国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所以流动人口不多。 房子的需求也就相对要少一些,基本仅限于本地的改善需要或是富豪之间的扩大自身住宅。 而古代的二十两银子若在乡里可以买上一套房子还能顺带带上一两亩地。 白银一万两,在中心城就可以买丞相府。 北地的房产相对来比比南方贵一些,一来材料不像南方易得,用的料子多而厚,御寒所用,二来只有在城池才会安全一些,在村落可能房产不怎么受保护。 一月十两银子,自己住客栈怕是多有不便还费钱,还不如买下合算,毕竟以后肯定要常年居住下去的。 所以,司卿刚上班的第一天带着自己的新雇主买了套房子。 李掌柜也懵了…… 租了个房子而已就拉来了买主,价钱十分合适,他一点都亏不到,约定好了,给一点时间收拾房子里的东西,李掌柜乐颠颠的跟着清瑶去衙门签红契了。 第二天,清瑶就带着各自礼物前来拜见了覃锦元的师傅。 不过,覃锦元性格不怎么好,清瑶怀疑他可能是比较像他的师傅。 刘知府只干脆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就把清瑶等人带到了演武场,美名其曰“陪练!” 当天,清瑶他们就获得了刘知府的友谊,只要在北武城干事业,他全都支持那种。 就是,“嘶~” 清瑶手一抖,上药的小棒棒掉到了地上。 “我是不是手劲大了?” “无事,主子,训练的时候可比这个狠多了。” 左十三一阵龇牙咧嘴,他旁边并排躺着两个人,清瑶的新小弟司卿,还有左影。 刘知府不打女人,清瑶左心左莹逃过一劫。 但是左十三三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刘知府是他们遇见的武功最高的人,就算三人是连手的,这刘知府也是压着三人打,令三人毫无还手之力。 关键是,刘知府脾气还不怎么好,你武功不怎么高,接不住人家的招式,他要打你。 你武功高,他兴奋,还是要打你。 怪不得,北武城如此平静,没人来惹事,这城主是个中高手,来了就是送死。 想当初,清瑶跟覃锦元大闹覃家的时候,覃锦元说搬出他师傅就好使。 她还怀疑,覃锦元的师傅来头多大,覃将军都不敢惹,原来是被打过…… 所以才不敢追究! 这场受伤,导致清瑶的计划耽搁了几天,不过她也趁着这段时间去摸清了北武城。 北武山庄就在北武城郊外的山上,来回跑马,不下雪的话也就半天的时间。 距离北武山庄开小范围的武林大会,也就剩下不到半个月。 “要过年了啊!” 清瑶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就差着手把它变为现实了。 北武城的武林大会三年一举办,参加人分为三部分,想学武功的武林人士,会一点武功但是没有势力的武林人士,以及北武山庄势力下的武林人士。 说白了就是招人的,三年来,每次都如此,并没什么新奇的。 新人的加入可以扩大势力,又可以带来进项,何乐而不为呢,可是今年,这个比武小会却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首先是,来参加盛会的各路英雄好汉们没等人上山呢,银子就花出去了不少。。 山脚下,热气气腾腾的食肆支了起来。 皮薄馅大的馄饨端上了桌子,那香味只往鼻子里钻,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赶了至少半天路的,早就饿得饥肠挂肚,再加上铺子里飘香的美酒。 食肆铺里开始源源不断的走进一伙又一伙的客人。 有人不爱吃馄饨也没逃过一劫,在往前走,辣味十足的火锅勾引着人的味蕾,新鲜的羊肉直接一块一块投入锅中,看的人食指大动,而再往前…… 夹了炖了一天的驴肉的饼,配上滋味鲜美的浓汤,色白暄软,香甜可口,顶花四瓣,而且瓣色是桃红色的,自然而俏丽的馒头吸引了人的眼球。 再往前,烤肉串,烤红薯,各色糕点……各色小吃简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追求美味简直是不分种族,不空时空,不分物种共同的天性。 所以……他们完全没了抵抗力! 以至于,北武山庄的主事人发现,今年的比斗参与者竟然有些不走心,中午更是连人影都看不见,一窝蜂的往山下跑…… 第235章 武林小会2 “上午的比斗,这批人兴致不是很高啊!” “是啊是啊,怎么感觉大家就是想赶紧打完的感觉呢?”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该不会收不到人了,找的人来假扮的吧?” 北武山庄的庄主坐在高台上听着边上观礼的人窃窃私语,他的脸微微抖动,眼神有些阴郁。 他冲着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连忙凑过来。 “去查查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身份,难不成是我的仇家派来的。” 往年都是有大把的人积极的展示自我,然后他在说点煽动人心的话,这些人就会对自己感恩戴德,然后他就能顺势收到门下。 那些资质不是很好的人,他就会拿出一些不值钱的故意做旧的秘籍拿出来施恩,可是…… 今天大家的积极性不是很好,就算再听到胜利者奖励一本武功秘籍之后,也没有多少人那么拼命。 所以,他怀疑,这可能是别的势力派来的人,目的就是搅乱自己的比武小会。 手下的人领命而去,才参赛的人来历都有登记,不排除有造假的可能,但是现在只能这么去查,时间太短了。 不过这样查,就算再在怎么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什么。 果然,那手下把名册看了一圈,前边那些个来历写的清清楚楚的,可是后边那个签名不是圈就是线,把自己的名字写的好的寥寥无几。 显然前边是山庄人的代笔,后边才是这些人自己的墨宝,这样的人,会是别的势力派来的? 手下心里嘀咕,却也只能如实禀告。 不管北城庄主如何暗自生气,台上的人们却是当真比不下去了,更有甚者,仗着俩人花拳绣腿的过招之时,竟然还小声的交谈起来。 “山下那个事,你可知晓?” 对方先是一愣,原本就不怎么走心的依葫芦画瓢的招式更是连形似都无了。 “自然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倒是觉得说的是真的,人家图我们什么啊,也不搞这什么看我们出丑跟猴赛一样的比武。” “你说的倒是,听说只要身家清白,入职之后,月月都有二两银子的底薪,若是干的好,还有额外赏钱。” “我也觉得不能是骗人的,毕竟我什么武功都不会,上头……” 说罢,他还记得换了个招式,让俩人比划起来不会那么假的一眼看出来。 对方也跟着换了招式,俩人此刻好像就是你出一招,我出一招,挨上了聊一会儿话好似比拼内里一番,实则说两句,然后再分开。 高台之上的人本来心思就没在比武台上,这又不是什么高手赛,自然没兴趣看,不过看在俩人势均力敌的比斗,倒是比方才几场无精打采的来的有意思。 换了招,这人看着上头也没发现俩人的小动作,胆子反而大了点。 “上头说是给的那本秘籍,先不说到手了能不能保住,就说我大字不识,名字都写不全,给我我能看懂啥啊。” “总有人能看懂的,但是肯定不是我们,咱们会啥啊,也就身形高大点,偷学了三招两式的,看起来唬人了些,我听说咱们这种人,就算收进庄子里也是打杂的。” “可不是,要我说,咱们就去那里看看那些个店家说的是也不是,总比这刀口舔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强。” “关键……人家还是白道生意。” 俩人眉眼相交,破有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毕竟即使有了下家,还是怕北城山庄的势力的。 俩人又装模作样的缠斗了一番,一人卖了个破绽,另一人了然的将他打退了三步,自己也跟着退了几步,做出个平手的假象。 “阁下武功高强,我不如你。” “哪里哪里,兄台只是谦让于我。” “哈哈哈,难得见到阁下这般人物,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详谈一二?” “乐意至极,乐意至极啊!” 俩人互吹了一下,竟然携手就直接离开了山庄下山而去了。 这一出把人看的一愣愣的,啥情况这是? 有了然的,心里也萌生的去意。 山下一溜的美食美酒,所有的店家对新来的客人都在宣扬店铺都是一个东家,这些个美食也见到了,东家缺人管店铺,要是这些食客有意。 月银二两,管吃管住,干好还有赏, 这不比在山庄挂靠,然后本事学不到什么,反而要出苦力当打手,朝夕不保来的轻松容易吗? 也有来的早的,不知道山下的事情,感觉今年的比武小会,竞争力很小,这气氛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 这种怪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三天比武结束,往年的第一都是拼死厮杀出来的,可是今年的第一确实让出来了。 到最后,比武之后会由北武山庄的庄主嘉奖本次大会的第一名,然后顺势招揽前十名,而其他人也会吸收进入做个普通的护院,没有月银,只管吃住。 可是眼前小猫三两只,前十名都没凑齐,大部分都是山庄放出来营造气氛的自己人。 山庄庄主脸色极差,已经连皮笑肉不笑都装不出来了。 这简直是打脸到了极致,受邀来的客人心里嘲笑不已,可是面上却也装出一副气氛的样子。 “这也太不像话了,这批人太差了,不收也罢。” 山庄庄主也假笑了两下,顺着话往下说,“对,实在是难以登大雅之堂,不提了不提了。” 但是,他们在这粉饰太平,更是拿出了一柄武器铸造大师用边角料打造的匕首出来。 “这柄匕首,刃如秋霜,且吹毛刃断,削铜剁铁斩金截玉更是不在话下,便将这个拿出来让大家品鉴一二。” 这刀的材料确实是不错的,但是还没到切金断玉的程度,不过若是辅以高强的内力确实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北武山庄的庄主也不是浪得虚名,他确实武功不弱,很多人也的确是奔着他的绝学向往而来。 这匕首在他内里的加持下,一下子把一旁的大石削掉了一个边角。 接下来就是本次大会最重要的环节,“拍卖!” 第236章 小胖人物流中心 花国对于兵器管制还是很严格的,所以想拥有一柄绝世好兵器,一来要有非法私矿,二来也要有人脉。 两样都没有的就只能等着攒攒钱,还要凭运气。 或者干脆为一个势力卖几年命,能幸运的活着就有可能分配一个。 可是能成为山庄的的核心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加上,这些人有个通病,就是敝帚自珍。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怎么办? 所以就算成了核心的弟子也是很难出头的。 可是即使成为山庄自己人很难,那好歹有个盼头,可是连山庄都不要的人,可见是真的没有利用价值,想买一把兵器,全靠最后的“拍卖。” 其实就是山庄淘汰了的兵器,人傻钱多的就来捧场。 但是今年的小猫三两只不说了,平日里脑袋脖子一样粗的富绅之子也来的十分少。 庄主已经介绍完了自己的“绝世神兵”,但是现场捧场的十分少,大家兴致不高,根本就没卖上什么价钱。 甚至有个富绅还没控制住自己,硬是打了好几个哈欠,他的下人看不下去了,赶紧在他耳边小声的劝着。 “主,收着点啊,出门前,老爷可是交待了,一定要拿下北武山庄这次的武器。” 这富绅公子点点头,“我这不是出价了嘛,要不然我早跑了,放心吧,我瞅着今年跟我竞争的几乎没有,抬价太狠我可不接的。” 这小公子爱玩了些,但是也不是傻子,每年来跟自己家抢夺名额的就那么几个势力,今年一个都不见,全都是生人在抬价,显然是这山庄自己人。 要不是北地的尖端兵器控制的太厉害,自己家要钱有钱,要人有有人的,也不至于求着人家。 就是可惜了,来的时候吃的那些美食,等把兵器拍到手,自己可要好好吃一吃,顺便去那北武城新开的说书馆听一听,还要去那洗浴中心享受一下。 北武山庄的财神们都这种想法,可想而知那些一没钱,二没前途的普通人的想法了。 所以,当天北武山庄的的比武小会就这么匆匆落幕了。 而北武山庄啥也没赚到,人就收了俩歪瓜裂枣,还让别的势力看了笑话。 “去查!” 等客人都走了,北武山庄庄主气的连砸了两套茶具,整个山庄的弟子们倾巢出动了。 一天之后,一些小胖人物流中心的资料放到了北武山庄庄主面前。 北武山庄前边站着打探消息的几个核心弟子,大家一起商量如此对付小胖人。 “连自己的庄子都没有,也能吸引这么多人?就一个空头名字?” 看到下一页,庄主都愣了,“还是个女人?!” 一个弟子站了出来。 “庄主息怒,他们能吸收这么多人,乃是重金之下有勇夫,但是这些人不足为虑,都不是有天赋之人。” 庄主还是怒不可遏,“就算没有天赋,做一些挖矿的工作也好啊!” 这话弟子不敢接,你是把人召集回来挖矿,还没有工钱,人家是招来做正经营生的,还一个月给二两的工钱,听说一季还有两身衣服。 一个是当重要的员工看,一个是当可有可无的人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去,找人杀了她!” 庄主很生气,这是在跟自己抢人,也是在挑战北城山庄的威信。 弟子迟疑了一下,“庄主有所不知,此人,我们暂时还不能动。” 另一个弟子不解。 “人家都明摆着针对我们山庄呢,为何不能动。” “这人与北城城主有关系,我查到了,北城城主把自己老仆的一个铺面转给了此人,还允许此人打着自己的名号招人,这人一定与城主有什么关系,我猜测,一个女人……” “我懂了,你是说,此人是北城城主的相好的!” “这北城城主年纪也有四五十岁了,这个女人据我们调查,不足二十。” “诶,你懂什么,老夫少妻,这事你都不懂!” “那这刘城主也没个夫人,既然是他的女人,为何不娶进门?” “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们如何得知,没准这是人家的情趣,听说他们当官之人,家眷也是不用经商的,莫不是怕这个?” 北城山庄的庄主点点头,“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女人确实没办法服众,若是背后之人是城主,就说的通了。” 一个弟子又提出了新的疑点。 “但是……又有点说不通的地方,咱们北城山庄也是年年给城主送……的,今年为何如何针对?” “约么是打算借此来多要些好处,或者那女人眼皮子浅,瞒着北城城主做下的事。” 大家都觉得这个猜测是对的,毕竟北城城主的武功,武林人都知道,那绝对是个鬼见愁,你若针对他,他不单单武功高强,偏偏还是朝廷的人。 武林人士最不愿意跟朝廷的人对上,毕竟武功高的只是少数,而这少数也坑不住装备精良的朝廷军队。 这刘城主本身脾气又不怎么好,其他势力进不来,也是他觉得麻烦,在他城中闹事,就别怪他追杀你。 北城山庄能屹立不倒,一来是刘城主没来上任之前,山庄就在了,二也是他自己识趣,送了莫大的好处给刘城主。 但是不代表刘城主就好说话,就凭以前的北武山庄在城池中说一不二,现在却只是龟缩在郊外就可知道,他们有多怕跟刘城主对上。 所以,这个新势力叫小胖人的,一个空壳子抢了自己这么人跟潜在的财富,他们也是只能咽下去。 谁让刘城主明明不好色,竟然在半只脚入土的年纪收了一个女人。 “既然是刘城主的人,咱们不能得罪,便好好联络一下,女人而已。” 北武庄主商量了半天,商量了个寂寞,气的肝疼,又不得不退让,心里难受。 “这女人长的如何,性情如何,你们留心一下,若是查出这人是瞒着刘城主针对我们的,少不了咱们要回敬一二。” 弟子称是,北城山庄庄主就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可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丝毫不知道,清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清瑶想了,自己没啥势力,组建新势力,不如抢一个新势力好,人家自带流量粉丝,自己再收购过来,这不就是大好的捷径嘛。 所以,她就盯上了北城山庄,谁让…… 附近就这一个势力组织! 第247章 小胖人 这福利一出,一些想要一试身手扬名立万的大侠们就有些心动。 手头拮据的就看重了那数量可观的奖金,醉心武学的就按捺不住想要被第一高手指点的内心。 最重要的是,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奖励,不似以往,含糊不清楚,获胜了也不过成为一个势力的依附着,好处都让山庄捞走了,最吃亏的还是武林人。 还有一些想要等着拼一拼神兵的,却没见奖励中有,正待发问,就看见台中央的周庄主示意弟子在入口处垂下一个巨大的帘子。 帘子最上方有一行大字,“小胖人独家赞助。” 在大字的下边还有一排胖娃娃,本地城中的人们都认识,这个眼睛不似眼睛,鼻子不似鼻子的画法叫漫画,这是新兴势力小胖人独有的标志。 外地人虽然不认得,但是他们的目光也不在画法本身上,而是集中到这个小胖子怀里抱着或者靠着或者踩着的东西上。 周庄主摸摸胡子,“大家请看第一幅图。” 那巨大的幕布下边有弟子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配合的指向第一个小胖人,这胖子手里抱着一柄宝剑,别看着胖子线条粗糙,那手里的宝剑可不一样。 从画中看,那宝剑的锋利全都展现出来,边上还有一些字,周庄主早就背下来。 “此剑名为“芒”出鞘便锋芒遮掩不住,剑身三尺三,乃是出自藏剑山庄卢大师所做,前十名按排名顺序,愿意跟本庄签订十年合约,此剑无偿赠送!” “大家再看第二幅图,此斧无名,待有缘人取之,条件从上。” 那小胖子靠着一柄巨大的斧头,那黝黑的斧面,盯久了仿若要把人的眸光吞噬,场上有不少的大汉有些热血沸腾,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第三幅……一共只有这三把武器,条件都是一个,为我小胖人卖命十年,宝物双手奉上!” 周庄主满意的看着场上一片骚动,自己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其实同样的做法,看看那夫人的计谋。 这么一个诱惑拿出来,又有银子又有高手指点又有宝物相赠,那些韬光养晦喝一些藏于背后的家伙们该忍不住跳出来了。 这夫人只凭这些就换来一个绝顶高手的十年诺言,高!真是高明! 周庄主现在是服气的不行了,再者除了这点,这人还没放过赚钱的机会,安排了人手在场内卖起了零食茶水。 以往他举办的比武大会都是自己管饭管住还捞不到一个好名声,现在一切都要花钱买了,反而让这些人觉得这届比武大会有意思至极。 周庄主等到大家平静了一点,开始宣布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所有的号码牌都投入一个透明的大箱子,完全做不得假,那箱子下边有个能滑动的木头架子,有两个弟子推着这个箱子在场内推行。 为了增加参与感,所有的抽签是在场内随即找在座的武林人士抽取的。 被选中的第一个武林人士觉得十分新奇的摸出来两个牌子,旁边的弟子立马拿起牌子展示给四周唱喏道。 “十七号对阵二百五十三号,擂台规则,只要一方喊认输或者离开比武圈,则另一方获胜!切记比赛第二,和气第一,点到为止,有请十七号跟二百五十三号!” 然后站在最后边的弟子按照椅子靠背上的数字立马找到自己负责的区域,迅速掏出身后各种颜色的布条扎成的球状物在十七号跟二百五十三号旁边摇晃。 这下不识字的十七号就知道自己该上台了,而另一边二百五十三号也踏着掌声走下场。 最中间的大圆圈就是比武台,两人一脸被万众瞩目,一脸豪情的上了台。 等到双方互相报出名号,旁边的弟子立马用内力简短的给场内的所有人介绍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的第一场迎来了常州城的冯侠士对战北武城的魏侠士,究竟谁胜谁负,我们拭目以待!开始!” 场内的众人……吃着好吃的零食,还能无遮挡的看着台下的比斗。 莫名就一种来看热闹的感觉,但是又挺有意思的,不管是什么身份的都看得津津有味,还能跟旁边不认识的陌生人聊聊谁会赢,哪招出的不对,哪招又十分精妙。 一时间,台上台下一片和谐,还有看到僵局时候骂骂滋滋的,还有精彩之处拍案叫绝的。 周庄主木然的看着台下,他想起了自己举办的武林大会,总感觉比起这个就很枯燥乏味。 哪像现在这个盛会,人人都参与进来,还能共同学习探讨,重点是嗑瓜子吃零食它渴啊! 而山庄又不提供茶水,只能去后边的小摊子买热水或者饮料,这一来二去的,这钱赚的可不少。 这大会按照这么个比法,整整持续了三天。 三天,等到最后一场决出前十名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口袋里已经没啥碎银子了。 而周庄主作为颁奖人当真是当场颁发奖励,今天冲着三柄神兵利器,倒是真的高手如云,真才实学的绝对不少,前三名更是黑马中的黑马。 周庄主当着众人面直接询问要不要加入小胖人,他们都毫无犹豫的同意了,于是周庄主拿出合同在全场武林人士的注目下让三人签了合约。 这下子,满武林都知道这三人要给小胖人卖命十年了,监督人数众多。 同时前十名都决定加入小胖人谋求发展,这场武林盛会小胖人赚的盆满钵满。 等到没有拿到名次的那些人黯然要离场的时候,周庄主又拿出工具人的精神。 “诸位莫急,作为东道主,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些纪念品,礼物虽小但是代表了我的心意,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然后一排穿着统一服饰的弟子鱼贯而出,他们的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出去一个武林人士,他们便奉上一个包袱。 有人性子急,刚出了山门便忍不住打开了。 只见包裹里是一套做工细致,料子极好的披风,那人抖开一看,这披风上边还有一行大字跟一个图案。 那人正好识字,图案他认得,就是刚才那个小胖子嘛,那字写的则是。 “朋友,手头紧吗?小胖人求贤若渴,有意者请到北武城小胖人物流中心详谈。” 众人哗然……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广告? (本章完) 第237章 战斗吧,小胖人 清瑶先是了解了一下北城山庄的赚钱手段。 北城山庄摆在明显上的有三大产业,分别是织坊、茶叶、酒楼。 暗中却是到处招人进行非法采矿工作。 非法的事清瑶没打算针对,一旦明显上的产业没了,暗处的自然会浮出水面。 可是想抢明显上的三大产业,纺织业,以小胖人的实力,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本来北方想搞纺织之类的就是要靠南方输入,在这点上,扣除城本运输,北城山庄其实并没多少优势。 清瑶就不一样了,光是布厂就有将近半城的人在小胖人做工,成本低,人工供应的上,所以想垄断北城的纺织生意,那是毫无压力。 茶叶嘛,她暂时没办法搞到,她自己只有一些下等的茶叶,用来搞茶叶蛋,茶饼还好说,作为上等货来开茶楼则是远远不够的,只能跟朝廷买。 花国的茶、铁、盐等都属于私家专卖,那是国家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 尤其是在北方,这些加上布匹一直是与更北方那些游牧民族交易的重要商品,清瑶一开始觊觎的马匹就是与这些部落交换而来的。 不过交换这种事,自有官家之人国家在边境的指定地点进行交易,私人想弄,就是属于走私,抓住是要被杀头的。 而且一旦双方关系紧张的时候,这些东西作为战略物资是禁止交易的。 清瑶自然不会碰红线,北城山庄也没这个实力,所以在这方面,她判断,这也不是北城山庄的大头。 那就剩下一个酒楼行业了,酒楼这种东西极具地方特色。 比如北方人喜欢吃肉食多一些,这能让北地的人们有更强的体力抗寒。 清瑶毕竟没人家久,随意就要想别的办法断北城山庄的财路,比如说,抢人就是个很好的手段。 而美食绝对是拉近人们距离的重要手段。 北方人能拒绝火辣辣的火锅吗? 那必然是不能了,什么小矛盾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清瑶打听好了北武山庄开比武大会的日期,提前几天雇佣了许多庖人在山脚下摆摊。 一路上风尘仆仆赶来参加盛会的武林人见到新鲜又诱人的美味能拒绝吗? 如果大家没拒绝,选择留下来享受美食,那么清瑶安排的第二组人就上场了。 那就是做宣传! 工资福利待遇拿出来反复的宣传,不信砸不中一部分人的心。 只是清瑶低估了这些武林山庄的待遇之差,听说…… 加入山庄的人,其实就是被画了一张大饼,大家一边看着饼,一边没有工资没有假期的为山庄卖命。 加入山庄的人,人生已经被决定好了,没听说过可以养老…… 加入山庄的人,婚姻自主权都没有,能混个温饱,在练武的道路上一去不返就是归途。 也有少部分人升职加薪赢取了白富美,做了山庄的核心弟子。 可是……那种人万中无一,普通人才是最多的。 清瑶沉默了,没想到,练武之人混的这么惨!那还不如有份稳定的工作,温馨过个小日子。 不过,她也不反对追梦啊…… 喜欢练武,好呀,正好强身健体。 于是给工钱,月结,一个月二两银子;有专门的师傅教导学武,风雨不误;一季还发两身衣服,还有一月休四天的假期,最重要的一点,小胖人的女员工很多,一年还举办一个相看大会。 小胖人物流中心这个名字随着招工信息的口口相传,一下子不胫而走…… 第238章 小胖人的员工 北城中的一处小酒馆。 掌柜的正在柜台噼里啪啦的算账,大门呼地被打开,风雪倒灌进来,掌柜的打了个哆嗦。 “王二牛,来客人了,赶紧接一下,把门口的灯笼取下来。” 进来的是酒馆的常客,人称小李奎。 他熟门熟路的拿起门边的小扫把把自己身上的风雪从头到尾仔细清扫。 “二掌柜,怎么就要下灯笼了?生意不做了?” 二掌柜从柜台里出来,“老李啊,可不是嘛,下午就打烊了,明天过年,客人也少,就不做了,过完节再开铺,老李,你不在家过年,咋出来了?” “我这是有好事,打点酒回去喝,来五坛。” “你家不就你自己,你喝五坛子?能存住吗?” “哈哈,现在可不是我自己了,跟兄弟们喝,一块过个年,热热闹闹的,对了我换地方住了,我有东家了。” 二掌柜一愣,“什么?你拜入山庄了?那太好了!” 李奎摇摇头,“不是山庄,可比山庄好多了,你们听说过小胖人这个名字吗?” 二掌柜搓了搓手,正好店小二把门板都装上了,他也不算账了,喊王二牛去酒,自己坐下跟李奎唠上了。 “咋不知道,年前,靠东那边的大宅子住进去人了,挂的匾额好像就叫小胖人什么流的……” 二掌柜对后边的词记不大清楚,小胖人倒是记住了,实在这个名字配上那个稀罕的画,让人不记得都难,接着他一拍脑袋。 “老李,你等会,我还接到了叫什么宣传单的东西。” “二牛,二牛,把我贴我屋里那个胖娃娃的画给我拿来。” 王二牛正打酒呢,闻言应了一声,“嗳。” “你家二牛可藏好了,就冲你这让人家跑东跑西的劲儿,改天人家不干了,你可别后悔,我东家可喜欢这么勤快的小二了。” 李奎跟二掌柜挤挤眼睛,二掌柜不是很在意。 “这城里找活干可不容易,能去哪啊,当初可以求爷爷告奶奶我一时心软可怜才答应的,我娘子娘家的侄儿想来,我都没同意呢。” 李奎冲他身后站着的王二牛一笑,没说什么,这王二牛如何,经常来的熟客怎么会不清楚,二掌柜现在就偷着乐吧,这么心眼实诚又勤劳肯干的小二要是跑了,有他后悔的,还得便宜卖乖! 王二牛被李奎看的一低头,把手里的东西恭敬的递给了二掌柜,自己又颠颠的干活去了。 二掌柜慢慢的展开了一幅画,李奎伸脑袋一看,眼神有些古怪。 上面画着一个白胖的娃娃,五官又不是十分精致的,但是又鼻子眼都在,明明不像一个人,偏又让你觉得十分像,最重要的是,那个娃娃他简直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自己的新东家挂在匾额上的那个娃娃嘛!说来它还有自己的名字呢,它叫小胖人~ 二掌柜看了看下边的字,“找到了,小胖人物流中心,对,你说的新东家是这个吧?这名字古怪的很,到底是干啥的?” “确实是我那东家,但是干啥的我还不太清楚。” 二掌柜以为他不愿意说,也没多想,正好王二牛说酒打好了,他就把画又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画看着就喜庆,红彤彤的小童子,白胖的脸,挂墙上也好让娘子多看两眼,没准明年就能抱个…… 李奎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说,而是真不知道这物流中心是干嘛的,现在住进去的兄弟没个一百也有八十人了,大家每天就是晨起练武,学读书识字还有一些礼仪。而且新东家对大家特别好,签的合同都要去官府盖红契,这笔契银都是东家出的,而且就算他一个三脚猫的本事也能看出教导他们习武的师傅们是一等一的高手,只因为他们的基础太差,师傅只能教一些浅薄的东西。 还有他身上穿的棉衣,说实话以前买这样的料子,他都不敢想,为啥非要练武,因为练武的人比别人抗冻一点! 还有他三十好几了,还没个媳妇暖被窝,谁会跟一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呢? 可是东家给大家一视同仁,工钱二两银子,还管吃管住,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多少钱,等他攒个两年也有四十多两了,迎春院那个小桃红…… 他也不是不能肖想一下,想到这,李奎的脸有些红。 北地的民风剽悍,寡妇别说再嫁,就是嫁五次都没人说啥,谁让北地的女人数量稀少,听说南方的女子晚上能在大街上看花灯,北地的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可不敢,白日里有巡逻还好说,晚上谁敢出门,出门的都是手底下有真功夫的,或者被人团团保护的。 李奎就喜欢迎春楼的姑娘,尤其喜欢小桃红,要是能娶回来可是烧高香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新东家,李奎顶着风雪提着酒,但是因为衣服暖和,一点都不冷,他又想起了王二牛。 听说东家开春就要开酒楼了,小二肯定是缺的,这王二牛人不错,他们也算知根知底的,王二牛在二掌柜家干了许多年也没说长半个钱的工钱,做牛做马的都养不了家,还不如跟着东家混。 李奎打定了主意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东边走,包裹严实的马就在不远处等着他,赶车的是他同室的兄弟。 “酒打回来了?” “打了,五坛呢,兄弟们都等着了?” “等着了,教头放了咱们三天假让咱们回家探亲,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咱们几个没啥亲人的,只能用东家说的那叫抱团什么来这?” “报团取暖!” “对对,咱们东家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说来我还没见过东家呢。” “我也没见过,只知道是女人,教头管她叫主子呢,那身份可了不得。” “我也听说了,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新教头,个个都挺厉害的?” “听咱们教头说,这些都是自幼在名师下边习武的人物,咱们努力一把,争取也能拜个师父啥的。” “哈哈哈,想的美,不过,现在的日子可真是有盼头啊,拜入山庄可有什么意思,干到死都学不得这么好的武艺。” “你说的对……” 马车上挂的马灯摇摇晃晃的,那烛火在黑暗中映照的人心里暖暖的,俩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远。 墙角走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宣传单。 “要不……就去试一试?” 第239章 又一年 清瑶掰指头算自己今年几何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才14岁,第一年为了维持温饱,搞出来一个榨葵花油,第二年便有了自己的小事业,第三年便进入了稳定提升期,如今已经是来这里的第六个年头了。 她虚岁都二十岁了,真好,之前立志要当个富一代,实现了一半了。 每一年都有一个目标,今年她的目标是拿下北武城周边的所有村镇,只要来到北武城的范围,就要连带着小胖人的大名,毕竟咱们有那关系不是~ 刘大人虽然只是一个知府头衔,但是他还是北武城的城主,关键还是个不怎么管事又比较护短的城主。 他护短的人就一个,那就是远在边界的覃锦元,而作为覃锦元重点来夸赞的清瑶,自然被刘知府爱屋及乌了。 清瑶摸了摸鼻子,她应该对覃锦元更好点,毕竟她真不知道覃锦元这厮在外边对她的评价这么高,虽然有讨好她的嫌疑,不过好处实打实的是她自己捞到了。 “主子,过年咱们吃什么?” 左心左莹进来了,俩人双眼含笑,似乎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 “吃火锅吧,外边飘雪呢,吃点锅子暖暖身子,你这是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 “还不是司卿,他刮了胡子还挺好看的。” “哦,左心你支锅子,左莹咱们走,我也瞧瞧去。” 清瑶还是穿着女装,反正员工也不在这里住,没人见过她真容,在北地无人认识她,也算穿女装过瘾了。 客厅不太大,人却不少,不过大家都是暗卫出身,除了武功最差的左心,基本上挂房梁都是常规操作。 清瑶一进去,就看见,凳子上坐一个,凳子上边还站着一个,房梁上吊着快五个人了,窗下蹲着的,中间站着的挤挤挨挨的…… 小小的厅子挤进了十来个人,清瑶脸一黑。 “给我下来,我房子要压塌了。” 大家一看主子来了,上房的也下来了,踩凳子的也赶紧溜下来,立马乖乖地排排站好。 “主子。” 清瑶指了指房梁,“这房子能禁得住你们吗?” 左影是个耿直的憨憨,光长武功不长脑子,满场没有敢说话的,就他无视妹妹左莹的眼刀子,傻不隆冬的接话。 还振振有词,“回主子,塌了之前,我们肯定会跑出去的,毕竟以我们的武功这就是小事。” 清瑶气笑了,大过年的差点造成安全事故,他还有理了! “行啊,既然如此咱们就来试试看,左十三……” 左十三从门外走进来,“主子?” “来,你领着没参与的几个,去外边给我把房子推到了,我要看看他们怎么在房子塌了的瞬间飞出来。” 这个命令一出,屋里人都傻了。 所有人全都怒视左影,这踏马的煞子,害得他们都被连累了。 他们赶紧求饶,“主子,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上房了。” 左十三是头头,一直不参与手底下人的纷争,但是主子有命令,那自然是先听主子的,再说他也想看热闹,所以他准备叫人手推房子了…… 清瑶翻了个白眼,“行了,给你们三天时间,参与者一概罚写抄话本子两遍。” 她最近事多,正愁没人给自己抄话本子,这过年期间,想找个人给自己抄话本子都找不到人,正好,这些人算是撞枪口上了。 而对付这些人,你体罚他们完全没意义,毕竟都是学武出身,但是罚他们读书写字,尤其是写字,那简直是点了他们的死穴。 果然,清瑶这惩罚一出,十来个人顿时脸更黑了,他们已经决定了,等主子走了,就把左影拖进雪地里暴揍一顿,让他至少三天下不来床。 反正主子讨厌犯错不改的,只要让他三天不能抄话本子,下次的惩罚就是翻三倍。 他们不好过,他也绝对别想活! 清瑶刚踏出门去,就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她都快走回自己的屋门前了,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跟左莹一块儿去看司卿剃了胡子什么样的。 “我这一天,记性都不好了。” 左心捂嘴直笑,“那是主儿性好,他们才敢如此顽皮。” 这话不假,左十三带来的二十多个侍卫现在能暴露本性还不失忠心,多半还是清瑶自己惯的。 清瑶没接这话,她觉得自己对大家就是上级对下级的员工雇佣关系,但是这在古代人眼里,就是“性子”好了~ 不过,也没白走一趟。她来了一个赚银子的灵感。 “不说这个了,明天再去看司卿变成啥样吧,吃完饭,我去写点东西。” 左心很期待,“主子,是要写话本子了吗?” “是啊,刚想到的,咱们之前带来的那些可能不太适用北地,根据这阵子的见识,我觉得本地人对武侠世界更热血沸腾一些,我打算写点有关武力的东西。” “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不用主子您催,左家这帮家伙们就主动去干活了。” 左心武功不怎么好,她擅长走精英丫鬟的路线,所以对打打杀杀不太感兴趣,不过她也赞同自家主子写这样的话本子,毕竟北地武林人士较为常见。 等三人吃了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锅子,外边的风雪也停了,清瑶是不需要人守夜的,所以,左心左莹收拾完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清瑶则是行至桌前,她有了思路,酝酿了一下,提笔就写。 “北城山庄某大人物卖身的故事……” 这就是个短故事,没一会儿她就写了一个开头,既然她早就开始针对北城山庄,那就不会给敌人留下活口让他翻身! 写个话本子内涵针对一下北城山庄的庄主,陈述他做的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顺便夸大一下,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嘛。 她主要是针对北城山庄庄主靠着传销手段骗进来了一些弟子,结果却让这些弟子命都赔上了这一事展开了描写。 其中不乏精彩绝伦的打斗以及红袖盈香,再加上她虚构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藏宝图隐喻的指向北城山庄,她就不信,商路上截断他,名声上打压他,再加上捕风捉影的怀璧其罪…… 北城山庄还能爬起来! 第240章 培训 年一过,清瑶开始对自己招来的员工进行全方位的培训了。 清瑶先是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畅想未来的大会。 