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在阳间搞阴间操作!》 第一章 黄毛,但是亡灵骑士 月光洒落在一张西式四柱床前,帷幔映出的阴影在红木地板上轻轻晃动。 发黄黯淡的壁纸破破烂烂,床头上,挂着一副油画。 那是一张家庭画像。 但除了其中的妇人,穿着西装的男人和他们怀中各自抱着的一双儿女,都被抠去了脸部。 地板上厚厚的灰尘,似乎诉说着这间别墅已经荒废许久。 黝黑色地毯上、灰尘上、天花板上甚至是床头上,是无数巴掌大小的干瘪着的脸皮。 啼叫声突然响起,不知是乌鸦还是猫头鹰的生物悬在窗外节枝错横的枯树上,冷漠又好奇地向这边看来。 窗边的座钟里,老旧的齿轮依旧在转动,哒哒地响着。 如果时间没有出错,从印着红褐色手印的表盘上判断,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 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是床上鲜红的床单和轻薄洁净的丝绒被。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躺在床上,身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丝绸睡袍也无法遮住她那已经溃烂的皮肤,即便是那双修长的本该十分撩人的双腿,也让人升不起半点欲望。 而她那张挂着诡异的似哭似笑的脸,更不是人能够拥有的表情。 但此时,她的身边,却躺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他一只手搂着跟腐尸没什么区别的女人,一只手夹着烟,神色惬意地吞云吐雾。 女人靠在他的健硕的胸膛上,用着娇媚的声音甜甜地道:“你好棒。” 男人神色如常,挑了挑眉梢:“你老公不会突然回来吧?” “老公?”女人空洞的眼眶好像有什么光点闪动了一下:“我老公很早就死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老公死了就没意思了。” 男人叹了口气,作势起身离开。 “别...别走...”女人伸手拽住了男人的手:“我一个人在家里,除了要面对孤独,还要对付闯到家里来的强盗,我真的很害怕...” “强盗?这年头了还有强盗?” 男人似乎来了兴致,放下裤衩重新坐了回去。 “嗯...”女人后怕地解释:“与其说是强盗,更像是杀人犯,他们来根本不是为了钱财,都是想要杀死我...我真的好害怕,所以我只能把他们的脸皮全部剥了下来,然后扔进地下室,就像我老公一样。” 说到这里,她攀上了男人的脖子,紧紧环住他,并伸出一条腿搭在他的小腹的腹肌上轻轻摩擦。 “家里需要个男人...” 她轻轻地咬住男人的耳垂道。 此刻男人却是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那些强盗,全部都是驱魔人啊... 男人叫姜律,他从特殊渠道听说了此事,便来到了这里,想见识见识这能让地位超然的驱魔人都折戟沉沙的鬼怪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些死去的人,尽管我们并不认识,但他们都是千挑万选的社会精英啊!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驱魔人死了这么多,这是多么的...多么的令人愉悦啊! 心安理得吃着自己上的税却毫无建树的混蛋,死得越多越好。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怀里的女鬼可爱起来。 他抱着女鬼,摩挲着她的后背:“想留下我?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来吧...”女鬼羞怯地索求。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姜律逐渐感到一丝无趣。 “夫人呐...” “为什么要叫我夫人?” “啊?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 “是这样吗,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那...你就叫你老公名字吧,这样他也挺有参与感的...” “他的尸体,哦不,应该是尸骸,现在就在地下室唉...” “这不是更妙了?” “这不好...有点太...” “那我如果现在去把他的尸骸搬到房间里来,你又该如何应对?” “这...” 兴头上的姜律发现背对自己的女鬼言辞间流露出了害怕的情绪,顿时感到有些扫兴。 感情这种事,是要两情相悦的,得双向奔赴才能玩的开,你害怕算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他一把推开女鬼,赌气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我要走了。” “别走...”女鬼再次挽留。 “可是你刚刚都不听我的话。”姜律委屈巴巴。 不谙世事的女鬼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服软:“我依你,我都依你。” “那你会爱我吗?”姜律眨眨眼。 “爱...”女鬼一把拥入姜律的怀抱,发自内心地呢喃:“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那么,现在该怎么?。” 女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了笑,乖顺地到姜律的面前。 她并没有看到,姜律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整个人散发出有些瘆人的气场。 而后,他扶住女鬼,拍了拍她有些干枯但还保持了相当弹性的皮肤。 “现在轮到我咯。” “嗯...随你高兴...” 随我高兴么...姜律心里暖暖的,真是温柔的夫人呢。 女鬼感受到了与刚刚的差别,原本娇羞的表情突然凝固。 “等...等一下...为什么不一样了...” “啊,因为刚刚只是餐前甜点,现在才是正餐噢。” 姜律舔舐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用手指从女鬼的肩部轻轻划到腰部,感受着女鬼强忍着的颤抖: “夫人,适应了吗?” “嗯...嗯...” 女鬼有些失神地哼唧着,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律并不在意。 “那么...” 不得不说,尽管是鬼,但也是绝妙的。 女鬼此刻流露出的泪眼朦胧的模样,更是宛如绝妙的、栩栩如生的艺术品。 清晨,五点半,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一人一鬼的躯体上,闪烁出晶莹的光泽。 姜律的头发已是有些湿润,笑容在日出的映照下是如此的阳光。 宛如乡间田野肆意挥洒汗水的农夫,正在采摘验证的丰收果实。 “太棒了,夫人您简直太棒了!我们以后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终于,一切结束了。 擦了擦额间幸福的汗水,姜律这才注意到,女鬼仍自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夫人?”姜律试探着叫道。 掰过女鬼的脸颊,姜律这才发现,她的脸,早已被血泪覆盖,表情扭曲僵硬,看上去似乎已经饮恨西北了。 见此情景,姜律的脸上逐渐升起一丝失望。 “我可是听说你连驱魔人都能做掉,才想来看看你能带给我什么惊喜,结果还是差点火候么,真是不争气啊...” 他叹了口气,来到了窗边,任由晨曦照在他挂满细密汗珠的躯体上。 眺望着别墅周遭猩红的土地,他心中的失望转瞬即逝,仿佛刚刚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好比随便走进了一家早餐店,不好吃便换一家,稀松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点上了一根烟,享受起了清晨令人欢愉的新鲜空气。 第二章 梅开二度接帽子戏法 一把火烧了别墅之后,姜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尽管有些许值得回味的地方,不过这个夜晚并不算是美妙。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酣畅淋漓的战斗了。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却也不是穿越者。 而是被流放过来的。 他曾经是阴间之主,遭身边心腹暗算,被谋朝篡位后还被处以极刑,惨遭肢解,不过因为实力强悍,被碎尸都无法彻底被杀死,这才被流放到了这个世界转生。 好消息是,转生之前姜律以秘术瞒天过海,侥幸夺回了一部分身体的控制权,让其跟随自己一起转生。 坏消息是,当时没细看拿到的是哪部分,出生的时候他那恐怖的巨兽直接把接产的大夫吓晕了,自己也被视为不祥被生父生母丢到了孤儿院。 好消息是,这部分躯体里保存着记忆。 坏消息是,只保存了一部分。 好消息是,这部分是最关键的部分,包括他阴间之主的身份、被暗算后复仇的周密计划以及阴间鬼物娘图鉴。 坏消息是,除了记忆之外啥也没有,除了从阴间带回来的阳.具算是异于常人,其他的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总之,计划很周密,但是倒在了第一步“猥琐发育重回巅峰”上。 虽然从三岁恢复记忆的那一天起,姜律就认定自己一定可以重回巅峰,并且说不定有这样的经历后还能更进一步,未来可期。 不过快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未来战士。 唯一跟二十年前不同的,便是他从孤儿院的孤儿变成了孤儿院的护工。 好在这个世界有鬼,这让姜律始终抱有一些希望。 但如今跟普通人已经没有太大区别的他,最弱小的鬼都能轻易伤害到他。 当然,女鬼另说。 只是可惜的是,试了不少,这些女鬼不仅不能给他带来蜕变,带来事业上的帮助,甚至就连情感需求也没办法满足。 这样的失望越来越多,姜律也就逐渐麻木了。 现在的他,已经无限趋近于摆烂了,类似今晚的狩猎,对他来说权当是放松压力的消遣罢了。 伸了个懒腰,姜律打算回孤儿院。 这个点孩子们差不多已经该醒了,再过不久就该是他们吃早餐的时候了,作为护工,他必须在场。 姜律自言自语:“昨天那小胖子在背后偷偷骂我来着,必须赶回去往他早餐里吐口水。” 正思索着,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的人是孤儿院的院长,他总是亲切地把孤儿院的所有孩子们都当作子女看待,包括姜律,都从孤儿进化成护工了也还是叫他老爹,丝毫没有什么上下级一说。 他能知道这么多鬼怪出没的线索,也都是托了院长的福。 因为院长就是驱魔人的一员,他书房里总是有着各种关于鬼物的文件,稍稍偷看一下,就知道哪里又有新冒出来的鬼怪了。 然后他就会前往事发地暗中观察,如果是男鬼那就无事发生,如果是女鬼那就重拳出击! 至于为什么姜律不自己尝试成为驱魔人的一员,自然是因为普通到无以复加的他根本没有资格被能够培养驱魔人的组织选中。 正因如此,他无比厌恶除了院长以外的其他驱魔人。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明明自己对鬼物比农民伯伯对大米都要了解,却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相比之下,那些根本不堪大用的人,却可以拿着丰厚待遇,甚至能获得超越常人的能力。 根本不公平! 接起电话,姜律装作刚刚睡醒的声音说道:“喂?老爹啊,这么早打我电话干什么?我正梦到我跟耶稣还有如来斗地主呢,本来都要春天了。” 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异常严肃:“你现在在哪?” “在...”姜律左右看看:“啊,你是不是进我房间发现我没在?其实我不是刚睡醒,我在厕所拉屎。” “厕所里也没人,你到底在哪?” 姜律一挑眉,嚯,找得还挺仔细,那就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装没信号。 “喂?你说啥?厕所没信号,我听不到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更焦急了,也不管姜律有没有听到,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这混小子是不是又偷看我电子邮件了?我警告你,如果你又是偷偷溜出去搞什么探险,不管你现在在哪,都给我赶快回来,那里是灵域,不是以往的孤魂野鬼,是灵域!!” “是...是什么玩意儿?” 姜律满脸疑惑,他好像是听到院长很严肃的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到了后半段,手机里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他根本听不清楚。 拿开手机,信号格已经变成了无服务三个字。 姜律挠挠脸:“真没信号了?言出法随是吧?” 电话那头两鬓斑白的院长此时满脸凝重,拳头重重地砸向沙发扶手。 “该死该死该死!不会真的是去那了吧?” 他昨晚收到了市区北郊一座别墅中有鬼物杀死了数个新手驱魔人的通告邮件,原本没有当回事,毕竟驱魔人牺牲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是刚刚成为驱魔人的新手,因为大意在孤魂野鬼手里翻车也再正常不过。 直到今天早晨发现姜律又双叒没在卧室,这才察觉不妙。 院长的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的面板。 上面的灵域信息得到了更新—— 【灵域《全家福》即将降临】 【难度:a】 【攻略等级区间:1~30】 【地点:赤山市北郊】 【备注:暂无】 看到这里,院长的表情已经近乎扭曲:“a级...a级!!怎么会是连我这种资深驱魔人都有可能死亡的a级?!” 咬牙切齿之余,院长立马动身,打算赶往北郊。 “现在,只求你能坚持到我赶到啊!混小子!” ...... 与此同时,姜律正站在原地发呆。 就接个电话的功夫,刚刚还在熊熊燃烧着的别墅,此时竟然完好如初了。 不仅完好,甚至比起之前破败的样子,现在甚至看上去像是刚刚竣工,完全是一副崭新的样子。 正当姜律感到十分诧异的时候,别墅的大门无风自动,吱啦一声被推开。 别墅一层的大厅里,摆放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是正常大小,另外两具尸体则很小,似乎是一个大人和两个孩子。 三具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头部的部位,白布都被浸染成了殷红色。 一名有些眼熟的女人靠着楼梯扶手,双目空洞无神,正面无表情地瘫坐在地上。 姜律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他悄悄来到女人身边,亲昵道:“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女人无动于衷。 “你不认识我了吗?”姜律试探着问道。 女人依旧毫无反应。 姜律想了想,起身来到三具尸体前,将这些尸体一具具拖了过来。 掀开最大的那具尸体上的白布,里面赫然是一具男尸。 最为恐怖的是,他没有脸! 他的脸皮像是被生生抠去的一样,坑坑洼洼的,眼眶和口腔的骨骼甚至完全裸露在了空气中。 姜律面不改色,指着他问女人:“那你认识他吗?他是你老公哦。” 女人的瞳孔微缩。 姜律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着同样的举动。 “那你认识他吗?他是你儿子哦。” 女人的表情逐渐狰狞。 “那你认识她吗?她是你女儿哦。” “啊啊啊啊!!” 女人突然发出凄厉地惨叫,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似的,满脸恐惧地、口舌不清地叫嚷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姜律一把抱住她,温柔地安抚道:“没关系的,都过去了,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想起这些痛苦的回忆的。” 女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只是依旧口齿不清,像是在呓语般地道:“不是我...” “好好好,不是你。” 姜律一边轻声细语地敷衍着,一边试图将她扶起来。 女人踉跄了几次,始终没能成功站起来。 姜律有些不耐烦了。 干脆一只手从女人的腋下穿过,托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腿,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然后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步步爬上了楼梯,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将女人丢在床上半小时后。 姜律发现先前已经跟废墟没什么两样的浴室如今也变得干净整洁,之前身上出的汗早就让他觉得身体黏糊糊的,这会儿更是觉得浑身瘙痒难耐。 没有多想,他径直走了进去,打算洗个澡。 热水放出来的一瞬间,姜律只觉得畅快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 “用着你的浴室~泡着你的澡~” “你床上的老婆说你死得好~” 很快,浴室门被推开,姜律裹挟着热腾腾的蒸汽钻了出来。 刚一走出来,他便发现刚刚还整个一副战后创伤模样的女人此时竟然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姜律露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边上,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竟然还活着呐?真是不得了!” 女人机械地转过头来,可脸上,竟然还是头发! 面前的...似乎并不是刚刚的女人。 “咯咯咯...” 头发里传来怪笑,仿佛是在无情地嘲弄着姜律。 不过姜律却是笑容更甚。 “就知道你在!不过你怎么穿上夫人的衣服,还用人东西啊?” 怪笑声戛然而止。 “你好骚啊!” 头发里传来惊恐的呜咽。 姜律不由分说,将脑袋两面全是头发的女鬼抱了起来... 第三章 无法复刻的极致 “这次的灵域根本不可能攻略?” 晨曦洒落在会议室内,十来米长的会议桌两侧已经坐满了人。 这里是驱魔人公会位于赤山市的分会总部,有资格进入a级灵域的资深驱魔人全都聚在了一起,探讨着新出现的灵域带来的降临威胁。 二十三年前,灵异突然复苏。 一直存在于传说话本中的神秘存在纷至沓来,短短数年间,原本安定祥和的世界便变了一副模样。 而除去那些随时游荡于安全区外随处可见的孤魂野鬼之外,还存在着一种充满不确定性的威胁——灵域。 如果将孤魂野鬼当作森林里能吃人的野兽,那么灵域就是一片独立的充满了这样野兽的森林,它们以平行空间的方式存在并影响着现实世界,随时可能失去稳定降临现实,将降临的地区尽数化为鬼怪的乐园。 唯独只能靠被选中的驱魔人才能阻止灵域降临于现实世界。 好在经过二十多年的沉淀,如今的灵域危机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像是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已经逐渐处于可控之中。 这次的灵域降临危机原本也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上位者们都认为派遣几个资深驱魔人就能随手解决。 可随着好几个驱魔人逐一失败甚至身死,大家才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不简单。 此时正在发言的是一个刚刚侥幸从灵域《全家福》中活着回来的人。 他是官方的资深驱魔人,驱魔人代号是清洁工,等级为26级。 “没错,只要是心存善念的人,就不可能攻略这个灵域!” 清洁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起了自己用差点丧命的代价换回来的情报: “这个灵域可以称得上是多变诡谲,我去过北郊很多次,在这个灵域降临前,从来没见过那栋作为灵域核心的别墅,所以可以说,它已经和现实出现了交接的部分,能够让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灵域。 最开始,我以为这个副本能成为a级,是因为那里的驻灵鬼怪杀过很多人,戾气深重,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付她的确花费了我很大一番功夫,不过最后还是侥幸成功了。 可即使我消灭了灵域中的驻灵鬼怪,系统却没有任何攻略提示。 于是我就用道具净化了整栋别墅,确保别墅里再没有一丝诞生邪祟的可能。 可是当我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一切其实才刚刚开始。 我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原本破败的别墅就变成了崭新的模样,原本以腐烂的残躯存在的驻灵鬼怪也变得和常人一般无二。 我猜测这是一个跟时间有关的双层灵域,当我在第一层的现在存活下来之后,就会被传送到第二层的过去。 过去的别墅大厅中摆放着三具尸体,根据灵域的名称和别墅中的信息点判断,他们是驻灵鬼怪生前的家人。 出于好奇,我尝试与还是人类的驻灵鬼怪交流,但是她却疯疯癫癫的,失去了理智,一直说着什么‘不是我’,而我也在那个时间锚点的别墅中发现了还有鬼怪存在的痕迹。 我当即作出判断,或许驻灵鬼怪另有其人,第一层中的腐烂女鬼只不过也是受害者之一,只不过被驻灵鬼怪转化成了为虎作伥的伥鬼。 所以我打算找到那只藏起来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说到这里,清洁工流露出满脸的悔恨: “我用尽浑身解数,几乎翻遍了整栋别墅,都一无所获,但我偏偏没有想到那时还是人类的伥鬼! 那只驻灵鬼就藏在她的身上!随着时间流逝,它对伥鬼的掌控越来越强,并且它好像拥有一种能偷取他人生命力反哺自己的能力。 等我注意到自己莫名其妙变得有些虚弱,最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它已经成长到了能轻易碾压我的地步。 然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撕下我的脸皮,掏出我的心脏,如果不是我有保命的道具,现在应该已经在牺牲的名单里了。” 坐在首席的分会长,驱魔人代号为镰刀的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他是赤山市分会的最强者,等级达到了60级。 “也就是说,唯一解就是在刚刚看到伥鬼的时候就杀死她,迫使驻灵鬼出现,否则拖得越久威胁就会越大?” “没错。”清洁工哭丧着脸:“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正常人谁会杀死一个看起来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而且还是在同样身为受害人的前提之下。” 镰刀面露凝重之色:“的确,所以牺牲的那些人恐怕都是着了和你一样的道。” 他身边一名穿着礼服,显然是深夜正在参加什么活动,临时被叫到这里来开会的一个女人点点头:“这个灵域的评级是a级,是因为如果能提早知道这些信息,第一时间杀死伥鬼,驻灵鬼还没有成长起来的话,并不强势,但现在看来,那只是最理想的情况,实际上这个灵域的难度远远超过这个评级。” “对了。”镰刀突然开口:“这个灵域有保密机制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紧张起来。 他们之所以没有因为清洁工带回来的情报而放松,就是因为这一点。 一些特殊的灵域存在保密机制,进入灵域的人会忘记跟灵域有关的一切,就像是有一双隐形的大手,精确地将这些记忆从驱魔人脑海中抹除了似的。 因此有很多灵域,靠人命去填都不能成功攻略,因为前人的经验后来者根本带不进去。 而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存在着解谜元素的灵域,大多都存在着这样的保密机制。 听到镰刀的问询,清洁工的表情顿时变得苦涩。 “有,我在同样的地方失败了两次,要不是我资历老,保命道具够多,早就完蛋了。” 闻言,资深驱魔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镰刀都是微微有些同情。 这就好比一个人得到了重生的机会,但重生是不会保留记忆的,所以原本斗志高昂准备逆天改命的人,重生以后也还是不会有丝毫改变,老来才知道,原来这样悲惨的人生,自己早就经历过一次一模一样的。 很难想象这个灵域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心理阴影。 “这就麻烦了。” 为清洁工感到怜悯之余,镰刀也露出愁容。 放眼整个公会,不说都是我为人人的圣人,至少也都是有基本操守的良善之辈,谁又能顺利攻略这一次的灵域呢? 更糟糕的是,让能攻略s级甚至更高级别灵域的驱魔人去尝试,也不一定能解除这次危机。 首先就是驻灵鬼怪此消彼长的特殊能力,这注定了它遇强则强。 即便忽略这一点,如果让超出灵域规定【1~30级】的攻略区间的驱魔人去攻略,无论攻略过程如何完美,得到的结算评价最高就是一个及格。 而结算评价分别:不及格,及格,良,优,完美。 及格以上就能存活,可是如果评价得不到良以上,灵域就还是会降临。 这根本就是死循环! 就在会议室被沉闷的气氛笼罩时,镰刀身边,驱魔人代号为秘书,现实中也担任着镰刀的秘书职务的礼服女人提议道:“要不让黑玉那边的人试试?” 不同于专心于攻略灵域,清扫安全区外孤魂野鬼的驱魔人公会,黑玉虽然也是驱魔人组织,但他们更像是一帮雇佣兵,无论是护送安保还是出城开荒,只要给钱他们都干。 更重要的是,这些驱魔人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杀伐果断,比起他们这些秉承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驱魔人来说,说不定更适合去攻略这个灵域也说不定。 “黑玉么...”镰刀似乎有些反感他们:“有抗击诡异的能力却要趁人之危以此牟利,只要是他们觉得不能给自己带来提升和好处的灵域,就根本不管它们降不降临,说实话,我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秘书却持不同的意见:“可现在是特殊情况,再拖下去灵域真的降临了怎么办?” 镰刀沉默了。 秘书见他有些动摇,便张罗起来让大家投票表决。 这也是驱魔人公会最能体现民主的地方,上至总部,下至分部的分会,即便是会长,在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面临分歧的时候,也不能拥有一票表决权。 投票的结果也证明了大部分人即便和镰刀一样看不惯黑玉的驱魔人,但还是更加重视灵域降临的问题。 镰刀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么就...” 就在此时,在场所有在系统收藏了《全家福》的驱魔人都收到了一份公告。 【灵域《全家福》攻略成功】 【降临终止】 【评价:无法复刻的极致】 【攻略者:攻略者选择了不公开】 正准备发动人脉联系黑玉那边的秘书顿时怔住,然后惊呼道:“无法复刻的极致?这个评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镰刀瞥了他一眼:“重点不应该是这个灵域已经被攻略了吗?” “选择了不公开么...”清洁工似乎有些困惑:“会是什么人呢?” 镰刀看着面板上的评价,也是陷入沉思。 “原来最高的评价不是完美么...” 第四章 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部分吗? “什么逼玩意儿?” 姜律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面板,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我斐济杯哪去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 分不清正反面的女鬼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姜律那边正修炼螺旋丸,猛猛旋转呢,突然身下的床就消失了,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 正当头晕目眩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荒野,面前还有一块半透明的诡异面板。 穿上裤子,他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面板上,仔细研究起来。 【《全家福》攻略完成】 【攻略评价:无法复刻的极致,获得额外奖励】 【探索度:100%,获得额外奖励】 【获得成就:5】 【1不挑食:无论是什么物种,对你来说凑合凑合也能用。】【增益:物理抗性成长全等级+1】 【2未亡人的倾心:你能听到她亡夫的低语,但你不在乎。】【增益:精神抗性成长全等级+1】 【3我的目标很明确: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你只想冲锋。】【增益:精神成长全等级+1】 【4神探:你一眼就看出了真正的凶手!】【增益:每次进入解谜类灵域将随机出现一次重要提示。】 【5偷渡者:你是近十年来唯一不通过其他驱魔人的推荐,以凡人之躯成功攻略灵域成为驱魔人的人。】【增益:获得一份神秘福袋】 姜律突然知道院长在电话里后半段说的是啥了。 他愣了半响,一拍脑门:“卧槽!刚刚是灵域?驱魔人...难道真的要成了?!” 抑制住心里的兴奋,姜律后知后觉。 其实在他刚刚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之前就已经洞察了一切,当即就看出她已经被寄生了一半。 至于那两面全是头发的女鬼,是一种存在于阴间,喜欢教唆他人的至邪鬼物,为鬼两面三刀,是仇恨和欲念的化身,即便是阴间的鬼都对这种鬼物人人喊打。 为了引出他,姜律这才给了她装神弄鬼的机会。 其实直到刚刚姜律还在疑惑,以往能碰见的都是阳间人变成的鬼,这还是第一次遇见阴间人变成的鬼。 本来以为是灵异复苏力度变大了,结果居然是误打误撞进入灵域了。 回味着那像是抹了薄荷牙膏似的清凉感觉,姜律觉得有点可惜。 “灵域啊...那就没法常来看看了。” 摇摇头,他又更加认真地研究起了眼前的面板。 【驱魔人信息已更新】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请命名】 【以下为《全家福》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1000(评价增益500%),治愈合剂*5(立刻恢复50%生命值),原地满血复活币*1】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带有粉色爱心的代号边框(备注:最奢华的顶级饰品,只为您提供的匠心之作)】【佩戴后魅力+30】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带有温度的丝绸睡袍*1(品质:优异)(可用等级:1)】【物理抗性+7,精神抗性+5,魅力+10,耐力+8】 【备注:物品的品质分为:腐朽、普通、精良、优异、传说、神话、禁忌共七种】 【神秘福袋:会开出什么呢?】 姜律的眉头越皱越深。 “我不喜欢这个编号,撤回!” 面板没鸟他。 深吸一口气,姜律终于还是咬着牙勉强接受。 但这些奖励的槽点还是太多了。 魅魔边框,不穿可惜穿了奇怪的丝绸睡袍,还有个看似是好东西但是非得来一个抽奖的中间环节所以最后肯定是百分百抽出垃圾的福袋。 佩戴上魅魔边框,姜律点开物品栏,在里面找到了探索度额外奖励说的丝绸睡袍... 这特么不就是夫人身上那件酒红色的睡袍么?! 抗性就算了,好歹是件衣服,魅力和耐力是为什么? 良久,眉头紧锁的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释怀的笑。 “穿在里面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按照【详情】里说的,但凡是没有特别备注的道具佩戴和使用后只能在灵域里具现化,且不说现在不清楚有没有需要多人攻略的灵域,就算有,都已经到那种环境里了,谁管你变不变态啊? 而且正经人谁扒人家衣服啊? 直接穿上! 虽然此时他身上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但是却感觉到了实打实的清凉丝滑。 再看人物状态栏: 【代号:请命名】 【生理性别:男】【认知性别:男】 【进入灵域次数:1】 【攻略灵域次数:1】 【等级:1】 【体质:7】 【精神:9】 【敏捷:5】 【力量:8】 【魅力:9】【+40】 【耐力:10】【+8】 【物理抗性:7】【+7】 【精神抗性:8】【+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对女性鬼怪魅力翻倍)】 【主动技能:暂无】 “还真有用啊,不过加成的这些光凭感觉似乎感觉不出什么来,一会儿想办法测试一下吧。” 姜律啧啧称奇。 “那么就剩下...” 他终于看向了物品栏中的福袋。 虽然很期待能开出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以前刚开始试图融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经接触过数学,四选一都从来选不到正确答案,更别说这种连奖池都是未知的东西了。 点击开启之后,面板瞬间被放大的福袋占据,然后福袋便在一阵金光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枯败的手掌。 “出金了?”姜律难以置信。 难道二十年来积攒的运气,就是为了这一天? 带着兴奋,姜律仔细端详起来这个物品的详细资料。 【邪神的左手(碎片四):深渊邪神的部分碎片,佩戴后,你可以借用祂左手的一部分力量。】 【品质:禁忌】 【建议使用等级:20】 【碎片四权能:完全护甲穿透,攻击无视物理抗性】 【备注1:此道具并非真正的邪神左手,可在真实世界使用,每使用一次,你便能更清晰地听到祂的呼唤,请谨慎使用。】 【备注2:搜集另外三份碎片后,你可以获得完整的邪神的左手。】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看到备注的时候会心头一紧。 但姜律不同。 “邪神的呼唤?”姜律顿时来了兴趣:“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他都不知道什么吊毛敢在他面前自称邪神! 直接佩戴! 下一刻,他只觉得左手有些发胀,像是要被撑爆了一样。 “建议使用等级20,我现在的等级只有1,所以这么勉强么...这样别说攻击,提个东西都费劲啊。” 同时,他的耳边出现了意义不明的呢喃声,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耳熟。 强忍着不适,姜律观察起左手上的那道虚影来。 突然,他愣住了。 这虚影上的那道伤疤,以及大拇指的指甲盖上那道白印...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带着疑惑,他将左手伸进了裤子,握了握,久违的感觉如约而至。 他脸色一变。 “卧槽!这他妈不是我的左手吗?” 再看向面板上的描述。 四份碎片才能组成一只完整的左手。 姜律终于破防了。 “开个福袋把我自己开出来,我也是你们y的一部分吗?!” 第五章 你看,又急(求收藏口牙!) 意外的发现让姜律惊讶之余又是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转生前的残躯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虽然早就猜想过这个世界的灵异复苏可能和阴间有关系,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关系会这么密切。 甚至自己的身体碎片的投影都成为奖池道具了。 但因为身上只有牛牛是原装的,记忆也相对残缺,他根本对两个世界的联系一无所知。 不过好在现在除了牛牛,还多了一个手掌,只要从现在开始重拾未来战士计划,原装合体指日可待!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其他零件怎么搞? 且不说是不是都在福袋奖池里,更不用考虑福袋怎么稳定获得,光是说这种每次都能开出金色传说的运气就是个大问题。 “我一个人终究势单力薄...” 姜律叹了口气,思索着自言自语: “要不等其他人得到以后我再去越货?” ...... 与此同时,孤儿院的院长正驾着车,行驶在崎岖的路上,一边猛踩油门一边气急败坏地拍打方向盘。 “你特么真行啊!骑个破自行车能跑这么远!” 此刻,他的心里是无比焦急的。 来的路上,他已经联系过驱魔人公会的熟人了。 原本以为光是a级灵域四个字就已经足够凶险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其中的复杂程度还远超他的想象。 为了这次的灵域,公会那边保守估计已经牺牲了五人以上。 即使院长早就从公会半隐退,很久没有进入过灵域了,但也并不代表他不关注公会的事。 这样的数字,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听说高层正在就此事开会,能参加的至少都是二十级以上的资深驱魔人。 他因为还有孤儿院院长的身份加持,算是驱魔人中德高望重的那一批,但即便如此,他如果去参加这次会议中也仅仅只是能旁听的程度。 可想而知公会那边对此有多重视。 这种情况下,姜律一个普通人,跑到那种地方去,不是找死吗? 念及于此,院长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盘下面去,早一秒到说不定姜律就少一分的风险。 终于,狂飙了快六十多公里,院长终于赶到了灵域标点的地方。 他扯开安全带,推开门,下车焦急地寻找起了姜律的踪迹。 “是...是在哪里?”院长召出面板,努力克制着已经开始紊乱的呼吸:“呼...是在...嗯?” 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已经变成了灰色的灵域页面,以及边上弹出的公告上。 【灵域《全家福》攻略成功】 【降临终止】 【评价:无法复刻的极致】 【攻略者:攻略者选择了不公开】 “攻略了?” 院长一怔,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他便想起了什么。 之前通话莫名中断后他一直尝试拨打姜律的电话,但都无法接通,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因此他才猜测姜律误入了灵域。 驱魔人进入灵域能通过面板查看攻略信息,但普通人误入,就跟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一百个这样的人里都不一定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现在只能祈祷灵域被攻略的时候他还活着,这样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想到这儿,院长颤抖地拿出手机,给姜律打去电话。 嘟——嘟—— “响了!”院长为之一振。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无人接听。 这呼叫的声音每响一次,院长的心便悬得更高一分。 直到冷漠的机械音传来,院长终于绝望了。 已经年逾花甲的院长自以为经过这些年自己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可真当他面对的时候,又觉得一切是这么沉重,是这么难以接受。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让你老实在安全区待着,你就是不听,混蛋!混蛋啊!” 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稍显臃肿的身材颤抖着,看上去很滑稽,但任谁看到这一幕也根本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院长一看,面色剧变。 他瞬间接通了电话。 “喂?”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老爹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干啥?我刚看到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听着熟悉的声音,院长终于长舒一口气,悄悄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眶,强忍住哽咽:“你现在在哪?” “其实...我昨晚和朋友出去玩了,刚刚不知道为啥手机突然没信号了,这会儿正准备回去了。” “等你回来我再收拾你!” 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院长挂断了电话。 躲在树上的姜律分明看见,院长在挂掉电话的一瞬间,如释重负地靠在车上,滑落并瘫坐在了地上,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直到汽车开走,姜律才从树上爬下来。 他一直知道院长很关心自己,只是没想到,院长对自己会关心到了这种程度。 “老爹...还真没叫错。” 姜律此时有些内疚。 不过他也别无选择。 院长一直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孩子,甚至是亲生孩子看待,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的异常,那自己是该和盘托出还是为了避免麻烦断了这层关系呢? 前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背叛过一次,而且是如此严重的后果,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后者凭心而论他也不愿意面对,毕竟相处了十多年,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 思来想去,现在这么做已经是最优解了。 院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事,那他们也就能永远保持这么诚挚的关系。 ...... 当姜律骑着自己心爱的座驾颠回孤儿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夫人的睡袍带来的提升这下子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虽然比起平时来说,骑车的速度没有太大变化,但是因为那几乎要翻了倍的耐力,他全程保持了高速骑行,时间大大缩短。 也正因如此,院长很轻易地就相信了他没有去过北郊。 毕竟一个小时骑车六十公里,或许对驱魔人来说不是难事,但是姜律在院长眼中还是普通人,而在普通人中,这已经算是顶尖运动员的水平了,以姜律的身体素质显然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看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律,院长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记得你护工的身份吗?!” “还做啥事儿?”姜律厚着脸皮问:“这个点那帮小兔崽子应该都吃完饭了吧?” “合着你就记得个安排吃饭是吧?”院长怒上加怒:“整理房间呢?照顾生病的孩子呢?都跟你没关系了?” 姜律像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一脸震惊:“啊?原来这种事也归我管?” “你说呢?”院长露出森白的牙齿,恐吓道:“我今天很生气,所以你最好一丝不苟地给我全部做好!” 院长的生气并非是作伪,只不过他不是气姜律半夜跑出去鬼混,而是气他总是喜欢做些冒险的事,让他担心。 这次万幸是没误入灵域,可下次呢? 但即便到了这个份儿上,院长依旧没有告诉姜律自己因为担心他去了北郊的事。 姜律自知理亏,也不犟,只是谨慎地问道:“我不会治病,要是生病的孩子被我治死了,应该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吧?” “照顾!我说的是照顾!”院长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野兽了:“谁让你去治了?!” 姜律尴尬一笑:“你看,又急。” 第六章 历史和由来 把所有活都干完,姜律这才有功夫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把玩起了刚入手的十成新驱魔人面板。 刚刚只是粗略地看了看收获和一些个人属性,关于灵域池、论坛以及商城之类的列表他还没来得及看。 不过灵域池和商城他只随便看了几眼就没再看了。 因为他以前捡院长亡子的ps玩过一些主机游戏,所以他清楚,这灵域其实就是副本。 而副本这玩意儿就是得等到要进去的时候再去研究攻略,其他时候狗都不看。 你说你都不进那副本惦记它干啥啊? 没听说过谁为了找对象在街上遇见个过路的异性就开始人口普查的,这不瞎耽误功夫么? 至于商城,就更不用看了。 连副本都没进过,谁能知道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道具或者武器甚至是技能什么的到底顶不顶用? 万一商城里的东西就只有参考图和介绍看起来厉害怎么办? 买了那不是亏大了? 这里点名批评某二次元开放世界游戏。 总之,不到五分钟,姜律就津津有味的逛起了论坛。 不过漫无目的地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大部分都是交流帖或者是摇人组队的帖子,说白了就是一群人装逼或者找固玩,非常的没有营养。 对于他这种刚入坑的萌新来说,连一些基本规则机制都没搞清楚,就cpdd,未免有点太心急了。 于是他将关键词设定为了“新人”、“注意事项”以及“攻略”,然后点击了搜索。 跳出来的第一个帖子是——《攻略新人的注意事项》,光是底下来自其他驱魔人的回复就有几万层楼。 姜律倒吸一口凉气:“严丝合缝!” 怀揣着求知欲,姜律颤抖着点了进去。 标题非常的吓人,但是内容却非常绿色,还真是一些对新手驱魔人很有帮助的干货。 发帖日期是二十二年前,修改或添加过近百次,最近更新是一年前。 “合着攻略新人意思是要攻略灵域的新手驱魔人是吧?”姜律顿时索然无味。 尽管结果符合自己的初衷,但是总觉得莫名其妙有点失望。 仔细研读一番之后,姜律发现这个帖子与其说是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和新人入门的攻略,倒不如说是驱魔人迄今为止的发展史。 按帖子里说的,最开始的驱魔人其实也是误入灵域碰巧通关的普通人。 恐怕成千上万人里,才能诞生一个驱魔人。 也就是说,人类从最开始灵异复苏的手足无措,到逐渐拥有对抗的能力,再到如今慢慢将这种灾难可控化,期间的牺牲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灵异复苏的这二十多年,也正是人类群星闪耀时。 当最开始的那一批驱魔人逐渐能够游刃有余的对付大部分灵域之后,便建立了安全区,也就是如今的这些有明显重建痕迹的城市。 因为灵域十分凶险,在驱魔人达到一定数量之后,也就有了最大程度上隔绝它们对普通人的影响的能力,渐渐的,驱魔人的产生出现了一种新的途径,而这种新的途径又很快成为了主流。 从适者生存的残忍方式,向着老带新的平和方式转变。 近十年来的驱魔人,无一例外都是由大型驱魔人组织从普通人中挑选,再由有经验的驱魔人带领,攻略一些难度较低的多人灵域,由此获得驱魔人资格。 这份信息也跟姜律攻略《全家福》之后获得的【偷渡者】成就对得上。 “原来如此。”姜律若有所思:“哥们现在是黑户啊?” 原本成为驱魔人的欣喜被这份恍然大悟冲淡。 不过要说担心,他倒也并不担心。 即便是黑户又如何,就算驱魔人组织对手底下的驱魔人都记录在案,你还能在灵域里查不成? 灵域存在隔绝机制,只要进去,无论是现实中的通讯设备,还是驱魔人系统,都会失去联系外界的能力。 所以查是不可能查到的。 而且成为驱魔人之后,进入灵域便不需要再正好出现在灵域降临的地方,通过驱魔人系统就可以直接进入,当然,要是不嫌累,跑到灵域降临的地方进入倒也无所谓。 所以抓也是不可能抓到的。 在灵域里完全有大把容错可以试探其他驱魔人对黑户有什么看法,到时候再想怎么做都来得及。 念及于此,姜律也就把黑户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帖子里其他内容还有很多,也很精细。 精细到什么等级用什么装备最好,道具怎么选择,属性点如何合理分配,技能组如何按需搭配,甚至是灵域中的一百种苟命手段,都清清楚楚地罗列在帖子里。 唯独没有的就是灵域的攻略方式了。 不过这也难怪,灵域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光是【等待攻略】的那一栏就有几千个要求等级和难度不一的可供选择,更别说是【已攻略】那一栏里一眼看过去都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位的数字。 除此之外,灵域机制还很特殊,不仅有隔绝机制,有的还有保密机制,更重要的是,攻略过的灵域不会继续降临,虽然依旧会在灵域池的【已攻略】栏位存在,成为开放的类似练功房的存在,但危险性保存的同时发放的奖励却大打折扣。 所以除了新手驱魔人或是靠重复刷灵域探索度解锁成就以及额外奖励的人,几乎没有人会进入已攻略的灵域。 简而言之,就是攻略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攻略,攻略之后大家都不想去攻略。 所以将攻略方式放上来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研究完这些,姜律倒是对这个发帖人感兴趣起来。 发帖人的id叫【幸存者】,不出所料的话,这肯定就是最早的那批驱魔人之一。 从更新时间来看,至少一年前他还是幸存者。 “应该是个老登了。”姜律琢磨着,点进了他的个人主页。 帖子不多,总共不到十条。 最后一条帖子是二十年前,标题是《团队近期成立驱魔人公会,诚邀有志者加入》。 嗯,还是cpdd。 “驱魔人公会的老登么,感觉地位应该挺高吧。” 姜律没有点进去,毕竟现在还是黑户,拜码头找靠山这种事现在并不着急。 而且如果发帖人指的是如今如日中天的驱魔人公会,那还真不是跟在那几万层楼以后跟一个“已私”,人家就会放你进去的。 今时不同往日,时代已经变啦! 于是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第一条帖子上。 《这里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恐怖的灵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从这简短的话语里,姜律感觉到了发帖人的无助与惊慌。 侥幸攻略副本,劫后余生之后,得到了莫名其妙的面板,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需要摸索,好不容易找到能跟人交流的论坛,却发现,里面一个帖子都没有,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活人。 如今这个帖子的访问量已经难以计量,甚至去年都还有人回复。 不过最开始,发帖人面对一片死寂的论坛,心里一定是绝望的。 姜律深吸一口气,点进了帖子,然后不假思索地回复道: “灵域是妈妈生的。” 第七章 我为姜宝冲灵域 看完了【幸存者】的帖子,姜律又逛了逛其他的经验帖。 终于,他觉得自己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 既然已经理解,那么当然就该进行实操了。 姜律并没有选择在自己的房间进入灵域,而是将手机放在了房间里,然后从二楼窗台顺着外面的排水管滑到了后院,避开后厅里吵闹的孩子后,来到了地下酒窖。 孤儿院的前身是一座有百年历史的庄园,建造的时候似乎还是战时,所以地下酒窖的标准是按照防空洞的标准来的。 小门一锁,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声音出不去,他在里面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启动柴油发电机,将酒窖里的灯光拉满,姜律再次召出面板,准备第一次主动进入灵域。 “a级的神秘福袋都只产出了一个碎片,那么如果想获得更好的东西,至少也得是a级,甚至是s级。” 摩挲着下巴犹豫了片刻,姜律还是将目标放在了s级的灵域上。 虽然危险,但是攻略后的回报肯定也是丰厚的。 就像贵的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一个道理。 更何况他的物品栏里可是有一个原地复活币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类似远古rpg游戏那样的设定,使用后在副本原地复活之类的,可没想到在商城找到了这个物品的描述后,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一万点通用点数,还只能每年购买一次。 作为对比,姜律看了看其他目前等级能用的装备和道具,基本上都在五百点以下,除了一些有特殊功能或是品质很高级的另说。 得到的条件很苛刻,但是效果也相应地很强力——在灵域死亡后可以直接在进入灵域的地方复活。 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姜律担心暴毙后转移回来的过程会引起异样,这才特意来到酒窖。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启动了。 “1级能选择的s级灵域...让我看看...” 姜律在琳琅满目的【等待攻略】中耐心寻找着。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带有【24/8】标签的灵域上。 “24/8?”姜律有些诧异。 不得不说,灵域池的设计虽然烂,但是还挺好的。 筛选系统是一坨,不过非常人性化地提供了实时观察其他驱魔人攻略情况的功能。 24指的是目前为止有24人进入,8指的是目前只有8人存活。 也就是说进去三个人就会死两个,而且现在还未成功攻略。 非常刺激。 “就你了。” 姜律深知风险和机遇并存的道理,攻略情况在一堆什么1/1,10/10,100/100的妖艳贱货中显得如此清新脱俗,一看就是能整大活的灵域。 他根本不犹豫,反手就是一个开始连接! ...... 【灵域名称:无限监牢】 【极北】 【时间和季节在这里毫无意义】 【生命不会诞生,但也不会流逝,只会在这极寒和永夜中停滞】 【无法进入天堂,也不愿进入地狱的人在此徘徊】 【他们被关押在名为黑塔的监牢中,等待最终考核】 【这里的囚犯是否能真正忏悔,决定了他们考核的结果,以及能否摆脱永无止尽的刑罚】 【......】 【作为第7批新任监管者,你怀着慈悲来到这里,想要解脱那些迷失的灵魂】 【然而,你逐渐发现...黑塔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始倾斜...】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4】 【难度:s】 【任务目标一:寻找黑塔的秘密】 【任务目标二:待开启】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0秒)】 ...... 随着姜律逐渐睁开双眼,一道漆黑的铁窗映入他的眼帘。 透过那一方竖着紧密铁杆的不到一平方米的窗口,他看到一弯散出幽冷光芒的勾月遥遥悬在空中。 不知来源于什么的腐烂味儿和刺鼻的霉菌味儿充斥整个鼻腔。 阴冷潮湿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们好。” 一道浑厚的男声突兀响起。 姜律下意识回头,两男一女,共三个人正站在他身后。 而他们四人,正身处一个一个中世纪风格的石质逼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扇窗,还有一道厚重的关闭的铁门。 一张看不出是什么动物身上剥下来的皮制成的地毯静静地躺在房间中间。 不管是石壁还是粗糙的地板都有焦黑的痕迹,就好像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 看着眼前的三人,姜律目光锐利起来。 见他如此警惕,刚刚打招呼的戴着眼镜的男人连忙将双手成掌举在胸前,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正当他想要进一步解释时,却听见姜律突然开口:“这特么的居然是多人灵域?” “......”男人顿时怔住。 感情你不是警惕我们,压根是奇怪为什么还有其他人是吧? 另一个穿着冲锋衣,身材健硕的平头男人已经靠在了墙上,眼神中满是对姜律的鄙夷。 “连这种重要信息都不看么?” 扎着马尾,身着黑色紧身衣,身材高挑的女人没说话,不过也正在带着质疑打量着姜律。 姜律顿时有些难堪,尴尬地询问:“你们三个是一起的?” 眼镜男摇摇头,随后看向另外两人:“不是,大家应该都互不认识吧?” 另外两人点点头,算是回应。 姜律顿时放心了:“大家都是单排灵活的现实没朋友的鼠鼠,何必要一上来就嘲讽我嘛,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可是队友啊。” 平头哥面露不屑,看上去似乎有些高傲。 不过他倒是也没反驳什么。 马尾女人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既然如此,我建议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包括擅长的事以及掌握的技能什么的,以便之后的工作分配。” 眼镜男见气氛有些微妙,便转移了话题,将重心引到了这次的灵域上: “我先来吧,我的代号是鬼面狐,目前等级为15级,擅长解谜和布置陷阱。” 平头哥简洁地道:“重炮,17,玩枪,百发百中。” 马尾女人紧随其后:“柳刀,14级,技能组是巫术方向的,也勉强能制造傀儡,不过这方面不是很精通。” “啊...没有医疗类的吗?”鬼面狐有些可惜。 “那你呢?”他问姜律。 另外两人也看了过来。 姜律此时正陷入一种如绷的状态,难绷,但是绷住了。 都是什么逼名字?中二得一批! “我?”姜律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我的代号是请命名。” 此言一出,即便是重炮都肃然起敬,原本靠在墙上的身子都离开了墙壁,笔直地站立起来。 “请命名?”鬼面狐憋得很难受:“那什么...那个不是你的代号,代号要自己取的,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取名字吧?” “啊?”姜律懵了,连忙调出面板。 然后一拍脑门,瞳孔地震。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重炮满脸晦气,柳刀什么都没说,但是显然也是一脸无语。 不到十秒,姜律便完成了命名,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重新自我介绍。 “ok,给我个面子,刚刚的都没发生,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我为姜宝冲灵域。” “原来你是为了重要的人才成为驱魔人的吗?” 鬼面狐恍然大悟:“冒昧问一下,姜宝是...” “我就是姜宝,我姓姜,有什么问题么?” “倒也合理。”鬼面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重炮似乎急于结束这毫无营养的对话,不耐烦地道:“你直接说重点,你擅长什么?” “擅长么?” 姜律看了看个人面板,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我魅力值很高...” 咚! 这是重炮一拳捶在墙上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铁门突然被打开。 刺耳的摩擦声中,一道幽深的鬼魅呓语似的声音从门后的黑暗中传来。 “咯咯咯...新鲜血液...” 第八章 这是房间号?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几人顿时紧张起来。 “既然来了,那就快报到吧,监管者们...” 那如同六十岁大爷强健干枯树皮时发出的声音中,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戏谑。 也不知道这是声音主人的风格,还是说就是在嘲弄着几人。 鬼面狐深吸一口气,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低声道:“走吧。” 现在灵域才刚刚开始,还有太多不清楚的地方,按照任务目标和背景介绍,至少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是安全的,无论如何都得过一过剧情再考虑其他。 四人陆续走出这间逼仄的石室,来到了回廊。 这个灵域的时代背景似乎有些古老,回廊上亮着的都是昏暗的油灯,仅仅只是能看清道路的地步。 此时,几人才看清说话的人是什么样的。 很难去形容她的模样。 不高,目测一米六几,长着一张人类年轻女性的脸,但是这张脸却是嵌在一颗黑色的鸟首上的,细密的羽毛发出深邃的黑曜石般的光泽,她的身躯被藏在一个拖到了地上的灰色的斗篷下,亚麻布料下空空荡荡,能看出她一定拥有一副纤细的身躯,两对翅膀一上一下立在身后,甚至顶在了估计有两米多的回廊穹顶上。 “咯咯咯...害怕了吗?监管者们。”人面鸟用她那独特的声音怪笑着。 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除了姜律。 他好奇得像是一个孩子:“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吗?” 怪笑声戛然而止。 重炮和柳刀脸色一变。 鬼面狐则悄悄拽了拽姜律的衣角,示意他别乱来。 人面鸟的声音尖细得像是被捏住了嗓子:“真是大胆的孩子...你们可以叫我信使,跟我来吧,去领取你们的衣服。” 说罢,她转身向着黑暗中走去,丝毫不在意她的翅膀在穹顶上磨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跟在她身后,姜律眼睛都看直了:“这是个狠人呐。” 重炮沉着脸,对刚刚的事心有余悸,小声警告:“你才是狠人吧?这可是s级灵域,你给我认真一点!你死了不要紧,别把我们都坑死在这里!” “哦。”姜律心里委屈,但他不说,选择了默默承受。 鬼面狐和重炮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顾及姜律的感受,他没接话茬,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转向和多少层楼梯,几人终于来到一扇足有三米多高的双开木门前。 “到了...”信使推开了门。 伴随着腐朽的吱呀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出现在几人面前。 奢华,璀璨,金碧辉煌,跟刚刚走过的路和最初的石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大厅里空无一人,落针可闻,寂静得有些可怕。 信使介绍道:“这是上一批监管者居住的地方,现在他们走了,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说着,她搬出一个木箱。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她没有手,行走的脚也是一对鸟足。 与其说搬,倒不如说是她夹过来的。 几人在信使的示意下打开了箱子,从中取出了四套黑色的长袍。 将长袍套在身上的一瞬间,关于这座监牢的一切信息,便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们的脑海。 这下子,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他们监管者了。 看着因为接受了海量信息而被冲击得呆在了原地的四人,信使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你们已经拥有了黑塔完整的地图,如果你们愿意,还可以随时监视黑塔下层区里任何角落的动向,那里就是关押着迷失灵魂的地方。”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鬼面狐查看着脑海里的地图,确定了这个大厅的位置:“黑塔的中部,东侧么?” “你上手很快呀。”信使夸赞道,只不过她那语气,即便是说着夸赞的话,也像是在阴阳怪气。 姜律研究着地图,发现整座黑塔被分成了三个区域,下层最为粗大,而上层则十分尖细。 除此之外,只能看到中层和下层的地图,上层一片漆黑,像是被迷雾覆盖了一样。 重炮小心地试探:“上层是...” “上层当然是黑塔的主人居住的地方。”信使警告道:“不要去试图观测上层,即便是监管者,妄图踏入上层,也会受到诅咒的。” “什么诅咒?”姜律问道。 “什么诅咒都无关紧要,总之最后的下场会比这里的囚犯们还要凄惨。”信使言尽于此,不再多说。 鬼面狐扶了扶眼镜:“我想知道,我们需要做的工作是什么?” “我们为救赎之神服务。” 信使的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所以,我们的工作自然是帮助那些犯下过罪孽的灵魂得到救赎,帮助他们得到救赎,能够进入天堂,就是你们要做的事。” “得到救赎?”鬼面狐眉头微蹙:“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罪孽并忏悔吧?” “没错。”信使点头,顿了顿,说道:“你们每人每周都必须有一个救赎的业绩,如果时限达到,你们没有完成救赎,那么你们也会被视作罪孽之人,被投放到黑塔下层。” 几人的脸色凝重起来。 现实世界关押了几年的人出狱以后都不一定改过自新,这里的都是极恶之人,一周就要完成一次救赎,是否有些异想天开了? “当然,条件很苛刻,我知道,不止我知道,救赎之神也知道。” 信使的笑容变得有些邪异: “所以,你们救赎的方式并不作限制,作为监管者,你们在黑塔的下层,拥有和神一样的权能,无论是强制改造,制造幻境,你们能想到的一切方式,都可以实施,救赎之神...要的只是你们的业绩。” “什么都可以?”姜律再次确认。 “什么都可以。”信使肯定地回答。 其余三人神色各异,若有所思。 “对了,这个给你们。” 信使拿出四个手环,递给了他们。 手环上刻着四个不同的数字。 姜律是87,鬼面狐是68,重炮是60,柳刀是63。 鬼面狐疑惑地看着这些数字,看向了大厅两侧的四个房间,不解地问道:“这是...我们的房间号?” “不。”信使摇摇头:“这是我对你们的好感度。” 第九章 要拥有领导思维 “好...好感度?” 鬼面狐险些失去表情管理。 重炮和柳刀看着手上的手环,若有所思。 这个灵域的机制有这么复杂? 难不成还有感情线? 正在他们疑惑时,有人已经抢跑了。 “德行~”姜律对信使抛了个媚眼:“现在还上着班呢,收敛一点了啦。” “你娇羞牛魔!”重炮终于还是没忍住恶心。 “咯咯咯...这个好感度,代表的是我对你们的容忍度,换句话说,是我的耐心。” 信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建议最好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消磨我的好感度。” 姜律闻言稍作收敛。 看来这招行不通啊... 嗯? 他看向自己的手环,发现好感度从87变成89了。 好奇之下,他侧过身子去偷窥重炮的手环。 从60变成59了。 笑死,根本不是在说我! 重炮的脸憋成了紫红色,终究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 谁知道好感度太低会不会有什么负面buff? “那么...尽快开始你们的工作吧,祝你们好运。” 说完,信使便转身,消失在了大门外的黑暗中。 等到确定她已经远去后,鬼面狐面露凝重之色:“你们怎么看?” 这座被称为黑塔的监狱充满了压抑的氛围,盘根错节的甬道,低矮的天花板,死寂的环境,空气中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古怪气味,就像是要故意压迫身处其中的人的精神。 还没开始主线,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灵域带来的压力了。 柳刀还是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重炮则是有些迟疑地道:“先按她说的做吧,我们的任务目标是找到黑塔的秘密,依我看,秘密要么藏在下层的囚犯身上,要么就藏在上层无法探索的区域里。” 姜律心里吐槽,这不是废话么? 我还天上要么是太阳要么是月亮呢。 “嗯...”鬼面狐却提出了不一样的思路:“按理说的确是这样没错,可这毕竟是s级灵域,不能用正常的逻辑解读,有可能存在误导的信息点。 她这么急着让我们开始工作,甚至规定了一周救赎一个囚犯的任务,说不定就是为了施压,让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囚犯身上,从而忽略一些事情。 我的建议是先调查一下中层,这个她口中上一批监管者居住的地方,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重炮本身就不擅长解谜,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柳刀一直以来几乎不发表什么意见,自然也选择了赞成。 但姜律却有不同的看法。 “你怎么知道你在监视别人的时候,别人不会监视你呢?” 鬼面狐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身为监管者,能监视犯人,那么更高级的存在就能监视我们。” 转生前没事就喜欢偷偷视奸下属的姜律将声音压低道: “好感度,还记得好感度的设定么?真正的难点不是在于如何找到秘密,而是在不被更高级的存在发现的前提下找到秘密,我们现在的工作是要救赎囚犯不是吗?” “这...”这一点鬼面狐的确没有想到,听了姜律的话只觉得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思路顿时通透了一些:“除了救赎的压力,好感度也是危险的一部分吗?” 柳刀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我之前进入过一个克系世界背景的a级灵域,里面有类似的设定,叫理智值。” 她这么一说,重炮也终于get到了重点。 两者情况很类似,无论理智值降低,还是好感度降低,结果一定不会是好的,大概率会触发一些危险事件,大大增加攻略难度。 “不过说起这个,你的好感度为什么会这么高?”重炮眉头紧锁,有些郁闷地看着姜律。 姜律耸耸肩:“我魅力值高啊。” “不是,你点这么高魅力干鸡毛啊?”重炮表示很不理解。 诚然有时候魅力会让驱魔人在与灵域中的角色交流时更加顺利,甚至能触发一些隐藏任务,不过本质上来说,真正能够帮助驱魔人自保的,应该是体质敏捷这类能增加战斗力,应变灵域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的数值才对。 每升一级,除了所有属性都会加一以外,驱魔人只能得到一点可以随意分配的属性点。 每一点属性点都来之不易,要经过多次灵域洗礼,所以几乎所有驱魔人都不会选择用去点魅力值。 攻略已经精疲力竭了,生死存亡了都,谁关心能不能触发隐藏任务啊? 几人现在的魅力值,差不多都是20点上下,但姜律却有足足49点。 对此姜律也很无奈。 他甚至根本没有体验过加点的快感,纯是靠着魅魔边框和此时贴身穿着的那条女士睡袍,基础数值就这么高,数值怪,那咋办嘛? “好了。”鬼面狐适时打起了圆场:“我估计没有点过魅力的驱魔人,应该初始好感度都是六十到七十,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好感度过低会引起什么问题,但只要我们保持在这个正常的区间,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重炮你可能需要注意一下,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了,我们现在不清楚好感度太低的话,是会只针对于个人出现麻烦,还是大家都会遇到麻烦,总之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切求稳。 至于我为姜...嗯...” “姜宝,说出来,我为姜宝冲灵域。”姜律鼓励。 鬼面狐尬笑一声:“至于姜兄,你的好感度高其实是好事,这意味着我们有试探信使底线的容错,你可以适当地做一些违逆她的事,试试她的反应,看有没有其他收获。” 姜律自信一笑:“这个我擅长。” “总之,现在就先按照姜兄说的,前往下层吧,大家记得随时查看好感度,这是很重要的反馈机制,千万不要忽略。” 鬼面狐人如其名,很油滑,几乎跟每个人都保持了相当的关系,因此算是服众,由他来指挥,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穿上监管者衣服的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爬楼梯了。 