不过她考虑到自己以后要把北方的产业跟南方的产业融合,到时候北方的人都知道东家是个女子,就有些不好办了,所以她干脆虚构了个身份出来,说自己是南方小胖人东家的夫人。 没错,就是她给她自己当了夫人! 她虚岁二十,手底下的人早就张罗给自己找个媳妇了,再加上李映雪也不想嫁人,想给她做个假媳妇,但是她思来想去,这个最好不要,总感觉蛮对不起人家姑娘的。 所以,干脆自己虚构一个夫人出来,到时候就说夫人要执掌北边的生意不能来南边,等自己一年之内两边跑跑,这样又不掉马甲又不会耽误人家姑娘的姻缘。 但是夫人嘛,脸最好变一下,左心擅长易容,给她捏捏改改,样貌气质就变的不一样了。 清瑶买下了北武城内的一处空地,这院子前院是拿来办公的,中间是拿来住宿的,靠近后门的大空地则是用来练武的。 今天的演武场上站满了人,自前边是左家的侍卫们,身后则是小胖人物流中心的新员工们。 “很多人不知道咱们小胖人物流中心是干什么的,今天咱们就来详细的说一说。” 清瑶根本不废话,站在台前就直奔主题,自我介绍都省略了。 “就说我们熟悉的东西,镖局!所谓物流中心就是在镖局的基础上服务好一点,安全好一点,交通便捷一点……” “我们跟镖局一样是受人钱财,凭藉武功,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人身安全的,但是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们不只是运送贵重物,我们还要运普通物品。” “前者必须要有懂功夫的人保护才能完成,而物流只要是货物就能运输,不需要会功夫的人运,只要运货人会赶马车就可以了!” “大家知道做镖局生意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有硬关系;三是在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 “我们背靠北城城主,你们又有名师教导,唯独差了一个什么呢?”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弱弱的答道。 “差了跟绿林的关系?” “对,但是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如何能与匪患相交?” 这问题,别说底下的人答不上,左家侍卫们也答不上。 清瑶也不卖关子,“那我们让他们主动离开我们的势力范围不就得了。” 她示意左心展开一个人高的白纸,那赫然是一张地形图,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大家看这里,北武城被宁安城,白螺城,雪飞城,五湖城拱绕,宁安城盛产什么,不用我提醒大家吧?” “皇城需要用的人参也是出自这里,宁安城多山,那是阔叶林与针叶林混生的人际罕至的原始森林中,是人参的老家啊!” “再说白螺城,野蘑菇不香吗?满山的珍宝!” “雪飞城多野味,珍奇异兽多到你心动。”“五湖城紧挨着最北的城池,游牧部落的宝马,眼馋吗?” 清瑶画的大饼实在是太大了,底下的人有些蠢蠢欲动。 “好,言归正传,我们也想享受这些美好的东西,可是路上有数不尽的匪患,让他们主动离开就要靠我们小胖人的魅力,他们让我们无法通行!得想个办法呀!” “比如……我们为什么不能取代他们呢?” “有人肯定会说,我们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不了这些亡命之徒啊,但是需知蚁多咬死象……” 清瑶胆子很大,她根本就是想肃清所有的山匪,然后自己取而代之,收过路费啊! 剿匪难吗? 其实就是砸银子而已,她都不考虑有存款的问题了,还怕多花钱? 首先就是以北武城为中心,等到开春的时候就开始安排人手修路! 北城的物价高,工作机会却比南方少的不止一星半点! 别说修路了,就是让他们挖矿都同意。 修路找谁啊? 就是那些山匪啊,清瑶打算把没有命案底子的全都招来修路,落草为寇大部分人都是被逼无奈的人。 只要清瑶给的福利比当朝夕不保的匪徒要诱人,就成功了大半,能付出一点劳力便可以走上正途,不用担心小命不保,不用担心妻离子散,不用担心冤冤相报,他们为啥不干? 至于剩下的那些,不配合的,清瑶笑眯眯地看向面前的一百多人。 那就让她的好员工去当推土机,推平了……就无人可以挡路了! 一边训练手底下的人,一边挖高手,再有北武城城主说手底下还有一千防卫兵,也该磨炼一下了,正好他不愿意干,清瑶乐意代劳的呀! 等到她先把北武城肃清的就剩下小胖人一个势力,就着手在其他城池建立分部,把五个城市像五角星一样联系起来,构成一个安全强大的关系网。 小胖人凭借保护费,过路费,运输费就能高枕无忧。 有了这个稳定的基础,再辐射到其他城就容易多了。 而且等她完成物流中心的建设,就可以从两边拉线,建个旅游线,南方的人来北方旅行,北方的人去南方取暖。 再建个酒楼,挨着每个城的物流中心,安全绝对是除了名的,这就跟警察局开在边上一样。 清瑶给新员工们的大饼画的很成功,大家果真很上头,都憧憬着全国连锁那天。 然后清瑶就让左十三们开始给员工们培训相关事宜,首先就是员工守则。 其次是奖惩制度,人向来是从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习惯了小胖人的赏罚分明,透明的晋升制度和前途无量的光明未来,谁还愿意回到之前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的时候。 最后讲的是接下来该学习什么,第一就是练武,健身的药物补身子用的补品,员工们都不用担心,月月发,他们只需要专心打磨自己就行,月底考核不达标的辞退…… 第二就是读书学字和简单算数,不用很精通,但是常用字跟加减法就必须要掌握了,同样,月底考试不及格者辞退…… 开完会,清瑶对着热血沸腾的员工们做了一个手势,人群中立马跟被洗脑了一样高喊。 “小胖人!小胖人!小胖人!” 第241章 扑所迷离 土家镇上的仙人庙,时隔十年终于再次开启。 此地隶属浩然宗的势力范围,宗门每隔十年来招收一次弟子,错过了,他们没有本钱跑到万里之遥的宗门去,只能等下一个十年。 随便扎着两个小揪揪的晏小九站在队伍最后边,她的前边排着的都是附近村镇上的人,最小的才五岁出头,他们由亲人牵着手,亲自送进仙人庙里。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弟子的招收,年龄一旦超过二十岁,宗门就不收了,因为骨龄太大了,就不适宜修仙了,就算强行踏入此道,成就也不会太大,所以年龄是越小越好。 晏小九今年刚好六岁,她迈着小短腿跟着队伍往前移动。 仙人可是长生不老,能容颜永驻,还能不生病,亦不用五谷轮回,世人都羡慕,人人都向往,晏小九也是一样。 虽然…… 她已经是比别人多活一世了,却仍然贪心不足! 能永远的活着,谁愿意做浮游! 前方的队伍不断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仙人庙里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红了眼睛的人,站在一旁的亲人们也忍不住跟着叹气。 只是叹气而已,不至于就天塌下来了,有灵根之人凤毛麟角,跟鲤鱼跃龙门没什么区别,他们早就习惯了。 晏小九深吸了一口气,她或许也如这些人一样,抱着希冀妄想一步登天进入仙人庙,结果最后落得大失所望的出来。 晏小九自嘲了一下,不过好在,她重新投胎没满一年呢便被丢弃了。 一个同样被舍弃的婆婆把她捡来养大的,她穿来的时候记忆还在,倒也见过这辈子的亲生父母,可是既然舍弃了,何苦再凑上去。 只可惜这古代的医学技术没那么发达,她的救命恩人,一年前因病没了,一会儿若是自己没测出灵根,倒不用有人陪着一起伤心。 正慢慢往前挪步,就看见前边仙人庙中爆发出一个四散的光芒穿墙而出,那光芒并不刺眼睛,反而柔和的很,就像给仙人庙陇上一层轻纱。 晏小九瞪大了眼睛仔细分辨,这光芒中大部分是绿色,还有一道格格不入的红色掺杂在其中,细看还有一块儿是黑色的。 这层带着颜色的纱,很快便消散了。 “土木火,三灵根,通过,总算没空手白跑一趟。” 光芒不是很耀眼,显然不是什么纯净度高的好灵根,但是总算没有让他白耽搁一场,回头当个外门弟子也是不错的。 测灵根的修士露出进入庙中的第一个笑容,他看了一眼怯怯的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小姑娘,和蔼说。 “去跟你的父母道别吧,明日午时在此等候便可,此后便是尘缘已了,再不能归。”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但是通过两个字她听懂了。 她忍不住蹦跳着迫不及待往外边跑去,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她娘说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毕竟仙人庙十年一开,两岁那年她还小,若是这次错过了,便只能到了年龄嫁人生子,村里的姑娘都是这么过的…… 小姑娘出去跟自己的爹娘说自己通过了,她爹娘激动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只不过这是喜悦的哭声。 外边的人群中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了。 “测出灵根了!有人测出灵根了!” 这些村民其实连灵根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冒出光芒了就是有灵根,有灵根就是未来的仙人了,还没测的人群便有些情绪激动起来了。 而已经测过的人则是眼神有些暗淡,哭泣声更大了些。 晏小九心里嘀咕,她也看过修仙的,金木水火土各代表一个颜色,这测出灵根的有三个颜色,黑色想必是土,绿色代表生机,就是木了,那个红色的自然是火了。 按照她了解的修仙知识,这三个灵根有大有小,想必不是什么出色的灵根,不过总比没有强,她还不知道自己配不配拥有灵根呢。 村民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庙里的修士皱了一下眉头。 “禁声!”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在耳边,大家对视一眼,惊讶的发现似乎是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村民们虽然都没看到人,但是能让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想必这就是仙人的手段,凡人如何敢僭越! 晏小九期待之意更浓了! 她是最后一名,前方的队伍越来越短,却是再也没出过第二个有灵根之人,晏小九咂舌这个灵根比例。 附近所有镇子跟村落,二百来个孩子,日落之前终于轮到她进入神庙的时候,竟然只有刚才那一个光芒散发出来。 二百分之一的出灵根概率,或许更低……晏小九控制不住心里一沉。 她!也会是碌碌无为的“凡人”之一吗? 晏小九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踏入其中。 所谓的“仙人庙”就是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带门的无顶高墙圈起来的空地,最中间的半空中悬空着一个圆球,那个白衣飘飘的男修士站在圆球后边。 宴小九不敢太过打量对方,连忙低垂下眼眸。 修士重复着每个人进来都说的话,“走过来。” 晏小九心里如打鼓,她以为自己重活一世不会紧张,殊不知她自己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同手同脚了。 那修士打出一道灵力启动测灵球,那半空中的圆球洒下一道白光将晏小九笼罩其中。 晏小九看不见自己有没有光芒溢出,她身在白光里,看不清楚外边的事,耳边还萦绕着如雷般的心跳。 没一会儿,白光消失了,那修士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和羡慕,但是又夹杂着一丝惋惜。 “恭喜你,单土灵根!通过了。” 这次修士没说什么与家人道别的事,这可是单土灵根!万一跑了,他上哪再找一个单灵根去! 不过土灵根…… 算了算了,这不是他一个筑基修士该操心的事,等回去了自有宗门去操心。 “你叫什么名字?” 晏小九刚才心跳如打雷,而听到通过了,那心脏跳动的更剧烈了,简直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修仙啊!她可以修仙了! 第242章 云瑶 左心看见淸瑶的失态,连忙问道。 “主子,怎么了?” “你去调查一下刚才那个厨娘,她是本地人吗,因为什么来当厨娘的,今年的岁数几何,越详细越好!” 左心领命而去,淸瑶在屋里不断的踱步,刚才的一面之缘,让淸瑶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厨娘的脸,那张脸分明跟早早长得一模一样。 仿若……一模同胎的双生子! 天下相似之人多了去了,但是像到肤色胖瘦高矮都一般无二的,绝无可能是巧合一说! 淸瑶回想见到早早的场景,早早实际上比自己大一岁,身边有两个忠心的仆人,一个老太太另一个化名猪老焖。 那俩人将早早托付给自己之后,再也没有了踪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没人接近早早,想来是遇害了或者因为什么事情脱不开身。 淸瑶猜测大概率是死了,因为之前老太太走的时候明显的不确定前程的托孤语气。 当时她未曾习武,仅仅有个巨力护身,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之处,可是后来仔细一想,就想到了一些疑点。 作为皇太子的女儿,出生便是站在了别人奋斗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这样的贵重之人,即使是逃难,但是皇太子跟和硕公主的失踪,显然是代表他们已经有了察觉,并且提前做了准备。 那么太子妃唯一的女儿,身边岂会只带了区区两个仆人? 还是两个武功中等,脑子也没有特别好使的大内侍卫? 但是如果换个思路,早早压根不是真正的郡主殿下,而郡主殿下另有其人,早早只不过是被掩护的烟雾弹,就说的通了! 淸瑶从来都是敢想敢做的,她一直怀疑自己的大力气是哪里来的,所有的证据,人,事情都告诉她,她的生母是现在还稳当的活在深宫的宸懿孝仪皇妃。 但是……如果她根本不是呢? 这件事需要从头捋一捋,二十多年前,当今圣上谋反,而前太子早有准备,现在的宸懿孝仪皇妃把自己跟她那个有心计的爹生的女儿给小郡主当了替身,掩人耳目。 如果……当初那个孩子,她是真的当了替身死了呢? 如果说当今皇室受命于天,天降神力就是一种遗传基因,那么淸瑶怀疑自己很有可能并不是宸懿孝仪皇妃的孩子,因为皇妃的母族根本没有巨力基因,全天下都知道只有皇室一脉概率产出。 如果……她不是那个私生子,她会不会有可能真的是皇家血统? 淸瑶那个便宜爹都是听风姨娘单方面的话就偏信了,如果风姨娘说的是假的呢? 当初把她带出宫的可只有风姨娘! 假设那个宸懿孝仪皇妃与大月国来的二皇子生下的孩子在混乱的逃亡过程中,当真死了,风姨娘害怕自己的任务完不成,反正那保护他们的侍卫也不曾真的见过这个孩子。 那么她偷来一个孩子充当那个替代品又有什么不可以? 而且别忘了,原主是真的傻!至于是先天傻,还是后天被故意养的傻就不得而知了。 而早早虽然继承了先天神力,但是那老太太说她是先天智力缺陷。 再联系刚才见过的跟早早长得一模一样的厨娘,可不可能当初生下来的郡主本来就是两个?! 同卵双胞胎! 淸瑶记得自己之前读过一本书,所谓的同卵双胎。 其实是他们出自同一个受精卵,接受完全一样的染色体和基因物质,因此他们的性别和相貌等等完全相同,且就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有时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难以分辨。 这种相似不仅外形相似,而且血型、智力、甚至某些生理特征,对疾病的易感性等都很一致。 淸瑶还记得,自己之前可怜过的连体婴儿,实际上就是这种单卵双胎,只是由于当初受精卵分裂时的不完全造成了某些部位相连。 那么早早的智力缺陷会不会就是她被抛弃的理由,要知道花国对于双胎视为不祥之兆! 身为太子之女,双胎的可怕更是放大了无数倍,所以早早继承了皇家的巨力,又不能宣之于众就说的通了啊! 淸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乱,各种线索疑点交织在一起,现在…… 只要弄明白刚才那个厨娘的身份和有没有超出常人的力气,便能证明她的部分猜测。 急不得,急不得,只要那个厨娘不是蠢货,便会极力隐藏,但是为了自己,淸瑶肯定要扯掉她的面纱一探究竟了! 淸瑶坐在椅子上,把所有的疑点都提出来。 第一,当年老皇帝病逝,太子匆匆监国,正可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那时候的太子为何不曾立刻继位?正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继承大统,才有了她娘与大月国皇子的事。 也给了他皇叔抢夺皇位的机会,他必然是因为什么原因无法继位! 那这个原因是什么呢?淸瑶以前猜测太子不是真太子,但是随着对花国了解的越来越多,现在她又摇摆不定了。 天家血脉可不像后世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想抱来一个糊弄就可以糊弄的,从妃子们怀孕到生产,成人全都有详细的记录,造假的难度难于上青天。 可是,太子又没听说身怀巨力,反而是他的女儿有了神力,这又说不通,可是也有隔代遗传,此为一处疑点! 第二,假设风姨娘没有说真话,但是死无对证,无人知道原主到底从何而来,她有身怀巨力,有没有可能,她是老皇帝妃子的孩子? 淸瑶此刻已经不认为自己是那个皇妃生的孩子了,要不然巨力这点解释不通! 第三,太子没有死,还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那么他到现在还不曾复仇,也不曾派人去寻找女儿跟妹妹,要么就是实力不够,要么…… 就是他根本不在乎妹妹跟女儿,一个父亲不在乎女儿,要不真的是本身冷血至极,要么就回到了第一个疑点上,早早真的是太子的女儿吗? 换句话说……太子是真的太子吗? 淸瑶揉了揉额角,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她是想放下都难! 李映雪那个小摇铃里隐藏的秘密,看来,等忙完这阵子,她一定要走一趟了,希望这一趟能解开所有的谜团…… (本章完) 第243章 云瑶2 左心调查了小半个月,终于在一天晚上打探出来了不同之处。 “主子,此人名叫云瑶,是一个月前咱们这招人,她做饭挺麻利的,咱们就留下了,但是食材什么的都是咱们自己人处理,她想动手脚也不成的。” “这人对自己之前的身份来历三缄其口,倒是本地人不假,我也去了她曾经住的地方查过,可是那地方住的人确实叫云瑶,只不是那个云瑶早就嫁给了本城一家富户为正头娘子,那富户早就搬去了其他城,这个云瑶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云瑶!” 左心把云瑶当成了别的势力的卧底,很懊恼进宅子的时候,自己不曾查出来这个人。 淸瑶也没解释,要是自己猜测的是真的,自己压根不是大月国那个皇子跟皇妃生下来的孩子,这左家侍卫的忠心程度还未可知呢。 他们可不像自己初来乍到之时收的王庄头他们忠心耿耿。 淸瑶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那个私生子,这才启用了左家军们,毕竟他们的命令就是保护自家小殿下,他们自小就是死士来培养的,纵使自己对他们再好,也没用,他们的忠诚只会给他们的小殿下! 可是走到这一步,也是她自己太不谨慎了,一旦身份暴露,她是必死无疑。 淸瑶有些懊恼,看来穿越过来以后,过的实在顺风顺水,导致她的谨慎之心全都抛弃了,还真当她自己是主角了不成! 想到这,淸瑶不动声色看向左心。 “还有什么?” 左心想到自己调查的,不疑有他,继续说道。 “主子,属下发现,这个云瑶有秘密,她的身份不简单,虽然极力隐藏了,但是她说话有一种上位人的感觉,并且属下发现,她的力气似乎十分大!” “怎么个大法?” “那天晚上属下看见她轻松的把满缸的水举起来倒入了锅里!这样的本事若是左头不灌入内里,是万万达不到的,但是云瑶没有一丝内里,我扶她的时候试探过。” 淸瑶转过脸去,“我让你去暗自调查,你有惊动左侍卫吗?” 淸瑶说的是左十三,左心摇摇头,“属下还没来得及与左头说呢。” “那你先不要禀告,我留着此人有大用。” 左心诧异,“可是主子您的安危?” “我不会接近她的,放心便是,别破坏了我的计划。” 左心点点头,“是,主子!” “那你先去忙吧,我还有点事。” 左心便退出去了。 淸瑶摸了摸自己碰碰直跳的心脏,假云瑶肯定跟早早有关系。 而自己绝对不是皇妃生的孩子,除非早早跟这个假云瑶也是这个皇妃生的,要不然根本说不通! 假的,都是假的,她更倾向于自己是老皇帝的血脉或者太子的血脉! 但是假设前太子不登基是因为他不是真太子,那么真太子哪去了? 若早早与假云瑶或者她都是真太子的孩子,那么真太子自己知不知道?同时失踪的和硕公主,为何还不曾有踪迹? 要是和硕公主过的很好,不可能不去找自己的女儿,李映雪跟李映花两姐妹。 这里边一定还有什么关联是自己想不到的! 淸瑶在脑子里轻轻思考,在和硕公主与前太子和假云瑶上边画了一个圈。 那么这个云瑶…… 隐姓埋名,有没有可能因为她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呢? 不能急不能急!急则生乱! 淸瑶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云瑶要试探!北中心城也要去!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她已经开始不得不防备左家卫他们了,现在的自己还需要用他们,利用培养人手和发展事业,不能撕破脸,也没实力撕破脸,除非她也能发展出一个堪比左家卫的势力。 淸瑶盘算自己收养的那些孤儿和贫困人家的孩子们,还需要成长时间啊…… 在此之前,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小胖人!必须要加快脚步了,她总有一种时间紧迫之感。 先举办个比武大会,然后冠个名吧。 很快,小胖人便对外放出风声,北武城的小胖人在四月十五举办武林盛会,欢迎各界武林人士捧场。 这个势力强势入驻了北武城,并且因为背靠天下第一高手北武城城主,压得北武山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居然还要取代北武山庄开武林大会? 北武山庄。 周庄主听到属下来报,气的摔碎了一套杯子。 “这一介女流靠着男人上位的,居然不给别人留半点活路!看来是不留任何情面了!” 周扬摸了摸鼻尖,不敢回应结拜兄弟的话。 不留活路?人家早就不留活路了,茶道生意被官方查了,酒楼生意被人抢了,布匹更是落后人家的花样品质数量不止一星半点,现在又要抢山庄的名声,这不是明摆的对立面嘛。 周庄主父子却看不破这一切,周少爷还大言不惭。 “爹,只要我们绕过城主去把这娘们杀了,不信城主还能为了她才下了我们的脸面。” 周扬再次叹了口气,他们本就不是武林正派,早就派人去杀了,但是这女人身边高手如云,还有用毒高手,派去的杀手都不曾回来。 人家倒是没杀他们派去杀人的那些弟子,反而废了武功养好了身体之后送去修路了,美名其曰不能浪费资源,什么时候人力也是资源了?倒像是他们主动给人家送人手。 周庄主脸色晦暗,咳咳了两声。 “还是要想其他的办法,此路行不通!” “那我们就去破坏他们举办的比武大会,我们去踢馆!” 周扬第三次叹气了,还踢馆,他这义兄难道没发现庄子上的人已经心里长草了嘛,随着山庄的每况日下,而小胖人的蒸蒸日上,很多不是核心的弟子早已生了离去之意。 以前核心的弟子只管练武,哪里会管理自己的庶务,现在连衣服都自己洗了,做杂事的弟子已经另投他处,毕竟人家给的工钱高,还有发展前途,主家态度和蔼又公平…… 这种情况下,核心弟子如何专心练武,况且又不是多么高深的武学,高深的武学自然只会传给自家人,不像人家那当真是对每个人,哪怕是马夫都是无私教导的。 周庄主终于发现了周扬的不对劲,俩人同姓又是结义兄弟,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同。 “二弟,这么会儿子的功夫,你一直叹气,可有话要说?” 周扬苦笑,说什么?现在还能说什么? “大哥,要不……您考虑一下合作?” 第244章 大势已去 周庄主一愣,随即面露怒色。 “二弟,你是在建议我服软?” 周杨心里知道这是极难的,北城山庄存在了几十年了,如果此时放下身段与人合作,本身就是弱势的表现了,要不然卧榻岂容他人酣睡。 可是,不服软又能如何? “你们先出去。” 周杨对着除了周江河跟周庄主的其他人挥了挥手,等到众人出去了,他才继续剖心置腹的继续说。 “大哥,咱们山庄现在全靠着挖矿的支出在撑着!” 周杨拿出城里的账本,“咱们酒楼城内开了三家,一家的正对面就是小胖人酒楼,现在我们那家店门可罗雀,另外两家又好到哪去,小胖人那条商业街就要建成了,他们把那什么宣传图提前发过来,” “那宣传图你也看过,如果当真按照画中所建设,整个北武城吃喝用具在那街上全都买得到,根本无需去别的地方,他们货量足,成本低,花样又全,咱们家自己人看着都心动,你说城内的贵人会不会期待?” “再者,小胖人驭下的手段你也不是没听说,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那对待下人跟亲人无二样了,咱们可能与之一较高下?” 周江湖不以为然,“二叔,您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他们能收买人心,我们就不能吗?” “咱们能吗?咱们若是能,你爹不早收买了!” 周杨给俩人仔细分说,“先不说他们不管什么职位,工钱全都是月钱二两,奖金另算,就说他们做的有多细致,在他们家做活的人,头疼脑热都会有郎中来看诊。” “咱们庄子上肯为弟子们请一个专门的郎中吗?” “咱们继续说,他们的一日三餐,顿顿一荤一素,七天换个搭配,咱们庄子会考虑弟子们吃什么吗?” “除了这个,这些做工的人,过年过节还发福利,一月还给放四日休息。” “有人教他们读书识字,还有那高深的武功也不吝啬,早起练武,晚上读书,说实话要是你不是庄主,你不是少庄主,你们心动不?” “若说这样是收买人心,未免太周全了些,且收买一时能收买一世吗?” 周杨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派人去南方打听小胖人的时候得来的情报,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 “小胖人在南地算是家喻户晓的庞然大物,他们对手下干活之人十分好,那是出了名的,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这代表他们的当家人,表里如一啊!” “这样的好去处,东家又良善有大才,咱们如何拼得过?靠咱们骗人家来给我们卖命,我们却心安理得吗?” 周杨说着说着,不禁心生悲凉。 他也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商人,当真是比清官还要让人敬佩,偏偏这样的人还有手腕有能力,拥护众多,手下无数。 他若是年轻并且没有在北城山庄的半生戎马,少不得也想去搏个前程!可是现在一切都晚矣,他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劝阻大哥不要与此人为敌。 周庄主已经听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商人?” 最让他不解的是,那些武功秘籍,不应该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去嘛,怎么还公之于众? 若是给做活之人那么多的银钱,自己还赚什么? 周江河看见父亲似乎是被说动了心,到底年轻气盛沉不住气。 “爹,二叔,别忘了,我们还有兵刃!他们纵使手段高超,但是秀才遇见兵,什么道理说不清楚。” 周庄主却不容乐观,“虽然我们有武器,但是别忘了,我们也曾派人刺杀过,现在可没成功。” 那女人身边高手很多,又有善用毒的高手,他们还不曾得手过一次呢。 若是举全庄之力倒也有一拼之力,可是没有小胖人,还有张巨胖,李大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周家传下来的基业,不说发扬光大,也不能到他这就败坏光了。 “二弟,你说的合作……如何?” 周杨都想好了,“这好办,小胖人要的根本不是一家独大,只是不要跟它抢龙头的位置就好了,以前我们依附北武城,现在不过换个势力依附罢了,再说依附小胖人跟依附北武城没区别。” “那就……听你的,二弟,你帮忙牵个线,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小胖人的东家。” 周杨点点头,周江河还想说什么,但是自家爹跟二叔都决定了,他还不是山庄主人呢,自然说的不算。 那边北城山庄的邀请帖子送到了小胖人物流中心的时候,淸瑶还纳闷。 “这是打算干什么?” 武斗不行要来个鸿门宴吗? 淸瑶自然不会去,她现在惜命的很,不知道目的的时候才不会傻到以身犯险。 但是没过几日,北城山庄又送来一个诚恳的拜帖。 颇有一种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的感觉! “主子,他们说也可以上门来谈。” 在自己的地盘上要是还怕的话,那就太打脸了,淸瑶便同意了。 不久,周扬带着周江河便带着礼物客客气气的登门拜访了。 主题就一个,北城山庄,服了…… 甘愿惟小胖人马首是瞻,简单来说就是想并入小胖人的势力,却又拥有自己的管理权。 淸瑶摸了摸下巴,这不就是加盟商嘛! 这个思路可以考虑啊!这个要求也可以同意啊。 但是管理这块不能按照北城山庄的来,她也不含糊,立马提出了自己这边要求。 比如严格复制总部所规定的经营模式,包括布局、生产标准、销售、进货、组织机构、服务、培训等。 而且淸瑶不可能无条件的信任北武山庄,她需要把人手打散重新编制,还有一些机密的东西也要参与,而小胖人则是不公开的。 这很不平等,但是周杨却看见了大好的前途,他本就看好小胖人,一旦北武山庄成了附属势力,那便是攀上了贵人。 但是这个事还需要回去跟周庄主说一声,毕竟做决策的不是自己。 淸瑶也需要抽出时间起草合约,加盟商的概念这在花国还是头一份,毕竟花国多是家族企业,再多就是投资理念,与加盟还是有区别的。 她也发现了自己之前拿出在南地经商的理念放在北地有些不合适,这次北武山庄给了自己一个新念头,她要换一种融入方式。 第245章 不一样的比武盛会 第二天,北城山庄的周庄主就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签合同了。 淸瑶也毫不客气的拿出了一沓昨晚上集思广益熬夜编写的条例出来,这不是最终版,这个还要拿来与周庄主扯皮,让两下都添减的初始版。 但是交锋一段时日之后,北城山庄已露出颓败之势,所以必然处于谈判下风。 更不利于他们的是谈判的背景墙。 淸瑶背后清一色是从南方调过来的掌柜,她自己也带着面具,让人瞧不出神色,着装一致,从气势上就给人一种专业干练不好惹的感觉。 反之周庄主身后除了自家的掌柜,还有一些特意请来的年长的成名多年的侠客。 可是在商场上,德高望重的大侠们没什么用。 武功好的可能算数不好,武功好算数也好的嘴皮子又不麻利。 淸瑶背后的团队开始率先发出攻击技能。 “周庄主,这是我家夫人提出的条件,细节您看看,我大致给您说一下。” “首先我方有成功的从商经验,并且已经有品牌效应了,还有非常大的经济实力,我公司的经营理念跟经营模式也是业内标杆新颖的代名词,在经商上,我方希望周庄主无条件配合。” 周庄主以及他身后的团队……他们说的是啥意思?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输人不输阵,周庄主不懂装懂,红着脸点了点头。 “其次对于加盟商的加盟费,保证金还有预付货款装修费运费,这些费用都需要您方承担多少视具体情况具体核算,第三页有小明细,您可自行查看。” 周庄主又回头看了一看身后沉默无声的团队,咬着牙再次点头。 周杨都没眼看,这简直是被对方压着打,他忍不住问淸瑶。 “你们就说我们需要做什么就是了!” “简单,出钱出名出人出地方,听话照做配合等收钱。” 这简短的总结,周庄主一众才终于听明白了,忙不迭的点头。 都到这步上了,也没啥不同意的。 专业的事果然还要专业人去做,接下来小胖人团队又细化了一些细节。 比如穿工装,戴口罩,帽子,背小胖人员工手册—北城山庄版本…… 一大堆的东西把周庄主一行人虎的蒙头转向,还好周庄主牢记底线,他只要求保存北城山庄的基业。 淸瑶想要双赢,并不要赶尽杀绝,毕竟这是第一家投诚还如何配合的企业,若是以后不长眼的再来拿练刀。 第一家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毕竟还要靠这个宣传的。 两队人马,其实就是一方传授,另一方学习,整整研究了三天,方双方签好了契约达成了合作。 没过多少日子,北城山庄换了匾额,北城山庄不变,但是后边追加了一行字。 “北城山庄——小胖人度假基地。” 同时北城山庄的所有明面上的酒楼开始歇业重新装修,山庄的弟子们们也开始送到了物流中心去培训。 员工们的工资福利开始同小胖人靠拢,除了早练武晚读书,还有衣服不一样之外,两边已经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淸瑶也把自己举办的比武盛会的活动地点放在了北城山庄内。 第246章 不一样的比武盛会2 四月初,北地的天气虽然已经回暖,但是还是春风吹刺骨,春寒料峭之际。 但是地表温度上升,导致冰雪大面积融化,行人走路变得艰难,即使如此,北武城也迎来了不少人进城,客栈虽然爆满但是不曾提价太狠,很多民居也开了暂住的方式,导致北武城最近的贸易往来十分频繁。 这些人有的是慕名而来,有的人是打算博个前途,也有人是来凑个热闹,还有各方的探子和真正深藏不漏的黑马。 四月初五,北武山庄的大门缓缓打开。 山下已经聚众了一大堆人,大家纷纷抱怨着这北武山庄现在是狗眼看人低了嘛,现在居然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要在外等待。 等山门开了,人家还给每一个进门的发放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大写的数字,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众人也不知道干嘛用的。 等进了大门便发现巨大的平地一排一排的全是环绕的座位,那座位印着字体。 不识字也不要紧,有人一一查验他们的座位号指引着大家去哪个区域,座位都是呈阶梯式的,众人十分新奇的被安排坐下。 众人坐下之后再一打量,发现场地最中间就是比武台,因为这个座位是从地到高的,每个人都可以把比武台收入眼底,不用像之前那样仰着脖子看台上。 而且这地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是砂石也不是土地,踩上去十分硬还平整。 然后大家也不是干坐着,有穿着绿色衣袍,身后画着一个卡通小胖人的弟子们拎着个大布包,依次按照座位发放小布包。 大家打开一个是,这不是向日葵上面那些黑乎乎的用来烧火的东西吗? 结果绿衣服弟子给大家展示了这是一种零食,吃法就是嗑,一人一小包。 有人嘴馋先嗑了一个,眼睛一亮,咸滋滋的还挺好吃的。 绿意弟子见状眸光扫了大家一圈,清了清嗓子。 “我们二十个人站在各位的最后边,会负责咱们东区的服务工作,有需要的客人举一下手就可以。” 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边开始摆上一个斜着放的板子,板子上边挂着的是一种又一种新鲜的零食,袋子上贴有零食的价格,旁边还放有喝的东西。 除了瓜子,一会儿绿衣服的弟子又开始一排又一排的发放吃的了,这回是零食的拼凑版,每一样都给一点,方便没吃过的尝尝。 大家还在窃窃私语,就见底下的比武台子开始走上人来了,这人正是北城山庄的周庄主。 周庄主运了运内里,声音洪亮的开始朗读欢迎稿。 “欢迎各位武林大侠来参加第一届小胖人比武盛会,北城山庄站。” 底下自有安排好的托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来参加的人受气氛感染,也有不少跟着鼓掌的。 “今年的盛会与每年的盛会不一致,我们先来宣布一下彩头。” “获胜者十名,第一名奖励金白银一百两,小胖人提供四季定制服饰四套,武学研讨会名额一人,由天下第一高手刘城主亲自指导,第二名奖励八十两……” 第247章 小胖人 这福利一出,一些想要一试身手扬名立万的大侠们就有些心动。 手头拮据的就看重了那数量可观的奖金,醉心武学的就按捺不住想要被第一高手指点的内心。 最重要的是,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奖励,不似以往,含糊不清楚,获胜了也不过成为一个势力的依附着,好处都让山庄捞走了,最吃亏的还是武林人。 还有一些想要等着拼一拼神兵的,却没见奖励中有,正待发问,就看见台中央的周庄主示意弟子在入口处垂下一个巨大的帘子。 帘子最上方有一行大字,“小胖人独家赞助。” 在大字的下边还有一排胖娃娃,本地城中的人们都认识,这个眼睛不似眼睛,鼻子不似鼻子的画法叫漫画,这是新兴势力小胖人独有的标志。 外地人虽然不认得,但是他们的目光也不在画法本身上,而是集中到这个小胖子怀里抱着或者靠着或者踩着的东西上。 周庄主摸摸胡子,“大家请看第一幅图。” 那巨大的幕布下边有弟子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配合的指向第一个小胖人,这胖子手里抱着一柄宝剑,别看着胖子线条粗糙,那手里的宝剑可不一样。 从画中看,那宝剑的锋利全都展现出来,边上还有一些字,周庄主早就背下来。 “此剑名为“芒”出鞘便锋芒遮掩不住,剑身三尺三,乃是出自藏剑山庄卢大师所做,前十名按排名顺序,愿意跟本庄签订十年合约,此剑无偿赠送!” “大家再看第二幅图,此斧无名,待有缘人取之,条件从上。” 那小胖子靠着一柄巨大的斧头,那黝黑的斧面,盯久了仿若要把人的眸光吞噬,场上有不少的大汉有些热血沸腾,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第三幅……一共只有这三把武器,条件都是一个,为我小胖人卖命十年,宝物双手奉上!” 周庄主满意的看着场上一片骚动,自己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其实同样的做法,看看那夫人的计谋。 这么一个诱惑拿出来,又有银子又有高手指点又有宝物相赠,那些韬光养晦喝一些藏于背后的家伙们该忍不住跳出来了。 这夫人只凭这些就换来一个绝顶高手的十年诺言,高!真是高明! 周庄主现在是服气的不行了,再者除了这点,这人还没放过赚钱的机会,安排了人手在场内卖起了零食茶水。 以往他举办的比武大会都是自己管饭管住还捞不到一个好名声,现在一切都要花钱买了,反而让这些人觉得这届比武大会有意思至极。 周庄主等到大家平静了一点,开始宣布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所有的号码牌都投入一个透明的大箱子,完全做不得假,那箱子下边有个能滑动的木头架子,有两个弟子推着这个箱子在场内推行。 为了增加参与感,所有的抽签是在场内随即找在座的武林人士抽取的。 被选中的第一个武林人士觉得十分新奇的摸出来两个牌子,旁边的弟子立马拿起牌子展示给四周唱喏道。 “十七号对阵二百五十三号,擂台规则,只要一方喊认输或者离开比武圈,则另一方获胜!切记比赛第二,和气第一,点到为止,有请十七号跟二百五十三号!” 然后站在最后边的弟子按照椅子靠背上的数字立马找到自己负责的区域,迅速掏出身后各种颜色的布条扎成的球状物在十七号跟二百五十三号旁边摇晃。 这下不识字的十七号就知道自己该上台了,而另一边二百五十三号也踏着掌声走下场。 最中间的大圆圈就是比武台,两人一脸被万众瞩目,一脸豪情的上了台。 等到双方互相报出名号,旁边的弟子立马用内力简短的给场内的所有人介绍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的第一场迎来了常州城的冯侠士对战北武城的魏侠士,究竟谁胜谁负,我们拭目以待!开始!” 场内的众人……吃着好吃的零食,还能无遮挡的看着台下的比斗。 莫名就一种来看热闹的感觉,但是又挺有意思的,不管是什么身份的都看得津津有味,还能跟旁边不认识的陌生人聊聊谁会赢,哪招出的不对,哪招又十分精妙。 一时间,台上台下一片和谐,还有看到僵局时候骂骂滋滋的,还有精彩之处拍案叫绝的。 周庄主木然的看着台下,他想起了自己举办的武林大会,总感觉比起这个就很枯燥乏味。 哪像现在这个盛会,人人都参与进来,还能共同学习探讨,重点是嗑瓜子吃零食它渴啊! 而山庄又不提供茶水,只能去后边的小摊子买热水或者饮料,这一来二去的,这钱赚的可不少。 这大会按照这么个比法,整整持续了三天。 三天,等到最后一场决出前十名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口袋里已经没啥碎银子了。 而周庄主作为颁奖人当真是当场颁发奖励,今天冲着三柄神兵利器,倒是真的高手如云,真才实学的绝对不少,前三名更是黑马中的黑马。 周庄主当着众人面直接询问要不要加入小胖人,他们都毫无犹豫的同意了,于是周庄主拿出合同在全场武林人士的注目下让三人签了合约。 这下子,满武林都知道这三人要给小胖人卖命十年了,监督人数众多。 同时前十名都决定加入小胖人谋求发展,这场武林盛会小胖人赚的盆满钵满。 等到没有拿到名次的那些人黯然要离场的时候,周庄主又拿出工具人的精神。 “诸位莫急,作为东道主,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些纪念品,礼物虽小但是代表了我的心意,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然后一排穿着统一服饰的弟子鱼贯而出,他们的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出去一个武林人士,他们便奉上一个包袱。 有人性子急,刚出了山门便忍不住打开了。 只见包裹里是一套做工细致,料子极好的披风,那人抖开一看,这披风上边还有一行大字跟一个图案。 那人正好识字,图案他认得,就是刚才那个小胖子嘛,那字写的则是。 “朋友,手头紧吗?小胖人求贤若渴,有意者请到北武城小胖人物流中心详谈。” 众人哗然……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广告? (本章完) 第248章 热火朝天的造娃活动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第一个打开包袱的人连忙把斗篷收起来,嘴里还说着。 “格老子的,俺又不认字。” 说完,脚程极快嗖嗖的下山去了,看那个方向,分明是北武城。 “这王大侠跑的飞快,怕是有什么事,咱们跟去看看。” 其他人也风风火火的跟着往山下跑,这来都来了,可不能白来,都说学的一身好武艺,卖与帝王贵人家。 他们武艺可不算好,攀不上青云梯,就要自己想办法寻找前路啊。 这几天这个出名的盛会,他们都看在眼里,前十名与北城山庄的庄主固然扬名立万了,可是大多数人可都是籍籍无名的。 而全程参与其中的小胖人无异于投了一个橄榄枝给这些人,武功好的人自有他们的好处,而陪跑的这些人也有自己的出路~ 这个时候不赶紧去投诚,万一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怎么办! 所以,稍微聪明的人都赶紧进城去打听小胖人物流中心在哪里了,而脑子不算太灵光的人看见别人跑了,也悄咪咪地跟上去了,自己不聪明,不是有聪明人嘛~跟着就对了! 淸瑶这几天倒不是很忙,计划书都发下去了,大家只要按部就班的执行,不出什么幺蛾子就行,但是最近可把她的手下们忙坏了。 招人与培训同步进行,每天都在大量的支出,也不断的有大量的人投放进市场,安排进入不同的工作。 大家忙的脚不沾地,每个人都分身乏术,就连淸瑶身边的保护者都忙的飞起,就剩下淸瑶这个光杆的没事还能写写话本子,再想想接下里还能怎么赚钱。 现在天气渐渐转暖了,北地虽然地广但是人稀,能耕种的面积也少,她也考虑大量种植农作物,但是实在没人,即使天天进新人,人手也是不够的。 谁让此时没有公立学校,学医人少,又讲究收关门弟子一类的,也没什么医学研讨会,郎中少,能攻克的病症就少,一场小风寒就能带走一条生命。 淸瑶把目光转移到各种大型山林上,要不…… 承包几座山搞搞药材养殖吧,利民利国的,好歹让百姓们吃得起药看得起病嘛。 等时机成熟了,赵家村里培养的小郎中们能独挡一面了,再举办个医学交流大会,让医术再发达一些,就把医院盖起来。 淸瑶眼睛发亮,想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但是一看员工数量,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缺人啊!得鼓励生育啊! 只有大量的劳动人口才能补足生产力的缺陷,维系农耕文明,粮食是人口发展最重要的因素啊! 但是生娃多,又有新的问题。 首先花国的税收按照地域分为土地税跟人头税啊,南方是土地税,因为地多,但是北地因为地少,所以是按户实行人头税。 不管你的家庭拥有多少土地,贫困还是富有,你所缴纳的税赋都是按照“人头”来计算。 这点淸瑶可以在工钱上边找补给员工们,但是成年男丁还要服徭役和兵役,不愿意服兵役就要年年交钱免去,一直到人过五十才不用再交了,没有钱交就要强制执行。 可是“轻徭薄赋”这种国家政策不是淸瑶能阻止得了的! 少不得还要有相应的福利找补! 所以,淸瑶眼看着忙翻了天的员工们,又给大家找了个活计。 忙上加忙,不过这个忙倒是个好事情。 “北地的小胖人旗下员工家属可以享受人头补贴税,一直领取到十六岁,或者一个进场名额。” 工厂的布告栏里贴了一张大纸,上边写了新公告,中午吃饭的时候,员工们路过,便都围上去看。 扫盲班也办了一阵了,大部分人都看得懂上面的字。 “这人头补贴税是什么?” “说是家里按照户籍人口享有补贴,比方说我家五个人,我在小胖人干活,我就可以有一个名额给我的家人,让他同样来小胖人做工,但是这个属于补贴,不属于正式员工。” “那岂不是白干活?” “不是的,也是有工钱拿的,月银也是2两,还管吃,就是没福利,也不签订合同,做的工作都是一些铺路种田的工作。” 有人眼珠子转了转,“那那个十六岁以下补贴是什么意思?” “就是家里有十六岁以下的孩子的,可以按月领补贴,虽然不给银子,但是给东西,布匹,粮食什么的,相当于公司帮助咱们养孩子呢。” 那岂不是多生就有更多的补贴可以拿? 员工们心里就有点痒,自己生的孩子公司还给养?! 有的人家里没孩子,那也有些激动,父母在没分家,没孩子不是还有兄弟呢嘛,这不是又多了一笔进账! “咱们真是摊上了个好东家啊!” 有人忍不住感慨,之前学武,少不了要拜师学艺,拜师要花钱的,可以说踏上了武林路便是一条注定没办法兼济家里的艰难路。 可是现在……武艺没荒废,师傅免费教,还月月有银子发,这回还要惠及家里。 一时间,造娃与积极干活同步进行,还带动了其他人,倒是让小胖人的计划提前完成了。 笔直干净的水泥路从北武城开始往周边几个城池延伸。 沿途不是没有阻挠呢,有自己渠道又一心想走回正路的早就金盆洗手,不再从事这种害人害己的营生了。 但是也有人负隅顽抗,小型山匪根本不知道这群修路的人压根就不是普通百姓,大部分都是会武艺的好手。 所以一碰面,连修路有多少人都没弄清,就连窝端了! 淸瑶是修一路收一路,她对沿途的山匪是零容忍,未来的物流中心是要连日用品都要运输的,所以哪怕一次打劫都会损失不小。 所以,只要小胖人定下建立物流中心的城池周围,就不允许有打家劫舍的人出现,劫富济贫都不行! 可是……也有不长眼的。 比如,去往白螺城的清风山上有个黑虎寨,第一次交锋,黑虎寨的人不但阻拦修路,还打死了两个人。 淸瑶接到消息,脸色渐冷。 第249章 清风山上有个寨 白螺城的菌菇出了名的厚,白螺城的人顿顿吃蘑菇。 这句话绝对不是假话,它虽然没有宁安城野参多,但是白螺城的山是一座连一座的连绵不绝,越往里,野味越是丰富,倒是比宁安城还要繁华一些。 这些野山菌不单单是养活了附近的村落,也养大了一些人的野心。 比如,隐藏在群山里的黑风寨。 黑风寨有三个老大,手上会点真功夫的黑熊张大满,以及武功不会,但是之前上过战场,当过小军师的二当家黑瞎子。 三当家是个粗莽的汉子叫张大胖,是张大满的亲弟弟,靠关系当上了三当家。 张大胖本就不是匪寇,乃是白螺城干屠夫行当的正经百姓。 可是失踪许久的哥哥有一日突然回来了,还说有了个发家致富的好门路,张大胖不疑有他,带着父母老小跟着哥哥就上了清风山。 这上山容易下山难,到了清风山上,一家子这才知道张大满说的好去处竟然是落草为寇! 此时想退出也不成了,张大满根本不允许家里人下山去。 这天,张大满带着一众兄弟下山去了,说是遇见了肥羊,傍晚十分才回来,回来的弟兄们身上都挂了彩,黑虎寨的弟兄不少,这还是头一回这么狼狈。 张大胖赶紧上前去跟哥哥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哥哥居然跟修路的人碰到一块去了。 张大胖急的蒲扇一般的大手直往自己的大腿上拍。 “哥哥啊,你去招惹他们干什么啊,他们修路,方便的不也是我们嘛,到时候我们要进城也方便多了啊!” 张大满心里也是后悔的,但是嘴上不能承认,要不然不就代表他决策失误了嘛。 “我们还怕他们不成,虽然他们是北武城来的人,可咱们哪个城也管不着,要是派人来捉我们,咱们只管往山上一躲便是。” 张大胖叹了口气,“哥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一不抢官家的人跟货,二不抢世家子弟的车马嘛。怎么今天就破了规矩了?” 张大满有些心虚,他前阵抢了个八夫人上山,这个八夫人娇滴滴的,不似之前那些小娘子要死觅活的,非常合心意。 可是她偏要去见识一下他是怎么一展雄风打家劫舍的,这不,他就带人下山去了,哪知道人家修路的正好修道山脚下,两方人马就交锋上了。 “哥哥,你说话呀!”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抢都抢了,再说他们才死两个人,咱们可是死了四个兄弟。” “什么??赔了死了四个兄弟还杀了他们两个人!” 张大胖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他深知与自家没脑子的大哥说不清楚,连忙转头往二当家那边跑过去。 “二当家,二当家,黑瞎子!” 黑瞎子是二当家的别称,他本名谁也不告诉,毕竟他可不是正经下来的兵卒,他是逃兵,最怕别人知道他的本名跟来历。 听到张大胖喊他,黑瞎子从一个小娘子的身上起来,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今早大哥下山把修路的那些人给抢了!还杀了两个人,咱们也死了四个弟兄。” “什么?” 黑瞎子懵了,“我不是交代了,别去找那些人麻烦,北武城周边的匪可都被缴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大哥今天下山是跟他们对上啊!” “赶紧叫兄弟们都过来,要快,此事不能善了了。” 张大胖“哎”饿一声,连忙去吹哨子了。 黑瞎子气的锤了一下门,但是他武功半点不会,反倒是给自己锤疼了,眼泪都疼出来了两滴。 “这大当家糊涂了!我都说了,这修路的背靠北武城城主,听说这新来的势力还贼有银子,现在是拿银子在砸路!怎么就跟他们起了冲突。” 这时候山下跑了一个小哨兵,“大当家,二当家,不好了,不好了,山脚下来人了!” 小哨兵吓得是六神无主,“多……好多人!” 有寨子里的人赶紧嗖嗖的攀上一棵高树向下看,山下黑压压的一片,确实来了不少人。 “二当家,真的来人了,有山路阻碍,只能看见个前边,人数不少。” 黑瞎子气急败坏,“去喊大当家,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来!” 有个瘦弱的男人瑟缩了一下,“大当家跟八夫人正翻云覆雨呢,我喊了几声,大当家说再叫唤就宰了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沉醉在温柔乡里,你再去,就说官差打上来了!” 瘦弱男人赶紧跑了,黑瞎子看了围过来的弟兄。 “弟兄们,剿匪的来了,咱们老规矩,先借着林子隐蔽起来,打得过就偷袭,打不过就退回来,咱们易守难攻,找不到我们人,他们自然就会放弃。” 黑虎寨也不是第一次被围剿了,但是受制于地形,山下的兵士大多攻不上来,能跑到上边了,双拳又难抵众腿,所以渐渐地,官家就不再派人来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的是,来剿匪的并不是靠刀和人数的普通衙役们,他们多是淸瑶最近新入职的员工们。 这些员工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多多少少都会武功,再加上这阵子吃好喝好,还有高明的师傅教导,那进展可谓一日千里。 这些人齐聚山下,乃是立威而来。 东家说了,敢向小胖人伸手的,绝不留情! 眼看天色要黑了,领头的左十三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上山的道路不止这一条,但是能通往城池的下山路可就这一条,我们等到天黑才上山,就是为了让他们要么把命留下来,要么想活命就只能往深山里跑,深山……还不如现在就死呢!攻山!” 随着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人都点燃了头顶的风灯,这些灯是绑在头盔上的。 戴着这种灯,安全一些,这是山林,万一着火了怎么办! 这风灯是特制的,有小孔留着通风,即使灯倒了也不怕火苗飞溅出来。 最前边的两个人顶着风灯往前走,他们的手里,一手拽着一根长绳子,一手拿着一根长长的圆棒子在地上不断的扫除,这是判断有没有陷阱。 果不其然,他们用这种办法扫除了许多的小陷阱和机关,而绳子则是走一段路便在树上缠绕一下,身后的人便上前挂上一盏灯。 这样昏暗的山林,开始被灯火照亮,那亮光越来越接近山上。 第250章 黑虎寨的覆灭 山上的人开始恐慌起来。 “大当家,二当家……情况不太对啊!” 哨兵从树上爬下来,一瘸一拐的跑到大厅里。 “山下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上山的路照的明晃晃的,如同白日上山,眼看就要到山门了!” “什么?看来这北武城果真名不虚传,不愧是除了北中心城,最出名的城池,有些手段!” 张大满心里害怕,脸上不显,早知道北武城不是白螺城那种怕殃及无辜的人,他怎么可能去招惹。 现在都五月份了,满山的绿树,他们也不怕引火烧山! “大当家,这都啥时候,咱们就别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快拿出个章程啊!” “我拿章程?我大老粗一个,我哪里会想什么好办法,老二,还是要靠你!” 黑瞎子翻了个白眼,有能耐闯祸,没能耐收尾。 “现在除了硬抗,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退到林子里去啊!现在黑灯瞎火的,在林子里乱跑,怕不是找死。” 张大满一拍脑袋,想想也是。 “兄弟们,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身经百战,怕他个球,抄家伙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 真正的乌合之众们没有自知之明,纷纷拿上斧头,杀猪的尖刀,大部分拿的烧火棍,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拿的是腰刀。 大家在二当家的安排下分散在寨子中躲藏起来,寨子正中间还绑了了几个人堵住嘴扔在那里,这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反正都是俘虏,死了也不可惜。 寨子里一片寂静,左十三带着人进了寨子门便放缓了脚步。 这山上的匪徒全都藏起来等着背后捅人,左十三不屑的笑了,他们是顶尖的高手,光凭呼吸就能听出来人在何方位。 若是有意收敛气息放的平缓些,他们也不容易发现,可是这些都是一般的匪徒,哪里会晓得大气不敢喘。 左十三冲着边上的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一条条身影施展轻功向四面八方跑去。 黑暗中,惨叫都不曾响起,半晌,一个个身影拖着被敲晕的人回来了。 初升的太阳照在了张大满的脸上,他嘟囔了一句。 “娇娇啊,给我到口水,你用嘴喂我。” 娇娇是他给抢来的八夫人起的名字,只要是他宠爱的,便都叫娇娇。 可是他等了一会儿,也没人过来,难不成娇娇出去了? 张大满睁开了眼睛,想看看屋里有没有人,但是这一看,顿时把自己吓精神了。 此时的他根本不在房间里,反而是露天躺着,周围还躺着他的好兄弟二当家黑瞎子,再往边上就是平日里跟他下山烧杀抢掠的兄弟们。 张大满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起来,昨夜他们被人打昏了。 那时候他与其他人躲藏的好好的,就等着这些人一来便偷袭他们,谁知道,刚交上手没走一回合,黑瞎子就被打晕了,他也不过支撑了一招便不省人事了。 这满地的人,都被打晕了? 张大满内心忍不住害怕起来,踢到铁板了! “呦,夫君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声音不少,但是满地昏迷的兄弟们一个醒转的都没有。 “娇娇,你这是?” 张黄英面无表情,眼里却满是仇恨的目光,她死死的盯着张大满,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娇娇~呵,唉,我也算对得起这个名字了,要不是我怂恿你下山去找麻烦,此刻这黑虎寨也不会被人铲除啊。” 张黄英皮笑肉不笑的大声说着,“大家可是要感谢我,这么早踏上阎王路,这可少遭了多少人间的苦啊。” “什么!原来是你!” 张大满不禁回想起昨天,确实是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八夫人说想见识一下他的威风,还说山下那帮修路的百姓该给自己过路的钱才是。 他这才带着兄弟们跑下山去,结果引来了一堆不好惹的人,他们人呢? “你个贱人,他们人呢,我要告诉他们一切都是你撺掇的!” “我当然有罪了,你死了之后,我自然也会去我爹娘的坟前赔罪,可是我要手刃你!” 说完这句话,张黄英再也不隐藏自己的恨意,那日她爹娘带着她跟着商队回乡,路过这里,整个商队的男人都被杀了,女人跟财物全都抢上了山。 其他的女人要么找机会寻死了,要么被折磨死了,只有她,咬牙讨好着这男人,整个商队的男女老少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她忍辱负重就是要找机会杀了这些人,很快机会便来了,她听说山下来了一个叫小胖人的修路队。 她本是北武城本地人,城里无人不知道小胖人。 所以……她就使劲浑身解数鼓动这人去找麻烦,结果是好的,你看…… 这山上作恶的人不都在这了嘛~ 张黄英嘴角终于露出来一个真心的笑意,她拿出一把刀走到张大满身前。 张大满还在破口大骂,越骂越害怕,他已经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没有力气,而他那些兄弟在这么大的喊声中仍然沉睡着不曾有醒来的迹象。 他的心沉了下去,他也不是傻子,应该是那些人做了什么手脚,再抬头看见张黄英拿出刀来,这一刻,他开始害怕自己会死了。 “你要干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用不用,我要什么,我自己就来拿了,你们山寨那些个珠宝首饰,那些人已经拿走了,放心吧,都走了,活口嘛,就剩下这一地的人了,其他人都带走了。” “带去哪里了?” 张黄英抿嘴一乐,仿佛他问了个好笑的问题。 “自然去还债了,我对这小胖人还是知道的,那是个好去处,放心,那些人手头没有人命,但是也是吃了人血馒头的,他们后半生不会比你好过的,放心吧。” 谁他么的担心他们了,张大满气的咬牙,他是想问自己怎么可以走。 张黄英像是看穿了他所想,“你走不了的,这一地人都走不了的,你们吃了软骨散,这么好的药给你们都浪费,我这就帮你们解脱,不急不急啊~” 说完她手起刀落,一刀戳在了离她最近的人的脸上,剧烈的疼痛让人在昏迷中惊醒,然后惨叫着被扎了一刀又一刀,全都扎在脸上,活活扎死了。 她杀了一个人,还镇定自若的擦了擦脸上溅起来的血迹,还有心情安慰张大满。 “别怕,只有你的药量最小,他们算是幸福的,醒来就能看见自己被杀了,糊里糊涂的就没了,不像你还能做个明白鬼,很快的,一会就能轮到你,别着急啊。” 张大满惨叫着,他想爬走,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疯女人虐杀了一个又一个平日子跟自己一起卖命的兄弟…… 左十三坐在枝头微笑,“这人还真是个杀手的好苗子。” 左影也点点头,“跟主子打个招呼,这人培养一下吧。” 俩人不再看满地的血泊,悄悄的离开了。 第251章 新生活 淸瑶背着双手看着远方,从她这个方向其实是看不见清风山的。 “这么说,现在各方人马都知道咱们小胖人了?” 左十三点点头,“是啊,主子,剿灭了黑虎寨之后,道上的人再想动我们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淸瑶抚额,“这威也不算我们立下的啊!” “也算,毕竟那女人答应加入咱们了。” 她早上才知道黑虎寨的人,一大半没杀过人的全被送去修路挖矿了,女人则是留在纺织厂做工,这点她很满意,她缺人手缺的厉害,这么安排,给她做工还不用给工钱。 而另一部分人,左十三只算动一半的手,给那些人喂了软筋散,却不曾杀人。 动手的是张黄英,杀伐果断的一奇女子。 左十三说那一地的人都是她杀的,并且是虐死了,一个都不曾手软。 “你回头跟这姑娘好好说说,在这里好好看,没人会欺负她,该有的福利不能少。” “主子放心,已经送去培训中心了。” 另一边的张黄英杀了那么多人,她现在的思绪比较茫然,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甚至萌生了去地底陪伴父母的想法。 可是昨晚那个打晕了整个寨子的人问她,“愿意加入小胖人吗?” 她麻木地点了点头,接着就被安排洗漱干净等待后续。 她不知道今后该做什么,这些人又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她已经为父母报了仇,大仇得报,她的贱命算什么,这些人也算帮了她。 她打算能报恩就报,不能报无非就是命拿去,此刻迥然一身的她已经无所畏惧! 有个小姑娘走了进来,“张姐姐,洗好了吗?” 张黄英回过神,应了一声,“好了。” “我的工号是培训班第37号,我叫青杏,我这衣服左边标着呢,那便跟我走吧。” 张黄英没说话跟着小姑娘来到一处宽阔的院落。 小姑娘指着这个介绍,“张姐姐,这就是你接下来一个月要呆的地方,培训中心。” “这培训中心的后院就是宿舍了,你记得,左院子二十三号房是你的住处,这是钥匙,你收好了。” 小姑娘捧着一堆东西,“还有这是你这个季节的衣服,一共两身,其他的东西都送到你房里了,吃饭听铃声,三声铃就是吃饭啦,要自己去食堂的,食盘要带好,记得自己刷了带回来。” “一些其他东西的领取跟更换,还有洗澡日,回头第一班会带你们逛一遍的,怕忘也没关系,你房间内有贴纸,上边都写着呢,等这些都熟悉了,就会安排你进入学习班了。” 张黄英愣愣地跟着青杏来到后院,这后院的房子都是连着的,院子中间还有一排的槽子,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她们穿过一扇扇的门找到了标着二十三号的屋子。 “那你先休息一下,记得听铃声出来吃饭啊,张姐姐,您识字嘛?” 张黄英的爹是秀才,她自幼便被父亲抱着启蒙,自然是认识字的。 “我识字。” “那就太好了,屋子有书可以看,张姐姐先休息,明日便跟着大家进入培训就好了,那我走了啊。” 道了别,青杏就去接下一个新入职的员工了,她爹娘都在小胖人做工,她自己也被安排进来做个引路人,这日子一天天的真好玩。 张黄英看了一眼透明的琉璃窗,拿出手里的钥匙把门上的锁打开,推开门,房间不大,比她从前的闺房小多了,但是全是新奇的东西。 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木板柜,上面写着“鞋柜。” 还怕别人不知道这个柜子干什么的,上面印着一双鞋的图案,下边还有一双写着“拖鞋”字样的怪异鞋子。 门后靠墙是一排的柜子,她拉开一看,里边还挂着衣服,这原来是个衣柜,但是又跟她见过的不太一样。 她家里的衣架是横杆的样式,在两侧会有立柱,在立柱下游底座,在两根立柱间除了最上层的横杆,中间还有横板,其上有雕饰。 可是这个衣柜不是箱笼,而是就一个空荡荡的木柜子,中间有个勾衣服的东西,衣服挂在上边,这样挂着确实不会出褶皱。 好巧的心思,再打开一个柜子,又不一样了,这里边放着被子之类的东西,叠的方方正正的,都是全新的。 不管是衣服还是被子,都有一个角落上面清晰的绣着张黄英三个字,还有她的年岁,和二十三号。 再靠上便是一个三面连着墙壁的硬塌。 “这是什么?” 她伸手一摸,居然还是温热的,想来这应该是睡觉的地方,衣柜的对面是一个长长的桌子。 桌子左边放有梳妆镜,那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连人脸上的绒毛都照的清清楚楚,她好奇地左照照右看看的。 梳妆镜也不是空的,底部有个小抽屉,还放着一小瓶写着美妆霜的东西。 右边则是什么都没摆放,底部倒是有个抽屉,她打开一看,一边放着一本书,还有个小册子。 她拿出来,那小册子是介绍小胖人的,书居然是个话本子,叫“职场生活”也不知道写什么的。 她先拿起册子翻看了半晌才明白,那硬塌的名字叫做火炕,是有人统一烧的,不用管,这屋里的一切都有介绍。 比如小盆子用来洗什么的,大盆子用来干什么的,衣柜之类的怎么使用,还有配图。 还有一日三餐去哪里吃,路线图就在背面,各种东西如何用,都是附图的,工作时间是什么时辰到什么时辰,让人一目了然。 在往后写的是在这工作有什么福利跟禁忌,都干些什么,晋升怎么晋升,管理是谁…… 张黄英意犹未尽的看了一遍小册子,抬起头来,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虽然心底还有些防备,可是这些新奇的东西冲淡了她对亲人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无欲无求。 铃铛声猛然响起,张黄英打开门,发现有周围有不少刚从屋里出来的女子,她们手里拿着个盘子状的东西,三三两两的往后院走。 有一个姑娘看着她空着手,连忙提醒她。 “新来的吗?饭盒别放了拿啊,就在你梳妆台下的柜子里。” 张黄英道了谢,又回屋去拿,果然在梳妆台下的柜子里看到了一个木板一样带坑的东西。 “这东西要怎么吃饭?” 张黄英疑惑地拿了出来,那姑娘还没走,显然是在等她。 “咱们一起吧,我是二十八号的岳青青,你叫什么呀?” “我……我是二十三号的张黄英。” “走吧走吧,去晚了可还要等位置的,我跟你说,食堂今天要做红烧肉,我可是馋了很久了……” 张黄英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消瘦的脸。 这样……好像也期待的呢。 第252章 纸盒子 自从肃清了附近最大的山寨黑虎寨之后,那些小打小闹的山匪便开始销声匿迹了。 小胖人的修路工作没了拦路虎,又多了很多来路不正的工人,这进度就开始加快了。 小胖人物流中心开始走上正轨。 当然一开始没什么生意就是了,还有一些来托镖的,但是小胖人全按照普通的快递方式走,搞得人家觉得安全没什么保证胆颤心惊的,好在最后安全送到了,没出什么幺蛾子。 慢慢地,北武以及挨着的那其他四座城的百姓就发现了小胖人物流中心的真正作用。 小胖人物流中心每天早上必然会四个车队从各自的城池出发,然后到达另一个城池,每个城池跟每个城池每天都有一趟车。 有一些小商贩便打起了倒买倒卖的主意,中间商赚个差价啥的。 所以物流中心的东西便开始从这些小商贩的货物开始运起。 有一就有二,其他的商人见了,纷纷盘算起这件事情的好处。 只花少量的钱,便可以大量的进货,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多划算啊。 除了商人,一些弹探亲的人家也蠢蠢欲动。 小胖人除了运输货物还会拉人,定点发车,定点回来,买票就行。 随行的人每天都换,听说这是防止员工疲惫,也是防止有心人摸透内部人的习性钻了空子,安全性大大增加。 而且现在的路面修的平整光滑,小胖人的马车还是改良过的,人坐在上边既能看风景又不用吹风,马车还不颠簸。 渐渐地,很多的商家就放弃了自己雇佣马车运输货物,转而到小胖人物流中心来合作。 淸瑶看着小胖人逐步发展,又开始琢磨改进其他东西。 比如有一些搬家业务,北武城的搬家到其他城池,那些大件的东西,很多人是舍不得卖掉,运又运送不走。 淸瑶便打算把纸壳箱子搞出来,然后把东西包裹住,运送家具的业务办起来。 以后运货也方便的多,起码不担心滚动磕碰这种事。 说干就干,她开始研究木浆。 想要弄到纸壳箱子,就要先研究牛皮纸,这东西还能拿来当外卖纸。 现在花国的外卖用纸使用的是油纸,涂上桐油一种加工纸。 这种纸虽然防水性不错,但是厚度不咋滴,也没办法固定形状,牛皮纸相对来说就要好一些。 在原有的技术上改革,还是不算特别困难。 再者木浆来自软木树木如云杉,松树,冷杉,落叶松和铁杉,这些北地的山上不要太多,资源多啊。 说干就干,她先是包了几座山,一边砍,一边种。 通过斩树皮漂塘,煮徨足火,舂臼,荡料入帘,覆帘压纸,透火焙干几个步骤,就可以得到纸壳。 最重要的步骤就是覆帘压纸。 这一步是捞过纸浆的竹帘倒铺在压榨板上,然后小心地移开竹帘,这层纸膜便落在板上。 然后慢慢堆叠起一层层的纸页,再以重物挤压,排出纸页中的水分。 重物挤压之下纸膜也慢慢成形,这个厚度要掌握好,成品便是平整的纸壳。 最后一步便是,箱的尺寸确定好,各种常规尺寸都要有。 然后便要画上裁剪线与压痕线,方便弯折,还要把开槽的地方挖出来。 不过受制于没有机械,全靠人工,这箱子与箱子之间的质量嘛~ 就有些一言难尽! 费功费力气,做出来的成品属于奢侈产品,只有富贵人家选择这项豪华服务,普通百姓只要盒子不要服务,这东西比箱笼便宜,他们拿回去做箱子装东西轻便多了。 可是富贵人家也是图个新鲜,典型的有钱不需要,没钱用不起。 淸瑶感慨,这真是继自行车以来又一个失败的产品。 她大笔一挥,纸箱子都做成一样的尺寸,装自家的东西好了,这包装好看,防潮又坚固易放,还能印染上小胖人的图案,不失一个好的宣传办法。 此方法倒是误打误撞成了小胖人独有的标志,导致未来的小胖人包装全改成各种各样的纸盒装,这可比用木头箱子价格低廉多了,也算是给自家省去了不少成本。 小胖人的货运流程也变得整齐多了,还传出去了。 张掌柜家就是要往外城送东西,他父母在外城,自己在这边定居了,但是他是个孝顺儿子,每每逢年过节都要往家寄东西。 早些时候,路上不太平,一些吃食倒也罢了,大一点的物件和大笔银钱是必须要找人押送的,再不就跟着官家的车队走。 跟着官家车队也是要花大笔银钱的,人家还一副你爱跟不跟的态度。 自从城中开了这个物流中心,张掌柜便是第一个做了吃螃蟹的人。 淸瑶对于第一个客人还给了一个优惠,就是张掌柜不管托运什么货物都是优先服务。 这不,张掌柜刚进了门,有颜色的员工便微笑着走了过去。 “什么风把张掌柜吹来了。” “哈哈,后日是我父生辰,我这店里就赶着这段时间赚些银子,这不买了一些东西,想着让你们帮着捎过去。” “您是贵客,说什么帮不帮的,您选择我们小胖人,那不是我们的荣幸嘛,来,我这就给您打包上。” 张掌柜拎来的是一些北城的土特产,里边有一些药材还有一些野物。 员工拿来了个中号的箱子,当着张掌柜的面把东西放进去,又拿来了一个纸条,把要送的地方还有送的人,接收的人都填了上去。还用浆糊把纸条粘在箱子的封口处。 “来来,张掌柜,这个牌子您拿好,明日持牌子收回复。” 张掌柜瞅着他封箱子,眼巴巴的。 “你们这个箱子是用纸做的?我上回寄东西,我家里边来信,说着这东西可稀罕,不但能装东西,上边画的画也好看。” 员工笑了笑,“你说这纸箱子啊,这不算稀奇的,还有信件呢,以前来让我们送信的不都是自己处理好保密嘛,现在也有轻薄的专门用来装信件的,上边的用个漆封口的,只要打开过便能发现,导致这段时间我们收寄信件特别多。” 张掌柜还不知道这个呢,“你们这些花样可真好,也真是财大气粗啊。” 员工还有其他事要忙,张掌柜也不多留,放心的走了。 这边淸瑶看着修路也通了周边的城池,物流中心的业务一天比一天多,她又开始把这个模式再接再厉继续往其他城池推进。 第253章 知识大赛和运动会 时间匆匆,炎热的夏日一过,眼看就快到重丰节了,在花国北地,重丰节是非常重大的节日。 因为北地的粮食只收一季,北地的百姓就会在秋收之后,在农作物丰收之时举办祭天帝、祭祖,以谢天帝、祖先恩德。 淸瑶在这边只有山,没有地,只能凑个热闹。 不过她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给员工当天放个假,举办个什么活动来增进员工之间交流合作。 所以她连夜给管理们开了个小会。 “今日让大家百忙之中过来是为了半个月之后的重丰节,大家踊跃发言,咱们定个策划,当天举办个活动。” 有掌柜举手,“东家,当天放假吗?” “对的,除了执勤人员,其余员工全场放假。” “那执勤人员心里不乐意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不用淸瑶回答,其他管理就回了。 “你傻啊,你抓生产啊,这半个月表现倒数的小组就留下执勤嘛。” “对呀对呀,这主意好啊,这样一来,这半个月员工们还不拼命的干活,也算是加产了。” 淸瑶往下压了压。 “那大家没什么意见,咱们就说一下活动怎么举办把,每个人都说一下,左心,安排一个人记下来。” 白螺城物流中心的陆掌柜最先想好了。 “东家,我有个建议,要不咱们当天请个戏班子吧,还加上舞狮队,这不就热热闹闹了。” “我反对,东家说重在合作,若只是看戏,大家只当热闹便看了。” 陆掌柜想想也是,戏班子一年到头也能瞧过那么几回,确实没什么新意。 管南北运货的掌柜也举起手来,他是淸瑶从南方带来的老掌柜,对淸瑶的套路比较了解。 “我觉得,不如咱们来个比赛,大家都会功夫,就比比轻功。” 这点子不错,北地崇拜英雄主义,所以淸瑶干脆让大家全民尚武,就算身体不好的,还会团队协作比划个两三式呢。 所有,淸瑶点点头,示意左心把这条记上。 “主子,我也有个建议,既然轻功要比,不如就广泛点,咱们来个比武大赛,内部的。” 淸瑶摇摇头,“咱们员工有先练武的,也有后练武的,这个平衡找不好,可以分项。” “比如,比轻功,比力气,比谁能憋气时间长。” 淸瑶猛然想起来了什么。 “要不……举办个秋季运动会吧。” 她原本打算在赵家村举办一个,结果她走的匆忙,也没时间举办,干脆在北地举办一个算了。 底下的人也觉得可以,他们听着也新鲜。 “东家,这运动会要怎么举办?” “第一年嘛,咱们简单点,我们举办两个活动。” 淸瑶示意旁边的人把白板拿出来,底下的掌柜一看这架势。 忙不迭的把随身携带的笔本拿出来,现在他们用的本是小胖人自产的小册子,笔也是随时可写字的炭笔。 淸瑶在白板上写下两个活动的名字。 “知识大赛与运动会。” “顾名思义,前者是智力活动,后者是体力活动。” 淸瑶还是要考虑,有一部分员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运动会可能没有参与感,所以干脆就举办两个。 “这答题活动,就考员工手册跟小胖人的发展史,在这两本书里出题。” “运动会的项目比较多,咱们也分两部分,一部分是高武者的轻功之类的比赛,一部分是低武者区。” 淸瑶想了想后世的运动项目,挑了几个现在能进行的。 像球类,花国有蹴鞠跟马球项目,但是这都不是小老百姓能玩得起的。 淸瑶想了半晌,安排了个中长跑跟短跑项目,再添加了个投壶。 权当是看运气了。 有个掌柜又举起手来,淸瑶示意他讲。 “咱们员工下了工,平日里除了读书就是练武的,要不要再加一点放松的活动?” 淸瑶觉得这个掌柜考虑的非常细致,劳逸结合嘛。 “那就加两个全体活动,赢不赢的,参与便有奖励。” 最后她安排了两个趣味兴致的游戏,比如老鹰抓小鸡,你比划我来猜。 “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吗?” 掌柜们讨论了一番,把一些想法都提出来。 淸瑶或摇头或点头,等到日落时分,细节便讨论的差不多了。 “那就先这样,等左心整理出来,会把策划方案给各位掌柜们送过去,有问题记得抓紧提出来。” “奖励采购这块,就让后勤部的负责。” “安全这块,就让司卿他们小队负责。” 她让掌柜们把两个趣味性的游戏带回去给自己的厂子,让员工提前先练习一下,也算一个休息时间的活动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其实淸瑶这么安排,已经慢慢在弱化左家侍卫在其中的作用了。 只让他们负责平日里的教授武学等工作,但是因为大大方方摆在明面上,左十三他们也不曾看出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淸瑶便抓紧打广告,向周边的城池放出风声。 重丰节当天带薪休假还要举办全员共活动的消息一下子风靡了周边五个城。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的可怜,有个集市,都有人不远千里去凑热闹,更别提这样的大型活动了。 去啊,必须去啊! 现在五个城池以外的路安全性不敢说,在五个城池中间往来,大家还是跃跃欲试的。 毕竟小胖人也不是摆设,早就肃清了几城中间的所有山匪。 再不济也可以跟在小胖人的车队后边去凑热闹。 五城的百姓一时间全都内心沸腾,又充满期待起来。 淸瑶把场地定在了北城山庄。 周庄主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自从明智的跟小胖人合作以后,他们承包了出租场地,保镖托运的活动,那是赚的盆满钵满还不用担风险。 这回小胖人自家的活动又选了北城山庄,周庄主那是把其他活动全都一股脑地都推了,先可着小胖人先来。 这可是个财神娃娃啊! 落到谁家,谁家便能风生水起。 淸瑶也不跟他客气,按照合作优惠,五折承包了山庄五天的使用权。 前一天便准备了各种小吃摊,玩具摊,衣服摊,从山上到山脚下,绵延到很远。 北武城的百姓们也打扫好屋子,就等着各方来人,客栈住满了还能住他们这里创收一下。 不过他们的房租费用必须按照市场价走,要是抬高或者坑人,自有官家收拾他们。 那举报信箱跟受理人可是就站在城门口,万一被举报了,立马处罚退回房钱,还要去修路七天。 得不偿失,所以小老百姓还是安分守己的很,只是赚个漏钱。 (本章完) 第254章 知识大赛和运动会2 除了小胖人自己的摊位之外,还有许多走贩行商也闻风而动。 还包括北武城城里的人,他们有的带着自己做的手工,有的带着自己打来的野物或者家养的牲畜,还有一些准备以物换物的东西。 在小胖人摊子以外的范围,也形成了一个小集市。 淸瑶干脆安排巡逻队把他们同样纳入保护圈,一来保护客人,二来保护商贩。 淸瑶为了节日气氛,还做了好几面公司旗帜,每隔十步便插一个广告棋旗。 小胖人现在整合产业,所有的零碎行业开始归类。 南方的小胖人,基本都是一条街一条街的。 它们统称小胖人杂货街,而北地的产业。 不管是酒楼,茶肆,还是吃食,全都是一个城里一个院子。 它们全称叫做小胖人杂货院。 这样方便管理,省的她的精力分散。 街上的还好说,一眼看过去,跟着闲逛就能摸清这个店铺买卖什么的。 可是北地的大院子,很多人就不知道这门里都有些什么了。 这时候就需要广告投入了。 重丰节的前三天,就已经迎来了本地跟外地的游客。 从北武城出来,就能看见来来往往的人们,拉着个会走的木车,上边还绑着一个褐色的箱子。 有外城来的人看着新鲜,便拦着一个拉箱子的人询问。 “大娘,打扰了,您手上拎着的这个是什么呀?” “哦,这叫小胖人买菜箱,你想买,去城里的小胖人杂货院买就行,也不贵。” 那人“哦”了一声,居然还有的卖,顿时有些心动。 那大娘人也实在,反过来劝告他。 “你不是本地的吧?不是本地不要买回去。” “这话怎么说?是只允许北武城的人买吗?” 这人觉得很奇怪,怎么还有拦着别人买东西这么奇怪的举措呢。 “不是不是,谁都能买,但是你看啊,这下边的轮子。” 大娘热心的指了指小箱子下边的东西。 “这轮子跟这木头车是一体的,这轮子都是木头做的,你们城要是没有水泥路,这轮子它没法子用啊。” 大娘又指了指上边的箱子。 “这叫纸箱子,是我远嫁的闺女给我寄东西时候留下来的,这东西是不卖的,除非你寄东西。” 这大娘还热心提出来建议。 “你不搭这种箱子,你买个编织袋也行的,小旁人也有的买,麻绳子编的,但是染色过,也挺好看的。” “哎呀,你是不知道小胖人有的东西可多了,你就说……” 淸瑶这几天都会带着人到山庄附近转一圈,就是看看还缺什么。 正巧看见大娘给外地人介绍东西这一幕。 她打量这个大娘虽然穿的不是员工服,但是那布料的颜色是特意染的,就是给员工家人发的福利。 耐磨结实又再外边买不到,但是只要穿上,小胖人的员工便知道这人是员工家属。 也算分辨自己人的办法,所以淸瑶就知道这大娘才不是什么热心肠,应该是赚介绍费的。 为了提高员工家属的积极性,淸瑶给了福利,他们手头都是有优惠券的,如果有外地人拿着他们给的优惠券去买东西。 柜台上的员工都会记下来,到时候按照买的东西提成。 谷这大娘拎着这个车子,车里还有一些好东西,已经在路边徘徊半天了,就等着好奇问过来,或者自己上前搭话呢。 淸瑶一笑,从俩人身边路过。 从城门出来,一直到北城山庄的山脚下。 这两边就已经全是吆喝声了,有买的也有卖的。 越靠近山下,人流量越多,这还是山庄大大门没打开的情况下,等打开了还不知道啥样子。 高大飘飞的旗子迎风招展,上边画着小胖人的卡通图案和各种各样的广告语。 比如物流中心的广告语是。 “您给予的信任跟托付,我用能力与生命去保护。” 还有暖宝宝在北地那是爆款,广告词更是别出心裁。 “心暖,身更暖,不用担心寒冷阻碍了我们见面的距离。” 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别说外城人看得眼花缭乱,就是本地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两侧有标线跟方格,一个格子长宽都是一米的,一天收摊位税五文。 这都是淸瑶给刘知府支的办法,也算创收了。 最小的摊子也要两个格子才够用,那么一天下来占用两个格子的摊位就有十文的税收。 当然,官府也派了衙役到处巡逻,避免出现闹事的情况。 摊位规规整整的,有的大户还摆放了椅子在摊子后边,客人走累了也可以到后边坐下来休息。 往往里走,摊子就不是小打小闹了,都是占地比较大的了。 不过两侧的长度最多占用五个格子,倒是可以往后边租用位置。 这些占地面积比较大的,几乎都是小胖人的摊子。 卖衣服,鞋子,日用品的,吃食,饮品,小零食的,那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淸瑶特别强调了清洁工作。 每个小铺子边上都有垃圾桶,还有公益广告的旗帜写着不允许往地上扔乱垃圾吐口水。 为了方便游客,城门口不远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设置了女用茅房,山庄则是设置了男用茅房。 最重要的是,还设置了流动人力巡逻车。 四个轮子的小型便携式小车,上边站一个衙役,下边一个推着他。 上边那个演绎拿着一个拢起来的纸壳子大声地喊着。 “不要随地吐口水,丢弃物请扔在道路两边的垃圾桶中,违者罚款。” “女用茅房在城门口卖卫生纸摊子的后边,男用茅房在山庄里,再重复一遍……” “注意扒手,保护好自己的财物,看好自己的小孩,有问题立马呼叫巡逻的衙役。” “……” 淸瑶又到了山庄里看了一圈,里边的产地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赛区都设置好了,就等着投入使用就行了。 她感觉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便打道回府。 小胖人的各个城的杂货院,掌柜们把大家召集起来,也开始宣布留守巡逻的小组。 这几日大家做工作都十分积极,谁都不愿意留着看铺子,心都跟长草了似的,可惜再怎么也会有人留下。 被留下的满脸的后悔,要是能再努力一点,他们就能参加节日了。 没被留守的则是欢欣鼓舞兴高采烈。 就这样,两日以后,九月九日,重丰节到了。 第255章 重丰节 淸瑶她们一大早就到了山庄,不起早不行啊。 外边已经是人山人海。 花国的九月份已经结束了秋收,百姓们手里有了粮食跟银子,那就有闲心出来看热闹了。 就算买不起,看看也不花钱啊。 老的带着大的,大的带着小的,再加上还不是光本地一座城,那是周边附近的其他城也闻讯赶来了。 造成的拥堵可想而知。 刘知府不得不抽调了守城兵来维持秩序,这才让人们井然有序的闲逛。 而一些有钱有势的人早就买了门票进了山庄等着看节目了。 这可是小胖人的大客户目标群体,当然要有不一样的盛会参与感。 会场之内,淸瑶也做了改进,为了让观众们有更好的观场体验。 整个会场的座位是呈五边形分布的,每个边都是物资贩卖区。 一共安排了八千个座椅,只不过前边两排是有扶手的椅子,后边几排都是横排的板子。 最后两排连板子都没,就是站票。 前边的门票要二两银子一人,中间是给员工们准备的,后边的站票也要半两银子的门票,不过这都是给前边花钱进场的人准备的下人区。 毕竟一些公子小姐的出门不可能就揣两个小跟班出来,有的甚至带了七八个。 这些也是小胖人的客户,主子在前边看热闹,后边的人也想跟着尝尝味道不是~ 那他们身后可就是小吃摊子。 能跟着主子出门的都是主家比较信赖的,手头上的银子可不少。 这近在咫尺的诱惑,能舍不得不掏银子尝尝? 人员已经准备就绪了,就差盛会开始了。 淸瑶没出场,照例是东道主北城山庄的周庄主站在最中心,说起了开场白。 “家乡的兄弟们还有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大家好,很荣幸担任本次重丰节的主持人。” 哗啦啦的掌声拍了起来,观众们也跟着拍,那声音就非常大了,甚至传到了山庄外边,引得外边进不来的百姓们都竖立耳朵听。 “在这秋意刚开始,天高云淡的季节里,我们为了感谢上苍,感谢皇恩浩荡,特意举办了一场智慧与运动的碰撞。” “接下来让我为大家介绍各区的员工,有请五区白螺城的员工……” 宁安城,白螺城,雪飞城,五湖城,北武城,这几个城的员工服都是一样颜色的,但是身后胸前就不一样了。 他们身前有不同颜色的印染,一下子就能区分出来是哪个城的。 等到各城的员工们都站起来跟大家挥手示意完,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那么我来宣布第一项活动,这是一场热身运动,百米跑,有请各城的参赛选手入场。” 每个区要比赛的员工便享受着周围瞩目的目光从台上走下来。 观众们还没见识过这种运动,纷纷抻脖子去看。 “下面我宣布,比赛规则,一共百米的赛道,鼓声响起,在赛道上的五个人最先冲到终点处,便赢得胜利。” “选手们请注意,不要偏离跑到,你是五号,你跑到4号去拿了第一,一样不算数哈。” “现在预备……” 周庄主看见场上人们开始屏住呼吸鸦雀无声,气氛已经起来了,便立马宣布,敲鼓。 鼓声响起的一瞬间,五个代表各城的员工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平时被爹娘拿着柳条子抽都没这么拼过命。 “加油加油!” 喊声响起来,渐渐越来越大声,百米跑并不长,全靠爆发力。 很快,第一个人就冲到了终点。 谷“赢了赢了,是北武城的选手!” “哎呀,真可惜,我们城就差了一点点啊!!!” “……” 周城主身后不知道何时升起来了一个高高的白板,上边有着各城的名字。 等到名次确定下来,便有弟子拿着长长的棍子,上边还贴着个卡通小胖子,用棍子把这个小胖子沾到了上方的纸上。 这样五个城的名字后边,北武城的跟了个小胖子。 “恭喜北武城率先赢得一只小胖子,今天比赛结束之后,赢得小胖子最多的城,所有员工放假三天。” 场上一下子沸腾起来了,前排的观众都被身后员工的哦哦声给震的耳朵嗡嗡的。 周城主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点。 “下面进行第二项比赛,接力赛!注意,已经参赛过的选手,不可以再次参加!” 淸瑶是为了大家都有参与感,所以特意说了一点。 接力赛虽然没有百米跑刺激,但是却多了一些趣味性。 有的越过接棒的人自己跑了,有的跟着跑,有的居然给错了队,那人还拿着递过来的棒子跑了。 结果,自己队过来交棒的人到了指定地点居然没看见人。 一抬头,那个队友已经带着别队的棒子往终点冲刺了。 这可把观众们笑趴了,哈哈声不绝于耳。 场外偷听得百姓急的抓耳挠腮的,很想看看里边到底干啥了。 等到了智慧答题的环节,大家是乐的前仰后合的。 “请听题,小胖人物流中心已经深入各个城池,目前运输中,小胖人已经成为了不可缺失的角色,那么请问,小胖人物流的专属图案中,小胖人的头上画着什么?” 此题一出,选手们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考的居然是这么细节的东西。 谁没事会观察自家的牌匾上的小胖子,脑子上边画了什么啊? 选手们绞尽脑汁的回想了半天,眼看答题时间进入了倒计时。 有个小姑娘连忙举手,“我知道,画的是风火轮!” 周城主点点头,再看了看她的服饰。 “答对了,小胖人物流中心梦想变得运输更快,所以画的是风火轮,雪飞城率先拿下一分,那么第二题来了~” “请听题,大家都知道我们小胖人感恩皇上赐予我们太平盛世,所以一直在做慈善事业,谁知道我们小胖人今年都做了哪些慈善事?” “我我知道!” “我也知道!” “……” “五湖城率先举手了,让我们先来听听他的答案!” 五湖城的代表选手非常激动,一口气便报出来自己的答案。 “我们修路铺桥还帮人建设房屋,小胖人还愿意收留乞儿……” “答对了!五湖城加一分!” “……”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白板上的比分已经逐渐拉开距离,北武城获得的小胖子数遥遥领先~ 等到了最后一关趣味表演环节。 周城主更是宣布,要抽选幸运观众一起参与互动进来…… 第256章 大会落幕 “这幸运观众是什么?” 台下交头接耳,大家一脸茫然。 “我咋个知道,今天一天我都处于新奇体验中。” 旁边的男人看了此人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 “你这新奇体验一词也怪新的。” “我这也是去小胖人买东西,人家说的。” 像这样乱七八糟的对话还有挺多的。 显然大家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了,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台上。 周城主等到大家探讨一会儿,这才揭晓。 “我们来宣布接下来要玩的游戏,老鹰捉小鸡。” 周庄主一挥手,一队弟子推着小车从后台上来,小车上高高的还盖着红布。 大家都纳闷这是什么玩意。 周庄主指着小车继续揭晓答案。 “我们在游戏开始之前,先说一下本次游戏的奖励。” 之前的活动每一项都有奖品和奖状,这次大家以为也不例外。 谁想到红布一一打开。 没想到小车上放着成堆的奖品,都是小胖人卖的东西。 什么布匹,暖宝宝,玻璃杯,牙刷,玩具,食品,满满的七小车。 “我们这个游戏非常简单,一共五组,分别由我们五个城的员工充当小鸡,再抽取幸运观众当老鹰跟大鸡” 接下来走上一队弟子给配着解说演示起来。 “老鹰不捉大鸡,只能突破大鸡的防线,抓住最后面的小鸡后,老鹰为胜。” “在游戏过程中,大鸡为了防止老鹰抓住自己身后的小鸡仔,可以张开双臂,左右移动,拦住老鹰不要抓捕住自己身后的小鸡仔们。” “老鹰一旦突破防线,抓住最后面的小鸡仔后,就算是老鹰赢了,被捉到的小鸡仔要下场,关在“鸡笼”中,游戏继续。”” 配合演示,观众们倒也明白了。 这个游戏又是个没见过的,大家升起了浓厚的兴趣,纷纷想当那个老鹰。 这还不算完,周庄主又示意弟子把小推车推到台下,绕台展示。 “一只幸存的小鸡奖品便是一车东西,但是一旦老鹰抓住了一只小鸡,便把这一车东西转让给老鹰。” “而时间到了,剩下还生存的小鸡有几只,就奖励大鸡多少车奖品,小鸡同样一人一车。” 这奖励条件一出,立马全场沸腾。 “那是一车好货啊!就这么儿戏的奖励出去了?” 这明摆着当大鸡跟老鹰是全场最大赢家啊! “我要当老鹰!我一定能抓好几只小鸡!” “我觉得我可以当大鸡,我一定能保护后边的人。” “啊,小鸡可要跟好了,千万不要被抓走啊。” 有人已经自动带入了大鸡的角色。 “好的,大家不要急,游戏马上开始,我们这就要摇号,每一位观众的椅子上都有座位号,这里有一个透明的箱子,里边写了所有的号码,我们这就准备摇取幸运观众。” “当然,抽到的号码主人可以拒绝。” 山庄的弟子搬上来一个玻璃大箱子,里边有很多的木球,木球上边刻着号码。 周庄子向四周展示了一下这个箱子,证明没有问题,便开始抬眼看着天,伸手进去摸球。 观众们都紧紧的盯着箱子,场上静悄悄,可是大家都分明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心里仿佛在说。 “抽到我,抽到我!” “好的,让我们先抽第一队的大鸡名额。” 谷周庄主搅和了半晌,慢腾腾摸出来一个球。 “二区的十一号,是哪位,参加还是放弃!” 在场的人早就确认好了自己的号码,有个男人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 此人姓聂,生的浓眉大眼,看起来憨厚的面相。 但是这人可精明的很,是北武城书房斋的管事,小胖人出来之前,他还是个独家买卖呢。 “自然要参加,我虽然想当老鹰,不过当大鸡也可以。” 说完,他便大踏步的离开了座位朝台上走去。 周掌柜又继续抽老鹰。 这回站起来的老鹰令大家全都意外至极。 这人竟然是个富家养的娇弱的姑娘,偏偏这个姑娘还落落大方的上了台。 聂掌柜心里得意非常,这波不久稳了嘛,这姑娘看起来弱柳扶风,现在没拒绝,不代表一会有力气抓小鸡。 周庄主再次问了双方是否认输或者弃权。 两人都一步未退,全都表明了自己能赢的决心。 周庄主便宣布了开始。 原本娇弱的小姑娘,脸上柔弱的表情一收,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姑娘往左跑了两步,聂掌柜连忙伸手去拦,但是这姑娘只是虚晃了一枪,这是个假动作。 她趁着聂掌柜往左拦的惯例,原地转了个圈,转回来向另一侧发起冲击。 聂掌柜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反应过来,这姑娘抓住这个空档,立马冲过去抓住了一只掉队的小鸡。 一只小鸡被捉住了,场上一片叫好和“吁”声。 大家喊的脸红红,谁也没想到柔弱的小姑娘会使用计谋,那手掌拍的啪啪作响,以前不觉得这动作有啥好的,现在只觉得只有拍掌才能表达自己满心的想法。 吁声自然是针对聂掌柜的,聂掌柜在台上都听见了下边人嘲笑他。 聂掌柜也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当真保护不了小鸡。 场下的观众也看出一点门道了。 大鸡突然甩向一侧的时候后边的小鸡一般会被甩向反方向,这时老鹰就有可能抓到小鸡。 聪明的人看破不说破,万一自己是大鸡怎么办。 抓到一只小鸡了,小姑娘也对自己的聪明手段得意洋洋。 紧接着第二轮就开始了,现在只剩下六只小鸡了。 再开始,小姑娘想故技重施,但是聂掌柜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可不会让老鹰轻易抓到小鸡了。 防御的是密不透风,老鹰根本找不到机会。 毕竟是小姑娘,很快体力先跟不上了,小姑娘不得不的宣布放弃。 第一局,大鸡带着六只小鸡获胜了。 很快,第二场开始了,老鹰跟小鸡都是男人,还都势均力敌。 扮演老鹰的男子眼珠一转,便开始绕场跑,大鸡跟着后边的小鸡也只能跟着跑,那是跑的直喘气。 等到后边的小鸡快跟不上的时候,老鹰突然往回跑,跑了两圈,后边的小鸡便自己掉队了。 没办法,在队尾跑的是大圈,最后那只小鸡气喘吁吁的差点被甩飞了。 老鹰靠着这个办法,硬生生的在游戏时间结束之前抓了五只小鸡,剩下两只时间不够了,不得不饮恨而归。 而剩下的三组则是手段尽显,五花八门,逗的台上台下笑个不停。 还有个小鸡跑着跑着鞋跑掉了,去捡鞋的时候被老鹰抓住了。 这游戏简直太逗乐了,要不是这不是街头卖艺,大家都想打赏了。 很快,这个节目颁奖结束,就到了第二个趣味节目。 “你画我猜!” 第257章 大会落幕2 同样是一边表演一边解说游戏规则。 这个“你画我猜”与前一个跑来跑去的活动不一样。 还是同样一队人参与,大家都是坐着的,七个人里抽三位幸运观众。 前六个人的前边都有一块白板子跟炭笔,只有第七个人没有。 第一位员工首先根据词画一幅画。 第二位游戏人员根据第一位玩家所画内容,猜测所表达的词汇,然后自己再将这个词画出来。 一直传递到最后一个玩家,由该名玩家猜测画面所表达的词汇,若猜对,就会获得游戏胜利。 这个难度就比刚才的要多了。 还要合作来进行,抽取的三位幸运观众穿插到员工队伍里,大家共同合作。 淸瑶觉得词汇不能出太难,毕竟很多人认知有限,甚至字都不会写。 所以第一组面对的词汇是“水。” 第一组参赛的队员觉得应该把见多识广的幸运观众放在第一个位置,最起码他能认出来的东西比他们多。 结果第一个观众确实认识水这个字,但是他不会画啊! 最后他想了好半天,眼看倒计时快要结束了,他才画了一个茶杯。 第二个位置是员工,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茶杯。 他心里暗喜,脸上就带出来了,连忙给第三个队员照葫芦画瓢。 但是有些事,眼睛跟上了,手上却不听使唤。 画出来的东西,确实难以入目,可把观众们给笑坏了。 这能认出啥来啊这是? 第二轮就画的四不像了,第三个人更是一头雾水,索性把那一团四不像都给抄上。 最后可想而知,简单的一个水,一开始歪了,后边难上加难,直接全员失败。 这就叫输赢全靠队友,个人实力再高也没用。 台上有一个人从头看到尾,都不知道笑了多少次,明明他平日里不怎么爱笑。 他姓于,并非五城来的人。 他来自兴泉岭,做的连锁的当铺买卖。 兴泉岭就要靠近边界了,他那个山庄叫兴盛钱庄,离白螺城最近。 这小胖人的势力已经慢慢向白螺城全面渗透,听说还收服了北武城的北武山庄为己用。 他不信一山能容二虎。 作为宗主他自然是想来探探虚实。 谁想到,人是来了,但是实力没探测到,反而看了个重丰节庆典。 等笑完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啥的。 他带来的人都在后边一边抻着脖子看着热闹,一边拍手叫好。 环顾四周,场面皆是如此。 于城主就有些心塞了,这不伦不类,名字不慎威武,反而有些上不得大台面的势力,却有个好手段。 就说那一车一车的奖品,就可管中窥斑,可见一斑。 别的没看出来,这小胖人财大气粗,能跟北城山庄和平共处,他算是看出来了。 而且,他看北城山庄的实力并没有下降。 强强联合之下,不但小胖人的名声远扬,就连北武山庄厚着脸皮也跟着扬名千里了。 于城主不是鼠目寸光之人,他看着满场发自肺腑的欢呼声,不禁有些心动。 北城山庄能做到的事,他兴盛钱庄一样可以做到啊。 就是不知道这两方合作,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条件。 眼看着大会即将落幕,周城主再一次登台致词。 场上除了掌声便满是舍不得的情绪。 山庄的大门开启,外边是拥挤却井然有序的人流。 门外门内的人皆是洋溢着笑容。 一个重丰节,小胖人彻底扬名北地。 或许稍远的地方要慢一些,但是早晚会传过去的。 于城主不想跟小胖人唱对台,他需要小胖人的货物。 可是他也同样需要保留祖产,不想失去自己的山头。 那么,选择跟北城山庄走同样的路,就是最正确的想法。 于城主不再犹豫,他站起身子带着人往外走。 他已经下定决心,该去会一会这个小胖人了,是敌对还是合作,就在此一举了。 淸瑶不知道自己又有新的加盟商了。 开完重丰节运动会,她就要出发去北中心城了。 该解开的谜题,未免夜长梦多,也该去揭晓一下了。 所以,于城主第二日一上门,便听到了小胖人主事人出远门的消息。 那厢淸瑶带着左心,左影,左莹三人跟着一个前往北中心城的商队一块走了。 不是她不想带太多人,眼下她暗搓搓的要利用左家侍卫培养自己的人。 那些人都忙得分身无术,只能抽调了这三人出来。 淸瑶也考虑,她此行只为揭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也不打算做什么大事,便轻车从简。 从北武城到北城中心要走将近十天的路程。 淸瑶扮做夫人,左心左莹是她的小丫头,左影是她的车夫。 四人给了保护费,便挂靠着商队后边。 这商队是请了人保护的,说来也巧,他们贩卖的一部分货物还是从小胖人进来的。 一路上吃喝拉撒走走停停,现在秋高气爽,气候宜人。 晚间裹的厚一点就行,白日穿的倒不用那么多。 可是一路上都顺顺当当的,偏偏还有两日路程就要到北中心城的时候,变故陡生。 一队蒙面人将商队团团围住。 为首的蒙面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商队。 “找个人,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商队的东家是个富态的矮个子男人,他冷汗直流,示意自己请的镖师上前周旋。 那镖师就是干这个的,自然大步上前扬着笑脸。 先礼后兵,先用名头震慑一下,他们也不太愿意动刀动剑的。 “不知这位壮士是在寻什么人吗?” 那黑衣男子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凡是站在外边的皆没有身形相似之人。 他又把目光移向后边跟着的马车,跟大件箱笼的货物。 “把车上的人请下来,再把箱笼打开,我们查验完自会放你们离开。” 镖师脸色立马不大好了,人家根本都不在乎他,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发号施令。 镖师还欲再说什么,却见那人已经飞身而下。 一把冒着寒光的宝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休要废话,好好配合,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违抗半点,让你们人头落地,那也不过是多费一番功夫。” 镖师也没想到对方武功不弱,动作如此之快。 商队主人见状,镖师头子都被人一招制服了,他能怎么办!? 只能喊着家丁手脚麻利的卸箱子,再喊了人去通知后边的马车,让大家下来配合一下。 淸瑶她们不惧这些,便是顺从的从车厢里下来了站到了一边去。 可是,有一辆马车却迟迟没有动静…… 第258章 无妄之灾 淸瑶对这辆马车有印象。 她们刚加入这个商队的时候,对商队的实力做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像她们这样半途搭载的队伍有四个。 有两队都是行脚商,跟着去跟着回,剩下的那辆不是商人。 除了路上解决生理问题,淸瑶她们就没见这车上的人下车,仅有个赶马的车夫坐在外边。 车里坐着的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妇人。 淸瑶扮男装久了,打眼就能看出来。 那两个妇人,一人为主一人为仆。 虽然眉毛用炭笔加粗过了,脸上也用灰拍过了,但是太过刻意了,反而让人多看了几眼。 难不成这几个黑衣人找的就是她们? 商队的人看这马车迟迟没有动静,急的不行。 但是这也不是他们的人,也不好随意命令。 那黑衣蒙面的一队人也察觉了不对,再看大家的目光都转向最后那辆马车,就了然了。 领头那人骑着马慢慢转过去,围着马车看了看。 然后竟然下了马,恭敬的抱拳道。 “少夫人,少爷在庄子上等您呢,跟我们回去吧。” 车里的两个人比较慌乱。 年轻的妇人紧紧握住了自己奶娘的手。 “嬷嬷,怎么办,我们明明都逃到这里了!怎么会被发现。” 那年长的妇人也很慌,是啊,她们明明策划好了一切,怎么还会被发现。 难不成?! 她们留在山庄的丫鬟反水了? “会不会是红缨把咱们卖了?” “不……不会吧,我一直对红缨很好。” 淸瑶脸色古怪,她们是不是不知道有内力的人耳聪目明啊。 那黑衣人就站在她们车子外边,淸瑶隔着一辆车都听见了,更何况离的更近的黑衣人了。 但是那黑衣人仍然是一脸恭敬,面色都没变。 淸瑶佩服万分。 那马车里的人终于出声了。 “我们不是什么夫人,你认错人了。” 淸瑶嘴角更抽了,这话就很有问题了。 你们是男装,若是不心虚,此时应该站出来,没准混在人群里,倒也不明显。 可是你们躲在车中,本就把所有人的吸引力都带走了。 现在又不加掩饰声音,妥妥的有鬼好吗? 黑衣人没想到都这样了,夫人还要挣扎。 “少夫人,不要为难小的。” 车里的人还坚持着不肯承认。 一个茶杯扔了出来,黑衣人没砸到,反倒把车夫砸了一下。 “说不是就不是,休要纠缠。” 黑衣人也没了耐性,直接把瑟瑟发抖的车夫赶下去,自己坐了上去。 “少夫人不方便,小的便来赶车吧,咱们赶了一路了,少爷等急了,这就回程了。” 那边的黑衣人也跟着马车就走。 车里传来喊叫声。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人了啊!” 车帘掀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来,不管手头有什么东西,径自砸了出去。 淸瑶她们站的近了一点,好悬没被砸到。 那人刚好从掀起的车帘子缝隙看到了淸瑶。 此时淸瑶是女装,还是妇人装扮。 车里的人连忙大喊。 “你们抓错人了,她们才是你们要找的人!” 淸瑶还想嗤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栽赃,你当黑衣人都是傻子不成。 哪成想,那黑衣人却把她们团团围住了。 淸瑶还听清楚了他们内部的对话。 “都带走吧,咱们也没见过夫人,万一这车里人是她们故意设计的怎么办?” “行,都带走!” 黑衣人自然不会问淸瑶的意见,直接牵了淸瑶的马车过来,示意几人上车。 淸瑶?! 这是什么狗东西干出来的没脑子的事。 左心气愤的指着黑衣人的鼻子。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家夫人,可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少夫人。” 黑衣人也不生气。 “夫人见谅,我们并不曾见过夫人,也不知道哪位才是少夫人,但是凡是年龄差不多的,我们都要带回去,夫人,请吧。” 左心气鼓鼓,“我们夫人怎么会!” 话音未落,人已经围上来了。 淸瑶…… 早知道就换成男装了,这真是天降的无妄之灾。 可是黑衣人的队伍有二十来个,左莹跟左影倒是能逃出去,打过不太可能。 更遑论,还有武功是三脚猫的左心和最近疏于练功的淸瑶。 二带二,难度有点大啊。 现在又离大本营太远,左十三便是来救,一来一回的只怕是她尸骨都被狗啃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黑衣人已经拔剑出来了,目光定在了左影身上。 他们判断不出来谁是少夫人,但是可以把这男的杀掉,也算是震慑的手段,让这些人跟着走。 淸瑶连忙给左影左莹使了个颜色,留的后手不怕没柴烧,示意两人先跑为敬。 左影轻功好,拽着妹妹死命的跑。 黑衣人也没想到俩人看起来似是下人打扮,武功却不弱,几人去追,竟然就回来两个人,两个人还有不同程度的挂彩。 “头,是个硬茬子,我们的人敌,只伤了他们一个人,其他弟兄已经陨了。” 黑衣男子阴狠狠地看了一眼淸瑶。 淸瑶连忙举手,“大人,我们可不认识这两人啊,我们拼的车子,我付了银子的。” 此时再就纠结到底认不认识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总之是他的自大害了他自己的弟兄,本以为派五六个去追,又都是好手便没问题了,哪知道那两人年纪轻轻,武功却不弱。 “带走!” 这下黑衣人对着两人也不礼遇了,那是直接就让人给淸瑶她们扔进了第一辆马车。 马车里还坐着陷害淸瑶她们的那俩妇人。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淸瑶微笑的掰了掰手指。 太好了,弄不了外边那些人,揍一揍这俩个脑子有病的事儿逼……也行! 对面的两人瑟缩在一起。 “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 “是啊!你们没办法,就准备拉别人下水,真是好样的,现在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你们就让我们出个气吧。” 说完,淸瑶动作迅速的把车门插上,转身率先拽住一个,收着劲就劈头盖脸的打。 左心也是有样学样,俩人简直是骑在这俩人身上狂扇。 外边的黑衣人听到动静了,赶紧要打开车门来看。 车门却在里边锁上了,他们用了一点内里才破开。 一推开门,就看见四人叠在一起,底下的两个已经面目全非了…… 第259章 失踪的少夫人 黑衣人是训练过的,自然不会面露异色。 可是这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他也怕把人打坏了,毕竟现在到底谁是那个少夫人还不知道呢。 所以,他干脆喊了两个人上去拉架。 淸瑶还记恨刚才听说他们伤了左莹左影的事呢。 又仗着这些人此时不敢伤自己,便下了黑手把战斗波及到来拉架的俩人身上。 一拳头状似无意的捶到了来人的眼眶子上。 不管练的什么功夫,眼睛这都是身上的弱点。 这一拳把黑衣人打的是眼冒金星,下示意就想要还回去。 旁边的黑衣人赶紧架住了他。 “干什么?这万一是夫人,你不要命了?” 淸瑶不禁怀疑,这一行人很奇怪啊。 脑子想着事,她还不忘了对两人劈头盖脸的招呼。 不过她怕暴露自己,力气都是收着打的,疼是疼了点,但是也打不死人。 左心见自家主子换了人打,便也换人打。 躺在地下嗷嗷叫的两个女人不知道为啥也跟着往这黑衣人的脸上挠。 俩个男的投鼠忌器,挨了好几下打,又憋屈的不能还手,刚想把这几人劈晕算了,劈晕总不能说自己冒犯了夫人吧。 到时候说一句夫人不配合就是了。 淸瑶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拉着还打人左心往后边一躲。 马车地方就那么大点,上来六个人哪里还有空地。 淸瑶她们往后挤,那两个女人就被挤到了前边。 黑衣人手起招落,转眼就把两个无防备的女人打晕了。 再一抬头就看见淸瑶两人已经缩到了车厢最后边,张着大眼睛盯着两人看。 俩人不动手了,他们还能劈下去了吗? 外边的黑衣头纳闷俩人怎么去了那么久,里边还没声音了,就伸头看了一眼。 趴在座位上躺着两个人,还有两个老老实实地缩在后边。 他眉头一皱,怎么还打晕了两个。 地上的那两个一个年纪大点定然不是夫人,那个年轻的就未必了。 少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扒他一层皮下来。 “还不赶紧滚出来,夫人你也敢动手!” 那俩黑衣人顶着乌眼青便钻出来了。 黑衣头这才看见他俩脸上带彩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众人继续上路了。 挨打的那男人阴恻恻的回头看了一眼车厢,若那两人不是夫人,哼…… 到时候他再好好报仇! 车里地方也不大,淸瑶看黑衣人退出去了,便把那俩人踢到地上。 也不管她俩一个压一个能不能喘上气来。 她跟左心一人一边躺好了。 “主子,这队人什么情况啊。” 左心疑惑。 淸瑶摆摆手,凑近了她,俩人嘀嘀咕咕。 现在马车在急行,风声呼呼的,说点什么悄悄话,也不至于被听了去。 “这帮人找的这个少夫人,没准就是咱们脚底下这位。” “主子,那咱们怎么办?左影他们受伤了,一定会回去一人报信的,但是从北武城过来,要那么久,您的安全?” “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咱们也逃不出去,只能看准时机了。” 如果偷袭的话,她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只是…… 不能带上左心。 她只是仗着力气大,才能有一拼之力,但是带上左心就不一样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自己先跑。 “来,先搜身。” 淸瑶起来搬起一个人就开始仔细再她身上摸索。 先找点线索吧,这无妄之灾莫名其妙的。 做下人的不认得少夫人,作为少夫人还要偷偷落跑,这事透着几分古怪。 偏偏又不能把人弄醒了盘问。 “主子,你看。” 左心比淸瑶会搜身多了,她示意淸瑶看她搜的那个人。 淸瑶一看,不禁大惊。 左心搜的是那个年轻的妇人,只见她的背上黑青一片。 “这是什么?” 似是一副地形图的样子。 左心又继续搜,在此人的脖子上摘下来一个小木珠,那珠子缺了一个怪异的口子。 淸瑶举起来,砍了半晌才发现上边刻着一个“俞”字。 左心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主子,你听说过俞家吗?” “姓俞?