心念一动,就能随时传送至黑塔中的各个传送点。 选定一个最靠近下层监牢入口的传送点后,几人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 冷白色的光芒缓缓消失。 再睁眼,几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前。 两侧峰峦叠嶂的崎岖之上,布满了金黄色的岩浆,这说明岩浆的温度已经高过了一千度。 他们并不知晓为什么明明是在塔里,却会出现这种景象。 当然,也没人关心。 灵域里出现什么都很正常,这早就是驱魔人认定的公理了。 山谷的开口处,伫立着一幢三米多高的石屋。 透过窗口,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臃肿的身影。 “守护者吗?”鬼面狐思索着,走上前去。 “您好,我们...” 他的话语声突然止住,眼中满是骇然。 在石屋里的那团臃肿的身影,竟然是一座由无数头颅堆砌,靠着没有皮肤的肌肉连接而成的一眼过去全是粉色的肉山。 “怎么了?”重炮紧随其后,却在看到鬼面狐看到的景象时差点没忍住掏枪的冲动。 如果说信使只是怪异,那么眼前这片塞满石室的粉色就已经完全可以说是精神污染了。 “你们是新任的监管者吧?”肉山数以百计的头颅都在同时开口,形成了重叠,宛如合唱一般。 鬼面狐只觉得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光是看一眼就能突破我的精神抗性吗? 重炮情况稍好,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显也是不想跟这座肉山有什么接触。 反倒是后来跟过来的柳刀,面不改色。 鬼面狐见状,刚打算让柳刀去问救赎的事情,便听见姜律那边已经跟肉山侃起来了。 “上面让我们来教化这里的犯人,劳驾指个道。” 说着,他还递了根烟,就好像在跟他家小区门口的门卫大爷说话似的。 肉山没有接过烟,因为他压根没有手。 那数百张绝望的面孔同时张开嘴:“你们需要先去中心档案室,监牢在岩体中,无法直接进入。” “好,谢了。”姜律见肉山不接烟,热情地点上,打算直接塞到嘴里。 但是面前这么多嘴,他一时不知道塞哪张嘴里。 “冒昧问一句,哪个脑袋是你的主脑?” 看着他迷惑的行为,早已为了缓解恶心远离了一段距离的重炮人都傻了。 而更让他感到费解的是: 下一刻,肉山除了最正前方的那颗头颅,其他头颅嘴巴同时闭上。 “这个...” “哦哦,接好了。”姜律确认后踮起脚,伸出手,学着拿压舌板的医生给小朋友看病那样:“啊~” 见肉山抽上了,他这才满意地拍拍手。 然后招呼道:“走,去档案室。” 但三人一动不动,都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姜律。 就连始终对他保持了相当包容的鬼面狐也不禁发出疑问。 “不是为啥啊?” “刷好感度啊。”姜律追忆往昔峥嵘,感慨道:“一个懂得体贴下属的领导才是好领导,作为监管者,适当给予看大门的一些好处,信使或是更高级的存在看到了,也会觉得我们是个有温度的团队。” 第十章 好救赎 “那你好感度变了吗?”柳刀突然问了一句。 姜律看了一眼,摇摇头:“没变。” 重炮冷笑:“那不是无用功?” “不,至少我知道了信使也不是随时会监视我们的。”姜律露出阴险的笑容。 “呃...”重炮表情一滞。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鬼面狐看向姜律的眼神发生了一丝改变。 一举两得,无论如何也不会亏的操作么? 看似在做无意义的事,却步步都有深意,真是不简单呢...姜宝! 想到这里,鬼面狐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想,于是假装不经意似的道:“不过想不到姜兄和柳刀你们精神抗性这么高,我和重炮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柳刀摇摇头:“不是我的精神抗性高,我刚刚说过进入过一个克系背景的灵域,我见过...比这还要扭曲一百倍的生物。” “这样啊...大家都不容易啊。”鬼面狐看向姜律,眼底闪过一丝精芒:“这么说...姜兄你也经历过类似的灵域吗?” 他此时对姜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精神抗性是用来应对精神攻击或突如其来的冲击的属性,理论上说抗性越高,面对此类情况受到的影响就越少。 当然,如果像柳刀这样,之前有过类似经历,有了适应性,在精神抗性不高的情况下也的确有可能不会受到特别的影响。 如果说姜律和柳刀情况一样,结合从进入副本到现在姜律所表现出来的轻松写意,以及数次给出让人根本无法辩驳的意见来看,根本就像是知道这个灵域有哪些特殊机制和陷阱。 虽然不知道这个灵域是否存在保密机制,但他也有理由怀疑,说不定姜律就是那个24/8中的8!第二次进入这个灵域的人! 他带着笑容,认真地盯着姜律的眼睛。 来吧,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回答!只要你说假话,我的技能【无所遁形】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啊?我不是,我精神抗性高。”姜律摆手。 “哦。” 可恶,竟然没有撒谎吗? 尴尬地发现自己只是原来只是迪化属性大爆发了的鬼面狐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走吧,去档案室。” 重炮忍不住嘀咕一句:“你怎么什么都高...” 就像之前没人问姜律的魅力值到底有多高,此时也没有人问他精神抗性到底有多高。 因为在驱魔人的社交里,随便打听人家的个人属性是大忌,这些都是跟性命挂钩的机密,谁要是主动去问,不止是犯忌讳,说不定还会被人家误认为对自己有敌意,从而发生冲突。 所以姜律并不清楚,他除了魅力值是真的高,精神抗性差不多只是另外三人任何一个人的一半左右,纯粹是因为阴间比肉山恶心的玩意儿海了去了,他已经习惯了。 至于他觉得高,完全是因为足足高达13点的精神抗性,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突破了两位数的属性了... 档案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鹦鹉悬在门口的铁杆上,不停重复着: “迷失灵魂...忏悔救赎...迷失灵魂...忏悔救赎...” 它那机械般的语调让人莫名觉得瘆得慌,几人对视一眼,走进了档案室。 在档案室正中间,摆放着一块刻满红色字样的石碑。 【救赎须知】 【规则一:每人每天只能选择一名囚犯进行救赎】 【规则二:不能连续两天选择同一名囚犯】 【规则三:每次救赎时间只有三小时】 【规则四:救赎成果以能否进入天堂为准】 除此之外,石碑上有四个孔洞,将选择好的目标档案放进去,便能将他们送入对应囚犯被关押的地方。 前三条规则几人都没有觉得异常,唯独第四条,却非常值得推敲。 “以进入天堂为准...”鬼面狐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即便囚犯真的忏悔了,也不一定能拥有进入天堂的资格?” 重炮已经翻看起了囚犯的资料:“或许是因为有的囚犯犯下的罪孽太大,导致无论如何天堂都不会接纳他们了?” “有可能。”鬼面狐也不大确定:“总之我们先尽量挑选罪孽轻一些的吧,这样无论是让他们忏悔还是被天堂接纳的可能都要大一些。” “嗯。” “好。” 档案室对囚犯的罪孽做了专门的分类。 杀人、教唆、盗窃、强健、对神不敬、无法分类...等等,一应俱全。 其余几人都是在教唆盗窃之类的区域寻找目标,姜律却是一头扎进了无法分类的区域。 无法分类,顾名思义,就是犯下的罪孽不止一项,无法具体分类。 虽然决定从较轻的罪孽中挑选,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这里的囚犯到底能罪恶到什么程度。 “教唆他人盗窃,被教唆者入狱后趁机强健其妻子,实施虐待后杀人毁尸灭迹,还使用了耶稣同款裹尸布进行抛尸,卧槽,什么综合型人才!” 姜律啧啧称奇。 当看到这个囚犯还是双性恋,有特殊癖好,对女性表现为s对男性表现为m的时候,更是惊叹连连。 “逆天海扁虫!” 就在这时,重炮无意间路过,虽然他并不是很乐于跟姜律打交道,但是此前鬼面狐说的“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句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本着这个想法,他提醒道:“别闲逛了,我们差不多找好目标了,抓紧时间。” “哦,好。” 姜律随手把档案塞回去,然后去盗窃区随便抽出一份档案,就准备跟其余三人一起开始行动。 四人来到中心的石碑旁,依次放入档案。 “那么,祝我们好运。” 鬼面狐说完,启动了石碑。 四团光芒包裹住了他们,如同从监管者大厅传送到下层似的,他们被以同样的方式传送到了监狱中。 等姜律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个赤着上身,被绑在石柱上的男人。 不过他并非是黄种人,而是另一种有色人种。 对方的身上伤痕累累,表情却十分平静,似乎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 姜律严肃地看着眼前的救赎对象,翻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档案。 “坏了...档案上没有照片,也不知道是倪啊…这...完全没有救赎的欲望啊...” 他小声嘀咕着。 姜律不住地打量着对方,斟酌着开口:“你叫约翰是吧?生前曾经盗窃过?” “是的。”约翰嘲弄地笑了起来,带着挑衅的意味问道:“那么...尊敬的监管者大人,您打算如何救赎我,让我忏悔,把我送进天堂呢?” 面对挑衅,姜律大手一挥:“不用忏悔!” 约翰一怔,不明所以。 却见姜律脸上洋溢着兴奋:“肤色正确,行为正确,还想上天堂?妈的直接枪毙!” “啊???” 第十一章 除了姜律大家都很顺利 “所以这就是你一刻钟就结束了救赎的原因吗?” 鬼面狐叹了口气。 姜律忍不住一边为自己辩驳,一边伸手比划着试图让其他人更好理解: “这不能怪我,他是个黑人,而且当时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像是耶稣一样被绑在柱子上,我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谁能忍得住不往他脑门上钉钉子。” “并且他明明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要靠我才有机会进入天堂的罪犯!他却胆敢有恃无恐地挑衅我,只可惜这次他打错了算盘,我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除此之外,他还伸手扒拉我!这是我最无法忍受的一点!” “他不是被绑在柱子上的吗?怎么伸手扒拉你?”重炮眉头紧蹙。 柳刀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一丝迟疑问道:“你往他手上也钉钉子了?” “嗯...钉完他的脑门才想起来耶稣被钉的是手掌...”姜律眼神飘忽:“我是文盲真是不好意思了...” “......” 三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每个人都充分利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正坐在档案室地上把囚犯档案当小说看的姜律。 你居然这么快?难道魅力值高连这种事都能快人一步?...鬼面狐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然后就被姜律告知因为囚犯灵魂损坏,所以他被弹出了监狱,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多小时了。 姜律的心里其实也并不好受。 洗过脚的朋友都知道,三五好友一起进入各自的包间之后,其实比赛就开始了。 当你出来看到大家都还没洗完,只有自己最快结束,坐在大厅沙发上等待的时候心情一定是不会太好的。 可惜的是,姜律比较实诚,一般面对这种情况的正确做法是,即使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也要在面对第二个出来的人的时候笑容满面地说一句:“好巧,我刚坐下你就完事儿了。” 不过好在救赎的业绩是分开算的,所以鬼面狐他们三人虽然觉得抽象,但终究没有说姜律什么不是,毕竟他们的行动十分顺利。 这时,鬼面狐想起了什么:“你的好感度有变化吗?” 姜律都没看手环,就十分肯定地道:“没变,我出来第一时间就看了。” 他摊了摊手,继续道:“这个我觉得并不能纳入好感度的评判标准,信使当时说的是不择手段,可以采用任意方法进行救赎,所以我猜测,指标里应该包含了次品率,一两个灵魂大概是无伤大雅的。” 信使倒的确说过可以不择手段,但你这好像是不择手段地想把囚犯弄死啊... “还次品率,你当这是厂子是吧?”重炮忍不住道。 仍坐在地上的姜律盘着腿,托着腮,无精打采地回答:“这不就是一条将灵魂送往天堂的流水线吗?跟历史上那些什么填鸭式教育的学校,造星的经纪公司,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要能进天堂,谁来都一样不是吗?” 重炮一愣,一时语塞。 这么一说...好像真有些类似啊... 鬼面狐心中一凛,感觉被姜律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有些战栗,又有些兴奋地道: “你们说,这有没有可能就是黑塔的秘密所在?” “?”姜律瞅了他一眼。 我装逼乱说的,你怎么又懂了? 不止姜律觉得诧异,就连另外两人也是好奇地看向了鬼面狐。 “你们想,救赎之神主管救赎,那么按理说祂的职责应当是普渡众生,可现在的实际情况跟祂的职责显然是相悖的。” 鬼面狐一边舔舐着因为刚刚高强度话疗囚犯而有些发干的嘴唇,一边解释道: “现在的实际情况是,黑塔从教化救赎囚犯的监牢,变成了一座只为能够推出足够资格进入天堂的灵魂的地方,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初衷已经变了!” 重炮和柳刀若有所思。 上层区域无法探索,至始至终没有见过所谓的救赎之神,再联系这个矛盾的点,一切的一切仔细想来确实有些可疑。 姜律突然举手。 “姜兄有什么看法?”鬼面狐期待地看向这个屡次给他创造惊喜的队友。 姜律摇摇头:“我腿麻了,来个人扶我一下。” “......”鬼面狐表情僵住。 好在重炮成为了他的嘴替:“草!” ...... 回到监管者大厅的期间,姜律已经从其他三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们各自救赎的进度。 三个人都通过自己的方式让囚犯认同了自己的观点,甚至都已经开始诉说并忏悔犯下的罪孽了,几乎已经算是差不多要成了,只差临门一脚,一单业绩就能顺利完成。 稍微对比了一下流程,几人倒是都对姜律能做到同样的程度表示信任,只要他肯正常一些。 重炮也难得地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每次只能挑选一个人,且不能连续两天挑选同一个人,但两次救赎一个人算起来,一周也能完成三个指标,还能空出一天休息。” 鬼面狐却没有他这么轻松:“别忘了我们的主线任务,你怎么还真代入监管者的身份了?” 说着,他张罗大家取下手上的手环,放到了大厅中间的茶几上,然后一边警惕好感度变化的同时,再度谈论起了刚刚的话题。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鬼面狐认真地看向姜律:“我希望姜兄你可以去找信使试探试探,我们在这儿怎么猜都没用,必须找到证据或者线索才行,而我们和救赎之神中间的纽带就只有信使一个人。” “为什么是我?”姜律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你好感度最高,理论上只要不做出明显违反黑塔规则的事情,就不会出现麻烦。”鬼面狐解释。 姜律的眼底浮现少有的认真。 你丫的没憋好屁啊,理论上...谁的理论?你的吗?出事你负责? “我觉得不妥。” 出乎意料的,还不等姜律想好怎么回复,柳刀竟然主动开口。 “为什么?” “关于黑塔的方针,无疑已经涉及到核心了,并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贸然试探的话,姜可能会有危险。”柳刀简洁明了地道。 重炮似乎也对这个提议不太看好:“我觉得也是。” 这让姜律有些意外。 没想到一个从头到尾和自己没什么交流的人和另一个从头到尾都很反感自己的人竟然在帮自己说话,反倒是鬼面狐这个一直以来看似照顾自己的人打起了主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或许是察觉到了姜律审视的眼神,重炮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要是死了会不会连累我们?” 噢,舒服了。 姜律看满离。 “你们不要误会。”鬼面狐见柳刀话里有话,连忙解释:“我并没有柳刀说的那种故意隐瞒风险的意思,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姜兄是我们中唯一有着断层式好感度的人,同时也有过好感度增加的经历,我只是觉得由他做代表去和信使接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姜律有些为难。 其实他也觉得应该尽可能多地做尝试,特别是有机会和灵域里的存在单独接触,他也有发挥空间。 只不过柳刀的话的确中肯。 特别是他对自己有较为清晰的认知,他也不知道这么一发挥,会不会不小心整出什么大活。 看着鬼面狐恳切的目光,和那似乎是在告诉他风险与收获并存的鼓舞表情,姜律很想说:我不是怕我有危险,我有复活币,我是怕你们死这儿。 “我...” 他刚要开口,打算给几人打个预防针,四人的手环便同时发出声响—— 【当前时间为二十三时五十九分,距离黑塔进入宵禁状态还有一分钟,请各位监管者在此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间,否则将被视作威胁,投放进下层监牢!】 第十二章 好感度的恶意 “宵禁?”姜律一愣:“没听说这个设定啊,把宵夜禁止了那我饿了咋整啊?” “你是真文盲啊!宵禁是戒严的意思!”重炮恨不得一拳呼在他脸上:“还有我们进来这么久本来就什么也没吃,灵域里压根就不会饿好吧?” 时间紧急,鬼面狐连劝架的心思都没有,着急道:“就剩一分钟了,赶快先进房间吧。” “那我睡这间,这间门是粉色的。” 姜律再次抢跑,重炮那边刚听完鬼面狐的话回过头来,就已经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了房间门口。 “什么时候...”重炮一怔。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再扭头,柳刀已经进屋把门关上了。 “不是你们...” 鬼面狐从门缝中提醒:“还愣着干嘛?” 又是砰的一声。 重炮只好一脸晦气地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环,慌忙进入了仅剩的那个房间。 随着他关上房门,四人的手环再度同时开始播报: 【监管者日志已更新】 【累计救赎灵魂次数:1】 【累计成功次数:0】 【业绩不达标,请再接再厉】 【好感度扣除:10】 【距离下一次刷新指标:6天】 到这里为止,每个人的播报内容都是一样的,鬼面狐和柳刀的播报也就此结束。 可姜律和重炮却还在继续播报。 重炮:【检测到您的好感度为49,低于50,您能够使用的监管者权能变弱了,不再对囚犯绝对压制,在救赎时可能遭遇囚犯反抗甚至威胁,请注意】 姜律:【您在救赎时亵渎了耶稣,救赎之神很满意,您的好感度回调至89,请再接再厉】 重炮:“?” 姜律:“!” 重炮:“卧槽!” 姜律:“卧槽?” 虽然不在同一地点,但是在同一时间,两人异口同声道。 “救赎之神要送人上天堂,结果居然跟上帝不是一边的?”姜律十分惊讶:“什么二五仔?” 相比于他的乐子精神,重炮就显得凝重许多了。 “竟然还有这种设定...”不过想到姜律,他镇定了许多:“连钉钉子都行,就算有随机威胁,我应该也能应付得来,只要火力充足就不是问题。” 鬼面狐盯着自己如今变成了58的好感度,陷入了沉思。 好感度变低会有什么问题吗? 60分及格?还是50分及格? 播报什么都没说... 其他人怎么样了? 应该也变了吧? 驱魔人面板无法在领域用来联系他们...这种信息缺失的不安... 可恶,好急! 只能等到解除宵禁以后再仔细问一问了。 柳刀看了看53的好感度,先是和鬼面狐一样感到一丝困惑。 但一想到有人应该比自己更低,她就释然了... 四个房间虽然大小有些差异,不过内部的布置倒是没什么区别。 圆式小木桌,一把木椅,一张单人小床,一扇能看到黑塔外一望无际的弥漫着雾气大海的窗户,甚至没有卫生间,这就是这里的所有配置。 和大厅中的富丽堂皇相比,房间倒是显得朴实无华,突出一种工地宿舍的风格。 姜律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物品。 看样子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休息点,也就是比在mc里挖个洞摆张床好不了多少的程度。 “事到如今,先睡觉吧。” 姜律掀开有些发硬的被子,直接坐了上去。 他平时习惯裸睡,所以脱下了监管者长袍。 可就在他脱掉外衣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在灵域中,他装备的那件【带有温度的丝绸睡袍】具现化了! “嘿嘿。” 姜律终于没有选择裸睡,而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穿着睡衣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 清晨六点。 尽管黑塔依旧被黑暗笼罩,但手环还是准时开始了播报。 【宵禁已解除,您已重新获得自由许可】 四人先后从房间里出来,来到大厅中坐下。 姜律和柳刀看上去容光焕发,休整得不错,重炮一脸严肃,因为他和鬼面狐出来得最早,几乎是手环刚刚播报完他们就推开了房门,所以在两人出来之前已经相互交流过了好感度被扣除十点的事。 至于鬼面狐,一脸憔悴,都不能说他没休息好,完全一副整宿没睡的模样。 “我们有麻烦了。” 一见两人来到大厅,鬼面狐便凝重地对姜律和柳刀说道: “好感度降到五十以下后,在救赎的期间可能会遇到突发情况,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应该是某种阻止我们行动的机制。” 他并没有问另外两人的情况。 因为前一天四人都没有完成救赎,所以一定都是被扣除了好感度的。 不过只有重炮低于了五十,其他人暂时还没有什么影响。 所以没有被特意cue到的姜信暗自把手环显示好感度的那一面悄悄转到了手腕的方向,然后才坐到了他们边上:“还有这种事?” 重炮本来没有这么慌,但是刚刚听深思了一晚上的鬼面狐一通分析,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表情也不大好看了:“昨天这么顺,离完成救赎都还有一步之遥,今天恐怕会更难了。” “如果说一直这样递减,原本两次能救赎一个囚犯,现在恐怕得三次甚至四次...” 鬼面狐叹了口气:“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成功救赎以后好感度会增加多少,如果加得太少,那么后面再想救赎只会越来越难。 昨天我们的选择已经算是难度最低的了,可没能成功,如果一个人没成功说不定只是凑巧,但大家都没成功就不得不怀疑是机制了。 也就是说按照最坏的打算,最快两次救赎,共计三天才能完成一个指标。 可第三天我们的好感度已经各自被扣二十,低于五十点,那么我们在第一天所作的努力很有可能因为这个debuff大打折扣甚至白费。 那么这个最快三天的数字说不定还得增加。 在此期间,我们的好感度越来越低,难度越来越大,很有可能会陷入一周以后好感度都扣光了还是无法完成一次指标的境遇。 所以,我们的时间其实不多了,必须得在好感度被扣光之前攻略这个灵域。” “这些都是最坏的情况,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柳刀听懂其中的逻辑后突然觉得这个好感度的设定充满了恶意。 “这可是s级的灵域。”鬼面狐一字一句道:“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姜律盘了半天,终于盘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噢不,应该说历史上的一个真实的事件,现在我们所遭遇的,和那件事有着高度重合。” 陷入低落情绪的几人纷纷看向姜律。 姜律深深地长叹一声:“你们可曾听说过拼夕夕?” “拼夕夕?”柳刀和重炮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但鬼面狐却是表情一变,想到了什么。 姜律面露仇恨之色:“我也是在古籍中偶尔翻看到并了解到的,这是一个将数字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邪恶企业,号称邀请亲友参与砍一刀就有机会领到红包或是令人无法拒绝的折扣。 但无论怎么叫人,无论怎么砍,他的进度条永远都在99.99%,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人并不知道,这就是一个被诅咒的数字,它可能是99.9,也可能是99.99,还可能是99.999,你永远不知道小数点后面有多少位。 你只用知道,它永远不会变成100。 如果一切跟鬼面狐分析的一样,那么这根本就和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总是会无限接近完全救赎,但是永远也不会成功,直到我们好感度清零。 好感度清零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在完成攻略灵域的任务之前,就会被信使清算!” “虽然情况相似,不过你为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鬼面狐经他这么一提醒,总算是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曾经昙花一现的公司,所以他很奇怪,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快半个世纪了,按理说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为什么姜律会有这样的表现。 “你还不明白吗?” 姜律摇摇头: “黑塔玩数字,拼夕夕玩数字。 黑塔给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拼夕夕也给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黑塔给监管者画饼,拼夕夕给消费者画饼。 最重要的是,黑塔和拼夕夕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 所以我严重怀疑,黑塔就是拼夕夕秽土转生!” 第十三章 分头行动! “再怎么说这也有些...”鬼面狐咋舌。 柳刀也认为姜律有些太敏感了:“历史总是相似的,这很正常。” 重炮苦着脸一言不发。 因为截至目前,他是第一个感受到好感度恶意的人。 作为享有如此殊荣的人,他压力巨大。 仔细想想,昨天忍不住吐槽姜律之后掉的那一点好感度现在正好成伏笔了。 重炮幽怨地看向姜律这个霉逼,终究还是忍住了。 “说这些像不像的一点用都没有,当务之急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或许是察觉到大家的积极性都受到了打击,鬼面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其实这也是好事,我们只要选择和昨天类似的目标进行对比,就能验证很多不确定的推测,得到信息。 现在我们的每一个信息点都来之不易,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也比两眼一抹黑要强。” 柳刀和重炮面露认真之色,尽管心里各种不安,但明面上也算是勉强调整了心情。 就在这时,姜律却突然说道:“我今天就先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见几人面带不解,他小熊摊手:“我昨天可是一刻钟就被弹出来了,今天不管怎么做都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所以与其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筐里,不如尝试一下其他的途径。” “你是说...”鬼面狐正色。 “如果你的推测属实,那么好感度其实也是一种倒计时。” 姜律少见地正经起来: “所以趁我现在好感度还多,还有容错率,我准备去和信使打打交道,试试看有没有其他增加好感度的途径,尽可能帮大家找到拖延时间的方式。 你们呢,尽早再去进行尝试,中午会合后我们交换情报,我再决定下午去监牢里该怎么办。 我估摸着,我们能够发现黑塔秘密的机会可能有三个,一是我们完成救赎,从囚犯进入天堂的过程找些线索,二是我们失败,好感度清零,触发坏结局,三是通过信使,了解到一些隐藏信息。” 鬼面狐缓缓点头:“监管者大厅和下层监牢里,我们能涉足的地方都没有发现,所以只有这三个可能了么...” 他明白姜律这是在通过牺牲自己的容错率帮他们,于是叹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了。” 柳刀看向姜律,即使面无表情,眼神中希望的寄托也根本掩饰不住。 重炮也第一次正视姜律,认真道:“看你的了。” 姜律也不墨迹,直接通过监管者长袍开始联系信使。 确定信使现在所在的位置之后,姜律突然问了一句:“对了,一直没有问过,你们有保命道具吗?” 重炮和柳刀都是点点头。 “虽然会掉一些属性点和随机丢失一件装备,不过保命应该问题不大。” 看来两人用的都是同款保命道具。 鬼面狐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坦诚一些:“我有一枚复活币。” “复活币?”柳刀目光一凝。 重炮则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有人买复活币啊,一万点通用点数,如果只算及格的评价也得刷几百个b级本吧?” “不是商城里买的那个。”鬼面狐摆摆手:“那是原地满血复活币,我的这个...怎么说呢?是一次侥幸拿到优的评价后得到的次级复活币,只会随机丢一件装备,属性点不会变。” 闻言,两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属性点可是能决定驱魔人强弱的关键,难以获得。 就算想用装备弥补,如果属性不达标,好的装备也装备不上。 最关键的是,灵域能够产出装备,但属性点却是只有升级才能获得,相比之下,鬼面狐失败的成本已经降到了最低。 运气好的话,下一次攻略灵域说不定就能补回来,但重炮和柳刀恐怕得刷上几十个b级本才能弥补一次失败的损失。 “不过我的装备里有一件是精良,万一随机到了这个可就亏大了。”鬼面狐苦笑着:“所以能顺利攻略,还是顺利点的好。” “精良...” 重炮一直以来维持的骄傲硬汉人设在此刻烟消云散,满脸艳羡之色。 柳刀比起他来更加直白:“真富。” 三人交流之时,并没有注意到姜律脸上的异色。 好家伙,原来这种程度在驱魔人里就算是富有了吗? 那请问我掏出我的原地满血复活币和品质为优异的睡袍,你们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鬼面狐看向姜律:“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啊...我就是,刚刚听你分析瘆得慌,心里没底,问一下。”姜律尴尬一笑。 我总不可能说怕给你们坑死吧? 注意到他的尴尬,鬼面狐猜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不会是你没有保命道具吧?” “啊?”姜律刚想摇头,却想起财不露白的道理:“嗯,强者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完全没有准备!”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震惊。 “你疯了?这可是s级!你就这么毫无准备就进来了?”重炮失声道。 “无所谓,我会破釜沉舟!” 姜律洒然一笑:“那么我先去找信使了。” 目送他离开监管者大厅,三人还是久久没缓过神来。 “这也太...”鬼面狐无奈地笑道。 重炮叹了口气,他只觉得刚刚姜律的笑容多少有些令人感到刺痛。 思索着,他打开了物品栏,可只看了一眼,他便失望地摇摇头:“我只剩下一个了。” 明白了他的意思,柳刀也打开物品栏查看,随后也摇摇头。 “别担心,我还有多余的保命道具,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会分给他的。”鬼面狐没有查看自己的背包,因为他是完美主义者,无论物品栏里的东西有多冗杂,他也了如指掌。 说着,他有些感慨地道:“姜兄的压力并没有这么大,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牺牲容错来帮助团队,而你们在得知他没有保命道具的时候第一时间也愿意分享,好久没有遇到你们这样值得托付的同伴了啊。” 重炮摇摇头:“我只是怕攻略灵域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样就拿不到全部的奖励了。” 柳刀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最好是。” “本来就是!” “不过。”已经因此放下心中大部分戒备的鬼面狐拍拍手:“这样的事情能不发生还是别发生的好,保命道具可是很值钱的,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去办正事儿吧。” ...... 得知了自己原来身负巨款的姜律心情大好,走路都是飘的。 这已经不只是赢在起跑线上了,完全可以说是起跑线就已经是人家的终点了。 而且既然大家都有保命道具,那就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负罪感的问题,放手去干了! 很快,姜律就在中层和上层交界处的一间隐蔽的办公室中找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信使。 那张精致美艳却挂着怪异笑容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姜律。 “监管者...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姜律缓缓靠近信使,双手撑在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直视她的双眼。 “我想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儿,你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耀眼。” 信使脸色发冷:“如果你找我是为了职责以外的事,请你立马离开。” 吃了闭门羹的姜律淡定地瞥了一眼手环。 90了。 呵,他在心里轻蔑一笑。 在他们眼里你的好感度是催命符,可在我的手里,却是反制你的最好武器呐...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摸摸您那对可爱的柔软的小翅膀...”姜律的双眼充满了真诚:“信使大人,如果有如此殊荣,我相信我一定能更好地投入我的工作。” “您可以满足我吗?” 信使嗤笑:“这样就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工作吗?监管者...你竟然如此廉价,真是令人失望。” 91... 姜律加大力度。 “不,这不是廉价,是爱慕,是我对您的爱慕让我愿意放下一切,相信我,我会为您献上忠诚。” 92... “呵...既然如此。”信使起身,高傲道:“我便赐予你获得如此殊荣的机会,你需要用更加恳切务实的工作来回报我的恩赐!” 姜律柔情一笑,伸手捏了捏信使背后那对看似骇人,实则滑嫩柔软的黑色翅膀。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软翅后柔腰。 “你做什么?!”信使怒斥,但一动不动。 93... ... 94... ... 95... ... ... 99... “信使大人,其实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说。” “我昨天睡觉的时候床板有些硌腰,你能陪我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吗?” “嗯...”信使冷着脸:“帮下属解决生活上的琐事也是我的职责之一,那就没有办法了。” 100... 第十四章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 鸟类的口腔内没有牙齿、唇、齿龈和颊,只有喙和舌,在鸟的咽与腺胃之间便是食道,气管背侧,与气管伴行,是一种易于扩张的肌性管道,部分食管特化而成的囊状结构被称为嗉囊,其结构与食管相似,主要用于临时储存和软化食物。 这些都是姜律刚刚学到的新知识。 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所以,我真的只是特例吗?”姜律叹了一口气:“好感度这东西,除了完成指标以外没有其他能够提升的渠道?” 信使闻言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轻蔑,舔舐着嘴角的涎液讥讽道: “呵呵...你应该为拥有这样的资格而感到庆幸,至少你是有机会完成指标的,和他们不一样。” 姜律的脸色有些阴郁起来。 多人灵域存在着一项重要的机制。 那就是攻略以后存活的驱魔人越多,奖励就越丰厚,反之则会根据失败人数递减。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最开始姜律给其他三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们也没有抛弃他孤立他的原因。 s级灵域,抱团是最明智的选择,在灵域里搞内讧,对驱魔人来说是最忌讳的低级错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姜律思索着,只觉得越看信使越觉得烦躁,便伸手将她的脑袋往下按了按。 “唔...” 信使呜咽一声,便又开始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即便还没和鬼面狐他们交换情报,从信使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姜律还是能猜到,鬼面狐所推测的大概率是对的。 从最开始,黑塔就没打算让他们顺利完成救赎! 如果不是自己情况比较特殊,一开始也是六十多的好感度,那么现在他将面对的会是和其他人一样的遭遇。 坏消息是,即便自己有机会完成指标,如果拖得太久,其他人死亡,也不一定能顺利攻略。 即便能顺利攻略,假如奖励因为其他人的死亡减少,那么能不能获得神秘福袋就是未知数了。 为了确保收获跟付出成正比,那么就务必要获得最好的评价或是什么隐藏成就。 而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全员存活! 所以他的时间非常紧迫。 以重炮的好感度为标准,算上今天也只有五天时间了,第五天结束,重炮的好感度就会清零,恐怕也就意味着会迎来坏结局了。 想到这里,姜律试探着问道: “顺利完成指标后,我能获得什么吗?” 信使眸子一冷,缓缓滑出喉咙里的东西,让脖子恢复正常,然后才喘息着道:“获得?监管者,你实在是太贪心了,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骗我的吗?” 有我还不够吗? 姜律分明见到她的脸上写着这样的话。 不过无所谓,你怎么想和我无关,接受又不等于我同意。 “当然不是骗你的。”姜律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身为监管者的我配不上你,我会努力工作,但前提是我需要看到希望,足以让我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和你站在一起的希望,而不是现在这样需要顾及旁人的眼光。” 信使呆住了。 不是一时冲动的热血上头,而是怀揣着责任的义无反顾么... 真是有意思啊... “你或许...能够获得进入上层的许可。” “什么?” 大概是姜律木讷的样子让信使不得不再重复一遍这明显不合规矩的许诺,她不免有些羞恼: “如果你实在希望一直为我效劳,我就赐予你进入上层的权利!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了!” ...... 鬼面狐三人的脸上都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经过他们的对照实验,在所有条件几乎不变的情况下,今天果然还是没有一个人成功完成救赎。 鬼面狐和柳刀依旧差临门一脚,时间便告罄了。 重炮则更惨。 囚犯不配合也就算了,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挣脱了束缚,妄图攻击他。 那囚犯的力气大得吓死人,就连重炮高达24点的体质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压制住他。 光是搏斗并重新控制住他,便花了半个小时,结果可想而知。 “刚刚掉到49点就这么难吗...” 鬼面狐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十分无奈:“如果要是掉到三十多,二十多,到时候说不定还不用等到好感度清零或是七天时间结束,我们就会被囚犯击杀吧?” “可也不能待着什么都不做啊...”重炮板着脸。 “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抱怨一下这次的阻挠机制,实在有些过于变态了...”鬼面狐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已经快要回到监管者大厅的三人突然看到了什么。 “那是...信使?”柳刀眯起了眼。 重炮一脸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好。”鬼面狐眉头紧锁,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姜兄可能有危险!” 信使此时似乎也看见了他们。 看着快步向自己走来的三人,信使微微低下头,莫名紧张地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确保没有残余。 “信使大人。” 鬼面狐来到近前,警惕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怎么会来这里?” “黑塔之中,我随处可去,难道需要提前告知你们么?”信使漠视着三人。 “呃...”鬼面狐突然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似乎信使对他们有着极深的成见。 柳刀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虽然有些离谱,但她还是有一种直觉。 信使现在的表现,似乎有些像是什么事情被撞破后的恼羞成怒。 不可能吧...柳刀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无论怎么想,应该都是错觉。 两个男人并没有如此细致入微的共情能力,他们只觉得是因为已经过去了两天,他们还一点建树都没有,对方的好感度降低从而对他们不满。 “信使大人,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询问,您是否看到了与我们同行的那位监管者?” 鬼面狐赔着笑问道。 “他?”信使竟露出一丝迟疑:“应该...在房间里吧?我不太确定。” “请勤勉一些。”信使话锋一转,鄙夷地警告道:“黑塔...不需要没用的监管者。” 不需要没用的监管者... 三人脸色一变。 即便是监管者,也和囚犯一样随时可以摒弃掉吗? “只要进入天堂,无论谁来都一样”这句话,原来也同样适用于我们。 如果说先前倒计时结束后没有完成指标会发生什么还是猜测,那么现在,他们心里几乎同时有了一样的答案。 再回神,信使已经凭空消失不见了。 鬼面狐二话不说,三步作两步跑到了姜律紧闭的房门前。 “姜兄...姜兄!” 喊了好几声,门后才传来有些不太自然的声音:“嗯?啊...这...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没事吧?”重炮瓮声瓮气地问道。 “没...没事...” “没事你倒是快出来啊!” 刚刚还躺在床上回味的姜律一边往身上着急地套衣服,一边应道:“马上,马上就好。” 一阵碰撞和重物倒地的响声过后,姜律终于打开了门。 “你真没事?”柳刀从高大的重炮身后探出脑袋,狐疑道。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姜律倚在门框上,丝毫不在意刚刚从床上滚下来以后撞到的鼻子还在流血,自信一笑: “一切尽在掌握!” 第十五章 旧人走,新人留(求追读!!!) 至少姜律并不是白白牺牲身体的。 他的确掌握了不少跟灵域有关的秘密。 所以面对三人的奇怪,他也能游刃有余。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个灵域的关键好像是在于魅力值,换句话说,提升好感度这样的操作,只有魅力值高的人能做到,而且这样的操作很困难,一般人不可能做到,即便是我,也是付出了一些努力的。” 姜律隐瞒了和信使达成交易的那部分,只说出了有关好感度的调查结果。 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另外三人绝望的。 “除了完成救赎别无他法吗?”柳刀喃喃。 鬼面狐失落之余,却还是有些疑惑:“按理说灵域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设定才对,这是没有先例的。” “怎么说?”姜律作为第二次进入灵域的萌新,对这种经验之谈非常感兴趣。 “几乎所有灵域,攻略的关键都是在灵域内部,你可以说不同的属性会触发不同的事件,或是在同一件事面前产生不同的效果,但是由属性决定能不能攻略...” 鬼面狐停顿了片刻,摇摇头:“至少我没听说过这样的例子,如果真的这么设定,那么就无异于降维打击,进入灵域的驱魔人必定会失败。 既然如此,那这其实就跟剧情杀没什么区别,但偏偏你又不受这个条件的约束,这就是我觉得不对劲的点。” “所以...”姜律稍作正色:“你是说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破局之法?” “对。”鬼面狐点头:“虽然也存在着所谓救赎根本就无关紧要的可能,但这个可能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几人陷入了深思。 “那么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姜律虽然能猜到结果,但还是问道。 “不太妙,我和柳刀跟昨天一样,重炮那边情况更严峻,他被囚犯偷袭了。”鬼面狐叹了口气。 “偷袭?”姜律看向重炮:“你也抽到黑人了?” “不是...更糟。” “那是什么人?” “带白头巾的。” “哦,难怪...偷袭是人家那边的习俗,没抱着你自爆你就偷着乐吧。” 重炮此时没心情说笑,只是有些后怕地道:“如果不是我的体质够硬,他扑过来那一下我可能就不省人事了。” “偷袭监管者,这可不是乖囚犯。”姜律摇摇头:“你往他身上安炸弹了吗?” “这倒没有...” “可惜...” “总之。”重炮眉眼间写满了担忧:“我感觉他就是奔着杀死我来的,他的杀意很重,我也不知道这第一天掉下50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明天又会有多夸张,你们俩明天千万要小心一些,如果有什么战斗方面的技能,最好提前准备好。” 鬼面狐和柳刀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姜律则是悄悄看了两眼重炮。 他记得重炮说过他擅长玩枪,那么对于一个枪手来说,对杀意的感知应该不会出错。 他突然感到些许怀疑,囚犯试图杀死监管者,真的只是因为好感度低的原因吗? “那么你们就先好好休息吧,我去试试。”姜律突然起身道。 “千万别再搞出昨天那种状况了。”鬼面狐有些艰难地道:“我们现在...只能靠你了找到转机了。” “放心,我有分寸,别质疑,先相信好吧!” 姜律笑得很自信,尽管他们三人都觉得这个笑容有些让人不安就是了。 可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姜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也是鬼面狐心里颇为别扭的原因,尽管他并不是没有品尝过失败,但无论是成功攻略或是相反,他从来没有如此被动地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过。 他可以承认自己能力不足,但偏偏这种连头绪都没有的境遇,却折磨得他有些发狂。 “他好感度这么高,认真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重炮不知道是在骗鬼面狐和柳刀还是在骗自己。 柳刀倒是想得很开,双手抱着后脑便靠在了靠背上:“不管有没有问题,我们都别无选择。” “唉...”重炮难受得搓起了脸:“这叫什么事儿啊?魅力值怎么还真能有用呢?草!” ...... 姜律再次来到监区山谷的入口。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档案室,而是走向了头颅肉山。 “师傅,忙着呐?” 姜律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熟络地递过去一根烟点上。 “是你啊...也不忙。”说着,肉山猛嘬了一口:“想了一天了,这味儿真地道。” “够劲儿吧,我自己卷的。”姜律得意地笑着。 “啊...还是你好,你的同伴早上进去都没有理睬我。”肉山有些失落。 “可能是比较敬畏你,毕竟你比较魁梧嘛,他们害怕也正常。” 姜律随口敷衍着,突然话锋一转: “师傅,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肉山已经被姜律用手卷烟完全收买,十分仗义地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姜律靠在石屋的窗口上,侧进去半个身子,小声问道:“我记得昨天我们刚来的时候,你是不是问了一句‘你们是新任的监管者吧?’,我没记错吧?” “嗯,没错。” 姜律挑了挑眉:“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你见过我们之前的监管者吗?” “见过。” “那他们人呢?” 肉山最前方那颗头颅上露出些许迷茫之色,似乎是正在回忆什么。 姜律并不催促,就这么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肉山想起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在里面。” “在里面?”姜律来了兴趣,追问道:“你是说进去了没出来?” “太久远了,我已经忘了。”肉山摇了摇头。 “嗯,没事,已经足够了。”姜律见肉山已经抽到了底,便又掏出一支烟:“还抽吗?” “抽!” 又给肉山点上一根之后,他快步朝着档案室走去。 他现在心里有些猜想,急需验证。 门外的鹦鹉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迷失灵魂...忏悔救赎...迷失灵魂...忏悔救赎...” 姜律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面露异色。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理会,按照原定的计划进入档案室。 他本想按照档案上标注的编号日期一一进行比对,可他无意间通过一个没有标注的柜架里的文件,发现档案室本来就存放着关于关于每份档案的记录。 “这可省得我一个个找了。”姜律松了口气,虽然并不算是大惊喜,不过这种能为自己节省不少时间的小惊喜倒是也足以令人心花怒放。 他取出柜架里的记录文件,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将其翻开铺在了地上。 乍看之下,这并未分类,导致排列出来的内容有些杂乱的文件还不如已经分门别类标注了囚犯所犯罪孽的柜架来的清晰直观,不过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寻找囚犯的。 他想看的只是关于囚犯的档案被录入和销毁的记录。 姜律全神贯注地看向最新的记录。 【7.31;17:56】【编号09991囚犯收监】 【7.31;17:57】【编号07832囚犯进入天堂】 【8.1;9:28】【编号09992囚犯收监】 【8.1;9:29】【编号02307囚犯进入天堂】 ...... 【8.8;15:37】【编号09996囚犯收监】 【8.8;15:37】【编号00172囚犯进入天堂】 “几乎都是这样...” 姜律又往前翻了些,随后摩挲着下巴,笑道: “每次都是刚刚收监新囚犯,就能有老囚犯进入天堂?就这么巧么?太有意思了。” 第十六章 已经...在天堂辣!(这章只看开头和结尾也不影响剧情) “不过这么说起来,时间不多了啊。” 姜律盘算着:“好感度五十以上就已经是完全权能了,那不管我有多高,终归还是需要三天,三天之后他们还活没活着都是两说。”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既然如此,只能剑走偏锋了。” 打定主意,姜律来到无法分类区,找到了之前那个综合型人才的档案,将其放入石碑,然后启动。 白光闪过,转眼间,他就被传送到了审讯室中。 和约翰一样,眼前的目标还是被锁在石柱上。 只不过因为他的罪孽更深,所以他的模样也比约翰更加凄惨。 皮开肉绽,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就连脸皮也被剥下一半,悬吊在下巴上摇晃着,这些伤痕有新有旧,新的地方还在渗血,老的已经腐烂化脓,甚至出现了坏死。 可奇怪的是,他此时却保持了相当的活力,只是那脸上掩饰不住的痛苦之色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黑塔为了让他更好地感受身体上的痛楚带来的折磨而特意耍的小手段。 “艾伯特·海默?” 坐在椅子上,姜律看着面前的档案,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是我。”海默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监管者,真新鲜呢。” “第一次见到监管者么。”姜律感兴趣地笑着:“那你是怎么知道监管者的存在的呢?” 海默满脸阴翳,笑而不语。 “真是个硬骨头,我喜欢。”姜律满意地点着头:“所以,你对你过去那段失败的人生有什么想法吗?” “我并不认为我的人生是失败的,监管者。” 海默丝毫不为罪孽感到愧疚,反倒是沾沾自喜: “我享受,并且乐在其中,或许在几十几百年后,后人提起我的名字时,还是会感到惊惧,你难道把这称作失败吗? 唯一让我感到可惜的是,我没能在死之前尽可能多地寻找到更多的猎物,这让我注定无法比肩那些赫赫有名的传奇杀人魔。” “就我个人而言,并不是太赞同。” 姜律耸耸肩:“至少我就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我倒是听说过罗伯特·奥本海默。” 海默皱起眉头,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和自己有些相像的人:“奥本海默是什么人?赫赫有名的传奇杀人魔吗?” “啊不,他是原神。” “原神?”海默流露出迷茫之色。 “看来你的时代和我相距甚远,也有可能我们压根就不是来自一个世界的人,唔...不过这无关紧要。” 姜律并不在意。 有过一次救赎经历他,很清楚监管者长袍能赋予他怎样的权力。 轻轻打了个响指,海默身上的铁链便尽数消失不见。 下一秒,他跌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本就只是有精神,但身体却十分虚弱的海默顿时被砸得七荤八素。 姜律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海默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我在档案上看到,你似乎有些特别的癖好。” 他用脚后跟在海默的头顶研磨,似乎是想要踩穿头骨一般。 因为颅骨部的巨大压迫而导致晕眩的海默第一次感到了惊恐。 “你要做什么?!”他低吼道。 “别急,我是来陪你玩的,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姜律双手环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海默,目光中充斥着漠视。 随着一阵悸动,海默震惊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竟然全部愈合了。 按理来说,恢复健康的躯体应该带给他力量,可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后脑更疼了。 “以防你搞不清楚状况,我还是稍微解释一下吧。”姜律一边缓缓加重力道,一边轻蔑地笑着:“现在,你的身体已经痊愈,恢复到了最健康的状态,或许超越了巅峰也说不定...” “为什么...” “别急。”姜律打断:“这不是我大发慈悲,而是为了让你的各项机能都能保持最佳状态,现在你的感知能力是正常情况下的三十倍,也是我现在能操控的极致。 值得一提的是,不光是你的感官,包括你对语言的反应,你内心的敏感程度,全部,提升了三十倍。” 头痛欲裂的海默咬着牙问:“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理解吗?你这条愚蠢的,xx的公x!”(作者注:xx是消音词,大家自由填空,下同理) 一瞬间,海默像是全身被通了电。 他不由自主地弓起腰来,像一只海虾一般蜷起了身子。 “看来是触发关键词了啊。”姜律扬起嘴角,满意于对方的反应。 “停...停下...不要再说了。” 海默颤抖着道。 但姜律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的目的可是为了要将海默送去天堂的。 这才刚开始,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你的档案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律阴森地笑着:“你不是热衷于此吗?我只是在用你最热爱的方式救赎你,我是多么仁慈啊。” “可是...” “不准可是!” 姜律的手上多出一根挂满钉子的皮鞭,啪地一下抽在海默大腿上。 海默吃痛,浑身一颤。 “你看看你那xx的xx,都已经xx得要xx了,我不知道这么xx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想成为所谓的传奇杀人魔,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你那xx的xx罢了。” 啪! “说到底,你就是个没有脑子的xx,跟四处xx的xx没有任何区别。” 啪! “我很好奇,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是xx吗?还是xx?我猜你也不知道吧?没关系,在30倍的感知下,我们总会知道的。” 啪! ... ... 海默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逐渐变得神志不清。 终于,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磨之后,他到达了极限。 “就要...就要到天堂了!!呃啊!!” 随着一阵痉挛,他昏死了过去。 而下一刻,一道圣洁的白光如约而至,透过审讯室顶部,将海默笼罩在了其中。 姜律倒退两步,盯着逐渐虚化的海默:“逼养的还挺持久。” 感知到监管者长袍的反馈,他终于如释重负,而后露出了运筹帷幄般的自信笑容。 “果然...只要能把囚犯送进天堂,不管什么方式都算成功呐,真是没有底线呢,救赎之神...” ...... 监管者大厅,三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但心里却全是焦急。 “他已经去了两个多小时了吧?”重炮计算着时间,似是在祈祷什么:“这次应该没有乱来吧?” “先相信,别质疑。”柳刀重复着姜律临走前的话。 鬼面狐刚刚张口,想要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什么。 不止是他,另外两人也从监管者长袍中共享的信息渠道了解到了最新的进展。 随后,便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四号监管者已成功救赎一个迷失灵魂,将其顺利送入天堂】 第十七章 黑塔的主人 三人互相对视着。 默然无语。 “这...这是什么情况?”重炮难以置信。 倒不是说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只是他原本的心理预期只是姜律能够达到那种临门一脚的程度就够了,只求别再闹幺蛾子了。 但转眼之间,姜律就成功了? 难道魅力值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也不知道。”鬼面狐呆呆地摇头:“要么我们的经验和推测不对劲,要么就是他不对劲。” 鬼面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没想到,姜律反倒是几人中最为可靠的那个。 难怪昨天做出了抽象行为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原来如此吗? 人可以摆烂当混子,但不能真的菜,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柳刀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同样难掩吃惊。 “总之,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 姜律确认海默消失在审讯室后,第一时间返回了档案室。 再度翻开记录,发现果然新增了海默的情况。 【8.13;13:41】【编号09527囚犯进入天堂】 但在此之前,没有多出收监的记录。 “果然是这样啊。”姜律大喜过望:“就是监管者替代了囚犯进入监区,然后不知用什么途径让囚犯进入天堂!” 那么问题又来了。 这个途径到底是什么呢? 是时候,去上层看看了...姜律放下记录,踏步朝外走去。 “迷失灵魂...忏悔救赎...迷失灵魂...忏悔救赎...” ...... “信使,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姜律笑盈盈地看向瞠目结舌的信使。 “怎么会这么快?你做了什么?” 看到信使如此反应,姜律的笑意逐渐收敛,歪着头反问道:“你不知道?” 信使眉头微蹙:“我如何能知道?” “我早该想到的,真蠢。”姜律意识到了什么,微妙且暧昧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带我去上层吧,我该见见你的上司了。” 信使一怔,随后带有深意地看了姜律一眼:“我的上司只有一个。” “我知道,救赎之神嘛。”姜律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随便什么神,总之是时候了。” 沉默许久,信使终于还是退让了。 她起身,然后向着办公室外走去,在门边的姜律侧过身来,以便让她通过。 “跟我来。” 刚走没两步,信使身子一软,而后猛然回头:“不准玩弄我的翅膀。” “啊抱歉,它们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很难忍得住。” 姜律诚恳道歉,叹息着收回了手。 信使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向黑暗中前行。 经过一段漫长而寂静的时间,徒步的两人终于来到一条回形的石制旋梯前。 通过监管者长袍提供的地图,姜律认出了这是位居黑塔中部,上层与中层交接的区域,也是唯一联通上中两层的通道。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听到这如同少女一般甜嫩的声音,信使一愣,左右打量:“谁?谁在说话?!” 可身边除了姜律,空无一人。 “这叫伪声。”姜律咳嗽两声转变了声道,一脸睥睨:“厉不厉害你姜哥?” 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信使阴翳着脸,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别再这么做了。” 姜律见状歪起了嘴。 好感度100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可踏上石阶后一段时间,姜律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体出现了异样。 手臂,好痒! 刚开始还是隔着衣服挠一挠就能止住的程度,可渐渐的,他发现这种痒越来越剧烈。 掀开袖子一看,手臂上竟然布满了红斑! 最开始挠过的那几处,竟然开始出现结块,正从粉红色向着灰白色转变。 “你...你...” 姜律难以置信地看向信使,颤抖着,恐惧着:“你居然...” 信使回过头,看到了姜律左手手臂的异样,这才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上层存在着可怕的诅咒,不过没关系,只要...”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姜律脸上的惊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顿时懵了。 我还没说解决方法呢,怎么就... “原来只是诅咒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性.病呢。”姜律拍着胸脯庆幸道。 信使突然不想告诉他有解决方法了。 反正现在也解决不了,等到见到那位大人再说吧。 又在旋梯上走了很长时间,走到姜律都开始犯困了,可抬头看去,还是一片迷雾。 “还有多久啊?” 姜律的诅咒已经从手臂蔓延到了全身,整个人跟得了红斑狼疮似的,但他本人好像并不是很受影响。 “你的耐力真是非同寻常。”信使由衷地赞叹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把自己的感官屏蔽了。” 姜律鄙夷着道: “自己发给我们的监管者长袍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功能是吧?” “......” 终于,两人来到了旋梯的最顶部。 旋梯的尽头,是一扇闪烁着代表着治愈和救赎的碧绿色光芒的水晶大门。 足有近十米高,七八米宽。 姜律有理由怀疑,里面住的是绿巨人。 “等我开门。”信使说道,而后上前,开始在水晶门前念诵咒语。 姜律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直视前方。 此时他身上的诅咒似乎已经很严重了,如果说刚刚像是红斑狼疮,现在就跟身上挂满了烧焦的福寿螺卵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压根不敢挪动视线,因为不想看到自己的身体,他嫌恶心。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浑身上下都鼓鼓囊囊,唯独裤子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要不要...看一眼? 怀着好奇,姜律掀起长袍,将裤子拉开了一点。 随后松了一口气。 原装的就是狠,完全不受影响! 就在这时,信使成功打开了门。 下一刻,浓烈的粉色雾气像是决堤似的从门里涌了出来,几乎是瞬间就将门口的二人淹没。 信使倒是没受到任何影响,但是姜律,却变成了派大星。 不知过了多久,粉色雾气终于几乎消失殆尽,但门后的巨大空间里还是呈现着诡异的粉色。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姜律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存在于溶洞中的宫殿,它就像是从一座巨大的水晶山里挖空后修建出来的。 硕大的斗拱、绚丽的壁画、雕镂细腻的梁柱、宝蕴内敛的白玉台基... 宫殿内的陈设和水晶岩体浑然天成。 只是这幽绿色的水晶和粉色雾气确实不搭,毕竟自古有着红配绿赛狗屁的说法。 “好丑。” 已经因为诅咒而臃肿得跟派大星没什么两样的姜律,即便说话都困难,但还是不吝于表达自己的审美。 可信使这次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第一时间单膝跪地,朝着宫殿中心低下了头。 “主人,他来了。” 姜律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在中心,有半座水晶女性雕塑。 至于为什么说半座,因为除了下半身是雕塑,她的上半身,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隐藏在雾气中,和周遭的空旷和宏伟相比,又实在太过不起眼,所以姜律才没能第一时间看到。 “进来吧。” 满是威严与肃穆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似是在宣誓着她对这座黑塔的主权。 第十八章 被禁锢的救赎之神 在莫名的压迫感面前,姜律的神色显得认真了许多。 这就是救赎之神吗? 信使得到女人的首肯,起身,卑躬着走向她。 姜律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可令姜律没有想到的是,当走到近前他才发现,信使那张突兀的人脸,竟然与被锁在雕像内的女人有八九分相似。 一样的美艳,一样的精致。 唯一不同的就是,信使的那张脸显得有些妖异,且不知为何,能看出一些僵硬,并不自然,但女人的面容,则浑然天成,似那未经雕刻的美玉,即便不施粉黛也不是人间任何女性可以比拟的。 女人有着人类的身躯,身上披着轻薄的白纱,或许是因为被锁在这里太久,白纱有些破损,肩部,腋下,胸前和小腹都有着些许撕裂的痕迹,露出如雪般的肌肤,和她那头乌黑如墨的垂地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我看看你在我沉眠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女人吩咐道。 闻言的信使乖顺地低垂下头颅,面部开始散发由弱变强的幽绿色光芒,在若隐若现的丝丝缕缕的光线牵引下,两人竟然产生了某种连接。 只是一瞬间,女人便一下子干呕了一声。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信使,然后看向身旁的姜律,无比后悔这个举动。 因为在粗略扫过信使的记忆时,某一段中的视角很奇怪,不止画面中的姜律是躺着的,而且信使的水平视线也很低。 这让她好奇地停留下来细看,然后,便出现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一幕。 更糟糕的是,读取记忆时,感官也会同步传达。 这种填充感...这个味道... 她不住地吞咽着口水,原本端庄圣洁的脸庞更是变得像是刚刚咬开一枚酸涩的柠檬似的扭曲。 不明所以的姜律关心道:“咋了这是?吃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女人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姜律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态度,真下头! 女人深呼吸,一言不发。 为了维持她的威严,她必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纤长的睫毛难掩她眼底的嫌弃,可她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如果忽略掉你昨天表演的有趣的节目,第一次就完成了一次救赎,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她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很冷,也很淡漠。 这是进入正题的开场陈词,姜律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打算配合她进行这场无意义的扮演神和信徒的游戏,他赶时间。 “你就是救赎之神吧?” 姜律叉着腰:“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请开始讲述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女人并没有否定自己是救赎之神,只是冷漠地道:“我从未说过我有与你分享故事的打算。” “好好好,都不说是吧,那我来说。”姜律对救赎之神的态度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开始一点一点向救赎之神展示自己所知的一切: “先说说你和信使的关系吧,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傀儡还是你创造出来的什么。 