这姓氏少见,我记得之前调查北地势力的时候,好像前任盟主就姓俞吧?” 左心点头。 “以前我们找您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俞家的人,这俞姓可是十年前中原武林盟主的姓氏,后来那俞盟主莫名其妙的被安了一个跟北边那些人勾结的罪名。” “听说一家七十八口都被砍了,就剩下个尚未及笄的女儿,那女儿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淸瑶疑惑,“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武林上传说,找到俞家的女儿便可以得到俞家的武功心法跟俞家的家产!” “你是说……” 淸瑶指了指这个年轻妇人的背部。 “这有可能是那些东西藏身的路线图?这姑娘是俞家的姑娘?” “有这个可能。” 左心还听过一个传文,听说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娶了一个夫人,偏偏那夫人体弱多病无人得见。 马车一摇一晃的,俩人的脑子转的飞快。 突然二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全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昏迷的俩人。 淸瑶在人家后背上摸了摸,这东西不是刺青,倒是用了特殊颜料画上去的。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们小胖人的所有员工,从上到下都有随身带着炭笔跟小本子的习惯。 就是为了有什么创意或者什么事,及时记下来。 此刻不就派了上大用场! 这边淸瑶拿着炭笔疯狂的把图画拓下来,很多文字甚至写上了英文。 而左心自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淸瑶拓下来一块,她便拿着一块小方巾在上边擦拭。 这小方巾是沾了小瓶子当中那个液体的。 左心室左家队伍里,唯一一个擅长易容的侍卫,所以她会随身携带着能让自己时刻变装的东西。 而有变装就一定有卸妆。 她手里的这个小瓶子,就能洗去皮肤上画下的任何东西。 俩人抓紧时间狼狈……合作无间! 淸瑶这边用这个世界别人看不懂的语言把整个地图上的点啊,山脉啊,全都复刻下来。 可以说,这个图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懂。 而左心把人家背后的所有图案全都涂抹掉,一点色彩都没留下。 俩人合作完,又快速的把衣服给俩人穿好复原。 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等待逃跑机会…… 第260章 气坏的黑衣人 可惜,留给两人的机会不多了,马车满满减速了。 清瑶想透过车窗看看外边的情况,就看见左右两边都是人。 挨了自己一拳头的那个黑衣人睁着一只眼睛,就在外边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清瑶感觉他面纱下下的脸一定是扭曲的,内心里一定想着。 “我就死盯着你,看你怎么逃出去!” 她只能翻了个白眼放下帘子,啧啧。 记仇的男人! 逃不出去,淸瑶只能想别的办法。 刚才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她们现在似乎下了官道。 淸瑶又等了半晌,再掀开车帘子,好吧,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还在这。 左心却坐直了身子,侧耳在听着什么。 她想了想,凑近淸瑶嘀嘀咕咕。 “主子,左影跟来了,应该是左莹受伤了,他没受伤。” “你怎么知道他跟来的。” “刚才不是鸟鸣嘛?主子你没听到?”马车正从林子里的土道穿过,颠簸的她快吐了,哪有心思听什么鸟叫。 再说这里是山林,鸟受惊了腾空而起或者鸣叫,不是正常的嘛。 “怎么听出来的。” “是云雀的叫声,云雀的叫声都是清脆的,左影极其擅长模仿它的叫声,但是云雀喜欢暖和的地方,北地不可能有云雀的。” 淸瑶闻言运起内里让自己听得更远。五 果然,一会儿便有一长串的云雀叫声响起来。 淸瑶想了想,大概也知道左影跟左莹两个是分开行动了。 “左莹会医术,她回去搬救兵,就算快马加鞭来往也需要五六天,左影伺机而动,这样……” 淸瑶把音量压到最低。 “我们得让左影带你先走,剩下我自己,想要跑便容易多了。” 左心自然不同意,刚想反驳。 淸瑶竖起一个手指,左心必须走,要不然最后她便只能舍弃她。 “小心隔车有耳,你有什么办法给左影传递消息吗?” 左心尴尬的摇摇头。 “我不会内力,所以传递不了消息。” 好吧,传音入密什么的都是假的。 淸瑶摸了摸下巴,思虑再三,暗地不行,就来明的吧。 她再次撩起车帘。 外边的青眼眶的黑衣人立马防备的看着她。 “别紧张啊,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啊,你不是说我是你家少夫人嘛,到时候我好跟你家少爷美言几句,提拔提拔你。” 黑衣男嘴角抽了抽,这要真是少夫人,他觉得前路堪忧。 英明神武的少爷,怎么会看上这等…… 丰腴之人! 淸瑶前阵子光吃不动,体重又有点回弹,又跑到一百三十斤左右了。 但是她这几年个儿没少抽条,身高弥补了外在。 看起来略显丰腴。 “小哥~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是怎么回事,真希望有大侠来救救我,算了,救我丫鬟得了!我这个夫人还等着回去享福呢。” 淸瑶后半句喊的极其大声,尤其我丫鬟三个字简直慢吞吞的喊出来的。 所有的黑衣人都看向这辆马车。 黑衣头面色一变,忙分出几个人在外边巡视了一圈。 他自己则是走到车前,刚想说两句威胁的话。 就见车帘一甩,人把脑袋钻回去了。 嘴里还说着,“等见到少爷,一定要要吹吹枕边风,把这些人都吹的远远的。” 他按了按腰间的刀,硬是憋回了自己想说的话,哼了一声,继续赶路了。 等了好半晌,左心才凑过来说。 “左影回复了,他的叫声变得长了。” 淸瑶感觉这真是一门好才艺,等平安回去了,一定要学一下。 夜幕降临了,黑衣人不得不燃火把暂时休整。 那两个真正的夫人跟下人已掐着饭点悠悠醒转。 那女子一开始还揉着酸疼的脖子茫然四顾,等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刚要大喊。 淸瑶一记手刀又把她劈晕了。 她现在还不能让这人醒来,万一这缺心眼的夫人再嚷嚷出来什么。 比如喊人家夫君的名字,这淸瑶可不知道。 这黑衣人再让淸瑶说一下少爷的特征,她不就提前露馅了? 这么多黑衣人,她还指望着这个假身份保命呢。 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等到那个年纪大了醒来,她也故技重施给她来了一下。 黑衣人开始生火做饭了,淸瑶便敲了敲车门,示意自己要下车。 刚打开车门,两把剑便横在车门前。 淸瑶淡定的拨开剑跳下马车。 “人有三急,不过分吧?” 那黑衣头点点头,这不是什么大事,便喊着两个人带她去远处解决。 左心也跟着跳下车来。 那两把剑便拦着了左心。 淸瑶回首,“我的丫鬟自然是要服侍我的,女子裙摆复杂的很,她不跟着我去,我自己怎么办?” 那黑衣人想了想,或许是真的,便又派了两个人跟着去了。 等到了远处,淸瑶便要求四个看守的离的远一些。 “夫人,还是不要为难小的,我们需寸步不离。” “这可不行,你家少爷什么样子,你不了解嘛,你们这样与我闺名有损,我倒是不一定有事,但是你们可就……”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 少爷对少夫人极其重视,根本不让其出庄子。 他们几个若是被少爷知道了,居然陪着夫人小解,确实可能会下场很惨。 几人犹豫了一番,淸瑶又再次催促了一下。 他们便站的远了一些,并且,背对着淸瑶跟左心二人。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左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的轻功是左家卫里最顶尖的,要不是为了护主跟护妹妹,想拦他还是要绝顶高手或者剑术高手才可以。 这就是打不过跑的过。 淸瑶指了指左心,左影却想带着俩人一块走。 淸瑶一边嘴里说着,“你帮我提着裙摆。” 一边向左影摇摇头。 她若是一直不发出声音,这些黑衣人马上便能反应过来。 带着左心跟她的左影根本还是一个也救不走。 到时候,左心便跑不了了。 左影无奈,只能把自己的水囊递给淸瑶,然后悄无声息的背着左心走了。 淸瑶这边还假装自然自语。 “你站远一点,你是丫鬟也不能看。” 然后她往后走了几步,又把水囊里的水倒在了地上。 便耐心的等待,果然没过三个呼吸。 那黑衣人就发问了。 “夫人,我们可以回去了嘛?” 淸瑶嚷嚷着,“我这是大解,你能不能别说话。” 黑衣人讨了个没趣,只能又等了一会儿。 但是他还是坚持三个呼吸便问一声,如果淸瑶不回答,他便作势要过来。 只是时间到底久了一些。 其中一个黑衣人灵光一闪,怎么光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另一个人呢。 他便问道,“夫人,您小丫鬟呢?” 淸瑶装作才好的样子站起身来,“就在……哎呀,人呢?” 第261章 藏家山庄的少庄主 别说,淸瑶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前后转了两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跟疑惑。 “人呢?” 黑衣人气的够呛。 “你问我?” “废话,我又不会武功,你们不说好好保护我们呢,现在人没了,你们赔我个小丫鬟!” 有个黑衣人气急,哐地一下便抽出了剑。 “你耍我们!” 淸瑶…… 动作迅速地蹲了下去,双手抱头,嘴里大喊。 “你们竟敢对本夫人动手,回头就让你们少爷砍了你。” 黑衣头被引来了。 “什么事?怎么闹这么大动静!” “头,那个小丫头失踪了。” 黑衣头比较理智,“那你们不分散去追,在这吵吵什么呢?” 对呀,他们居然被这女人东一嘴西一嘴的给牵制了。 这么长的时间,人早就跑没影了。 黑衣头派了好几个人分了好几个方向去寻找,半晌空手而归。 那黑衣人十分羞愧。 “找不到痕迹,来人是个高手!” 黑衣头眼神锐利的看了看淸瑶,那眼眸似要喷出火来。 他们从小精心训练,武功高的打不过他们一群,武功低的又打不过他们个人。 可以说出了江湖,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戏弄。 他咬了咬牙,“带走。” 淸瑶被请回了马车,而且是高级待遇,单独一辆马车。 马车的前后左右全是黑衣人。 淸瑶坐在马车里无人看见便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她总算放下心来。 等黑衣人的车队全都走了。 刚才淸瑶她们呆过的那处地方,从浓密的树上溜下来两个人。 分明就是左影跟左心。 左心既担心又崇拜。 “殿下真是太厉害了,她说灯下黑,让咱们就藏在不远处,要不然脚印会暴露我们的方向。” 左影点点头,“要是我自己,借力就不会留下脚印,带上你确实会,殿下走了一步险棋!” 焉知,他们在树上透过缝隙往下看到殿下被剑指着的时候有多害怕。 殿下不愧是殿下。 那厢已经离开的黑衣人再也没给淸瑶出马车的机会。 想上茅厕,便递了一个盆让她在车里解决。 如果喊饿,就饿着,毕竟不吃饭没力气就不会起那么多幺蛾子。 淸瑶被如此待遇,心里冷笑。 那就别怪她搞事情了! 她看了看马车底座,想了想,然后不断的敲打车厢壁。 一开始,黑衣人还谨慎的打开车门看看,结果发现她在车里用力踢车厢。 嘴里喊着“放我出去!” 这么几次之后,黑衣人权当听不见,任她踢…… 于是淸瑶找到机会拽了衣服包了手,趁着马车过石头的时候,一拳把车厢底轰开了。 一些车厢木板的碎末掉了下去,淸瑶吓得赶紧抓住大块的木板。 好在现在前后都是马匹,扬起的灰尘足以掩盖那些掉下去的褐色东西。 她就靠着这样的办法把整个车厢底部抠开了。 她原本想从车厢底下逃走,但是急行的马车她有点不太敢,再说后边还跟着人呢。 时机不行,还要再想办法! 外边传来了喊声,原来是另一辆马车的那俩个真夫人跟那个嬷嬷醒了。 而且她们要如厕。 有了淸瑶的前车之鉴,黑衣头照例让人送了盆进去便不管不顾了。 任那辆车怎么闹腾也没人理会。 淸瑶耐心等待着最后的时机, 天色一点点变暗,淸瑶仍旧没找到机会。 但是她们已经听到了询问和打招呼的声音。 藏剑山庄……到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 “我们抓到了两波疑似少夫人的人。” “其他的人也带回来了两个人,少爷明日才到,今夜先将人送都客房里,明日少爷辨认过再说。” 黑衣男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属下把人带出来。 可是车里没人! “头,人不见了!” “什么?” 黑衣男不信,马车就在众人的看管之下,怎么反倒是进了庄子,人不见了? “车厢底部的木板被卸下来了!” “真是放松一点都不得,叫人搜庄!” 黑衣男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反倒觉得这个跑了的可能真的是夫人。 不是说这夫人出自前武林盟主俞家吗? 所以这么难缠是有道理的! 藏剑山庄紧闭了大门,到处都是拿火把的人在四处找人。 淸瑶从马车顶上溜了下来。 刚才进了山庄,她便察觉车厢两边的人都留在外边没跟着进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可是这黑衣头是个高手,若是她从车厢底下钻出去大摇大摆的走,那是立刻就被发现了。 所以,她从车底下爬下来之后,足尖一点便飞上了车顶伏下来了。 好在黑衣人与人说话离车厢较远,马车处于他们的视野盲区,庄里又到处都是杂乱的呼吸声,黑衣头并没有发现异常。 那黑衣人若是平时,自然会发现她。 但是打开车门便见里边没人,车底下又露出一个大洞,那人理所应当的认为人是在路上跑了。 可是此刻人是安全了,却也没安全到哪里去。 山庄里到处都是找她的人,藏在哪里好呢? 淸瑶眼珠子四处乱看,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藏剑山庄的牌子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这匾额的四周边框上,雕饰各种异兽、花卉、图案花纹。 还镶嵌了珠玉,极尽华丽之能事。 好东西啊! 淸瑶便飞身而上,这地方挺高的,还能看见别的院子风景。 就是有点窄,她确实有点胖了,在里边略有些拥挤。 一队火把蚰蜒而来。 淸瑶一低头便把自己藏起来了。 这地方真是风水宝地,上房顶的人碍于视线看不见自己,下边的人更是看不见,只有侧面有些危险。 但是现在天色晚啊,她处于阴影之下,想发现她就有些难了。 淸瑶便趴在上边等着找她的人来来去去,最终一无所获。 她困极了,中途还睡了一觉,早上阳光洒落下来,才惊醒过来了。 这时路过了两个小丫头在擦拭栏杆。 “昨天晚上大管家带了所有的弟子在山庄里找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咱们藏剑山庄撒野?” “别管是谁这么大胆了,少庄主就要回来了,快点干活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院门被推开。 一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 第262章 那是谁? 淸瑶想伸着脖子朝外看,好歹看看藏剑山庄的少庄主长什么样子。 但是匾额正对着大门口,她一露头就有可能被发现。 她索性光偷听,等人走了再看看背影啥的。 那少庄主正好走到匾额下方站定,旁边的小丫鬟赶紧低头勤勤恳恳的擦廊柱。 少庄主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对着大管家问道。 “人呢?” “少爷,出了点变故,那人逃出去了,我们并不曾见过夫人样貌,便将年龄差不多的都抓回来了!” “什么?!” 少庄主楞了。 “你们倒是胆子很大啊,什么人都敢抓,不过抓回来就好,人无碍吧?我说过一根汗毛都不能伤到。” 管家惶恐的跪下。 “人倒是没伤到,只是饿着呢,可是……” “可是什么,你直说便是。” “还……还跑了一个……” 少庄主不敢相信,“跑了哪个?” 转念一想,大管家也没见过少夫人,也不知道跑的是不是正主。 “你现在就把人带来,我要一一查看哪个是夫人。” 那官家领命而去。 淸瑶疑惑不已。 这话……有点问题啊! 没过一会儿,官家便带来了几个人过来。 淸瑶从侧面伸出一颗头去瞧了瞧。 几个女人都是被搀扶着的,脚步无力,蓬头垢面。这候章汜 淸瑶怀疑是饿的,这几个人又不像她随身带着糕点。 这少庄主让这几个人分别进屋去。 淸瑶疑惑更深了。 少庄主还用挨个看?他自己的夫人不是打眼就能认出来吗? 这老公不认识老婆?那还眼巴巴急匆匆的把人追回来? 淸瑶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秘密,偏偏又差了点东西。 直到屋里喊出声来。 “你干什么?” 少庄主似乎是对人做了什么事情,门外的管家根本波澜不惊,眼观鼻鼻观心头也不抬。 每一个进去的人都是衣衫不整出来的。 淸瑶探头次数太多了,她怕被发现失去这个风水宝地,便缩回头来,也就没看见藏剑山庄的少庄主长什么样子。 她捋了捋线索,少庄主不认得少夫人. 又不愿意放跑少夫人,宁可错抓也不放过,那见过少夫人的其他人呢? 也认不出来嘛?而且那些人哪去了?少夫人怎么逃出来的? 每一个人进屋之后都会尖叫出声,再出来的时候像是被打晕了抬出来,衣服并不整齐,说明她们的衣服被动过。 挣扎也有可能,显然这个少庄主对人做了什么猥琐的事。 但是呢,时间上又说不通,除非这少庄主是一夜七次郎型的,秒完事,否则没那么快。 那么就是这少庄主干的猥琐事,事出有因。 难不成他在找东西? 淸瑶想起了自己跟左心作的孽。 她灵机一动,有没有可能,这少庄主找的是这些人的背后那幅图?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少夫人被囚禁,少庄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见过这个少夫人,但是他又知道少夫人的背后是有一张藏宝图的。 所以,他把人一个一个叫进屋去,只为了看她们饿后背来确定有没有图,便知道谁是少夫人? 可是……这么找怕是找不着了啊。 她俩可是把人家哪个嘴欠的夫人后背上的图案给洗的白白的呀。 要是凭图认人,那她可还算是帮了这个夫人一个大忙呢! 淸瑶正思索着。 屋门再次打开了,最后一个姑娘被抬出来了。 少庄主的脸阴沉着。 “这些都不是少夫人!” 官家一愣,“难不成是逃走的那个?” 少庄主点点头,“有可能,没准之前的那些年,那人一直在隐藏自己,有武功却装作柔弱的样子。” 管家显然也是知情人,他挥挥手,让人先把这几个女的带走,等晚点再说怎么处理的事。 “咱们的人已经把庄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个人啊!”强牺读牺 少庄主气的够呛。 “废物,人还能跑了,我废了那么多心思!花了那么多银子养着,居然能给我跑了,肯定有内鬼!” 管家的眼神闪了闪,没跟少庄主对视,语气却是不疾不徐。 “这事我会查的,事情发生的太急了,我这边还没发现有没有猫腻。” “哼,你得好好查,一定把人给我找出来。” 管家点点头,对着少庄主说。 “要不,少爷您先休息一下,赶了那么久的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少庄主摇摇头,“不可,我我现在可是官家之人,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要我说,少爷,您是藏剑山庄的传人,非要呆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多委屈您的身份。” “不必多劝,我自有我的用意,对了,我让你搭上小胖人,你可有照办。” 管家楞了一瞬才想起来,上次写信,少庄主似乎提及了这件事。 “小的该死,竟然把少爷交代的事情忘记了。” 语气里却是一副不以为意,那小胖人是什么不伦不类的东西,也配让藏剑山庄低头先示好。 少庄主真以为他忘了,点点头。 “你抓点时间,我们藏剑山庄必须与小胖人拧成一股绳,他要什么你便给什么就是了,搭上小胖人才能万无一失,若是真寻不回这个人,少不得我们还得依靠小胖人呢。” 管家应了一声,看自家少爷抓着这事不放,赶紧转移话题。 “少爷,万一人找不到怎么办?” “我废了那么多精力才把人抓到了我手上藏起来,眼看只要我这边腾出手来便能得到俞家的心法了,却在这节骨眼上给我出事了,我不甘心!” “找不到!就把这些玩忽职守的都给我杀了!” 管家强忍住心中的疑问,试探的问道。 “少爷,您怎么知道这几个人中没有夫人呢?毕竟您一直都在南地见都不曾见过……” “当然是因为她身……咳咳,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赶紧去安排给我找人。” 管家没套出话来,便领命而去了。 那少庄主捏了捏酸痛的手腕,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良久,说了一句。 “废物!不敌王来金一个人!”制大制枭 淸瑶再也忍不住了,她现在就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处处提及自己! 第263章 原来是他 少庄主往门口走去,但是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掉头往回走。 恰巧,淸瑶探了脑瓜尖出来想看看这个提及自己的少庄主长什么样子。 那时刺眼的眼光洒在宝玉镶嵌的匾额上,藏剑山庄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少庄主抬起头,黑发如瀑的淸瑶刚好把大脸盘子伸出来,整个人探出一颗脑袋在匾额上方。 俩人仿佛被时间定格了,双目相对,遥遥相望,久久无言…… 直到少庄主开口欲叫,淸瑶飞身而下,万丈光芒就在她的身后绽开。 少庄主只感觉一个胖球降落。 “来……” 少庄主那句“人”还未出声,便眼前一黑躺倒了地上。 淸瑶…… 对不起了,萧兄,她只是想让他别喊出声,谁想到一时太紧张了没控制好力道! 躺在地上的正是本该远在赵家镇的县令萧景瑜。 淸瑶不知道这人的声音是怎么变得跟之前不一样的,想必也是服用了什么变声之类的药物或者自带技能。 现在她也不怎么关心这个无关紧要的事了,她一时冲动把人锤晕了。 接下来要怎么藏起来呢? 现在不光是藏她一个人了,还要再藏一个人,这人还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 这身份说实话,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淸瑶现在不用想就知道,走丢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少夫人跟一个少爷,哪头重了! 这……这不是地狱难度嘛! 都怪萧景瑜这个孙子! 明明都是熟人,有啥事不能私下里聊聊,居然张嘴就要摇人! 淸瑶想了想,牌匾是藏不了了,那地方空间不大,挤一个一百三十来斤的自己都有些够呛,更别提再挤个长宽高都有些超纲的大男人了。 怎么办呢! 出了这个院子,四处都在找自己,以前是挖个绝地三尺,现在估计得翻个底朝天。 那么藏哪里好呢? 淸瑶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番,她的目光落在了小厨房的位置。 厨房……锅! 好主意! 淸瑶把人藏好,自己才继续飞上了牌匾,这期间一直不曾来人。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大管家一直不见少爷出来,便过来喊他去议事厅议事。 一进院子却没找到人影。 大管家问了来伺候的人,都说没见过少爷出门。 这是少爷自己的家,他也没多想,只认为少爷有私事要办,可是都到用午膳的时候了,还是没见到人,大管家就有些担心了。 少爷自己说的要回南地了,吃过午膳就走,这人哪里去了。 等到问了各处值守的人,大家都说没看见。 大管家这才察觉了不对劲,有些慌了,少爷莫不是被那个少夫人给劫走了吧? 那少夫人隐藏这么多年,武功如此深,之前不曾逃走,节骨眼上跑了,难不成就是为了引少爷上钩? 大管家阴谋论了,他越想越害怕。 说实话,他是有一些私心的,但是少爷救了他一家老少,他是决计不会伤害少爷的。 少爷,肯定是遇险了! 他要救少爷! 于是,整个藏剑山庄所有人都出动了,大家分成八个方向,向周围快马加鞭搜寻而去。 藏剑山庄地方选的偏,离城镇就算急行,一上午也走不到,跟别说还拖着一个人。 怕就怕……少爷被害了。 大管家越想越急,干脆去大门口等着信。 淸瑶…… 哎呀,这就要感谢脑补了不是。 她现在大摇大摆的在院子里活动都没事了。 她跑到小厨房,径自来到大大的锅前边,稍微使点力气就把诺大的一个锅抬起来了。 下边黑洞洞的洞口躺着一个屁股朝天,弯曲着身子的男人。 此人正是萧景瑜。 刚才淸瑶急中生智给人塞到了锅台灶里边,因为地方狭窄,只能把人斜着蜷缩着塞一塞。 最后那个锅还是顶起来一块儿,她狠了狠心,使劲往下按了按。 锅是下去了,但是人却是被压得太扭曲挖不出来了。 淸瑶又不能放过这人独自跑,干脆把锅台一拳打塌了,才把脸朝下差点别呛死的萧景瑜挖出来。 但是萧景瑜一动身上就往下落灰。 这简直是给追兵标明方向啊! 淸瑶单手拎着他,在厨房里巡视了一圈,一眼相中了门口的大水缸。 水落在地上,一会儿就会蒸发了,总比灰强。 于是,淸瑶把萧景瑜扔进了水缸里洗了洗,中途萧景瑜被呛醒了。 萧景瑜醒来还想破口大骂,淸瑶看他不怎么对自己的处境有自知之明,便又一拳头给人砸晕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惜这人不怎么明白。 拖着人,现在庄子守卫十分空虚,都去找人了。 她先找了点食物果腹,便找了个庄子上最偏僻的一个屋子继续猫着等人来救。 她的单兵作战能力挺强的,但是群殴就不太行了,还是苟一些活的久一点。 她相信,左影他们肯定会救她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大管家都没收到找回自家少爷的消息。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泛红的眼睛回了庄子。 管家夫人为他倒了杯热水。 “庄主他……会不会……” “不会,少庄主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想起来自己一手创建了藏剑山庄,却因为兄弟的叛变导致自己身受重伤,一家人差点没被害死,那时候少爷派人救了他。 他伤势养好了之后,便一举夺回了藏剑山庄。 那时候他发誓认他为主,少爷却不愿意接藏剑山庄的庄主之位,只说让他管着,但是交代了他去找一个人。 那人便是俞家仅剩的小丫头。 当时武林都在找这个小丫头,还有现在的武林盟主。 所以,大管家也不敢露头,还把人藏在了别庄里,对外称自家少庄主娶的夫人,因体弱多病所以不宜见外客。 他有私心,是因为少爷并不对藏剑山庄有多在乎,反而对于官家身份放不下。 藏剑山庄赚的钱都拿去给少庄主打点上官用了,可是少爷明知道俞家的宝藏到底藏在哪里了,就是一直不说出来! 他不得不引蛇出洞,私自安排人放跑了假少夫人。 可是!谁知道,这贱人竟然隐藏这么深,明明有武功,却这么多年都不曾显露与外。 大管家悔恨不已,要是因为他的私心害了自家少爷,他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正担忧着,有人飞奔进来。 “大……大管家!大事不好了!” 第264章 他之死 大管家心里害怕万分,生怕听到自家少爷的死讯。 “说清楚,慢点说,怎么了?” 下人气喘吁吁。 “咱们在棋垠城的镖局被人挑了,方才接的信鸽,说了一来一伙武力高强的人,不由分说便把人都绑了。” “什么!居然敢有人动咱们藏剑山庄的人,人既然被绑了,那谁来送信的?” “是信鸽,那些人根本不拦着他们报信,这信还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子完成的,这里还夹着人家寄来的纸条。” 大管家接过两张字条一看。 自己家那个跟下人说的不差什么,写着,“速来人支援,一伙高手把庄子所有人都绑了。” 另一张字条上写着,“报信收到了就赶紧放了我家夫人,一手交人一手放人。”这候yunx**g章汜 大管家愣了,这帮人都不写上身份的吗? 夫人,哪个夫人? 他们可是抓来了好几个妇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夫人? 一边生气,一边又无奈。 棋垠城的镖局是藏剑山庄最厉害的势力了,这都能被挑了,显然来人实力太强了。 是跟自己一直不对付的铸甲山庄? 不不不,不能是他们,俩个山庄打了半辈子,之前庄子的二把手出了叛徒就是那老家伙怂恿的。 可是他也没讨的好去,俩家半斤八两,有底牌早用了。 难不成是盟主? 盟主一直在找前盟主留下的宝藏跟俞家心法,这是打探到了自己这里,所以才派人…… 不对不对,这个想法也是错的。 武林人都是要脸的,干坏事都是背地里的,谁也不敢拿到明显上说,没看他抓到人了只敢藏着掖着,半点不敢大张旗鼓的嘛。 那……能是谁呢? 下人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等待,大管家却不发一言。强牺读牺 他心里忐忑,把心一横。 “大管家,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把那个什么夫人放了,来换兄弟们的命啊!” 大管家回过神来。 “你速去问清楚,到底是谁的势力,把人……平安的送去吧。” 实力不如人,自当夹紧尾巴。 下人领命而去了,一路上是飞奔小跑到押人的地方。 北地女人稀少,这些又都不是少爷跟大管家要找的少夫人。 那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肯定是会灭口的。 那灭口还不如让他们这些没媳妇的下等人抱走呢,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所以,那下人一来就看见,院子里为了谁能把人赢走而大打出手。 那些个女人一开始害怕,后来到麻木地看热闹。 下人心里悲戚,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住手,都给我住手!这都是干什么!” 俞莲伊一直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哪知道竟然没人认出自己来。 她一时间又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结果院子里进来一帮男人。 个个眼冒光又轻声细语的介绍着自己,闹到最后还打了起来。 不过这里边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她被马车上的那两个疯女人一顿好挠好揍。 现在身上还疼着呢,尤其是脖子,简直像是头要掉了。 她阴沉着脸看着院子里吵吵嚷嚷的男人,都是为了心法来的!还装什么装! 只是她自己是无法找到自家心法的,因为她家的东西是用特殊的颜料画在了她的背上。 俞莲伊这个人自私又怕死,所以她不可能同别人说给人家看自己的后背的。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时间有人鼓吹她逃跑,说是再不走,等他家少爷回来了,便要同她成亲了。 成亲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不就暴露了! 能当庄主的人不得跟她爹一样大年纪了?虽然叫少庄主,那也不是庄主啊! 万一……知道了她的秘密又把她灭口了怎么办? 俞莲伊开始心慌了,所以她带着老仆跑了。 谁知道还挺顺利的,可是眼看就要跑到中心城了,却被拦着了。 当时她自私的想转移注意力,这才开口转移目标。 哪知道这两个疯女人把她一顿好打! 要是她恢复了庄主夫人的身份,肯定第一时间就杀了那两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也不慌了,既然逃不走,还不如她主动卖乖,把身有藏宝图的事抖露出来,这样一来,也算是投诚了。 想必庄子里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到时候她再练练俞家的心法。 她要忍辱负重,等老男人没了,她便要独占这庄子。 俞莲伊不知道自己背部的画都被淸瑶跟左心两人洗的一干二净,渣都没剩。 还在这白日做美梦。 那下人跑进来拦住了众人的争斗之后,便跑过来问几个妇人。 “谁是夫人?” 其余的女人都低下头去,害怕的瑟瑟发抖。 俞莲伊却高傲地看了他一眼,等着人家在问安。 那下人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便移开了视线,实在是这女人的脸上鼻青脸肿的。 俞莲伊扬着脑袋,他以为是害怕鼻血流出来呢。 “哪位夫人被咱们误绑了?您家人等着呢,小的在这给您赔礼道歉,这就跟咱们去见人吧?” 这句话在场的妇人都听懂了。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难道是家里人找来了? 得救了? 于是下人便看见所有的妇人都往前走了一步。 他一愣,刚想说误会了,是家里有高手的那一家,可是这么说又不太好,显得他很怂。 还没等他斟酌完要怎么说,那边俞莲伊快要气坏了。 当了几年的少夫人,即使她不稀罕这个名头,也不允许别人冒认。 所以,她踏前一步,对着下人趾高气昂。 “我才是你要找的夫人!她们都是假的。” 那下人一看她嚣张的样子,再看她被人一看就狠揍过的脸,心里也相信了。 毕竟那夫人的家人把镖局砸了,跟这夫人的霸道劲如出一辙。 这人脸上的伤也肯定是多年的上位者,受不了这落差,嘴欠了点,被人揍的。 下人猜对了大半,只不过唯独重要的此夫人不是彼夫人没猜对。 找到了就行,所以他欢欢喜喜的把人送上了去往棋垠城的马车。 望着远去的马车,下人心里担忧不已。制大制枭 这少爷娶了个少夫人又不好好对待,把少夫人气跑了,又巴巴的找回来,结果这找回来还找回来个煞星! 唉,如今之际,只希望对方是讲信用之人,人换人,自家兄弟不要有伤亡便好。 第275章 和硕公主的秘密 原主的身边有很多危险的人物,比如李映雪李映花两位郡主,比如前太子女儿朱早早,再比如藏在杀手组织的前太子本人。 哦,还有个藏在深宫的岳太后和偷人家地图板块的小白脸,大月国的越家。 但是! 这封信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否了。 当初确实是按照计划把太后娘娘生的“野种”给朱早早当了替身。 可是,那个孩子她死了! 当替身被杀了,所以当今皇二叔才深信不疑,这么多年没说找太子生的小郡主什么的,只说找前太子跟前和硕公主和和硕公主生的两位小郡主。 这件事情和硕公主就是一笔带过,人都死了,她压根就没安排什么下人再弄一个孩子掩藏身份,死都死了,掩藏什么。 和硕公主的逃亡之路非常坎坷。 她同太子兵分两路,太子南下,她则是北上,太子要去寻找皇室暗中扶持的杀手势力,她则是要去寻求武林帮助,找到可拉拢的势力。 只是她从小锦衣玉食,受不了长途跋涉,看不见前路又后有追兵,郁结于心的情况下便一病不起。 怕她死后,太子要是重夺皇位,便把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写了下来,线索却放在了自己两个女儿手里,并安排了两个下人带着郡主走了。 她识人不清这事暂且不提。 这个秘密只有太子与她知道,处理好这件事,她便松了一股劲,一病呜呼了。 只是她死的快,没看见后边的事与她想的半点都不一样。 她的两个女儿被起了二心的下人苛刻对待,如果李映花没有重生,这辈子也是走老路,糊里糊涂的葬送了性命。 她殷切期盼的哥哥,现在还陷在杀手组织里不能现身。 她费尽心思隐瞒的秘密居然落到了淸瑶手里。 这赫然又是一张藏宝图。 加上俞家的东西,她手上已经有了两张藏宝图了。 而淸瑶到底是谁呢! 这里有个关键人物,风姨娘。 风姨娘就是那个带着替身孩子跑的那个小婢女。 淸瑶怀疑,替身死了之后,风姨娘怕自己没用了,便抱了个孩子,她就是能被倒霉抱过来的孩子。 她还猜测,这具身体就是自己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原主,之前的傻兮兮就是自己,是缺了一魂一魄的自己。 那一魂一魄跑去了现代,死了之后才魂归本体。 这么一说就全贯穿过来了。 她的大力气或许是遗传自皇室旁氏血脉的,也有可能就是穿越自带的金手指,只是巧了,跟皇室的独有技能撞车了。 宫里那个有钱有权包养小鲜肉的富婆,岳太后,也不是她的娘。 偷人家媳妇的小白脸越国皇上就更不可能是她爹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狸猫换太子也好,篡权谋位,继承大统也罢,都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她就是个普通身世的孩子,亲爹娘或许死了,或许再生好几个了,不用惦记找回。 王大富倒当真是她的养父,说起来她还没给这个养父从修路的地方放回来呢。 回头还是要接回来的。 喜大普奔,单纯不复杂的人际关系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不过,淸瑶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花国这边的事,她可以不参与,但是大月国这边,不好打发。 左侍卫们听她的,是因为认为她是小殿下。 要不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淸瑶赶紧晃去这个想法,不行! 装,必须装! 除非以后她翅膀硬了,能把大月国跟花国通通干翻了。 而现在,只能苟。 今后,她就是真正的小殿下,反正风姨娘跟知情的和硕公主已经死了,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 淸瑶把信烧了。 她想起自己身上还挂着官呢,这么久了,也没见自己的官身被撸。 这只是个小官,不可能没有御史闻风而动,怕是怕皇上已经盯上了她。 她有什么可企图的? 可别说看中了她的人品跟才华。 想想和珅,那就是皇上给下一任继承者留下的磨刀石,卸磨杀驴,在皇家还少吗? 皇上想要的可能就是她的小胖人,一个没有靠山,不牵扯各方势力的金元宝! “所以说,没有武力加持,就别招摇过市,拳头才是公平。” 淸瑶有了危机感。 她要赶紧加快脚步了,壮大自己了。 北方的进展太慢了,现在她决定该使用铁血手腕了,要银子有银子,还开辟不下北方这肥沃的地界? “左影。” “属下在。” “拿下藏剑山庄,趁着这个名头,你该进行下一步了。” 左影听不明白。 “还请主子释疑?” “以战养战!” 淸瑶的眼里全是坚定的神色,她现在已经有了很多人的追随,已经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了。 她不能做那只驴,也不能被人当做杀鸡儆猴的鸡! 大月国,等她忙完了北方的事情,也要去看看了。 左影十分欣慰。 殿下就是太过善良了,现在终于剑露锋芒了。 这才是未来的储君风范。 为了主子的大业,左家军誓死效忠,鞍前马后。 接下来他要想一想,该选择哪个城了。 淸瑶提笔写了封信,让人送去了南方。 李映雪他们接到了信之后,开始有所动作。 南方的小胖人歌舞升平,日进斗金,上上下下的打点源源不断。 小胖人强势崛起,开始向西方跟东方大幅度输入,强占市场。 不过,小胖人走的路线是高端赚银子,底端做好事。 也就是说上不封顶,投富人的所好,赚富人的银子,一边却修桥铺路安排百姓做工。 这样的名声在上在下都非常好。 贵人满意,百姓也可以提升生活水平,再加上小胖人的员工守则非常严苛,很多百姓受到了影响。 最直观的的表现就是,有小胖人建立工厂的地方,当地的百姓卖儿卖女的事情大大减少。 女儿也可以做工,也不是赔钱货。 吃的保穿的暖,还有书念,这日子天天都有盼头,可不就感谢小胖人嘛。 这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再取之于富用之于民。 小胖人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在花国遍地开花。 而淸瑶这边也把目光对准了不太欢迎自己的浮青城。 第276章 献计 北地在花国,向来是特殊的存在。 北地是武林人士的天下,可以说就算大军压境,灭了这群武林人士,那花国也同样会损失惨重。 打不得,那就得想别的办法,渗入是最稳妥的手段。 所以,北地一般的城池最高长官都是同当地的势力进行融合,形成我中有你,你依靠我的合作关系。 官府势力厉害一点的,武林势力就相对来弱一些,反之亦然。 但是浮青城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座城。 它的地理位置乃是花国最北,紧邻游牧民族。 所以,此城既有花国百姓亦有别的地方的人,龙蛇混杂,乃是最难管的地方,花国常年在这个城的不远处驻扎军队。 但是没用,游牧民族打起仗来,那是从来不正面,只是骚扰城外村庄百姓。 知府的人手不够,况且保护自己还来不及呢。 而军队也是保持着这要不是屠村这种恶劣的事件,根本不会出动大军。 整个城及周边的治安居然要靠一个武林势力——青海山庄。 青海山庄,青海山庄是第一任庄主独孤青跟她的入赘女婿穆云海的爱情结晶。 俩人当年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鸳鸯双煞。 可惜传到唯一的独孤柳叶手里,浮青城从一等一的顶尖武林势力,变成了一等一,顶尖没了。 盖只因,独孤柳叶是个没办法习武的人。 那就招赘吧,反正独孤家就这传统,找个武功卓绝的女婿,也不是不行。 但是新女婿有二心啊,独孤青与穆云海一死,独孤柳叶又没有武功,她的枕边人便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人家不但有青梅竹马等着扶正,青梅还给人家生了一儿一女。 而真正的独孤家的孩子居然还比青梅生的小。 而独孤家的家族企业现在要换主人了,名字叫做“宁江行。” 左影把情报往淸瑶的桌子上一摆。 “目前就调查了这么多消息,此次小胖人与各城谈合作,宁江行便拒绝了小胖人的入驻,同时与青海山庄交好的顺义阁,沧澜门都拒绝了小胖人的合作模式。” 淸瑶听了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转悠。 小胖人在北地的发展模式同南地不一样,强龙不强,地头蛇有本土优势,所以小胖人都是慢慢渗入,再与当地的武林势力,官府势力共赢合作。 这是个既能增加政绩又能增添实力的好手段,他们为什么要拒绝? “顺义阁与沧澜门只是因为青海山庄不同意便拒绝了?” “属下打听到,顺义阁现在的老夫人同青海山庄的前任庄主孤独青是亲姐妹,所以顺义阁应该是同青海山庄共进退的。” “而沧澜门,行事古怪,门下弟子出手多是狠辣,做事全凭喜好,善恶难辨,属下认为,沧澜门大约就是不愿意,并不是看谁脸面。” 淸瑶来了兴趣,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就是反派了。” 左影愣了一下,“主子,反派是什么?” 淸瑶也懵了,反问。 “你们武林人士不分好与坏吗?好的人叫正派,不好的人自然叫反派了,难不成你们没有这个说法?” “主子这个词挺新鲜的,但是略觉不妥。” “哪里不妥?”淸瑶问。 “我们武林人士只看行事分善恶,并不分门派,毕竟一个势力里有好人亦有坏人,这沧澜门倒是像主子说的反派,他门行事确实让人厌恶,可是沧澜门也有许多狭义之士,这倒是不好界定。” “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小胖人行事都是有灰色的,我却一叶障目了。” 淸瑶心里一紧,这是飘了啊,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 左影连忙摆手。 “主子已经是天底下难得的大好人了,自古只知道皇权贵族,却不顾平民百姓,殿下您不一定,你所做的每一件都建立在你想让身边的人,让更多的人过的更好的基础上,这是大意。” 淸瑶听了,一笑而过。 她也没那么矫情,她只是觉得自己最近太自大了些,以为事事都掌握于手心,殊不知她行将错乱一步,便如履薄冰。 她是前有皇家虎视眈眈,后有越室饿狼在后,怎么能以偏概全,觉得自己就是真理了。 还正派反派,她自己行事都是不分黑白的,哪里来的脸肆意评价他人。 “左影,小胖任是必须在所有的城内留有足够的话语权,不管好赖,咱们势必要动一动,那咱们就先拿这个沧澜门开个刀,杀鸡先敬猴怎么样?” 左影没想到主子一挑就挑了块儿最难啃的骨头。 “可是,主子,沧澜门的势力是三派之中最强的。” “所以,擒贼先擒王,你也说了,顺义阁与青海山庄是亲戚关系,不一定牢不可破,但是唇亡齿寒,我动一个,另一个也会反抗,那时候咱们是一对二。” “而沧澜门不一样,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我行我素,这样的势力未必会同人联手,所以,我们只能先打破这个铁三角的平衡才行。” “请主子示意。” 淸瑶摆了摆手,“我一人计穷,你去把所有人叫来,咱们开个研讨会。” 左影领命而去,当天所有的左家卫都拿到了一个作业。 “论如何干掉一个势力。” 大家面面相觑,没听说当侍卫的还要兼职当谋士啊? 第二天,左家卫带着五花八门的答案来了,第一个就看的淸瑶血压升高。 “美人计,属下建议,应该让左莹扮成舞姬,等被人看中了,趁机杀了势力主人。” 淸瑶团吧团吧朝着提出建议的人砸过去。 “我看你像美人,人家高层还有女子呢,你收拾收拾,我给你送去惑乱君心,迷惑不住我就把你阉吧阉吧再送给男的!” 牺牲自己人,还是凭色相去成事,当她这个老大是死的嘛! 左家卫里,两个男人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默默地把自己写好的计谋给吃了。 第二个人是左二牛,他颤抖着双手把纸条递了上去。 “属下觉得打上去,可以趁着月色,咱们一块儿出动,杀他个血流成河。” 淸瑶举着这张小纸条,面露微笑。 左二牛一看自家殿下面带笑容,以为献计有用,赶忙跟着笑。 淸瑶笑容立马收起来了,又是一团砸了过去。 “冲冲冲,沧澜门多大你知道吗?把你们都给填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出来,你连人家老大住哪里你都不知道,还杀杀,老娘现在就赏你一把刀,来来来,你去把厨房的鸡宰了,中午就吃,毛拔不干净,我把你拔了!” 左二牛羞愧的低着头跑了,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更多的人把手里的纸吃了。 第265章 他之死2 淸瑶不知道一场大乌龙即将上演,她刚跑出了庄子,原本她选中的偏僻院落也有人去搜了。 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出了庄子躲藏。 现在方圆几里都被藏剑山庄的人细细地搜索过,她带着一个人,重量不是事,但是这人真不抗自己一遍一遍打晕了呀。 再打几回,她怕是要把这萧兄打死了。 不得已,淸瑶只能暂时找了一处刚搜过一遍的地方。 一个藤蔓挡住的小山洞,山洞口的藤蔓密密麻麻的,但是地面没有人踩过的痕迹,想来第一遍的搜查无人注意这个地方。 淸瑶不知道洞中是个什么情况,也只能暂时先躲藏进去。 进了洞,洞口又被厚实的藤蔓遮挡住,光线便暗了下来。 淸瑶往黑峻峻的洞深处望了望,深不见内的未知让她有些心慌慌。 “就呆一会儿,我也不往里边去,怕什么。” 她自己给自己打气,还不忘掏出来从厨房顺走的馒头往嘴里塞。 黑暗中,萧景瑜睁开了双眼。 这次他醒来学乖了,不出声也不动还放缓了呼吸。 任谁醒来了刚想呼救就被敲晕,也聪明了点。 萧景瑜此刻的脑子是混乱的,他回忆起自己到北方的一系列事情,感觉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重生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想起自己被砸晕,醒来的时候又被呛晕然后又被打晕,他不禁变了脸色。 淸瑶正闭目养神,也没注意他。 萧景瑜细细的想起重生以来的事,上辈子人人艳羡的兄弟二人,王来金跟萧砚扬,他已经借着重生之便分开了。 这二人到现在还没有聚在一起的苗头,可是说只要契机一到,他便可顶替萧砚扬成为王来金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到时候富可敌国的银钱便是他的了。 有了银子,权还远吗? 可是事情在卢大人没死之后转了个弯,该有的生灵涂炭没有出现,宿城也完好无损,该造反的人也没有动静。 他一度怀疑卢大人跟他一样是重来一辈子的人,可是派了人去监视,卢大人却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他怎么思量也想不出卢大人是不是重生之人,若不是后边的一些事就是因为他没死才没有发生,可是若是,那他怎么毫无动作呢?第一条线已经变得脱离了他的认知,他已经不知道未来的走向了。 可是他还有第二条路,上辈子萧砚扬跟王来金成功了统一了北地,他记得是因为王来金救了一个人。 那人便是藏剑山庄的庄主,那人俸俩人为庄主,藏剑山庄便成了俩人在北地发展势力的突破口。 他无意中得知了这件事,那时候俞家的女儿嫁给了萧砚扬为妃,所以那笔巨大的财富跟武功心法便落入落入二人手中。 这辈子他便把这场机缘截胡了,可是…… 那女人不知道怎么就跑了! 听说那心法就藏在俞家人的身上,他把人一一看过,都没有正主。 难不成大管家又与此人勾搭上了早就藏起来真正的俞家之人? 也有这个可能,毕竟是上辈子的恩人,这辈子虽然没了救命之恩,却也能在别的地方一点点接近吧。 萧景瑜捏紧了拳头,为什么! 明明让他重生回来,却事事不顺! 难不成二人真是情比金坚,天命之子不成? 第266章 他之死3 或许是萧景瑜握拳头声音有点大,淸瑶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看向萧景瑜。 萧景瑜还来不及闭眼睛就被看个正着。 淸瑶坐直了身子,还友好的先开口了。 “萧大人,好久不见啊。” 既然被发现了,萧景瑜也只能熄了继续装晕的打算。 “确实好久不见了,来金兄。” “萧大人要是当我是兄弟,也不会见面不相识啊。” 淸瑶话里意有所指,萧景瑜明白是他想叫人把他抓住的事情。 当时他确实想了很多事,他一来是心虚,这藏剑山庄本来就是王来金的,所以他看见此人出现在这里,还以为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当时顾不得什么图谋跟打算,趁着此人还未曾完全掌握藏剑山庄,干脆将人干掉算了! 可是这人反应也是快,直接把自己打晕了。 萧景瑜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我当时也是糊涂了,我这身份不能暴露,一时情急,不过,我与来金兄的关系,想必你也不会说出去。” 淸瑶面带笑意,关系? 她可跟这个满身心眼的萧大人没什么关系,非要安一个,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过她正好有个疑惑需要萧景瑜解答。 “萧大人怎么来本地,怎么又成为了藏剑山庄的庄主?官身不是……” 萧景瑜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淸瑶立马接话,“没事,咱们时间多的是。” 大有一种,你不给我说明白了,咱们就在这耗下去的威胁之意。 萧景瑜一噎,“这是我的秘密。” “萧大人不是说要同我做好兄弟,不藏心思的嘛,原来之前都是耍我的。” “自然不是,只是此时事关重大……” “是因为俞家之人吧!” 萧景瑜大骇,眼里已经露出了杀意,不过很快就收敛了,他以为洞里光线暗,对面的王来金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 殊不知,淸瑶自打穿过来,除了天生神力外还耳聪目明。 萧景瑜想杀她? 为什么?!只因为自己掺合进了藏剑山庄这个事? 可是,之前的萧景瑜要接近自己的心思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萧景瑜斟酌再三,才开口解释,不过他还不忘了卖好。 “既然来金兄知道俞家,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自然对来金兄毫无保留的。” “那俞家留下个女儿身怀上乘的武功心法和宝藏地图,只是让人给跑了,还望来金兄助我找回此女,届时东西你我二人共同享有……” 萧景瑜把自己救了藏剑山庄的庄主又被报恩的事说了出来,只不过他说那俞家的秘密是那个大管家告诉他的。 淸瑶再一次升起疑惑,刚才萧景瑜把人一一带进去查验的时候,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萧景瑜没见过俞家这个人,可是偏偏知道俞家的秘密,却又知道的不甚清楚,甚至不知道俞家的宝藏地图是被画在俞家姑娘后背上的,那萧景瑜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秘密的? 可别说什么大管家知道,她藏身匾额之上的时候,大管家表现的分明也是不清楚的。 萧景瑜可是南地的官,轻易离不开当地,要不然擅离职守的罪名早就撸了他了,萧家都保不住他,那么他怎么会这么巧出去游玩便救了一个藏剑山庄的庄主。 而且,人家说把藏剑山庄给他了,他就信了并接受了? 大管家的人品就这么值得他信任? 俞家的秘密又如何被萧景瑜知道的,这么多的武林人士都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县令偏偏知道了? 淸瑶感觉迷雾重重,总有一点不对劲儿萦绕心头,偏偏又说不出哪里违和。 萧景瑜看她不说话便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说辞,反而说起了别的转移话题。 “届时找到俞家女之后,我便娶了她,让她把东西交出来,以后你的小胖人营生便是锦上添花。” “你不是萧家旁支,这些东西你不打算上交萧家嫡支?” 萧景瑜冷笑,“萧家断不过缺了我这点东西。” “萧公子那里,你也不准备告诉吗?” 提起萧砚扬,萧景瑜更冷了。 “那萧砚扬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其实他做过许多恶事,我不屑说他。” “想必来金兄也不愿意总是看人脸色讨生活吧,但是我若是萧家的掌舵人,我对来金兄可那可就是掏心掏肺,但有所求便一律应下,只盼来金兄记得我的情谊。” 淸瑶眼珠转了一圈,从一开始,她就对萧景瑜这人满心戒备。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这么吸引萧景瑜,难不成真的是人格魅力? 而萧砚扬到底什么样的人品,她也不了解,可是萧砚扬的能力她还是了解的,毕竟小胖人有很多的生意都需要萧砚扬出面。 “萧大人真是抬举我了,我还等着萧大人日后照拂小胖人呢,只是还请萧大人为我解答一个疑惑。” 萧景瑜只以为自己说的好处已经打动了淸瑶,神色也有些放松。 “你说。” “不知道萧大人明明是萧家之人,却为何处处防备萧家呢?尤其是萧砚扬萧公子,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如此……” 萧景瑜开始神色不定了,他废了这么多心思去拦着他,怎么这王来金还是对萧砚扬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你是不是又跟萧砚扬搅和在一起了?” “又?” 萧景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找补。 “我的意思说,你们又合作新生意了吗?玻璃,印刷还有什么?编织还是有轨马车?等我们把俞家的东西弄到手,你便可以不用求着萧家了,小胖人的……” 淸瑶却听不得后边了,她终于知道哪里违和了。 这萧景瑜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若是说前边的玻璃跟印刷都没什么,编织她只是刚跟萧砚扬提及还没有开始准备,更何况有轨马车这个名词,这是古代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萧景瑜从哪里知道的? 还是说萧景瑜也是穿越过来的人? 淸瑶直接打断了萧景瑜的话。 “你怎么知道有轨马车的?” 萧景瑜两辈子的记忆时常混在一起,再加上这辈子很多都没有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展开,他时常记错,这才想起这时候王来金还没有把有轨马车弄出来。 “啊,应该是你随口提的我记住了,你看,你随后说的话,我就记得清清楚楚。” 淸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走到萧景瑜身边。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萧景瑜一愣,跟着重复。 “是什么?” “那就是……” 淸瑶直接把手放在了萧景瑜的脖子处,她这次没有留力气,直接一捏。 萧景瑜未出口的话便都随着垂落的头再无声息。 淸瑶这才把自己要说的话补全了。 “我怕死啊……” 她穿越而来是最大的秘密,并且只要她活着,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不管萧景瑜到底带着什么目的跟秘密接近她,她都没兴趣知道了…… 只要威胁到她的秘密,不管是谁,她都要除掉! 只有死人没有威胁…… 第267章 刚出狼窝 没了萧景瑜,淸瑶自己反倒更容易藏起来了。 她也没想过会杀掉萧景瑜,可是说她到这个世界以来,并没有主动的去杀一个人,萧景瑜是第一个。 但是此人她非杀不可。 她低头看了一眼歪着脑袋好像睡着的萧景瑜,便钻出了山洞。 穿越之事,若是还有人知道,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哪怕怀疑一点,她都不能忍。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可以退步任何事,唯独这件事半步都不行! 定了定神,淸瑶趁着月色选定一个方向开始逃亡。 在藏剑山庄没发现萧景瑜的尸体之前,她必须要为自己寻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地。 天色已暗,她虽然不怕,却也担心自己经验不足踩到陷阱或者滚落斜坡什么的。 只叹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似乎点亮的都是如何赚钱,白瞎自己的五感超出常人许多,却一直没有时间锻炼武功。 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这一开始还能天天跟上进步,到了北地干脆就放飞自我了。 最后,等到太阳完全落山,路上便是伸手不见五指,淸瑶想循着小路走都难了。 再加上早晚温差比较大,她已经感觉到了寒冷。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进退两难之际,她去哪寻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地方。 远处亮起了星星光芒,那光芒上下晃动,很似马灯。 淸瑶赶紧躲在树后的深草丛中,这些人该不会是藏剑山庄的人吧,自己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天这么黑,那得什么样的眼神能看见自己。 她自己安慰了自己,便待这队人走近了开始屏住呼吸。 听着杂乱的马蹄声,这队人人数不少。 不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队骑着马的人明明都从淸瑶身边跑过去了,她才小心的舒了口气。 结果她等了半晌一直到听不见马蹄声了,才重新摸索着出了草丛走回了小路上。 月光下,淸瑶只看见一柄银色泛着银光的剑奔着她而来,转瞬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淸瑶这时候还有心思反问。 “你们大部队不是都过去了,怎么还剩下一个你。” 那人也没想法这人竟然是个女人,还走近一步细看了一下。 “女人?” 女人的身份能让自己有活命的机会? 淸瑶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又想起来黑夜里他也看不见便出声说道。 “对对对,大侠,我是女人,洗衣做饭带孩子,啥都会。”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淸瑶仗着黑暗看不见一顿瞎说。 “藏剑山庄的庄主四处抓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家里我二姑母的婆家表侄子在藏剑山庄里当差,便传了信出来,我这才跑了。” 淸瑶没给对方反应时间,回答完继续反问。 “这位大侠,你们的人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就剩下你自己在后边呢?” 淸瑶怀疑,这人跟刚才那队不是一路人,此时便要试探一下。 那人根本没理淸瑶,反手就要劈晕她。 淸瑶对这个动作太熟悉了,今天一天她一直在把人打晕了,所以她反射性的一缩脖子,直接把这招闪躲过去。 刚想还手,那人的长剑便又架在了她脖子上。 是高手! 淸瑶心里呐喊,怎么办?! 那人也觉得稀奇,反倒不急着把人打晕了。 “你胆子不小啊。” “一般一……” 她话没说完便挨了一记手刀,软软的躺下之前,淸瑶只来得及想到自己的处境。 这不是给正在寻找自己的左影他们添加额外的负担呢嘛…… 第268章 胡诌八扯 “你醒了。” 苍老的声音在淸瑶耳边响起。 淸瑶打量着围着自己忙活的老妇人,并不出声。 即使她回应了也没用,这妇人是管她饮食起居的下人,还是个耳聋的。 除了这个耳聋的妇人还有个看大门的,是个能听见却哑巴的老头 她已经到了这里两天了,却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那老妇人倒了一杯水过来,淸瑶抿了抿干裂的唇接过茶杯润了润却并没有喝下,这水里是掺了药的,喝了能让人的手脚发软。 她第一天着道了,第二天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继续喝下去。 但是前两天即使她手脚发软,也扶着房子柱子顺着墙根把周围的环境都看过了。 今天她便琢磨如何逃出去,这水便不能喝了,那水便顺着袖子淌进了她提前藏好的帕子上。 那老妇人只管看见个空杯子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淸瑶也趁机活动活动,按照前两天自己的行动轨迹开始扶着墙继续溜达。 这院子一眼便能看全,老头坐在门口处盯着她来回移动,妇人只管洗衣做饭干些杂活。 淸瑶摸索到了老头附近,眼睛的余光看见老妇人正在井边上洗衣服。 老头警惕的看着她。 淸瑶突然笑了,也不知道看她的人怎么想的,放了一聋一哑两个人。 这不是给她逃跑创造了条件嘛,先对付哑巴,反正他又叫不出来,叫出来也不怕,那老妇人根本听不见。 淸瑶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她照旧扶着老头坐着的椅子慢慢往门口挪过去。 老头还像昨天一样啊啊了两声伸手便拦住了她。 淸瑶顺势拉着他的胳膊反手一圈打中了他下巴上的眩晕穴上。 老头双眼一闭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淸瑶扶着他,迅速地把老头摆出一个背向院子的姿势,就是头没办法弄,好似睡着了。 这时候老妇人正好抬头看过来,淸瑶赶紧松开手。 那老妇人看老头人还在也没在意,继续洗起了衣服, 淸瑶趁势赶紧跑过去如法炮制的打晕了老妇人。 她去俩人的房间快速地搜了一下,没找到什么线索。 磨刀不误砍柴工,她先是把老妇人的嘴堵住,再把两人分别关入两间房,这才出了院子。 以为能逃出生天完成自救的淸瑶出了院子就傻眼了。 不单单是她傻眼了,外边正朝着小院子走过来的人也傻眼了。 蒋之珽都气笑了。 “挺厉害啊,还能逃出来。” 淸瑶脸一黑,那天太黑了,她根本没看清楚打晕她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声音却听得出来。 “你为什么绑我来这里。” 蒋之珽呲着小白牙。 “本来没想绑你,是你说你洗衣做饭带孩子什么都会的呀。” 淸瑶心里把蒋之珽骂了两声,是,原本是不想绑她,只是想宰了她。 “那你说你绑我来有什么目的,直白点。” 蒋之珽抬起下巴点了点淸瑶身后的院子。 “不请我进去说?” 尼玛,就是你的院子,你还让我请你进去! 淸瑶识时务的让开了身子,这人是个高手,别看人家此刻还好声好气的,淸瑶却不敢挑衅。 毕竟她身边没人,光杆司令一个。 蒋之珽进了院子先去了正房,屋里被绑起来的老妇人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他掉头又去了另一个房间,里边同样被绑的死死的老头让他高兴了几分。 “确实有些本事,不枉我把你扛回来。” 淸瑶不接话,谁先说话谁是狗。 狗蒋之珽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坐,咱们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淸瑶摆出一副傻大妞的神态,大刺刺地挑了个椅子坐了。 蒋之珽开始说事。 “听说藏剑山庄抓了一个不该抓的人。” 淸瑶心里咯噔一下子,脸上却不动声色,跟她玩心理战,这狗东西的年龄还嫩了点。 能把小胖人经营的如此庞大,可不是简单的心计能玩的转的。 或许对于内宅宫斗她不怎么清楚,但对于生意场上的事,她可半点不觉得自己不行。 蒋之珽没在淸瑶的脸上动作上看出心虚紧张的表情,也纳闷,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听说那人是南地“资产巨万、田产逾江南”的第一富豪王来金的夫人。” 淸瑶……哦,对了,忘了,她自己给自己当了夫人。 不过,淸瑶适当的摆出一副茫然却认真听得神态。 蒋之珽看了半晌没发现破绽,也拿不定主意了。 “你说你是被抓进去,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淸瑶话到舌尖过了一遍便真真假假的想好了说辞。 她打算扔出一个大雷吸引注意力。 “自然是我二姑母的婆家表侄子帮忙的,听说庄主再找什么俞家姑娘,暂时没空管我们,我们就各自逃命去了,就我倒霉,挑个方向还遇见你了。” “俞家姑娘!” 蒋之珽自动忽略了淸瑶说的其他话,哪个俞? “前任武林盟主的女儿?俞莲伊!” 满武林的人都知道这个姓俞的,可以说姓这个姓的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查的请清清楚楚,但是就是没人找到这个俞莲伊。 原来如此,竟然是被藏剑山庄得了,怪不得要抓这么多妇人,难不成藏剑山庄的庄主已经娶了这个俞家姑娘? 可是听说藏剑山庄的庄主是个老头啊。 果然是钱财动人心啊! 淸瑶看着对面男人的震惊神色,满意自己搅和了一个大事,面上还是一副茫然的神态。 “谁?你说那个姑娘啊,我不知道叫什么,就知道姓俞,说是她丢了,你找的什么富商的夫人是不是就是她啊?” 蒋之珽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小胖人的崛起在北地掀起的风浪不可谓不大。 对于这个小胖人的掌舵人,他是既佩服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好几个势力已经做好了暗杀小胖人掌舵人的准备,结果一调查得知,在北地大展拳脚的竟然只是那人的夫人。 他无意中得知北城山庄跟北武城的人马正在找这个夫人,藏剑山庄竟然率先出手把人抓了! 他正想浑水摸鱼,谁想到就碰到了淸瑶。 他原本以为这就是那个夫人,结果…… 竟然不是! 第281章 问金草 “……不是说叫夫人就好,别给我又起奇奇怪怪的称号……” 淸瑶在纸上画出一棵草的样子。 “你把这个拓印很多,然后派人去找这个草,一定要茂盛一大丛一大丛的,单株不用管。” “夫人,这草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淸瑶点点头。 “嗯,能当药材用,快去吧。” 其实不仅仅能入药,还能找金矿,但是现在没找着,她还是先别说出来,万一打脸了,她无所不知的形象不就被破坏了。 这草如名字说的,就是能跟着找到金矿。 在古代科学技术并不是很发达的情况下,对于金矿矿工而言,在无法借助先进勘探技术的时候,就会借助问金草分布和生长情况,大致判断出黄金位置。 她先找着,现在感觉产业铺的越来越大,赚的银子都填进去了,偏偏个个都是个长期投入,她不得不想着搞点外快了。 最近谈论沧澜门的人特别多。 其中有武林人士,也有普通人,还有官府的人。 “沧澜门行事真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了,这段日子简直人人喊打。” 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才继续说道。 “我听说,前段时间,直厮胡大人家全家被屠个干净,连满月的婴儿都没放过,上上下下七十二口啊,都杀干净了。” “沧澜门做的?” “对啊,官府的那个破案特别神的那个陆千户,找到了沧澜门人行此恶事的证据,有个更夫目睹了杀人者身有兰草。” 兰草! 沧澜门的人身上都有一株刻在手臂上血色的兰草,那其实是硬烙上去的。 这个的确是最重要的证据。 “还有还有呢……” 这俩人自以为悄咪咪地谈话怎么能瞒得过身有内力江湖人的耳朵呢。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谷堫“这事要回去报告师傅。” 沧澜门里有正义之辈也有邪恶之辈,但是最近确实做了不少惨绝人寰的事。 这是正义那边的都被屠尽了? 还是换掌门了? 不管是什么,如此行事,有违武林道义! 当初前任武林盟主活着的时候,武林也没这么乱,只因为山庄势大,现在的武林盟主不管事。 “还是得推选武林盟主!” “没错,选出来之后,就可以带领我们一起去打那个沧澜门!” “作恶多端的人就是人人得以诛之!” 沧澜门内也在说这个事。 “最近到底是谁在外边做下一些出格的事,站出来,自己去认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没人承认。 真正做下的不敢承认,比如飞花鼠,他就是抢了几个女人,怎么把人杀的满门的事也赖在他头上了? 而没有做下的,更是气愤了。 “掌门,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最近可是在门中闭关,许久不曾下山了,怎么***女之事也能带出我的名字,必定是有人在打着我的旗号行事!” 沧澜门的掌门点点头。 “门下弟子良莠不齐,也有可能是打着你的旗号,打着沧澜门的旗号干的。” 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自家小弟子扯虎旗干的。 有看不惯的人,看见掌门如此和稀泥,甚至还有大事化小的想法,忍不住站了起来。 “掌门,这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第269章 逃 淸瑶成功把目标转移到了俞家小姑娘身上。 蒋之珽坐不住了,他喊来两个大汉看着她,自己转身就走。 得俞家者就得到了可以更上一层楼的财富,谁不心动。 蒋之珽走了,留下了两个大汉,走之前还盯着淸瑶把一粒药吃了。 是一个让人手脚无力的药丸,不影响行动,就是导致全身发软。 淸瑶感觉这玩意不是入口即化的,便藏于舌下。 等蒋之珽走了,才假装擦嘴吐了出来,可惜到底吸收了一点,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四肢不再有力量,就如同寻常女子。 淸瑶开始琢磨,她要怎么才能…… 逃出去? 淸瑶继续溜溜达达的往外走。 大汉自然要拦着。 “我一个弱女子,你们三个大男人,还怕我跑了……” 这三人还真是蒋之珽临时抽调过来的,对淸瑶的来历本事委实有些不大了解。 几人互相商量了一下,虽然有人提议了小心为上,但是…… 主子也确实没交代不能让这个女人出去在,只说了别的。 淸瑶大摇大摆的在外边转悠了一圈,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把手脚无力还不想回去演绎了十成。 她其实是在观测逃跑的路线,打量周围的环境。 荒无人烟,荒草茂密交错…… 路过一个满是淤泥的荷塘,淸瑶神色微动。 这环境倒是蛮适合的呀。 路上遇见一个路过的樵夫,淸瑶上前笑眯眯地搭话。 得知了一条十分有用的消息。 此地距离镇上,有三十里远,脚下的这条小路是唯一的出路。 淸瑶心里计较了几分,一个好办法涌上了心头。 逃跑嘛,绝对不分任何时候。 淸瑶在外边逛到了天黑,就在回小院的路上,她借口解手,一头钻进两旁的草丛里不见了。 三个大男人被欺骗,都十分气愤。 他们的功夫不算高,听音呼吸辨位是没有的,不过他们有眼睛,可以看得嘛。 草丛压出的痕迹便可辨别。 只是淸瑶会犯这种错误嘛,她自然胸有成竹,为什么逛到天黑才回去,自然是有夜色的保护,痕迹根本看不见。 淸瑶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声。 走出草丛就是去往镇上的小路,她趴在这里一动也不动。 三个男人已经找来了一个火把。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跑不掉了。 火把越来越近了。 淸瑶趴下了身子,不敢再随意抬头。 可是怎么才能避开这三人逃出生天呢? 淸瑶估算了一下时辰,距离天亮,早呢,才入夜不是~。 举着火把的男人用脚踢了踢杂草,张嘴便骂骂咧咧的。 “娘的,这小娘惹怎么这么能跑,硬是滑不溜手的跟条泥鳅一样。” 落在最后边的独眼男人听了,来劲儿了。 “呵,我说让你们小心一点,你们怎么说的?” 独眼男人也不用前边的俩人回答,夹着嗓子学着方才前边两人的对话,扭捏的说。 “一个弱质女流,怕她什么,一只手便掐死了。” “对呀,老三,你该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 最前方的男人跟举火把的男人脸色都是一变,嘟嘟囔囔的。 “谁他娘的知道,这女人敢往草丛里钻啊,虫蚁蛇的那么多,再加上外边黑漆漆的,我咋知道她敢跑,早知道就先把腿打断了。” “快找吧,主子不是说了,那女人敢再次逃跑就直接宰了,省的给他招惹来敌人寻仇。” 偷听的淸瑶脸一黑,好啊,居然真的毫不留情,蒋之珽,咱们来日方长不死不休。 独眼男人哈哈笑了两声。 “早说杀了不就结了,让咱们大意,赶紧找吧,赶在天亮之前赶紧杀了交差,怡红院的小妖精还等着爷呢。” “放屁,你当我不想赶紧交差,这不是黑灯瞎火的,人还没摸到嘛。” 拿火把的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把那个火把往地上一插。 “哎哎哎,都歇歇都歇歇,这是唯一的一条出山之路,想去镇上,必然要经过这里,咱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老二,你挺聪明啊,也行,这地方鸟不拉屎,让这女人被野兽吃了也行。” 