手环上本该是信使对我们的好感度,但我在昨天救赎之后提升的好感度,却是源自于你。 两个不一样的个体怎么可能共享好感度甚至以你为主呢?敲代码的时候能不能注点意?” 信使一愣,随后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顿时明白了什么,震惊而又无助地看向救赎之神。 自打她从有意识开始,便一直是黑塔的信使,难道说... 见此反应,姜律嗤笑:“你竟然不知道?” 救赎之神脸色一冷。 可信使刚要开口,姜律却直接抬手打断前摇:“你先别急,让我先急。” 而后他再度对救赎之神继续道: “无论是你让信使给我们定下的规矩,亦或者是我们遇到的困难,无一不在证明你并非是为了让囚犯得到救赎,而是为了让他们能够顺利进入天堂。 你身为救赎之神,却做出和你的名号相悖的事,讲道理,这一点着实让我想不通。 至于你将囚犯送入天堂的办法,竟然还是牺牲监管者。 虽然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办法,但一定有什么手段能够让囚犯顶替掉出身干净的监管者,取代他们进入天堂。 从这一点上来说,就连监管者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如囚犯升入天堂的名额。” 救赎之神的眼神从冰冷逐渐平静:“继续。” 姜律在被禁锢的救赎之神面前显得肆无忌惮,干脆和盘托出: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将本该是给迷失的灵魂提供改造机会的黑塔变成这样。 事实上,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一直将你当作敌人。 直到我变成这样,又看到了你的模样。” 说到这里,他张开双手,展示自己面目全非的躯体。 “诅咒是么?并不是你给上层施加了诅咒,而是有人给你施加了诅咒,影响了上层,也变相影响了整座黑塔。” 救赎之神原本平静的神情开始向着惆怅转变。 “我本来想让你成为我的眼睛,成为黑塔变故以来第一个由监管者晋升的信使,不过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出色。” 没有否定,那便是肯定。 “是上帝?”姜律问道。 他救赎时曾经狠狠玩过耶稣梗,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收获了救赎之神的好感度,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和救赎之神结下了梁子的就是上帝。 果不其然,救赎之神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放松交于小腹前的双手突然紧攥成拳。 见状,姜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没错了。” 救赎之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对神明没有丝毫敬意,那我便大可以放心将黑塔的真相告诉你,不过我敢说,你敢听吗?” “我说不敢你会不会尬住?”姜律坏笑着问道。 救赎之神蓦然一笑:“现在不管你敢不敢,我都要说了。” 姜律右手成掌,朝上虚托,示意她说下去。 “很多很多年前,我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数字了,一尊强大的邪神陨落,祂的继任者花了许多岁月整合了邪神的残余力量,随后进攻了冥界。 旷日持久的战争还在继续,甚至影响到了天堂,让那位大人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除了祂的信徒在人间传教,就连我的救赎之塔也成为了祂眼中的新兵营。 祂指责我花费了海量的资源,关押了如此多极恶之徒的灵魂,却要耗费数年时间才能完全净化一个灵魂。 在祂看来,用于战场的士兵,只需要听话就好,并不需要他们拥有什么高尚的品质,相反,比起那些拥有高尚品质的人,穷凶极恶的灵魂所组成的军队更加出色。 我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当众违逆了祂。 因此,祂降下了神罚,不仅将我囚禁在这里,也让我失去了对救赎之塔的控制。 从那天起,救赎之塔变成了黑塔,黑塔会源源不断地吸引新鲜血液,赋予他们监管者的位格,再以那些囚犯,顶替他们的位置。” 救赎之神的脸上此刻已经充斥着悲悯: “好感度,就是我所做的一次尝试。 根据信使对监管者能力的评估,我也会赐予不同程度的庇佑。 不过祂的诅咒还是太过强大,我的庇佑并不能存在太久,只能靠着天堂开启阶梯时落下的圣光,才能让我得到些许补充。 而你,是现在唯一一个让我看到了希望的监管者,值得我赋予你更多庇佑。 只是如果你想改变现状,我也只能如实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第十九章 邪神之手初显威! “为什么不可能?”姜律问道。 “因为我已经尝试了无数岁月,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救赎之神话语中不知是骄傲亦或是遗憾:“连被万千陷入苦难之中的人膜拜祷告的我都无法做到的事,除了祂亲自解除施加于我的诅咒,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 “至于么,一个看着人家打架都会吓得着急招兵买马的老登而已,瞧你说得这么邪乎。” 姜律满不在乎。 上一秒救赎之神还在说上帝因为冥界的战争而惶恐不安,下一秒又说他多牛逼多牛逼的,只能说割裂感不是一般的强。 看着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的人打架就心慌,只敢点菜比自己弱小的对象,猛猛上标记,这不就是懦吗? 可正当他想继续吐槽时,身上的诅咒突然再次恶化。 不止是身材变得十分臃肿,甚至就连视野都因为眼睛周围的皮肤过于膨胀而缩成了一条缝。 “与其妄议祂,不如先看看你自己的情况吧。” 救赎之神叹了口气: “这只不过是诅咒的余波,你便已经抵挡不住,难道你还想解决诅咒的根源不成吗?” 姜律此时说话都有些困难了,只觉得气管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气都喘不上来。 该不会除了皮肤,连喉咙里现在都长满身上这种肉瘤了吧? 卧槽,有点恶心,还是别想象了... 于是,他喘着粗气,艰难地道: “你...你少说风凉话,有没有...路子帮我...缓解一下,我...感觉要...爆炸了!” “过来吧。”救赎之神叹息一声,朝姜律招招手。 后者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朝她挪动过去。 “伸出你的手。” 姜律按照救赎之神的指示艰难而吃力地抬起手臂。 救赎之神似乎已经习惯于那些令人感到不适的异状,也并不感到恶心,直接握住了姜律的双手。 便在这一刹那,无数萤火虫般的墨绿色光点自救赎之神的手臂浮现,涌入了姜律的身体。 只是一瞬间,连使用监管者长袍压到最低敏感度也无法抵抗的难受便开始逐渐消退。 不消片刻,姜律的呼吸已经恢复了顺畅。 方才那股身体发胀到几乎要爆炸的感觉也逐渐消退。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恢复到没有受到诅咒的状态的时候,救赎之神却突然松开了他的手。 “诶?别啊,还没好呢!”姜律一怔,着急地想去抓回刚刚的柔软。 可救赎之神的态度却很坚决。 “我不能把你治好。” “为什么?”姜律严肃地质问:“你是不是想用这种粗浅的小把戏想把我留在你身边,我告诉你,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即使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救赎之神无语凝噎,眼看他越说越离谱,已经扯到什么“在我们那边,用毒品控制他人被逮到了是要枪毙的”,迫不得已之下,她终于忍不住解释道: “我现在是被禁锢的状态,能够动用的力量是有限的,平时为了保存力量,我甚至大部分的时候都会选择沉睡,偶尔才会苏醒看看塔里的情况。 刚刚你开启了通往天堂的阶梯,我这才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光是让你恢复到现在的情况,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哦,错怪你了。”姜律得知真相后也很通情理地表示理解:“那你这不算主观犯罪,有期徒刑就差不多了。” 顿了顿,他看向了救赎之神已经变成了雕像的下半身:“哦你已经被关起来了啊,那没事了。” “......” 她是欣赏姜律对耶稣的亵渎没错,可她突然发现姜律和他并不是一路人。 他亵渎耶稣并不是因为讨厌耶稣,只是因为耶稣非常适合于那时的情形,现在自己更适合成为他亵渎的对象,于是自己也被亵渎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平等地亵渎一切的渎神者。 想到这里,决定还要再考虑一下是否让姜信成为新任信使的救赎之神脸上露出疲态:“总之你如果想完全恢复,那么就尽可能多地去将囚犯送入天堂吧,否则我的力量得不到补充,你也坚持不了太久。” 可姜律对她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你在听我说话吗?” 救赎之神有些无奈。 姜律突然抬起了头,一脸严肃地指了指她下半身的雕像:“你别告诉我这玩意儿是诅咒的关键,因为它隔绝了你与黑塔的接触,所以你才像是无根浮萍,既得不到力量的补充,又失去对黑塔的控制。” 救赎之神瞳孔微缩,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姜律得到肯定的答复,便又啧啧称奇地看向那勉强能看出救赎之神双腿轮廓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塑像。 先前他的视线被肉瘤压缩成了一条缝,所以走近以后就只是粗略地扫了扫救赎之神的穿着,刚刚说话时视野里一直只有对方的脑袋。 现在诅咒消退了些许,视野恢复正常,他才发现雕像上有个不起眼的问号。 这是第一次误入灵域后得到的成就来作用了! 【神探:你一眼就看出了真正的凶手!】【增益:每次进入解谜类灵域将随机出现一次重要提示。】【《无限监牢》已触发】 【雕像中的救赎之神被隔绝于黑塔之外,变得异常虚弱,尝试破坏雕像,解救她吧!】 “你怎么不早说啊?”姜律有些埋怨地道。 “和你说又有什么用呢?”救赎之神微微仰起头,让脸上流露出的苦涩不至于被姜律看到:“这是诅咒在我身上具现化的枷锁,它坚硬到甚至就连朗基努斯之枪也不能对它造成损伤,除非大天使长使用祂的红色十字圣剑砍伐,否则没有人能够破坏这道枷锁。” 咔嚓。 救赎之神一愣,低头看向姜律。 “呀!”姜律尴尬地笑了笑,指着雕像上的一块剥落:“不小心抠掉了...” “什么?!你怎么做到的?!”救赎之神目瞪口呆。 “无比坚硬不就是物理抗性无限嘛。”姜律得意道:“很不巧,在下非常擅长破防。” ——【邪神的左手(碎片四)】【碎片四权能:完全护甲穿透,攻击无视物理抗性】 姜律的左手上,此时覆盖着一层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虚影,虽然以现在的等级和属性还无法发挥其原本的力量,不过抠个墙皮啥的,还是绰绰有余。 救赎之神瞪大双眼,心跳变得异常剧烈:“你怎么会...” “其他的你别管。”姜律泰迪熊叉腰:“要不要我帮你弄出来?” “要!” “好,那现在你先保持安静,别打扰我。” “...行。” 在学校靠墙坐过的朋友都知道,抠墙是个技术活,不止要控制好角度,还得控制好力道,不然只能留下没用的印子不说,还容易掰伤指甲。 姜律认真地干着活,或许是怕救赎之神觉得无聊,又或者是他自己觉得无聊,竟开始拉起了家常。 “姐今年几岁啦?” “你问这个干什么?” “噢,问女生年龄不礼貌是吧,那换个问题,咱家大哥干啥的啊?” “......没有大哥。” “哟,姐还单身呢,你这条件不好找吧?” “......” “姐,你觉得我这力道合适不?” “???” 终于,雕像竟然真的硬是被姜律抠开了大半。 他是从救赎之神的背后开始抠的,并且抠出来的部分非常刁钻,除了她的一双脚掌,半截小腿,以及大腿的上半部分,膝盖处和双腿的前侧,都还嵌在雕像里。 他满意地看着救赎之神那对已经能勉强踮着触碰到地板的雪白嫩足,以及因为被诅咒的枷锁腐蚀而没有丝毫掩盖的紧绷着的小腿,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等一下!”救赎之神焦急地扭动着身体:“我还没出来呢,你怎么不全部给它破坏了?” “开什么玩笑?”姜律摊着手:“哦,把你弄出来,等你恢复了力量,然后我任你宰割?当我冤大头呢?” “你觉得现在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救赎之神急了,威胁道。 “那随你。”姜律滚刀肉似的笑着:“反正你弄死我,你就等那什么鸡毛米迦勒扛着圣剑来救你吧。” 救赎之神沉默了。 “你想要什么?” “你至少得先帮我把诅咒全部消除吧?”姜律上起了嘴脸:“其他的么,我再考虑。” 就在这时,救赎之神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用这么麻烦,要不要考虑...”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和我缔结契约?” 姜律狐疑地打量着她:“什么契约?” 救赎之神认真地解释:“创世纪第二章二十四节,上帝对亚当说,人应当离开父母,与妻子联合,成为一体,互相扶持,不得背叛,亦称亚当之约。” “卧槽?”姜律懵了。 谁懂啊家人们,副本npc要和我结婚,好下头啊! 救赎之神蛊惑着道:“只要缔结了这个契约,那么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我也不担心你背叛我,因为从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会被绑定在一起。” “这不好吧...”姜律羞涩地看看救赎之神,又迅速低下头,扭捏着道:“人家还是第一次呢...” 救赎之神迫切地想要脱离诅咒枷锁,并且她相信,姜律能破坏连无坚不摧的号称命运之枪的朗基努斯之枪都无法破坏的枷锁,这证明着他绝对有着能够对抗神的能力。 怀揣着对上帝的仇恨,以及重新掌控救赎之塔,也就是黑塔的殷切期盼,她迫切地想要将姜律纳入自己的阵营。 对待这样具有无限潜力的人物,她甚至不吝于献出自己。 “这无关紧要,我也是第一次。”救赎之神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虎狼之词:“你听说过补魔吗?我的救赎,可是比那些低贱的魔女更加圣洁高贵,你确定…不好吗?” 姜律自认一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再推脱就有些不给人面子了。 副本而已,任务一完成就得回乌干达了,体验体验隐藏剧情也是不错的。 念及于此,姜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什么...之后再放你出来可以吗。” 面对救赎之神暧昧的目光,他解释道:“我总得验证一下所谓的契约是不是骗我的吧?我是弱势群体,没有保障很没有安全感的。” “随你高兴。” 姜律打了个响指,拍了拍不远处还沉浸在思考自己的生命到底有何意义之中的信使。 “啊?怎么了?”信使如梦初醒。 姜律咳嗽两声,视线有些飘忽:“那什么,我身上还有诅咒,行动不便,过来帮我推一下。” 第二十章 坏!居然是仙人跳! 什么被称作反差? 可以是尚未青涩的蜜桃,去掉外皮后竟然饱满多汁,也可以是将脑袋别在腰上的亡命徒,却在猫猫狗狗面前露出温柔的一面,还可以是名利场中的名媛,饱经冷暖之后却始终保持对纯洁恋情的向往... 其中奥妙,令人着迷。 正好比姜律从未想到,即使虎落平阳也依旧高洁端庄的救赎之神竟也有如此难缠的一面。 不过还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藏拙还是计谋都是没有用的。 即便是在两面包夹之势下,姜律依旧稳扎稳打,游刃有余,战出了风采。 哪怕靠着触碰到了黑塔地面的脚趾,救赎之神能够勉强重拾些许过去的荣光,在刚开始占据一点上风。 可毕竟天赋有时并不能取代经验,老道的姜律很快便寻到了她的弱点。 姜律一旦拿到优势,便没有再给一点机会,只会滚雪球一般将优势越拉越大,直到救赎之神的反抗犹如那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他那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击要害,看似不起眼的攻势,实则是那激起千层浪的巨石,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暗劲,巧劲,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各种技巧姜律信手拈来,即使对手下盘稳定,却还是被他寻到一处又一处破绽,时而伺机而动,时而大开大合,诡异莫测的出手和节奏让人防不甚防。 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被我们寄予厚望的救赎之神,眼看无力回天,发出最后的战吼之后,最终还是倒在了姜律的面前。 她的双腿微微痉挛地打着颤,若不是有诅咒枷锁,她恐怕已经因为力竭瘫软而倒在了地上,不用读秒也知道胜者究竟是谁。 双手撑在腰间的雕塑上,救赎之神勉强维持住平衡,不至于整个人向前倒去。 她喘着粗气,大脑一片空白,朱唇微张,露出几颗洁白的小齿,热气不时喷薄而出。 等回过神来,才慌张地抓过长发,挡在胸前。 些许清亮潺潺滑落,顺着她的腿在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不愧是神明呐,真的被治愈了。” 姜律松了松脖子,眉眼间满是惊喜。 趁着信使跪在他面前帮他清理的空挡,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诅咒已经完全消退,这证明着刚刚的救赎十分成功。 “那么。”姜律从信使嘴里抽出了自己的东西之后朝救赎之神挥了挥手:“拜拜。” 见姜律提上裤子扭头就走,还心跳不已的救赎之神顿时懵了:“等等!你去哪里?!” “啊?”姜律挠挠头:“诅咒都解除了,我肯定走了啊。” “你先帮我出来啊!” 姜律摇摇头:“又让我和你结婚又让我放你出来,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啊?”救赎之神愣住了,甚至来不及顾及酸胀发麻的身体,无助地叫道:“我们不是缔结了契约吗?” “笑嘻了,契约这种东西,不就是个剧...” 剧情二字还没说完,姜律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本来只是想看看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是否更新了,可没想到的是,居然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恭喜我为姜宝冲灵域获得两个buff属性】 【永久buff:救赎之神的治愈】【增益:状态恢复效率提升五倍(包括自然恢复与药水恢复)】 【永久buff:救赎之神的誓言】【你和救赎之神缔结了亚当之约,你现在可以查看救赎之神的状态了】 皱着眉头,姜律点开了个人属性面板。 【救赎之神·伊希娜】 【等级:???】 【属性:???】 【技能:???】 【备注:当前等级过低,暂不可查看】 “唔...”姜律的表情突然有些微妙起来。 等他看到任务目标的变化之后,他的表情则更加诡异起来。 【任务目标一:寻找黑塔的秘密】【已完成】 【任务目标二:解救被困在黑塔中的驱魔人】【0/16】 从任务目标判断,在他们之前进入这里的那没能存活并离开灵域的16个驱魔人里,好像还活着。 突然之间,姜律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当前地图上存在着之前进入这里的驱魔人,岂不是说明所有人进入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并且时间线和空间线还是同一条? 想到这里,姜律心中一震。 居然不是独立副本?! 这里甚至有可能...是某处真实的世界! 姜律抬头看向了救赎之神,试探着问道:“你的名字是伊希娜?” 救赎之神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契约生效了。” 得到肯定之后的姜律倒吸一口凉气。 坏了,这个灵域玩仙人跳!这谁顶得住啊? 看着衣衫不整的伊希娜,他一脸凝重,正在对方奇怪姜律为什么莫名其妙开始发呆的时候,他突然笑出了声。 “哎呀哎呀,人家跟你调调情嘛。” 姜律重新走到伊希娜面前,捧起了她那还挂着汗珠的小脸:“真是不识趣,你叫两声哥哥我不就放你出来了嘛,非要人家先服软,坏坏。” 伊希娜的面庞顿时像是被开采石油的钻头砸过以后又旋了好几下,变得无比扭曲。 姜律的本意是把刚刚自己无情的行为糊弄过去,再做打算。 所以当他听到伊希娜真的轻呼了一声“哥哥”之后,人都傻了。 不是你真叫啊? 见满足了姜律的古怪癖好他还愣在原地,伊希娜有些着急:“哥哥你快点啊,诅咒被破坏了一半,祂随时有可能发现,再不让我恢复力量制造一些迷雾掩盖,会出大事的!” “呃...这么严重吗,好吧。”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姜律重新佩戴上邪神的左手,蹲到了伊希娜身后,咔嚓咔嚓掰起了雕像。 之前抠出的大洞让此时的工作量骤减。 没多久,伊希娜的下半身便能够做小范围的活动了,又过了一会儿,便完全脱离了诅咒的枷锁。 “谢谢你。”伊希娜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姜律,然后沉重地道:“我解脱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很多麻烦,你现在先去休息吧,等我这边结束之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得多久啊,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我。”姜律想起第二个任务,琢磨着让伊希娜直接开挂把人都放了得了。 “你晚上十二点后过来吧。” “晚上...”姜律为难地道:“十二点以后有宵禁我怎么来啊?” 不知他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又在戏弄自己,伊希娜气恼地重重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救赎之塔,我说了算!” 第二十一章 还有意外收获? 涉足过上层之后,监管者长袍便对姜律开放了权限。 这意味着不用再腿着回去了。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之后,姜律怀揣着心事沉重地回到了监管者大厅。 鬼面狐他们见姜律迟迟没有回来,前去寻找,却发现下层监区和档案室也没有他的身影,都快急疯了。 “你终于回来了!” 鬼面狐长舒一口气。 柳刀绷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姜律左右看了看:“重炮呢?” “去附近找你了,还没回来。” “啊这...他找我么。”姜律突然有些受宠若惊。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粗重的声音:“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回头,姜律发现正是重炮,便点点头:“前脚后脚。” “我们都快急死了。”重炮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不是。”姜律有些懵圈:“你们难道没有收到关于我成功救赎的提示吗?我以为你们都有的。” “收到了。”鬼面狐面色复杂:“就是这样才担心。” 这下姜律更摸不着头脑了。 重炮解释道:“你那边的捷报刚刚传来的时候我们确实非常惊讶,也很惊喜,可你一直没回来,我们就琢磨着去找一找你。 结果去到档案室,你人没在那里,我们就感觉不对了。 然后鬼面狐突然发现,除了存放囚犯档案的柜架,还有一个存放黑塔资料的柜架被动过。 我们发现,其中有一份文件是关于档案入库出库的记录,整本记录中,几乎都是上一秒刚有囚犯被收监,下一秒就有囚犯进入天堂。 所以当时我们就怀疑,你发现了这一点,然后用自己做尝试,成功完成了救赎。 虽然最后那一条你创造的记录里没有入库的囚犯,但你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我们就担心...” 鬼面狐自嘲地笑着:“我早该想到的,早上重炮说那个囚犯对他有杀心我就感觉不对了,结果直到再次进入档案室,发现你留下来的痕迹,这才顿悟。” 姜律觉得有些逆天。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们有这种错觉,会认为自己是那么拼那么大公无私那么舍己为人的人? “我发现倒是发现了,不过也不至于做到那种程度...”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几人对姜律如何成功救赎的过程都很好奇。 “这个...”姜律有些不愿意回忆,不过大伙既然都这么问了... “我先确认一下,你们应该没有人没满十八岁吧?” 三人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摇摇头。 “那家伙是个抖m,我一边辱骂他,一边用鞭子抽他,给他虐得爽上天堂了。”姜律认真地道。 听完他的回答,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算了。”鬼面狐替他打起了圆场:“既然姜兄不愿意说,我们也就不问了,只要能顺利攻略这个灵域就好了,现在看起来我们已经成功大半了。” 啊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姜律心里一阵疲惫。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算了,懒得解释了... “但遗憾的是。”鬼面狐有些发愁地道:“虽然我们发现的大概率是事实没错,不过当时我第一时间就查看了面板,任务目标并没有因为你完成了救赎就更新,也就是说,关键不在于此。” 顿了顿,他语气有些沉重地道:“我现在怀疑,我们只有进入上层才有可能破解黑塔的秘密,只是不知道如何能越过信使这个阻碍...唉。” 在姜律回来前,他们讨论了很久,但始终没有丝毫头绪。 这个糟糕的消息让他们即使是面对姜律的成功,也没有过多的喜悦。 “呃...真的假的啊?”姜律一脸奇怪:“我这里都更新了啊。” “更新什么?”几人问道。 “任务目标啊,我这第二个任务都出来了。” 重炮狐疑地重新打开面板,紧随而来的便是他的狂喜。 “真的更新了!” 鬼面狐看了看面板,带着震惊看向姜律:“明明两个小时前还没有的,你做了什么?” 他们三人至始至终只是在找姜律,什么多余的事都没敢做,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姜律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了什么。 “啊,也没什么,就是找人打听了一下。” “谁?”鬼面狐问道:“信使?” 姜律摇摇头,轻描淡写地道:“不是,我直接问的救赎之神。” “......” 短暂的凝滞后。 “谁?!你说谁?!”鬼面狐和重炮异口同声惊呼,柳刀没出声,但眼睛瞪得巨大。 在他们看来,《无限监牢》这个灵域就是一个纯解谜灵域,信使这种npc就是不可战胜的,因此他们才如此苦恼于如何避开信使找到黑塔的秘密。 光是信使,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就已经足够巨大了。 谁知道他们还在琢磨信使呢,姜律已经接触上信使都敬畏的更高维度的存在了。 这带给他们的冲击和挫败感无疑是巨大的。 “救赎之神啊。”姜律仗着自己这几个不争气的队友不可能完成救赎,便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起了谎:“完成救赎我获得了面见救赎之神的机会,直接就被传送到上层了。 她看我骨骼精奇,想给我升职,但我始终记得我们来这里的初衷,所以拒绝了。 她当然不愿意错过我这样的人才,就跟我打起了感情牌,把这座黑塔的秘密告诉了我...” 姜律把伊希娜给他说的故事挑着重点又复述了一遍,让几人都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面狐听完,恍然大悟:“难怪档案室门口的鹦鹉一直重复那句话...忏悔救赎,原来并不是忏悔和救赎两个词,而是说以前的监管者们到了最后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非常忏悔救赎那些囚犯吗?” “?”姜律化身流汗黄豆:“差不多得了,过度解读有意思么?” “这十六个驱魔人还活着么...”柳刀喃喃。 “不止活着,而且就在黑塔里,我猜测这个灵域恐怕有些特殊,恐怕所有人进入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只有时间线不一样,这也就解释为什么任务背景里特意提到了我们是第七批监管者和时间流速的问题。” 提起这件事姜律就来气,谁能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回事儿啊? 逼面板跟死了妈一样,非得等第一个任务完成才给第二个任务,现在好了,户口本上多了一页,以后还怎么当战无不胜的孤儿? 唉...羁绊...唉...婚姻...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和巨大的信息量即便是鬼面狐一时间都有些没理顺。 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如果这么说来,这些驱魔人恐怕已经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了,毕竟时间的速率是1:1000,按照灵域出现的时间来算,最开始被困在这里的人,差不多已经快被困了十年了...” “妈的真羡慕,他们相当于多活了十年。”姜律愤愤不平。 柳刀默默地看向姜律,脸上似乎写着“你是认真的吗?”。 就在这时,鬼面狐突然问道: “你刚刚说,你晚上还会去见救赎之神,商讨解救驱魔人的事?” 姜律点点头:“嗯呐。” 闻言,鬼面狐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从物品栏里取出一枚金币,递给姜律。 他苦笑着:“大家明明是一个团队,结果你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我实在是惭愧。 你不是没有保命道具吗?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我就送给你了。 虽然听你说起来救赎之神对你有好感,不过她毕竟是不可揣测的存在,以防万一,就算这次你能安然度过,下次你一个人进入灵域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意外,也能保全一条性命。” 重炮和柳刀即便刻意挪开盯着复活币的视线,却也难掩眼底的羡慕。 鬼面狐这样的举动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他们也各自拿出了一件拿得出手的道具,当作姜律以一己之力一拖三的谢礼。 姜律眼冒精光,但却故作矜持地摆摆手。 “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 几番推辞下来,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照单全收了。 得了便宜,他还要卖一卖乖。 “不过你们别说,救赎之神毕竟是这个灵域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我和她交涉起来倒也的确是凶险万分,十分的费力气,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哈。” 第二十二章 各种意义上的拿下! 入夜。 姜律如约再次来到黑塔顶层的宫殿。 救赎之神伊希娜显然已经等待多时了。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长裙,侧卧在王座之上,散发出慵懒而又迷人的气质。 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像是脱力了一般,这会儿见到姜律,她眼神里才终于有了些许光彩。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我终于制造出了可以瞒过天堂的伪装,从今天开始,救赎之塔重新回到我的手下了!” 她向姜律做着胜利的宣言,尽管这所谓的胜利仅仅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惦记着任务,姜律斟酌着字词缓缓开口:“恭喜恭喜,对了,我有...” 或许是他的声音有些小,也或许是伊希娜太过高兴,没有听清,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你来得正好,我消耗太大了,可以帮我补充一下体力吗?” 这让还未说完话的姜律有些奇怪:“我?补充体力还能帮?” “没错。”伊希娜点点头,像是端详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上下打量着姜律,同时双颊逐渐泛起诱人的酡红色:“今天下午和你...缔结契约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我吸收救赎之塔力量的速度有在变快,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 “?”姜律挑了挑眉。 什么双修的邪修啊? 不过仔细想来,转生前自己那些下属好像和自己尝试过以后都挺食髓知味的,原本以为只是想升职,难不成...还真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等待开发的作用吗? “可是我已经很累了。” 顿了顿,见伊希娜难掩的失望,看似有些不太情愿的姜律又轻咳两声:“不过如果是你,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坚持坚持,不过你需要满足我一个小要求。” 虽然和姜律只是短暂接触,不过伊希娜也算是摸清了他的一些小秉性。 于是只当他在欲擒故纵,配合着柔弱地问道:“你又想我叫你什么呢?” “叫...”姜律先是下意识回答,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伊希娜从王座上直起身子,双手撑在身前,两条腿屈起分开在身体两侧,跪坐起来,偏着头眨眨眼:“那就是看我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想让我主动?” “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了吗...” 姜律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因为我真的很辛苦呀,很想放松一下。”伊希娜在姜律的帮助下挣脱诅咒枷锁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身为女神的端庄在这种时候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姜律只觉得再拖下去正事就该忘了,干脆也就直截了当地道:“算了我直说了吧,我想从你这里带走几个囚犯。” 闻言,伊希娜一愣:“带走?你要去哪?” “我...”姜律抬头望天:“我要为掀翻上帝做准备,或许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疯了?”伊希娜终于恢复了理智,严肃地道:“不可能的,不管你和祂有什么仇怨,你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 姜律摇摇头:“我和祂没什么仇怨。” “那为什么...” “因为我无法忍受祂将你,我的爱人,封印了这么长的岁月!”姜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面露狠戾之色:“即便是上帝,祂...也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唔...” 姜律说话之时,伊希娜只觉得怦然心动,而等到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更是因为姜律的霸气娇呼一声,夹起了腿。 “所以你如果要挽留我,那大可不必,我意已决,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姜律大手一挥:“为此,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去进修。 因为我现在还太弱小,现在的我或许能帮到你一些忙,但终究还是还配不上你。 我会努力变强,强到足以让我有一天能帮你讨回公道,能光明正大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需要顾及旁人的眼光。” “嗯...” 脑子一片混乱的伊希娜压根就没发现这段话现在还好好地存在于信使的记忆之中,查重率百分之百。 她只知道,再不抓紧时间,自己就要不行了。 “正好我也需要花时间将救赎之塔完全整改一遍,既然你马上就要离开了,那就不要浪费时间说这些并不重要的事了,囚犯还是什么的,你跟我的信使说就好了,她会替你安排妥当的。” “现在...一直看着我就好了...” ...... 清晨。 宵禁刚刚解除,鬼面狐三人便已经聚集在了大厅。 “姜律他还没回来啊...” 鬼面狐的脸色有些凝重:“恐怕遇到困难了啊。” 虽然他将复活币给了姜律,暂时可以说没有后顾之忧,不过几人一致不太看好姜律能通过救赎之神将被困在黑塔的驱魔人解救出来。 毕竟黑塔是救赎之神的地盘,想在她的地盘上坏规矩,恐怕并不现实。 最稳妥的方式其实应当是每天一个去救赎。 姜律有过成功的先例,想来应该不是难事。 不过问题就在于,他们并不能只靠编号就确定谁是驱魔人,但一旦进入监牢进行确认,就浪费了一次机会。 毕竟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差得有点多,很有可能存在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成为监管者,所以并不是光从后到前寻找就行的 所以理论上如果运气够好,最快十六天就可以将人全部救出来,但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很难说了。 柳刀虽然不爱说话,看上去面无表情,但其实也很紧张:“现在只能为他祈祷了。” 只有重炮,早就没了几人刚见面时的桀骜,有些颓丧地道:“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即便失败我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仔细想想,灵域内所有的关键节点都是他在推动的,我擅长战斗类灵域,却不擅长解谜,压根帮不上忙,唉...” 见他如此自责,鬼面狐安慰道:“也不一定就失败,而且你不要这么说,我们是队友,在陌生的灵域,队友之间就是要各司其职互相帮助的。” “我只是感觉我像个蹭局势的...”重炮不知为何多愁善感起来。 就在鬼面狐无奈地打算继续开解他的时候,姜律的声音突然从大门边传来。 “都醒了?那就go!” 三人蓦地回头,见到姜律靠着墙,似有疲色,但还是很精神。 那从不正眼瞧他们的信使这会儿正站在他身后,竟是微微低着头,全然一副以姜律为主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我们又错过了什么? “去哪?”鬼面狐愣愣地问道。 “废话!”姜律叉着腰,颇为得意:“当然是去捞人啦!” 第二十三章 脱离 三人跟随姜律和信使来到档案室。 一路上,碍于信使,鬼面狐即使心里有再多疑问,也终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出来。 来到档案室,信使问道:“你要捞哪些人?” “别急,我先看看。”姜律拿着记录翻看,和鬼面狐比对着档案点了他们觉得最有可能的十六个人:“先这些。” “好。”信使点点头,直接从石碑进入监牢。 见信使离开,鬼面狐这才找到机会问道:“你这一晚上到底做了什么,这怎么...” “我只能说,你们能成功攻略这个灵域,是因为我在负重前行。” 姜律回想起伊希娜光环下隐藏着的狂野,有些无可奈何。 刚累得不行寻思差不多了,人家转头给你治愈了,这谁顶得住? 尽管身体还吃得消,但精神的消耗却是实打实的,现在还困着呢。 不明真相的三人只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姜律,纷纷都是露出愧色。 鬼面狐更是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 你说你什么忙也帮不上还问东问西的,这不招人烦么?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鬼面狐转移了话题,正色道:“我昨天想了一宿,觉得这个灵域有些过于特殊了,我甚至怀疑,这有可能是某个真实的世界。 所以如果你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信使或是救赎之神记恨上。” “啊?哦,好,知道了。” 记恨?姜律突然有点想笑。 说话间,信使已经带着人返回了档案室。 鬼面狐也噤声,不再说话。 姜律眯着眼打量起了面前满脸无措懵逼的十六个人。 本来他还琢磨着怎么去判断他们是不是当过监管者,结果人一带出来,他一下子就放心了。 特征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因为是代替囚犯进入的监牢,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罪孽,因此压根就没有遭到折磨,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伤势甚至受刑的痕迹,健康得一逼。 “你看,我就说他们等于是多活了十年吧。” 姜律见状看向柳刀,还对昨天的质疑耿耿于怀。 “别急。”鬼面狐突然靠近姜律,小声提醒道:“不一定是他们,最好先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姜律问道。 “问点我们那边的常识,能答得上来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懂了。”姜律点点头,对着面前的人厉声道:“我问问题,你们老实回答,不准说假话,听懂了吗?” 这些人还没摸清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纷纷畏畏缩缩地看向信使。 后者冷冷地命令:“别看我,都听他的。” 他们顿时面有惧色,信使的恐怖他们都知晓,现在信使居然让他们听别人的? 难道说... “您是救赎之神?”有人看着姜律,怯懦地询问。 “差不多。”姜律耸耸肩。 不止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鬼面狐也是一惊,刚说让你低调点,怎么转头直接冒充救赎之神啊?还当着信使的面! 咦?这么说起来,信使好像都没有反驳啊...什么情况? 毫不知情的鬼面狐默默开始头脑风暴。 而姜律这边则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宫廷玉液酒下一句!” “.....” 姜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或是一言不发或是面露难色的人:“竟然...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吗?!你们还配当华子?!” 见没人敢说话,他猛地回头:“重炮,告诉他们答案!” “......” “草!你也不知道?”姜律不服气:“柳刀,你说!” “......” “你们搞笑呢?!”姜律憋住怒火:“那告诉我难忘今宵是谁唱的?” “......” “好好好,都是狗罕见是吧!” 正在这时,鬼面狐扯了扯他的袖子。 “干嘛?” “那个...”鬼面狐表情古怪:“你是从哪听到这些的?” “春晚啊。” “在哪看的?” “我家老人给我放的录像带,他说在他小时候,用这招辨别间谍来着,这是只有我们才懂得的浪漫。” “呃...那你家老人有没有告诉你,半个多世纪前就没人看春晚了。” “啊?我不道啊,为啥?” “因为那一年开始除夕不放假了,春晚的时候大家都在加班,哪有功夫看春晚啊?” 说到这里,鬼面狐叹了口气: “特别是灵异复苏过后,用于娱乐的途径更加稀少,条件差点的别说看录像了,连个收音机都没有。 现在除了家里有老人的,或者条件挺好能接触到这些的,都只想着活下去,谁关心这些啊?你这...有点何不食肉糜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么...”姜律恍然大悟。 就记得转生前没事就喜欢整点儿阳间的小曲儿,转生后也时常靠着院长的存活重温经典,谁知道这些事啊? “那你来问。”他对鬼面狐道。 鬼面狐点点头:“那么,你们告诉我,驱魔人公会最富盛名的前任会长是谁?” “辛远刑!” 大家异口同声,包括重炮和柳刀。 姜律一脸尴尬,因为他不知道。 坏了,我成狗罕见了! 鬼面狐并没有注意到姜律的异样,点了几个滥竽充数对口型的:“这几个不是,麻烦信使大人您一会儿把他们送回去。” 信使不为所动,直到姜律重复了一遍,她才表示知晓。 紧接着,靠着这样的办法,一次又一次的筛选,他们终于从监管者中找出了驱魔人。 看着姜律挥挥手信使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十六个驱魔人此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四人,特别是为首的姜律的眼神多多少少有些激动。 “你们...也是驱魔人?”有人试探着问道。 “算你们运气好。”姜律确认无误后,通过面板上的解救案件将这些人全部传送出了黑塔。 光柱中,他们的脸上或是欣喜若狂,或是如梦初醒似的流下眼泪,亦或是直接跪下来朝着姜律磕头,其中辛酸难以言说。 随着十六道光柱缓缓消失,任务目标再次更新。 【任务目标一:寻找黑塔的秘密】【已完成】 【任务目标二:解救被困在黑塔中的驱魔人】【16/16】 【《无限监牢》已攻略,随时可以脱离进行结算】 不止是姜律,大家的面板都获得了更新,纷纷面露喜色。 “总算可以离开了。”重炮长舒一口气。 他认真的对姜律说出了早就想说但是怕半场开香槟所以憋到现在才说的话:“兄弟,我这次欠你一次,以后有机会一起再进灵域,只要是需要战斗的,我罩着你!” “你最好是。”姜律故作挑衅笑着。 柳刀只是淡淡道:“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都记在心里了,出去以后记得加个好友。” “okok。” 等到他们两人脱离,鬼面狐才问道:“姜兄,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在哪个安全区,有没有加入驱魔人公会的打算?”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公会的人?” 鬼面狐笑笑:“如果你是,我肯定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公会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才的。” “这么说...你身份很牛逼啊,什么都知道。”姜律话里有话。 再是人才,成名前也不可能每个成员都知道的,可鬼面狐却笃定他能知道,那只能说明他有非同一般的消息渠道。 “我的身份...哈哈,还过得去。”鬼面狐打起了哈哈:“不过要是姜兄您有来总部的打算,可以随时联系我。” “路子这么广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姜律商业吹捧道。 “那么,我也脱离了,之后我们加好友详谈吧。” “行。” 目送鬼面狐也脱离了灵域,姜律却没有着急脱离,而是走出了档案室,找到了孤零零蹲在外面盯着鹦鹉的信使。 姜律叹了一口气,上前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还难过呢?” “我只是主人制造的侥幸拥有情感的傀儡...和你们都不一样...” 没有外人在场,信使在姜律面前毫无保留地暴露了柔弱的一面。 “这有什么的,我也是孤儿。”姜律安慰道:“我也一样好好的呀。” 信使默不作声,姜律就站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 过了许久,信使突然问道:“你不是跟主人说你要离开吗?你怎么没走?” “不着急。”姜律温柔地笑笑:“昨晚我和你主人聊过了你的事,在我的开导下,她也认识到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了。” 闻言,信使十分惶恐地摇摇头:“不...不是,我没有这么觉得。” 姜律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为了表达对你的歉意,我们决定把你同样当作家人对待。” “家人...” 信使的翅膀不受控制地耸动起来,终于情绪失控地一把抱住姜律,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所以就是说。”姜律揉捏着她的翅膀:“我们决定,邀请你来玩一些三个人的游戏。” “啊...”信使抬起头:“三个人的游戏?是什么?” “来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被标记了 作为灵域里的最后一个驱魔人,姜律也并没有逗留太久。 给累到瘫软熟睡后的两女盖上被子后,他也就选择了脱离。 “呼。” 一阵白光过后,姜律长舒一口气。 望着眼前嗡嗡作响的柴油发电机,嗅着地下室里被浸泡的木屑香气,他伸了个懒腰。 回来了。 作为第一次主动进入的灵域,姜律的体验还算不错。 他第一时间就把《无限监牢》放进了收藏夹,这样就可以随时进入了。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见多识广的姜律猜测,这大概率是某个真实的世界,只是时间的流速不同,别的不说,就光那本档案室的记录册,上面记录在案的囚犯便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 不过这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神明这种存在,随随便便过个几千年都不带老的,自己这边每周抽个空去看看,换算过去也就二十年左右,小别胜新婚,多的嘛不谈。 “让我看看收获如何。” 【《无限监牢》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s】 【团队评价:完美】 【个人评价:无法复刻的极致,获得额外奖励】 【探索度:100%,获得额外奖励】 【获得成就:8】 【1渎神者:你对神没有丝毫敬意,众神不会庇佑你】【增益:你不受宗教影响,宗教类精神蛊惑对你无效】 【2傲慢与偏见:你的刻板印象和歧视让你的道德水平居低不上】【增益:你无法被道德类精神攻击选中】 【3不屈意志:即使你疲累不堪,仍可以继续战斗】【增益:你的体力清空后有5%的概率获得双倍耐力,加快恢复速度,持续30分钟】 【4交际花:你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增益:魅力属性+5】 【5征服者:获得灵域中所有重要角色的臣服】【增益:获得技能:说服lv1】 【6神父:你成功让神明称呼你为爸爸】【增益:使用技能[恐吓]时,可以对神明产生影响】【备注:当前未习得】 【7嗜血狂徒:你成功让神明流血,沐浴在神之血中的你愈战愈勇】【增益:你的物理攻击获得10%吸血效果】 【8偷国籍:你和救赎之神缔结了亚当之约,偷到了救赎之神的神籍】【增益:你现在可以无视天赋特性学习神圣系技能了】 “乍一看这次的成就好像没啥问题,但仔细一看...” 姜律摩挲着下巴:“还真没啥问题!” 点击继续,面板跳到了结算奖励的页面。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无限监牢》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2500(取最高评价增益500%),经验值*5000(取最高评价增益500%),技能卷轴(lv1)*1,技能熟练度法球(100点)*3】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随机灵域出场特效(备注:每一次进入灵域,都是全新的体验)】【装备后你的队友会觉得你很不简单】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监管者项链*1(品质:传说)(可用等级:3)】【你的命令会让灵体绝对信服(效果随等级差距递减)】 得到五千点经验值后,姜律现在的驱魔人等级已经来到了5级多半管,全部的属性点也在升级后全部+1和成就加成下不同程度获得了增加: 【等级:5】 【体质:11】 【精神:17】 【敏捷:9】 【力量:12】 【魅力:19】【+40】 【耐力:14】【+8】 【物理抗性:15】【+7】 【精神抗性:16】【+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对女性鬼怪魅力翻倍)】 【主动技能:说服lv1】 不过看完奖励和提升,姜律并不是很开心。 “啧...a级有福袋,s级没有是吧?” 虽说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也不知道怎么触发福袋奖励,不过实际看到后他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他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成狗托了,还是那种把自己骗进坑的小丑狗托。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他还收获了重炮和柳刀赠予的道具,那俩似乎也不是很有钱,柳刀给的是她自制的可以提供面部伪装的巫术药水,重炮给的则是一把品质为普通的蝴蝶刀。 这两样东西姜律倒是都挺喜欢的,前者可以用来玩角色扮演,后者挺好看的下次进多人灵域可以用来装逼。 正在他准备关闭结算页面,逛逛论坛的时候,却发现上次到这里就结束了的退出选项,这次竟然还是继续。 “还有?”姜律精神一振:“难道说...” 点击继续,面板上突然弹出一个染着鲜血的红色十字架。 【警告:你破除了救赎之神的诅咒枷锁!请小心灵域中可能遇到的天堂使者,他们对你来说可能是恶魔!】 【获得状态:罪印】 【罪印:你被天堂标记为罪孽深重的反叛者,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否则会成为天堂阵营优先攻击的目标】 “???”姜律愣了一下,顿时怒骂一声:“妈的晦气!什么抓嫖!”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和伊希娜属于情投意合,也不算嫖,于是他又改变了口风。 “什么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 莫名其妙被打上了标记,他连逛论坛的心情都没有了。 关闭发电机,姜律推开了地下室的门,站到了草坪之上,仰望着天空,表情有些阴翳:“老逼登!你现在是真的有取死之道了,你最好是别让我逮到了,到时候我高低让耶稣狠狠从后面入你!” 姜律正满腔怒火,却听见耳边突然传来厉喝:“姜律!你是不是又躲到我酒窖里抽烟了?!” “嗯?”姜律眯起眼抬头,看向一旁二楼的阳台,然后顿时变脸,谄媚地笑了起来,太监似的道:“哎哟,老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吹你大爷,我一直在办公室!”院长气得直砸阳台的石栏:“你有空在这里瞎晃悠,不知道去看着孩子们?你张姨一个人照顾得过来?” 姜律一怔:“不是,其他护工呢?” “小王一周前就辞职了,小李今天请假,你压根就不知道是吧?!” “不是啊。”姜律摇摇头。 “知道你还问?” “我的意思是。”姜律十分严谨地说道:“我现在知道了。” “滚上来!” 第二十五章 孤儿怨 院长的办公室里,姜律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着院长喋喋不休。 “我说的都听清楚了吗?” 院长严厉地质问道。 “听清楚了。” “那你复述一遍我刚刚说的话!” 姜律呡着嘴,沉思一番后,严肃地摇摇头:“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院长长叹一声:“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突如其来的沉重让姜律也不由得正色起来,表情变得有些肃重:“您...确诊了?” “确诊?”院长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消失,奇怪道:“确什么诊?” “哦...吓我一跳。”姜律松了口气:“你这语气,我寻思要托孤呢。” “......” 院长负着手,再次站到了阳台上,背对着姜律,叹息道:“你就让我省点心吧。” “虽然我是驱魔人,能活得更久一些,可我毕竟是老了,你靠着我还能过几年安稳日子呢?” 院长语重心长地说: “你知道小李为什么请假吗? 他受到了来源不明的诅咒,但直到发作了我才发现,本来想着我还能给你们和孩子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现在看来,如果不依靠自己,即便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也不见得就是安全的。 前些年,各大驱魔人组织都没有选中你,你就不该再抱有幻想了,安安心心学些手艺,即便我死了,你没有我的照应也能混口饭吃,现在这世道...唉。”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老生常谈的话题了,若是放在以前听到这些,姜律心里多少还会有些矛盾,不过现在今非昔比了,不能说想笑,也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 所以他压根都没像往常一样说些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陨落的天才”、“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之类的话来辩驳,而是问道:“那小李什么时候摆席?我和他也不熟,少随点行不行?” 院长闻言猛地回头,吹胡子瞪眼:“死都没死摆什么席?!” “那你提他干啥?”姜律有些奇怪:“诅咒而已,这年头鬼都能在安全区外乱跑,被诅咒有什么了不起的?” “合着你还攀比上了?”院长一脸无语。 姜律耸耸肩:“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是偶然事件,要怪只能怪他到处乱跑。” 院长默然。 你不也是? 见院长不说话,姜律为了缓解尴尬,转而问道:“那他诅咒解决了吗?” “没有。”院长摇摇头,无奈道:“我看不出诅咒的来源,已经从公会那边请了我以前的队友来看。” 姜律“哦”了一声:“那你作何感想?” “什么作何感想?” “自己搞不定,只好请以前的队友,你不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吗?我要是你我就不好意思。” 院长轻笑:“当然不会,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们经常一起进入灵域,他现在已经是赤山分会的中流砥柱了,他...” 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姜律这话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笑容逐渐消失。 “你继续,说说为什么不和你当队友以后他就成中流砥柱了。”姜律满脸好奇:“刚来,这波谁尽力谁犯罪?” “滚蛋!” ...... 姜律从院长的办公室出来以后,直奔活动室。 倒不是他良心发现了,只是因为揭了院长的伤疤,被勒令必须老老实实干活,否则这个月就不给他发工钱。 活动室里有十几个孩子正在玩耍,姜律对正在照顾孩子的护工打了个招呼。 “忙着呐张姨?” 张姨今年快五十了,二十出头就在这里当起了护工,算起来,姜律还算是她亲手拉扯大的,所以平时对姜律也非常关怀。 甚至姜律也当护工以后,都还维持着以前遇事不决就叫张姨的习惯。 “小律啊,今天怎么过来了?” 张姨有些惊喜,将手里的儿童读物交给孩子自己看,然后将姜律拉到了一边,小声问:“又惹院长不高兴了?” “你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 姜律佯怒:“我就不能是觉得你辛苦来帮帮你吗?” “哎哟,那我可太高兴了。” 在姜律的魅力加持下,即便知道水分很大,张姨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咯。” 张姨这一笑,脸上满是皱纹,姜律分明记得印象里张姨一直是个很漂亮的阿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就老了。 正当他有些感慨,准备让张姨去歇一歇,自己来照顾孩子们的时候,张姨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 姜律关心地问道。 张姨一边“咳咳咳”地咳嗽,一边急促地喘着气摆摆手:“没事,最近换季,天气不好,可能是感冒了,小李好像也是感冒了,今天都没来上班,你也注意多穿点。” 说到这里,张姨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姜律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去给你找点感冒药吧。”姜律见她这样有些担心:“就怕是流感。” 张姨点点头,靠在靠背上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行。” 孤儿院配备有专门的医务室,姜律刚要去拿药,却突然听到有人怪笑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奇怪地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除了几个注意到张姨异样,靠过来关心她的孩子,活动室里的孩子们依旧在玩闹。 但唯独有一个孩子,背着手,乖乖地坐在角落,盯着姜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垂的高度,双眼几乎弯成了一条缝。 这表情,即便是姜律也是莫名觉得有些瘆人。 欢乐谷效应? 姜律眯起眼。 不对,好像叫欢乐豆效应? 想想还是觉得不对,但是具体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词。 反正就这意思。 这孩子明显似人非人。 不过为了保险,排除掉人家本来就长得比较有个性的可能,他还是问道: “张姨,那是谁?” 张姨循着姜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后一脸埋怨之色:“阿风你不认识?” “呃...”姜律终于没说出‘我问的是阿风身边的那个小孩’。 普通人看不见么? 那个孩子发现姜律似乎能看见他,似乎颇为激动,当即起身,背着手,朝姜律缓缓走来。 他的双腿在行走的过程中丝毫没有屈膝的动作,如同踩着高跷,直愣愣地一晃一晃地靠近,说不出的怪异。 姜律眼瞅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凝重地看了看张姨,然后快步朝活动室外走去。 眼看姜律退避,他更兴奋了,摇晃的幅度变大,行走的速度也愈发地快了起来。 姜律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一点点拉近着距离。 直到姜律走到现在空无一人的厨房,退无可退,小男孩一下子扑了过来,整个人倒在姜律身前。 他的下巴抵在姜律的肚子上,仰视着,笑容愈发妖异。 “抓到你了,你是下一个鬼!咯咯咯咯咯...” 姜律左右看看,确定不会有人过来之后,一把捏住了小男孩的脖子,对着笑声凝固的小男孩露出更加狰狞的笑容: “大家都是孤儿,你装你妈的孤儿怨!搞特殊化是吧?” 第二十六章 我只是个孩子 小男孩挣扎着,惊恐地看着姜律。 他震惊于区区人类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 可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尽管震惊,但他并不惧怕,因为他有攻无不克的底牌。 只见他张了张嘴,以怪异地腔调道: “科科科...我还只是个孩子...” 这是他的精神攻击,任何被他如此精神攻击的人,一定会被魅惑,即便他再如何做出过分的事,表现出邪恶的一面,也不会抵抗。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只是个孩子。 可他明显打错了算盘! “关我几把事?”姜律面不改色。 什么?! 小男孩脸色一僵。 他竟然不受影响?! 就连姜律都没有想到,刚刚获得的【傲慢与偏见】成就,现在就发挥了作用。 他并不受道德类精神攻击的束缚! 小男孩顿时有些慌了神。 见他这般反应,姜律终于后知后觉,原来刚刚那句话是他的一次攻击。 “偷袭我是吧?现在是我的回合!” 尽管没有吃亏,但姜律还是很生气对方耍阴招,于是看出对方怨灵的身份后佩戴上监管者项链,尝试着命令道: “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要干什么?” 小男孩心中一震,一股源于血脉的压制涌上心头,就像是看见了猫的老鼠,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藏在城外一个过路的人身体里混进来的,我要诅咒这里的所有成年人,这样我就可以把这里变成我的乐园了,现在我已经诅咒了我附身的那个男人和刚刚那个女人,你本来是下一个。” 看着小男孩如此轻易就对自己的命令百依百顺,姜律知晓他和自己的等级差距应当不大,在监管者项链的作用范畴之内,顿时放下心来,给他打上了弱者标记: “果然是你小子!我问你,诅咒能解么?” “能。” “那你现在马上给我去解了,然后自己找个风水宝地死一死。” “...”小男孩的表情有些挣扎,似乎隐隐有抗拒的趋势。 见此情景,姜律意识到这个触及到对方核心利益的命令可能有点过了,便改口道:“算了,解完以后哪来的滚回哪去。” “好。” “等一下。”姜律想了想,叫住了小男孩:“先去把你说的那个女人身上的诅咒解了。” “好。” ...... “老屈,这不好办呐。” 房间里,一个满头斑白,杵着拐杖的老者对院长摇摇头。 院长脸色一变:“你也看不出诅咒的来源?” 在他们面前的床上,一个年轻人满身通红,半梦半醒着,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这就是被诅咒的护工小李。 盯着表情痛苦的小李,老者叹了口气:“应该是怨灵,而且还是怨气极深的那种。” “怎么会?”院长表情严肃:“如果是怨灵,我不可能没有察觉。” 老者苦笑着道:“你都多久没进过灵域了?你可知道现在不是十年前了,我们在进步,那些魑魅魍魉同样也在进步,有的灵域降临了这么多年,早就滋生出一些恐怖的东西了。 这些东西可能本身不厉害,但是一些特殊的能力却是难缠得很,哪怕是我们这种经验丰富的驱魔人,稍有不慎也会着了道。” 眼看院长的情绪因为他这番话变得有些低落,老者安慰道:“你也别太悲观,我说的不好办是因为很难把这怨灵揪出来。 至于这诅咒,虽然我解决不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总之我先试试寻找这怨灵吧,如果找不到,我只能再从公会里找找擅长巫术的驱魔人了。” 院长稍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麻烦你了。” “什么话?”老者擂了擂院长的肩膀,故作生气:“跟我说这种话,不拿我当兄弟了?” 院长一愣,有些感动,释然地笑道:“哈哈,没那意思。” “不过...”老者突然凑近院长,耳语道:“安全区里出现怨灵不是小事,在公会那边给出处理方案前,你千万不要外传,小心引起恐慌。” 院长看老者那轻车熟路的样,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好奇道:“看你这样...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 老者饱含深意地使了个眼色,院长顿时心领神会。 “总是我先试试看能不能追溯到怨灵的痕迹吧,我估计他还藏在孤儿院里。” 老者调出面板,从物品栏里取出一些针对怨灵的道具,一件件放在了面前。 院长站在一旁,一眼就看出其中那个罗盘竟然是品质为精良的道具,羡慕道:“这些年你真没少发财啊,家底可真厚。” “呵呵。”老者轻笑着,有些惋惜地道:“你要是没隐退,现在指不定比我还混得开。” 他这么一说,院长的心情却是有些复杂:“本来是想着,拥有了保护这些孩子的能力,就能安稳地回来当我的院长了,结果没想到真出了事儿,还得靠你们这帮老伙计。” 老者闻言,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专心做正事吧。”院长不愿多说这个话题,催促道。 于是,老者便开始专心以小李为媒介,追踪怨灵的痕迹。 可渐渐的,他的表情从认真到诧异,又从诧异到不解,直到最后,脸色难看地结束了追踪。 院长心里突然涌起不妙的预感:“怎么回事?” “我找不到它。”老者眉头紧锁:“感觉到处都是...我怀疑它会附在人体内,如果是这样就糟糕了,除非他主动暴露,不然恐怕找不到它确切的踪迹。” “如果把所有人聚集起来逐一排查呢?”院长问道。 “没用。”老者摇头:“等到附身的人诅咒爆发,它可能又到其他人体内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光解决一个人的诅咒根本没用,被诅咒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那怎么办?”院长急了。 “啧...你别急,让我想想。”老者也是颇为苦恼。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紧锁着的门。 咚咚咚。 心中正焦急的院长隔着门问道:“谁?” 门外没人说话,可敲门声还在继续。 “姜律?” 敲门声依旧。 “谁啊到底?”院长不耐烦地打开门。 随后,老者和院长都是一脸震惊。 “怨灵?!” 老者顿时如临大敌,倒不是他对付不了眼前的怨灵,虽然看不出对方的底细,没有把握,但是碰一碰还是有自信的。 只是对于怨灵为何突然出现,他有些拿不准主意,甚至怀疑这怨灵背后是否有更强大的怨灵驱使着他。 一时间,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可随后发生的事,却让他都有些懵逼。 只见这小男孩模样的怨灵走到小李病床前,将身子俯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小李的呼吸竟然开始逐渐平稳了下来,脸上的痛苦逐渐淡去,浑身通红的症状也开始消退了。 “诅咒解开了?”院长大吃一惊。 解开了诅咒,小男孩转头就走。 老者一把抓住了他,爆喝道:“哪里走?” 明知老者是自己打不过的存在,但小男孩却丝毫不慌。 小男孩回头,眼睛眯了起来:“我只是个孩子。” 老者一怔,竟是下意识松开了手:“啊...你只是个孩子,那就玩儿去吧。” 院长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者突然失心疯,情急之下挡在了要离开的小男孩面前:“不准走!” “我只是个孩子。” “那就没办法了,路上小心。” 第二十七章 概念系技能 “背背背,背起了行囊,离开家的那一刻~ 我知道现实生活,有太多特别的特~ 假如你看到了我,也不要太过冷漠~ 我多愁善感,但也热情奔放洒脱~ 匆忙...” “姜律!你刚刚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院长刚从精神攻击中缓过来,一下楼,便看到姜律在骚气地扭着跨,嘴里还哼着歌,当即就着急地打断了他,问起了怨灵的踪迹。 紧随其后的老者看到姜律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想起来了。 这不是去年老兄弟带来公会测试驱魔人天赋没通过的小子吗? “奇怪的东西,啥?”姜律装傻。 “一个小男孩。” 姜律警惕地盯着院长:“你是孤儿院院长,不是教堂神父,ok?” “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院长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察觉到怨灵的踪迹,但又不确定,于是问老者:“怎么样?有感觉吗?” 听到这话,姜律肃然起敬,看向两人眼神变得有些暧昧。 老者细细感受,随后摇摇头:“没有了,一点也没有了,应该是离开了。” 院长放下心来的同时心里一阵后怕:“居然着了他的道。” “道德类精神攻击...”老者喃喃:“直击心灵,越是道德高尚越是受影响,我第一次见鬼物用出来...”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刻意回避姜律,这下后者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感觉有被冒犯。 “不过离开了就好。”院长如释重负。 “没这么简单,我得回去把这件事上报,直到抓到它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小心它卷土重来。”老者脸色的凝重之色并未减少。 老者虽然没亲手帮孤儿院解决危机,但毕竟人情欠在这儿,院长还是邀请道:“要不晚上吃个饭再回去吧?” “不了,除了要把你这里的事情上报,那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老者纯把院长当自己人,也不避讳: “我来的路上收到消息,前几天我们分会一个确认死亡的驱魔人今天突然活过来了,而且不止是他,听说这样的例子还有十五个,分散在各地,现在叫开会,总部那边要把所有情况做个汇总。” 院长颇为奇怪:“确认死亡还能活过来?没道理吧?” “s级的灵域,出现什么意外都不奇怪。” “s级?”院长光是听到这个难度,后背便是有些发凉。 “内部消息...”老者小声说道:“是有人攻略了灵域,把这些人救出来的,而且这个灵域...有点颠覆以往我们的认知,具体是什么现在还说不好,但是我估计大的要来了。” 站在院门口目送老者驾着老爷车离开,院长心事重重。 他深知,颠覆一词在如今的世道,并不意味着好消息。 姜律此时凑到了他身边,看看他隐隐有些忧愁的表情,又看看逐渐远去的老爷车,安慰道: “别人的生活你羡慕不来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得学会接受自己的平庸,不然只能庸人自扰。” 院长扭头:“你又在放什么屁?” “你不要不识抬举。” “......”院长也懒得跟他废话,只是简单提醒道:“刚刚我和你刘叔说的你也听到了吧?最近不太平,你别瞎跑了。” “哦,原来是刘叔,我说怎么有点眼熟。” 姜律不屑地笑了笑:“我当是你哪个不得了的朋友呢,还中流砥柱,连把我塞进驱魔人公会都不行,你这关系也不硬啊。” “怎么说话呢?”院长瞪着眼睛:“你脸都不要了是吧?那可是凭真本事的地方,你自己不行怨得了谁?” “拉倒吧。你看看人家,就离这里五百米那个劳保店的寡妇,他儿子不也鸡毛不会,小时候还管我叫大哥来着,他妈多会来事儿,给他找了个好爹,摇身一变,人家现在驱魔二代,直接进后勤吃上官粮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争点气,整个公会高层的小老太太给我当干妈?” “我是隐退了,不是被开除了!”院长差点没忍住一脚踹过去:“我本来就是驱魔人,用得着给你找干妈?” “你要这么说,倒也没啥问题。”姜律揽过院长的肩膀,长叹一声:“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没个老伴,你说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啊?” “滚滚滚!烦不烦啊?”院长一把推开姜律,鄙夷道:“你说得跟你要出去闯荡一样,我这么跟你说,你要是真听进去我的话,决定出去学点新东西,那就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我就怕你死外面。” 姜律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毕竟现在为了成为名副其实的未来战士,肯定是要经常进入灵域刷副本的,时间一长,难保不会露出破绽,让院长张姨他们担心,甚至是发现自己的秘密。 可院长现在这么一说,加上孤儿怨的事,他又有点不想走了。 以后要是再出现类似的意外,他不在这里,岂不是会出大事? 院长毕竟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张姨又只是个普通人,孩子们就不说了,更是没有自保能力,即便他不喜欢小孩,就算是为了院长和张姨,他也得尽可能护住他们。 于是,姜律嬉皮笑脸地敷衍道:“走是不可能走的,你看你都胖成啥样了,我觉得我还能再啃两年。” 院长的眼底闪过一丝难掩的失望,但随之而来的,却也有几分心安。 不走也好,再多陪我几年... “没出息!”院长故作气愤:“你就好好等着吧,你等我死前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人关照你你就满意了!” ...... 入夜,因为护工小李还在休养,张姨又因为孤儿怨身体不适,姜律不得不帮着去干些杂活。 直到洗完盘子,洗了个澡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手机在床边摆了一下午,已经出现了电量过低的提醒。 他随手将充电器插上,便没再关注。 他没什么朋友,手机一般就是用来联系几个亲近的人,其余时候就是拿来看涩图。 什么【怪谈绅士吧】、【女鬼吧】、【心跳物语吧】之类的关于鬼怪的绅士交流贴吧,他都是常客。 去年姜律本来有望竞争【怪谈绅士吧】的吧主,可惜他实拍女鬼的视频因为太过真实被和谐了,结果让一个用cos这种歪门邪道扮成男娘女鬼的宵小之辈夺了吧主之位,自此以后他看透了这些叶公好龙之人的虚伪,便只看图,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他姜律,只玩真实! 耐力加上伊希娜提供的buff,让他如今并不太需要长时间的睡眠也能保持精力充沛。 所以他并不打算休息,而是准备抓紧时间继续刷副本。 当务之急就是要迅速强大起来。 换做以前,今天那个小鬼让他去自杀都不带抗拒的,哪像现在,用上道具还只能有这种效果,传出去都丢人。 召出面板,通过了之前没注意的鬼面狐三人的好友申请,正准备筛选灵域的姜律突然又想起来还有个技能卷轴没开,也没多想,随手就点击了【启封】。 【恭喜驱魔人我为姜宝冲灵域,获得概念系技能:开门lv1】 【品质:神话】 【开门lv1:无论是什么门,你都可以打开(冷却时间:24小时)】 【备注:】 【1概念系技能在符合前置条件时百分百生效】 【2概念系技能存在技能冷却,等级仅减少冷却时间】 【3概念系技能的品质仅存在[神话]与[禁忌]】 ? 姜律满头问号。 看到神话两字他还挺高兴,可全部看下来,就只剩下懵逼了。 “什么勾八技能?有什么用啊?” 不过稍作思考,他却感觉不对,神话技能,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嘶...概念...概念么...”姜律嘀咕着:“只要是门...” 他试探性地拿过手机,点开一个早就被封的网址。 “传送门,应该也是门吧?” 他好奇地尝试之后,发现屏幕中间的圈转动了一会儿便不再转动,那个让他多次无功而返的404notfound字样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屏不可言说的封面,与此同时,开门技能进入冷却。 姜律瞬间大喜。 “我操!牛逼!神中神!” 第二十八章 你管这叫特效? 看了一会儿,还是原来的味儿。 姜律相当满意。 只可惜刚从《无限监牢》出来,现在不是很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灵域上。 之前属于是有些失误,没注意看灵域类型,误入了多人模式。 虽然从段位上来说是黑铁误入黄金局,但是结果却是王者误入黄金局。 几天下来除了单独行动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束手束脚的,难受得一批。 是时候释放一下了! 心底沉睡的野兽,苏醒了...呃啊! 想到这里,他都懒得挑了,直接筛选单人灵域,适配等级,难度s级,随机匹配! ...... 【灵域名称:废土新生】 【极乐城】 【这里曾是一片绿洲】 【核战争倾倒了这片土地,这座城市也被黄沙掩埋】 【幸存者们经过长达数十年的努力,终于扫清所有污染,搭建出了新的安全区】 【灼热的阳光能够照亮幸存者们的希望,但黑暗中,却充斥着受到污染的感染者和正在蛰伏哭泣的亡灵】 【身为极乐城的治安官,你注意到近期安全区外的感染者和亡灵愈发躁动】 【你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安全区将不再安全】 【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只有你...】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1】 【难度:s】 【任务目标一:阻止灾祸的发生】 【注1: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秒)】 【注2:您已装备随机灵域出场特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乱】 “治安官?”姜律对这次扮演的角色很满意。 众所周知,治安官都是可以白吃白喝白嫖的,时不时还能收点保护费,相当潇洒。 只不过第二个备注他没看懂,出场特效还有什么慌乱一说么?驱魔人只有自己一个,就算是什么逆天的特效不也只有自己能看见? 以姜律的包容能力,他并不认为什么特效能让他觉得慌乱。 ...... 嗡! 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姜律回头。 那是一架就像是手工拼接而成的模样怪异且简陋的飞机。 “?” 姜律这才注意到,自己正站在一座莫约四五十层的高楼顶部,低头看去,路上的车和人都跟玩具没什么区别。 在他站着在这栋高楼毗邻,还有着一座更高的大厦。 那飞机的机翼几乎擦着他,径直朝着他边上那栋高楼飞了过去。 下一刻,距离姜律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姜律承认,他慌了。 火光中,他的脸被映得很通红,灼热的气浪吹得他睁不开眼,几乎要将他掀翻。 爆炸的蘑菇云宛若火山喷发,碎石瓦砾裹挟着火舌四散,原本湛蓝的天空都被硝烟染成了雾蒙蒙的灰色。 姜律面对着这末世般的场景,像是一个以凡人之躯抗争自然的勇士。 楼下混乱人群中偶然路过的记者正好抓拍到了这一幕。 与正在倾倒的大楼比起来如此渺小的治安官,却直面着这场灾难,画面是如此震撼,却又是如此绝望。 记者的眼眸里闪烁着狂热:“这张照片绝对能获奖,不,绝对能封神,能把我抬上神坛!” ...... 看着新闻上刊登的名为《灾难下的不屈战士》的照片,姜律沉默了。 你管这叫特效? “小姜。” 一道呼唤声将他唤回现实。 “啊?”姜律迷茫地抬起头:“怎么了部长?” 他现在是极乐城的治安官,在他的面前,坐着的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治安部长冯远征。 这是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没有戴上治安官的帽子,他的地中海暴露无遗,在阳光下,头顶斑秃的部位甚至有些刺眼。 “这次你可给我们治安官的团队长脸了,你这张照片,恐怕能流芳百世了。” 冯远征满意地笑着:“你身上的治安官制服,就像是一枚勋章,永远地烙印在极乐城民众的心里了!” “你不是更应该关心这次袭击吗...”姜律弱弱地问道。 砰! 冯远征猛地一拍桌子,吓了姜律一跳。 “我正要说这个!”他盯着姜律,正色道:“经过高层会议,我们认为这次袭击是来源于极乐城外的流放者。” “流放者?” “没错。”冯远征十指交叉,双手放在桌面上,满脸严肃:“极乐城没有死刑,所以犯下深重罪行的人,就会把他们流放到安全区外的废土,他们一直以来都企图反攻极乐城,将这里改造成犯罪的天堂。” 看着对方有问必答,姜律的表情有些怪异:“我作为治安官,不知道什么是流放者,你都不觉得奇怪啊?” “你不是刚刚当上的治安官吗?” “哦。”姜律点点头,称赞道:“好严谨的设定。” “这次袭击正是一个信号,如今极乐城正值危急存亡之际,所以组织决定,让你潜入流放者内部,从内部瓦解他们!” 姜律的笑容凝固。 突然...不严谨起来了。 “组织想我死就直说。” “何出此言?”冯远征一脸不解,在他看来,这可是立下不世之功的好机会。 “流放者可是刚刚整了个大活的亡命之徒,你让我去当卧底?” 姜律连连摆手:“不妥,我觉得不妥。”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冯远征循循善诱:“你想,到时候你的事迹配合上你这张背影的照片,你就成大英雄啦!多是一桩美事啊?” “美事?美逝!” 姜律满脸不情愿:“我死外面怎么办?” “怎么会死呢?你小心一点就好了嘛。”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 见画饼不管用,冯远征便又开始pua:“你看看,你才刚入职,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啊,外面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 说着,他起身轻轻掩上办公室的门,作出一副关起门来讲心里话的姿态,企图拉近和姜律的距离。 “放在二十年前,只要肯吃苦,就能出头,但现在可不是过去咯,不仅要吃更多苦,还得有运气,这可就是千载难逢机会! 极乐城不比以前,现在人口越来越多,资源就这么多点,不为常人所不能为,你凭什么出人头地?” 姜律闻言,思索一番,问道:“要是成了,我就出人头地了?”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就成大英雄了呀!” “分房子不?” “分。” “分钱不?” “分。” “分老婆不?” “你要什么有什么!” 姜律狐疑道:“你老婆也行?” “我...”冯远征一下噎住,但想起上面的死命令,还是皱着眉点点头:“也行!” “那你现在把她叫过来。” 冯远征屏住呼吸,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你等着!” 说着就给他老婆打去了电话,说什么这边来了个什么企业的客户,让她过来陪一下,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卧槽,哥你真给啊?”姜律惊了。 之前流放者袭击大楼都没让他对行动的危险程度有具体的概念,冯远征一句话就做到了。 “一会儿你就假装是绿洲集团的总经理,别露馅了。” 别说,冯远征人还真能处,有事儿是真记得叮嘱。 “哥我开玩笑的。”震惊的姜律及时制止住了对方。 “我老婆...很漂亮的。” 不知为何,姜律甚至觉得对方比自己还激动,差点没给他吓坏了。 这次竟然遇到硬茬了! “真是开玩笑的,部长你别放在心上。”姜律最终还是婉拒了冯远征的好意。 “那...你是同意了?”冯远征询问道。 “我...同意了吧...” 虽然模模糊糊感觉流放者跟这次攻略灵域的目标大概率有关,但他也没想到剧情压力这么大,上来就去当卧底。 冯远征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我得怎么做啊?我没当过卧底,有没有什么手册之类的给我学习一下?” “那个先不着急。”冯远征点了根雪茄,缓缓开口:“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需要犯罪!” “什么玩意儿?” “犯罪!”冯远征吐出烟雾,狠戾地道:“你必须犯下足够惨绝人寰的罪行,这样才能把你投放出安全区而不引起流放者的怀疑!” 第二十九章 暗杀的过程并不理想 这个展开是他没想到的。 虽说卧底自污博取犯罪分子的信任确实是有道理的。 但是长这么大,他从来都没有犯过罪。 尽管在基督教色欲算是罪孽没错,但是他也不信基督教啊。 “那我该怎么犯罪呢?”姜律尴尬地问道。 “这个简单。”冯远征拿出一叠照片,递给姜律:“这些都是极乐城里逍遥法外已久但始终找不到他们犯罪证据的人,你随便挑两个暗杀了,你犯罪的事儿就稳了,而且事后也好给你洗白。” 姜律面色怪异地翻看着照片,总感觉这话味儿有点怪。 但都不等他吐槽,看着看着他就感觉这些照片和上面的介绍好像更怪。 总督府核心官员、财阀公司绿洲集团管理层、防卫军干部... 最骚的是,里面还有个老头。 好像还是治安部前任部长。 几乎每个人都跟治安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真逍遥法外还是假逍遥法外啊,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极乐城的核心人员啊?” 姜律很想说看上去感觉就跟你想借机打压敌对势力似的,但终究没敢说出来。 “呃...资料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你照做就是了。”冯远征的表情有点不大自然。 不过姜律也懒得纠结这些。 “行吧。” 他只管刷本,刷完本就润了,其他的关他这个润人锤子事。 ...... 既然是暗杀,那就得暗中进行。 顾名思义,必须得是晚上。 所以姜律靠着冯远征提供的指纹模具,早早潜入了其中看上去最好对付的前任部长的家,躲到了衣柜里,掏出重炮递给他的蝴蝶刀,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透过衣柜的门缝,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寂静得落针可闻。 突然,卧室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卧室门被推开,下一刻,灯光被打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摇曳着身姿款款走了进来。 姜律顿时一惊。 这是谁? 资料上不是说前部长张鹏是独居的吗? 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女人将手提包先放在了床头,然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套情趣内衣,随后当着他的面换了起来。 女人看似三十多岁,但风韵犹存,姣好的面容保养得一丝皱纹都没有,身上也没有半点赘肉,皮肤紧致,白嫩光滑,特别是那上翘,更是超越了大部分人。 但姜律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先别管这女人是谁,问题是现在还怎么暗杀? 谁能想到六十多岁的老头玩这么花?还有这种金屋藏娇的闲情雅致。 别的不说,不愧是前治安部长,保密工作是做得真好啊。 换完衣服,女人坐在床边,看了看表,自言自语道:“电话也打不通,又是临时开会么...这一来二去,又得十一二点才能回来吧...” 衣柜里的姜律默默看了眼时间。 现在九点。 也就是说还得两三个小时张鹏才会回来。 更糟糕的是,要么两个一起暗杀,要么就只能另寻机会,在衣柜里蹲一晚上。 可是难保他们之中不会有人打开衣柜,到时候万一迫不得已杀死了无辜的人,冯远征那边怕不太好收场。 正当他郁闷的时候,女人有些疲惫地向床上靠去。 一开始,她还不时有点动静,但又过了一会儿,她就不动了。 “睡着了?” 姜律面露喜色。 直觉告诉他,要润,就得趁现在了。 至于张鹏,算你小子运气好! 早晚有你落单的时候! 于是,他悄悄打开衣柜,蹑手蹑脚地出来,然后回身轻轻合上衣柜,小心翼翼地朝外走去。 就在他距离卧室外的走廊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声惊恐的娇呼在身后响起。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姜律一怔,下意识回头。 女人紧紧靠在床头,抓起抱枕紧紧护在胸前,一脸的畏惧。 “啊这,我不知道你在,我的。”姜律尴尬地说道。 谁知,听到这话,女人竟然面露迟疑之色。 “不知道...我在?” 她试探着问道:“你是来找...张部长的?” “算...算是吧。” “噢~”女人似乎误会了什么,表情蓦然间暧昧起来,脸上堆满了娇笑:“你就是部长说的,今天要回来的儿子吧?” 姜律挠挠头:“我应该是吗...” “哼。”女人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地道:“你爸早就说想和你改善父子关系了,特意叫我今天过来给你个惊喜,你爸腰可不好,一会儿可全看你的咯。” 姜律沉默了。 张鹏真是你妈个人才! 这么个改善父子关系是吧? 什么上阵父子兵? “啊我现在有点事儿。”姜律跟过年看到红包欲迎还拒的孩子似的摆摆手:“我得先走了。” “别啊。”女人闻言急了,从床上一下跳下来,就整个人撞进了姜律怀里:“乖~让阿姨看看你身体怎么样~” 随手一捏,女人顿时心花怒放:“哎呀,好结实呀。” “阿姨,请自重...” 女人却是不依不饶:“正好他还没回来,你先跟阿姨讲讲你们的矛盾嘛,要是他不对,阿姨帮你说他好不好?” “......” 眼见姜律一个劲儿想逃跑,女人轻咬嘴唇,凑到姜律耳边耳语了一句。 姜律顿时瞪大了眼睛。 “还可以这样?!这么厉害?!” “嗯...”女人娇羞地点点头。 “厉害厉害,阿姨,我建议先一起洗个澡细说。” 女人揪起姜律胸前的一小块肉,轻轻一拧:“德行~” ...... 深夜。 醉醺醺的张鹏在好友的搀扶之下回到了家。 一边握住张鹏的手指解锁,好友一边宽慰道:“老张,你也别太生气了,年轻人火气重,你儿子那些话也不是针对你的。” “你...你知道...什么...” 张鹏打了个嗝,摇摇晃晃地推开家门,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说话都口齿不清了,还是不忘摆架子。 “我是老子,他凭...凭什么顶嘴!出去混...了两年!现...现...现在反过来...说我的不是了,他...以前干那些混账事,还不是...老...老子给他擦屁股?” “是是是,老张,你卧室在哪?我送你上床以后再走。” “就...就是那个,那个...那个最大的!” “嗯?你今天出去没关灯吗?” “嗯...唔...” 好友看他这样,也没法多说什么,艰难地搀扶着他向卧室走去。 房门一推开,好友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眼前的画面,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女人和姜律扭头,六目相对,气氛有些诡谲。 谁知张鹏一看,却是突然拍起了手:“正...正好,老李,我...我给你介绍一下...” 介绍? 好友震惊。 这是介绍的时候? 但张鹏却仿佛根本没察觉异样,自顾自道:“这...这个...” 他指向女人:“这个是我老婆!” 好友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姜律,那这个是谁? “这...这个...”张鹏指着姜律:“这个是我!” 好友大脑一下子过载。 “不对,你不是独居吗?” 好友重新看向已经裹进了被子里的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吃一惊,有些不太确定地道:“你是...你是冯远征冯部长的老婆?” “啊?”姜律一愣,看向羞愤得将头埋进被子的女人。 “你先别‘啊?’。”好友质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姜律深吸了一口气,满脸严肃:“我是灾难下的不屈战士!” 第三十章 我的关系贼硬 “那么...” 姜律一脸沉思之色:“我到底是绿了冯远征,还是绿了张鹏?”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被送进了监狱。 理由是破坏极乐城要员婚姻。 虽然过程和想的不太一样,但是结果是好的。 “进去以后,0172号就是你的代号,记住了吗?”狱警推搡着姜律,态度十分恶劣。 “哦。”姜律麻木地点点头。 或许是囚衣不大干净,他用戴着手铐的手掏了掏身上。 狱警见他不老实,音调一下提高:“干嘛呢你,警告你,别搞什么小动作!” “别急,换个档而已。” 一路押送到牢房,将姜律解开手铐后一把推进去,狱警这才离开。 姜律好奇地打量着牢房。 四人间,床是嵌在墙里延伸出来的,有点像是现实世界老古董火车的卧铺,就是大了一点。 马桶和洗漱台都在角落,有个帘子隔开。 “哟,新人啊。” 见狱警走远,立马便有人不怀好意地盯上了姜律。 姜律抬头,看了右侧上铺说话的那光头一眼,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冷眼旁观的人,立马意识到对方即将对自己发起监狱霸凌。 老人霸凌新人,被霸凌的新人惹不起老人,又把目光放在更新的人身上,恶性循环。 不过他并不慌张。 “不算新人,二进宫。”姜律云淡风轻地道。 说着,他便要坐到唯一一个空着的床上。 “让你坐了么?”光头突然变了语气,恶狠狠地问道。 姜律老老实实地停下动作,摇摇头:“没让。” 闻言,那两个冷眼旁观的人似是觉得无趣,挪开了视线。 不过光头却是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 “呵,还挺懂事。” 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律,满眼轻蔑:“怎么进来的啊?” “怎么进来的很重要吗...”姜律不解地询问:“我以前进来也没人问过啊。” “哼。”光头不屑道:“那说明你也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了,以前和你一个号子的最多也就是个小偷骗子,所以没人关心这个。” “偷...倒也差不多吧。”姜律点点头。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你是二进宫,罪加一等,这才有幸分到我们这个号子。” 光头看似在给姜律讲规矩,实则在炫耀他的优越感: “深哥,就是睡上铺的那位,人家可是开了好几家赌场的大老板。” 姜律恍然,抱拳朝上铺那个躺着闭上眼睛的精瘦汉子点点头:“久仰久仰。” “下铺那位,宏爷,更是重量级,一年之内抢了三个银行,要不是被手下出卖,根本不会进来。” 宏爷靠在墙上,双手环于胸前,一言不发,似乎根本不关心光头的吹嘘。 姜律敬意更甚:“牛逼牛逼。” 光头面露得意之色:“我呢,稍微差一点,我绑架了一个富商的儿子,换了几百万极乐币,潇洒了三个月才被抓到。” “也不错了。”姜律安慰道。 “那是,不过...等等。”满脸得意的光头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什么叫也不错了?”他鄙夷地问姜律:“轮得到你品头论足?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轻易别得罪我们,我们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敢说半个不字,出去以后把你做了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能明白?” “明白。” “所以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姜律叹了口气。 “少他妈废话,问什么说什么,给你定的罪是什么?” 姜律无奈,只得回答道:“我把人给侵犯了。” “呵,侵犯,强健就强健,说这么好听做什么?”光头嫌恶陡生:“滚马桶边蹲着去!” 监狱里没几个囚犯看得起强健犯,因为这种事情进来的,最后都会变成监狱里地位最低,人人都可以踹几脚的狗。 “这是为啥?”姜律疑惑。 “他妈的还为啥?”光头气得想下床揍人:“老子最看不起欺辱女人小孩的畜生了,不光是我,这里没人看得起这种王八蛋,别逼老子揍你。” “我没说我侵犯的是女人啊。” “我不管你侵犯的是...啊?”话说一半,光头的大脑突然开始冒烟。 姜律耸耸肩,朝三人露出憧憬的表情:“我就这点小爱好,我最喜欢的就是赤手空拳降伏你们这种有血性,有男人味的,这才够劲!” “我操!”光头突然有点慌了。 深哥紧闭的眼皮有些许跳动,身子往靠墙的方向一点点蠕动,缩到了上铺的墙角。 宏爷还是一言不发,但是双手开始不自然地放下来,护在身体两侧,警惕地盯着姜律。 “你继续,哥。”姜律鼓励光头:“我刚看你不是要下床吗,怎么又退回去了?” 光头急忙摇头否定:“啊?我没有啊...” “下来玩玩嘛哥。”姜律继续上嘴脸:“你不是要揍我吗?但是你可得用力点揍我,你反抗越剧烈我越高兴哦。” “???”光头的表情比吃了屎都难看。 “那什么,小兄弟。”宏爷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他刚刚说的都是逗你的,大家都是囚犯,哪来这么多讲究,和平共处,和平共处,你就是因为这个进来的,可千万不能一错再错啊。” “那我现在可以坐了吗?” “当然。”宏爷挤出一个笑容。 他们再牛逼那也是在外面,在监狱里他们是真干不过这种狠人,最糟糕的是,干不过还要被干,那还装个几把?保菊要紧。 姜律坐下后,试了试床垫的硬度,有些不太满意。 “好硬啊,跟睡木板没区别啊。” “垫点东西就好了。”此时深哥从上铺默默探头,向姜律示好。 “垫啥?”姜律的目光在深哥和宏爷身上来回扫,又伸手敲了敲自己上铺的床板:“你们谁抱着我睡?” 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宏爷赔着笑:“不至于不至于,垫床被子嘛。” 深哥心领神会,看向光头:“你把你被子给这个小兄弟垫一垫,人家睡不惯这么硬的床,你多照顾照顾。” “我?”光头欲哭无泪。 “对,就是你。”宏爷帮腔。 姜律加入其中:“说的就是你,要是让我逮到你偷偷在被子里导管给弄脏了,我可是要标记你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光头惊恐地献出了自己的被子,同时赌咒道:“要是不干净出去你弄死我都行!” 姜律的存在无疑让身为狱友的三人感到了危机。 待到姜律铺完床,差不多闲下来,在另外两人的眼神威胁下,光头才壮着胆子试探道: “哥,你犯这个事儿吧...细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应该很快就出去了吧?” 姜律大手一挥,十分嚣张地表示:“就算是大事也无所谓,我关系贼硬。” 闻言,深哥来了兴趣:“有多硬?” “我还没进来,外面已经有人帮我运作了,走个流程而已,就这么硬。”姜律嘴巴一歪,浑身上下写满“背景”二字。 宏爷听姜律煞有介事的样子,却是动起了小心思:“小兄弟,你这么一运作,能减多久啊?” 他是老江湖,自然不可能直接打听姜律背后的人脉。 但是通过减刑的程度,却是能判断出他人脉的实力。 如果关系真的够硬,他可就准备巴结姜律了,说不定和这位处好了,自己也能早些出去。 深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 只有光头,压根想不到这些,只是巴不得姜律快点出去,免得自己提心吊胆。 “减多久?”姜律不屑地笑着,像是在嘲笑他们没见过世面:“那你可就太小看我的关系了。” “哦?”宏爷和深哥双眼发亮。 “按照我现在的罪行,应该是关个两年多,但经过运作,我过两天就能直接...” “难道说你能直接...” 难道说能直接出去?两人有些被吓到。 这得是多顶级的背景啊? “没错!”姜律骄傲地道:“我背后的人脉能直接给我争取个流放!” 第三十一章 冯远征,我姜律不欠你什么了! “呃...”宏爷愣住了,大脑都没转过弯来。 还是光头心直口快:“你管这叫关系?你这真不是仇人?流放跟让你去死有什么区别?” “这些你就别管了。”姜律云淡风轻地笑笑:“你就说硬不硬吧?” “这可真是太硬了...”深哥汗颜:“两年的刑直接干成死刑了,我都才八年。” 宏爷很想说一句“妈的疯子”。 但他不敢。 死刑犯本来就是监狱中最危险最不稳定的那一批,更何况还是个变态。 要是半句话说得不对人家直接拉着你垫背,那找谁说理去? 现在就指望着这个瘟神赶快流放,别在这儿当个定时炸弹了。 “小兄弟,我年纪大了,我就先睡了。” 宏爷打了个哈欠,陪着笑,尽量想稳住姜律的情绪。 “我也有点困,我也先睡了。”深哥撤回了一个脑袋,缩到角落。 姜律“哦”了一声,伸手锤了锤上铺:“你呢光头?” “我...我应该也快困了吧...”光头不大确定该不该困。 “都要睡觉啊。”姜律顿感无趣:“我还说一起逛逛呢。” “逛?”光头看看不到10平米的牢房,差点没绷住:“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能逛什么?” “我好久没来嘛,想看看监狱配置有没有更新。” 姜律叹了口气:“那算了,你们睡吧,我自己去看看。” 然后,他就在三人震惊的眼神中,靠着【开门】技能,直接起身推开了监狱紧锁着的铁门,径直走了出去,门都没关。 “啊?”光头懵了:“他怎么开的门?” 深哥的目光中燃起一团充满希冀的火。 难道狱警忘了锁门?这是越狱的好机会!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出去?”他有些蠢蠢欲动。 宏爷深吸一口气,最终却是摇摇头:“要去你们去,我总感觉不太妙...” 光头见宏爷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也怂了:“我还有一年多就能出去了,没必要冒险。” 深哥见此,不由得咬了咬牙。 “他妈的不管了!” 他从上铺一跃而下,径直从门口冲了出去。 可几乎与此同时,牢房外传来了广播的声响。 “歪歪歪?听得见吗?” 广播里传来姜律的声音。 “今天有幸来到我们极乐城一监做客,在这里,我看到了我们一监犯人令人作呕的精神面貌,大家的自卑、软弱、恃强凌弱让我颇为惊喜,也让我因为成为你们的一份子,而感到十分的荣幸。 能够加入这个大家庭的我,是十分幸运的,但俗话说的好,成功除了运气,更离不开努力。 借此机会,我想感谢几个人,是他们,让我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有了他们的支持和鼓励,我今天才能站在这里,站在这个大舞台。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但我没有父母,所以先不感谢了。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领导,有了他的指点,我才能一错再错,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最后,我要感谢十八岁的自己,我要感谢那年的自己下的决心,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成为极乐城最初生的混蛋,今年我二十三岁,仅仅五年,我就已经无限接近了当初的梦想。 我想对五年前的自己说:我做到了!你以后一定会成为混蛋的,所以不要迷茫,更不要患得患失,坚持做自己,你就是最畜的!” 这时,广播的背景里突然出现一些杂音。 “诶?你们怎么来了?(杂音)我没越狱,我就讲两句心里话。(杂音)卧槽,兄弟,可不兴拿枪口指人啊!(杂音)” 广播被掐断,没人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还保持着即将冲出牢房姿势的深哥默默爬回了上铺,盖上了被子。 光头和宏爷四目相视,相视无言。 没一会儿,姜律被十几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狱警押送了回来。 “0172!你完了!你他妈这下绝对完了!”狱警队长又惊又怒,天知道监狱出了这档子影响恶劣的事,上面会有多震怒,搞不好他们这些狱警都会被清算。 姜律听到自己完了,满意地点点头。 这把火烧得看来应该够旺了。 他最开始的确是想越狱,罪加一等,这样就能更稳妥地被流放,但是仔细想想,越狱还是不够。 年年都有人越狱,所以要想越出不一样的狱,就必须越出特色,越出风采,越成典型。 只有这样才能被严惩,冯远征那边操作起来就会更简单。 姜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兜兜转转我还是睡了你老婆,但是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我姜律,一生不弱于人,冯远征,我不欠你什么了! 我温我哭。 看着姜律莫名其妙露出释然的笑容,狱警队长绷不住了,一边关门一边骂骂咧咧地道:“妈的神经病!” ...... 治安部,部长办公室。 “老苏,你是典狱长,肯定能操作一下的,想想办法嘛。”冯远征手上夹着雪茄,拍了拍身边一个同样肥腻的中年人的肩膀。 “冯部长,不是我不帮忙啊。”苏狱长苦笑着:“问题是他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张鹏那边不想闹大,找了城主从中斡旋,你要硬是想给这件事捅出去,依着流程就得提回看守所等待二审,这一旦公开庭审,到时候我没法交代啊。” 提起张鹏,冯远征就恨得牙痒痒:“老东西,我还没上位的时候就算了,退休了还惦记着我老婆,还要坏我的好事!真该死啊。” 苏狱长装聋作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叹了口气,冯远征也不图什么面不面子了,直截了当道:“老苏,你不能帮忙就算了,但你得给我出出主意啊。” “这个...”苏狱长缓缓开口:“原则上是没办法的。” 一听这话,冯远征就懂了。 有门! 果然,苏狱长马上继续道:“但是呢,如果说服刑期间,他有不配合,甚至因为过激行动造成恶劣影响,咱们是可以酌情给他加几笔的。” “过激行动...”冯远征琢磨着,征询似的看向苏狱长:“牢里戒备森严,伤人杀人应该是不太可能的,要不我安排他越个狱? 理论上这就是最过激的了,虽然也过激得有限,但要是安排更稳妥的,我又怕太明显。” 苏狱长似是而非地笑笑:“您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这边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承诺过你什么。” 冯远征大笑:“哈哈哈,你啊...” 便在这时,苏狱长的手机响起。 “稍等,我接个电话。” 冯远征点点头,靠向了身后的椅子,思索起了具体的计划。 “喂?” 苏狱长看了一眼冯远征,对电话那头道:“没外人,你说吧。” “嗯...” “嗯?” “呃...” “啊???” “好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冯远征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苏狱长表情复杂地看向了冯远征。 “可能不需要安排他越狱了。” “为什么?”冯远征不解。 “因为他自己越了。” “什么?”冯远征一惊:“一监的看守不是最严的吗,他怎么越的?” “我也不知道。”苏狱长摇摇头:“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广播室了。” “等等,他去广播室干什么?” “发表收监感言。”苏狱长紧绷着脸。 冯远征一时没反应过来收监感言是个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 “他越狱以后没有逃跑。”苏狱长同样满脸困惑:“而是跑到广播室,发表了一番…关于自己坐牢很高兴很自豪什么什么的讲话,对一监,不,对极乐城整个司法系统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呃...” 见冯远征还在懵逼,苏狱长进一步解释道: “就是说,您不用安排了,光靠他自己,今晚就能直接坐上流放的班车了。” 第三十二章 废土坟场 姜律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还是让上面直接越过了流程,把他插队安排进了这个月的名单。 毕竟他能神不知鬼不觉越一次狱,就能越第二次。 这一次是广播室,那下一次呢? 谁知道他能不能溜到军火库? 尽管有人提议给他抓起来切片做研究,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来去自由的,是不是受到了外界辐射的影响发生变异了。 但是冯远征那边还是压了下来。 最终姜律才得以顺利流放。 眼看着狱警马上就要将头套戴到自己头上,姜律可怜巴巴地开口:“等一下,我有话要跟我的狱友说。” 狱警们对了对眼神,队长冷笑着道:“一天不到还住出感情来了?真是蛇鼠一窝!说吧,反正你马上就要上路了。” 面对狱警们的嘲笑和冷眼相待,姜律却丝毫不为所动,坚定而又诚挚地看向了光头三人。 三人心中惧怕狱警,更惧怕姜律,巴不得他早点离开,还他们一片净土,但是对上他那双眼睛,又觉得有些动容,心情十分复杂。 然后就见姜律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朝三人竖起了中指,咧开嘴开朗地笑着: “老子要走了,我操你们妈!” 三人的表情瞬间凝滞。 狱警们的眼神里也多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随着被套上头套,姜律的视野变得一片漆黑... ...... 先是被人拉扯着走了许久,然后上了车,经过好几个小时的颠簸,引擎的轰鸣声终于停下。 姜律被两人架着带下了车,他就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一般,根本无法自己走动。 负责护送的狱警见状,觉得好笑。 “这就双腿发软了吗,呵呵,绝望才刚刚开始呢...” 随后,他被狱警甩了出去。 “自生自灭吧,人渣!” 姜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对身后传来的唾骂声毫无反应。 直到押运车开走了许久,他的身体才突然颤抖了一下。 “淦,司马司机开得像是宝宝巴士,居然给我整睡着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先是用邪神左手轻而易举碾碎了手铐,然后掀开了脑袋上的头套,这才打量起了周遭的环境。 他已经远离了极乐城,来到了安全区外的沙漠。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仅片刻,姜律便感到了视觉疲劳。 正值傍晚,沙漠中的昼夜温差极大,当赤红的晚霞褪去,这里的温度便已经开始直线下降。 姜律打了个寒战,吐槽道:“光是沙漠也能叫废土?标配的垃圾场呢?” 便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掀开衣服一看,原来已经满身红疹了。 感到奇怪的他打开了面板,查看了一下人物状态。 【受辐射:你的体质属性会逐渐降低,体质清空后开始扣除生命值】 体质那一栏,也已经变成了: 【体质:11(-1/h)】 见此,姜律这才满意道:“还有辐射啊,那就对味儿了!” 他一点儿也不慌,原因很简单,因为体质开始降低的同时,【救赎之神的治愈】这个永久buff也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状态掉得甚至还没回得快。 红疹没一会儿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关掉面板,姜律打算去寻找一下流放者的聚居地。 人终归是群居生物,在这种环境中,更是需要抱团去面对各种威胁,想都不用想,肯定存在聚居地,所以现在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 在哪? 沙漠中四面全是黄沙,姜律也分不清方向,干脆便以还未被完全掩埋的押运车的车辙印为标准,从其他三个方向随便选了一边,就迈开了脚步。 他刚刚离开没多久。 一伙六七人的队伍便从相反方向的一处背坡摸了过来。 他们披着肮脏的破布斗篷,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戴着简易的防毒面罩。 “头领,车辙就到这里了。” 一个喽啰搜索起了附近的痕迹,迟疑道:“脚印似乎是往坟场那边去的,我们还追么?” “被辐射了还能跑这么快?”唯一一个披着还算干净的白色斗篷的人叹了口气:“现在太晚了,脏东西就快从地底爬出来了,他往坟场走,估计是没活路了,只能重新要人,现在就先回去吧。” “是。” ...... 姜律行走在荒漠中,逐渐失去了方向感。 回头看了看自己留下的脚印。 本来印象里应该是走的直线没错,但是不知怎么着,早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问题不大。”姜律很乐观:“地球是圆的。” 继续走着,渐渐的,天空中已经悬起了一轮皎白的圆月。 而他,也逐渐踏入了一个充满了金属残骸的机械墓场。 随着视野中可见的文明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几乎每隔几米就能看到丢在地上不知是引擎还是什么的东西,每隔几十米就能看到一辆报废的车,姜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他妈的废土嘛!” 直觉告诉他,来对地方了。 这种废金属扎堆的地方,绝对能找到人类存在的痕迹。 再爬上前方一个高耸的背坡,姜律向下看去,顿时大吃一惊,眼神中充斥着震撼。 背坡后面,原来是一个有三四个足球场大小的盆地,莫约有四五十米深。 而刚刚已经随处可见的金属残骸,跟盆地中的景象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 里面的报废工具或是废弃的金属制物品,早已经堆积如山。 甚至角落还坠毁着一架失去了一只机翼的中型客机。 这个盆地给姜律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陨石掉下来砸出了一个大坑,顺带摧毁了繁华城市的一角。 来不及为过去被摧毁的文明哀悼,立刻顺着接近六十度的斜坡滑了下去的是姜律。 不过刚一来到盆地底部,姜律就察觉到了不对。 刚刚在上面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现在仔细一看,这些残骸或者说垃圾的表面,竟然充满了被风沙摧残过的痕迹。 正常来说,如果这里存在活人,应该多少有痕迹才对,可眼前这如山的垃圾,几乎每一样物体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黄沙,别说痕迹,半个脚印都没有。 姜律陷入了沉思。 这些报废的物品,随便拆解出来些零件,应该都能组装出在废土中很稀罕的东西。 就如同刚来那天的擦肩而过的飞机,一看就是用来自不同地方的零件拼接出来的。 眼前的这块机械墓场,对安全区外的人来说应该是宝贵的财富才是。 怎么会没人呢? 要说没被发现,虽然也有可能,但是自己被流放后腿着过来都才只花了几个小时,说明这里距离极乐城最多也就几百公里,可这片废土的历史少说都得有快一个世纪了吧?没道理没人发现啊。 正当他疑惑之时,盆地中却出现了异响,随后地面便是一阵震动。 姜律一愣,左右看了看,可因为有回声,他也根本无法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等到他发现声音的来源时,已经是为时已晚。 首先传来异样感觉的是姜律的两只脚踝。 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 他下意识地低头,然后便是一句字正腔圆的“我操!”。 不知何时起,脚下的土地冒出了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它们嵌在泥沙中,无数对空洞而无神的眼眶,尽数对准了姜律。 而在姜律的正下方,一双枯败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似乎企图将他往下拖拽。 姜律深吸一口气,感觉后脑勺也有凉意。 抬头一看,刚刚滑下来的坡上,同样也是这样的场景。 今夜,他是天选,也是唯一,世界...聚焦于他。 第三十三章 权限狗的大胜利! 姜律的身躯逐渐下沉,没一会儿泥沙便没过了他的脚踝。 而他还在纠结于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亡灵?不,不是灵体,是感染者么...” 试着掰了掰脚踝上的手臂,姜律发现坚硬如铁,无奈之下只得使用邪神左手捏断了手臂。 可刚一挣脱,马上又有好几双新的手拽住了他。 掰不过来,根本掰不过来! 而除了正企图将他拖入地底的这些感染者,还有其他数以万计的感染者也在朝着这边靠近过来。 姜律就像是用来打窝的鱼饵,甫一出现,便引来了鱼儿们的觊觎和争相扑食。 轰—— 随着它们的行动,本就不稳定的沙石开始出现坍塌,朝着盆地底部的姜律铺天盖地滑落了过来。 感染者拥有实体,是被辐射的人死后变成的怪物,只留下了本能,并没有意识,是更类似于丧尸般的存在,对这种东西使用监管者项链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得不说,他的压力是有点大的。 仅仅片刻时间,他入土的程度又多了几分,泥沙已经埋到了小腿。 不过姜律一向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 不是灵体,那就把它们变成灵体! 他启动了看似毫无作用的监管者项链。 双手撑在地面上,奋力让自己的胸口不至于被压迫,姜律大喊道: “我姜律,没有一剑,不可搬山,断江,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摧城,开天!但我是高贵的权限狗!灵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以坟场为中心,无数蛰伏在暗处的亡灵顿时循声而来。 它们像是嗅到了骨头的狗,更像是闻到了屎味儿的蛆,在姜律借着盆地造成的巨大回声下,接收到了他的命令,蜂拥而至。 亡灵悄无声息地挤满了盆地,但感染者感知不到它们,自然依旧无所畏惧。 不过姜律把亡灵征召过来,也不是为了让它们和感染者战斗。 他有更完美的计划! 眼见黄土已经快埋到脖子,姜律却仍十分镇定。 在他看来,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尽数在手了。 “你们这些下贱的狗,去给我附在这些感染者身上,操控他们,然后听我号令!” 在监管者项链的作用下,这些亡灵很快行动了起来,朝着感染者的残躯疯狂涌入。 连活人都能被亡灵附体,进而被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更何况是已经没有了灵魂的感染者? 几乎只是一瞬间,局势逆转! 姜律稳住了身形,不再下沉。 他松了一口气,继续命令道:“把我举高高!” 须臾,离地二十多米的姜律默默地看着自己脚下垒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山人海的感染者,总感觉像是曾经看过的一部名叫僵尸世界大战的老电影里那般的场景。 因为沙漠地下隐藏起来的感染者尽数破土而出的原因,原本的盆地已经出现了大范围的塌方。 不止更加下陷,波及的范围也变得更大。 好比此前环着盆地的陡峭沙坡,如今已经变成了水平距离百来米的缓坡。 以这里为中心,方圆几百米的地势全部变矮了,大半零件或是材料也全部陷入了地底,填补因为感染者爬出来而变得空虚虚浮的沙土。 姜律也没有想到,这黄沙底下,居然会藏着这么多怪物。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 并非是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宝藏,只是他们根本无福消受。 这些感染者模样都极为可怖,或许是靠着长时间把自己埋在地底,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氧化和腐烂的程度,才能保持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它们几乎都在不同程度上缺失了身体的一部分,姜律甚至看到一个励志哥,没有下半身都还在努力地靠着双手在地上爬来爬去。 小拳石本石了属于是。 这种场景姜律平时看见了高低得很没有素质地笑出声的,可现在他却没什么兴致。 他盘着腿,高坐在感染者构成的尸山之上,驼着背,手肘撑在腿上,双手托着下巴,有些无精打采。 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没人注意,几乎可以判断是无人区了。 更糟糕的是,周围的地形因为这些感染者破土,也发生了改变。 他现在已经完全分别不出方向了,甚至自己刚刚从哪来的,都因为那句“把我举高高”被这些逼养的感染者抬着螺旋升天而根本无从判断。 这可怎么整? 姜律想了想,随机挑了身边的一个倒霉蛋,给了对方一巴掌。 “你知道附近人类的聚居地在哪吗?” 本来没抱太大希望,因为他估计现在正操控着这些感染者的亡灵大概率都是附近的本地人,恐怕不知晓外地是怎么个事儿。 但让他意外的是,人家还真知道。 只可惜感染者身躯的声带早就烂掉了,亡灵发不出声音,只能比划着指了几个方向。 姜律挠挠头:“都多远啊,什么规模?” 亡灵又是一顿比划。 可方向还好,涉及到具体的信息,光是比划就表达不清楚了。 见姜律始终无法明白,亡灵急得开始用利爪往另一个倒霉蛋身上刻字。 姜律定睛看去。 “操,不认识这种字。” 如果不是监管者项链劲儿太大,感染者身躯的机能又很差,亡灵估计要红了。 什么文盲?! 但姜律也在疑惑。 “不应该啊...冯远征给我的资料我都能看懂,难不成这里还是个多民族融合的文明?” 又叫来几个亡灵,结果刻的字全都一样。 这就很尴尬了。 亡灵能听懂姜律通过系统同步成极乐城通用语言的话,但双方用的文字却不是同一种。 放在自己那边,这种情况一般有一方就要开始偷历史了。 思索再三,姜律干脆放弃找这些语言不通的老外亡灵问问题了,决定自己去看看。 不过问题又来了。 怎么去? 要是路太远,自己迷路死路上了可咋整? 姜律倒是有心想命令这些感染者驮着自己四处探索,不过这种交通工具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超前了,不管是遇到极乐城的人,还是流放者,高低得被当作异端切片。 如果感染者是无敌的,人类早就死绝了,所以在不知晓这些势力掌握着什么程度的火力之前,万万不能太过招摇。 “得有个比较低调的交通工具,而且还得带上个亡灵当向导,至于其他的,就先原地待命,当作我的底牌...” 姜律摩挲着下巴。 “既然如此...” 他将目光放到了盆地中残存的零件之上。 “生前是工程师,或者懂机械的,出列!” 一声令下,数百个感染者从尸山中艰难地爬出来,仰视着姜律在下方一字排开。 “很好,你们能用到的所有材料都在你们面前。” “现在...” “给我拼个高达!” 第三十四章 你怎么知道我捡了架飞机? 谁都想到了,谁都想到了,根本没有被寄予厚望的亡灵工程尸果然造不出高达。 高达最终还是没能拼出来。 姜律其实也有心理准备,毕竟这里是灵域,亡灵们大概连高达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姜律还是这么命令了。 赌的就是一句话:万一呢? 不过今天不是很巧,万一并没有上班。 所以姜律只好退而求其次,指着已经陷进地底一半的客机残骸道:“那把这个给我改成具备高隐身性、高态势感知、高机动性等能力的隐形第五代制空战斗机,改完以后外壳给我刻上huavei,开别的我咳嗽。” 虽然高达造不出来,但是飞机这些亡灵工程尸就很在行了。 或许也并不能说在行,只是相比之下,至少他们知道飞机的构造是什么。 “我睡会儿,改好了叫我。” 吩咐完以后,姜律打了个哈欠,便打算休息一会儿。 工程尸们见它们的皇帝睡去,便开始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 如果仔细看它们锻造的过程或许就能发现,这个灵域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灵异复苏前的科技方向类似,但又远远超出了那个水平。 不过姜律显然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管你什么水平,反正我是管理层,臭打工的再厉害也得听我的! 清晨,总工程尸爬上尸山,戳了戳熟睡的姜律。 后者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天亮了啊都。” 总工程尸非常狗腿地弯着腰,谄媚地伸手指了指它们一晚上的成果。 姜律顺着它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吃了一惊。 靠着这些个破铜烂铁,一个晚上的时间,在数百亡灵几乎无障碍的沟通同步下,竟然真的合力捣鼓出了一架全新的飞机。 虽然因为受材料的限制,导致飞机看上去锈迹斑斑,但外形却非常戳姜律的点。 “我测!红蜘蛛!”姜律激动地脱口而出。 如果是全新的红蜘蛛,姜律顶多只能评价为拙劣的模仿。 不过现在是战损版,这就很令他兴奋了。 就像是同样是美少女,穿着丝袜和穿着被撕裂的丝袜给人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总工程尸见他如此满意,顿时放下心来,还比划着向姜律说明,它们专门派人去找了燃油,资源充足,让他不用担心。 “牛逼啊。”姜律从尸山上滑了下去,径直跑到飞机边上,恨不得马上就坐上去。 工程尸们夹道两侧,热烈欢迎姜律试飞。 不过这时姜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跟在身后的总工程尸以为姜律有什么不满,一下子战战兢兢地弯下了腰。 “等等...我不会开飞机啊。” 工程尸们鼓掌的动作瞬间定格。 不过先前说过了,姜律是一个很懂得变通的人。 更是一个很善于当领导的人。 自己做不来的事,那就没必要自己做嘛,雇一个会做的就好了。 于是他指了指总工程尸:“你,脱离这副躯体,然后附到飞机的操控系统里面去,以后你就叫贾维斯了。” 总工程尸一愣,随后大喜,然后变成亡灵姿态进入了驾驶舱。 其他工程尸艳羡的看着它,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姜律见此,本着一碗水端平的道理,安慰道:“哎呀,我也知道兄弟们都辛苦了,但是没办法,一个就够了,它是被你们推举出来的代表,所以这个人选自然就是当仁不让了。 不过呢,你们也不要气馁,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闻言,工程尸们以及组成了尸山的上万只亡灵都是看了过来。 “这里材料还很多。”姜律严肃道:“给我盖个军事基地不过分吧?” ...... 流放者营地。 经过长时间的颠沛,最初从极乐城被流放的人也建立起了相对来说有些自保能力的营地。 受技术水平所限,流放者注定建不起高楼。 所以电闸之内,几乎全是大跨钢结构的拱形板房。 长久的发展之后,营地的规模也不算小,能容纳上千人。 不过由于沙漠的夜晚存在感染者和亡灵的侵扰,再加上极乐城的虎视眈眈,营地过大其实也就意味着一旦出现什么危机,流放者和他们的后代很容易毁于一旦。 正是出于这个考量,现任大首领,最初代流放者的直系后代,也是第一个整合了沙漠上所有流放者力量的狠人的儿子,狡兔三窟地设立了好几个这样的营地,以防意外发生。 而此时,他正面带愁容地听着军师的汇报。 “大首领,天亮派出去的人刚刚已经回来了,一无所获。” 大首领带着一丝侥幸问道:“坟场呢?去看了吗?” 军师摇摇头:“地形全部被破坏了,感染者应该倾巢出动了,这个时候靠近,一定会被撕碎的,至于那个线人,应该是没活路了。”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确定这个消息时,还是有些气恼。 “从确定好人选到送过来,花了足足三天时间,要是再让那边准备,指不定还要多久呢,下一次袭击就在明天,为了不让那几个混蛋怀疑,必须按原计划进行!” “可这样的话...”军师的眸子有些黯淡:“又得毫无意义地损失一架飞机和一个飞行员了,这些资源,用一分少一分啊。” 流放者缺少地对空武器,对飞机没有什么反制手段,所以沙漠上有一句话,谁掌握了天空,谁就是王。 因此,如果平白无故损失飞机,不只是大首领实力的削弱,更是威望的削弱。 “那有什么办法?” 大首领呡着嘴,无可奈何地摆摆手:“都投进去这么多了,在拿下极乐城之前,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现在就怕那些人...”军师欲言又止。 “不会的。”大首领对此倒是很自信:“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持,而他们想要走出沙漠,必须拥有我们的信息和情报,在双赢之前,不会翻脸的。” “不,我是怕他们不止联系了我们。” 军师凝重道:“您父亲逝世后,您又为了保险让你的几个叔叔各自带着部分力量分散了出去,但他们不会理解你的苦心,只会觉得这是个机会。” “哼...”大首领冷笑一声:“他们早就虎视眈眈了,甚至联合起来暗中控制住了好几处矿脉和垃圾场,不过没关系,我那些好叔叔鼠目寸光,但他们可不是蠢货,知道和谁合作才是明智之举。” “况且...我们的目标也不仅仅只是沙漠。”大首领的双眼中露出狠戾之色:“父辈失去的,我全部都要拿回来,这或许...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见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肃杀,军师淡笑着缓和气氛,调侃道:“唉,要是天上能掉个飞机下来就好了,我也不会心疼了。” “哈哈。”大首领大笑:“这怎么可...” 可他话音未落,营地远方突然传来呼啸声。 然后,他们俩就听见住所外传来人群的呼喊声。 “敌袭!”“敌袭!”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如临大敌地从椅子上起身,来到窗台边上。 然后,他们就见到真的有一架飞机,从东方滑翔而来,稳稳落在离他们住所不远处的跑道上。 和跑道上孤零零的几架简陋的飞机比起来,这架飞机虽然锈迹斑斑,但却十分完整,战斗机的外形更是秒杀那些冒充飞机的飞机。 毫不夸张地说,就跟一只雄鹰落入了山鸡群中一般。 “这是...”军师瞠目结舌。 大首领凝视着那架飞机,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流放者中的武装部队很快便围上了飞机。 随着机舱缓缓打开,姜律从里面钻了出来。 一看外面几十杆枪指着自己,他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感动地带着哭腔先声夺人:“我可算是找到组织辣!” 武装头目不吃这套,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啊?什么?”姜律假装没听清,故作诧异:“你们怎么知道我走在路上捡了架飞机?” 第三十五章 辐射仙人 “谁问你了?!下来!” 武装头目半点不敢掉以轻心,依旧用枪口指着姜律,他身后的武装部队也同样严阵以待。 姜律也并不意外。 他开着飞机冲到人家老家,跟跑到别人家里露牛至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害怕是正常的。 至于被枪口指着,也无伤大雅。 因为他不仅捡了个飞机,还捡了个亡灵大军! 在来的路上,已经化名贾维斯的总工程尸就借助飞机上的语音系统,向姜律描述了流放者的武装配置,威力最大的都只是迫击炮。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言不合,姜律随时可以发动地鸣! 这就是坐标之力带给他的自信。 举起双手,姜律一步步走下飞机。 “你是什么人?”武装头目一边将他控制,一边质问道。 “哎呀轻一点!”姜律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了自己人嘛,我昨天刚刚被流放。” 瞧着他如此女性化的表情,武装头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紧张地戴上了手套和防毒面具。 “来个人,检测一下辐射,看看还有没有救!” 两个提着设备的人没一会儿就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测姜律身上的辐射。 不测还好,这么一测,设备的指针直接开始紊乱了。 “两百伦琴!辐射值爆表了!” 见此情形,那两人先是下意识大喊,然后一下子吓得坐到地上,扑腾着往外逃窜。 他们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两百伦琴,如果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上两个小时,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眼前的年轻人,赫然已经成了辐射源! 武装头目也是大惊失色,慌忙驱赶姜律退到一处没有人的空地,然后驱散周围的人群,紧急呼叫增援,找人来处理。 “他妈的你被这么辐射都没死?!” 姜律微微一笑:“防火墙!小子!” “什么?”离得太远,武装头目没听清。 但他也来不及多问,这里就被专门清理辐射的流放者接管,然后拉起了警戒线,开始隔离并处理姜律。 辐射成这样,指定是不能要了。 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到,再过不久,姜律就会各项机能衰弱,然后从皮肤开始溃烂,最后大出血而死。 其实这时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管姜律是什么人,直接开枪清空弹匣,然后丢到远处去。 辐射部的指挥也是这么想的。 但就在这时,他的无线电响了起来... 被关在临时搭建的防辐射帐篷里,姜律感到一阵惋惜。 本来以为流放者经过这么长时间优胜劣汰的演化和适应,应该早就不怕辐射了,结果还是这么脆皮么? 正当他透过帐篷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时,发现不远处的一座二层小楼中,一个浑身被裹得严严实实,跟米其林轮胎人没什么区别的人正缓缓走来。 他掀开了帐篷的门帘,静静地打量着姜律。 姜律同样抱以审视的目光,然后轻轻张开了嘴:“检测前先扫下绿码。” “什么码?”那人一愣。 “对不起,现在的场景太适合了,我别无选择。” 姜律笑了笑,话锋一转:“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路上捡到飞机的?” “你就非得炫耀一下是么...” 姜律摊了摊手,宛如一坨滚刀肉。 叹了口气,轮胎人坐到了姜律面前的地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营地的管理者,也是整个沙漠中所有流放者的大首领。” 说完,他静静地观察着姜律的反应。 而姜律则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于是局面就尬住了。 最终,还是大首领没有沉住气:“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噢!”姜律终于反应了过来。 大首领防毒面具下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些。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 我是让你问这个么?见到地位崇高的人该是什么态度还要我教你?活该你被推出来当卧底! 大首领这么想着,却是无奈地解释道:“你应该出不去了,你身上的辐射太强了,恐怕救不回来了。” “辐射?”姜律摇摇头,满脸不屑:“你知道铀么?” “铀...”大首领稍显不解。 “我妈说这东西补铁,对身体好,我从小吃饭前都要舔一口。” 姜律伸手比划出一个直径十多厘米的圆: “我吃饭的碗,这么大,纯铀!” 大首领瞳孔一缩。 “而且不止辐射对我没影响,我还不会得癌症。” 姜律继续滔滔不绝地吹牛逼: “我小时候家里穷,吃不饱饭又没钱买零食,就拿塑料袋泡在开水里,烫化以后搅成酱喝下去,还不能放凉,不然黏牙。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早就练出来了。” “这他妈还能练出来的?” “这跟酒量没什么区别的兄弟。”姜律耸耸肩,撸起袖子:“不信你看嘛,我身上这么大的辐射量,一点事儿都没有。” 大首领仔细看去,还真是! 正常来说,受到严重核辐射后,最初的症状就是皮肤的红肿,在看不到的地方,人的染色体会首先被破坏,这意味着细胞失去了再生能力。 很快,身体便会开始肉眼可见迅速衰败,比如大量脱发、皮肤腐烂、脏器衰竭等。 以姜律身上的辐射量,再结合他在外面待了一晚上的信息。 这会儿就算不是皮肤溃烂脱水大出血,皮肤也至少应该出现异常才对。 可是没有。 什么异样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 大首领倒吸一口凉气。 “你有没有事暂且不论,我问你,你是不是遇到感染者了?” “遇到了。”姜律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果然。”大首领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沙漠上到处都是辐射,感染者变异前大都是受到辐射的活人,再加上变异后喜欢躲在沙子里,身上的辐射量更是惊人。 如果仅仅只是在沙漠中活动,姜律还不至于携带这样当量的辐射,只可能是碰到感染者了,而且数量恐怕还不少。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首领继续发问,他知道姜律的身份,也知道他被流放后的行踪,所以奇怪,姜律为什么能从坟场逃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捡到了架飞机。”姜律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尽管一切证据似乎都在证明姜律说的是真的,但大首领还是有些觉得难以置信。 那架飞机他看过,的确是出自末世来临以前那个文明的手笔,无论是科技还是外观都对得上,但还是那句话:真就有这么好的运气? “真是你捡的?” “废话。”姜律的脸上浮现些许不满:“我本来是打算以流放者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你们的歧视和怀疑,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其实就是欧皇!” “这...” 大首领有些犹豫。 如果说姜律的确不会因为辐射身死,再加上捡回架飞机的功劳,他的确没有理由这么对待他。 而且他活着找到了这里,就意味着可以继续原本的计划,不需要再向极乐城里的合作者要新的人了,这无疑是好事。 不过不知为何,大首领心里就是有些忐忑。 他原本打算,让眼前的卧底在“意外”下被自己的人发现,然后带回营地,给他机会让他把明天流放者将袭击极乐城的消息传达回去。 这样一来,就能逐步建立起极乐城对卧底的信任。 碰上合适的机会,传递一个假情报,就能给他们来个大的。 可眼下的展开却跟当初计划的有些不一样。 卧底送来的第一天,就乱跑失联了。 他本来都放弃了,准备重新找人充当这个角色,结果这个关头卧底找回来了,让他燃起希望。 可因为辐射,卧底要死了,于是他又放弃了希望,只能准备问问飞机是从哪搞的,顺带套点极乐城的情报。 然后卧底又说他不受辐射影响。 一来一去,一拉一扯,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让他陷入了两难。 毕竟他也不是煤气灶,希望说燃就燃。 “你先委屈一下,我之后会找人帮你再做检测的,如果没问题的话,你穿上防护服,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最终,他还是决定回去找军师商量商量。 “好。”姜律乖巧地点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姜律想了想:“我叫姜子牙。” “姜子牙?好别致的名字...”大首领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姜律也不在意,自顾自道:“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我姜子牙捡飞机绝不空军!” 第三十六章 姜律是懂怎么包装自己的 姜律并不知道大首领去做什么了。 只是没过一会儿,的确来了几个穿戴着全套防护服的人走进帐篷,要对姜律进行全身检查。 他们均是一副小心翼翼颤颤巍巍的姿态,视姜律为洪水猛兽一般。 如果不是大首领命令,他们是绝对不会靠近这个辐射源的。 “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正被各种仪器摆弄的姜律听到问话,一脸平静:“脖子不舒服,有点疼。” 负责人防毒面具下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脖子都开始病变了,不知道大首领还让他们来干什么。 可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具体呢?” “落枕。” “......” 不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 负责人满脸不可思议,他的手下们也觉得难以置信。 所有指标全部正常。 核辐射仅留在姜律的皮肤表面,连防都没破。 “这怎么可能?!” 姜律打了个哈欠:“厉不厉害你姜哥?” 负责人端详着姜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赞叹道:“真是不得了!虽然大首领说过要好好待你,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姜律摇摇头:“那就别说出来了,伤感情。” “呃...”负责人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可他依旧有些不甘心,还是选择说出口:“其实我是想...就是请你帮忙研究一下,如果能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或许以后沙漠上的人以后就不用再惧怕辐射了。” “再说吧,不是什么大事。”姜律满不在乎。 他玩的是破解版,随便他们研究也不可能研究出什么来。 本就因为飞机的事受到大首领重视,现在又有了这层保护,他的含金量只会更上一层楼,并不是什么坏事。 打入内部指日可待!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我现在只关心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很快,很快。”见姜律没有明确拒绝,辐射部的负责人眉开眼笑:“我这就找人把你身上的辐射清理了,辐射没进入身体,清理起来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好。” ...... 脱掉受到污染的从监狱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囚衣,洗过澡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姜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戴上头巾,彻底入乡随俗,姜律却觉得差了点什么。 摸了摸腰间,他目光变得如鹰隼般锐利,看向送来衣服的后勤人员。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被他这么一看,那人立时紧张起来。 “没...没有啊,都在这里了。” “不。”姜律掀开斗篷,露出空空如也的腰带:“我定时炸弹哪去了?” “什么定时炸弹?” “就是那种,自爆的时候绑身上的炸弹啊。” 