男人故意提高了音量,就是吓唬淸瑶呢,好把她逼出来。 “真不明白主子绑一个女人干嘛,还绕着弯子,直接大刑伺候,还怕她不交待?” “你懂个屁,主子做事自有寓意,来来来,把火把灭了,咱们三个就在这等上一等,要是等不来,天亮了更好,咱们更方便把人找出来。” 三个人不再交谈,分散在道路两旁躲了起来。 他们就不信了,那女人能不出来。 就算不来也不打紧,只要是死,不管怎么死法,他们的差事就完成了,。 三人算盘打的噼啪响,却不知道目标人物就趴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淸瑶不管众人如何交谈,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哪怕这三人干等她不来,放松了警惕开始小声的交谈,她也不曾移动。 不能急,此时万籁俱静,她一动,草丛必然会发出窸窣作响声。 她要等机会,等一个能活着的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 “你们先趴着,我去小解一下。” 独眼男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远处走,不远处就是那个荷花池。 其余俩人也不在意,依然继续说一些闲话。 独眼男人走路带动了周围的野草。 淸瑶趁机跟着移动,他走她便走,他停她也停! 男人径自走到荷花池边就开始解裤子。 淸瑶也来到了附近。 一阵水声响起,男人方便完便准备回去,就突然听见背后有流水声。 独眼男人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荷花池是死水啊!怎么会有流水声? 他又侧耳听了一下,没了,那声音没了。 独眼男人骂骂滋滋的,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他只要一转身,那水流声便又响起来了。 “什……什么情况?” 汗毛突然竖起来了,独眼男人开始呼唤远处的俩人。 “大哥二哥,快过来。” 那边的俩人听到呼喊,便想过去。 老大迈了两步就停下来了,他指挥老二去。 “老二,你去看看老三咋了,我在这里守着。” 老二想想也是,别再两人都去了,那女人从这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谷鼘老二朝着老三走过去,大着嗓门问他。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娘的,邪门了,水里有东西!” “啥东西啊?” “就是不知道啥东西才让你来看啊,刚才我一转身就有淌水的声音,就像水落在池子里,给劳资搞得毛毛的。” 老二嗤笑他,“老三啊,你这个小胆吧,起来,我看看。” 俩人站在池边仔细打量,还用脚尖点了点池水。 淸瑶早就趁着老二大步走过来的时候,小心的潜伏在了距离独眼男人更近的地方。 她一开始还害怕那人拿火把过来,好在这个男人并没有。 现在她处于俩人斜面的位置,机会只有一次! 淸瑶狠了狠心,猛然窜出来从背后撞向两人。 她这是毫无保留的用了全身的力气,是用自己当沙包向两人砸去。 淸瑶早就计划好了,这池边泥泞的很,只要有人轻轻一推,俩人便能滑落下去。 她的药效还有残存,那点内力也用不出来,。 但是他们是两个大男人,她害怕现在的自己弱胳膊弱腿的推不动,干脆就整个人砸过去。 噗通几声,三人都掉下水了。 这池子里水有多深,水下的水草有多难缠,不会水性的人没人搭救基本上就是有来无回。 恰巧……淸瑶会水,还十分精通! 冰凉的池水没有阻碍她半点,双脚用力踹了一下旁边男人的头,便窜出去好远。 那俩人这才发现一直要网住的鱼竟然在自己身边。 可是武功再高,陆地上的鸭子也不如水里的,他俩其中一人不通水性。 “三……救……咕噜……救我……” 独眼男子被他的兄弟扒的死死的根本没办法游过去抓人。 听到动静的最后一个男人也跑了过来。 独眼男子用自己仅剩的眼睛望向岸边,迎着月光,大哥的身后似乎还有个长长的影子。 “大哥,她在你身后!” 淸瑶听到喊声就知道坏了! 她知道还有一个人没跟过来,怎么可能以为掉进水里两个人就万事大吉了。 她游走之后便飞速的跑上了岸。 水里挣扎的俩人声音太大掩盖了她再次藏进草丛里的声音。 所以她想故技重施躲到了最后一个人的身后,把毫无防备的男人推下了水。 但是没想到水里的独眼男人会发出提醒。 再加上岸上的男人听到这边落水的动静心里早就有了防备。 那男人收住了前进的脚步猛然回过头。 气喘吁吁地淸瑶终于露出了整个身形。 “好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男人怒气冲冲地直接伸开蒲扇一般的大手就要来抓淸瑶。 短暂的一瞬间,淸瑶的脑子里飞速地转动。 转身就跑的话,她现在的身子骨只怕没跑几步便会被抓住。 不跑……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反杀? 淸瑶压根就打算杀了几人再无追兵才满意。 男人的那双手已经近在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淸瑶直接躺地上打了个滚,一下子滚出了双手的范围。 起身后,她看也不看身后,径自往前边扑去。 淸瑶的目标是荷花池,那老三已经拽着老二要上岸了。 如果三人腾出手来抓她,届时她是插翅难飞。 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她绝不能这么束手就擒。 淸瑶狠狠心,一发力,整个人故技重施砸向刚爬上水池边的俩人。 池边湿滑,本就站不稳。 老二跟老三再次被撞下水,这回淸瑶没有游走。 她瞅准了会水的老三所在的方位,深吸一口气潜下水面。 老二本来就呛了好几口水,这下又被撞进来,脚下踩不到东西的感觉更是让他慌乱害怕。 所以他死死的抱住了老三,就像抱住了救命的浮板。 “二哥,松手,你再拽我,咱……咱俩,谁都活不下去。” 独眼男人气急败坏,但是二哥就是拽着他不撒手,害的识得水性的他也跟着呛了好几口水。 岸上的大哥看到到手的鸭子竟然跑了,二弟三地又被撞进水里,正犹豫要先去抓人还是救人,就见三弟猛然一沉。 独眼男人被老二缠的身心疲惫,却没想到水里有东西拽他的腿,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可是没等他露头,腿上便传来了剧痛。 “大哥……咕噜噜……救……啊啊啊……” 竟是淸瑶照着人的腿狠命的咬了下去。 独眼男人疼的双脚乱踹,淸瑶只来得及护着头一下子被踹在背上飞出去很远。 但是她很快便忍着疼游上了岸了。 此时正是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淸瑶看见老大伸出手来救人,便抓住机会绕到了他的身后。。 本来老大已经抓住了老三的手,正要用力把人拖上来,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大力袭来。 噗通,老大也掉下水了。 老大……不通水性,荷花池的边上泥泞丛生,想上来,需一步一步把脚插在泥里才行! 可是淸瑶怎么会给他们三个爬上来的机会。 只要他们往上爬,她便捡起石头砸过去。 独眼男人本来自己是能游走的,可是老大老二为了活命都紧紧的抓住他。 时间长了,他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他想要大哥跟二哥松开手。 可是人在溺水的时候,会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东西不撒手。 他还想呼救。 可是溺水者在溺水时是不会呼救的,因为他必须先呼吸才能说话,但是他的头被不知道是大哥还是二哥压在了水下。 渐渐地,水面上便只留下了咕噜咕噜的水泡。 淸瑶就站在岸边,清冷地月光落在她毫无波动的眼眸上。 她又等了一会儿,见再也没了动静,才松了口气坐在了地上。 随后她站起身子来到了小路上。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点点鱼肚白。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院子,看不太清楚。 没关系,蒋之珽,你等着,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喂药是吧,囚禁是吧,咱们一样样还回来! 不过,什么味道这么臭? 淸瑶闻了闻身上,“呕~” 这哪里是什么荷花池,分明就是个臭水沟子! 第270章 乌龙 淸瑶等到药效劲过了才来到镇上。 不过,她浑身臭烘烘的,没有客栈愿意让她入住。 不得不在镇外偷了一户人家晾晒过的水把自己稍微洗干净。 一事不烦二主,她还借用了人家的衣服。 她身上没有任何银钱。 淸瑶想了想,反正现在力气也恢复了,她把水缸的水打满了。 把这个院子的主人记住了便偷偷走了。 等以后定当回报衣服之恩。 这家院子的主人是个独自居住的妇人。 她只不过上山砍柴去了,这自己的破衣服丢了不说,水缸还被打满了水。 妇人压根没想到是人干的事,只以为是大仙显灵了,忙把才柴火一卸,跪在地上倒头便拜。 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大仙啊,求求你救救我吧……” 另一边的淸瑶打听到想要走回正轨,回到藏剑山庄的势力范围,居然需要两天的时间。 这姓蒋的看着人不怎么高,小腿还挺能跑,跑出这么远来。 但是又打听了北中心城,反而更近一些,只需要一天时间。 她有意想去中心城,但是又考虑左心他们可能正在寻找自己。 那就想办法给他们带个信去,到时候一起到中心城汇合。 可是托人带信,那肯定就要走镖局…… 她没钱啊。 什么行业来钱快,门槛低? 赚多少钱不要紧,够带个口信,够她去中心城的路费就行。 长期的不能考虑,一天之内能干的活…… 淸瑶看准了扛货的活计。 去中心城搭车吃饭预计花费500文,带口信要100文,扛包,一个包就给三文钱,她能抗200个,这个钱就够了。 心动就行动。 淸瑶就真的去应聘抗包的活计,先是用灰抹黑了脸,再把头发弄的乱蓬蓬的。 包工嫌弃她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直到她展示了扛着两个卸下来的包裹健步如飞。 “成,就你了,这批货,王员外急着要,大家都抓点紧。” 从货船上卸到岸边停着的马车上,距离不算远,但是一百斤的货物不是一般人能禁得住的。 淸瑶要不是怕自己太显眼的,都想一口气抗五个。 即使收敛之后,一次抗两个,她也是毫无压力,不过力气大不代表耐力好,扛了几十趟就有点跟不上了。 坚持到天黑,600文一到手,淸瑶就不准备干了。 包工还追着她问明天还来不来呢。 别说,淸瑶真有点心动,这个活别人不适合,倒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半天赚了600文,一天就是一千二百文,不用动脑子,就是费点体力…… 唔,这么仔细一算,也没有赚很多,还是老实做生意去吧。 毕竟还要养很多人呢。 于是,淸瑶两袖空空搭了商队的马车留下一个抗包界的传说,就朝着中心城出发了。 那边藏剑山庄已经把俞莲伊安安稳稳的送到了棋垠城的镖局,左影面前。 左影颤巍巍地指着车里的女人。 “你说这是我家夫人?” 俞莲伊一看左影相貌堂堂,与自己猜测的老头子相距甚远,心下也消了三分忐忑。 “我同意嫁给你了。” 等她成亲之后,她一定会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好看! 左影还没开口呢,左心上前就是一巴掌。 “闪一边去。” 她对着送人过来的小厮气汹汹的问道。 “说,我家夫人被你们藏哪里去了,竟然敢敷衍我们,我家夫人要是掉一根头发,呸呸呸,我贾家夫人才不会掉头发,快点把我家夫人交出来。” 谷怎摊倒在地的俞莲伊一边捂住脸,一边不敢置信的嚷起来。 “我就是你们夫人,你敢打我!” 说罢,她冲着站在一旁脸色有点黑的左影说道。 “你还楞着干嘛,这样的下人我可不敢要,赶紧发卖了。” 左影一脸不屑,找不到淸瑶,已经让他萌生了杀意。 “你再指挥我做事?” 俞莲伊一脸愤恨,“怎么,现在是不想要我 俞家的藏宝图了!” 藏宝图? 两方人马都面面相觑。 左心是知道自家殿下干的好事,这姓俞的哪里还有什么藏宝图,现在有藏宝图的是自家小殿下才是。 而送俞莲伊来的这批人脸色也是一变,怎么感觉这个不是对方要的夫人,反而是自家少爷要找的人呢? 僵持了片刻,左影他们担心淸瑶的安危,已经不愿意再等了。 藏剑山庄的人也觉得此事全是疑点,这个人不能交出去了。 意见谈不拢,双方转眼间便打到了一块儿去了。 双方各有优势,但是明显左家军更胜一筹。 他们毕竟全是精英,装备精良,又天天教学生巩固,藏剑山庄的人根本打不过。 于是,藏剑山庄的人除了跑了几个武功高的,剩下的大部分力量全都折戟沉沙了。 接下来就是直逼藏剑山庄的大本营,找出殿下! 左影他们倒是也没有为难俞莲伊。 可是被放走的俞莲伊却一脸茫然。 以前不想当夫人的时候,那是绞尽脑汁去谋划,就连身边的人都舍了。 现在想屈服了,却又处处碰壁。 她…… 现在都懵了,到底谁才是藏剑山庄的庄主。 她又是谁的夫人? 是她俞家的宝藏不吸引人了吗? 那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过日子了? 貌似,也挺好啊…… 俞莲伊由茫然转为喜悦,以后便再无俞家了吧。 她有一些首饰,当了也能换很多钱财,再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招个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小命保住了。 于是,俞莲伊改名为伊莲,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萧景瑜要是活着,估计此刻能气死。 上辈子搅的武林不得安宁的俞莲伊,最后成就了萧砚扬跟王来金。 他重生之后辛辛苦苦的谋夺过来,结果这辈子居然没人重视。 真应了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三天之后。 一队车马赶到了小胖人分店。 “什么?能做主的人一个都不在?那我口信怎么办?” 掌柜的不解的问,“什么口信?” “就是一个人让我转达你们做主的人一声,左影,她平安了,去中心城了,让做主的人去中心城的城门口找她。” 掌柜一琢磨,坏了! 这是夫人自己逃出来了,还准备去北中心城同左师傅他们汇合。 可是……左师傅他们都去攻打藏剑山庄了呀!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北中心城的城门口,淸瑶蹲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远方。 “人呢,怎么还不来,我又没钱吃饭了呀!” 第271章 找到了正确的地址 李家两姐妹留下的那个地址,只有淸瑶自己看见了,并且记住了。 她也确实按照地址找过来了,但是现在面临两个问题。 一是,宅子易主了,还不是一个主人,二十来年换了三茬,那上面只有这宅子的地址,却没有详细到藏到哪里。 或许是暗道,或许是机关,或许是早被人发现并取走了。 如果被人取走了或者毁掉了,她无可奈何,只能失去知道真相的机会,可是要是还藏在宅子里,她要怎么才能进去搜东西呢? 第二个遇到的问题便是,她没有人手也没有钱把宅子弄到手好里里外外的找东西。 就算,左影他们如约来了,也带来银子了。 恐怕也没办法把这个宅子买下来。 因为这个宅子是个公家的东西,这里竟然变成了一个知府府。 她再有钱也不能把县衙买下来啊! 第二任主人是犯事的官员,这官员的家产都被收缴了,这宅子因为前边开阔就被新上任的知府看中了。 他如此这般那般的哭穷了一顿,朝廷约莫也是有人。 直接便把这个宅子给充公了,变成了中心城府衙的办事点。 前院明镜高悬,后院开个大门就是知府的私宅了。 淸瑶用仅剩的钱买了两个包子,已经在府衙门口来来回回的路过十七八趟了。 都已经引起守卫的注意了。 她为难的摸了摸下巴,要怎么才能平安的混进去呢? 机会很快来了。 淸瑶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府里找来了人牙子,要买几个侍女从小培养。 挑的都是模样周正,十二三岁的清白姑娘。 一共二十个,打扮的干干净净的,被中人领着进了薛府 最后说是就留下八个。 淸瑶这年纪装十二三岁肯定不行,但是她脸皮厚啊。 第八个小姑娘最后那个便倒了霉。 淸瑶找了个死角,趁着人群走过去,她便脸不红气喘匀的大摇大摆的跟在了后边。 大门处的门房,以为淸瑶是中人带来的,中人以为这人被门房放行,约莫是府里的人,也没声张,人送来了就走了。 李娘子看了一眼淸瑶,心里纳闷。 昨天说是八个,今天领来了九个,这中人做个人口买卖,还有搭头? 但是这夫人身边的嬷嬷是怎么挑的人,这个看起来也不像花朵一般的小姑娘啊。 李娘子看着手里的身契,上面写着。 “陈富土有一女,名如草,年十三岁……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卖字存照。” 身契是没问题的,这个去官府是能查到的,作假不得,可是…… “你真的十三了,叫如草?” 淸瑶害羞地垂下头。 “回嬷嬷,奴是如草,今年十三,许是长的急了些,让您污了眼睛。” 跟着来的几个小姑娘都诧异了,出门子那会儿,中人还没塞人进来,这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但是,中人领着进了门的,想必是有什么变故。 薛府挑人的时候还偏说了要不多言,不多问,不喜生是非的小姑娘。 几人并不敢出言指摘。 而李娘子看淸瑶礼仪做的不错,说话又风趣,倒也自己脑补了一番。 想必是,有其他优势。 罢了,左右是夫人身边挑用的人,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管教娘子能置喙的。 就这么两边人都不说,倒是给淸瑶混了过去。 她原本没啥计划,想着成就也就罢了,不成她跑了再想办法就是了。 哪知道顺顺利利的就被安排进了表小姐的院子。 表小姐脾气挺好的,看着她人高马大的,还安慰她,长的壮点好,有福气。 淸瑶看着眼前的小豆丁,姑且信了。 怪不得薛府只要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原来薛家一块儿来了四个表小姐,看着架势,是要给薛小公子选妻? 还是从娃娃抓起的那种? 来都来了,找吧,哪个院子都有可能,便从表小姐的院子开始找起吧! 第272章 薛府 薛知府此人发家,全靠岳父大人带。 所以薛家的大夫人夏云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可是薛知府的母亲苗翠花亦是个胡搅蛮缠的。 婆婆对儿媳,天生有优势。 但是婆婆能压制儿媳,儿子却还要靠媳妇大人在岳丈身边美言,少不得就要暗中撑撑腰。 儿子对母亲,也是有优势的,毕竟不疼爱孩子的母亲也是十分稀少。 两方势力各有优劣,在府里掐的是乌烟瘴气。 正好薛家的小公子薛亦归满十六岁了。 老夫人跟老姐妹闲聊的时候,老姐妹提起了自己家的孙女,有意让两家再好上那么一层。 老夫人心动了,倒不是对老姐妹家的孙女心动了。 她想起了自己兄弟家也有两个小孙女,年年带过来给自己拜年,模样都是周正又脾气好的。 老夫人有意来个亲上加亲,儿媳妇算个屁,孙媳妇是自己人就行。 但是风声走漏了。 身为当家主母的夏云暖便想抢在老夫人的前边把自己娘家的姑娘嫁给儿子。 巧了,她的侄女也有两个。 于是,四个有靠山的表小姐接连进府,谁都怕分给自己人有外心的下人,于是…… 买人,又不差银子。 一口气买了八个,送了一个。 九个人,不好分,李娘子便自己选了一个分去了别人的房里。 其余人两两一组分给了表小姐们。 淸瑶服侍的表小姐是夏夫人二哥家的孩子。 年级最小的便是她了。 十三岁的表小姐名叫夏意浓,生的是花容月貌,一颦一笑皆是娇俏可人。 四个表小姐也与薛小公子见过一面了。 夏意浓却对这个表哥没什么念想,她托着香腮,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柳树。 淸瑶进来两天了,半点没闲着,打着熟悉环境的借口,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把这个小院子翻了个遍。 房梁,墙壁,通通摸索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倒是找出来好些别的玩意。 比如老夫人的人给在夏夫人处卧底的信。 还有下人之间你爱我我爱你的小情诗。 还有藏银子的。 她都假装自己没看见。 今天,她的目标是院子里,屋子没有,就该找找院子了。 夏意浓正好看见淸瑶拿把铲子在院子里挖坑,挖了一个又一个,挖完还给填上土。 “如草,你这是做什么?” 正挥汗如雨的淸瑶呆住了,该想个什么借口呢? “表小姐,我松松土,您看咱们院子绿化太少了,我想着种点花,到时候您就像住在花房里的花仙子,人在屋子里便能闻到花香。” 夏意浓捂嘴一笑,“贫嘴。” 如花是另一个小丫头,她狠狠地瞪了淸瑶一眼。 她本名叫二丫,可是夏小姐说如花如草听着就像两姐妹,所以给她改了名字叫如花。 如花有点不开心。 这如草长的又丑又老,每天都是偷懒,衣服不洗,女工不做,整天就是出去转悠,偏偏小姐还特别喜欢让如草说话,有什么事也只会找如草。 都是因为如草惯会哄人,哼。 “如草,你过来。” 淸瑶“哎”了一声,便扔下铲子跑到了夏意浓的身边。 夏意浓有些小小的紧张,她看了一眼如花。 如花心里要气死了,看吧,又来了! 她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夏意浓这才悄悄地覆在淸瑶的耳边说道。 “你那个书,我看完啦。” 啊~原来是这事啊。 淸瑶入职的第一天,翻出墙去替夏意浓买了一本书回来。 叫“白马踏西风。” 这本书淸瑶可熟了,李映雪写的,她说淸瑶的书格局太大了,小姑娘看不懂。 于是,她厚着脸皮写了个小姑娘写的懂的 啊,不是什么情情爱爱的,大概是吃吃吃喝喝,穿衣打扮,每天去游园作诗之类的。 夏意浓等了一会儿,看淸瑶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把话说的明白些。 “你再出去,能不能再帮我买一本呀,这是银子。” 塞了五两银子过来。 “除了书,捡那个好吃的好玩的,都……都带点进来。” 淸瑶“哦~” 小姑娘还没开窍,单纯的只想着这些。 淸瑶打算吃完中午饭再去,接下来,淸瑶继续挖坑,夏意浓在边上傻兮兮的看着。 薛亦归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小表妹在那看人挖土。 母亲让他给表妹们送吃的,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也清楚。 但是他并无娶妻的想法。 所以他的人并不踏进院子,只在院门口遥遥看了一眼。 只看着一眼,便也忍不住赞叹,这个表妹年纪虽小,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 淸瑶瞧了,晃着铲子挪了个地方,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刚好遮住薛亦归的视线。 薛亦归只跟夏意浓隔着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淸瑶觉得,她有必要去夏意浓的耳边说点结表亲的危害,和早婚早育的艰难。 吃完了中饭,淸瑶揣着五两银子,翻了墙溜了。 只是流年不利,出去的时候无人发现,回来的时候刚翻进大墙便与一个少年来了个面对面。 “你……你不是刚才那个……” 薛亦归方才还见过她,在表妹的院子里挖土的那个,她…… 她竟然翻墙! 这么高的墙,说翻就翻了,这个身手躲在薛家莫不是有别的目的? “你不要跑,速速随我去找管家,我定要好好查查你的来历。” 淸瑶…… 谢谢你把你的目的说出来,给了我一个动手的理由! 淸瑶看着四下无人,直接上前一脚。 薛亦归就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公子,又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当即就晕了过去。 淸瑶买了书,也买了小玩意回来,还扛回来了薛家的小主人。 她对藏身这能力还挺有心得,找了薛家下人都不常去的宅子,便把薛亦归给丢进去了。 这宅子应该是个旧库房,淸瑶正好把他绑在木头架子上。 拍拍屁股,弹弹灰,便回去当差了。 刚回去给自家公子拿披风的下人,在附近找了好半晌都没看见主子人影。 到了上灯十分,下人才知道坏了。 薛亦归,不见了! 薛府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第272章 总是在搞事情 “如草如草。” 如草还在挖坑中。 “小姐,怎么了?” “你听府里说我表哥失踪的事了吗?” 夏意浓的小脸写满了担忧,她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很担心表哥受到什么伤害。 淸瑶挖坑挖的正来劲儿,闻言随便敷衍。 “小姐,这个男人不回家,有很多的原因。” “比如正式的,少爷要去学堂,学业繁重,夫子偏爱,同窗之见联系感情,这个都很有可能不回来的。” 夏意浓小嘴巴微张,是这样吗? “啊!可是,我姑姑说我表哥是在家里不见的。” 哦~那就是另一套说辞了。 “小姐您看,咱们诺达的薛府是谁做主啊?” “是……是老夫人。” 夏意浓不敢说是自己的姑姑。 “好,那就老夫人,老夫人把薛府安排的井井有条,一切都不需要薛少爷过问,薛少爷提出意见,也被老夫人反驳或者不采纳,这让他很没有存在感,所以他要离家出走。” 夏意浓…… 总感觉你说的不对,却又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如花只感觉淸瑶在胡说八道。 “哪家的府里事不是夫人管着,薛少爷压根不需要围着后宅转!” “那就是府里的吸引力太少,薛少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和温暖,也有可能是外面的诱惑太多,薛少爷很难抵挡外面的诱惑。” 夏意浓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是在说表哥外面有人了? 那她们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进城来,姑姑明明是说,要在她跟姐姐之间定一个当儿媳妇。 她本身不愿意,权当来走亲戚了,可是姐姐早就芳心暗许,势在必得了呀。 夏意浓不高兴了,她觉得表哥做的不对,她要去告诉姐姐。 小丫头拎起裙摆,便让人提了灯笼去了隔壁。 淸瑶…… 挠挠头,院子都挖完了,该种花…… 啊呸,该换地方找了,这里啥都没有,差点把正事忘了。 薛亦归悠悠醒转。 嘴是麻木的,因为被布条勒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声。 手脚也是麻的,因为绑在了架子上。 薛亦归又气又羞,他想如厕…… 那边,左影他们带人已经到了中心城,却不知道去哪里寻自家殿下。 正急的焦头烂额,就看见城门口坐着个编竹筐的老伯。 这老伯实在是太显眼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褂子,灰色的褂子后面还有红色的朱砂写着。 小胖人。 左影上前去搭话,老伯只问你姓什么? 左影报了自己姓左。 老伯眼睛一亮,“太好了,你家人给你留了口信,不过,需要你对上暗号。” 左影一愣,“什么暗号?” “左影的妹妹叫什么?” 一旁的左莹…… “左莹。” 老伯欢欢喜喜的从兜里探出一张纸。 “诺,这就是雇我干活人留下的,还说你们会给我赏钱。” 左影打开纸条,上边用拼音写的。 “在薛府当丫鬟,给二两银。” 左影默默地掏银子了,难为殿下想出这么个环环相扣的办法。 找个老伯在这蹲守,工钱都是预支的,老伯也是实在人,他本就是在这编筐卖筐,帮人带个信,让人往后背写个字,人不来他也不过是衣服脏了。 人来了,还要姓左,知道姓左还要问问具体人物。 写的信也是小胖人内部才懂的东西。 谷畦真是…… 小殿下不做暗卫倒是可惜了。 左影给了银子,这才带着其他人去找淸瑶。 这么多的高手,很轻松就找到了自家主子。 “你们怎么才来啊?” “主子,咱们小胖人去把绑你的藏剑山庄给挑了,没接到口信。” “什么?” 淸瑶惊了。 “藏剑山庄拿下了?” “是的,已经并入小胖人,更名为小胖人的藏剑山庄,管事已经派人整合,藏剑山庄的原本的人都抓去修路了,他们还说庄主失踪了,要我看就是明知不敌,人跑了。” 淸瑶…… 有一种解气了,却又因为没有看见而生出的遗憾感。 而且,他们的庄主还真没跑,那是被自己给灭了。 “行,我跟你们说个事,我要在这宅子里找一样东西,但是这宅子人太多了,咱们要想办法把人弄走。” 这是知府后院,要把这一宅子人弄走? 左侍卫们都懵了,小殿下总是…… 想一出是一出。 得,想办法吧。 几人聚在一起想了半天办法,最后还是淸瑶自己想到了办法。 拿捏薛府,除了薛知府本人,还有个薛亦归。 淸瑶溜进薛亦归的书房提笔给薛知府写了封信。 “欲救薛小公子,搬出府里三日,三日之后自当归还,若是阳奉阴违,那就准备再生一个吧。” 然后让左影把这封信送到了薛知府的书房里。 薛知府都懵了。 见过绑人勒索的,但是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他委实没见过。 这……能信吗? 第二天,薛知府信了。 他的书房里又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那天薛亦归腰上系的玉珏。 这回他信了。 薛府所有人不得不去偏院里暂住。 毕竟,薛府上下都不敢赌小少爷的安全。 至于埋伏的人,左影也不看在眼里,不听话,解决了就是。 淸瑶也把薛小公子转移了,好吃好喝伺候,还买了一堆的书看着薛亦归上进。 于是薛小公子过上了背不下文章就要挨揍的日常生活。 上私塾就睡觉的薛亦归…… 我谢谢你啊。 夏意浓也要搬出去,她不知内情,能出去住,她还挺高兴。 淸瑶就忽悠她。 “小姐,您出去住就给我准个假吧,我兄弟都被我后娘害死了,我爹爹又被她卖去挖矿了,我得回去看看。” 夏意浓没想到还有这么悲惨的事,她都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你回去了多帮衬一下家里,我这里还有些月银。” 小丫头当真把自己存的银子都拿出来了,淸瑶一看十二三两呢,不少了。 想了想,她就把银子收了,回头给小丫头带回来点物超所值的东西。 就当是临别赠礼了,毕竟她找到东西之后,可能就要走了。 如草的身份可能还会给小姑娘带来一点麻烦,这都需要弥补。 如草走了,如花开心了。 小姐的眼睛里终于有自己了。 夏意浓看着如花,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如草什么时候回来,事情能不能办好。” 如花…… 好想打死她! 第273章 找到了 薛府搬去偏院不是小事。 薛知府也不是软柿子,府,可以腾出来,但是进去了就别出来了。 北中心城的护卫军是一万三千人,一万人在大营,三千人在城外。 薛知府直接让人把府衙团团围住。 左影有些担心。 “殿下,好汉难敌众好汉,双拳难敌太多拳,咱们届时怎么出去呢?” 淸瑶摆了摆手,此事她早就思量过了。 “我前几日进来当丫鬟,别的活没干什么,挖洞挖了不少,挖出点东西。” 其实是她东挖西挖,无意中发现了池塘的水是活水,找府里的人打听了,大家一问三不知。 薛知府不是个文雅人,池塘又在客院,别说他不会来,薛家的主子都不会来。 客人自然不会去管池塘是不是活水。 所以,淸瑶就发现了这水实则是外边涌进来的。 前任的府主人把外边的水通过隧道引入进来,这样走在外边不见水,走在里边见池塘。 淸瑶出去踩点的时候就发现,薛府不远处连接着中心城的内城河,这底下必然有水路。 要想从外边引进水来又让人看不见,那必然得容一个人在里边挖才行。 所以她判断那留下的河洞不会很窄。 她又趁着月色去探了一回,果然池塘下边有河道,河道宽的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这条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没有内力支撑,憋气根本憋不了多久,二是不会水,有内力也没用。 左家军是哪来的? 那是祖上偷的岛,生活地四周全是水,个个都是游泳高手。 别人不行,左家军一定行。 果然,左影自己下去走了一次,那河道直通内成河。 “殿下果然不打无准备的仗!” 左影佩服万分,怪不得自家主人一定要找回小殿下,比起其他的少主子们,小殿下聪慧的不是一点半点。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金子吗?找东西去。” 淸瑶要找的是一把钥匙,那个钥匙必然是藏的很隐秘的。 只要在隐秘之处找到的东西,她都要。 当时李家二姐妹那个摇铃里藏着的秘密就是需要这把钥匙,找到了钥匙,才能进行下一步,这薛府就是个中转站,她还要拿着钥匙去找能对上的锁。 锁在那先不说,找到钥匙就知道了。 一帮人把薛府翻了个底朝天。 淸瑶就坐在最中间筛选。 “这是老太太要对付大夫人的证据啊,这是怕人多嘴杂才没带走?” “诶,这薛知府看着一本正经的,竟然还藏着青梅写的小情诗。” “这大夫人够前卫,还看小黄……” “殿下!” 左心直接把书从淸瑶的手中抽走。 “殿下还是不要看这种东西,再带坏了您,再说您回岛之后,陛下必然要为您招婿,自会安排身家清白的郎君服侍您。” 淸瑶……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合理合法的找床伴的。” “殿下,您说什么?” 淸瑶赶紧摆摆手,“我什么都没说,你赶紧也去给找去,女孩子心细,没准你是第一个找到的,快去。” 左心想想也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她看了看挖洞的一帮人,又看了看拆屋子的一帮人,再看了看翻箱倒柜的一帮人,诶,厨房人少,她要去厨房看看。 第二天的下午,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就摆在了淸瑶的面前。 这东西藏的隐秘,藏在了正房的大梁里,再留下一条一条线索,去破解谜题,最后指向大梁。 只是藏东西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找东西居然是用拆的。 压根没用上什么线索,就是暴力翻找,根本不讲脑子。 小盒子没有锁,打开就行,里边放着一把钥匙,钥匙上坠着一串熟悉的铃铛,别人就算拿到了钥匙都不知道干嘛的。 淸瑶熟门熟路的捏碎其中一个哑铃,里边掉下来一个迷你放大镜的镜片。 她对准了钥匙看了看,果然,又是一个地址。 这地址,还有点眼熟。 “清坊。” 烟锁凤楼无限事,鸾镜鸳衾两断肠。 北中心城最大的青楼乐坊! “叫上人,撤。” 所有人聚集到池塘边上,左影先下水,其余人纷纷跟上。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薛知府从昨天就听不到府里再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了。 但是他不敢进去,只是派人去探查,但是探查的人全都有进无出。 他身边的侍卫告诉他,这里边的人都是绝顶高手,能避免硬碰硬最好不过了。 他也担心对方再狗急跳墙,最后把气撒在薛亦归的头上,所以心里不管怎么焦急,也只能静静的等待。 时间一到,他便让人冲了进去。 这一进去就看见府里到处都是坑,房子塌了,东西也扔的乱七八糟,偏偏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个完好无比的桌子。 上边还放着一些眼熟的东西。 薛知府脸色一变,赶紧上前去收起来。 一封信掉了下来。 “大人,感谢您借用了宅子,您受贿卖官卖爵的证据,我就不带走了,另外贵府的公子我安排在了城外的柳仙庵里,后会无期。” 信的下边还有一张学习计划表。 和假若薛亦归完不成对应的功课怎么办,密密麻麻详细的写了很多。 这是左家那个假夫子对薛亦归的偏爱。 薛知府连忙派人去查。 薛小公子果然在柳仙庵里,薛知府的人赶到的时候,薛亦归还在埋头苦读。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薛知府就从来没看见过儿子如此上进过,顿时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还贴心的把院子门关上了。 “老爷,不接少爷回府吗?” “接什么接,咱们府里现在根本住不了人,还要修葺一番,这段时间你派点人过来。” 薛知府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 “我要去查贼人的下落,你便按照这个纸上写的,如此好好督促一下归儿吧。” 师爷拿过来一看,那竟然就是一张针对少爷的学业单子。 也不知道老爷是从何处得的。 看着上边写着,三天背不下《典文》,赏爱抚一夜,定睛一看,竟然是挠痒痒。 挠痒痒挠一夜? 师爷打了个哆嗦,少爷,您…… 自求多福吧。 夏意浓的枕边也多了一个小巧的东西。 第274章 尘埃落定 “这是什么呀?” 夏意浓拿起自己枕边的黑色卡片翻看来翻看去,正上边写着小胖人,右下角写着23. 花国的计数文字是用“算筹”的,所以,夏意浓并不认得那是数字23,其实就是第二十三位贵宾。 但是她认得小胖人啊,前阵子她的小姐妹举办的赏花会,她就见了岳张公家的孙女穿了一件罗轻纱做的衣服。 那走路摆步的裙间,裙摆上的蝴蝶似是活了以一样,腾空起舞,待到日头正好之时,那阳光倾泻而下,岳云萝的衣服就不再是轻纱粉了,反而是泛着点微光的样子,似是洒了金粉在上头。 园子里的小姐妹们,都羡慕坏了。 纷纷上前去打听,这裙子哪里做的。 岳云萝说北方买不到,这是她去看望远在南地的姨母,去小胖人定制的衣服。 听说这衣服一尺布就要几十辆银子。 银子她有,可是小胖人的定制还不是谁都能去的,高级定制要会员卡。 岳云萝还拿出来炫耀过,这卡就是黑色的,也只有凸起的字,小胖人。 夏意浓抱着卡片完全忘记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原地转着圈圈。 如花一进来忙问。 “小姐,您这是有什么好事?” “我太开心了,如草给我带来了一张卡,你这慌里慌张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夫人来人唤您,想问一下如草的事。” “如草怎么了?” 如花忍不住露出小白牙,她得意着如草蹦跶过头了,捅出个天大的篓子,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没落井下石的讽刺两句。 “小姐,如草那是别有用心混进咱们府里的,老爷他们正在捉拿她,唤您去了,您可千万别提如草还出去过的事,只说她不堪大用,你没用她便是。” 夏意浓点点头,“放心吧,如花,我不会给如草添麻烦的。” 夏意浓心里想着,如草早就留信解释了,这是不得已的事,更何况,她还送了她这么金贵的东西,她可喜欢如草哩。 如花跺跺脚,是如草给小姐添麻烦才是吧! 小姐的心肠也太好了。 北中心城最大的青楼乐坊。 淸瑶穿过来还从来没有来过青楼,她也不觉得这种古代的特色有什么好看的。 青楼这种行业简直就是建立在女子的柔弱之上的。 听说这里多是卖艺不卖身的,淸瑶嗤之以鼻。 皇权社会讲个人意愿,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 白天,人家不开门,掌灯时分才营业。 淸瑶给所有人置办了一身行头,因为她自己长的微胖,不怎么贵气,所以便找面容姣好的左影充当了贵公子一角色。 今晚,他们要包场子!!! 左影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周围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了,实在是没见过这阵仗,不像是逛青楼,倒像是砸场子。 左家军一身黑袍子,身上还带着长剑,齐刷刷地往左影后边那么一站。 老鸨都懵了,心下有些惶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如此高调。 淸瑶看左影光在那摇扇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台上的舞娘,忍不住用脚尖踢了左影一脚。。 这左家军哪里都好,就是从上到下都是生瓜蛋子。 还是培训不到位啊! 看左影一副进来看风景的样子,她就想换人。 左影被踢了一脚,终于回过神来了。 “这姑娘不错,我点了。” 清倌不是卖艺不卖身嘛,自然是没有单独房间的,所以左影点的都是可以进小屋的。 来一个点一个,来一双点一双,后来左家卫人数没有花娘多,有些不够用了。 干脆还分上场下场,上半夜一个姑娘,下半夜一个姑娘。 侍卫跟赶场子似的。 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睡同一间屋子,哪怕是下人的房子都可以。 这一天,青楼里的姑娘们,部分没了睡觉的地方。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自己的房间都腾出来给贵客们用了。 本以为是闹场子的,结果竟然是一群财神爷。 四十多个花娘都包出去了。 就是财神爷的癖好奇怪了些,姑娘不用管年龄大小,美丑容貌,只要来一个就行。 半夜,左影捧着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淸瑶的手上。 “殿下,幸不辱命,找到了。” 淸瑶没先打开盒子,她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在温香软玉中脱身的。 左影耿直的回答,“我们商量好了,就玩捉迷藏,我们藏,她们找,抓到了才能睡。” 然后,他们就趁着姑娘们蒙着眼睛满屋子抓人的时候,上蹿下跳,东摸西看,还发现了有些屋子的墙上还有洞,还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东西。 最后在其中一间屋子里找到了这个盒子,这个盒子被藏进了老鸨住的那间屋子里。 比起钥匙好找的很,就明晃晃的藏在了房梁上,用绳子绑住了,如果老鸨是个勤快的要修葺一下,那是妥妥的被发现,结果…… 老鸨是个抠门的,她自己住的屋子收拾什么,正经把姑娘们的房间收拾妥当才是要紧的。 没到清晨,左家卫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鸨一大早回来问姑娘们。 “你们伺候的精不精心,贵客下次还会不会来?” “我怕是不行了,我那没过夜的夫君没累死我。” “累是好事啊,证明你夫君疼你。” “唉,是捉迷藏累的,这男人非要让我陪他玩捉迷藏,不玩就要走,我没办法,只能蒙着眼睛在屋里找他,耍赖都不信,摸了一晚上,然后他就说不玩了,就走了……” 旁边的姑娘们一听,好熟悉呀! “我也是……” “我也……” “我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病,现在看来,是这群人都有病,怪不得出手如此大方。” 老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大概是富贵家的公子多爱玩,这都玩出花样了,银子没少就行。 “都散了散了,回去睡觉,这样的客人多点还不好。” 姑娘们一想也是,比起一条玉臂千人枕,真不如晚上陪着耍一下来的轻松。 莺莺燕燕们起身回去睡觉了。 白天的青楼是清倌们的战场。 淸瑶他们已经返程了,她在马车上打开了这个盒子,里边躺着一封信和一块儿玉佩。 淸瑶没管玉佩,拆开信就读了起来。 看完之后,她是既兴奋又觉得无奈。 原来,从始至终…… 第275章 和硕公主的秘密 原主的身边有很多危险的人物,比如李映雪李映花两位郡主,比如前太子女儿朱早早,再比如藏在杀手组织的前太子本人。 哦,还有个藏在深宫的岳太后和偷人家地图板块的小白脸,大月国的越家。 但是! 这封信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否了。 当初确实是按照计划把太后娘娘生的“野种”给朱早早当了替身。 可是,那个孩子她死了! 当替身被杀了,所以当今皇二叔才深信不疑,这么多年没说找太子生的小郡主什么的,只说找前太子跟前和硕公主和和硕公主生的两位小郡主。 这件事情和硕公主就是一笔带过,人都死了,她压根就没安排什么下人再弄一个孩子掩藏身份,死都死了,掩藏什么。 和硕公主的逃亡之路非常坎坷。 她同太子兵分两路,太子南下,她则是北上,太子要去寻找皇室暗中扶持的杀手势力,她则是要去寻求武林帮助,找到可拉拢的势力。 只是她从小锦衣玉食,受不了长途跋涉,看不见前路又后有追兵,郁结于心的情况下便一病不起。 怕她死后,太子要是重夺皇位,便把自己手里掌握的东西写了下来,线索却放在了自己两个女儿手里,并安排了两个下人带着郡主走了。 她识人不清这事暂且不提。 这个秘密只有太子与她知道,处理好这件事,她便松了一股劲,一病呜呼了。 只是她死的快,没看见后边的事与她想的半点都不一样。 她的两个女儿被起了二心的下人苛刻对待,如果李映花没有重生,这辈子也是走老路,糊里糊涂的葬送了性命。 她殷切期盼的哥哥,现在还陷在杀手组织里不能现身。 她费尽心思隐瞒的秘密居然落到了淸瑶手里。 这赫然又是一张藏宝图。 加上俞家的东西,她手上已经有了两张藏宝图了。 而淸瑶到底是谁呢! 这里有个关键人物,风姨娘。 风姨娘就是那个带着替身孩子跑的那个小婢女。 淸瑶怀疑,替身死了之后,风姨娘怕自己没用了,便抱了个孩子,她就是能被倒霉抱过来的孩子。 她还猜测,这具身体就是自己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原主,之前的傻兮兮就是自己,是缺了一魂一魄的自己。 那一魂一魄跑去了现代,死了之后才魂归本体。 这么一说就全贯穿过来了。 她的大力气或许是遗传自皇室旁氏血脉的,也有可能就是穿越自带的金手指,只是巧了,跟皇室的独有技能撞车了。 宫里那个有钱有权包养小鲜肉的富婆,岳太后,也不是她的娘。 偷人家媳妇的小白脸越国皇上就更不可能是她爹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狸猫换太子也好,篡权谋位,继承大统也罢,都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她就是个普通身世的孩子,亲爹娘或许死了,或许再生好几个了,不用惦记找回。 王大富倒当真是她的养父,说起来她还没给这个养父从修路的地方放回来呢。 回头还是要接回来的。 喜大普奔,单纯不复杂的人际关系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不过,淸瑶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花国这边的事,她可以不参与,但是大月国这边,不好打发。 左侍卫们听她的,是因为认为她是小殿下。 要不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淸瑶赶紧晃去这个想法,不行! 装,必须装! 除非以后她翅膀硬了,能把大月国跟花国通通干翻了。 而现在,只能苟。 今后,她就是真正的小殿下,反正风姨娘跟知情的和硕公主已经死了,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 淸瑶把信烧了。 她想起自己身上还挂着官呢,这么久了,也没见自己的官身被撸。 这只是个小官,不可能没有御史闻风而动,怕是怕皇上已经盯上了她。 她有什么可企图的? 可别说看中了她的人品跟才华。 想想和珅,那就是皇上给下一任继承者留下的磨刀石,卸磨杀驴,在皇家还少吗? 皇上想要的可能就是她的小胖人,一个没有靠山,不牵扯各方势力的金元宝! “所以说,没有武力加持,就别招摇过市,拳头才是公平。” 淸瑶有了危机感。 她要赶紧加快脚步了,壮大自己了。 北方的进展太慢了,现在她决定该使用铁血手腕了,要银子有银子,还开辟不下北方这肥沃的地界? “左影。” “属下在。” “拿下藏剑山庄,趁着这个名头,你该进行下一步了。” 左影听不明白。 “还请主子释疑?” “以战养战!” 淸瑶的眼里全是坚定的神色,她现在已经有了很多人的追随,已经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了。 她不能做那只驴,也不能被人当做杀鸡儆猴的鸡! 大月国,等她忙完了北方的事情,也要去看看了。 左影十分欣慰。 殿下就是太过善良了,现在终于剑露锋芒了。 这才是未来的储君风范。 为了主子的大业,左家军誓死效忠,鞍前马后。 接下来他要想一想,该选择哪个城了。 淸瑶提笔写了封信,让人送去了南方。 李映雪他们接到了信之后,开始有所动作。 南方的小胖人歌舞升平,日进斗金,上上下下的打点源源不断。 小胖人强势崛起,开始向西方跟东方大幅度输入,强占市场。 不过,小胖人走的路线是高端赚银子,底端做好事。 也就是说上不封顶,投富人的所好,赚富人的银子,一边却修桥铺路安排百姓做工。 这样的名声在上在下都非常好。 贵人满意,百姓也可以提升生活水平,再加上小胖人的员工守则非常严苛,很多百姓受到了影响。 最直观的的表现就是,有小胖人建立工厂的地方,当地的百姓卖儿卖女的事情大大减少。 女儿也可以做工,也不是赔钱货。 吃的保穿的暖,还有书念,这日子天天都有盼头,可不就感谢小胖人嘛。 这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再取之于富用之于民。 小胖人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在花国遍地开花。 而淸瑶这边也把目光对准了不太欢迎自己的浮青城。 第276章 献计 北地在花国,向来是特殊的存在。 北地是武林人士的天下,可以说就算大军压境,灭了这群武林人士,那花国也同样会损失惨重。 打不得,那就得想别的办法,渗入是最稳妥的手段。 所以,北地一般的城池最高长官都是同当地的势力进行融合,形成我中有你,你依靠我的合作关系。 官府势力厉害一点的,武林势力就相对来弱一些,反之亦然。 但是浮青城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座城。 它的地理位置乃是花国最北,紧邻游牧民族。 所以,此城既有花国百姓亦有别的地方的人,龙蛇混杂,乃是最难管的地方,花国常年在这个城的不远处驻扎军队。 但是没用,游牧民族打起仗来,那是从来不正面,只是骚扰城外村庄百姓。 知府的人手不够,况且保护自己还来不及呢。 而军队也是保持着这要不是屠村这种恶劣的事件,根本不会出动大军。 整个城及周边的治安居然要靠一个武林势力——青海山庄。 青海山庄,青海山庄是第一任庄主独孤青跟她的入赘女婿穆云海的爱情结晶。 俩人当年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鸳鸯双煞。 可惜传到唯一的独孤柳叶手里,浮青城从一等一的顶尖武林势力,变成了一等一,顶尖没了。 盖只因,独孤柳叶是个没办法习武的人。 那就招赘吧,反正独孤家就这传统,找个武功卓绝的女婿,也不是不行。 但是新女婿有二心啊,独孤青与穆云海一死,独孤柳叶又没有武功,她的枕边人便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人家不但有青梅竹马等着扶正,青梅还给人家生了一儿一女。 而真正的独孤家的孩子居然还比青梅生的小。 而独孤家的家族企业现在要换主人了,名字叫做“宁江行。” 左影把情报往淸瑶的桌子上一摆。 “目前就调查了这么多消息,此次小胖人与各城谈合作,宁江行便拒绝了小胖人的入驻,同时与青海山庄交好的顺义阁,沧澜门都拒绝了小胖人的合作模式。” 淸瑶听了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转悠。 小胖人在北地的发展模式同南地不一样,强龙不强,地头蛇有本土优势,所以小胖人都是慢慢渗入,再与当地的武林势力,官府势力共赢合作。 这是个既能增加政绩又能增添实力的好手段,他们为什么要拒绝? “顺义阁与沧澜门只是因为青海山庄不同意便拒绝了?” “属下打听到,顺义阁现在的老夫人同青海山庄的前任庄主孤独青是亲姐妹,所以顺义阁应该是同青海山庄共进退的。” “而沧澜门,行事古怪,门下弟子出手多是狠辣,做事全凭喜好,善恶难辨,属下认为,沧澜门大约就是不愿意,并不是看谁脸面。” 淸瑶来了兴趣,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就是反派了。” 左影愣了一下,“主子,反派是什么?” 淸瑶也懵了,反问。 “你们武林人士不分好与坏吗?好的人叫正派,不好的人自然叫反派了,难不成你们没有这个说法?” “主子这个词挺新鲜的,但是略觉不妥。” “哪里不妥?”淸瑶问。 “我们武林人士只看行事分善恶,并不分门派,毕竟一个势力里有好人亦有坏人,这沧澜门倒是像主子说的反派,他门行事确实让人厌恶,可是沧澜门也有许多狭义之士,这倒是不好界定。” “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小胖人行事都是有灰色的,我却一叶障目了。” 淸瑶心里一紧,这是飘了啊,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 左影连忙摆手。 “主子已经是天底下难得的大好人了,自古只知道皇权贵族,却不顾平民百姓,殿下您不一定,你所做的每一件都建立在你想让身边的人,让更多的人过的更好的基础上,这是大意。” 淸瑶听了,一笑而过。 她也没那么矫情,她只是觉得自己最近太自大了些,以为事事都掌握于手心,殊不知她行将错乱一步,便如履薄冰。 她是前有皇家虎视眈眈,后有越室饿狼在后,怎么能以偏概全,觉得自己就是真理了。 还正派反派,她自己行事都是不分黑白的,哪里来的脸肆意评价他人。 “左影,小胖任是必须在所有的城内留有足够的话语权,不管好赖,咱们势必要动一动,那咱们就先拿这个沧澜门开个刀,杀鸡先敬猴怎么样?” 左影没想到主子一挑就挑了块儿最难啃的骨头。 “可是,主子,沧澜门的势力是三派之中最强的。” “所以,擒贼先擒王,你也说了,顺义阁与青海山庄是亲戚关系,不一定牢不可破,但是唇亡齿寒,我动一个,另一个也会反抗,那时候咱们是一对二。” “而沧澜门不一样,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我行我素,这样的势力未必会同人联手,所以,我们只能先打破这个铁三角的平衡才行。” “请主子示意。” 淸瑶摆了摆手,“我一人计穷,你去把所有人叫来,咱们开个研讨会。” 左影领命而去,当天所有的左家卫都拿到了一个作业。 “论如何干掉一个势力。” 大家面面相觑,没听说当侍卫的还要兼职当谋士啊? 第二天,左家卫带着五花八门的答案来了,第一个就看的淸瑶血压升高。 “美人计,属下建议,应该让左莹扮成舞姬,等被人看中了,趁机杀了势力主人。” 淸瑶团吧团吧朝着提出建议的人砸过去。 “我看你像美人,人家高层还有女子呢,你收拾收拾,我给你送去惑乱君心,迷惑不住我就把你阉吧阉吧再送给男的!” 牺牲自己人,还是凭色相去成事,当她这个老大是死的嘛! 左家卫里,两个男人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默默地把自己写好的计谋给吃了。 第二个人是左二牛,他颤抖着双手把纸条递了上去。 “属下觉得打上去,可以趁着月色,咱们一块儿出动,杀他个血流成河。” 淸瑶举着这张小纸条,面露微笑。 左二牛一看自家殿下面带笑容,以为献计有用,赶忙跟着笑。 淸瑶笑容立马收起来了,又是一团砸了过去。 “冲冲冲,沧澜门多大你知道吗?把你们都给填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出来,你连人家老大住哪里你都不知道,还杀杀,老娘现在就赏你一把刀,来来来,你去把厨房的鸡宰了,中午就吃,毛拔不干净,我把你拔了!” 左二牛羞愧的低着头跑了,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更多的人把手里的纸吃了。 第277章 砍柴现买刀 淸瑶又让第三个人上来。 左稼心里十分纠结,忐忑的把纸递上去。 淸瑶一看,“听殿下的。” 既无语又无奈。 怪不得这些人能成为顶尖的武林高手呢,脑子里只有学武根本不想其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一开始这帮人混到码头搬砖,给人家做长工,她就要有个心里准备。 作为武力输出没啥问题,作为智囊团,差了点。 但是对付沧澜门,还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她根本没啥好计策。 不行!得求助。 “算了,不看了,这样吧,回小胖人开个会。” 大家一愣,“开什么会?” “我算看出来了,靠你们是不行了,我得想办法自救,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现在咱们缺的就是刀,我要在砍柴之前现买刀!” 淸瑶做好了决定,再看一脸茫然的左家卫们。 心塞啊…… “各忙各的吧,散了散了。” 小胖人上下的全体员工集体收到了一个任务。 “假设你有一个假想敌,假想敌威力强大,我们的优势就是有庞大的金钱后备力量,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干掉这个假想敌?” 任务居然是一条问答题。 还是这种没头没脑的。 但是波及挺广的,还十分有趣,还有奖金。 小胖人的发展模式基本都是财力开路,当地人辅佐。 当地人有很多的人都在小胖人工作,现在都沾亲带故的,就是不是亲戚,还有可能是邻里,村民。 这个消息经小胖人员工的嘴里,广而宣传。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而有心之人,自然能从字里行间里发现秘密。 柳如梦就是这样的有心人,她不爱习武,武功只是寻常,女孩子家喜欢的绣工之类的,她也不怎么喜欢。 反而平日里喜欢看一些史书,看看游记。 这就导致她平日里心眼比谁都多。 她爹就得了她一个女儿,可是却并不重视,反而着重扶持弟子,甚至对大弟子比她这个庄主女儿都要器重两分。 这种情况下,柳如梦再聪明也没用,压根没有话语权。 而扶柳山庄只是一个门下弟子都招不来的小势力,几个弟子也都是矮个子里挑高挑的,在她看来,武功平平,资质亦平平。 这样的弟子真的能壮大扶柳山庄? 不要天方夜谭了。 这时候,小胖人作为一个外来的武林势力一下子闯入了柳如梦无聊的生活。 听说,小胖人当家做主的是背后之人的夫人。 这位夫人手腕高超,尤其擅长赚银子,用的计谋也奇怪。 她居然选择的是你我都赢的方式,明明占据优势,却能不贪不冒进。 武林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他们自己内部打的你死我活的,却不容许别人进入破坏。 小胖人这个行事,完全避开了被围剿的命运。 另外,这小胖人选择了招工本地村民,倒是让小胖人一下子迅速站稳了脚跟,短短的两年,竟然没人再提小胖人是南方来的了。 她对小胖人升起了极大的兴趣,这次小胖人提出的这个有奖问答。 她琢磨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这事背后的真正用意。 “这是,小胖人没计策了,想找人献计啊。” 第278章 接上文 柳如梦感觉到了这是自己的机会。 小胖人现在必然是对一方势力束手无措,但是武林门派这么多,她也不知道对方要针对哪一个势力。 柳如梦先排除小山庄,像她们这种小胳膊根本拗不过小胖人这大胖腿,那就只能是八大山庄十六阁四大派其中的一个了。 再排除已经同小胖人联名的几家,就剩下七八家。 柳如梦把目光锁定在了沧澜门上,如果说哪个最能成为威胁,那一定是八大山庄之首的沧澜门。 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沧澜门下高手众多,门下众人多是喜怒无常,行事多变之辈。 只有这样的门派才配成为小胖人的对手。 那么如何拿下沧澜门呢? 丫鬟走了进来。 “小姐,庄子外的村子,又有人死了,这都是今年的第五个了,都说了,没事不要跟拿刀拿剑的武林人士“讲道理”,结果讲赢了,人家恼羞成怒直接一刀灭了,报官有什么用,出了城的,人家都不管。” 柳如梦心思一动,她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这边,淸瑶也听到了这个事,她之前逃跑,曾偷了一个妇人的衣服,这次前来报借衣之恩。 这妇人便说起了这个事。 “求大仙替妾身报仇,只需要杀了沧澜门一个名为“飞花鼠”的人。” “他做了何事?” “大仙,妾身的夫君被杀了,妾身的女儿也被掳走了,妾身没别的心愿,就想妾身的女儿能活着,我这条命不值钱,妾身给您做牛做马,还有这些,妾身知道您不缺这些,但是这是妾身的全部了……” 妇人捧着一盒子珠宝,淸瑶一看,竟然是一盒子颗颗都有拇指肚大的珍珠。 淸瑶的神色微动,“姐姐起身说话,你可知你这匣子珍珠价值连城,你雇佣个高手替你报仇都可以。” 妇人一举一动都显的进退有度,看起来是生在有良好教养的家庭环境里的。 可是淸瑶环顾四周,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包括妇人身上的衣服都缝了补,补了缝的,手艺在巧都掩盖不住。 妇人惨然一笑。 “夫人可知,妾身娘家曾是五品宣铁将军,因我父卷入一场争斗而被流放,妾身被我爹匆忙嫁人才逃过一劫,但是妾身夫君本来前途坦荡,因为我爹的知遇之恩答应娶了妾身之后……” 妇人哽咽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了眼泪。 “上边难为,把妾身夫君一贬再贬,我夫君便解甲归田同我隐居此处,但是我们的平静生活因为此人而改变!” 说到这里,妇人已是恨意满脸。 “妾身女儿被掳走,我夫君万般打听,变卖家产,终于打听到了那人的江湖绰号,飞花鼠!” “但是,妾身夫君去了沧澜门要人,却命丧当场,我是求尽了人,手里的东西原本不止这些,但是遇见的不是想骗我银子的,便是想占我便宜的!!就是如今,我家里已经被他们翻过不止一遍,没杀我,便是觉得还有好处!” “我已知报仇无望,若不是还担心我女儿强撑着一口气等着我来救她,我早就跟着去了!” “幸而遇见大仙,当时大仙替我担水只为换取我一件旧衣,妾身便知,您就是我要寻的活菩萨。” 淸瑶心里一沉,江湖之人不受官府管控,当真是越来越嚣张了,身为武者的基本素养都不要了。 “夫人可知,若是你这步赌错了,你便再无任何筹码。” 妇人点点头,“我知,只是若我再耽搁,我的女儿就要再受一天苦,就算最近大仙不来,我也打算带着这个去沧澜门跪着,我只求若是我女儿受苦,便给她一个痛快!” 妇人说的决绝,淸瑶有些触动,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我答应你了,你只要你的女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吧?” 妇人哽咽地差点说不住话来。 “大仙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只愿十世做牛做马……” “得了得了,别发誓,用不着,这珍珠就算物有所值了,另外你的后半辈子,归我了,也别想跑了。” 妇人双手捧着珍珠献上来。 淸瑶摆了摆手,“不必,一手交人一手交珍珠。” 淸瑶派人打听了一下,发现附近凭武杀人的事不止这一例。 这附近的村落里村民一年便杀了五人,只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能视人命如草芥。 “左影,这样的人渣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咱们废物利用。” “主子,您的意思是?” “发现的矿山,正缺人开采,这样的人死了不都是便宜他了,不如去开采矿山。” 正好,矿上一事没办法放在明路上,只能买人去干活,还不能放人活着出去。 所以,淸瑶一直没动自己发现的矿山,觉得有违人和,但是对待不愿意当人的,她以恶制恶如何? 左影心领神会。 同时,柳如梦的想法经过层层筛选,也到了淸瑶的桌子上。 “这是属下们一致觉得非常好的建议。” 淸瑶拿起来看了一遍,不禁眼露笑意。 “可行,安排一下,我要见一见这个柳如梦。” 左影不解,“主子,这方法拿到手了,咱们就开始干活啊,还见她做什么?” “你不懂,她这是藏着一手呢,需要我拿诚意去换。” 藏着?藏哪了?他們怎么没看出来。 他们觉得这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计划呀! 柳如梦也收到了小胖人的回信。 “夫人邀您一会,您可以选择拿上奖励不去,也可以选择跟小人一同前往。” 柳如梦看着眼前的左影,这样貌看起来如同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贵公子。 轻功却恍若鬼魅,整个扶柳山庄出入如若无人之境。 这样的人居然能屈居人下。 “我要见你家夫人。” “好,这个东西给你,什么时间可以,只需要吹响便可,夫人只给了你三日之限,若是你不愿,三日之后奖励自当奉上。” 说罢,左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如梦把握着手里的柳叶,嘴角勾笑。 “这男人,真是粗心,我若不会吹,吹不响,你要如何来呢?” 第279章 柳如梦 淸瑶与柳如梦见面的第一眼,便想起了自己许久没见的小跟班。 邵从文说若是找到一个同游江湖的侠女,他便成婚。 柳如梦这么婉约的一个名字,扑面而来的居然有一股侠女风范。 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腰悬一把长剑,束高的长发更是利落非凡。 “柳如梦,好名字……” “夫人也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是觉得我太富态了?” 柳如梦爽朗一笑。 “夫人真是风趣,并不是,我以为夫人是那种万事在握,必然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知道如此平易近人。” 俩人互吹了一会儿。 淸瑶没着急说别的,反倒打听起了柳如梦的亲事。 “不知柳姑娘可否婚配?”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柳如梦直言道。 “尚不曾婚配,但是我爹有意把我嫁给他的弟子。” “那不知柳姑娘同意否?” 柳如梦没有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一旁的左影。 左影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他做什么? 淸瑶有一点点失望,好吧,邵从文还要靠自己努努力了,这侠女大概是看上左影这傻子的皮囊了。 但是左影既然被叫傻子,那也是有正常人理解不了的地方,她不参与。 “柳姑娘说的计策,我很感兴趣,但是这里尚有一事不甚明了……” 柳如梦心知肚明,本就是自己动的手脚,要不然她也不过就是个献策的,怎么能见到小胖人的掌权者。 “我的计策是这样的……” 柳如梦打的是嫁祸的主意,沧澜门势力最大,没错。 但是门人行事太过无拘无束,早就惹了许多人的不满,只是碍于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没人愿意做那只出头鸟。 柳如梦打算把武林那些腌臜事通通都安在沧澜门身上。 这绝对不算什么正义的好计谋,但是恰恰对了淸瑶的胃口。 只凭她让左影调查出来的沧澜门做过的一些事,整个沧澜门就绝对不无辜。 想想六大门派为什么围攻光明顶。 行事诡异神秘的明教是名门正派所不齿,被贬称为魔教。 正派人士视明教中人如妖魔鬼怪,势不两立。 虽然其中系奸人挑拨、有极大误会。 但是不可否认,不合群的就会被普通人孤立。 芸芸众生,看破的毕竟就是少数。 更何况,沧澜门除了不合群,它的财富,地位,以及武功绝学,贪婪的人必然会觊觎。 小胖人要做的就是给众人一个合伙围攻,站在仁义道德上的借口。 方法很缺德,但是很有用。 屎盆子一扣,做过的坏事的人巴不得甩锅到沧澜门头上,没做到坏事的好人,有真好,也有道貌岸然的。 不过,不妨碍他們集体把矛头对准沧澜门。 淸瑶指尖点了点桌面。 “加上一条,证据。” 柳如梦一愣,“夫人何意?” “捉贼拿脏,让左影把最近调查出来的事都公之于众,再现身说法,找出被害人,一同指正,且,联合官府……” 想必,官方之人很乐意看着武林人互相捅刀子吧。 那真是太愉快了,距离自己整合武林,这简直就是走了捷径。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沧澜门上,她便可以剑指青海山庄。 小胖人统一武林的第一阶段,经济合作,便完成了…… 第280章 生产队的驴 淸瑶这几天十分萎靡,实在是她的亲戚突然造访了。 蠢材二人组一点都不懂女人这几天的痛苦,还逮着她问这问那。 蠢材二人之一左影。 拿着实施计划书隔着窗子问淸瑶。 “殿下,你说的这个嫁祸具体要怎么干呀?” 淸瑶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回应。 “你先使人制造个敏感的场合,比如小范围的武术交流会,然后再联系个跟沧澜门有矛盾冲突的人。” 左影似懂非懂。 蠢材第二司卿,他比左影聪明点,要不然也不会被调到淸瑶身边干差事。 他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夫人,您说的挖矿的那个运输的双向道马车是要怎么设计?” “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矿区到山下是下坡路,可用一些刹车装置调整车子的行驶速度,而在返回的上坡路上,则必须使用马匹将空车拉回……” 司卿似懂非懂…… 左影又抓紧时机接过话头。 “主子,联系人之后呢?” “之后当然是要拿出能一眼就看出是沧澜门的东西啊!然后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假装自己是沧澜门的人攻击那个有矛盾的人。” 左影掏了掏耳朵,他似乎摸到了一点头绪! 那边司卿等他住嘴了,赶紧问。 “夫人,你说的这个有轨马车咱们全铺上,不是更方便运输?” 淸瑶叹了口气。 “这不现实,除了距离问题,还有成本问题。” 淸瑶干脆也不趴着了,她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纸一笔。 “过来过来,我给你算算。” 左影也跟着凑过来看热闹。 三个小脑袋挤到一起。 “你看,假设我们能买到大量的铁,一斤铁是25到30文,铸成的铁器大概60文一斤,一吨就是120000文,一公里需要用铁100吨左右!” “也就是一公里铁路光用铁的钱就得12000贯,我这还没算枕木钱和路基的造价!” “可是收获这块儿,速度不会多少增加,只有运力会提高一倍。” “所以,这就是为啥我只在小范围搞了一下,用来运输咱们自己的产出也就算了。” “养不起不说,维护费用我也不敢细想,所以除了拉矿,和城内的交通运输,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左影…… 司卿…… 内心“夫人您等会,我这脚指头不够算了!” 淸瑶一看俩人茫然的样子就知道没听懂。 不愧蠢材二人组! 她也没什么心思说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左影,你去找柳如梦,剩下的事,你交给她来安排,你听话照做就行。” “司卿,你去找技术组,赶紧催他们想办法开始开采矿山,别给我一天天要求但就是见不到成果。” 等把两人打发走了,淸瑶又发现自己想找人干活,没人了…… “左心啊,左心啊!” 左心颠颠地跑过来。 “主,啥事啊,我那边还忙着呢,今年的员工福利我还在核算呢,还有您的人情往来,我已经分身无术了啊!” 淸瑶…… 怎么感觉个个都像生产队的驴一样,忙得团团转呢! “我不管,你给我腾出一个小队来,我要让他们去找草。” “找草?什么草啊,主子?草还用找,你想要我出门就能给你揪一把。” “哎,总之你给我招人就对了,我可不是要普通的草,我是要找……” 世界上最“贪钱”的草~ 第281章 问金草 “……不是说叫夫人就好,别给我又起奇奇怪怪的称号……” 淸瑶在纸上画出一棵草的样子。 “你把这个拓印很多,然后派人去找这个草,一定要茂盛一大丛一大丛的,单株不用管。” “夫人,这草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淸瑶点点头。 “嗯,能当药材用,快去吧。” 其实不仅仅能入药,还能找金矿,但是现在没找着,她还是先别说出来,万一打脸了,她无所不知的形象不就被破坏了。 这草如名字说的,就是能跟着找到金矿。 在古代科学技术并不是很发达的情况下,对于金矿矿工而言,在无法借助先进勘探技术的时候,就会借助问金草分布和生长情况,大致判断出黄金位置。 她先找着,现在感觉产业铺的越来越大,赚的银子都填进去了,偏偏个个都是个长期投入,她不得不想着搞点外快了。 最近谈论沧澜门的人特别多。 其中有武林人士,也有普通人,还有官府的人。 “沧澜门行事真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了,这段日子简直人人喊打。” 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才继续说道。 “我听说,前段时间,直厮胡大人家全家被屠个干净,连满月的婴儿都没放过,上上下下七十二口啊,都杀干净了。” “沧澜门做的?” “对啊,官府的那个破案特别神的那个陆千户,找到了沧澜门人行此恶事的证据,有个更夫目睹了杀人者身有兰草。” 兰草! 沧澜门的人身上都有一株刻在手臂上血色的兰草,那其实是硬烙上去的。 这个的确是最重要的证据。 “还有还有呢……” 这俩人自以为悄咪咪地谈话怎么能瞒得过身有内力江湖人的耳朵呢。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谷堫“这事要回去报告师傅。” 沧澜门里有正义之辈也有邪恶之辈,但是最近确实做了不少惨绝人寰的事。 这是正义那边的都被屠尽了? 还是换掌门了? 不管是什么,如此行事,有违武林道义! 当初前任武林盟主活着的时候,武林也没这么乱,只因为山庄势大,现在的武林盟主不管事。 “还是得推选武林盟主!” “没错,选出来之后,就可以带领我们一起去打那个沧澜门!” “作恶多端的人就是人人得以诛之!” 沧澜门内也在说这个事。 “最近到底是谁在外边做下一些出格的事,站出来,自己去认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没人承认。 真正做下的不敢承认,比如飞花鼠,他就是抢了几个女人,怎么把人杀的满门的事也赖在他头上了? 而没有做下的,更是气愤了。 “掌门,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最近可是在门中闭关,许久不曾下山了,怎么***女之事也能带出我的名字,必定是有人在打着我的旗号行事!” 沧澜门的掌门点点头。 “门下弟子良莠不齐,也有可能是打着你的旗号,打着沧澜门的旗号干的。” 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自家小弟子扯虎旗干的。 有看不惯的人,看见掌门如此和稀泥,甚至还有大事化小的想法,忍不住站了起来。 “掌门,这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