后勤人员一脸严肃地摇摇头:“没有那种东西。” “那没有炸弹你们一般怎么自爆?” “我们就非死不可吗...” 从浴室出来,姜律有些不解。 按后勤人员的说法,营地里也不全是亡命之徒,尽管民风剽悍,比之极乐城的人来说文明有些落后,但是大部分人都很淳朴,很团结。 这和他想象中的罪民似乎有些出入。 琢磨着,在警卫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大首领的住处,那幢二层小楼。 警卫敲门过后,屋里传来一声“进”。 推开门,姜律走了进去,警卫则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絮力亚风的屋子里有两个人,此时大首领已经卸下了刚刚的保护,露出了真容。 他的体格很健壮,面容坚毅,薄薄的一层胡须将他原本还透露着些许青涩的脸庞修饰得威严不少。 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个中年人。 他的身材比较瘦削,不似营地中随处可见的肌肉猛男,能出现在大领主身边,且表情云淡风轻,不像其他人那样毕恭毕敬,足以说明他是大首领十分重要的智囊。 大概率就是这里的二把手。 “你来了。”大首领冲姜律点点头:“坐。” 姜律坐下,见两人都审视着自己,疑惑道:“这是要面试?” 大首领一愣,军师则笑着开口:“不是,我们只是想看看什么人运气这么好,而且还拥有不受辐射影响的本事。” “运气好就不会被流放了。”姜律叹了口气:“这个世道,都不容易呐。” 见他长吁短叹,大首领冲军师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我是这里的军师,有些事需要和你谈一谈。” “没问题。” “正常来说,刚刚流放出来的人,找到这里或者被我们的斥候找到带回来,都会先被隔离一段时间,确认不会有什么威胁再给机会融入,不过你比较特殊,刚来就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 军师坐到了姜律对面:“呵呵,但流程还是必须要走的,我需要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被流放的。” “呃,这个...” “不方便说?” “倒也不是,只是说来有些惭愧。” 姜律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对方对自己产生认同感,斟酌着道: “我们那里有个菜市场,有个屠夫,自称镇关西的,他欺辱良家,强抢民女,我看不过,当街三拳把他打死,谁知道他背景通天,如果不是极乐城没有死刑,我估计活不到现在。” 你特么不是因为偷了不该偷的人,又在监狱搞事才流放的么... 早已从内部获得情报的两人觉得一阵无语。 但为了玩好谍中谍的戏码,军师还不得不忍住恶心,夸奖道:“真是好汉啊!” “是吧。”姜律长叹一声:“唉,极乐城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啊!” 听到这话,大首领甚至直接背过了身去。 军师紧绷着脸,深呼吸好几次,才稳定下情绪,故作欣喜:“那就没问题了,不瞒你说,很多流放者都是因为招惹了极乐城的达官贵族才被流放出来的,你如此正义,又捡到这架飞机立下大功,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哈哈哈。”姜律大笑:“过奖了。” 军师看他的笑容,竟不似作伪。 如果说不是因为这届卧底素质太高,那只能说明... 这个家伙真是这么想的! 正当军师感到离谱之时,急于进入正题的大首领沉声道:“你很不错,以后好好跟我干。” 闻言,姜律笑容微微收敛,然后正色道:“好,多谢大领主赏识。” 这就算是...打入内部了? 尽管姜律纯洁如白莲花,看不出来两人正打着什么算盘,但他还是觉得这个过程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 仔细想来,好像他说什么,对方两人就信什么,完全不调查也不试探。 这并不合理。 这么天真的人真能在沙漠里混下去?还被极乐城视为威胁? 难道这个灵域的人普遍智商都不高? 也不对啊,冯远征她老婆还会兵法呢,欲擒故纵玩得贼溜,也不像是弱智啊。 想到这里,一股隐隐的不安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军师却突然询问道:“你对前几天我们袭击极乐城的事情怎么看?” 第三十七章 说好卧底,你真叛变了? “我不知道啊。”姜律诧异:“你们袭击啥了?” 军师平静地说道:“开着飞机,撞塌了他们一幢摩天大楼。” 但姜律好像没听懂:“撞?你是说,直接撞上去?” “是的。” “为什么不投弹?” “我们的飞机条件不支持。” “飞行员呢?” “死了。” “就这么壮烈?” “就这么壮烈。” “那谈谈吧。” “谈什么?” 姜律顿了顿:“谈你们准备花多少钱买我的飞机。” “啊?” 见军师不上道,姜律只好解释:“我这可是战斗机,不是你们那种飞机能比的,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但是既然你们有需要,我倒也不是不能忍痛割爱。” “不是...”大首领有些坐不住了:“你是说,我们还要买?” 姜律一愣:“你们想白嫖?” “......” 你怎么说话呢? 军师稳住情绪,带着些茶味儿道:“不不不,不要误会,你捡到的东西,自然是你的,我们当然不会强占,只是我们原本以为,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说这些,倒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一家人归一家人,但是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姜律挑了挑眉:“兄弟,不是跟你吹牛逼,我在路上看到乞丐都从来不施舍的,你指望我捐飞机?” 军师听得眼皮直跳,他好像真的很骄傲! 姜律也懒得废话:“开个价吧。” 大首领眉头紧蹙,他也没想到姜律突然来这么一出。 不过倒也正中下怀,他正愁怎么才能不被姜律怀疑地引出接下来要说的话,既然如此... “我可以破格让你成为武装部队的副总指挥。” “副总指挥?”姜律有些感兴趣。 可还不等他问副总指挥能干啥,军师便已经很自然地唱起了白脸:“大首领,不能这么草率啊,副总指挥可是能调动大半营地武装的重要职位,仅在你我和总指挥之下。 诚然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立场又和我们一样坚定,和极乐城有深仇大恨,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职位轻易就交给他啊。 更何况他也没办法服众啊!” “我意已决。”大首领则唱着红脸:“我们连生存都成问题,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唯独只有拿出能够让姜子牙获得尊敬的地位,才能够展示我们的诚意。 沙漠上都说,控制天空,就等于控制了沙漠,姜子牙拿出这么重要的宝物,我当然也要用相同的信任回报他。” 姜律静静地看着两人唱双簧,心中的怀疑逐渐明晰。 他可不是职场小年轻。 什么职场pua,什么潜规则,什么威逼利诱,他玩得炉火纯青。 碰上刚出社会的小青年,恐怕就真信了,还以为遇上什么明主,但只有真正摸爬滚打过的才知道,哪有什么明主,无非是拉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你以为是你特殊?戳辣!人家其实对所有人都这样,不过是明码标价而已。 同时,他还看出来,大首领很急,或许有想要飞机的意图在里面,但是抛出这么大的橄榄枝之前,甚至没调查过自己的成分。 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拉拢自己,唯一能肯定的是,绝不仅仅只是飞机,更不可能是到现在为止只在见面提了一嘴的辐射问题。 他打算找机会进一步验证。 现在嘛,就先陪他耍耍。 “原来飞机在这里这么值钱呐。”姜律故作惊讶,眉眼间适时露出几分市侩。 大首领见他心动,露出笑容:“那么你同意了?” 姜律疯狂点头:“当然,公若不弃,某愿拜为义兄!” “好好好。”大首领对姜律的反应十分满意。 眼看姜律尚沉浸在喜悦中,大首领端起了茶几上的水缸,轻轻呡了一口。 军师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只是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又该轮到自己表演了。 于是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开口道:“噢,对了,大首领,我有件事需要跟你汇报。” 说着,他看了一眼姜律。 姜律迟疑地问道:“那我...回避一下?” 大首领摆摆手:“不用回避,你对我信任,我当然也对你信任,安稳坐着就是。” “可是...”军师故技重施,唱着反调故意吸引姜律的注意:“这件事事关重大,这...” 大首领稍作犹豫,但却还是表示对姜律信任:“没关系,直接说。” 姜律适时地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但心里却有些想笑。 我来之前不说,现在才说,就这么巧是吧? 不过他倒也想听一听,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可军师一开口,姜律却有些不淡定了。 “根据最新情报,极乐城守城的士兵交接的时间改为下午三点了,那个时候东墙会出现一分钟的空档。” 军师轻蔑地笑着:“前几天的警告他们不以为然,这次就不仅仅是百货大楼这么简单了。” 姜律心中一惊,又要空袭? 大首领听完,淡淡地道:“知道了。” 顿了顿,他似是不经意间提道:“营地西侧的电网有些老旧了,那里存放着大量通讯设备,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你多注意一下。” “是。”军师点头表示了然。 说完正事,大首领看了看时间,向姜律露出笑容:“先不说这些了,姜子牙,以后你就是副总指挥了,这样,我先安排你的住处,你一路过来不容易,先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晚上我亲自为你接风洗尘,明天事成之后,我再正式给你任命。” “嗯,好。” 目送姜律在警卫的带领下离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军师这才脱下伪装,有些不解地问道:“我是感觉有点麻烦了,为什么非得经他的手来传递这个消息?” 大首领摇摇头:“不麻烦,情报这种东西,当然得让城主厅那些人以为是自己挖出来的才值得相信,无法控制的情报来源,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有所怀疑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人是他们的人,传回去的情报也是真的,他们一定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洋溢起了嘲讽的笑:“只可惜呐,人是我帮他们挑的。” “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姜子牙有些不靠谱。” 在军师看来,姜律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用担心,这是我让绿洲那边特意找的新人,缺乏经验,这种人往往急功近利,钩直饵咸一样会义无反顾往坑里跳。 而且他根正苗红,据说还特别有正义感,听到明天我们又要袭击极乐城,一定会尽快找机会联系他的上线的。” 大首领倒是很有自信:“计划,时间,甚至就连什么地方能联系到外界我都告诉他了,而且还给了他独自行动的机会,他没道理坐得住。” 军师见大首领分析得头头是道,也不由得感到信服。 “这一环扣一环,恐怕这小子还以为已经轻而易举获得了我们的信任,准备伺机搞些小动作了吧?大首领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啊。” ...... 中午,姜律在房间坐了一早上。 据送饭的人说,进去的时候姜律颐指气使地说他是副总指挥,让他把饭菜换成顶配。 军师皱眉:“这...” 大首领稳如泰山:“再等等,或许他认为早上机会不好。” ...... 午后,姜律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下午。 在大首领的安排下他附近的警卫越来越少,但他依旧始终没走出门一步。 军师皱眉:“这么沉得住气?” 大首领故作镇定:“嗯...毕竟是白天,谨慎一点也可以理解。” ...... 傍晚,姜律终于走出了门。 一整天什么也没干的姜律坐在两人面前:“愣着干嘛?不是给我接风洗尘吗?今天不醉不归!” 军师:“......” 大首领:“......” 两人不由得开始反思,他们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小子,不会真叛变了吧? 第三十八章 毁谤啊!她毁谤我啊! “小趴菜。” 姜律走出大首领的私人餐厅,回头看了一眼喝醉的一众高层,失望地摇摇头。 眼瞅着个人面板上【醉酒】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消退,姜律叹了口气。 救赎之神的治愈buff好使是好使,可惜只要是负面状态都会被动减弱,由不得姜律选择。 饭都不吃光喝酒了都还只能到个微醺,说实话有些索然无味。 姜律餐厅后,四处闲逛。 路上遇到不少武装人员,但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晃悠了一段时间,途径大首领提到过的西侧电网旁的通讯塔,看着空虚至极的防守,又想起席间那些个流放者高层不经意间提起的各种有关明天空袭的细节,姜律若有所思。 “这么多巧合,说实话有点刻晴了。” 姜律忍不住玩笑道:“不会真是无间道吧?” 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地从通讯塔前走过。 他并不打算偷偷用营地的通讯设备联系冯远征。 因为如果假定大首领不是弱智,那么他就是还在试探。 如果这个时候去联系冯远征,搞不好要被当场抓获。 他并不想去赌。 而且经过一天的接触和了解,他总感觉这些被极乐城人民称为罪民的流放者在一定程度上被污名化了。 至少什么变异啊,衣不蔽体,茹毛饮血之类的情况,他完全没有看到。 这个灵域终究是s级,如果危险和难度并不体现在卧底的过程中,那必然是有什么隐藏的秘密等待他去挖掘。 结合大首领反常的一些举动,他有理由怀疑,所谓的灾祸绝不仅仅单指极乐城和流放者之间的矛盾,亦或者是那些根本翻不起波浪的亡灵和跟rbq没什么区别的感染者。 搞不好是废土狼人杀! “看来不得不使用我的爱机了!” 姜律深吸一口气。 经过缜密的思考,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且可以给他提供立体防御的计划! 加快脚步,姜律朝着停机坪走去。 不多时,红蜘蛛的轮廓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他看了看周围,然后趁着夜色溜到了红蜘蛛边上,准备叫贾维斯打开机舱。 可就在这时,在姜律身后不远处却突然有人发出了声音。 “你要去哪?” 姜律下意识回头。 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一个裹在长袍中,只露出了脸的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女人很年轻,个子也不高,姜律低头看去,发现她的容貌十分精致,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 一颦一笑间,都流露着一股妩媚,但眉眼之间,却又充斥着清纯。 “你是?”姜律问道。 “你不认识我吗?我可是知道你哦。”女人调皮地笑笑,偏着头,仰视着姜律。 “啊这,我真不知道。”姜律无奈地摇摇头:“你直说吧。” “我叫荆澜!”说罢,荆澜眨巴着眼睛盯着姜律,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惊讶的表情。 “荆澜...”姜律面露不解:“没听过,不好意思。” 荆澜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逐渐眯成危险的形状:“我哥叫荆亭...” “你哥叫荆轲也没用啊,我真不熟,别蹭了。” 姜律朝荆澜做出驱赶的动作:“小孩子大晚上就别乱跑了,快回家去吧。” 闻言,荆澜先是一愣,精致小巧的脸庞上蓦地染上一层嫣红,然后跺着脚纠正道:“我虽然个子矮但不是小孩子,我已经24岁了!” “卧槽,合法萝莉?”姜律有些惊讶。 换做平时,从来没见过合法萝莉的他高低得抽空品鉴品鉴,不过现在没空,他很急。 “好了好了。”不等满脸问号的荆澜问什么叫做合法萝莉,姜律便再次驱赶:“你比我还大一岁呢,这么大的人了懂点事儿好么,快回家去吧。” 荆澜嘴角一抽。 合着我比你大比你小你都有说辞是吧? 她看姜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心里更是火大,当即便故作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回家告诉我哥,他今天新任命的副总指挥调戏我,还准备潜逃!” “啊?”姜律意识到什么,变了脸色,一下子拽住扭头就走的荆澜的手:“不是,你等一下,你哥不会是...” 荆澜笑盈盈地回答:“大首领咯。” 姜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太自然起来:“不是,你话不能乱说啊,我哪就调戏你了?” 荆澜露出一副绕有深意的表情,就这么盯着姜律。 好在姜律没什么下限,从不心虚,这种眼神对拼也就从来不会落入下风。 见对方不为所动,荆澜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合法萝莉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怎么就不是好词了,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能假定它不是好词,我只是在夸你年轻漂亮而已。”姜律面不改色地解释。 “你骗人!”荆澜拿不出证据,但就是觉得这词儿一听就不正经,甚至眼看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她情急之下还指着姜律说:“而且从你见到我开始,你一直就鼓鼓的,你敢说你没有那种心思?” 姜律的cpu很少过载,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承认他懵逼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你们当真是民风剽悍啊。” 姜律情不自禁地开始鼓掌,不过同时也惋惜地叹了口气:“但如果你觉得这是证据,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不是见到你才这样的。” 荆澜一怔,感到难以置信:“我不信!” 或许是这件事对她的认知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她迫切想要探究事实,竟然直接下意识就伸手去抓。 连姜律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自然反应不过来。 “我操!” “啊?” 震惊的声音同时从两人口中发出来。 “怎...怎么可能?”荆澜松开手,惊恐地退后两步。 “你哥真牛逼...这个都跟你说?”姜律无力吐槽:“好了好了,看你这样你肯定从来没见过真的吧,我的建议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后你自己找机会多看看吧,我还有事,不陪你玩了。” 荆澜闻言回过神来,焦急地道:“等一下!” “又怎么了?” “就是说...”荆澜低着头,声如蚊蚋,看不清表情:“你都把你那个放到我手里面了,现在总算是调戏我了吧...” 酱紫栽赃? 震惊于对方拳法之刁钻的姜律强忍着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其实,我是想...”荆澜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抬起头,不再拐弯抹角,满脸认真地道:“我是想坐一次飞机。” 第三十九章 肘!跟我进飞机! 姜律的怒气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不解。 “你没坐过飞机?你们这里不是有这么多吗?” “嗯...”荆澜点点头:“我哥哥说我们的飞机都不安全,一直不让我坐。” 这倒确实不安全,零式战斗机了属于是...姜律深以为然。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姜律脸不红心不跳地张口就来:“我这次出去是你哥给的任务,我肯定不能带你的,不安全。” “可是...” 荆澜看看姜律,又看看他身后的红蜘蛛,满脸憧憬:“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偷偷跑出来的。” 那你就再找机会偷偷跑回去吧...姜律本想这么说。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故作意外地道:“我倒是没想到,大首领的妹妹会这么贪玩...” 说着他看了看荆澜,补充道:“而且还单纯得有些可爱。” “你觉得我可爱?”荆澜紧张地缩了缩脖子:“虽然你生得挺好看的,还会开飞机,但我哥不让我谈恋爱。” 差不多得了... 姜律露出流汗黄豆似的笑。 “我说你单纯的意思是说,你的哥哥每天都忙着给极乐城添堵,你未免有点太无忧无虑了。” 荆澜听到姜律说他哥的不是,着急地维护道:“我哥才不是在给极乐城添堵,极乐城的当权者本来就是一帮小偷,我们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哦?”姜律诈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来了兴趣:“细说。” “我哥没跟你说?”荆澜似是有些意外:“他任命你当副总指挥,什么都没告诉你?” “正式任命是明天,或许他打算明天告诉我。”姜律找补。 “是吗?” 单纯并不代表蠢,荆澜隐隐觉得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她的疑虑也直接写在了脸上,尽收姜律眼底。 几乎毫不犹豫地,姜律向荆澜伸出手:“你不是想坐飞机吗?走,我带你转转。” 荆澜退后两步,警惕道:“你不是要执行任务?” “不影响啦。”姜律轻描淡写地道,同时露出温柔的微笑,并发动了技能【说服】:“而且和你比起来,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推一推。” 【说服lv1:你的谈吐会让他人不自觉提升对你的好感,提出邀请的成功率得到提高】 【lv1概率:10%】 【当前魅力增益加成:378%】 【修正后:37.8%】 37.8%的概率并不值得姜律去赌荆澜会不会因为自己追问而警觉,但坐飞机可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想要,加上这个概率,基本就妥了。 至于极乐城的事,飞机上趁她高兴的时候再问就是了。 果然,在面对巨大的诱惑时,荆澜果然把本就模模糊糊的疑惑抛之脑后。 “真的?” “真的!” 于是,荆澜欣然伸手,被姜律牵住。 可当她看到机舱的时候,还是愣住了:“这里这么小,能塞下两个人吗?” “唔...”姜律后仰,目测了一下正趴在机舱边的荆澜,说道:“应该是没问题的,你的身材很娇小,我也不胖,肯定能坐下。” “那怎么坐?只有一个位置啊。” “或许,大概,可能...”姜律拍了拍荆澜的肩膀:“得我抱着你坐了。” “你的意思是...我坐你怀里?”荆澜迟疑。 “那咋办?你又不会开飞机,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坐啊。”姜律耸耸肩。 “那...那就没办法了。”荆澜只好将就:“那你先进去吧。” “好。” 姜律跨进机舱,然后扶着荆澜,让她先坐在机舱边缘,然后再将她背对自己抱到腿上。 荆澜看着仪表盘,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以前虽然没飞到天上过,但也看过营地里那些飞机的机舱,和这个比起来,光是复杂度就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她看得眼花缭乱,见什么都觉着好奇。 正当她准备挨个问各种数值都是干嘛的时候,却感觉姜律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离起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 “系安全带啊大姐。”姜律都无语了。 “怎么这么多...”荆澜眼看姜律把自己五花大绑,突然有点害怕:“我看他们都是一根绳子就够了呀。” 姜律一边艰难地扯着带子,一边还要安抚荆澜:“这是五点式安全带,战斗机的速度那些飞机比不了的,所以需要更安全的固定,知道了吗?” “这...这样吗?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荆澜一上飞机,就完全没了先前威胁时候的底气,虚得不行。 姜律便故意逗她:“说起来你身材还挺好的嘛,你的衣服被撑得满满当当的,我都怕安全带系不上,没想到你只是胸有点大,腰竟然这么细。” “啊...呃...不要说了啦!!” 荆澜害羞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律见好就收:“别紧张,马上扣上就完事儿了,这就起飞。” “稍,稍微松一点可以吗?”荆澜将手从胸前的安全带下面插进去,试图撑开一些缝隙:“勒得我有点疼。” “那你看看把带子往下扒一点行不行,就是别正好勒在那上面。” “这...这样?” “不是,我是说扒到下面肋骨的地方,别这么挤着。” “怎么弄?” “算了,我来吧。” 姜律看她的铸币操作看得血压升高,终于没忍住上了手。 荆澜被碰到的一瞬间,便是浑身僵硬,任由姜律摆布。 “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你弄不明白,不要太紧张。”姜律一本正经地安慰。 “嗯嗯...我知道,没事。”荆澜脸上有些发烫,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很快,姜律便托着把它们送到了安全带勒不到的地方,让它们在安全带的支撑下向上翘着。 但由于安全带本来就只是为一个人准备的,强行塞两个人终归还是有些勉强。 或许还是觉得太压迫了,荆澜不由自主地一直往后靠,滑嫩的弹翘不安分地顶着姜律的小腹剐蹭。 “真别动了姐...”姜律默默地道。 “我难受~”荆澜委屈地扭动着身子嗔吟道。 “现在我更难受啊!” 深呼吸,姜律抛掉脑子里的杂念,沉声道: “你坐我腿上我只能看到仪表盘,看不到操纵杆在哪,能帮我看一眼吗?” “啊?哦,好。” 荆澜被安全带勒得也没法弯腰低头,便伸手在下方摸索。 很快,她就摸到了坚硬的操纵杆。 “噢!找到了!把你的手伸过来,我握着你的手找。”她似是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故作调侃似的道。 姜律终于绷不住了。 第四十章 姜律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什么...” 荆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吓得松开了手。 “刚刚不是这样的啊...” “废话。”姜律吐槽道。 “那怎么办...”荆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老实坐着别乱动了,准备起飞了。” “噢。” 姜律没心思再跟她掰扯了。 他随意按下几个按钮,然后唤醒总工程尸贾维斯,装模做样的握住操纵杆往后拉,假装是自己在驾驶。 红蜘蛛的引擎瞬间启动,沿着跑道,带着轰鸣声冲向了天空。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守卫。 他们抬着头,问为首的头目。 “用跟上面汇报吗?” 头目摇摇头:“大首领说了,不管他干嘛,我们都当没看见就好了,大首领神机妙算,肯定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众人恍然。 这时有人却突然道:“但是我刚刚看到大首领的妹妹好像也跟着去了...” 头目虽有迟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大首领。 “不怕,这一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原来如此。”“不愧是大首领的心腹。”“老大真是太懂了!” ...... 云层之上。 没有掩盖和遮挡,夜空中的星星点点无比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荆澜的脸贴在机舱玻璃上,清澈的眼底泛起涟漪,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姜律握着操纵杆,无聊地盯着远方发呆。 “快看!” 荆澜突然惊喜地大叫。 姜律循声看去,发现对方指着的方向,有一朵模样很奇异的云。 荆澜回头:“像不像一个蘑菇?” “不大像。”姜律摇摇头,追忆道:“我见过真正的蘑菇云,那两朵云消失过后,我家楼下多了很多流浪汉。” “为什么蘑菇云会有流浪汉?” “不利于和平的问题不要多问。” “小气。”荆澜吐了吐舌头,就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从来没见过的景色上。 姜律稍作犹豫,琢磨着时机应该差不多了,便问道:“说起来,你说的小偷是什么意思?” “什么小偷?” “就是你说极乐城的当权者是小偷,这是为什么?” 闻言,视线依旧盯着窗外的荆澜突然间有些心不在焉。 但她还是刻意隐藏住了心中的仇恨,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原本沙漠里没有极乐城,大家都只是过去那场末世灾难的幸存者。 后来在我曾祖父的领导下,难民们团结一致,修建起了名为极乐城的这个安全区。 可就在最后确立秩序的时候,曾祖父却遭到了背叛,赶了出来,还给我们安上了罪民的帽子。 我的祖先出了最大的力,牺牲了最多,但最后却被那些混蛋窃取了胜利的果实,还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顿了顿,她加重语气,似是在问姜律,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 “这公平吗?” 姜律听完,心绪同样有些复杂。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这不公平。”他沉重地说道:“不过对于这种摘桃子的畜生来说,破坏永远比保护简单得多。” 荆澜默不作声,但姜律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因为她的手正在逐渐攥紧。 姜律皱了皱眉头:“别再捏我的操纵杆了啊混蛋!!” 只想发泄心中阴郁的荆澜这才发现自己又毫无觉察地抓了不该抓的东西,但或许是为了面子,她并没有松手,反而是“哼”了一声,然后恶狠狠地道: “你刚刚说我哥哥是在给极乐城添堵,我可一直记着呢,这是对你的惩罚!” 像是为了示威,荆澜甚至用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故意使坏般地掰弄起来。 姜律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他一向很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更讨厌没有边界感还无知的人。 怀里的女孩显然就是这样的人,装得很懂,但实则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过分的事。 也就是他姜律是正人君子,若是她这么对别人,什么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想到这里,姜律叹了口气。 “你也就是遇到我了。” “怎样?”荆澜得寸进尺,得意地笑着,竟然还要将手伸进去。 “别乱动啊!” 姜律握着操纵杆的手微微打颤,尽管驾驶的事情交给了贾维斯,但是他这么一抖,飞机还是颠簸了一下。 荆澜正趁着姜律得操控飞机不能拿她怎么样作势要扯他的衣物,结果飞机一震,她“哎哟”一声手滑了一下,竟是弄假成真,真给姜律扯下来了。 感觉失去了束缚,姜律一下子愣住了。 而荆澜更是慌乱地开始乱动。 “你你你你!你怎么真的...别这样啊!” “你以为我想吗?!我是不是叫你别乱动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顶到我了!” “什么怎么办?”姜律恼羞成怒:“现在还能怎么办?!” “把安全带解开处理一下行不行?” “亏你说得出口?万一出什么事命都没了!” 荆澜嘴上叫嚣得厉害,但是发现玩脱以后,整个人都懵了。 特别是当她发现什么之后,更是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你想想办法啊,要滑进去了...” “操!怎么能滑进去啊?” “我偷跑出来的,外套里面没穿啊...”荆澜双颊绯红,咬着牙屈辱地说道。 “你他妈的!” 姜律人都要气晕了,但还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荆澜。 “这样,你手撑在我大腿上,然后踮着脚,腰往上抬,这样能稍微保持点距离。” 荆澜垂着头,将发烫的脸隐藏在长发中,按照姜律说的行动起来。 “这...这样吗?” “对,你就保持这个姿势。” “可是我的脚已经开始酸了,我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姜律紧贴着她的腿,的确感受到了荆澜的颤抖。 她现在全身的重心都在后仰,没点底子的人的确没办法一直保持,更何况现在还是在飞机上,时不时就会因为气流颠簸。 “你能坚持多久坚持多久,等我平复一下。” “嗯...你快点...” “别催啊!” 足足坚持了一分钟,期间问了姜律好几次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复,荆澜终于还是顶不住了。 “你好了没有啊,我真不行了。”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忍不住想坐下来了。 可她的身子刚往下移动了一点,就触电似的弹了起来。 她难受得泫然欲泣,带着哭腔质问道:“怎么更高了啊!!” 第四十一章 快进到成为出生 “这样,你说点其他的事情,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姜律屏息凝神道。 荆澜不解:“我说什么啊?” “比如说大首领他打算怎么对付极乐城之类的。”姜律一半是想获悉更多情报,一半是真的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管怎么说,现在可是在飞机上。 “具体的我不知道。”荆澜摇摇头:“他只是说,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回去了。” “回哪去?” “当然是回到本该属于我们的地方...” 荆澜指了指远方:“极乐城。” 姜律指向了相反的方向:“极乐城在那边。” “噢。”荆澜换了个方向指。 “不过我有些好奇,从你曾祖父到现在,这么多年了都没做到的事,你哥哥为什么会判断再过不久你们就能回去了?” “因为神国的门就要开了。” 姜律一愣:“神国是什么?” “神国就是神国,它上一次打开门的时候,将预言带给了我的曾祖父,让他能够带领所有的幸存者共同修筑出如此宏伟的城墙,并且保护了他们不受感染者和亡灵的侵扰。” 荆澜骄傲地解释道:“现在征兆已经出现,神国的门一旦被打开,属于我们的荣光就会再次重现!” “那万一人家这次选其他人给预言呢?”姜律不怀好意地问道。 “不会的。”荆澜十分肯定地道:“只有我哥哥才能打开神国的门。” “为什么?” 荆澜却是再也不肯多说:“我也不知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哥骗你的?这其实只是让他能在手下的人心里建立威望的手段而已。” 卑鄙的姜律使用了激将法。 荆澜果然上当:“不可能!我哥就是能打开!而且等到神国的门再次开启之后,我哥一定会比我曾祖父还要厉害,到时候他肯定能带着我们离开这危机重重的地方,找到沙漠外的绿洲!” “我才不信呢。” “随你信不信,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姜律表面上不屑一顾,但心里却已经打起了算盘。 足够巨大的信息量让他在脑海中很轻易地勾勒出了这个世界的历史—— 末日降临,幸存者在高等文明的指引下建立起了安全区,就在即将落成,要颁布新秩序的时候,如今的极乐城当权者一派摘了桃子,迫害了本该成为主宰的人,这些被迫害的人就成为了最早的流放者。 在此之后,为了掩饰这段历史,极乐城的当权者后代便谎称那些安全区外的人是罪民,并不断将重刑犯投放进沙漠,加深城中居民对于流放者邪恶的印象,使其被污名化。 为了延续火种,保全力量,最初的流放者又不得不接受这些重刑犯,到了最后,他们不是罪民也成了罪民。 在这个过程中,被称为神国的高等文明无疑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不过它只管人类的生存,却不在乎他们内斗。 并且客观上,由于安全区的存在,死于安乐的后世居民并不会想着走出沙漠,而是即便已经面对了资源不足,难以分配的糟糕局面,也宁愿选择内卷。 过了这么多年的今天,大首领不知道如何判断出神国之门即将开启,打算重现祖上荣光,洗脱罪名,就此开始搞事。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姜律长舒一口气,他已经逐渐理解一切。 “什么对上了?” 被荆澜打乱思路,姜律有些不满,故意吓她:“你再不小心点我就要对上滑进去了。” “呀!你是大坏蛋!” 一边这么说着,荆澜又更努力地撑起腰来。 姜律再度沉浸式思考。 从荆澜提到的征兆二字,和来之前冯远征提供的情报判断。 大首领应该也是在最近才发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征兆,这才紧急策划了对极乐城的袭击,否则没道理在此之前好几年两个阵营之间都相安无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被派来当卧底,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结合此前一直让他隐隐觉得反常的地方,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了姜律的心里。 ——图灵,那个靠着破译电报密码而提早结束二战,让他所管辖的阴间不至于人满为患的天才。 想到这个人的事例,姜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不成大首领一直有当年苟延残喘在极乐城的内应? 这次让我来当卧底,是想利用我传递假情报? 姜律一下子就通透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们在自己面前透露计划,又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哪里可以联系到外界的行为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真阴险啊,我以为我是狼人,结果就我一个人是平民是吧? 感觉被玩弄的姜律沉着脸合计了一下,按照正常的流程,他需要先当一个工具人传递情报。 其间无论他选择阻止流放者的袭击,或是选择静观其变,因为有神国这条无论是从大首领亲信还是底下那些真正的罪民口中都不可能得知的隐藏信息存在,到最后都一定会发展成极乐城和流放者打起来的局面。 到时候必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恐怕要打到大道都被磨灭。 发展到了那个地步,任务就失败了,因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阻止灾祸的发生了。 最糟糕的是,自己还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灾祸的推动者。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能避免犯错,还能直接快进到解决掉灾祸本身! 至于神国之门的位置,姜律倒是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荆澜一边说大首领要带领他们前往沙漠外寻找绿洲,一边又说要先拿下极乐城。 那么神国之门到底在哪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此前以为大首领是在试探,所以姜律本来的想法其实是,假装自己立功心切,开着飞机去极乐城炸几片农场,又能提高极乐城的警惕,导致明天的空袭失败,又能不至于被大首领怀疑。 不过现在嘛... “哼哼。” 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始搓着手,发出兴奋而邪恶的笑声。 荆澜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高兴的事。” “什么?” “不能跟你说噢。” “小气!” 姜律不告诉她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自己明明才帮着荆澜骂过摘他们家桃子的人是畜生。 而现在才过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决定要当畜生了! 第四十二章 姜律是个场面人(周二求追读!!) 姜律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所以只是刚刚做出决定,他就直接调转了方向,直奔坟场。 在云层之上,荆澜虽然看不见底下的情况,但也能明显感觉到航线发生了改变。 “怎么方向变了?” 姜律也并不遮掩,就像是在超市挑选商品似的随意道:“我想去神国之门看看。” 他料想到这句话可能让荆澜ptsd,认为他也对所谓的预言感兴趣,从而感到背叛愤怒之类的,不过事已至此,他已经拿到了所有拼图,已经不需要考虑荆澜这个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有什么想法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荆澜却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捷足先登,而是反问道: “你知道在哪么你就去看看?” 面对荆澜的质疑,姜律只是笑笑。 “不知道,但是我只要把极乐城翻个底朝天,总能找到的。” 果然,姜律说出这句话后,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荆澜颤了一下。 可旋即,荆澜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就你还翻个底朝天呢?你有这能力还能被流放?更何况要是神国之门这么容易打开,极乐城那些混蛋早就把我们赶尽杀绝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姜律有了头绪,整个人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今天你算来着了,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僵尸世界大战。” “僵尸是什么?” 姜律也不多说,歪着嘴露出龙王の笑。 不多时,飞机和地面的相对高度开始降低,从云层中下降。 荆澜终于能够看到地面的景象了。 “这就是极乐城?” 她惊呼一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 姜律怔住。 他明明记得自己调转了方向的。 可他自己顺着窗口往外看去,也是愣住了。 也难怪没有去过极乐城的荆澜误会。 在坟场的深坑中,此时已经满是钢铁建筑。 携带着武器的人形生物在外围巡逻,在内部,则是无数弓着背扛着金属材料的工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建造。 姜律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想起临走前说的军事基地。 坏了,好像它们当真了! 可我不是才离开了一天吗? 效率这么高? 而且不知为何,姜律总感觉底下的亡灵感染者数量比走之前还要多得多。 此时靠近坟场,贾维斯也通过亡灵间的特殊渠道联系上了如今替代他管理这里的新任总工程尸。 飞机的语音系统开始播报: “它们挖出了更多的躯壳,然后叫来远房亲戚一起加入了我们的队伍,现在您的手下已经有将近两万人了。” 贾维斯突兀的播报显然吓到了勉强保持平衡的荆澜。 条件反射的本能盖过了理智,让她“啊”的一声跌坐在了姜律的身上。 下一刻,巨大的冲击让荆澜发出了一声闷哼。 “嗯!!” 她双脚离地,弓起了膝盖,双手握紧狠狠夹在两侧,整个人蜷缩起来,翻起了白眼... ...... 深夜。 远在流放者营地的大首领尚不知晓自己的妹妹已经登dua郎了。 他从宿醉中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缓缓睁开眼睛。 “妈的,这小子真能喝啊,本来想糊弄糊弄他,谁知道把我们都放倒了。” 看着酒桌上倒成一片的流放者高层,又回忆起席间姜律教他们玩的逛三园,他的嘴角露出一缕笑意。 “真是有趣的家伙,如果换一个身份,我们大概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感到嘴巴有些干涩,他叫来警卫给自己倒水,同时询问姜律的情况。 “他有去通讯塔吗?” “没有。”警卫摇摇头:“他开着飞机带着你妹妹跑了。” “奇怪...这么好的机会都放弃了吗?” 皱着眉头喝下一口水,三秒后,大首领后知后觉,一口喷出嘴里的水,揪起了警卫的衣领:“你说什么玩意儿?他带着谁跑了?!” “你妹妹,他把你妹妹抱在腿上,你妹妹还挺主动的。”警卫绘声绘色道。 “那你他妈就干看着?!不去拦着?!”大首领暴跳如雷。 “我不道啊。”警卫表现得很委屈:“老大说这是你的计划,让我们别管。” “草!”大首领一拍桌子,惊醒了还在呓语的军师和一众高层。 军师睡眼惺忪地看着大首领,不解道:“怎么了这是?” 大首领阴沉着脸:“姜子牙把我妹妹拐走了。” “这...”军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将情报送给极乐城,而是带走了你妹妹?这是为什么啊?” 大首领凝重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难道说他想绑架我妹妹当作要挟我的筹码?” “有这个可能。” 姜律的顶头上司,武装部队的总指挥点头称是。 但军师却是觉得不对劲:“他难道觉得我们和极乐城的矛盾,光靠你妹妹作人质就能化解吗?即便他知道荆澜对你很重要,也不会这么轻举妄动吧?从战略角度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现在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大首领的眼神中充满了狠戾:“现在必须把他抓回来!” 闻言,掌管着营地科技方面权威的工程师叹了口气:“可是他的飞机我们看过,性能远超我们的飞机,现在去追恐怕追不上了。” “事已至此,没办法了。” 大首领不允许自己的妹妹成为人质,孤注一掷地发令道:“联系绿洲那边,我不管他们有没有准备好,现在计划提前了!” 说着,他又看向总指挥:“日出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军队必须集结。” 军师想要阻止,但却又开不了口,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看出他的为难,但大首领心意已决,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重铸我辈荣光,就在今天!” 桌上的主战派看着自己期盼的日子终于来到,顿时热血沸腾,兴奋地应和道: “就在今天!” ...... 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挂上一抹鱼肚白。 极乐城的守城士兵便发现,地平线的末梢,逐渐升起一道漆黑的分界线。 感到疑惑的守城士兵眯着眼,好奇地仔细看去。 霎时间,他们的脸庞煞白。 “敲钟!敲钟!敌袭!流放者来了!” 那道黑色的长线,竟然是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兵和装甲车集结而成的钢铁洪流! 坐在居中那辆特意让人赶制的敞篷越野跑车上的姜律满面春风。 荆澜则还依偎在他怀里。 倒不是她不想下来,只是只有靠着和得到救赎之神buff的姜律连接,她才不会受到周遭感染者的辐射。 “怎么说?你姜哥在这片儿的面子就是这么硬。” 车上的颠簸早就让荆澜在这种状态下双眼迷离,大脑一片空白,面对姜律的吹嘘,她只能做到将脑袋埋在姜律胸前不住地哼唧着。 “嗯...硬...” 第四十三章 震惊!姜律重回极乐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求追读!!) 亡灵感染者们给了姜律很多惊喜。 坦克,火箭炮,导弹... 末世前最为先进的武器,都被这些不知疲倦的亡灵完美地再现了出来。 虽然姜律看得眼花缭乱,但是他最终一样都没带。 因为极乐城的城墙坚固无比,易守难攻。 即便是集结所有火力硬轰一整天也不一定轰开一个豁口,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它能稳稳坐落在充满凶险的环境中屹立不倒的原因。 可一旦正大光明的攻城,对面就能借助有利地势防御反击。 两方都在射程之内,姜律打不到城墙上的人,后者却可以轻而易举造成有效打击,高打低打傻逼了属于是。 而且如果陷入乱战,要是成了霉逼,正巧被炮弹炸到,就算有治愈buff估计也抬不起来血量,当场就会被轰成渣。 所以他选择了更为聪明的方式拿下城墙。 “主人,已经准备就绪了。” 亡灵感染者中的医生甚至研发出了机械声带,所以现在的亡灵感染者都能够正常说话了,非常牛逼。 姜律点点头,挥了挥手:“go!” 一声令下,数万亡灵感染者就地开始下潜。 感染者能够像土拨鼠一样挖洞,在泥沙中行动,占据了它们躯体的亡灵自然也继承了这份能力。 ...... 城墙上听到警报紧急赶来的增援部队如临大敌。 谁都知道,前几天才策划了自爆袭击的流放者就是一帮疯子,也是极乐城的死敌。 上面的长官刚刚告诉他们那只是一个信号,要更加小心随时戒备,果不其然,他们就打上门来了。 只是虽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斗的士兵们感到紧张,但也没有太害怕。 “他们突破不了城墙的!” “这是在神的帮助下建造起来的天堑!罪民无法僭越!” “我们只要守住这里,他们早晚会死绝的!” “守城炮台准备!” 不过,他们的信心很快就被疑惑取代。 因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就差一步就要进入射程的流放者,竟然趴伏到了地上,然后缓缓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消失了?” “不对,是沉入地下了!” “怎么可能?!” 离得太远,除了有望远镜的指挥官,大部分人都看不真切。 但唯独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 同为人类的流放者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难道是感染者? 目睹了全过程的指挥官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个名字。 可他们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明明是披坚执锐、队列整齐的士兵才对。 于是他们下意识否定了这个猜想。 诚然感染者可以遁地,但这些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只会遵循本能行动,根本不可能是这样的。 况且他们还带了交通工具! 那是一辆乘着一名司机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敞篷越野车。 指挥官看到姜律的一瞬间,后者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偏了偏脑袋,然后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指。 指挥官一惊,下意识放下望远镜,用手蒙住了望远镜的目镜。 “霸气外露...找死!” 他仿佛是因为被姜律吓到而觉得丢了面子,立马召集守城士兵从内城调来射程更远的火炮,打算给这个嚣张的敌人来一下狠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内城的增援源源不断地赶来,甚至治安官都被临时抽调了不少过来。 姜律一个人,曝光在一整座城市面前,从容不迫地等待捷报。 城中新闻早就开始转播,无数台摄影机对准了他,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着。 刚刚被警报声吵醒的冯远征摸了摸身边床铺,发现老婆又不在,习以为常地爬起来,然后接通了上司的电话,打算问问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方的回答很简洁。 “你自己看新闻,你挑的是什么人啊?!” 冯远征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打开了电视。 看着电视里那张熟悉的脸,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说好的底子干净正义感强呢?让你当卧底,你小子这是混成老大了?!” 家家户户看着新闻中的播报,却并没有紧张,反倒是全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看笑话。 错过了亡灵感染者们消失的画面,他们先入为主的以为姜律不过是某个小丑流放者,开着辆车就敢来得瑟。 “开飞机那次还有点意思,这算啥?” “越整越没活了说是。” “但是他怀里的妹妹有点好看唉。” “居然开这么好的车,我都没有这么好的车开,流放者真该死啊!” 甚至有人不满于这种事都要上新闻紧急插播,打扰他们看早间重播的娱乐节目,打电话给电视台投诉。 电视台的负责人此时也是焦头烂额。 他们想要在新闻中解说过去的半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 但是刚刚接到城主府那边的命令,不允许他们透露真实情况,以免引起恐慌。 无奈之下,台长只得准备让下面的人掐断直播。 可就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导播组却大惊失色地叫嚷道:“前方的信号断了!” 与此同时,千家万户的电视突然黑屏。 “什么情况?” “交了钱就提供这种服务?” “电视台似一似吧!” 黑屏只持续了短短一分钟。 当电视画面再度出现时,画面中竟然出现了一张腐烂不堪的脸。 过于令人不适的画面让不少正在吃早餐的人当场吐了出来。 被卸去武器,控制在城墙墙角的极乐城维和军队已经成为了背景板。 除了在现场的人,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过去的一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音陡然响起: “希望大家今天没事不要外出,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只要大家不和我们起冲突,我们保证,不会伤害极乐城的各位。” 电视前的人们即便再迟钝,也终于意识到了极乐城数十年来坚不可摧的防御,今天被突破了! 巨大的冲击让他们陷入了恐慌,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感染者会说话。 一时间,万般绝望涌上他们的心头,哀鸿遍野,饿殍载道几乎就在眼前。 总而言之,那一天...极乐城的诸位回想起了被感染者支配的恐惧! 可画面中的人显然没有结束直播的意思。 它停顿了片刻,用高昂的语调唱诵道: “现在,让我们有请今天的主角,末世后最伟大的先驱,感染者之主,亡灵的精神领袖,辐射的隔绝者,流放者的好伙伴,极乐城最优秀的治安官,灾难下的不屈战士——姜神王!” 在人们的惊恐和不解中,画面逐渐移动,最终定格在一辆正从已经大开的城门驶来的越野敞篷车上。 姜律愉快地冲镜头打起了招呼。 “哈哈!别让我逮到谁不听劝上街哈!” 顿了顿。 “还有,此刻看到我的人立刻做一次提肛,快说谢谢提肛小助手!” 呲呲—— 信号中断。 第四十四章 阻止灾祸?那我自己变成灾祸就好了 极乐城有着一条名为“新生”的中央大道。 从城门直通城主府。 越是靠近中心,土地的价值便越是高昂。 每隔一百米,无论是商铺或是民居,价格都成倍翻涨。 繁华,喧嚣,热烈,是从城门到城主府一路相随的主旋律。 但今天的极乐城显然与往常不同。 这条新生大道上一片死寂。 穿戴精良装备的亡灵感染者阵列于两侧,迎接着它们的君王。 “贾维斯,开慢点。” 姜律坐在后排吩咐道:“大早上的,别让发动机的声音吵到市民了,这么安静,他们肯定睡得很香。” 贾维斯:“......” 新生大道两侧沿街高楼中的居民,趴在窗户上惶恐地看着下方缓缓驶过的汽车,以及后排那恶魔般的年轻人,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想象不到,除了恶魔,到底还有什么人能够驱使感染者。 有人想要反抗,这是自然的。 前方突然爆炸,焰浪掀翻了许多感染者士兵。 数百名由战士和治安官组成的敢死队突破了薄弱之处的防御,冲到了姜律的车前。 不过也仅此而已。 还不等他们高呼冲锋的口号,便被隐藏在地底下的感染者拽着脚拉进了地下,只露出一颗头颅。 面前的都是怪物,不可能战胜的怪物! 这样的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里,数百名敢死队成员便听到汽车上的人轻描淡写地道:“嗨呀,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不要这么激动...” 他们将姜律的话视作对他们的侮辱,都打到他们家里了竟还如此大言不惭,简直狂妄。 愤怒冲破了理智,更压过了恐惧。 即便会死,他们也想要呐喊些什么:“你放...” 可话还没说完,姜律就挥挥手:“说过了不可以伤人的哈,往边上挪一点,别挡着我。” 他们一怔,旋即意识到姜律从始至终都没有再跟他们说话。 所谓的不要激动竟然只是让他的爪牙不要伤害他们这些抱着必死的决心奔赴战场的人。 苦涩涌上心头。 甚至已经有人没了战意,露出的头颅上满是失魂落魄。 “对不起啊姜神王,无法让你尽兴...” 被爆炸轰飞的那些感染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重新回到原位站岗,好像刚刚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两侧目睹一切的居民已是被恐惧笼罩。 除非无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否则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拦住下方恶魔进军的步伐了。 更让所有人绝望的是,到了现在,城主府的人还在装死,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事实上,城主府早就已经陷入了混乱。 大臣们争吵着、辩驳着,试图找出阻止灾难的方法。 年轻的城主端坐在王座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 他双眼无神,低声嘀咕着什么。 “好玩!嘿嘿!长胡子老头没吵过光头叔叔...” 收到极乐城沦陷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这里的极乐城最大财阀,绿洲公司的主人,看着痴傻的傀儡城主叹了口气,便驾轻就熟地绕过了大厅,从一条暗道来到了地下室。 宏伟的散发着古朴气息的石门前,一个老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如那风中残烛一般苟延残喘。 “你来了...” 老人并不知晓外界的一切,艰难地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的后人不如他能沉得住气呐。” 绿洲主人表情古怪:“他们还没来,但是来了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老人摘掉脸上的氧气面罩,露出干瘪的皮肤和鹰隼般锋锐的双眼:“不是钥匙?” “不是,但是他能驱使感染者。” “你在说什么胡话?” “事实如此。”绿洲主人耸耸肩:“他本来是我选出来的卧底,但是不知怎的,才去了两天,今天就带着感染者对极乐城反扑了过来,而且现在已经完全渗透了,距离这里应当不远了。” 老人脸上的淡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心底的一丝慌张。 他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 “你知道的,我的父亲和荆鸿一直是很好的兄弟,但是他被你逼走的时候我的父亲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这件事对我来说一直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 绿洲主人自嘲地笑了笑:“我想不明白,我父亲如此重情重义,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时常在想,如果是我,我会不会这么选择,我想答案应该是不会的。” “哼。”老人冷哼一声:“你与你父亲也是一丘之貉,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怎么会把他的后人骗过来呢?” “不,你错了。” 绿洲主人摇了摇头,严肃地纠正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比起流放者来说,更相信一直守在神国之门旁的你开启它之后能够带领我们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一直以来困扰我们的其实是沙漠中无处不在的感染者不是吗?可现在矛盾的本身已经解决了,感染者已经被证实是可以操控的了,既然如此,你的价值也就没这么重要了。” “你!”老人气得开始剧烈地咳嗽,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要能掌握这份技术,我们就能走出这片废土,去寻找其他资源更加充足的绿洲,这也是在我父亲去世后我将公司的名字改为绿洲的原因。” 绿洲主人有些病态地举起双手:“末世的新生就要来了,我相信在神的指引下,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更加美妙的世界!” 他陷入了狂乱的亢奋,整个人几乎兴奋到发抖,却丝毫没有察觉,地面有几道影子伸出了利爪,破土而出。 “找到了...” “就是这里...” “快去请主人...” 阴森的窃窃私语将绿洲主人从兴奋中拉回了现实。 看到这些有灵智的感染者的瞬间,他便意识到恐怕城主府已经被控制了。 果不其然,少顷,暗道内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真特么能藏啊。” 抱着荆澜的姜律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感染者们半跪在地迎接。 病床上的老人听到动静,但因为无法翻身,满脸急迫。 而绿洲主人则是因为姜律身上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他明明白白地看到,他就算对自己人都是淫威深重,就好比他怀里的少女,每随着姜律下一级台阶,身体都会因为恐惧而颤抖一下。 也不知晓是从何处绑来的,当真是可怜。 冷汗一滴滴划过额头,绿洲主人看着逐渐逼近的姜律,敬畏陡生。 姜律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老人,对荆澜耳语几句。 稍稍回过神来的荆澜疑惑地看向老人,然后目眦欲裂道:“就是他!我家里有曾祖父和他的合照,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姜律了然,伸着下巴指了指老人,对身边的感染者吩咐道。 “去,把他氧气管给我薅咯!” 第四十五章 骗过神明 感染者对姜律的命令绝对服从。 二话不说,上前就把老人身上的管子全给拔了。 什么氧气管,胃管,人造肠管,杂七杂八的管子,在姜律的阎王点名下被依次连汤带水地拔了出来。 整个过程老人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逐渐流逝。 望着满地的医疗器械,姜律乐道:“快赶上赛博朋克了这个老登。” 绿洲主人壮着胆子,强忍住心中的战栗,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尊敬的姜神王您好,我是绿洲公司的主人,白柏。” “好好好。”姜律点点头,冲他挥挥手:“拜拜。” “啊不是,我叫白柏,不是跟您拜拜...”白柏尴尬地解释。 姜律的立马认真起来:“我不喜欢谐音梗。” 我没有在跟你玩梗啊大哥... 白柏掏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额头:“您别误会,我没有和您玩笑的意思,我是说,我或许可以帮到您。” “帮我什么?” “帮您打开这扇神国之门呐。”白柏微微一笑,保持着身为上位者的风度:“如果您愿意分享出您驾驭感染者的秘密,那么我就能够帮助您找来这扇联通地心神国的大门的钥匙,帮助您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姜律恍然大悟:“你是要跟我谈条件啊。” “不敢不敢。”白柏脑袋微垂,将得意的笑容隐藏起来。 如今钥匙在流放者的大首领手上,除了自己深得其信任,没有人能够从他那里拿到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而代价就是,让他一起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姜律打了个哈欠,然后摇了摇头:“我拒绝。” 白柏猛地抬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既然姜律来到这里,自然不可能不知晓神国之门开启意味着什么。 那代表着成为至高无上的救世主! 上一次开启是因为神不愿意他的子民受到末世的苦难,选中了荆澜的曾祖父,并留给了他再次打开门的方法,如果人类又面临无法解决的危机,就打开这扇门。 如今资源枯竭,正是再次寻求神的帮助,成为所有人类顶礼膜拜的至高的最好时机。 姜律...竟然拒绝了? “你知不知道只有我能帮你打开门?!” 白柏有些气急败坏:“我直说了吧,钥匙在流放者身上,而他们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我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们的大首领,他就算死也不可能打开这扇门的!” “啊这...” 姜律确实有点慌了。 不过并不是担心打不开门,而是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很难评。 想到这里,他看向怀里的荆澜。 她之前由于疏忽沾染上的辐射此时也逐渐在姜律的帮助下完全清除,姜律温声细语道:“要不你就先下来?” 荆澜嘟着嘴,两只手紧紧勾住姜律的脖子。 “怎么?你怕了?” “笑死,我会怕?我超勇的好不好?” 嘴上这么说,姜律却还是对正在猜测两人关系的白柏问道:“他们还有多久到?” “快了。”白柏看看时间:“他们一个小时之前就给我发来了消息,最多还有半小时就能到。”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留给你做出决定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还真不多了。” 姜律深吸一口气,发动了cd早已转好的【开门】,同时口中振振有词: “黑暗笼罩万物,我将是黑暗中那最后一道曙光,以雷霆...击碎黑暗!” 短暂的失神后,白柏不禁笑道:“如果你以为...” 轰隆—— 背对着石门的白柏心神一震。 不会吧... 他机械地转过身,同时面目呆滞地吞了口唾沫。 你来真的? “你是天选之人?!” 白柏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事实上,他一直不知道所谓的钥匙到底是什么,但他也笃定流放者的现任大首领荆亭不可能把钥匙交给任何人。 所以可能性只剩下姜律和多年前的救世主一样,是不靠神明留下的信物就能打开神国之门的天选之人。 谁知姜律没有因为如此殊荣而骄傲,反而是愤愤不平地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什么所谓的天选之人!我他妈是圆角的吗还等着被选妃?” “呃...” 来不及问什么是圆角,白柏便见石门已经彻底打开。 一道金色的光膜屏蔽了外界,让在场的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 姜律想也没想,迈步就要走进去。 但与此同时,门内传来宏大而肃穆的警告声。 “凡人,你们还没有资格踏足天堂!” 也就是在这道声音从门内传出的瞬间,只有姜律能看到的驱魔人面板像是中了木马病毒一样,开始不停地出现刷屏的“警告”二字。 【罪印:你被天堂标记为罪孽深重的反叛者,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否则会成为天堂阵营优先攻击的目标】 【警告:你的罪印已进入天堂阵营的感知范围,你面对的存在等级无法估量,预计可以瞬间对您进行抹杀】 “我操!”姜律人傻了:“难道我真是霉逼?” 这时,门内说话的人似有觉察:“嗯?我的眷从怎么死了?你是什么人,怎么开启的门?” 感知到门内之人的威压,莫说是白柏和荆澜,就连那些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感染者都是大气也不敢出。 好在姜律不愧是阴间人,在他意识到不能跟门里的存在深交之后,立马就放弃了开完门当上救世主解决灾祸本源之后在极乐城大开一个月银趴的计划,结合门里的人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的信息,几乎在瞬间想到了nb。 “俺是恁眷从的曾孙女婿哩,俺们之前过滴可好嘞,就是人越来越多,现在没地种辣,大家都要饿死嘞,老祖宗死前说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来开门,恁会帮俺们滴,恁看让俺媳妇儿当救世主中不中?” 白柏和荆澜几乎是瞬间就惊讶地看向姜律。 白柏惊讶于姜律的口音和对神明不卑不亢的态度。 荆澜则是惊讶于:他说我是他媳妇儿唉... “......” 门那边的存在陷入了短暂的缄默:“不中。” “咦...见死不救。”姜律咋舌:“孬种!孬种!” “恁...你胆敢挑战我的威严?”门内之人有些愠怒。 “俺们逢年过节还给恁烧香祈福,恁咋这样哩?” “......”门内之人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无奈:“或许你们可以试试祈祷?我们这边不兴烧香。” “莫管祈祷还是烧香,俺们饿死了恁啥都末有辣。” 门内之人感应一番,的确从荆澜身上感知到了神眷者后代的血脉气息,思虑良久,终于说道: “好吧,如果这个世界不再有人类,的确会对我造成不少困扰,不过我只能赐予新的神眷者博学的知识和高尚的品格,却不能赐予无穷无尽的生命,而代价,是需要用尽一生的时间为了这个世界而奋斗。” 姜律松了一口气,低头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满脑子都是“他说我是他媳妇儿唉”的荆澜压根没有听到他和门内之人后面的对话。 姜律满眼温柔:“准备好成为救世主。” “啊?不不不,我不可以的。”荆澜惶恐不安地连连摆手。 “可这是我能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那...那我就试试吧。” 第四十六章 极乐城不极乐 极乐城外,沙漠。 流放者几乎倾巢而出,大首领带着数千全副武装的流放者,打算与绿洲之主来一个里应外合,突破极乐城的防御。 “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今天我们可能会流很多血,但是今日之后,我们的名字一定会得到传颂!” 大首领慷慨激昂地动员着身后的战士们。 他们有的是土生土长的流放者,也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流放至此,对过去的家园失望透顶,渴望变革的曾经的极乐城民。 他们汇聚于此,坚信会干出一番大事业。 “干了!” “来都来了!” 可就在靠近极乐城的时候,军师却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城门大开,城墙上看不到守卫,恐怕有诈!” 大首领满脸凝重,唤来通讯员。 “还是没有消息吗?” 得到的答案和之前一样。 他们从一小时前就联系不上绿洲之主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两眼一抹黑。 “我先去看看。”总指挥毛遂自荐,在大首领的首肯之下带着一票先锋队率先赶往城门处。 他们深知如果这是陷阱,进入射程后多半有去无回,但还是义无反顾。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几乎已经到了城墙底下,城内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根本不像是有陷阱的样子。 收到总指挥传回的消息,大首领这才带着大部队进发。 在城门外会合之后,总指挥满腔疑惑:“奇怪,感觉就像是里面没人了似的。” “怎么说?” 军师看向大首领。 后者叹了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进!” 他们想过可能会有一场恶战,也想过可能连恶战的机会都没有,还没突破城门就被全灭,但却根本没想过会是这般情况。 这怪异的反常反倒更令他们不安。 所有流放者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城门。 近二十米宽,三十米高的半椭圆形城门,三十米的进深,让没来过极乐城的本地流放者大开眼界。 这仅仅只是城墙,很难想象当年如此浩大的工程是如何从沙漠上拔地而起的。 甫一走到内城,所有流放者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将心弦绷到了最紧。 突闻前方传来惊呼,大首领脸色一沉。 真有埋伏? 可枪炮声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响起。 后方部队两步作三步,迅速鱼贯而入,排开阵型,却见到了令他们匪夷所思的一幕。 无数穿着极乐城军服的人被卸去了武器,绑在城墙角一字排开,脸色发白,即使见到流放者也没有半点反应,像是经历了什么地狱般的场景而被惊吓过度一般。 不止如此,平日里喧嚣繁华的极乐城,此刻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就像是整座城市里的人凭空消失了似的。 “这是...”军师欲言又止。 大首领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只能吩咐总指挥道:“去,抓个舌头。” 片刻,一个精神状态还算稳定的守城军被带到了大首领的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 这守城军正是此前负责守卫的指挥官,在他脸上早已看不到此前的游刃有余,剩下的只是生无可恋和溢于言表的绝望。 他瞥了一眼大首领: “流放者也来了,呵呵...随便吧。” “发生了什么?”大首领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指挥官默不作声。 军师厉声再度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指挥官这才带着苦涩地笑开口: “它们无处不在,无处不在你们明白吗?就这么在城外消失,然后突然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身后,劫持我们,控制我们...它们不杀我们,它们根本不屑于杀我们!那个恶魔,他压根就不在乎我们,在他的眼里我们的反抗是可笑的!你们懂吗?你们根本不懂!” 说到最后,指挥官貌若癫狂,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指了指远方: “喏,城主府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还在地里埋着呢,人家开着车直接过去了,看都不多看一眼,你知道我们有多无力吗?” 他又指了指城门上的炮台:“还有它们,用来对付你们的炮台,一炮都没开,甚至炮弹还在炮膛里,根本用不上,面对绝对力量的碾压,我们压根还不了手!” 似哭似笑的表情配上这段不清不楚的话,让流放者们毛骨悚然,面对未知的恐惧笼罩在了他们的心上。 无论是装备还是火力,极乐城的守城军都碾压他们,此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悍不畏死的决心,现在看来守城军同样拥有。 可他们对这未知的敌人,竟然给出了无法还手的评价。 大首领沉声问:“它们是谁?” “感染者。”指挥官言简意赅。 “感染者?”大首领和军师等人面露不解。 这种沙漠里随机刷新的野怪若是能毁掉极乐城,这堵城墙还能伫立这么多年吗? 见几人不相信,指挥官也不想解释或是证明什么,只是释然地道: “它们不知怎的有了灵智,还有一个主宰它们的人指挥,现在它们应该已经控制城主府了吧,我知道你们一直想攻打极乐城,现在我不拦着你们,你们大可以试试。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 前方...可是地狱啊...” 正当还在疑惑的大首领准备询问更多细节的时候,指挥官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受控制地挣扎了起来: “来了...它们来了!!” 不明所以的流放者们扭头,然后看到了他们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 一队浑身黝黑,穿戴复古武装,每一个都比流放者中最强大的战士还要魁梧,压迫感更强的戴着全盔的人从新生大道向着它们缓缓走来。 透过头盔的面罩,他们隐约可以看见其中面目可憎,青面獠牙的模样。 生活在沙漠中的流放者对这种存在再熟悉不过。 “感染者?!” 近百感染者,气势却盖过了数千流放者。 再回头,城门之中也悄无声息地站满了这样的存在。 不似在野外时那般行尸走肉,他们和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人类能够对付感染者,靠的就是它们只剩本能的愚钝和笨重,但即便如此,在面对坟场那般潜伏着大量感染者的蜂巢蚁穴,人类能做的也只剩逃跑。 如今他们面对的感染者,不仅数量巨大,就连唯一的短板也被补全。 该如何应对?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最糟糕的是,后路也被堵上了,想逃跑都没机会。 好在即便陷入如此绝境,大首领尚留有理智和胆魄,号令道: “阵型收缩!” 流放者们也反应过来,朝大首领聚拢,高喊“保护大首领”鼓舞士气。 可奇怪的是,感染者们只是逼近,却没有战斗的打算。 为首的感染者迈出一步,引得流放者全部紧张地后退。 它用机械而没有感情的语调向流放者们,或者说大首领提出了邀请: “我是神王麾下第三军团,哆啦a梦军团的军团长,神王赐我无上荣耀之名——野比大雄,尊贵的神王大人已经在城主府等候你们了,请跟我来。” 第四十七章 临别赠礼和最后的安排 “其实我是降龙罗汉转世,特地来帮你渡劫的,现在我功德圆满,该回天庭复命了。” 姜律坐在老人的尸体上,忧郁地向哭得梨花带雨的荆澜解释。 解决了神国之门这个通过救世主的赐福而引得人类内讧的真正祸因,姜律早已收到了【任务完成随时可以脱离】的提示。 选择卧底游离在极乐城和流放者之间就无法挽回悲剧,不这么做就无法及时获取到足够的信息,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因为一句“给我造个飞机”而使世界线得到了变动。 神国之门此时已经关闭,荆澜此时也已经从姜律身上下来了。 白柏已经被赶出去了,地下室除了姜律和荆澜,以及几个随时等待调遣的亡灵感染者,再没有其他人。 荆澜受到了神的祝福,如今浑身圣光,已经是全废土最博学最高尚的人了。 可她在姜律面前,依旧还是如此任性黏人。 “我不听!你骗我!你骗我当救世主,我不想当救世主!我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没有见过光明,她本能够忍受黑暗。 但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哎呀,我已经功德圆满了嘛,随时可以回来的。” 姜律指着门口站岗的军团长们道:“这都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呐。” “我不听呜呜呜...” “唉那个谁。”姜律招招手。 第一军团长乖乖地过来低下头,谦卑道:“属下是您赐名的第一军团,变形金刚军团的军团长擎天柱。” “谁问你这个了?”姜律眼睛一瞪:“带纸没,没看你们以后的女王哭了啊。” “哦哦,稍等。” 擎天柱一路小跑,从暗道上去,不一会儿,带回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手帕。 “神王,刚抢的,绝对干净!” 姜律一把夺过手帕,一边给荆澜擦眼泪,一边责备擎天柱。 “没眼力见儿呢怎么。” “对不起!” “还有,说了多少次,以后极乐城是我们的了,要和居民们搞好关系,一点儿便宜都不能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懂不懂,你倒好,抢都说得出口?我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噢,是这么回事儿,我一说有需要,他们就自愿捐出来的,盛情难却。” “唉,这就对咯。” 姜律这才心满意足。 见荆澜还在掉小珍珠,姜律叹息道:“按理说我们不能动凡心的,但是我为了你,还是...唉,这次回去,恐怕是免不了受罚了。” “啊?”荆澜急了:“那怎么办?会死吗?” “死应该不会。”姜律煞有介事地道:“但是可能会遭受一些刑罚,不过为了你,我都忍了。” “这...都怪我不好。”荆澜愧疚地低下头。 “也不能都怪你。”姜律安抚道:“不过我回来看你的机会可能会比较少。” “那你能不能不走...” “不行啊。”姜律叹了口气:“责任这种东西,一旦背负,就和我的生命绑定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舍弃呐...如果说我舍弃了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也不想我在以后某一天,也舍弃掉对你的责任心吧?” “不要!” “对嘛。” “那...那你能不能多回来看看我,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姜律摸着荆澜的脑袋,取出一个大匣子递给对方,温柔地笑笑:“这是我托贾维斯临时赶制的,想我的时候就用它吧。” “这是什么?”荆澜疑惑地接过大匣子。 姜律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雾气,双眼迷离:“我的倒模。” “诶?那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了。” 正当荆澜打算打开匣子看看什么是倒模的时候,大首领在野比大雄的引领下来到了地下室。 见到荆澜,他总算是落下了心里的石头。 “澜澜!”大首领喜极而泣。 荆澜扭头,也是看到自家亲哥,高兴地破涕为笑。 “哥!” 而后,大首领才注意到荆澜身体周围淡淡的圣洁光芒。 “澜澜,你的画风怎么和我不一样?”大首领对荆澜身边的姜律,这个拐走他妹妹的人怒目而视:“你对她做了什么?!” 姜律还没说什么,荆澜便急于维护他道:“哥!多亏了他,以后沙漠上的人类不会再内斗了,我们可以开拓土地,也可以迈向更远的世界!” “什么?!他凭什么?” “你别得寸进尺嗷!神王不干你,我脾气可不好嗷!”擎天柱很有眼力见儿地威胁道。 “神王...”大首领错愕道:“你就是他们一直说的神王?” “诶~”姜律摆摆手:“低调,什么神不神王的,也就是很一般的末世后最伟大的先驱,感染者之主,亡灵的精神领袖,辐射的隔绝者,流放者的好伙伴,极乐城最优秀的治安官,灾难下的不屈战士姜神王这样啦,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 大首领一怔,当即有些怂了。 野比大雄一拳打昏试图反抗的作为流放者最强战士的总指挥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可野比大雄看上去地位还不如说话的这个感染者高,至于这个感染者,看起来又对姜律唯命是从,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就是说,你妹妹荆澜现在就是救世主了,以后什么沙漠啊,极乐城啊,包括我这些个军团,都归她了,你嘛,以后就是国舅了,准备准备辅佐荆澜就行。” 姜律也不管大首领听不听得懂,接不接受,反正他只管装逼,解释的事情交给其他人: “别给我逮到你欺负我滴小心肝嗷,不然等我回来,头发给你薅咯!” 闻言,荆澜羞红了脸,擂了一下姜律的胸口:“说什么呢~” 大首领“嘶”了一声,皱起了眉头,他逐渐理解了什么。 如果不是仔细听了内容,凭姜律的语气,他感觉跟在谈论晚上吃什么没有任何区别。 按理说姜律说的那些地位身份都很诱人,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唾手可得,让他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可不知为何,看着自己妹妹的模样,他有点高兴不起来。 姜律也不在乎他的想法,要不是沾亲带故的,他都不想花时间在大首领身上,就算这次见面也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用绝对的实力灭掉他可能滋生的一些小心思,给荆澜铺铺路。 毕竟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对发生过关系的人从来是不会吝啬的,救世主或是世界主宰什么的都无所谓,一高兴就赏了,反正说到底不还是他的么?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姜律冲大首领挥了挥手:“其他的我的管家会跟你解释,我时间紧迫,你先走吧。” “等...”尽管大首领还有很多话想问,但在野比大雄的一声不容置疑的“请”中,他也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地下室。 荆澜意识到什么,哭丧着脸:“你要走了?” “嗯,很快会回来看你的。” “很快是多久?” 姜律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荆澜的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哽咽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是,我在算数。”姜律严肃地摇摇头,而后问道:“那什么,你帮我算算7乘以100除以365是多少?” “呃...差不多,2?” “噢。”姜律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差不多两年以后我就会回来的。” 第四十八章 计划有变,准备打职业! 【《废土新生》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s】 【个人评价:无法复刻的极致,获得额外奖励】 【探索度:87%,废土上还有秘密等待挖掘,额外奖励暂不开启】 【获得成就:7】 【1能屈能伸:你为了冲锋,默许了冲锋对象将你当作某人儿子】【增益:精神抗性+5】 【2法外狂徒:你无视监狱规定,强行越狱并动摇监狱的权威】【增益:获得技能:煽动lv1】 【3科学怪人:你开创性地将感染者和亡灵相融合,创造出了新的种族】【增益:获得被动技能:鬼斧神工】 【4独裁暴君:你攻陷了一座城池,并且没有让反对的声音出现在你面前】【增益:占点类灵域中同步速率增加20%】 【5伟大的性格:你将所有权柄交给了他人,获得了忠诚和赞颂】【增益:在你又当又立的时候更容易得到他人的认可】 【6鹰击长空:不多作赘述】【增益:你的平衡性提高了,使用武器时需要的精通点数-1】 【7妙手回春:通过你的治疗,让本该受到辐射暴毙的人类得以存活】【增益:解锁医术精通,现在你可以学习医疗类技能了】 看着刷屏的文字,姜律已经习以为常了。 第一次看觉得新鲜,第二次看觉得像照镜子,第三次看就有点乏味了。 公开处刑细数罪状了属于是。 熟练地点击继续。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废土新生》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3000(评价增益500%),经验值*6000(评价增益500%),救世主手环(传说),背叛者左轮(优异)】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变声器(备注:你可以定制你队友听到的声音)】【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耳朵是心灵的天窗,用你百变的声线去第一时间获取队友的好感吧!】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无】 再次得到五千点经验值后,姜律现在的驱魔人等级已经来到了八级,全部的属性点也在升级后全部+1和成就加成下不同程度获得了增加: 【等级:8】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鬼斧神工(在制作道具时成功率提升30%)】 【主动技能:说服lv1,开门lv1,煽动lv1】 【煽动lv1:通用技能,你迷惑人心的本领提高了,在你的鼓动下被煽动者的理智会降低20%】 属性点都差不多只加了几点,所以最高的还是魅力,这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比《无限监牢》更高的经验值,居然升的级反而更少了。 这让姜律意识到,每一级需要的经验值恐怕是在递增的。 而且更遗憾的是,又没有开出福袋。 姜律甚至有点想看看这个系统能不能氪金了,有没有可能是充得不够多才出不了货。 他思索一番,手动将技能排列换了个顺序。 “嗯...煽动,说服,最后开门,这就合理了。” 姜律感慨万千:“没想到我的第一个技能组会是这种东西,真是令人惊讶。”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还是这次灵域奖励的道具。 一个传说,一个优异。 【救世主手环(品质:传说)(可用等级:5):凭借此装备,在面对等级低于你的角色时,可以无条件得到绝对拥护】 【属性:精神+30,魅力+30】 【背叛者左轮(品质:优异)(可用等级:7):击伤过第一代救世主的左轮手枪,背叛的代名词】 【特性:1背后开枪必定暴击;2对方与你的关系越亲近,则伤害越高】 【属性:基于力量属性的200%攻击力,10%所有抗性穿透,暴击修正180%】 【最低需求:力量13点(当前15),枪械精通lv1(鹰击长空效果下不需要枪械精通)】 “这是要在魅力一条道上走到黑了啊。”姜律叹了口气,其实他是更愿意靠自己的实力来攻略灵域的,奈何设计师教他玩游戏,属实没有办法。 至于背叛者左轮,其实挺合他心意的。 他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叫《鹿鼎记》的,里面的主角就是靠一手背刺叱咤江湖,特别是左轮的特性又非常契合先和敌人搞好关系再放冷枪的操作。 根据不同的敌人选择相同的魅力诱惑然后会心一击,从此以弱胜强以下克上不再是梦。 清点完全部收获,姜律看了看时间。 现实世界才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不过查看信箱时,他发现在自己为了拯救世界而战斗的时候,有人好像给自己发消息了,但是因为灵域隔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所以现在才收到。 时间是半小时前。 差不多应该是开飞机的时候。 只能说有些可惜。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一边开飞机一边回消息,那就太对味儿了,将是绝杀,可惜回不得。 发消息的人是鬼面狐。 消息的内容也很简短。 【鬼面狐:终于加上你了】 姜律不假思索地出于本能回了消息。 【我为姜宝冲领域:嘻嘻,哥哥这么着急加人家做什么呀?】 他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直到鬼面狐秒回。 【鬼面狐:姜兄你正常点...】 姜律一拍脑门,满脸歉意地开始打字。 【我为姜宝冲灵域:哎哟,我的,忘记已经面过基了,平常钓翘嘴顺手了属于是】 【鬼面狐:......】 【我为姜宝冲灵域:所以说怎么个事儿?什么叫终于加上我了?】 【鬼面狐: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托你的福,我个人评价只是良,但依旧拿到了完美的团队评价,得到了四倍基础奖励,想着感谢你一下】 【我为姜宝冲灵域:噢噢,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别太客气,那我明天去办张银行卡,你意思意思就行】 【鬼面狐: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还记得我们分别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我为姜宝冲灵域:你说啥了?】 【鬼面狐:我问你打不打算来总部试试,我刚刚看了,你的主页没有公会信息,所以我觉得这会是你最好的发展方向】 【我为姜宝冲灵域:去倒是也可以,但是我去的话能直接当管理层吗?】 这次鬼面狐没有秒回,但还是很快就回复道: 【鬼面狐:这个...有点困难,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如果你愿意,很快就能做到的】 【我为姜宝冲灵域:可惜,我家有老人要照顾,太远的话去不了】 【鬼面狐:这个没关系的,总部有很多人都在外地,只是在总部登记,因为灵域情况比较特殊,即使一个队伍的人相聚很远也可以一起进入,至于日常办公你去当地的分会就好了,咱们总部的地位是比地方上高半级的,有很多优待】 【我为姜宝冲灵域:这样啊,那还可以啊,你帮我登记呗】 【鬼面狐:没这么简单的,虽然我对你有信心,不过也需要一些证明来让你顺利加入,所以首先你要先提供一下你的推荐人信息】 【我为姜宝冲灵域:推荐人又是啥?】 【鬼面狐:就是带着你攻略灵域的驱魔人啊】 姜律看到这里眉头紧锁。 自己纯国服路人王,也没找过代练啊。 但要是没有推荐人,这不是暴露自己的实力了吗? 虽然按理来说不需要老带新也能攻略灵域是件很牛逼的事,不过自己现在还只是未来战士,还是不要太狂太引人瞩目比较好。 开香槟这种事绝对要不得。 或许是看姜律很久没回消息,鬼面狐猜到他有难处,便又发来第二套方案。 【鬼面狐:如果你不方便提供推荐人信息的话也没关系,我们看重个人实力更多,你还可以选择用对抗灵域的战绩证明自己】 【我为姜宝冲灵域:啥玩意儿对抗灵域?】 【鬼面狐:你不知道?】 姜律印象里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对抗灵域,为了防止是自己疏忽,切了屏去灵域池看了一眼。 “哪有什么对...诶?误会解除!” 灵域池中还真有标注对抗二字的灵域,仔细看过以后姜律发现,这种类型的灵域七级才解锁,现在已经八级,这才能搜索到。 不过好像有什么限制,对抗灵域每天只有固定时间段开放,现在进不去。 【我为姜宝冲灵域:我之前没注意看到,这个灵域有什么说法吗?】 【鬼面狐:一次都没进过么...对抗灵域和一般灵域的评价标准还不太一样,要不这样,明天对抗灵域开启后,我们组个队一起进去,我争取帮你拿到个高评价】 卧槽!他好温柔,我哭死。 【我为姜宝冲灵域: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c我?】 【鬼面狐:???】 【我为姜宝冲灵域撤回了一条消息】 【我为姜宝冲灵域:明天几点】 【鬼面狐:晚上八点】 【我为姜宝冲灵域:好】 结束聊天,姜律感觉他离自己的复仇大业又更进一步了。 他已经从国服路人王,走上了打职业的道路! 第四十九章 壮壮妈不是很友好 京琥市。 驱魔人公会总部。 关掉面板,鬼面狐从书房中起身,打算去庭院里散散步。 一开门,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站在门口,准备敲门。 “爷爷。”鬼面狐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老人慈祥地笑笑:“要出去?” “去散散步。” “先不着急。”老人关上了门,自顾自地走向沙发坐下,然后朝鬼面狐招了招手:“来这边坐。” 鬼面狐点点头,乖顺地坐在了老人的身边。 “庭彦呐,今天的会议你怎么没去呀?”老人的语气很平和,但隐隐带了些责备的意思。 鬼面狐面无表情:“不想去。” “哦?”老人失笑道:“因为你进入那个灵域两次都没成功攻略,第三次还是靠别人才攻略的,觉得没有面子?”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鬼面狐干脆也不装了,摆烂似的摊着手:“对啊,让我去也说不出个一二三,站在我的角度,就是人家莫名其妙就攻略了,他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是我猜绝对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可我也没法问。” “那就难怪了。”老人调侃似的道:“我辛远刑的亲孙子,有独自攻略a级灵域的记录,对抗灵域中保持着67%胜率,被誉为我接班人的辛庭彦,最后居然要靠抱大腿,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鬼面狐的表情逐渐奔放:“您再说我死您面前信不信?” “好好好,我不说了。” 稍作停顿,老人正色道:“这次活过来的十六个驱魔人,或多或少都损失了一些记忆,他们只记得进入监牢和被你们解救出来之后的事情,中间的事他们都忘了。” 鬼面狐叹了口气:“还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你再跟我说说那个救赎之神的事呢?你说怀疑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是我刚刚去藏书馆翻阅了一些书籍,并没有在过去的历史中找到祂的踪迹。” “我没见过。”鬼面狐摇摇头:“我们之中只有我为姜宝冲灵域自称见到过救赎之神,其他人都只见到了服务于救赎之神的信使。” “啧...”老人对此感到有些苦恼:“那他人你联系上了吗?” “刚刚联系上,他不太愿意透露他的推荐人,主页上也没有公会信息,应该跟黑玉没什么关系。” “野路子出身呐。” “倒也不能这么说。”鬼面狐反驳道:“要说野路子,你们这些初代驱魔人才叫野路子吧,全凭自己摸索。” “那段日子可太难熬咯。”老人的眼神中流露一丝追忆,随后又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鬼面狐想了想:“虽然不太可能,但我总感觉他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把他吸收过来。” “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还能把你一个评价为良的强行拉到完美的团队评价?这说明他的评价就是完美,这我可不信。”老人有意无意地提点道:“我觉得你应该多试探试探,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鬼面狐不置可否:“我有分寸。” “嗯,那就先这样吧。”老人起身:“你也长大了,我会逐渐放开你的权力的,别瞻前顾后,现在犯错或许不是坏事。” “我知道了。” 老人没再多说什么,他能看出来,鬼面狐的心思很多,他或许是看中了这个我为姜宝冲灵域的能力,想吸收其成为他的拥趸。 尽管在他看来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应该慎重慎重再慎重,但也并不打算过多干预,孙子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总是要成长的,既然如此,不如趁着自己还能给他擦屁股,尽可能培养他在灵域之外的能力。 “我为姜宝冲灵域么...” 老人走出书房,站在走廊的露台上,打开了面板。 搜索了姜律的代号,翻看了一下主页。 十分干净,可以说什么也没有,就连他都看不出有什么疑点。 “难不成真是新人?”他感到一丝诧异,如果是新人,他能攻略s级灵域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了。 摇摇头,他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让自家孙子自由发展。 但就在他准备关掉面板时,却心血来潮,点开了论坛。 随意翻看了一下,他又点开了显示着99+的新消息。 看着这些感谢他发的攻略的帖子,他的嘴角逐渐露出笑意。 “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呐。” 正在这时,他却注意到了一条突兀的回复。 这是在他最早的一条帖子下的回复。 【《这里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恐怖的灵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用户114514:灵域是妈妈生的】 正是这条回复,让他若有所思。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发送出了私信。 【幸存者:“灵域是妈妈生的”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对方竟然回复了。 【用户114514:哎怎么我id怎么还是这个?】 【幸存者:......右上角可以改】 【用户114514:哦,谢谢啊】 【幸存者:等等,你还没告诉我“灵域是妈妈生的”是什么意思?】 沉默。 【幸存者:你还在吗?】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你别急,我刚刚改id去了】 老人的表情如同地铁手机老爷爷似的肃然起敬。 【幸存者:好的】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灵域是妈妈生的很好理解啊,人是人他妈生的,鬼是鬼他妈生的,灵域肯定也是灵域他妈生的,宇宙万物都是妈妈生的】 老人陷入了沉思。 【幸存者:你是说,灵域和灵域之前存在联系?】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你觉得是,那就是】 老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从下面传回来的一些关于高难度灵域的报告中,偶尔会出现明明是不同的灵域,但却存在类似的背景、世界观甚至同名的灵域角色的情况。 此前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灵域跟现实挂钩是可以确定的事实。 那么出现一些与现实世界有关的内容也不至于太离奇。 只是这次的s级灵域《无限监牢》中提到的神明,并不在现实世界存在,但其中所表现出来的又与一个真实的世界无异。 现在想起来,既然灵域和现实世界可以有关,那么灵域和灵域之间未必没有关联,更无法排除灵域本身就是某个现实世界投影的可能性。 而想要证实这一点,必须要大量分析这些年提交上来的案例。 思索片刻,老人继续问道: 【幸存者:你有什么证据佐证这个想法吗?】 沉默。 这次对方过了很久才回复。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我是你爹吗你什么都要问我?】 姜律关掉了聊天框,直呼晦气。 “过度解读就算了,还问我要证据,臭几把杠精吗不是?” 第五十章 一代兵王 翌日,姜律迷迷糊糊睡醒以后,下楼给孩子们准备早餐。 说是准备,其实也就是端端盘子。 虽然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姜律的能力也就仅限于用杂七杂八的剩菜炒个饭什么的,按照院长对的标准,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说吃的多好,至少得营养均衡。 他炒的饭狗都不吃,也就他自己能吃得津津有味,自然不敢让他做饭。 在等厨子熬粥的间隙,他蹲到了厕所拉屎摸鱼。 昨天睡觉之后,幸存者好像又发来几条消息,看样子有点像是要跟姜律理论并深入那个话题。 但姜律并不打算和他纠缠。 把对手拉入自己的领域然后用自己的逻辑击败对方,这是他早就用烂的伎俩,当然不会上当。 姜律一向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人。 哪怕对方是初代驱魔人,结合他发的那些帖子来看,身份地位绝对不简单,但他还是无所畏惧。 初代驱魔人高低得是个老东西了,你还能活得过我啊? 和新人比技巧,和老人比力气,这就是他贯彻了两世的强者之道! 等他回到餐厅,孩子们已经吃上饭了。 厨子大叔怒气冲冲:“还在摸鱼!还在摸鱼!我分完早餐你知道出来了?!” 姜律叹了口气:“没办法,夹不断,根本夹不断。” 厨子大叔已经习以为常,面色虽然不善,但还是握着勺子指了指角落的餐盘:“你的,快吃吧。” “哦。”姜律端起餐盘看了一眼,诧异道:“我香菜呢?” “喝粥也要香菜?” “昂。” “拿去拿去。”厨子大叔随手抓了一把香菜丢到姜律的粥里。 姜律心满意足,转身离开:“下不为例。” 厨子大叔眼皮一跳,抄起案板上的抹布扔了过去。 “我让你下不为例!” 姜律的敏捷虽然只有十二点,但也足以让他反应过来躲了过去。 可他这么一躲不要紧,抹布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正巧砸到一个正在吃饭的孩子的碗里。 等姜律看清那孩子是谁之后,幸灾乐祸地转过头去看向厨子大叔:“叔,你中大奖了。” 厨子大叔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小天?” 他颤抖着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来到了打饭的窗口前,双手撑在窗台上,焦急地冲那正嚎啕大哭的孩子解释:“小天,你别哭了,叔给你再做一份!” 可名为小天的三岁孩子根本不听,一边大哭一边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乱挥,双腿乱蹬,眼看是好不了了。 他这一哭不要紧,其他孩子也被他的哭声传染,除了坐在边缘的一些大孩子手足无措地看着,其他四五岁的孩子竟然全部哭成一片。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震撼呐。” 姜律一边用勺子舀着粥往嘴里塞,一边感慨着。 “震撼你大爷!”厨子大叔破口大骂:“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我有啥办法,总不能堵住他的嘴吧?”姜律无奈地耸耸肩。 小天是孤儿院里有名的爱哭鬼,而且他的哭声仿佛有什么魔力,每次一哭,其他年纪和他相仿的孩子也会跟着哭,最后就会演变成一小时打底的大合唱,以小天哭晕过去作为结局。 姜律把这种现象称之为“你惊扰了witch”,并将其列入孤儿院十大规则怪谈之一。 餐厅里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终于引来了院长和还在养病的张姨。 “怎么了这是?” 院长以为又出现了怨灵,着急忙慌地下楼,紧接着便是一阵头大。 好消息:不是怨灵。 坏消息:更难搞。 张姨心疼地上前抱起了小天,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问一旁看热闹的姜律:“出什么事了?” 姜律指了指厨子大叔:“他把抹布扔小天碗里了,粥溅了他一脸。” “不是!等一下!”厨子大叔急忙辩解:“我想扔姜律的,这小子躲开了!” “对,不能算蓄意的,属于是过失,建议从轻发落。”姜律大法官给出了审判建议。 厨子大叔嘴角直抽:“你可闭嘴吧!” 院长狠狠瞪了姜律一眼,他才不相信厨子大叔会无缘无故用抹布扔他,以他对姜律的了解,肯定是后者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小天一旦被惊扰,一定是哭到没力气才会止住的。 “这可怎么办啊...” 张姨弄清原委,想说姜律两句,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只得轻声抚慰着小天:“小天乖,不哭了哦,不哭咯。” 但如果这样就能让他恢复,那么小天也不会被姜律列为规则怪谈了。 果然,张姨越是劝,他哭得越起劲。 院长猛猛揉按着鼻梁上的天应穴,他的脑仁都要被吵得炸裂了。 看着满脸疲色的张姨和逐渐焦虑的院长,姜律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 “好了,别哭了。” 姜律温柔地伸手揉了揉小天的脑袋。 他的动作绝对算不上轻柔,和张姨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有些毛手毛脚。 “你就别添乱了。” 张姨扒开他的手,埋怨道。 但姜律却仍自顾自地对小天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委屈,但是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得了。”院长头疼地劝道:“他还是个孩子,你说这些他能懂什么啊?” “错误的。” 姜律坚定地摇摇头:“他只是现在还是个孩子,但当他有了自己要守护的人时,他就是男人了。” 院长脸色铁青。 这么小的孩子,连被尿湿的床单都守护不了,还守护别人呢? “我问你。” 姜律替小天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暗暗启动了【救世主手环】,严肃地问道:“是谁每天给你盛饭?” 小天还在哭。 “说话!” 或许是小天被姜律吓到,哭得声音都收敛了不少,然后指了指姜律。 “呜呜...咳...呜呜呜...你...呜呜呜...” “是谁每天晚上把你抱上床睡觉?” “呜呜...你...” “是谁帮你拿高处的玩具?” “你...” “是谁...?” “你!” ... 在一问一答中,小天回答的声音逐渐响亮,哭声也逐渐微弱。 “那么,我现在这么照顾你,等我老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姜律拖长声音,引导着小天。 “我也应该照顾你!” “你现在告诉我,哭能照顾我吗?” “不能。” “那你是不是要坚强?” “是!” “所以你要成为不会哭的男子汉对不对?” “对!” “好,现在跟着我念。” 姜律把他从发愣的张姨怀里抱过来,放到地上,然后手把手教他敬礼,同时念诵道:“铁血拼搏,锻造意志!” “铁血拼搏,锻造意志!” “团结协作,战无不胜!” “团结协作,战无不胜!” “勇敢向前,无所畏惧!” “勇敢向前,无所畏惧!” “严于律己,守卫家国!” “严于律己,守卫家国!” “砥砺前行,成就辉煌!” “砥砺前行,成就辉煌!” 他说一句,小天复诵一句。 看着眼神逐渐坚定的小天,院长的表情逐渐从懵逼到惊讶,再从惊讶变得像是见了鬼似的惊恐。 “好!”姜律对小天敬了个礼,然后伸出手:“一朝军人,一生军魂,欢迎狼牙营退伍老兵回家!” 小天激动得一把攥住姜律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猛猛摇晃。 “这...这真就不哭了?”厨子大叔脸上的表情有些抽象。 小天站得笔直,用稚嫩的声音庄严地宣誓:“兵王流血不流泪!狼牙营老兵高天,永远拥护姜律哥哥!” 第五十一章 猎杀开始! 多年以后,面对灵域,高天准会回想起三岁那年,姜律带他领略兵王风采的那个遥远的早晨。 今天是小天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不止无师自通地把睡过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就连午睡也学会了先醒过来打报告再尿床。 尚在懵懂之中的他坚信,保卫姜律会是他一生的信念。 姜律哥哥,俨然成为了他的救世主! ...... “你怎么个事儿?” 院长敲着桌子愤怒地质问姜律:“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他一个三岁的小孩,吵着要吃罐头你知道吗!” “他还知道罐头呢?”姜律惊了。 “这是重点吗?!” 这一点确实是姜律没想到的,不过他也没什么办法,兵王对自己要求严苛一点也说得过去。 姜律起身,走到窗台上,低头看向院子里正在张姨紧张的陪护下吃力地做俯卧撑的小天,负着手,言语中带着沧桑:“他长大了。” “你就不觉得太不合理了吗?!”院长人都要崩溃了。 “你就说他是不是不哭了嘛。” “我倒宁愿他还是爱哭鬼,至少像个正常孩子。”院长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命令道:“我不管,你想办法把他变回来!”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又要他不哭,又要他正常点,什么好事儿都给你占了?” “......” 姜律终于还是被院长轰了出来。 迫于压力,他也只能找到了小天。 一见到姜律,小天立刻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展露他钢铁般的意志。 张姨悲伤地捂住脸,抽泣了起来:“我的小天去哪里了...” 姜律拍了拍张姨的肩膀,示意“交给我了”。 然后对小天说道:“现在交给你个任务。” “请指示!” “我打算把你培养成王牌特工,所以你现在要学会隐藏自己,任务内容就是,在我没有解除任务之前,你要扮演好一个三岁小孩,除了不能哭,其他都得跟正常小孩一模一样。” 兵王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小天显然已经参悟到了这层境界,不仅什么都没问,还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 张姨在旁边听着小天自言自语“我得先好好观察观察三岁小孩应该是什么样的”,又是一阵抽泣。 ...... 孤儿院给孩子们规定的睡觉时间是八点,为了防止有人打扰自己,晚上七点五十,姜律提前溜进了酒窖。 鬼面狐早就已经等待多时,并且还发了几条提醒姜律注意时间的消息。 【我为姜宝冲灵域:我来力!今天有点事耽搁了,一直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鬼面狐:没关系,先通过一下我的组队邀请吧】 “组队邀请?” 姜律在面板上找了半天,终于在鬼面狐的头像底下找到一个小小的感叹号。 【驱魔人鬼面狐对你发来组队邀请,是否接受?】 【接受】【拒绝】 姜律点击了接受。 然后他的灵域池页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虽然还能查看灵域内容,但是不能选择灵域进行匹配了。 “卧槽!” 姜律愣了一下,赶快给鬼面狐发去消息。 【我为姜宝冲灵域:你的号不会是黄信的吧?】 【鬼面狐:我不太明白,黄信是什么意思?】 【我为姜宝冲灵域:难不成是我卡了?怎么官匹用不了了?】 【鬼面狐:官匹?你是说匹配不了灵域了吧?】 【我为姜宝冲灵域:对】 【鬼面狐:别担心,这是因为我现在是小队的队长,我会选择一个适合你一鸣惊人的对抗灵域的】 【我为姜宝冲灵域:哦哦,这样啊】 面板前的鬼面狐暗自点头。 看来对方甚至没跟人组过队,恐怕不仅是新人,还是连固定队友都没有的独行侠。 这样的结论让他更加满意。 【鬼面狐:我已经选好了,还有一分钟就能进去了】 【我为姜宝冲灵域:okok】 一分钟时间转瞬即逝,在姜律的期待中,他终于第一次进入了对抗灵域。 ...... 【灵域名称:幽潭追猎】 【位于赤道的原始雨林】 【阴暗潮湿的环境,随处可见的沼泽,让这片原始雨林成为了邪灵滋生的绝佳场所】 【身为恶魔猎手,你受雇于消灭这些骇人且残忍的邪灵,让它们永远消失于这个世界】 【你需要通过猎手的本能,寻找到能够对抗邪灵的圣器,找出隐藏在这片沼泽雨林中隐藏着的邪灵并将其消灭】 【消灭鬼怪后,你需要找到上古祭坛,将邪灵的尸体带到祭坛处超度,得到悬赏的邪灵灰烬,然后前往撤离点】 【本场灵域驱魔人队伍数量:4】 【任务目标:至少携带一份邪灵灰烬成功到达撤离点】 【注1: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秒)】 【注2:驱魔人之间可以相互攻击夺取邪灵灰烬】 【注3:对抗灵域中死亡不会导致真正死亡】 ...... 密不透风的热带雨林中,一条泥泞的天然羊肠小道上,四周寂静无声,半人高的灌木密密匝匝地阻挡着视线,抬头望去,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树冠,光线和新鲜空气被这些不知年龄几何的植物隔绝在外,只留下湿润的热气和沼泽死水的恶臭。 鬼面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进入灵域后,他的服装被替换成了猎人的装束。 皮衣,长靴,结实的工装裤。 在他的身后是一辆代表着出生点的挂着昏暗油灯的马车。 马车上有足够两个人使用的医疗物品,止血绷带,各种针剂和一些夹板。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地图。 地图上标注了几处可能存在邪灵的地点,以及埋藏着圣器的圣所。 粗略地检查完这些,鬼面狐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姜兄呢? “按理说出生点应该是一样的啊...” 鬼面狐疑惑地四下张望。 突然,他身后的灌木中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 鬼面狐一惊,猛地回头,同时一把品质为精良的短剑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悄悄将身形隐匿在马车上的油灯照不到的阴影中,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等到他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冷汗顿时浸湿了后背。 只见一团两米高的蓝色火焰裹挟着一个人形生物朝着马车缓缓走来。 人形生物踏过的灌木丛几乎在瞬间枯萎,失去生机。 “邪灵?!” 鬼面狐霎时间咬紧了牙关。 他不明白,自己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在出生点就遇上了邪灵。 虽说是省去了寻找邪灵踪迹的步骤,可相应的,他也还没找到圣器,根本没有对抗邪灵的能力啊。 逃跑! 这个想法瞬间出现在了鬼面狐的脑海里。 他不确定被这个邪灵近身,自己会不会像那些植物一样转瞬即逝。 可就在他准备带上地图和医疗用品逃离的时候,那“邪灵”却注意到了他。 “哎哟兄弟,穿这么帅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鬼面狐一愣,试探着叫了一声:“姜兄?” 蓝色的火焰逐渐熄灭,和他装束差不多的姜律的形象逐渐清晰。 “真的是你?”鬼面狐难以置信:“刚刚那是...” 姜律双手插兜,非常淡定:“扣1送地狱火。” 第五十二章 不抢算什么对抗? 地狱火当然是出场特效。 其实用过两次以后,姜律就发现这玩意儿帅是挺帅的,就是逼用没有。 “地狱火是...” 鬼面狐心有余悸地询问,刚刚他差点以为姜律进来就寄了。 “买的道具。”姜律随口道:“就进灵域的时候有点用,跟什么回城特效跳伞动作胜利音乐盒没什么区别。” “这样吗...”鬼面狐点点头,然后开始回忆商城里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糊弄完鬼面狐,姜律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问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唔,你来看。” 鬼面狐将姜律带到了马车边,摊开地图,指着上面几处标有名称的地区开始讲解。 “这个灵域的地图是一个正方形,十公里乘以十公里,所以我们能活动的区域共有一百平方公里。 打叉的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站的位置,也就是我们的出生点。 地图共分为五个区域,分别是沼泽、遗迹、神庙、瀑布、峡谷,每个区域有概率出现邪灵,而想要对付这些邪灵,我们就必须先从对应的区域找到专门针对它们的圣器。 除了邪灵之外,这里还存在大量魔物,我们根据散落在魔物巢穴中的线索,就可以缩小范围,确定圣器和邪灵的具体方位。 如果排除掉我们正好遇到邪灵的可能性,那么需要至少搜集三份线索才能够确定圣器和邪灵的位置。” 姜律听完,狐疑地盯着鬼面狐:“你开挂了?为什么我的任务背景里没有这么细。” 鬼面狐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进入对抗灵域了,对抗灵域的重点不在于灵域本身的主线,而是在于和其他驱魔人的竞争,这也是它被当作考核驱魔人能力的公认的最简单直观的途径的原因。” “那有点没意思。”姜律遗憾地摇摇头:“我喜欢有剧情的。” “这恰恰是对你来说无法发挥优势的地方。” 鬼面狐说道:“因为重心在驱魔人之间的对抗,所以对抗灵域中的怪物不像正常灵域那样是不可控的,虽然看似更加稳定了,不过这也意味着无法从怪物身上获得优势,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阻碍我们取得竞争中的胜利,并不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 他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说姜律的魅力再高,恐怕对对抗灵域中那些如同程序一般的怪物来说也起不到作用。 听出这个意思的姜律更emo了。 他留恋地看看周围。 在这里野外作战,多是一件美事啊... 于是姜律有些郁闷地抱怨道:“那干嘛要选这种的嘛?” 鬼面狐以为姜律是担心无法在对抗中取得优势,安慰道:“因为赏金对抗是最简单的一种,也是最考验硬实力,最有含金量容易得到认可的,虽然没尝试过雨林地图,但是这种类型的对抗灵域我已经进入过好多次了,放心好了。” 姜律心里憋着话,但又不能直说。 最后只能轻轻拍拍鬼面狐的肩膀,发出了中年男人沉重的叹息。 “不过说是这么说。”鬼面狐话锋一转:“作为boss的邪灵还是很难对付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哦?细说。” “它们可就不是杂兵那种有固定的行动逻辑的家伙了,你得把它们同样当作威胁不亚于驱魔人的存在。”鬼面狐意味深长地说道:“搞不好会栽在阴沟里的。”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姜律恢复了干劲。 “那出发吧!很急很急!” 鬼面狐见他突然又有了活力,不禁暗自称赞:“迎难而上,我果真没有看错。” 收拾好初始物品,两人开始循着地图往最近的魔物巢穴进发。 清剿杂兵,搜集线索,整合情报,找到邪灵,消灭超度。 一整套流程几乎和驱魔人在现实世界的驱魔活动并没有太大区别,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类型的灵域最受各种驱魔人组织认可并用以评判个人能力的原因。 “对了,提醒你一下,咱们不管走到哪,尽量避开不必要的战斗,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尽快搜集线索拿到圣器消灭邪灵。” 淌水过河的时候,鬼面狐小声提醒道: “地图里一次只会出现两只邪灵,所以一定有两个队伍是无法得到灰烬的,那么他们想要通关,只能去抢夺其他队伍手上的灰烬,所以在顾及眼前之余,还必须得提防可能隐藏在黑暗中的其他队伍。” “这个我懂。”跟在他身后的姜律也学着鬼面狐轻声细语:“假设性原则嘛。” “假设性原则?” “就是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位置,但是假设他们就在附近,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嗯,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鬼面狐先踏上岸,然后转身伸手拉住姜律的手,帮他挣脱浅水中泥泞的束缚。 两人虽然第一次组队,但相当默契,自然而然地帮扶协作着。 “那我有个问题,有没有同时拿到两份灰烬的可能性呢?”姜律站在岸边,一边倒出靴子里的水,一边问道。 “有,但是几乎不可能。” 鬼面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倒完靴子里的水后,穿上鞋苦笑着解释: “一旦邪灵在祭坛被超度成灰烬,地图上就会同步灰烬的位置,拿到一份就意味着可能被另外两队驱魔人袭击,如果两份都在同一支队伍手里,那么想也不用想,其他三队都会同时盯上这支队伍。 这支队伍在明,其他队伍在暗,想顺利前往撤离点,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而且这还是一次拿到两份灰烬的前提,可是正常来说,就算速度很快,我们已经拿到一份之后,另一份还没有出现,那么还得带着灰烬去另一处邪灵出现的地点,亦或是已经有小队到手了,然后我们再带着灰烬去抢。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拖得越久都会越不利。” “也是。”姜律先是点点头,迈开脚步跟上,然后又突然问道:“一共有几个撤离点来着?” “地图边缘东南西北各一个。” “那么我有个想法。”姜律提出了一个新思路:“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其他三个撤离点都破坏掉,然后直接蹲在最后一个撤离点埋伏拿到了灰烬的队伍?” “呃...”鬼面狐看着姜律一本正经的模样,总感觉不像什么好人。 “这个我倒没试过,不过我想撤离点应该是无法被破坏的。” “这样啊...”姜律遗憾地点点头,然后又开口道:“那要不先到地图正中间等着,哪里出现灰烬立马过去抢?” 鬼面狐耐着性子摆摆手:“没必要,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拿到灰烬,然后撤离就好了。” “啊?”姜律反而有些诧异:“不抢算什么对抗?” “有没有一种可能...”鬼面狐弱弱地反问:“对抗指的是消灭邪灵到成功撤离的这个竞争的过程,而且这个部分也会纳入结算评价?” “那你去消灭邪灵,我去抢怎么样?” “......” 鬼面狐终于忍不住吐槽:“你就非得抢是吗?!” 第五十三章 坏了!队伍里有菜逼! 最终,在鬼面狐的苦苦劝说下,姜律终于作出妥协。 只是让鬼面狐有些奇怪的是,确定先寻找到邪灵的藏身处的计划后,姜律一路上就没再说话。 鬼面狐担心他有怨言,便试探性地跟他简短交流了一下。 但是姜律的反应都很正常,可问他在想什么,他又只说没事。 见状,鬼面狐也不好多问什么。 两人的出生点在标注为沼泽的区域。 一路上不是恶臭的泥潭就是原始植被丛生的灌木丛,路十分不好走。 再加上还要注意行走中不能发出大的声响,所以在蹑手蹑脚之下,跋涉的速度显得有些缓慢。 在沼泽中穿行了许久,两人终于来到一片足球场大小的空地。 到了这里,便看不到较为低矮错综的树木了,只剩下被密密麻麻的藤本植物覆盖着的高大乔木,它们围绕着这片空地生长,巨大的树冠最低处离地面也有莫约三四十米。 仰视着这些高耸的乔木,很容易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渺小的不安感。 而在空地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地窟。 看起来是天然的,不过附近却也有着人工修凿过的痕迹。 “就在下面吗?” 姜律趴在一块石头后,越共探头。 “嗯。” 鬼面狐对照着地图进行确认:“这里是最近的一处魔物巢穴,下面应当有不少魔物,至于是变异的动物还是僵尸或是其他什么的怪物就得下去才能知道了。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怪物仅凭物理攻击就能处理,只要不被包围,整体下来不难对付。” 闻言,姜律默默地掏出【背叛者左轮】,熟练地将子弹塞入滚轮。 鬼面狐一怔,连忙伸手按住躁动的姜律,急促地阻止道:“别用枪啊!声音太大了!” 姜律面不改色:“我这是消音的。” “你骗鬼呢?” “那这个?”姜律又掏出了重炮送他的匕首:“这个行吗?” 鬼面狐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这个灵域的等级范围是十到二十级,小怪的等级基本都是十到十三级的,不管是什么,瞄准脑袋一刀就能解决。” “什么玩意儿?”姜律惊了:“夺少?” 鬼面狐笑了笑:“别嫌简单,有时候数量是能弥补质量的,最好别掉以轻心。” “我也配掉以轻心?” 姜律瞪着一双大眼睛吼道:“我特么才八级!” “啊?”鬼面狐懵了,不敢相信地问道:“怎么可能?那我之前怎么匹配到你的?” “可能我隐藏分高?” 但鬼面狐显然没有玩笑的心思,表情严肃:“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也没问呐!”姜律非常委屈。 鬼面狐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当初在《无限监牢》中时,姜律确实从头到尾没提过他的等级,不过因为其余三个人都在十五级左右,他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姜律也差不多。 想到这里,鬼面狐顿时一脸悔恨,懊恼不已。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自己的胜率可能要被拉低了。 不过人是自己拉来的,此前他也很自信地表示绝对没问题,所以现在即便回旋镖都快砸脸上,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次怪我,没问清楚你的情况。” 鬼面狐强自镇定,安抚姜律,不过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现在八级,那攻略《无限监牢》的时候,最多也就四五级吧?你怎么就能完美攻略啊?” 要是等级跟他差不多,鬼面狐还能接受,但是现在知道姜律等级居然才这么低,除了酸他根本没有其他想法。 姜律眼神飘忽,含糊其辞道:“我有独特的长处...” “算了。”鬼面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只得作罢:“这样吧,那你就在这里等我,下面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闹了这么个大乌龙,姜律也是有些心虚。 他尴尬地说道:“没事儿,下去看看吧,万一下面的魔物都是大笨比呢?” “再笨重也没用啊。”进行过多次赏金类型对抗灵域的鬼面狐反驳道:“面对数量巨大的魔物,击杀效率是最关键的,即便你能磨死一只两只,一旦后续的补充上来把你包围,你怎么办? 而且根据我的经验来说,魔物也是懂得捡软柿子捏的,若是发现你好欺负,它们还会优先攻击你,到时候我还得分出精力来照顾你。” 姜律一时语塞。 “还是我去吧。”鬼面狐叹了口气:“你就在外面放哨,防止其他队伍的驱魔人找过来对我们不利。” 姜律无奈地点点头,毕竟鬼面狐考虑得很全面,等级差距摆在这儿,综合实力一定比不过下面的魔物,而他引以为傲的魅力对这些程序魔物面前也派不上用场,的确不是逞强的时候。 他倒有心想试试【监管者项链】在这种差距不算太大的等级差下有没有用,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跟鬼面狐也不是很熟,不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没必要把自己目前的依仗全部暴露出来。 可正当他准备按照鬼面狐说的找棵好爬点的树爬上去摸鱼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姜律一把拽住鬼面狐。 “我记得你说过你擅长布置陷阱对吧?” 鬼面狐不明所以,但还是“嗯”了一声。 姜律呡着嘴,有些犹豫地道:“我有个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鬼面狐眼皮跳了跳:“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算在这儿守株待兔,等其他驱魔人进去找到线索以后设下陷阱坐享其成。” 姜律眉头一皱:“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办法...难道你真是天才?” “打住。”鬼面狐头皮发麻:“我瞎说的,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噢,是这样的。” 姜律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土上开始比划: “我觉得你可以布置个狠的,然后我下去聚怪,再把它们引到你布置的陷阱上来,按照你说的,我等级比它们低,它们肯定会把我当作猎物一窝蜂地涌上来,聚怪效果一定会很好。” 鬼面狐认真思考着可行性,终究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这么一来你会很危险的。” 姜律却不以为意:“你一个人下到这种本该两个人处理的巢穴,一样很危险,相比起鏖战厮杀来,聚怪一波其实风险反而小很多。” 鬼面狐有些动摇了。 “试试吧。”姜律劝道。 “嗯...那就试试吧。”鬼面狐突然为刚刚觉得姜律是累赘的想法感到一阵惭愧,虽然硬实力不够,但是对方明显是有责任担当的人。 自己居然这么想,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鬼面狐看着姜律在地上画的几个不规则的图形,问道:“我还是想知道,你画的这些跟你说的计划有半点关系吗?” “没有。”姜律一把扔掉树枝,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若无其事道:“主要是个仪式感。” 第五十四章 儿时的回忆 “好了,那么就这么定了,你在外面布置陷阱,然后我下去把魔物引出来。” 姜律说着,便开始扯藤蔓编绳子。 鬼面狐见状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我的陷阱用不上这些。” 可姜律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解释道:“这是用来绑在我身上的,我要是遇上危险来不及跑出来你就可以把我拉上来。” “啊?哦。”鬼面狐恍然大悟:“还是你想得周到。” 然后就听见姜律继续说道:“你可得抓紧点,我小时候就是这么死的。” “好。”鬼面狐先是点点头,随后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你说什么玩意儿?” 姜律一边将绳子绑在自己腰上,一边感慨似的道:“我有一个曲折的童年,好在我爱上了体育。” “这跟曲折没关系吧...” “沉淀,然后顶峰相见!” “......” “愣着干嘛?”姜律指着洞窟:“布置陷阱啊。” 十分钟后。 姜律指着地上不起眼的凝胶状物体,质疑道:“你打这么多糯叽叽软乎乎黏稠拉丝的绝绝子胶胶做什么?” 无法领会其中真谛的鬼面狐认真地解释:“这不是胶水,而是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液,碍于现在的情况,不可能用威力太大的陷阱,这是最合适的选项。” “尊嘟假嘟0.o?” 看姜律似乎不大相信毒液的效果,鬼面狐也不辩解,直接捡了一块石头扔进去。 仅仅只是瞬间,石头就被融化在了里面。 “嚯。” 姜律惊呼一声,兴奋地捡来更多石子,一颗颗往里扔。 “真特么有意思!” “你到底还下不下去了?!” ...... 姜律一只手握着绳子,一只手提着重新点亮的油灯,从岩壁往下慢慢摸索着下落。 很快,他的脚便踩到了实地。 可这距离出口已经有快十米的地方,却远远不是洞窟的最深处。 他只是刚刚来到了第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缓坡,距离他两三个步距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一人高、莫约一米宽的的不规则洞口,角度陡然加剧,延伸至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这种环境对其他人来说是压抑的、容易感到恐惧的,但对姜律来说,跟回家了一样。 只是他稍稍有些疑惑。 作为魔物巢穴,门为什么会这么小? 不过这样的地形其实算是一种优势,一会儿跟魔物拉扯的时候,靠着这条狭窄的通道,就不至于同时被不同方向的魔物围攻,只需要专注于眼前的魔物就行。 所以姜律也就并没有多想,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靠着油灯,他小心翼翼地向下前进。 随着他越是深入,脚下的坡度也就越大,到最后,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往下滑。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姜律顺利地来到了地底。 又走过一段较为平缓的甬道,姜律面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 姜律缩在拐角,露出半个身位,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底部是数不清的天然石林,而溶洞顶部,则是外界的高大乔木盘根错节的根部,它们穿透了土层,扎根于此,并相互纠缠在一起,像是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挂在顶端。 可奇怪的是,偌大的空间里,却是悄无声息,似乎根本没有活物。 姜律皱起了眉头:“说好的魔物巢穴呢?啥也没有啊。” 就在他准备尝试进一步探索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蹿天灵盖。 一道阴冷的目光不知在何处窥伺着他。 姜律猛地回头,可除了来时的通道,什么也没发现。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这道目光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限接近于视奸的凝视带来的窒息。 他如临大敌,缓缓探进半个身子,仔细扫视着溶洞中的一切。 但还是什么发现也没有。 直到他想到了什么,缓缓抬头。 只见一颗巨大的猫首倒挂在入口处的上方,正用一种好奇而又漠视的眼光打量着姜律,就好像正在看蚂蚁筑巢的孩童,仿佛下一秒就会看腻,然后一脚踢翻整个蚁穴。 “这...这是...” 姜律震惊地盯着猫首后方的躯体。 那显然不是猫的身躯,在姜律面前的,是足有八条的纤细的节肢动物的腿,爪子只有一根,锋利且纤长,倒扣在岩壁的钟乳石上,支撑着它就这么悬挂着。 像猫,更像蜘蛛。 可震惊之后,姜律却是蓦地激动起来。 他认识这种生物。 这种在阴间少见的以实体存在、能够随意变化大小的猫首蜘蛛身的生物叫做猫猫虫,来自地狱深处的阴暗族群,和地狱三头犬并称为最珍稀的贵族宠物。 姜律小时候就养过猫猫虫,可惜因为猫猫虫的爪子十分锋利,爬行的时候会无法避免地产生巨大的破坏,所以在那只猫猫虫把姜律儿时的好友挠死以后,他就只能趁着好友复活的时间把他心爱的宠物送走,假装没养过猫猫虫。 现在再见到这种生物,姜律自然觉得无比亲切。 “居然是金渐层!” 姜律笑眯眯地伸手扯了扯猫猫虫的胡须,宠溺道:“哎哟我的小乖乖,你要可爱死谁啊?” 咔嚓! “诶我手指呢?” 姜律缩回只剩三根手指的右手,看着不翼而飞的大拇指和食指,有些懵逼。 此时,他回忆起了小时候去阴间最大的猫猫虫舍的时候店主给他科普过的知识。 野生的猫猫虫是阴间最危险的邪魔之一,只有经过驯服,在猫猫虫舍从小长大的才能作为宠物养育,而且还得签定个什么契约,确保它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 姜律咽了口唾沫,看着缓缓往下向他逼近的,嘴里咀嚼着他的手指的猫猫虫,突然紧张起来。 他记得店主好像跟他说过驯服猫猫虫的方法,但是一紧张,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坏!崩!寄!完!”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猫猫虫却仿佛嗅到了什么,视线从姜律的脸庞缓缓下移。 “嗯?” 一动也不敢动的姜律先是一阵困惑,随后想到了什么,茅塞顿开。 “我想起来了!” ...... 与此同时,在洞窟外等待着的鬼面狐,突然发现已经一段时间没动静的绳子突然开始快速滑动收紧,并且那头传来了提前约定好的让他牵扯的信号。 “要来了吗?” 鬼面狐打起精神,严阵以待地拽住绳子开始用力拉扯。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只拉了一小段,鬼面狐便又收到了新的信号,让他放松一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着对姜律的信任,他照做了。 然而他刚刚放了一些长度,另一头又传来拉的信号。 拉,放,拉,放... 鬼面狐愈发焦躁和担心。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第五十五章 你管这叫宠物? 此时的姜律,正靠着缠在岩壁一根巨大的钟乳石上的绳子悬在半空中,随着绳子那头鬼面狐的牵引一上一下。 他的裤子被他抓在手里。 而他的下方,则是睁着大眼睛,像是拨弄毛线团的猫咪一样,歪着身子伸出爪子在空中划拉的猫猫虫。 在最后的最后,姜律还是想起了店主传授的经验。 猫猫虫是一种好奇心很重的生物,喜欢阴暗无光的环境,对浓烈的阴气如同阳间猫咪对猫薄荷似的极为敏感,并对其趋之若鹜。 想要驯服野生猫猫虫,要么是需要拥有强大的阴气,足够让它沉醉,用瘾勾住它,要么就是得引起它的好奇和兴趣,让它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玩伴,逐渐培养起伙伴间的羁绊。 姜律几乎是在想起这些的一瞬间,就制定出了一个无比绝妙的猫猫虫诱捕计划。 碍于猫猫虫巨大的体型。 首先,他需要把自己挂在半空中。 然后,用自己现在身上虽然没什么屌用只剩屌用但阴气仍然强大到无与伦比的宝物诱惑猫猫虫。 同时,通过鬼面狐的远程协助,让自己能够摇晃起来。 这样一来,姜律就可以化身阴间都找不到的最为极品的逗猫棒。 正常来说,浓烈的阴气和猫猫虫的兴趣,两者占其一,就已经足够慢慢驯服一只猫猫虫。 现在姜律两样都占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输! 而结果也和他预想的那样没什么差别。 天真的猫猫虫根本忍不住这种简单粗暴的诱惑,逐渐沉沦在了姜律伪造出的天堂之中。 姜律俯视着乖巧的猫猫虫,运筹帷幄般地轻笑道:“哼,果然,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店主?冲击波罢了。” ...... 洞窟外的鬼面狐一脸焦急。 绳子又是很长时间没动静了。 可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收到队友死亡的任何提示,因此他能确信姜律还活着。 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担忧。 没死,但又半天没动静,脑海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猜测让他心乱如麻。 被囚禁了?被困住了?还是下一秒就要阵亡了? 焦虑,急躁,懊悔,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他现在无比后悔让姜律一个人下去。 是之前姜律在《无限监牢》的表现让他对其抱有很大期望,现在想来,在等级劣势之下,就算他再有什么一技之长,面对程序似的只知道攻击外来者的魔物,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建树。 虽然对抗灵域中死亡不会真的死,但是如果姜律死了,对自我要求极高的鬼面狐一定会将责任归咎于自己。 在他看来,姜律作为新手,什么都没有做错,而他却犯了最为低级的错误,这是无法原谅的。 这件事会成为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甚至成为他的心魔,让他陷入自责和自我怀疑。 “千万不要有事啊...” 鬼面狐咬着牙祈祷着。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鬼面狐等待得都要绝望了,甚至打算冒着一起暴毙的风险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前提下进入洞窟的时候,绳子动了! 那头传来了让他往上拉的信号。 由于此前诡异的信号,这次他先是试探性地按照刚刚的节奏拉扯了几下。 但姜律那头没有再传来放的信号。 如此这般,鬼面狐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姜律总算是在鬼面狐的协助下,费力地用手攀住洞口边缘,露出了脑袋。 他喘着粗气抱怨道:“你导航导得是个寄吧啊?下面啥都没有!” 鬼面狐一愣:“怎么可能?” “下面就一个溶洞,别说魔物了,连我们要找的线索都没有。” 姜律满脸晦气地开始推卸责任:“你也妹说还有迷惑项啊,我不管嗷,你背大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鬼面狐坚信自己不会出错,而且这样的情况以前也从未发生过。 他认真地询问:“那下面有没有魔物的尸体,是不是其他驱魔人小队捷足先登了?” “没有。”姜律摇摇头。 “你再好好想想。” “真没有。”姜律无奈地看着开始有些魔怔的鬼面狐,摊了摊手:“咱一个队的我还能骗你啊?” 即便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姜律说的话,鬼面狐还是倔强而坚持地问道:“你就一丁点发现都没有?” “那倒也不是,我逮了只宠物。” “宠物?”鬼面狐有些诧异。 一路走来,动物都没见到一只,整片雨林就像是没有活物一样死气沉沉,他实在想不通姜律哪能搞来一只宠物。 “你等着嗷,我给你瞅瞅。” 姜律说着,便开始往身上摸。 可摸了半天,他什么也没摸到,他明明记得完全驯服猫猫虫以后,它已经变小躲在自己衣服里了才对。 看着鬼面狐狐疑的目光,姜律觉得有些丢面儿。 “你别急,可能是掉路上了?” 姜律尴尬地转身,站在洞窟边上往下看。 背对着鬼面狐的他并没有发现,前者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满是惊骇。 在他的视角中,一只猫头蜘蛛身的怪物正挂在姜律的后脑勺上,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邪灵! 鬼面狐通过那双带有感情的眼睛,瞬间就看出了这只怪物的成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律什么也没发现,因为这个魔物巢穴里潜伏着的正好就是邪灵! 鬼面狐顿时感到了绝望。 没有圣器,根本对付不了邪灵,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倒霉,偶尔出现一次就会被挂在论坛上公开处刑的小概率倒霉事件。 来不及思考它为什么在下面没有攻击姜律,而是附着在他身上一起出来,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鬼面狐已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小心你的后脑勺!!” “啊?” 姜律反手一抓,将猫猫虫抓在了手里,提到面前,然后松了一口气,用教训的语气训斥道:“狗东西,乱跑是吧?” “......”鬼面狐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古怪。 动作太连贯了,而且这语气是怎么回事? 没道理,真的没道理。 并没有注意到鬼面狐异样的姜律揪着猫猫虫的后领,将它提溜到了鬼面狐面前得瑟。 “看,兄弟真没骗你。” 望着那四对张牙舞爪的足节,鬼面狐只觉得头皮发麻。 “拿走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鬼面狐的敌意,猫猫虫“嗷”的一声挣脱了姜律的手,扭头扑到他怀里开始嘤嘤嘤。 见状,姜律有些心疼,严肃地指出鬼面狐的不是:“你吓到它了。” “我吓到它了?”鬼面狐人都傻了:“你就不考虑考虑它有没有吓到我?”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特么多牛逼能吓到邪灵? “哎呀,宠物而已啦,有什么好怕的嘛。” 姜律鼓励着鬼面狐:“你要不要抱抱,软乎乎的,手感巨好兄弟!” 可就在姜律试图改善猫猫虫和鬼面狐的关系之时,猫猫虫又很不老实地从姜律的怀里往下爬,一瞬间就爬到了鬼面狐布置的毒液陷阱边上,开始舔舐毒液。 于是姜律也顾不上改善关系了,一巴掌拍向了猫猫虫的后脑勺,看得鬼面狐一阵心惊肉跳。 “小猫咪不可以吸毒哦!” 鬼面狐看着姜律好像真把这邪灵当成宠物了,还用这种恶心得批爆的夹子音教育它,最终还是没绷住。 我可去你妈的小猫咪! 第五十六章 龙场悟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它是邪灵?” 姜律诧异地看向磕嗨了正趴在自己腿上踩奶的猫猫虫,有些不太敢相信:“可是它这么可爱唉。” 到底哪里可爱了? 鬼面狐冷着脸:“我的建议是,趁它现在还比较稳定,我们尽快找到圣器,然后...”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动作吓得姜律赶快蒙住了猫猫虫的眼睛,不让它看到这一幕。 姜律有些不大情愿:“那黄秀娥也太可怜了吧?” “?”鬼面狐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黄秀娥是谁?” “它。”姜律指了指猫猫虫。 “......”鬼面狐无语,气急败坏道:“你还取上名字了?而且为什么会叫这种名字啊?” “因为它是金渐层,还是雌性。” 鬼面狐一时语塞,转而指向姜律只剩三根手指的右手手掌,痛心疾首地问道:“它把你手指头都咬掉了!你就不觉得你自己可怜?” 姜律举起手看了看,血早就止住了,在治愈buff下,伤口已经长出了肉芽,指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聚。 总而言之,问题不大。 “养猫是这样的。”姜律信誓旦旦道。 “油盐不进是吧?” “你别急。”姜律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次展现了他卓越的战略眼光:“其实这也在我的计算之中。” 他蒙住黄秀娥的耳朵,确定它听不到,然后才继续解释自己的计划。 “你不是说了么,一旦邪灵的尸体变成灰烬,其所在的位置就会在地图上被标注出来。” 姜律用下巴指了指黄秀娥: “换而言之,只要它不死,我们完全可以带着它乱跑而不被其他队伍的人发现,这对我们是很有利的。” 鬼面狐默不作声,他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姜律在想什么。 “邪灵有两只,现在我们手上有一只,那么就代表其他三队不管怎么竞争,都只能找到一只,这么一来,如果他们想要攻略灵域,最后就势必会出现三队争夺一份灰烬的局面,这么一来...” 姜律微微一笑: “我们就可以去劝架,然后抢他们狗日的!” 好吧,没完全猜到。 鬼面狐猜到姜律是打起了两份灰烬的主意,但没想到他不是打算和其他队伍竞速,说到最后竟然还是抢。 他实在是太专一了! “不过...” 鬼面狐质疑道:“你说这在你的计算之中,可是你不是刚刚知道它是邪灵的么?” “我计算得比较快。”姜律面不改色。 “所以这些根本就是你临时想出来的,说到底最开始还是只把它当宠物对吧?” “哈哈。” 姜律尬笑,不做任何解释。 鬼面狐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他其实并不是太看好: “虽然这个计划比最开始那个强不少,但是我总感觉有点悬... 大家也不是白痴,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一支队伍得到了灰烬,然后另外两支队伍选择观望。 假如一直没有人沉不住气先动手,那么得到灰烬的那支队伍大概率就能顺利撤离。 你要清楚,剩下那两支队伍他们是不知道有一只邪灵在我们手上的,所以就算第一份灰烬出现,他们也不会急着去争夺,毕竟还有第二份。 可对我们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这么做就必须得是他们先打起来,我们螳螂捕蝉,如果大家都不动,那么压力就会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将同时面对两支队伍。 但是一旦我们选择先动手,其他两队肯定也跟你是一样的想法,击杀邪灵的队伍的确无法顺利带走灰烬,但我们也会腹背受敌。” 姜律沉默了。 鬼面狐分析得不无道理。 这样的计划的确有些理想化了。 一旦这么选择,那么就相当于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走钢丝上了。 “所以我觉得稳妥一点的选择,就是趁着其他三个队伍现在还在搜集线索,不管是圣器还是邪灵都还没遇上的时候,我们尽快找到祭坛,拿到灰烬然后撤离。” 鬼面狐说着算了算时间:“赏金对抗中时间也是评判最终成绩的重要指标,我们现在已经领先太多了,只要能顺利撤离,那么第一应该就稳了。” 不可否认的是,鬼面狐给出的方案的确是最优解。 不过... 姜律看向了在他们两人谈话间已经缓了过来,又开始偷偷溜冰的黄秀娥,眸子里泛起波澜,流露出一丝慈爱。 在这一瞬间,姜律感觉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 他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亲手把心爱的猫猫虫送了出去用以逃避责任,这件事成了他一生的意难平。 儿时那只猫猫虫杀人越货、争勇斗狠、跟同学家的地狱三头犬打到大道都要磨灭的景象如今还历历在目。 他在金渐层黄秀娥身上,看到了那只名为朱建业的狸花猫猫虫的影子! 两只猫猫虫的身影逐渐融合,一时间,姜律百感交集。 如今同样的选择摆在面前,他实在无法做到再次舍弃掉它们,以此换取自身的安逸。 当初的那个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了!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 姜律低沉而决绝的声音响起。 “什么?”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了!” “你在说什么?” 姜律对上鬼面狐不解的目光,露出释然的笑容。 不知为何,鬼面狐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感觉有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想到了...我想到怎么破局了...” “你怎么了?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小了,格局小了,邪灵的灰烬勾八用都没有!” “啊?” “只要其他队伍都没了,没有竞争者,不管怎么着我们都是第一!还要什么灰烬?!” “你好像有点过于极端了...” “与其被围攻,不如主动出击,把人全部找出来灭了!” “不是,你冷静一点好吗?” “原来这才是对抗的真谛吗?我悟了...” “不是!绝对不是!你不要再悟了!” “就好比面试的时候假扮面试官把竞争者全部轰走,这样面试单位就别无选择了,那么我就一定会被录取!” “不是这么类比的!!” “草!忍不了了,妈的,都是驱魔人,凭什么我就要被欺负?” “到底谁欺负谁啊?!” “黄秀娥,给我兄弟整个活!” 黄秀娥:“草,走,忽略!”(?????) “刚刚什么动静???谁在说话???” “好!很有精神!”姜律吹了个口哨:“你是本地人,你来带路,现在出发!” “你倒是听我说句话啊!!!” 第五十七章 攻守易形,优势在我! 事情的走向开始不受鬼面狐的控制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跟着姜律骑上了能随地大小变的黄秀娥,开始在地图上四处扫荡起来了。 按照姜律的说法,黄秀娥的嗅觉很灵敏,只要是在一公里的范围内,就能发现其他驱魔人的踪迹。 现在是他们在暗,其他队伍在明,攻守易形了! 揪着黄秀娥变大后身上坚硬而厚实的鬃毛,鬼面狐感觉有些梦幻。 对抗灵域是这么玩的吗? 哪有人放着任务目标不管,先满地图找人杀的啊? 正常人不都会选择避战吗,黑暗森林法则什么时候不成立了? 鬼面狐神情呆滞地坐在黄秀娥身上,犹豫着要不要再尝试阻止一下姜律。 就在这时,前方的姜律突然拿出左轮,转动了一下滚轮,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然后又取出匕首,不知从哪又掏出鬼面狐布置陷阱的时候用到的毒液。 “新手玩枪,高手玩刀。” 背对着鬼面狐,姜律低着头认真地把毒液抹到刀刃上,诡异地笑着: “这样一来就刀刀烈火了...呵呵。” 还是不尝试了...鬼面狐觉得有时候或许也应该适当地相信一下自己的队友。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鬼面狐别无选择,干脆全心投入,出谋划策起来。 “发现其他队伍的人千万不能贸然行事,得小心有人已经拿到了圣器,这样黄...黄秀娥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放心。”姜律淡定地道:“我不是冲动的人。”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黄秀娥动起手来肯定会闹出大动静的,在地图上只剩下两支队伍之前,我会非常收敛。”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 大瀑布。 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修女服,浑身鲜血的女人从隐藏在瀑布后的魔物巢穴中疲惫地走了出来。 她们的长相十分相似,身材也同样高挑。 区别只是其中一人看起来更年长,具有成熟的韵味,另一人则更加青涩一些。 进入灵域后替换的装束对她们来说似乎有些不大合身,大腿处的吊带勒得紧紧的,领口上的扣子也在战斗中被撑坏了几颗。 青涩的年轻女人将染血的短剑浸入潭水中熟练地开始清洗。 另一人则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整,取出地图研究起来: “第二条线索已经到手了,这个半区的邪灵大概就是在沼泽那边了。” 呲! 年轻女人将洗好的剑剑插进泥地里,满脸嫌弃地扯了扯衣领。 “这些矮人地精真是恶心死了,把我的衣服都弄破了。” “你可以换成你自己的衣服。”成熟女人说道。 “才不要呢。”年轻女人嘟囔着坐到了对方身边:“我那可都是高品质的服饰,值钱得很,被弄坏就不值当了。” “这么说起来,这次的难度确实有些偏大了,光是普通的魔物就这么难对付,谁知道邪灵会有多恐怖。”成熟女人有些担忧。 “这个倒无所谓,有了圣器三两下就能解决。” 年轻女人倒不太在意这一点,比起这个她更担心其他队伍的进度。 “我们占了技能的便宜,能快速清除魔物,但其他队伍再慢应当也慢不到哪去,差不多也已经开始着手第二条线索了。 算算时间,等我们开始对付邪灵的时候,他们应当才集齐了三条线索,遥遥领先是肯定的,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会遇到上次那种疯子,就等着其他人开始超度之后奔着祭坛来。” 提起这个话题,两人都是一阵反胃。 她们两人曾经是这种自爆玩法的受害者,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可以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成熟女人安慰道:“不会的,那个人已经被挂到论坛上了,这次进来之前我研究过,确定他进入了其他灵域才开始匹配的。” “这样么?” 年轻女人心里想着‘那就好’,但嘴巴上却不服气地道:“算他运气好,不然要是再碰上我们,我高低得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成熟女人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 作为多年的队友,她如何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嘴硬罢了。 “好了,继续去下一个魔物巢穴吧,这次我们一定要拿到第一名。” “嗯!” 两人起身,打算继续行动。 可就在这时,成熟女人目光一凛,旋即满脸冷色。 “谁在那里?!” 瀑布另一侧的密林中,先后走出来两个身着猎人装束的男人。 正是姜律和鬼面狐。 “伪装失败了么...真是敏感呐。”姜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轻笑着自嘲道。 鬼面狐皱着眉头,低声道:“说好的埋伏呢?” “人家都看到我们了。” “放屁!”鬼面狐指着背对他们的两女:“她们明明看的是那边。” “哦?还有这种事?” 于是两人又倒退回了密林。 就在他们缩回灌木的同时,两女面对的方向出现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伪装失败了么...真是敏感呐。” 灌木里的姜律眼睛一瞪:“他特么怎么学我说话啊?” “小声点!” 这时,成熟女人轻蔑地捏起了鼻子:“黑玉的臭味,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黑玉?”姜律不解地看向鬼面狐。 鬼面狐听到这个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黑玉到底是什么?黑丝玉足?那确实滂臭。”姜律主打一个求知好奇。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你只用知道他们一定是敌人就好了。” 与此同时,场间的对峙仍在继续。 “黑玉怎么你了?”少年满脸怨毒地质问。 成熟女人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问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老人拦住了还想说话的少年,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们需要你们手上的线索。” “不可能。”成熟女人斩钉截铁。 老人看上去道貌岸然,说起话来却是一等一的难听:“两位美人莫要不识好歹,我这位小兄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些爱好怕你们承受不住,呵呵,奉劝你们还是乖乖交出线索吧。” 此言一出,两女和隐藏在暗处的姜律二人都是脸色一变,几乎同时开口。 “下流!” “找死!” “黑玉的人越来越猖獗了啊。” “他讲话好委婉噢。” 第五十八章 姜律的第一套连招! 瀑布的轰鸣声如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在幽深的雨林中擂起一浪又一浪的战鼓。 两方对峙,剑拔弩张,一场争斗看来已经不可避免,大战一触即发。 “死脑筋。” 老人讽刺着,又如释重负般的迫不及待。 在吐出这几个字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两柄弧形刀刃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下方,只见他用力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旋转着朝两女劈去。 年轻人则狰狞一笑,双手同时异化成为紫色战锤的模样,单手便举起身边一人高的巨石向两女砸去,随后扑将过去。 他们的攻势迅猛而致命,并且像是演练过无数次,配合完美无瑕。 老人很快,巨石却更快,他顺势隐藏在巨石的阴影之下,刀风大作,好似一条毒蛇,打的是一击必杀的算盘。 两女又惊又怒,却也不甘示弱,刹那间便做出了应对。 年轻女人抽出短剑,纤弱的手指拧动几下,短剑竟然一分为二,一剑刺向老人,一剑劈向巨石。 成熟女人身形纹丝不动,双手却快速翻飞,眨眼间,一轮轮法阵以她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鬼面狐不知道那法阵有什么用,但能看出黑玉的两人速度陡然一缓,年轻女人却如有神助,此消彼长下,竟真的一人挡住了两人的攻击。 但下一刻,年轻人杀到,一拳砸在堪堪被挡住的巨石之上,搁着石头震得短剑发出哀鸣,战局顿时开始倾斜。 鬼面狐面色一凝。 他不善正面作战,而善于布置陷阱,这也是为何他主张埋伏的原因。 经验老道的他已经看出,无论是哪一边,如果正面作战,他和姜律都必定不是对手。 不过姜律就看不出这么多门道了,他只能从招式的形式勉强窥得些许端倪。 “战士刺客打法师战士,黑玉率先使用闪电旋风劈和泰山陨石坠,她们应对的方式会是...什么?!竟然是二刀流和你已经被强化了快上!精彩!太精彩了!” “小声点啊!” 鬼面狐战战兢兢地按住了姜律:“别让他们发现我们啊!” 姜律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屑道:“发现又能怎么样?干就完了。” “我打不过啊,四个人里任何一个人我都打不过!” 姜律沉默片刻,变脸道: “什么打不打的?我可没说过要打,我个人是比较反对暴力的。” “......” 说话间,场间已经陷入了缠斗。 但即便是外行都能看出,主动权始终在黑玉那边,两女只能说见招拆招,勉强不落下风。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们逐渐体力不支,但反观黑玉,两人却从始至终都游刃有余,好像完全没使出全力。 终于,年轻人寻到个机会,一拳砸向年轻女人,后者顺势格挡,但那一拳却恰好顺着剑身滑了出去。 看着年轻人嘴角的邪笑,年轻女人意识到不对,但显然为时已晚。 拳头不偏不倚地向成熟女人挥去,反应过来的年轻女人想要回援,可老人适时地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句废话没有,照着面门就是一刀。 无奈之下,年轻女人只得先顾及眼前,挡下一刀才来得及回头。 可就这么一瞬间的耽搁,年轻人的拳风已至。 随着一声闷响,成熟女人吐出一口鲜血,摔入水潭。 年轻女人虽陷入暴怒,但愤怒并不能转化成实力,少了队友的技能辅助,她立刻陷入颓势,刀痕拳印开始不停地突破防御,落在她的身上。 鬼面狐沉声道:“这两个人明显是黑玉的精英,从破坏力判断估计快二十级了。” “啊?打完了?”蒙住眼睛不忍心看下去的姜律这才挪开手掌。 当他看到三人还在战斗,就又捂住了眼睛:“太残忍了!” “我们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了,正面对战我们一点胜算也没有,会被秒杀的。”鬼面狐拽着姜律,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反正对抗灵域死亡不会真的死,所以就算两女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你别急,正面虽然打不过,但是背面就不一定了。” 姜律见年轻女人那边败局已定,这才掏出左轮,打算开始操作。 鬼面狐见他不像在开玩笑,连忙制止:“偷袭也没用,他们等级比我都高,如果不能一招定胜负,我们不一定能出第二招。” 可面对鬼面狐的劝诫,姜律却很自信:“一招,哦不,一枪就够了。” 鬼面狐看看他手里的左轮,平平无奇,可眼看姜律执意要动手,鬼面狐也只好退了一步:“那你就趁着他们还没打完开一枪,一枪不行立马跑路!” “行。” 姜律应了一声,蹲下身子就开始在灌木中穿行起来。 “你直接开枪不行吗?” “不行,我需要找角度。” 无奈之下,鬼面狐也只好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姜律已经绕到了黑玉两人身后。 这个时候,年轻女人已经被打翻在地,再没有什么力气抵抗。 两人的注意力也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然而,在这等天赐良机之下,姜律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放下了枪。 “你快开枪啊!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鬼面狐焦急地催促道。 可姜律露出诡异莫测的笑容。 “这还不是最好的机会,但最好的机会马上就会来了。” 他看向背对着他的一老一少,注入了强大的意念,发动了技能【开门】。 【开门】的描述是,只要是门,都可以打开。 而门的概念,则是是分割有限空间的一种装置,可以连接和阻断两个或多个空间的出入口,所以神国之门,监狱的门,甚至连通现实和网络的传送门都可以顺利打开。 概念系技能,首先要符合发动所需的概念,并不能只以“俺寻思”作为标准。 否则脑门,心门什么的都能打开就太过不合理了。 不过有一个身体器官,倒是完美符合这个概念。 就在姜律发动技能的同时,一老一少只觉得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裤子,紧随其后的就是一股暖流,一股脑地滑了出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屈起膝盖,同时下意识伸手捂住屁股,脸上满是惊骇地翘起屁股,试图阻止这一切。 “就是现在!” 姜律瞅准机会,瞄准两人的屁股一人开了一枪。 下一秒,两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射进了肚子,搅动着、撕裂着、破坏着他们的五脏六腑。 “哼,哼,嗯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年轻人痛苦地嘶吼。 老人则吐出一口混杂着鲜血的内脏碎片,满脸不敢置信。 很快,他们倒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一分钟之前,他们还嚣张跋扈,以为胜券在握。 而现在,不过两具尸体罢了,大脱肛术+大背刺暴击术=神仙难救! “哼。”姜律冷漠地吹了口尚有余热,还冒着硝烟的枪管:“再硬的汉子,肠子也是软的!” 第五十九章 姜律会对不懂得感恩的人重拳出击! “刚刚那是...” 鬼面狐愣住了。 姜律的枪法出奇的准,一枪打中了他们的要害。 可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他震惊。 真正让他感到不解的,是黑玉的两人就像是和姜律约定好了似的,故意将屁股翘起来对准了这边。 而姜律那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无异于证明他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怎么做到的?” 姜律将左轮塞进裤子,微微一笑:“他们脱肛了,瞄准裤子凸出来的地方开枪就行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鬼面狐恼羞成怒地解释道:“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呃,脱肛。”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鬼面狐悄悄发动了他的技能【无所遁形】。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在这一刻,他变成了人形测谎机,任何微表情的变化都无法逃脱他的视线。 姜律没有丝毫犹豫,从容而优雅地回答道:“我有能让男人张开菊花的魔力。” 鬼面狐的视线来回移动,试图找到说谎的证据。 然后一阵沉默...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因为姜律没有在说谎! “汗流浃背了吧牢弟!”姜律傲然。 鬼面狐一脸不自然,眼神有些躲闪:“我这一路上...就是说,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直说哈...” “咱俩谁跟谁,都寄吧哥们儿,说这些干嘛?” “不不不,还是要说清楚的...” “真拿你没办法。” 姜律从灌木丛站了起来,走向战场:“他们已经两败俱伤了,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好,听你的。” 此时,年轻女人尚未从黑玉二人突然的暴毙中回过神来。 她本以为她们就要难逃一死了,谁知道这个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反转。 她瞬间就意识到了,附近一定还有人,并且对方及时救下了她们。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她正对面的密林中,走出两个穿着猎人装束的男人。 她先是看向姜律,顿时有些失神。 姜律的卖相本就极佳,只有男生才知道他的底子有多好,否则也不可能在还没成为驱魔人的时候就能吸引到这么多女鬼。 如今在救命恩人的滤镜加成以及这个初次见面魅力值的影响最深的时候,她几乎一眼就被狠狠地迷住了。 出于驱魔人对信息的敏感,她又念念不舍地将目光挪向鬼面狐。 嗯,这个男的也挺干净。 年轻女人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姜律,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受的伤好重好重,现在柔弱得恐怕连瓶盖都扭不开了。 “你们是...” 鬼面狐刚要开口,姜律便已经一声冷笑,掏出了匕首。 “交出你们手上的线索,不要不识抬举嗷!” 年轻女人听到这比那黑玉的老人还要恶劣的威胁,却是心中小鹿乱撞。 可恶!真是该死的霸道! 见她表情呆滞,鬼面狐立马打起了圆场,柔声安慰:“别紧张,我朋友只是在开玩笑。” 说着,他悄悄用手肘顶了顶姜律,低声道:“跟黑玉关系如此恶劣的,只可能是我们公会里的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杀了。” “啧。” 姜律收起了刀,虽有不满,但是见年轻女人已经明显失去了战斗力,构不成威胁,也就作罢,转而摸起了两具尸体身上的东西。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鬼面狐眼皮直跳,干脆选择了熟视无睹,去打捞被打入水中生死未卜的成熟女人。 年轻女人这才想起正事,便强忍着疼痛呲牙咧嘴地蹭到了深潭边,担忧地看向闭着眼睛正在冒泡的同伴。 为了表达善意,拖着成熟女人回到岸边的鬼面狐自我介绍道:“我叫鬼面狐,公会总部的驱魔人,这位是我的队友,姜宝。” “jin...jinbo?”年轻女人一愣。 “不是,是姜宝,完整的代号是:我为姜宝冲灵域。”鬼面狐纠正道。 “好...好独特的名字。”年轻女人看着姜律的背影,说道:“我叫轻影,这是我小姨,红窗。” “原来是你小姨啊。”鬼面狐检查了一下红窗的伤势,惋惜道:“看起来你们已经没有完成这个灵域的机会了,我建议你们考虑脱离。” 闻言,轻影有些失落地挤出一个笑容:“看来确实没办法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你们救了我们。” “谢什么?” 摸到老人身上地图的姜律此时也靠了过来,接过话茬:“又不会真的死。” “但死了以后,灵域内使用过的装备会掉落的。”轻影解释道。 “?”姜律一怔。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又返回两具尸体身边,开始检查哪些东西是可以带走的。 鬼面狐:“......” 轻影:“......” 正在这时,红窗终于悠悠醒来。 她不善战斗,加点全点了精神方面,体质和抗性都很差,虽然伤势不如轻影,但显然影响更大。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身负重伤的轻影和两个陌生男人以及黑玉二人的尸体,当即脸色一变:“你们是谁?” 轻影连忙安抚道:“他们都是公会的人,这位是鬼面狐,那边那位是我为姜宝冲灵域,就是他们救了我们,杀死了黑玉的那两个混蛋。” 闻言,红窗脸上的紧张才逐渐褪去,带着歉意道: “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鬼面狐笑笑:“可以理解。” 正当鬼面狐琢磨着如何体面地从两女手中要来她们的地图的时候,躺在轻影腿上的红窗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这...这这这...” 鬼面狐疑惑地扭过头,然后便看到姜律正试图砍下年轻人的手臂。 他条件反射般地明白了姜律的意图。 “大哥!装备!装备才可以带走!他手臂的变异是他的技能,这个你是带不走的!” “啧。” 姜律收起了匕首,啐了一口:“最烦这种跑刀仔了!” 或许是见场面有些尴尬,轻影主动打起了圆场,对红窗介绍起了姜律:“鬼面狐说,就是姜宝仗义出手的。” 鬼面狐点点头:“没错,我从头到尾没出什么力。” 红窗将信将疑地再次看向姜律,这时后者正好收拾好东西走向这边,能看到正脸。 此时正值她刚刚清醒,脑子一团浆糊,整个人都是晕眩的,有些恍惚的。 然后,她也和轻影一样被瞬间折服。 来到三人面前,姜律直言不讳道:“那两个人的地图上有一条线索,现在我需要你们两个人手上的地图,反正你们也得撤离了,救了你们一命总不至于抠抠搜搜吧?” 鬼面狐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兄啊,你哪都好,就是太直了,与我便罢了,对所有人都这样可是要吃亏的呀,你瞧她们,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这个队伍没了我真得散呐... 这么想着,鬼面狐便打算替姜律解围。 可谁知他还没开口,红窗便摇摇头,回答道:“不可能!这是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线索!” “小姨...”轻影轻声叫了一声,语气中有着些许责怪的意思。 看得出来,她已经有让出线索的打算了。 姜律见红窗如此强硬,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正当他打算直接抢的时候,却听见红窗指着一旁的密林接着说道:“不要以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得感恩戴德。 地图就在我的衣服内层!除非你趁着我现在动弹不得,把我带到那边的小树林,搜我的身,否则你永远拿不到地图!”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姜律怒从心起,觉得这红窗颇不识好歹,纯纯xxn。 可听完后半句,他又冷静了下来,为自己的莽撞默默忏悔。 “当真?” “当真!你莫不是不敢?” 姜律一声冷笑:“哼,自找苦头!” 轻影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鬼面狐却没想这么多,连忙劝解:“大家都是公会的,不要闹这么僵嘛!” “你不要劝我,我意已决!”姜律架起嘴角悄悄扬起的红窗,严肃道:“我今天非得纠正你们公会里这种不正之风!” “这...”鬼面狐求助似的看向轻影。 而后者的秀眉紧锁,若有所思。 于是,鬼面狐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律将红窗带走。 尽管他也想要地图,但是这种展开确实不在他的意料。 不多时,一道道法阵的光芒自密林中绽放。 鬼面狐一怔,满脸焦急:“这怎么还打起来了?” 下一秒,姜律惊喜的声音传来。 “芜湖!我被强化咯!” “?” 看着不明所以的鬼面狐,轻影表情倔强地硬撑着爬起来:“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轻影顿时有些慌乱地摆摆手:“不用,你不用来,等着我就行,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呃...好吧。” 轻影这一去,便没有回来... 第六十章 严格的等价交换原则 法阵还在闪烁着光芒。 鬼面狐清晰地记得,红窗之前用出法阵的时候,轻影得到了很大的强化,一个人也能跟黑玉二人打得有来有回。 他本来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姜律那声“我被强化了”却是让他又有些迟疑。 要是真打起来了,怎么也不可能是姜律被强化吧? 所以轻影提出去看看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 但为了保险起见,轻影进去之后,他还是悄悄靠近了过去。 不过因为不确定红窗的法阵有没有识别闯入者的作用,他没有靠太近,而是保持了一个若是有状况发生能够第一时间驰援但又保持了一定不会让两女升起戒心的距离。 终其原因,还是因为她们是公会的自己人,而现在姜律又还没有加入公会,于情于理他都不好出面插手姜律和红窗的矛盾。 他袖手旁观,那么也就是私人矛盾,可他要掺和进去,不管帮哪边,性质都会发生改变。 所以尽管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耐着性子候在了密林之外。 然后,鬼面狐就看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景象。 法阵的光芒开始忽明忽暗,在强盛和虚弱间交替起来。 可密林中又不时传来三人的窃窃私语声,似乎又不像是有什么争执的样子。 甚至到了最后,几乎听不见姜律的声音了,只剩下了轻影和红窗争抢什么东西的声音。 鬼面狐意识到不对劲,试探着叫了一声:“姜兄?” “啊?怎么了?”姜律应道。 “你...没事吧?” “没事。”姜律气定神闲,轻描淡写道:“我在帮她们疗伤。” “疗伤?” 鬼面狐又问了另外两人。 得到的答复竟然和姜律说的一样。 只是她们的声音比起姜律来说就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了。 不过受了如此重的伤,声音虚弱一些倒是也能理解。 “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嗯,好,那我就在刚刚那里等一会儿。” 鬼面狐终于放心地回到了瀑布边,耐心地等待起来。 既然和平共处,那自然是最好的。 鬼面狐并不认识轻影和红窗,不过他却能看出来,以这两人的水平,想必也不是岌岌无名之辈。 于是他默默地记下了两人的名字,打算回去以后浅查一下。 就在这时,刚刚有些熄灭的法阵再次重新闪耀起来。 鬼面狐似懂非懂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通过法阵强化姜宝的医疗技能吗?” 法阵的变化越来越频繁,从忽明忽暗变得像是在白天和夜晚间疯狂切换一般,节奏相当窒息,可想而知姜律为疗伤出了多大力气。 终于,在经过一阵十多秒的长亮过后,法阵终于彻底熄灭。 片刻后,姜律搀扶着轻影和红窗走出了密林。 两人一人挽着姜律的一条手臂,脚步虚浮,站都有些站不稳。 但她们的气色比起刚刚来说好了不少,甚至轻影身上许多不算严重的伤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此时也已经结痂,再过不久就能痊愈。 姜律将两人送到潭边一棵巨木下坐好,便朝着鬼面狐走了过来。 他晃了晃手中的地图,笑得很纯真:“拿到了。” “拿到了?”鬼面狐他看看不知为何一直低着头,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长发里的两女,又看了看姜律手里标注了两条线索的地图,诧异地小声问道:“我看她们好像都没什么大碍了,还愿意给你地图?” 他很奇怪,既然得到了治疗,状态恢复了不少,为什么她们还要把地图分享出来,而不是继续行动。 姜律则不以为意地将地图收进怀里,然后一本正经地描述起了刚刚的一切: “刚刚我也说了,我要纠正红窗那种以怨报德的不正之风,所以带她过去想吓吓她,谁知道她变本加厉,这下我就不得不好好批判她一下了。 在我的严厉批判下,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这个时候轻影就过来了。 不同于她的狭隘,我就非常大度,看轻影受的伤很重,我不计前嫌,为她疗伤,这下子她们两个都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被我所感动,一泻千里。 她们对此感到非常惭愧,所以在结束治疗以后,就主动放弃了名额,把地图给了我,打算直接撤离。” 鬼面狐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没什么证据。 而且不知为何,虽然他觉得姜律的说法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感觉一切都莫名有些太过顺利,但这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然后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即使是生性多疑的鬼面狐,也绝对想不到这是由于姜律实在太过伟大了—— 【伟大的性格:你将所有权柄交给了他人,获得了忠诚和赞颂】【增益:在你又当又立的时候更容易得到他人的认可】 “真是了不起。”鬼面狐竖起大拇指,笑道:“这么说起来,我记得上次在黑塔的时候,你还不会医术来着,没想到你优先学习了医疗技能吗?” 姜律挑了挑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医疗?技能?” “是啊,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技能的效果吗?” “我不会医疗技能。”姜律摇摇头。 鬼面狐不解:“那你是怎么...” 姜律骄傲道:“三代老中医,纯技巧,没有一点感情。” “合着你硬治啊?!” “是的。”姜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硬治。” 这时,红窗已经缓了过来,轻呼道:“姜宝~” 姜律扭头,面无表情:“干嘛?” 红窗见姜律竟如此冷漠,心中暗啐:跟我还玩反差,真坏! 她捋了捋头发,风情万种地笑了笑。 “就是想问问,你是在总会还是分会,在分会的话又是哪个分会?” 姜律觉得莫名其妙:“和你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我帮你疗伤,你给我地图,属于是等价交换,攀关系整线下就有点没劲儿了嗷。 “哎呀你就告诉我们嘛。” 轻影加入了战场。 鬼面狐的表情逐渐微妙。 姜律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我家住在翻斗大街翻斗花园2号楼1001室,我爸叫魂锁典狱长,我妈叫暗夜猎手,我叫牛爷爷,我的猫咪叫黄秀娥,她是一只会说话的猫咪,我最喜欢的好朋友是孙笑川,我最大的梦想是一拳打死这个出生。” 第六十一章 就在今天? 气氛一下子诡异地尴尬起来。 任谁也能听出姜律言语间的敷衍。 红窗见状,也不做勉强,只是有些惋惜地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你走吧,反正我们俩也不过只是重伤初愈,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轻影则是一言不发,幽怨地狠狠剜了一眼姜律,不过很快,她就注意到了什么,看向红窗藏在身后的右手。 她的右手此时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酒红色暗芒,轻影顿时一惊。 道德类精神攻击——【正话反说】。 【通过设下语言陷阱诱导目标,让目标不由自主地产生“我是不是做错了”的怀疑,从而产生辜负施法者的不安感和愧疚感】 【标准格式:我真没生气/你玩你的不用管我/今天和你说话那个女孩子挺漂亮嘛...】 可惜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姜律感到愧疚必然是痴心妄想! 拥有【傲慢与偏见】成就的姜律根本无法被选中! “好。” 姜律十分干脆地扭头就走。 纵然鬼面狐心中有不少疑问,此时也只得跟上。 “?” “小姨,他好像真走了...” “我看到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出去以后找人查他id了。” “好吧,那找到以后我们怎么分呢?” “分?呵呵...” “......?” ...... “我感觉怎么这么不对劲呢?真就只是疗伤?” 坐在黄秀娥背上,鬼面狐斟酌着询问。 “怪我批判得太深刻了,她们非要在现实世界登门道谢。”姜律耸耸肩:“你瞧这事儿闹的,唉...”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肯定不愿意啊。”姜律义正言辞道:“帮助别人哪能求回报呢,我是那种人么?” “姜兄高义!” “诶,低调。” 姜律谦虚地摆摆手,然后取出现在手上的三份地图,与鬼面狐一起研究起来。 “轻影红窗她们一共拿到两条线索,分别在瀑布区和峡谷,黑玉的人则是拿到一条在沼泽的线索,这三条线索覆盖的区域交集也在沼泽,应当就是指向黄秀娥的。” 鬼面狐此时已经接受了黄秀娥这个名字,念起来非常顺口: “三条线索已经将三个区域几乎宣布覆盖,那么剩下的就是遗迹和神庙的区域了,从轻影红窗她们与黑玉打起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算算时间,剩下的这支最后的队伍现在应当已经拿到了第三条线索,开始着手寻找圣器甚至是消灭邪灵了。” “那怎么说?”姜律指向北侧的撤离点:“去这里堵他们吗?” 不需要过多的交流,一句话,鬼面狐就已经理解了姜律的意思。 “这个撤离点在两个区域的交界处,所以无论出现邪灵出现的魔物巢穴在哪,他们都会选择这个最近的撤离点离开。” “对,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不过祭坛在哪呢?” 鬼面狐突然问道。 “你问我?”姜律眯起眼睛:“你认真的?” 有时候鬼面狐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姜律可以把他什么都不会这件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叹了口气,鬼面狐解释道:“我不是在问你,我的意思是,关键在于祭坛,把邪灵的尸体变成灰烬是最后一步,那么肯定是以祭坛作为最后一处目标地点。” 见姜律好像没听懂,他进一步解释: “假如,我是说假如,出现邪灵的魔物巢穴在地图上两个区域的最南边,然后离那里最近的祭坛又要更南,那他们出来是不是离南边的撤离点就更近了? 如果这样,我们在最北边,他们拿到灰烬就会在地图上暴露位置,肯定不会耽搁,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撤离,那么我们再追就来不及了。” 姜律一下子顿悟了。 “嘶...难道你真是天才?” 他几乎毫不吝啬对鬼面狐的赞扬。 虽然姜律大部分时候都机智得一比,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相对于鬼面狐来说,还是会不大严谨。 不过这也难怪,作为领导,大部分时候出谋划策这种事情都是交给下属来完成的,他只用负责管理做事的人,大局上他手拿把掐,但如果要精细些,那不管是经验上还思考问题的全面性上,还是有所欠缺。 具体体现在,他只管制定出抢灰烬的宏观战略方针,剩下的交给鬼面狐。 “所以就是说,我们在这里是最好的。” 鬼面狐指向一处他早就看中的地图上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 “这里到最近三个祭坛的位置都几乎一致,不管他们是在哪里超度尸体,我们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好。” 姜律将地图递到正在狂奔的黄秀娥面前:“计划有变,去这里!” 鬼面狐嘴角抽了抽:“它看得懂地图么。” “瞧不起谁呢?” “我没有瞧...诶?”鬼面狐突然意识到姜律从始至终没有张嘴,而且这声音也明显比姜律尖细得多:“不是你在说话?” “煞笔。” “嘶...” 姜律教训似的拍了拍黄秀娥的脑袋:“小猫咪怎么能讲脏话呢?” “喵~” 鬼面狐皱起眉头,卑微地嘟囔:“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 神庙。 这是一座庞大的金字塔。 它的底座呈正方形,它的阶梯朝着正北、正南、正东和正西,四周各有九十一层台阶,台阶和阶梯平台的数目似乎代表着些什么。 它的入口处是一个用巨大石头雕成的仰卧人形像,它的后面则是两个张着大嘴的羽蛇神。 整个金字塔是灰白色的,不完全是锥形,用于祭神的神庙就坐落在其顶端。 两个中年人从神庙中艰难地爬了出来,在他们身后,是一只胸前插着一根长矛的长有翅膀的蛟蛇尸体。 “成了!”一人躺在地上,仰天长啸。 “别急。”另一人喘着粗气,取出地图,确认地图上并没有出现拿到灰烬后暴露踪迹的队伍,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成了!” 赏金对抗有一条规律。 第二支获得灰烬的队伍比第一支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更低。 他们两人对这条规律更是深信不疑。 原因也很简单,实力不弱的他们却仿佛拥有魔咒,永远只能作为万年老二,成为第二支获得灰烬的队伍。 而在今天之前,他们在成为第二支拿到灰烬的队伍的前提下,真的能够顺利取得第二名的成绩的概率为30%,其他时候要么被抢,要么被抢,要么被抢。 所以今天对他们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一天。 因为他们实现了大突破,第一次在消灭邪灵出来以后地图上还没有出现灰烬的踪迹。 如果不是还没结算,他们都想要开香槟了。 拿着地图的男人端详着蛟蛇尸体,满意地笑道:“现在只差超度了,难道就在今天?” 躺在地上的人兴奋地朝天空挥了一拳。 “就在今天!” 第六十二章 不在今天! 两人合力将邪灵的尸体拖到了距离神庙大概一公里之外的祭坛,然后轻车熟路地将尸体堆到了一个状似许愿池的巨大凹槽之中。 随着邪灵尸体沉底,粘稠的黑色黏液从祭坛底部的泉眼涌出,自下而上渐渐蔓延,直至淹没了整具尸体。 很快,蓝色的火焰开始由外向内升腾,包裹住了整池黑色黏液。 火焰以黑色黏液为燃料,炙烤着包裹其中的尸体。 两人耐心地等待着。 莫约过了十分钟,随着黑色黏液干涸,一团晶莹剔透的无色沙砾出现在祭坛底部。 这就是邪灵化作的灰烬。 其中一人从祭坛边缘滑到底部,将灰烬收集起来,包裹在怀里。 直到灰烬真的到手,他们才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成了!真成了!” 也就在他们拿到灰烬的瞬间,以祭坛为中心的上方,气流突然开始变得不稳定,很快,空气剧烈的对流便造成了强烈的、大范围的空气涡旋。 闪电自风暴眼中划过漆黑的夜空,片刻后轰鸣声如约而至。 每张地图上都出现了这处成功超度邪灵的祭坛的标记。 姜律对照着三份地图上标记的地点,摩挲着下巴:“还真的都一样唉。” “不一样才奇怪吧...”鬼面狐吐槽一句,然后看向远处风暴汇集的中心:“就在那边。” 盯着地图的姜律点点头:“已经开始移动了,往东边走的。” “东边?”鬼面狐脸色一沉。 剩下的这支小队所在的区域是神庙区,而东侧接壤的却是峡谷区,峡谷区不仅怪石嶙峋,路还非常狭窄。 他们的优势在于黄秀娥可以带着他们以极快的速度追赶,但以它庞大的体型,在峡谷区内根本施展不开,很多情况下极有可能需要绕远路,这样一来,势必会耽误许多时间,能不能追上并不好说。 “如果进入峡谷,我们怕是追不上了。” 然而姜律却好像胸有成竹,摇摇头:“不,能追上!” 说着,他慷慨激昂地呼喊道:“黄秀娥,使出那一招吧!” “等一下,什么那一招?”同样坐在黄秀娥背上的鬼面狐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安。 而听到这话的黄秀娥则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身体下沉,几乎贴到地面,四对纤细的足节紧绷。 下一刻,一飞冲天! 黄秀娥站立的地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沉,可想而知这样的跳跃所蕴含的爆发力有多么恐怖。 它的瞬间速度突破了音速,巨大的音爆声更是震得鬼面狐的耳膜出现撕裂般的剧痛。 “这是...跳蛛?” 鬼面狐紧紧的揪住黄秀娥的绒毛,他的脸在如此猛烈的冲击下被拉得老长。 姜律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两人就像是在高速路上把脑袋伸出窗户的沙皮狗,人在前面飞,脸在后面追。 势能逐渐消耗殆尽,黄秀娥往天空冲刺的速度逐渐变慢,眼看就要回落。 鬼面狐低头一看,目测已经离地几百米。 他惊讶于黄秀娥恐怖的弹跳力,但他想不明白,姜律让它跳这么高到底有什么用? 因为黄秀娥根本就只是在原地跳,就算现在落下去,距离起跳的地方恐怕误差也不会超过十米。 “这有什么意义吗?!” 鬼面狐大吼。 姜律没有回头。 但黄秀娥却用它的实际行动告诉了鬼面狐这有什么意义。 只见它所有的足节上翻,两两向合为一组,然后摇起了花手。 这么一来,他的四对足节就变成了四个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托着姜律和鬼面狐悬停在了空中。 紧接着,它的躯体微微前倾,头低尾高,向着地图上标记的灰烬方向径直飞去。 “草!” 鬼面狐震惊得忍不住爆了粗口。 而此时,姜律幽幽回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混蛋!” 然而鬼面狐却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反馈,他只是满脸震惊地盯着姜律的脸。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和姜律说话他不回答了。 如果说刚刚突破音速带来的恐怖冲击几乎要撕裂比姜律高了快十级的鬼面狐的耳膜,那么姜律的耳膜,就是已经被撕裂了。 面对着鬼面狐的姜律,耳朵正在往外嗞血,一双眼睛也充血变得血红,随着黄秀娥的螺旋桨搅动四周的空气,他耳朵里嗞出的鲜血像是体操运动员的丝带,又像是红发萝莉的双马尾,挂在他的头上,端得是骇人听闻。 “你在飙血啊啊啊!!” 惊恐的鬼面狐发出少女般的尖叫。 但姜律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见的。 在他的视角里,鬼面狐已经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呵呵,你也没坐过飞机吗小子?” “你快看你脑袋顶上啊啊啊!!” “太吵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喜悦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看你有粉红色的滤镜,嘿嘿。” “你嘿嘿你妈了个逼啊?!?!” ...... “还有多远?” “两公里,翻过前面的山就到了。” 怀揣着邪灵灰烬的两人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撤离点进发。 如今位置已经暴露,他们一点儿也不敢耽搁,生怕其他队伍的人追赶过来。 他们一边卯足力气进一步加快速度,一边祈祷其他队伍的人现在忙着其他的事,来不及追他们。 可就在他们从峡谷中一条幽深的山洞中穿行出来的时候,却被山洞口不知为何四处飞腾的沙石吹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拿着地图的人对照了一下路线,确认没有走错,这才疑惑的问道: “风怎么这么大?而且外面怎么这么暗?” 而他的同伴,却只是抬着头,呆若木鸡。 那人顺着同伴的视线抬头,然后便发现,一团背着月光,显得漆黑无比的庞然大物正悬停在空中,它遮天蔽日,如同一尊邪神,将光明阻挡在触不可及的地方。 “邪...邪灵?!”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应该在魔物巢穴里吗?!” 更让他们脊背发凉的是,他们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形生物竟然从邪灵身上一跃而下,挂着诡异的淡笑朝他们走来。 那张脸满是鲜血,皮肤更是苍白得不像人类,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杀过人。 看看眼前的年轻人,又看看半空中看不清真容的庞然大物,他们一时没分清谁是邪灵。 两人警惕地倒退,冷汗不知何时已经浸湿了后背,不住地吞咽口水,试图压制住心底的紧张和恐惧。 然后,年轻人开口了。 “我...呕!!”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刚说出一个字,就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疯狂地呕吐起来。 第六十三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贫血就是指外周血中红细胞容量低于正常而出现的一种临床综合征。 科学研究表明,由于红细胞容量减少,贫血时患者全身的各个器官得到的血液供应都会出现减少的情况,其中消化系统就会出现明显的症状,可以表现为纳差、食欲下降、呕吐,也可以出现恶心的症状。 姜律因为飙血而大量失血,得到了贫血的状态。 尽管治愈buff一直在尽力,但奈何这个byd半天才搞懂鬼面狐在表达什么,等注意到自己血怒了的时候,人都已经快凉了。 本就头晕目眩的他,却因为天生要强,还是选择了从黄秀娥身上一跃而下。 这么一震,他的脑子倒是顶住了,但他的胃却不听他的。 姜律好不容易提着一口气,终于绷着走向了最后一支队伍的两人,结果一开口,他的身体就背叛了他。 胃酸混杂着未消化的食物从喉咙涌了出来,嘴巴和鼻孔变成了喷泉。 鼻子的酸涩反馈到了泪腺,他的视野逐渐模糊,开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狂吐不止。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精心酝酿许久的天降正义式出场只是让那两人警惕地倒退,但这一吐,却反而让他们的脸上露出惧色。 毕竟没人走在大街上见着其他人跑到自己面前拉屎会不害怕的。 随后而至的鬼面狐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打算搀扶姜律,可后者只是一把推开他,疯狂地摆摆手,带着哭腔道:“别碰我!我本来都要好了,你一碰我,现在又...呕!!” 鬼面狐带着歉意对山洞里的两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稍等一下。” “啊没事...”他们点点头,表示理解。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们并不想理解眼前的一切,他们只想跑路,可他们刚一动弹,便能察觉到一道危险的目光如芒在背—— 天空中的黄秀娥蓄势待发,一旦发现两人有异动,就会出击。 姜律笃定这最后一队拿到了灰烬的人手上不可能再有圣器,因此黄秀娥的存在就是无敌的,既然如此,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你一对3我反手王炸,就是豪横又能如何? 终于,姜律吐干净了,站了起来,伸手一抹嘴,也不管手上还在往下滴东西,指向两人,微笑着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鬼面狐叹着气将头扭向一边。 “呃...我觉得是我们等你很久了...” 姜律看着他们嘴在动,但是尚未恢复的耳膜让他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他们说什么?”他低声问鬼面狐。 “他们说是他们等你很久了。”鬼面狐同样低声回答。 “什么玩意儿?大声点!没吃饭啊?” “他们说!是他们等你很久了!” “他们要请我喝酒?” “你他妈的!” “算了,你跟他们说,我不喝酒,我要他们手上的灰烬!” 鬼面狐无慈悲地看了一眼甩手上的东西甩到他衣服上的姜律,耐着性子咬牙对两人道:“他说...” 可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就尴尬地打断道:“他的声音很大,我们听见了...” “那就好。”鬼面狐点点头:“所以可以麻烦你们交出灰烬吗?” “这个...” 看着肆无忌惮的姜律和鬼面狐,又抬头看看天上正俯视着地面,双眼中满是威胁的黄秀娥,两人意识到如果他们说不,结局一定不会太美妙。 “那什么...给你们灰烬是没问题啦。”拿着地图的人眼神飘忽:“但是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把邪灵带出来的,是圣器的效果吗还是怎么着,跟我们说说呗。” 鬼面狐一眼就看穿了两人拙劣的缓兵之计,冷笑道:“抱歉啊,如果你们是想拖延时间,等另外两支小队的人过来好乘机浑水摸鱼的话,那么你们的美梦可能要落空了。” “什...什么意思?” “另外两支小队已经被我们淘汰了。” 鬼面狐轻笑道:“事实上淘汰他们之后,我们可是等了你们很久,不得不说你们获得灰烬的速度有些过于缓慢了。” 说完,鬼面狐将连同他们在内的三份地图扔到了地上,作为证明。 闻言,两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其他两队已经被淘汰不在灵域内了? 也就是说,现在还在灵域里的驱魔人只有他们四人? 难怪...难怪。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苦涩。 他们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次能成为第一支得到灰烬的小队了。 根本不是因为他们效率高,而是因为除了他们压根就没人老老实实地找线索杀邪灵! 砰! 姜律突然皱眉,带着疑惑看向鬼面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这会儿你耳朵又好使了?” “什么玩意儿?你说啥?” “......” 姜律一拍脑门:“我懂了,好像是我的破防雷达响了。” “你到底解锁了多少这种奇怪的能力啊?!” 两人说话间,拿着地图的人已经举着双手靠近过来,然后一边观察黄秀娥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递出了一个小袋子。 如此干脆反倒把鬼面狐和姜律两人整不会了。 鬼面狐诧异道:“就这么爽快?” 而姜律则更是出生。 他盯着对方背后的长刀道:“要不你反抗一下?我挺喜欢你那刀的,你这样我不好意思动手啊。” “还是免了吧。” 那人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可不想白白丢掉这些道具。” 另一人也说道:“我们合计过了,你们想要我们手上的灰烬,无非是想获得两份灰烬夺得第一,虽然我们也想拿第一,但是...”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黄秀娥。 当两者差距不大时,弱者会羡慕强者并企图却而代之,但当差距过大,就会连追逐的想法都没有,只剩下敬畏。 对于他们来说,黄秀娥就像一座大山挡在了他们面前。 要说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不懊恼是不可能的,可是没有圣器的他们除了懊恼,却也根本没有过多的想法,硬实力差距摆在这里,不服输又能如何呢? “而且你们也说了,其余两个队伍已经被你们提前淘汰了,既然如此,那么就算我们交出灰烬,也能靠着斩杀邪灵超度尸体的评价获得第二名的成绩。” 鬼面狐一怔,随后露出笑容。 他就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 恢复了一些听力但还在耳鸣的姜律狐疑地盯着两人:“你们能不能把刚刚的话在地上写一遍?真听不清。” 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的鬼面狐终于气急败坏,忍不住贴着姜律的耳朵大吼:“他们很爽快地弃权了!” “很爽地去了?这么变态?”姜律皱起眉头,一脸严肃:“那这灰烬相当于是他们的嫖资?” “嘶...” “啊?” “啧...” 第六十四章 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拿到灰烬之后,姜律和鬼面狐再次乘上黄秀娥,开始向撤离点进发。 鬼面狐低着头,看着狂奔的黄秀娥欲言又止,几次过后才终于忍不住抬头:“姜...”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转而幽幽地问道:“你在干嘛?” “耳朵痒,掏下耳朵。” 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原,姜律的耳膜已经开始重新聚合,能听见一些声音了。 他现在正将左手的拇指插在左耳里旋转。 看着他不拘一格而又粗犷奔放的掏耳朵方式,鬼面狐眼皮直跳。 “痒说明末梢神经正在恢复,别这么掏,小心又...” “嘶!”姜律呲牙咧嘴的声音将他打断。 随着他把拇指拔出来,他的左耳竟然传来开酒瓶木塞似的清脆的“啵”声。 然后姜律的左耳又开始喷血,鬼面狐淡定地抹去喷到脸上的鲜血,叹息道: “你可真是...怎么说呢?” “你说啥?” 片刻后。 姜律换了个方向坐,因为他的左耳又听不到了。 “所以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姜律若无其事地问道。 鬼面狐一时也忘了刚刚准备说啥,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很难想象坐在对面的居然是個人。 思虑良久,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然后吐出已经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我是想问,真不考虑把黄秀娥超度了吗?对抗灵域有很多类型,就赏金对抗这种最基础,最受公会认可的灵域来说,拿到两份灰烬的可能性却恐怕不足万分之一,足以让你出个大名了。” “唔...”姜律摇摇头:“不是很有这种世俗的欲望,想出名的话我去驱魔人公会门口拉屎更能出名。” “......” 鬼面狐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但是又挑不出毛病。 “反正原本的目的就是拿到第一,现在已经达成了目标,就不要太奢求什么了。” 姜律语重心长道:“欲望的漩涡只会越来越大,最后把人吞噬,所以呐,人还是要学会知足。” 鬼面狐听着这恳切的劝诫,竟一时觉得在姜律面前有些自惭形秽。 “诶不是...” 直到他们到达撤离点,鬼面狐才终于反应过来: “最开始不是你一个劲儿说要抢两份灰烬的吗?伱现在这么教训我有点没道理吧?” “嘻嘻。”姜律嬉皮笑脸。 他从黄秀娥背上一跃而下,等待着撤离的30秒倒计时。 鬼面狐叹了口气,也只得念念不舍地放弃。 第一他拿得并不算少,但是两份灰烬确实是一次都没有,这种殊荣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错过。 但是没办法,谁让姜律不愿意呢?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姜律揉了揉黄秀娥的大脸盘子,一脸宠溺:“回去吧。” 鬼面狐看着这一幕露出笑意,竟然觉得诡异中透露着一丝丝温馨。 “喵~” 黄秀娥夹了一声,然后开始咳嗽。 “咳!咳!咳!” 每咳一下,它就要颤抖一下,终于,两根包裹着唾液的手指被它从喉咙里咳了出来。 “哟呵!”姜律惊喜地捡起手指,高兴地夸奖:“你一直没咽下去呐?真棒!还知道不能吃我!” 身后的鬼面狐笑意早已凝固。 温馨恁奶奶个腿! 10...9...8...7...6...5...4...3... “那么拜拜咯。” 姜律朝黄秀娥挥着手,作着最后的告别。 黄秀娥偏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2...1。 姜律和鬼面狐被白光包裹,一道传送门出现在两人脚下。 就在他们即将消失的时候,黄秀娥一脚踩了进去... ...... 姜律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酒窖。 长舒一口气,他打开了面板。 【《幽潭追猎》攻略完成】 【灰烬获得数:1】 【队伍排名:1】 【淘汰队伍数:1】 【个人评价:无法复刻的极致】 【获得权限点数:300(评价增益500%)】 【权限等级:由f(0/100)变更为e(200/300)】 【备注:你现在可以选取超越原有上限等级3级以内的灵域进入了】 【成就:对抗灵域无法解锁成就】 “对抗灵域不爆金币,只给分吗?” 姜律摩挲着下巴,想起了一位著名天才说过的话:人强就行了,要分干嘛? 不过说归说,权限提升一级之后,姜律发现他能选取的灵域等级上限的确提高了3级,之前他记得上限还是13级,比自己的等级高5级,现在灵域池里已经完全开放了14~16级的灵域。 等级升高意味着更多的属性和更好的装备,这对于驱魔人来说就意味着面对危险时能够拥有更多解决困境的渠道和手段。 如果灵域的等级超越自身等级太多,即便是c级难度的灵域,对驱魔人来说实际难度也可能相当于b级甚至是a级。 当然,姜律对此倒并不太敏感。 他看重的只是在平衡机制下,以低等级攻略高等级灵域能获得更多更好的奖励。 这对他来说更重要。 正在这时,右上角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 鬼面狐来消息了。 【鬼面狐:你应该晋级了吧?】 【我为姜宝冲灵域:昂】 【鬼面狐:本来我估摸着得两次才能晋级的,不过没想到你等级这么低,倒是意外之喜,你的点数能翻个好几番】 【我为姜宝冲灵域:你多少?】 【鬼面狐:30点】 【我为姜宝冲灵域:这么少?】 【鬼面狐:因为我们完全没有解决邪灵,唯一淘汰的小队也是你动的手,所以我的个人评价就只是及格,加上小队第一的成绩才有这么多,我估计你获得等级平衡加上淘汰小队,评价应该是优吧?所以才够一百点权限点数】 【我为姜宝冲灵域:嗯...差不多吧】 【鬼面狐:那我明天就可以给你录档案了,你可以开放一下主页的权限给我,这样我就能直接看到你的权限等级,在这边操作了】 【我为姜宝冲灵域:行,那我现在是不是成为了职场前辈了,可以带新人什么的?】 【鬼面狐:想啥呢?除了公会自己培养的新人,想进公会起步都得有e级权限】 【我为姜宝冲灵域:啧】 【鬼面狐:好了,快去开放权限给我吧,我这边有点事,一会儿跟你说】 【我为姜宝冲灵域:行】 结束聊天,姜律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无法复刻的极致】的评价,之前因为拿这种评价拿太多了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所以没太注意,现在回过头来思考鬼面狐的话。 感觉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甚至灰烬都只拿了一份,那自己到底干啥了就无法复刻了? 姜律回想了一会儿,感觉一切正常,没啥特别的,终究还是没想明白,也就放弃了。 “算了,它这么评价肯定有它的道理,还是先办正事吧。” 可没过多久,这边姜律刚刚摸索着找到【仅选中好友可见】的按钮,那边鬼面狐的消息就又发送了过来。 【鬼面狐:出大事了!我们进的那个对抗灵域崩了!】 “嗯?”姜律一愣。 【我为姜宝冲灵域:乐,细说】 【鬼面狐:别乐了,那个灵域不知怎的,只产出一只邪灵了,现在是四支队伍抢一份灰烬,难度空前提高了,而且所有赏金对抗灵域就只有这个出问题了,所以我怀疑是不是你没杀死黄秀娥的原因】 【我为姜宝冲灵域:不能吧...】 姜律觉得有些好笑,没杀黄秀娥就崩了?什么垃圾灵域,这种提倡虐猫的灵域建议举报封杀嗷。 【鬼面狐: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姜律刚想理直气壮地反问一句“我能有什么头绪”,突然一颗金灿灿的猫头好奇地凑到了他边上,并伸出爪子在面板的键盘上瞎扒拉。 【我为姜宝冲灵域:%#&*@¥》^#%&*(%$#@)】 【鬼面狐:怎么了?】 姜律震惊地盯着黄秀娥,然后深呼吸,颤抖地开始打字,心虚地反问了一句: 【我为姜宝冲灵域:我能有什么头绪?】 第六十五章 关系户竟是我自己? 【鬼面狐:真令人费解】 【我为姜宝冲灵域:谁说不是呢?那先这样,我这边有点事,早点休息】 【鬼面狐:好,流程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办完,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我为姜宝冲灵域:好好好】 关掉面板,姜律揪着黄秀娥的后脖领,把它提了起来仔细端详。 或许是因为来到阳间后环境不匹配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神秘的猫猫虫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之黄秀娥入乡随俗,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只普通猫咪的模样。 不过比起一般的猫,它的体态更为纤细修长,眼神也更加智慧。 看姜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黄秀娥还有些恼怒地挥着爪子往他脸上招呼。 被抽打的姜律不怒反喜,抱着黄秀娥就开始猛吸。 “好烈的性子,真的是我的娥娥!” 黄秀娥奋力想将他推开,嘴里还“喵喵喵喵”地大叫,看得出来骂得很脏。 但是在现实世界,它完全无法发挥出猫猫虫的威能。 于是姜律更加变本加厉地把脸塞进黄秀娥怀里猛蹭。 上头的姜律本想像在看地图时用变声器糊弄鬼面狐那样给黄秀娥配音,整点剧情啥的,但是突然想起来,变声器只能改变其他驱魔人听到的声音,自己听到的还是原声,干脆也就直接纯享版吸猫了。 几番下来,黄秀娥已然接受了自己成为宠物的命运,无精打采地任由姜律贴贴。 许久后,姜律顶着满脸的血痕,抱着黄秀娥,痴笑着离开了酒窖。 ...... 咚咚咚。 “谁?”隔着门,院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我。”姜律隔着门问道:“我有事找你,我能进来吗?” “滚蛋!” 院长愤怒地骂道。 “放心,这次不是找你借钱。” “滚呐!” 见院长如此不友善,姜律也有些生气了,指责道:“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事态度就这么恶劣,我很难想象你对孩子们是不是也像这样没耐心。” “滚!别逼我出来抽你!” “要不伱退休吧,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当院长了,孤儿们本来就心理脆弱,要是...” 话还没说完,姜律就听见门那边传来抽皮带的声音,于是他也只好不再继续往下说。 “哼,就知道威胁我,耗子扛枪窝里横。” 啪! 院长用皮带抽出清脆的响声。 “你等着,你别走!” “我就不!我现在就走!” 然后姜律就骂骂咧咧地从厕所门口前离开了。 等到院长带着皮带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玩手机睡着了。 此时的他十分恬静,从未有这么一瞬间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而他怀里的黄秀娥也安详地趴在他的胸口发出呼噜的声响。 院长站在门口,脸上余怒未消,却也不想叫醒姜律。 他看了一眼姜律怀里的猫,旋即一愣,突然想起姜律小时候好像跟他嚷过要养猫,不过当时他年纪还太小,他担心姜律照顾不好伤着自己,所以就没答应。 后来随着姜律慢慢长大,好像也没再提过这茬,院长也就忘了这回事儿。 本以为当年只是姜律一时任性,现在看来,他是真喜欢猫。 于是,院长悄悄关掉房间里的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关上了门:“这么大了还捡野猫回来,真是的。” ...... 随着太阳升起,姜律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看了眼手机。 早上八点。 他本想接着睡,但躺下去后突然看到趴在窗户边,忧郁地看向远处的黄秀娥。 打了个哈欠,姜律揉了揉黄秀娥的脑袋:“怎么说?想出去遛遛?” 黄秀娥摇头。 “女孩说不要就是要。” 姜律从床上爬起来,拽着黄秀娥就开始往外走。 窗台上深入水泥的划痕证明了此刻的黄秀娥十分后悔从灵域里出来。 被姜律顶在脑袋上,黄秀娥紧紧拽住头发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抓稳点,你毛太多了,掉下去不好洗。”洗漱好后的姜律蹲在茅坑里叮嘱道。 趁着拉屎的间隙,姜律打开了面板。 他这才发现,七点过的时候鬼面狐那边就把办好的档案给发过来了,并将报道的流程告诉了姜律。 现在姜律只需要去当地公会的人事部提交档案,然后领取相关证件,以后就能在高贵的魅魔边框下加上驱魔人公会的认证了。 有公会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至少姜律以后遇到事儿敢跟人约架而不是半夜上门砸玻璃了。 相当有实力! 所以姜律从厕所出来以后,只囫囵地吃了俩馒头,然后确认了一下高天还有没有发癫,就跟张姨打了個招呼,背着院长离开了孤儿院。 一年前,姜律曾经去过驱魔人公会测试天赋,所以他知道路怎么走。 踩着自行车,黄秀娥蜷缩在姜律的衣服里,从领子露出脑袋,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城市对从记事起就在雨林的它来说犹为新鲜,一切都是闻所未闻的新事物。 它突然又不后悔出来了。 姜律也注意到了它的喜悦,心情也更加愉悦,脚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自行车的链子都被蹬得直冒火星子。 随着来到闹市区,四周的建筑逐渐变多,赤山市热闹的一面也逐渐显现出来。 “可惜了,要是朱建业也在就好了,你们还能一起玩。” 姜律有些惋惜地道。 不多时,一人一猫来到了驱魔人公会门口。 看着教堂似的公会,姜律一时间有些惆怅。 距离自己上一次带着下属烧教堂开篝火晚会搞团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时光荏苒呐... 直到身后急着上班的驱魔人催他,姜律才从回味中回归现实,让开被他堵住的大门。 “什么人呐这是?” “没素质。” “打卡要迟到了!前面的人快点呐!” 姜律摇摇头,评价道:“打卡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发明。” 按照大厅中的地图,姜律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大门紧闭的人事部,不远处负责接待的助理很快注意到姜律,走了过来。 穿着ol制服的女助理面带微笑:“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我找人。” “你找谁呢?” “不知道。” “?”女助理的笑容僵住,眉眼间隐隐有些不耐烦。 姜律尴尬地解释:“我刚刚在对抗灵域里达成e级权限,所以想来你们这儿上班,我听说得找人事部的负责人。” “应聘呐?部长现在有事,暂时不在。”女助理重新露出机械化的笑容:“而且按规定不能直接找部长的哈,你需要先去应征处提交你的个人信息和推荐人信息,等待审核以后会给你发面试消息的。” “这么麻烦?”姜律咋舌:“我朋友没说这些啊。” “你朋友?”女助理先是疑惑,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说你的推荐人吧?他是我们分会的成员吗?这边建议你可以找他带你去应征处,会比较方便。” 姜律点点头:“谢谢你哈。” “没事。”女助理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 姜律则立马联系了鬼面狐。 【我为姜宝冲灵域:谢谢你,你让我在妹妹面前狠狠丢脸了】 鬼面狐秒回。 【鬼面狐:?】 姜律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鬼面狐。 【鬼面狐:什么丢脸,人家压根只是在敷衍你,把你当什么都不懂的麻烦踢皮球】 【我为姜宝冲灵域:谢谢你,我现在更难过了】 【鬼面狐:你直接把档案给他们看就行了啊,揣着当武林秘籍啊?那上面有我盖章的,就走个流程的事儿你居然能整这么麻烦】 【我为姜宝冲灵域:盖章?这么说你很有实力?】 【鬼面狐:勉勉强强,至少你在的分会会有很多人照顾你的】 【我为姜宝冲灵域:太好了,我这就打着你的名号去仗势欺人!】 【鬼面狐:?】 【鬼面狐:不行!】 【鬼面狐:想都别想!】 【我为姜宝冲灵域退出了聊天】 第六十六章 我可以亲亲它吗? “你好。” 听见搭话声,女助理从工位上抬起头,然后又看到了刚刚那个呆头呆脑的年轻人。 尽管她现在手头还有关于人事部长日程的工作,理智上不想跟对方再做纠缠,但仿佛冥冥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她的心底偷偷暗示着她,让她以最温柔的态度来对待他。 于是她最终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姜律趴在前台上,笑眯眯地问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不知道唉...”女助理的笑容渐渐收敛,试探着问道:“您父亲是...” “哈哈,我也不知道。” “?” “是这样的。”姜律皮了一下,这才解释道:“我刚刚问我朋友了,他说我的档案是已经弄好了的,我只需要在你们人事录入一下,然后拿个什么证明就可以了。” “这不符合规矩...吧。” 女助理本来有些怀疑,但因为她也刚到这個岗位没多久,很多事情不清楚,所以也不大确定,语气也就逐渐变弱。 不过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她还是认真了起来,问道:“方便把您说的档案给我看看吗?” “这个...”姜律有些为难。 “有什么问题吗?” “他发我邮箱里了,我不知道怎么弄出来。”姜律走进助理站,在女助理身边调出驱魔人面板:“你看,这怎么办?” “这是...”女助理凝神看向鬼面狐发来的邮件,驱魔人公会的徽章确定无疑,但更让她吃惊的却是后面具体会址的标识和印章。 那是总会的标识和辛派的印章。 前者已经让女助理郑重其事了,而辛派的印章则更是让她战战兢兢,意识到眼前的人恐怕是有大背景的。 “这是啥?”姜律倒是知道鬼面狐好像关系贼硬,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硬,趁着这个机会也想了解了解。 但女助理却曲解了姜律,她以为后者在明知故问,包含着问罪的意思在里面。 所以她一下有些慌了神:“呃...这个,抱歉,我刚刚不知道你是...总之接下来我会全心全意帮伱解决问题的。” “那就麻烦你了。”姜律点点头,心说鬼面狐好像是有点硬。 这下女助理就不止是认真了,整个人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甚至把关于人事部长的工作都暂时推到了一边,打算优先处理姜律的问题。 “这个档案文件的话,可能需要麻烦你导出来,然后我这边给你存进分会的档案系统。” 姜律小熊摊手:“我要知道怎么导就不会问你怎么办了。” “那...”女助理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加个好友,我帮你导?” “你帮我导?” “嗯嗯!” “能导干净吗?不完整导出来的话我怕会有麻烦。” “这个您放心哈,我很会导的。” “这样吗?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拜托你给我导了。” “您客气了,帮您导是我的荣幸。” “哦对了,你导的时候能顺便教教我吗?下次我就可以自己导了。” “没问题,这个不难的,而且我们加好友以后你有需要我也可以随时帮你导的。” “哦哦,可以可以。” 于是在欢声笑语中,姜律加上了女助理的好友。 女助理的代号叫枫晚,等级十四级,除此之外的信息姜律就看不到了。 然后姜律把邮件转发了过去,枫晚收到以后立刻就开始了操作。 三下五除二,姜律的档案就已经录入了赤山分会的系统,状态变更为了等待审核。 “这个等待审核是什么意思?” “就是得等部长用他的账号批准,之后您就是赤山分会的一员了。” 枫晚贴心地解释道:“另外,您的原始档案在总部那边,所以在分会里你虽然还是普通的会员,但享受的是会师待遇。” 会员姜律理解,牛马嘛,但会师是个啥等级? 考虑到直接问出来有些显得自己无知,姜律便故作深沉地问道:“我考考你,咱们公会里面的等级制度怎么分的?” 女助理不疑有他,有问必答:“从下往上首先是会徒,指的是刚刚成为驱魔人,还没有解锁权限的成员。 往上是e级权限的会员,会员的权限解锁至d级以后,同时满足二十级以上,就有机会参与公会的考核,通过后就被称为会师,也可以称作资深驱魔人。 再往上就是c级权限的精锐驱魔人,四十级后在会师的基础上又可以通过考核成为导师。 然后b级六十级可以成为长老,至于再往上,就是总会的那些个大人物了,具体的我也就不清楚了。 对了,咱们的会长,赤山市最强大的驱魔人,就正好是六十级。” “这样啊。” 姜律点点头,他算是明白了,在驱魔人公会,权限和等级只是作为最基础的门槛,达到门槛才能和其他驱魔人竞争,才有机会获得对应的地位。 这么说来,这种严明的等级制度还是很有含金量的,等级高和权限高的驱魔人不一定很强,但地位高的驱魔人综合实力肯定不会弱。 想起路口劳保店那家寡妇的儿子,姜律问了一嘴:“咱们后勤的那种编外人员是个什么待遇。” “编外?就是普通人吗?” “对。” 枫晚想了想:“如果不是驱魔人,顶多也就会徒的待遇吧。” “好好好。”姜律心满意足。 看来自己的起跑线就已经超过那个发小聚会时总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装哔的逼崽小子的终点线了。 逮到机会肯定是要好好上嘴脸的。 “对了,人事部长什么时候回来?” 枫晚看了看时间:“快了,他们现在应该差不多快开完会了,您可以先回家,审核通过了以后我会告诉您的。” 姜律想了想,感觉现在回去也没啥事儿干,干脆在这儿等会儿。 “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一等吧。” 闻言,枫晚便给姜律在助理站中安排了一个座位,然后又给他倒了杯水,微笑而温柔地道:“有需要随时叫我。” “好。” 姜律接过水,然后掏出了怀里的黄秀娥自顾自把玩起来。 本想开始处理工作的枫晚见到黄秀娥,眼睛里一下子跳出爱心:“这是您的猫吗?好可爱啊!” “哈哈。”姜律听到有人夸黄秀娥,立马露出老父亲的笑容:“是吧?” 与此同时,人事部长正在返回办公室,路过的时候听到了枫晚甜腻的声音和陌生的男声。 嗯?什么人? 他有些好奇地停下了脚步,偷偷扒墙根听了起来。 “肉嘟嘟的,真的好可爱呐,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啊。” “哇,好软啊...哎呀!跳起来了!” “别碰前面,它很敏感的。” “对不起...” “没事,温柔点就好了。” “我可以亲亲它吗?” “可以呀,不过它的毛很长,你别吃到嘴里。” “嗯嗯,我会注意的。” 然后就是一阵“muamuamua”的声音。 人事部长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质问道:“你们在干嘛?!” 抱着黄秀娥的姜律和正在吸猫的枫晚同时扭头,看向人事部长。 空气突然有些尴尬, “没事,你们继续。”人事部长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转身离开。 第六十七章 姜律是个好主人 “这老登谁啊?” 看着人事部长离开,姜律问道。 “呃...这个就是人事部长。” “果然一表人才!” 枫晚无奈地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姜律,起身从前台探出半个身子:“部长,稍等一下。” 在枫晚的带领下,姜律顶着黄秀娥进了部长办公室。 不多时,部长完成了操作。 “好了,现在你就是我们赤山分会的会员了,欢迎你的加入。” 部长同样注意到了姜律那份档案上的信息,不过他倒没像枫晚那般,而是不动声色,把东西藏在行动里,讲究一个润物细无声。 “这就好了?”姜律有点惊讶。 是否有点太效率了? “因为你的朋友已经在总部帮你全都处理好了,我们这边入個库就行。”部长笑着解释,因为不清楚姜律跟辛派有什么关系,他也很懂分寸的用朋友来代称。 “那我现在该干嘛呢?” 姜律提起了早上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打卡上班的人:“是不是该给我整个工位啥的?我也去打个卡上班。” 听姜律这么说,部长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你朋友没跟你说?” “说什么?” 见姜律满脸诧异,部长失笑道:“他可是指定我给伱安排进攻略组的,你还整什么工位?” “嗯?” “就是说,你的工作就是进灵域攻略,不用打卡,甚至你平时不来都行,只要完成攻略,咱们这里就有赏金发放给你。” 姜律有些纳闷:“驱魔人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不不不。”部长摇摇头:“公会这么大,分工不明确怎么成体系呢?就好比说枫晚吧,他们这种维持公会运转的驱魔人就不要求进入灵域,或者说这部分的比重不会占这么大。” 姜律看了一眼枫晚,疑惑道:“那他们缺的营养这块儿谁给补啊?” “营养?” “等级经验属性装备什么的啊。” “这个啊,根据贡献公会会发放嘛。” 部长掰着手指头开始列举:“什么药剂啊,技能卷轴啊,反正就各种各样你原本需要花点数在商城购买或者从灵域奖励中获得的资源吧,还有现实世界的津贴什么的,要什么有什么。 对于攻略组来说也是一样的,大家都在贡献,只是贡献的方向不一样而已。” “我懂了。”姜律点点头:“这么说我以后攻略灵域以后,除了本身的奖励以外,公会还会额外发放好处咯?” “对。” “那我就不明白了,公会哪来这么多东西发?换句话说,公会怎么盈利啊?”姜律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就多了。” 部长耐心地解释:“大头主要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像高等级的灵域,产出的东西可不是低等级灵域能比的。 我记得去年咱们分会长攻略一个50级以上的a级灵域,就拿到了足够养活整个分会一个月的东西。 不过对等级高的驱魔人来说,除了一些装备和特殊道具以外,通用点数和品质较低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就会捐出来换贡献值。 贡献值跟很多事情都挂钩,比如说你门槛到了,要考核会师,就还得看你贡献值够不够,除此之外还有些隐藏福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另一个就是咱们庇护普通人,这个是有酬劳的,是按人头上税的,所以奖励里面也包括了金钱和日用品。” “好好好。”姜律竖起大拇指:“那我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打一份工拿两份报酬,这不就等于是未来战士之路缩短了一半? 太妙了。 “既然如此,我不得不马上灵域启动了!” 看着姜律蠢蠢欲动,部长连忙阻止:“诶诶诶,等一下,有前提的哈,得是公会悬赏的灵域才能拿酬劳。” “我怎么知道哪些是悬赏的?” 部长“呵呵”笑着:“你不是已经得到认证了嘛,你现在可以在公会主页里面找到我们分会,然后选择合适的就好了。” “哦哦。” 姜律便立刻开始按照部长说的话开始在面板上操作起来。 一旁的枫晚见状提醒道:“咱们有专门的攻略区的,那里有专人帮攻略组做后勤,条件是对标顶级酒店总统套房的,要我带你去吗?” “总统套房?”姜律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感兴趣地问道:“攻略组待遇这么顶级啊?” “是的,攻略组可是得通过重重考验才能进入的。” 枫晚捋了捋额间的发丝,有些羡慕地道:“近十年来公会的所有高层,几乎都是攻略组出身,你这位朋友...” “咳咳。”部长突然咳嗽。 枫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道歉。 姜律见此情景若有所思。 他在想如果鬼面狐如果真是男酮自己该如何应对。 部长一直在观察姜律的一举一动,事实上,他并不在乎姜律能力如何,甚至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姜律以往的战绩,对他来说,姜律干得好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干得不好他也无所谓,更重要的那枚印章。 分会长倒是铁面无私,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要给足姜律靠山的面子,怎么都不会出错的。 想到这里,部长见姜律一脸沉重,便笑着找补:“别有太大心理压力,任何岗位都是发光发热嘛,不过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起点确实很难得,你要把握住机会,未来可期呀!” “瞧你。”姜律很自然地跟部长嘻嘻哈哈:“尽说实话,讨厌。” “呃...哈哈。”部长愈加确信自己不会出错了。 “算了。”姜律笑了笑,一边重新开始查看悬赏的灵域,一边道:“总统套房就不去了。” “诶?为什么?”枫晚有些奇怪。 姜律看向她,张口就来。 “因为总统套房里没有你。” “诶?”枫晚愣住。 部长又咳嗽两声,向枫晚使了个眼色。 枫晚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小声嗫嚅:“也...也不是不能没有我啦...” 姜律一脸惊喜:“真的?” “真的...” 姜律又看向部长:“真的?” “你问我做什么?你们自己决定嘛。”部长的脸色不大自然。 “太好了。” 姜律一拍手,把黄秀娥交给枫晚:“那我就把它交给你了,我家没猫粮,它饿了一天了。” 说着,他又对黄秀娥叮嘱道: “娥娥,在家的时候我自己都吃不饱,在这儿你可得多吃点,你记住,什么点心甜品的填肚子的少吃,鱼虾海鲜多吃点,那个贵。” “喵!”黄秀娥感动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 枫晚:“?” 部长:“你小子把这儿当自助餐厅了?” 第六十八章 喜闻乐见的初次见面环节 枫晚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抱着黄秀娥走了。 姜律则是开始在类似人才市场的招募队伍中寻找合适的灵域。 部长看他表情有些犹豫,似乎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便开口道:“不如我给你推荐几个优秀的队长?” “哦?”姜律压低声音,斜倚在办公桌上,问道:“马泊六?” “马泊六?我们分会没有这个人。”部长摇摇头。 姜律见部长如此单纯,只好解释: “啊不是,马泊六就是拉皮条的意思。” 部长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没绷住:“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黑话。” “......”部长欲骂又止。 良久,最终还是姜律先开口:“我自己找吧还是。” 部长叹了口气:“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打开面板,开始找人私聊,不多时,他抬起头来,对姜律道:“你进招募大厅,找一个叫代号叫持剑人的队长,然后申请加入他的小队。” “我看看。”姜律很快找到了队伍,申请加入,很快就通过了申请。 进去一看,姜律嘟囔了一句:“a级啊?要不我不组队了吧...” 部长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嫌弃,以为他是担心难度太高,便安慰道: “持剑人是我们这儿为数不多的可以攻略等级范畴内a级难度灵域的驱魔人。 正好他们的队伍缺個人,我就推荐了你,放心吧,我都打过招呼了,你安安心心跟着他就行。” 姜律听着这话里话外充满了对关系户的关爱的暗示,心里是有点不服气的。 可恶,被看扁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该给jier放个假了,摸摸鱼其实也挺好的。 于是欣然接受。 “那好吧。” 既然是摸鱼,那肯定不能太高调,想到这里,姜律暂时关掉了【出场特效】,然后点击了准备就绪。 ...... 【灵域名称:罪恶都市】 【西部海岸】 【钢铁丛林的现代化大都市,罪恶和欲望在阴暗处滋生】 【律法支离破碎,善恶黑白不清】 【在这里,每一天都有新的传奇,带领着自己的帮派,自己的势力在这座城市闯下属于自己的名号】 【但那些传奇,不过只是恶魔的奴隶】 【恶魔伪装成人类,与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的行尸走肉悄悄交易】 【不知何时,这里已经成为了罪恶的天堂,恶魔的乐园...】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5】 【任务目标:找到贩卖灵魂的恶魔,结束这一切】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秒)】 ...... 姜律掀开身上盖着的破布口袋,从垃圾箱边上坐了起来。 他飞快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肮脏的巷子里。 “hey!bro!” 不远处,几个穿着帮派成员服装的亚裔正看着他,其中一个靠着墙的人正挑衅地冲他比着看不懂的手势。 姜律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任务背景。 西海岸,罪恶都市,帮派,交易灵魂... ok,密码正确。 姜律从怀里掏出左轮,兴奋地指向了比手势的那个崽种。 对方的笑容戛然而止,仿佛是根本没预料到姜律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hey!瓦达西不会英文思密达,不喜欢洋玩意儿understand?youmotherfxxker!” 说着,他露出邪恶百倍的笑容,便要扣动扳机。 不过那人只是呆住了一瞬,便嬉皮笑脸地问道:“兄弟,我逗你玩的,不至于这么上火吧?” 为首那人也无奈地开口:“好了,差不多就得了,别开这种玩笑,太危险了,整理整理专心攻略灵域吧。” 然后他们就看到,听到“灵域”二字的姜律一愣:“啊?伱们是驱魔人?” “什么意思?”为首的人皱着眉,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你不会以为我们是灵域里的人吧?” 姜律闻言表情微变。 他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光琢磨世界观去了,好像搞忘记研究面前的人是不是土著了。 “所以你刚刚真的准备开枪?” 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意识到了什么,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问道。 “嘻嘻。”姜律收起了枪,生硬地解释:“我以为你们是土著,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下扯平了哈。” “草!”对方脱口而出。 一旁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矮个子显然也被队伍里的新人狠狠惊艳了:“不是,土著你也不至于随便掏枪吧?” 姜律摇摇头,认真纠正道:“我不是随便掏枪,我是做好了开枪准备的掏枪。” 几人一时语塞。 为首的人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捡了个大麻烦。 但好在作为赤山分会低等级驱魔人中的代表人物,他对情绪的掌控能力是很好的,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想着毕竟是上面塞进队伍里的关系户,也就接受了。 “你好,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持剑人。” “好的。”姜律了然地点点头:“那我当三体人。” “代号!我的代号是持剑人!不是跟你玩角色扮演!”持剑人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开个玩笑,别急。”姜律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我叫我为姜宝冲灵域,大家可以叫我姜宝,也可以叫我灵域,还可以叫我宝冲,或者冲灵,当然,我为和...” “打住!”持剑人咬牙切齿地打断:“你还排列组合上了?” 姜律耸耸肩:“那就姜宝吧。” 剩下三人相互对了对眼神,也是表情怪异地开始自我介绍。 嬉皮笑脸的那人道:“我叫朋克。” 矮个子接着说:“我叫坚果墙。” 最后那个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扑克脸则更加简洁:“水镜。” “欢迎你暂时加入我们的小队。”持剑人特意将“暂时”两字咬得很重,足以展现他对姜律的欣赏。 姜律记住了几人的名字后,也是逐渐进入了状态,回归正题:“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关于这个灵域。” 持剑人思索片刻,反问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其他几人也认真起来,他们都清楚持剑人吹毛求疵的性格和能力至上的理念,清楚这是队长在考校眼前这个硬塞进来的新人,于是纷纷露出期待的眼神。 他们也想看看,新人会如何应对。 然而,姜律却嘟着嘴,一脸傲娇地道:“那你说:王子请回答。” “?”持剑人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你快说王子请回答嘛!” “......”持剑人开始有些反胃。 “那朋克你说。” “我突然不是太想知道了。” “你呢?土豆雷。” “我特么叫坚果墙!” “好好好,都不说是吧,那我也不说。” 水镜盯着把自己忽略了的姜律,想开口提醒他,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绝对不会说出那句话的,然后开始了纠结,陷入了自我精神内耗。 第六十九章 入乡随俗(三江竞争上岗,求追读!) 姜律是来摸鱼的,不是当奋斗逼的,别说的确什么想法都没有,就算有想法,在没有陷入绝境之前也是万万不能提出来的。 作为一个深谙小团体生存法则的阴暗逼,姜律知道自己万万是不能盖过持剑人的风头的。 毕竟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而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而且要想摸鱼,就得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废物,那么摆烂也就情有可原了。 偶尔展露一下正常水平,就能成为加分项,收获意想不到的好感。 这就叫拉低预期式pua! 持剑人深吸一口气,不停地进行自我催眠:部长说是关系户,部长说是关系户... “算了。”他调整好心情,沉声开始分析:“还是我说说我的想法吧,这個灵域其实有在暗示我们,说每天都有新的传奇出现,这个传奇指的应该就是繁多帮派的头目。 他们能成为头目的原因,应该就是跟恶魔做了交易。 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大家都做了交易就等于大家都没做交易,所以这些头目想要获得更多,就得付出更多交易的筹码。 换而言之,恶魔在以这种养蛊的方式逐渐把整座城市变成他的交易场,让已经和他交易过的人迫不得已越陷越深。 综上,我觉得势力最大的帮派头目,一定就是跟恶魔交流最为密切的人,找到他,我们就能找到恶魔!” 持剑人不愧是队长,一将话题拉入正轨,其他人也开始集思广益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有没有可能把恶魔引诱过来跟我们做交易呢?”朋克提出了新思路。 “不太好。”坚果墙摇摇头:“我们对恶魔没有丝毫了解,它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种,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引诱到它,如果贸然被其注意,很可能会着了道。” 水镜点头:“先搜集情报。” 轮到姜律发言了,大家都看向了他。 “我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持剑人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进灵域以后第几次叹气了。 “总之先出去吧。” 在他们要走出巷子之前,持剑人想起了什么,在垃圾箱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件ganster风的夹克丢给姜律。 “你肯定没研究灵域吧,除了你我们都是已经提前准备过的。” 他指了指他们身上让姜律一开始误会的装束,解释道:“如果不穿得像个帮派成员,走在路上可能会很麻烦的。” 姜律拿着脏兮兮臭烘烘的夹克,表情怪异:“我寻思也不能瞎穿啊,到时候人家看你像帮派成员,穿得又跟他们不一样,不是更麻烦啊?我的评价是不如不穿。” “唔?”持剑人显然陷入了深思,然后诧异地看着姜律。 他竟然觉得姜律说得莫名的有道理。 “你考虑的不无道理,是我的疏漏。” 闻言,姜律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这就是拉低预期式pua带给他的自信! 几人仔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便从物品栏中换上了普通装束。 而正当姜律刚想扔掉手中的夹克的时候,却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掏了掏口袋,他竟然找到几个硬币。 他也没多想,将硬币揣进了口袋。 此时几人正一边向巷子外走去,一边商讨该如何打探出势力最大的帮派,又如何去接近头目。 于是姜律扔掉夹克,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公路上,持剑人环视一圈,然后走进了一家商店,打算找当地人打听一下。 见有客人,金发白人老板满脸笑容:“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持剑人也同样报以微笑: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最大的帮派是什么?又在哪里?” 本来还堆着笑脸的老板一听这话,笑容瞬间消失,像是遇上了什么瘟神似的,驱赶着几人:“滚开,这里没有帮派!伱们休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几人在驱赶下倒退出商铺,然后站在街道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起来这里的帮派对他们的控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他们什么也不敢说。”坚果墙说着,不时回头看看在几人离开之后就将门上的挂牌改为“打烊”并关上了大门的老板。 朋克一脸凝重:“这就有点麻烦了,他们应该是私下做了威胁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光靠打听肯定是不行了。” 水镜沉默不语,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持剑人面露愁容:“或许该试试能不能从其他方向找到突破口,比如去一些帮派成员常常火并的地方,亦或是他们聚会的场所抓几个喽啰问一问。” “那怎么找到这些地方呢?”朋克问。 持剑人有些苦恼,显然也是没什么好办法。 唯一的方法大家倒是都心知肚明,沿着街边碰运气,但是谁都没说。 而姜律摸着口袋里的硬币,倒是突然有了个点子。 “或许不用这么麻烦。” 几人的目光顿时聚集过来。 “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知道,但是可以试试。” 姜律说着,向街对面的另一家超市走去。 几人对视一眼,也跟上了他,死马当活马医。 进入超市,姜律面对老板同样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并没有像持剑人那样开门见山,而是告诉对方:“把你们这儿最贵的烟给我拿一盒。” “好的。”老板将摆放着香烟的货架最上方的烟取了一包下来,递给姜律。 姜律拆开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也给我一个,最贵的。” “呃...” 老板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姜律说的做了。 姜律点燃香烟,猛吸一口,露出沉醉的表情。 “多少钱?” “一共二十刀。” “哦。” 姜律咬着烟,一只手若无其事地顺手拿过柜台上的一盒没拆封的口香糖,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三枚面值十分的硬币,然后取出一枚放在柜台上。 老板一拍桌子:“老天,这根本不够,你疯了吗?” “别急。”姜律笑着,从口袋中掏出左轮手枪按在老板面前:“现在够了吗?” 老板眼睛都看直了,这才意识到姜律想零元购,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帮派不准他们这些生意人在店铺里配备武器。 所以他只能举起双手:“呃...够,够了。” “够了是吧?”姜律挑眉道:“那愣着干嘛,找钱啊!” “找...找钱?” 不止老板懵了,四个驱魔人也懵了。 本以为姜律是想零元购,谁知道更过分! 善良的坚果墙有些看不下去,想上前劝姜律,但持剑人拽住了他,轻轻摇摇头。 “那...那我该找多少?” “呵。”姜律好笑地道:“你是老板你问我?你看着给呗,前提是要让我满意。” 老板总算是意识到,姜律压根就是在找茬的,于是强行抑制住悲愤和怒火,压低音量,卑微地道:“我给怀特先生付过保护金的,他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怀特先生?”姜律不以为意:“很硬吗?有我的枪硬?” 老板见他如此嚣张,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仿佛是庆幸姜律不是怀特先生的人,这样的话对方早晚会栽在怀特先生的手里。 他又神采奕奕起来: “怀特先生可是本市最大帮派,鲨鱼的老大,当然他不希望我们叫他头目或者老大之类的称呼,总之如果你敲诈我,那么毫无疑问的,他会派人在某天夜里撬开你的房门,然后敲碎熟睡中的你的脑壳!” “这么厉害呢?”姜律说着,扭头冲几个面露惊讶的驱魔人呲呲牙,然后再度看向老板:“我是铁甲小宝帮的,专打鲨鱼辣椒,所以今天谁来都不好使嗷!” 第七十章 装没装逼?如装 带着敲诈来的钱和情报,姜律走出了超市。 吐出一口烟雾,他咧着嘴笑道:“妥了。” 尽管不是很赞成姜律的行事风格,但持剑人不得不承认,效率的确是高。 “不是哥你真抢啊?”朋克盯着姜律塞进兜里的现金,想起刚刚巷子里的事情,愈发心有余悸。 “你觉着我闹着玩儿呢?” 姜律笑笑,将还剩一半的烟蒂随手一弹。 路边正好路过两个小混混,那还燃烧着的烟蒂不偏不倚,落入了其中一人的衣领。 “哎哟!wtf?!” 那人吃痛,触电似的抖落起来。 姜律并没有注意烟蒂的去向,以为这是什么街头舞蹈家,赶上他心情好,就扔了个钢镚过去。 “跳得不错,赏你的。” 正在这时,本打算关门去找人告状的老板隔着门帘看到了这两个小混混,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从超市里冲出来就拽住了两人。 “他们大白天的打劫了我的商店!即使我搬出怀特先生他们也不屑一顾,这完全是对鲨鱼党的蔑视!你们快救救我啊!” 即便这两個鲨鱼党的混混只有两人,而姜律这边是五个人,老板也丝毫不惧,足以见得鲨鱼党在这些人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那人此时从衣服内里取出了烟蒂,看看烟蒂,又看看地上的钢镚,最后听着老板的诉苦目光不善地看向几人。 “你们这几个混蛋,不在唐人街待着,竟敢跑到我们鲨鱼党的地盘来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找死!” 说着,两个混混从腰间抽出一把模样怪异的短刀,形似鲨鱼,刀身上还有放血槽,从刀刃的弧度判断,要是被这玩意儿砍一刀,一定会留下一道难以缝合的伤口,轻则失血过多,重则当场逝世。 持剑人眼睛微微眯起。 正愁去哪里找所谓的怀特先生呢,鲨鱼党的人就找上了门来,简直就是正打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他缓缓举起右手,其他人默契地做好准备,只等持剑人信号落下,他们就能在瞬间制服两人。 可姜律却突然笑了。 “什么啊原来不是卖艺的。” 他当着两个混混的面,低头捡起了硬币。 两人一愣,随即便是怒火中烧。 这无疑是对他们的挑衅! 其中一人当即面目狰狞地挥刀向姜律捅了过去。 持剑人暗道不好,就要出手,可毕竟姜律为了捡硬币多走了两步,他即便第一时间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 其他人比起持剑人,反应更是慢了半拍。 眼看姜律就要被短刀捅进脖子。 可就在这时,姜律却不急不缓地抬起手,迎着刀剑接了过去。 奔跑中的持剑人目光一凝。 “难道说...” 噗呲! “呵呵...”姜律抬头,眼中满是嘲讽之意,微微一笑:“我的左手可是无坚不摧的!” 瞬间,全场一片死寂。 半张着嘴的坚果墙动了动嘴唇:“可是你伸的是右手啊...” “啊?” 姜律余光一扫,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掌已经被捅穿了,而千钧一发之际融合的【邪神左手】此时正握着一枚硬币。 微微用力,硬币碎成了渣。 看着自己被开了个大洞的右手,姜律慌了: “坏了!我成耶稣了!” ...... “痛伱就喊出来。” “给,纱布。” “得先消毒,谁知道会不会破伤风?” “要不往里塞点棉花?” “大哥,你是真不心疼你自己的手啊,塞棉花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看牙医拔牙是这么整的。” 姜律坐在超市的地上,任由朋克和坚果墙替他包扎。 水镜抱着工具蹲在一旁,他们需要什么就递什么。 而两个小混混,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正在被持剑人审问。 老板缩在角落,一句话不敢说。 他亲眼看见持剑人一拳一脚就把两个混混连人带刀全部干碎了,再联系上几人的肤色,更加坚定了华国人会功夫的刻板印象。 短短两天,右手两次遭重,姜律也是有些郁闷的。 他因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全是不忿,把一切都归咎到了两个小混混的身上。 “不行啊,血有点止不住。”坚果墙用绷带绑住了姜律的腕动脉,可血依旧流个不停。 “别急。”姜律从物品栏中拿出【治愈合剂】,举在了面前。 这玩意儿是他从【幽潭追猎】出来以后才想起来的在最开始的灵域得到的消耗品,不过之前一直没受伤就一直没用,所以耳膜破裂的时候才忘了用。 看到姜律拿出【治愈合剂】,坚果墙才松了一口气。 “你早说你有这东西啊,不然去医院都不一定得多久才能痊愈。” “哼哼。”姜律莫名其妙开始得意。 “等一下。”水镜突然注意到,姜律的【治愈合剂】颜色比之前见一些富哥用过的还要深不少,疑惑之下问道:“你这是什么品质的?初级,中级,还是高级?” “品质?”姜律看了一眼,奇怪地道:“没说品质,就叫治愈合剂。” “原...原浆?”水镜倒吸一口凉气。 “原浆可是能瞬间恢复50%状态没有副作用的消耗品,商城里1000点通用点数才能换一瓶,你从哪搞到的?” “买的。” 姜律风轻云淡地说着,然后将药水倒在伤口上。 “嘶...”几个惊叹于姜律丰厚财力的队友顿时一阵肉疼的声音。 “哈,都小钱。”姜律耸耸肩。 可朋克却是死死盯着那些流到地上的原浆,痛心疾首地道:“就没有人告诉你这玩意儿是用喝的吗?” “1000点啊!!得过十个b级灵域才可能赚到这些点数啊!!”坚果墙也是哀嚎。 闻言,姜律露出诧异的表情。 此前在【无限监牢】的时候偷听鬼面狐几人秀财力,以为他们就够穷了,怎么眼前这几个人好像更穷啊? “没事,小问题。”姜律又取出一瓶新的合剂,找了根吸管开始猛嘬:“我还有。” 他明明可以选择靠着治愈buff慢慢恢复,但是既然已经知道这不起眼的合剂已经很值钱了,那就不得不当着大伙的面大喝特喝了! 在治愈buff对药水的加成下,合剂的作用很快显现,姜律右手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三人羡慕地看着姜律,暗叹有钱真好。 这时,持剑人也已经结束了审问,走了过来。 “坏消息,和恶魔做了交易以后,怀特现在好像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他有一些普通人口中的超能力,但是这家伙很谨慎,这些鲨鱼党的边缘人也不清楚他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地步,强攻估计是不行了,我们得先想办法混入鲨鱼党,摸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面带愁容地说完,这才注意到队友们的异样。 “怎么了?” “姜宝磕了两瓶治愈合剂...”坚果墙指了指地上的空瓶。 水镜则默默补充了一句:“原浆。” 持剑人顿时惊住。 这种财力...难怪部长都替他铺路,他到底是谁? 思索着,他认真地看向姜律。 然后姜律打了个嗝。 “原浆?我的评价是粘稠得像一坨老痰!” 第七十一章 狂鲨秀 尽管很想知道姜律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持剑人不确定姜律会不会对这种话题不满意,因为真正的豪门驱魔人往往都很低调,并不喜欢他人探究他们的隐私。 万一姜律就是其中之一呢?要是得罪了这种随手就是原浆治愈合剂的富二代,恐怕前程不保。 所以最终他还是将话题不着痕迹地带了过去,并且暂时搁置了就空手接白刃的问题将姜律训斥一顿的打算。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怀特一定拥有某种源于恶魔的未知力量,在搞清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我们需要先潜入鲨鱼党,最好是成为其中的一员。” 持剑人说道。 “我们一起潜入?这目标会不会太大了?”坚果墙问。 “当然不是一起,我们需要分头行动,据我所知,鲨鱼党存在多个据点,他们已经把具体的地点都告诉我了,我们最好分散开来各自行动,然后每天约定个时间进行最后的情报汇总。” “好。” “没问题。” “收到。” 持剑人最后友善地询问姜律:“你呢?有没有问题?” “问题么,倒是有一个。” “有什么难处?” “不是我有难处。”姜律摇摇头,指向两個混混和老板:“这得灭口吧?” “呃...”持剑人皱着眉头考虑片刻,最终还是否定了姜律的提议:“找个地方关起来就好了,没必要杀人。” “好吧。”姜律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决定就好。” “那么。”持剑人拍拍手:“行动起来吧。” 坚果墙和朋克将两个混混和老板锁在了超市后面的车库,确保他们无法挣脱,然后水镜又给了他们足够维持生存的食物,几人便按照持剑人给的地址四散而去。 对于共同经历过多次生死的三人,持剑人并不担心,但对于姜律,他却有点害怕这家伙把自己玩死。 因此他特地给了姜律一个最近刚建立的相对来说薄弱许多的据点,算是对他的照顾,他相信只要是能在对抗灵域中解锁e级权限的驱魔人,应该都能应付。 “那么明天见。”持剑人向姜律告别以后,独自向最危险的鲨鱼党大本营走去。 而姜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扭头就钻到了一旁的小巷里,穿越巷子来到隔壁街区。 左右看了看,他随便走进了一家餐馆,点了份套餐就开始猛造。 酒足饭饱以后,姜律一把揽住了老板,问道:“老哥,劳烦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有名的特色娱乐场所?” “特色娱乐场所?”老板挑动眉毛重复了一遍。 “对,要特色。”姜律报以一个同样玩味的表情。 左右看看,老板伸出手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姜律心领神会,将刚刚从超市老板收银台里拿走的现金抽了几张出来塞在他手里。 “离这里五条街的乔治大街,有一家名叫狂鲨的夜总会,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嘿嘿,老哥上道嗷。” 姜律神清气爽地走出餐馆,开始向着乔治大街进发。 本就是抱着摸鱼享受生活的目的来的。 当卧底?狗都不去。 不如去看大洋马。 ...... 晚上八点。 狂鲨俱乐部终于开场。 等待许久的姜律兴奋地在侍者的引导下进了内场。 一边带路,侍者一边向姜律介绍和灌输着他们的艺术表演“声、光、色、裸”的概念。 “我们的演出通常包括浴缸秀、椅子秀、香槟秀,有时也会演出辅以文学经典的奥德赛、圣女贞德等故事桥段,让舞者充分地表演出内心独白,此外,在两部舞蹈间隙间,也会有魔术、滑稽秀等节目。” “哟呵,还有剧情?” 姜律乐了。 还真来对地方了嗷。 “您过去有什么中意的节目吗?” “我没来过。”姜律羞涩地笑了笑。 “那么我相信您一定会爱上这里的。” “不瞒你说,我已经开始爱了。” “让我看看。”侍者看了看节目单,向姜律介绍道:“今天的节目分别是《态度》、《修女》和《驯兽师》,都是经典剧目,相信您会喜欢的。” “好好好!”姜律满意地递给了侍者小费。 “祝您今晚愉快。” 侍者离开了,姜律坐在椅子上,不经意间已是满脸笑容,如同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似的兴奋。 很快,内场的灯光全部熄灭。 以精心排练的灯光为前奏,名为《态度》的表演正式开始! 多位女性舞者在黑暗中旋转的巨大光环内舞动,她们如同身处在太空中,努力地反抗着重力的压迫。 她们翩翩起舞,在重力下逐渐褪去身上的束缚,舞步逐渐轻盈灵动,一双双笔直而富有力量的长腿无时无刻不在拨弄着观众的心弦。 舞台上随处可见的镜子元素,使舞台变得像是一个巨型的音乐盒,玩弄着观众的双眼,让整部舞蹈变得眼花缭乱、愈发令人着迷。 或许是治愈合剂的效果实在太顶,姜律看着看着就觉得鼻孔周围一阵湿润。 伸手一摸,满手鲜红。 “好家伙,这么补?” 在追求强大的未来战士姜律意识到这场表演拥有能够让他气血强盛的作用之后,更加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地带着批判的眼光观摩起来。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观摩表演的时候,离他不远处的一个vip席位上,同样有一双欣赏的眼睛正在观摩他。 “真是有趣的小伙子。” 那双眼睛的主人立马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身边一个身着昂贵皮草的精致美艳的贵妇。 “什么?” “夫人,您瞧,那个小伙子竟然看得流鼻血了,一边擦一边看,真是太有趣了。” 贵妇扭头,顺着友人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找不到纸的姜律正将衣服撕下来堵进鼻孔的模样。 姜律正常情况下英俊的面容,以及那撕衣服时无意中露出的身体肌肉曲线在高魅力的加成下让她的心神一阵荡漾。 “生面孔,没有见过。” 她淡淡地说道。 “看他的穿着不像是哪家的少爷,不过这身材真是不赖。” 友人咯咯咯地笑着:“而且这样就流鼻血了,看起来还是个纯情少年呢。” 贵妇被友人的话撩拨得心烦意乱。 肌肉、年下、纯情,每一个关键词都在拨动着她的欲念。 挥了挥手,贵妇招来侍者。 “你好,怀特夫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贵妇指向姜律:“那是谁?” “稍等。” 侍者对着无线电一阵耳语,然后回答:“一个出手阔绰的新面孔,此前从未来过,自称朴先生。” “嗯...”贵妇吩咐道:“你告诉他,他的消费都算在我头上,作为回报,一会儿我想私下见见他。” 侍者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诧,但还是点点头:“好的。” 等到侍者离开,友人才惊讶地问道:“伱不会...你疯了吧?他看上去跟你儿子怀特差不多大,要是让他知道是我让你注意到他的,他会杀了我的,他才不会管我是不是他干妈!” 贵妇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很快便被坚定取代。 “那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第七十二章 落入圈套难掩颓势,绝境反杀尽显风范 姜律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上的一切。 他此刻是为这座城市感到悲哀的。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娱乐竟然能在这种大都市里大行其道。 瞧瞧这些观众,哪个不是达官贵人,哪个不是社会名流? 这样占据了大部分社会资源的精英,不去思考更深刻的问题,反倒是聚集在这里观看这种低俗的表演,还称之为艺术,简直令人发笑。 吸溜! 姜律嗦了一口从嘴角流下的口水,义愤填膺地痛斥这种糟糕的社会现象: “好!再来一个!” “朴先生,还满意吗?”侍者端着托盘,恭敬地弯下腰。 “满意,这富有力量感的劈叉简直是一脚揣进了我的心里。” 姜律笑着回头,然后看着托盘上的酒愣了一下:“我没点饮料啊。” “啊,这是那位优雅的夫人为您点的,龙舌兰日出。” 侍者指向前方正侧着身子微笑的怀特太太解释道:“她说您在他心里就像是沙漠中初升的太阳,另外,您今天的账单已经由那位夫人结清了。” “哦?”姜律惊诧地看向怀特太太。 尽管光线昏暗,但姜律还是能一眼看出不少细节—— 时光在她精致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不过却令得她那属于拉美裔的独特魅力更加具有韵味,小麦色的肌肤在米白色的皮草的衬托下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怀特夫人举杯,似是要隔空与姜律共饮一杯。 那袖口中滑出的纤细手臂,让姜律确定她的身材应当保持得相当完美。 姜律耍了個心眼,他故意站了起来,十分绅士地端着酒杯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 然后怀特夫人也捂着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对姜律做了同样的动作。 这下子她的正面就暴露无余了。 皮草外套下的包臀裙隐隐勾勒出她惊人的腰臀比,恰到好处的衣领开口也让她处于一种若隐若现的状态。 她并没有穿丝袜,这正合姜律的心意。 因为任何种类的丝袜对于这种天然的肤色来说都是画蛇添足。 姜律微微鞠躬,表达谢意,怀特夫人点点头,随后坐下,背对着姜律,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她还说什么了吗?”姜律晃荡着酒杯,问身边的侍者。 “她想邀请您一会儿共进晚餐。” “准了。” 侍者谦卑地说道:“那么,演出结束后我会提前来接您的。” “嗯。” 表演仍在进行,但是姜律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舞台上了。 他感受到了肩膀上责任的重大。 来看这种表演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怀揣着对这种艺术的鄙夷,他觉得有必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种艺术的受众。 特别是这种送上门来的典型,必须好好批判。 姜律深刻地认识到,这无关于个人,而是一种源于文化的自信,他迫切地需要为了自己心底的传统理念发声,揭露并打击这种粗俗的陋习! ...... 一家高级法式餐厅。 姜律和怀特夫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座位,听着主厨为他们讲解菜单上的菜品。 “这是我们的招牌菜,鸭肝龙虾饺,它是由...” “好了。” 姜律抬手打断:“我不关心它的名字和做法,我只关心它好不好吃。” 怀特夫人闻言轻轻捂住嘴,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 “很不错,我每次来都会点,不如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道菜。” “那就没问题了。” 姜律挥了挥手,示意主厨离开。 看着被清场的餐厅,以及窗外广阔的视野,姜律饶有深意地感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 “是吗?”怀特夫人明显不大相信:“可是你的镇定却告诉我,你所见过的世面绝不仅如此,你看起来游刃有余。” “是吗?”姜律笑笑:“或许我只是在强自镇定,其实心里已经紧张得不行了呢?” “我喜欢你的坦率。” 说着,怀特夫人起身,替姜律倒上半杯餐前酒,为了够到姜律的酒杯,她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前倾。 姜律淡定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怀特夫人的笑容逐渐收敛,隐隐有些不高兴。 “所以你并不想与我共进晚餐?”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姜律解释道:“只是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对女性做出冒犯的举动,无论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或者是一些令人尴尬的凝视,这有辱斯文。” 于是怀特夫人心花怒放。 “我没有看错人。” 她满意地举起酒杯,眼神有些迷离:“真是个可爱的小伙子。” 姜律脸色一变,因为他感觉到对方的高跟鞋已经踩上了自己的脚,另一条腿还已经踢掉了鞋,翘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高手... 姜律稍稍认真起来。 “姐...姐姐伱干嘛?”他羞涩地低下头,形式地做着些毫无作用的挣扎。 “姐姐?”怀特夫人笑容更盛:“你居然这么叫我,你知道我多少岁吗?” “我...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名字?哈哈,名字并不重要,唔,大概吧,或许我会告诉你,但得看情况。” 姜律羞红了脸,难为情地眨巴着眼,盯着桌布,却又不时偷偷看向她,带着些许倔强道:“你肯定会告诉我的!” “那...就得看你表现了。” “什...什么表现?”姜律满脸纯真的疑惑。 怀特夫人笑而不语,脚尖悄悄用力,然后欣赏起了姜律的反应。 ...... “噢!上帝!天呐!” 怀特夫人脸上再无淡定,她捂着嘴,惊恐地跪坐在地上发呆。 “怎么了?”姜律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怀特夫人,勾起的嘴角满是轻蔑。 他就喜欢这种扮猪吃虎的打脸环节。 “你明明看上去还只是个孩子,这怎么可能?!这不合理!” “哈?明知道我只是个孩子还打起了我的主意?” 正义感一下子充斥了姜律的内心:“你已经被我逮捕了!” 惊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的期待,怀特夫人舔舔嘴唇:“被逮捕会怎么样?” “当然要受刑!” 姜律严肃地从床头拿过刚刚从餐厅要来的奶油。 怀特夫人先前就问过姜律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但是后者并没有告诉她,说是惊喜,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知道惊喜是什么! “这...这不可能的吧?” “不要小瞧了自己的潜力啊混蛋!” “唔...唔!” 而就在此时,酒店的门铃响了。 “客房服务,先生您点的酒。” “好。” 姜律起身,在喘着粗气的怀特夫人不解的目光中将门打开一条缝,拿进来一瓶红酒。 “你什么时候点的酒?” “你不是请我吃饭喝酒了吗?我当然想回馈你啦。”姜律将开酒器转入酒塞,然后用力一拔,在怀特夫人面前晃了晃酒瓶:“你请我吃的法餐我已经用奶油法棍回馈了,现在就差酒了。” “可是酒杯呢?” “酒杯?”姜律忍俊不禁:“当然不需要酒杯。” “那怎么喝?” “哔哩哔哩干杯!” 第七十三章 包氏队友 怀特夫人承认她看走了眼。 这个年轻人简直不像个人类,他好像不会疲惫,没有空窗期,并且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让她这个单身多年的未亡人回忆了曾经年轻的疯狂。 她对姜律的喜爱简直难以言表,即便是多年以后,她最好的闺蜜仍然几乎能够完整地背诵出她炫耀时每次都会说的话: 你知道的,朴是我的情人,我们曾并肩作战进行过许多场战斗,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这家伙强得不可思议,我认为我们两人可以产生很好的化学反应,有时候做出决定很难,经过许多個日夜的思考,他决定把天赋带走一段时间,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戴上下次见面时他承诺我的道具了,至于我的亡夫,祝他在天堂一切顺利... 天色渐明,隔着落地窗上的水渍,斑驳的晨曦洒在怀特夫人的身上。 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 还活着... 这样的莫名其妙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自己都有些被吓到。 可回想起昨天刚认识的小朋友,她又觉得有这样的想法理所应当。 “这就是你的极限吗?” 最开始,她说了这样的话。 中途,姜律把同样的话回敬给了她。 然后她不得不搬出了自己的儿子。 “不,不能再继续了,我已经...如果我告诉我的儿子,他会杀了你的,怀特,我姓怀特,我的儿子是鲨鱼党的领袖!” 而她得到的答案却是。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怀特先生吗?太棒了,我想这样我和他就处于同一战线了!我们有句古话,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哈哈,正适用于现在的情形。” 于是怀特夫人没有退路了。 现在... “早。” 姜律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香烟,冲怀特夫人打着招呼,然后将客房服务的早餐端给了她。 “我并不想在这样的环境用餐。”怀特夫人叹了口气,环顾四周,一片狼藉。 “你说你找到了年轻的感觉。” 姜律坐到了床边,拍拍她的肩膀:“清晨的回味也是其中一环,快吃吧。” “我确信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怀特夫人赧颜道。 “我听见了。”姜律十分肯定:“但是那个时候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也不排除伱没有意识到的可能性。” “好了!”怀特夫人整张脸已经变得通红。 “我已经37岁了!不要再说这种会让我害臊的话了。” “37岁?”姜律确实有些惊讶:“那怀特先生多少岁?” “19岁。” 姜律思索着道:“我比他大几岁,这样他叫我父亲应该也不会太尴尬。” “什么?”怀特夫人手中的餐盘差点没打翻:“你让他叫你什么?” “父亲啊。”姜律奇怪地道:“不然叫什么?就咱俩这关系,叫别的很难收场啊。” “不,不可能的,我和你只是...” “你不会想说只是消遣吧?”姜律松了口气:“不过也好,这样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你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怀特夫人心里竟有一阵失落。 “当然不是,不过我是顺着你的话说的。” 姜律自顾自地拿过一片她咬过的面包放进嘴里,然后起身准备换上自己的衣服:“那我就走了。” “等...等一下。”怀特夫人还是叫住了姜律,并且拽住了他的衣角。 姜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哈,我就知道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怀特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愤地甩开姜律:“坏小子。” 姜律也不以为意,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到了床上:“那现在怎么着?我倒是不担心你儿子,主要是你怎么想。” 怀特夫人听到姜律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眼眸一下子湿润起来。 她突然有些感动。 自从怀特当上鲨鱼党的头目之后,她在外的身份就从怀特夫人变成了怀特先生的母亲,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的感受是什么了。 似乎决定都是儿子在做,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久而久之,她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所以姜律突然这么一问,她反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看到怀特夫人突然开始流眼泪,姜律什么也没问,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温柔地呢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会度过难关的。”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一下子炸开了怀特夫人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于是她不再犹豫。 “吃完饭我们洗个澡,然后我带你回家,让他接受你可能需要些时间,但我会找到合适的机会的,相信我,他一直很尊重我的。” “回家啊...”姜律露出一丝担忧:“会不会太快了,昨天你可是威胁我说他会杀了我的。” “坏孩子。”怀特夫人哪还不知道他又在调侃自己,咬着嘴唇揪住姜律手臂上的肉拧了一把。 “走吧,也别吃饭了,先洗澡吧。” 姜律抱起怀特夫人,走进了浴室。 ...... 等到两人洗完澡,已经是午后了。 退了房,姜律坐上了接送怀特夫人的汽车。 司机就像是选择性耳聋了一样,听得见喇叭声,但听不见后排的动静,更不会回头。 随着汽车左拐右拐,姜律来到了一处庄园。 庄园大门上挂着一个醒目的鲨鱼标,想也不用想,这大概就是鲨鱼党的总部了。 姜律托着腮,耷拉着眼皮观察起庄园里的一切。 说实话,他本来天亮前就打算润了。 但是怀特夫人的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他万万没想到,随便娱乐一下竟然就能遇到目标人物的母亲。 敌人在哪都没找到,先把老巢给攻占标记了,这找谁说理去? 思来想去,姜律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摸鱼的时候突然想起肩膀上的责任以后提心吊胆继续摸鱼的摆烂混子了,如今失去过一切的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摸鱼的同时办正事儿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或许是看姜律有些惆怅,一旁挽着他手臂的怀特夫人关切道:“怎么了亲爱的?” “不知怎得,突然有些紧张。”姜律随口道。 “不用紧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姜律摇下车窗,吹着午后温润的风,突然有些感慨。 他已经开始忘记这次的队友叫什么名字了。 可正当他因此感到一丝丝差不多亿万分之一纳米这么大的自责的时候,一道人影却唤起了他的记忆。 “我焯,持?” “持什么?”怀特夫人问。 “没...没什么,大抵是看错了。” 随着汽车驶过花园,一张正站在烈日下站岗而有些无精打采的脸逐渐清晰。 “我焯,持!”姜律梅开二度。 或许是因为汽车是这个庄园里为数不多的会动的东西,这辆黑色的加长豪华轿车也引起了持剑人的注意。 他看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了后座的姜律和依在他身上的怀特夫人。 跟姜律一样,他第一时间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姜...不会吧?” 正当持剑人眯起眼睛,打算仔细辨认一下的时候,姜律已经面不改色地摇起了车窗。 怀特夫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地问道:“这个保安是你朋友?” 姜律摇摇头。 “不相干。” 第七十四章 交换情报 怀特夫人家还蛮大的。 这是一栋三层别墅,一楼看上去有些像是礼堂,或者说酒店的大堂,十分空旷,能容纳许多人。 二楼则较为私密,按照怀特夫人的说法,只有得到怀特先生认可的朋友或者一些生意上的伙伴才能上楼,这也意味着能到二楼的人几乎都跟鲨鱼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姜律在她的带领下,则是直接来到了别墅的三层,也就是怀特先生和怀特夫人平时的住处。 除了贴身保镖,或是怀特先生的亲信,这里几乎没有人涉足过,即便是怀特夫人的密友,常常也只是止步二层,等待她下楼接见。 怀特夫人的闺房里有一个宽敞的阳台,一把木制躺椅摆放在正中间,让她能够随时晒上一个舒舒服服的日光浴。 姜律并不知晓庄园具体的地理位置,所以坐在车上的时候他无法第一时间洞悉四周的环境,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庄园竟然是建造在海边的,从别墅背侧的怀特夫人的卧室的阳台上,能够看到大海。 湛蓝色的海岸线尽收眼底,沙滩上正在游玩的男男女女的喜悦,随着咸湿的海风,直接吹到了姜律面前。 “环境真不错。” 姜律坐到了躺椅上,满意地欣赏起眼前的风景,二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内陆城市赤山市的他,从未见过大海,即便是前世,见到的海里也常常混杂着赤红色的岩浆。 此时怀特夫人已经换上了更加舒适的贴身睡衣,不知为何,她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 她扶着门框,笑着道:“我以为你会更惊喜一些。” “为什么?” “因为这是西岸最豪华的别墅,就连市长也住不上这样的房子。” 怀特夫人回答:“本来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什么?!” 姜律突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严肃地质问道: “难道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个?你简直是在侮辱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面对姜律的突然发难,怀特夫人显然有些惊慌失措,她不停地道歉,试图安抚姜律:“不,我当然不是这個意思,瞧瞧我都说了些什么!我真是个混蛋!” “哼。”姜律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 怀特夫人站在他背后,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替他按摩起来:“别生气了亲爱的。” “好吧。”姜律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承认我刚刚的话也有些过分,但伱的确伤害到我了。” “对不起...我想我得好好补偿你。” 但说起补偿,怀特夫人一时有些犯难,数年来的养尊处优已经让她忘了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歉意,思来想去,她掏出一张信用卡: “里面有一百万,不够了再跟我说。”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你当我是什么人?!” 姜律将信用卡揣进口袋,满脸不忿:“下不为例。” “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怀特夫人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信用卡算是意外之喜,不过姜律也并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起来,我怎么没见到小怀特?” “小怀特?”对这个称呼,怀特夫人显然没反应过来。 “是啊,这是我对他的爱称,毕竟以后我就是他的继父了。” 姜律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样吗,但是当着他的面你最好别这么叫。” “为什么?” “他很忌讳别人用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称呼叫他,就连我也得直呼他的名字。” “我记住了,你真贴心。” 姜律奖励了怀特夫人一个深吻。 “所以他人呢?” 怀特夫人恋恋不舍地直起身,随口道:“大概在忙生意吧,他经常不在家。” “既然如此,那么趁着他还没回来,跟我说说他的事吧。” 姜律露出一个不符合他年龄的慈祥的笑容:“你知道的,要想跟孩子好好相处,就得了解他的一切,我会跟爱你一样爱他的。” “嗯?”怀特夫人听着这话,心里生出醋意,直接躺进了姜律的怀里:“爱他可以,但不可以把本来要给我的爱分给他。” “这是当然!”姜律捏了捏她的鼻子。 于是,怀特夫人开始讲起了关于怀特先生的事情。 ...... 傍晚,姜律逮到了机会,从三楼溜了出来。 他找到了正在花园中巡逻的持剑人,并把他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还真是你?这是什么情况?” 持剑人十分惊诧,如果姜律不来找他,他已经以为下午的时候是自己看错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我已经打入内部了!” 对此,姜律不想过多解释。 持剑人目光怪异:“说起来,你怎么穿得这么骚包?” 此时姜律一身紫色条纹西装,头发也打理过,看上去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儿,若是不清楚他的底细,或许真会以为他是哪家的富少。 “姐姐说紫色更有韵味。” “姐姐?那个女人是怀特的姐姐?” 姜律摆摆手:“不重要,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先说说掌握的情报吧,我是借着闲逛的由头出来的,不能待很长时间,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明白。” 持剑人点点头:“先说说我的发现吧,怀特的确拥有一些恶魔的力量,至于具体的暂时还不清楚,但是肯定跟契约有关。” “契约?”姜律很疑惑。 “没错。”持剑人解释道:“鲨鱼党是靠高利贷发家的,据说西岸没有人敢不还怀特的钱。 借过他钱的人,都签过一份奇怪的协议,协议的内容是书写在皮革上的,听在这里工作的人所说,那份协议就像是拥有魔力一样,潜意识会迫使他们按照协议上的内容行动。 最开始没人把他当回事儿,很多人从他那里拿了借款,但并不准备还,然后这些人就遭遇了各种程度上的不幸,轻则重伤,重则全家暴毙。 这下子怀特被神明庇护的消息就传开了,那些借过他钱的人只能想尽办法凑够利息还给他,靠着这个生意,他赚得盆满钵满。 有的人实在还不上,他就以此为要挟,更改协议内容,收获了许多只能忠心于他的手下,建立了最初的鲨鱼党。” “听起来好像只要不和他签协议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最开始的确是这样没错。”持剑人摇摇头,解释道:“但因为在他的能力还没暴露之前想过占他便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让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强迫他人跟他签协议,他就是这么搞垮了其他帮派。 最糟糕的是,在这种近乎无解的胁迫下,他根本不需要怀疑手下对他的忠诚,除非谁想不开活得不耐烦了,当然,想不开也没用,有人已经证明了签过协议的人只要生出对他不利的心思就会死得很惨。” “啧...难搞。”姜律摩挲着下巴。 如果是这样,那么鲨鱼党可以说是铁板一块,要想动用武力,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帮派甚至整个城市的人,天知道他跟多少人签过协议,真到了那地步,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是一个城市的萝卜挨个砍也得砍不知道多长时间。 “你呢?你了解到些什么?” 面对持剑人的询问,姜律抬起头,自信地笑笑:“我了解的可就多了,甚至很多事情就连怀特的心腹可能都不知道。” “哦?”持剑人来了兴趣,对姜律稍稍有些改观。 “我打听到...”姜律压低了声音:“怀特小时候被狗咬过,屁股上有块疤,而且他不吃芝士,因为他小时候家里穷,吃过于油腻的东西会拉肚子,还有,他的内裤都是他妈妈买的,上面都是卡通图案,我想想,哦对了,还有...” 持剑人的表情逐渐开始扭曲... 第七十五章 来自阴间的神秘物品 “停!打住!你说的这些跟任务有什么关系啊?” 持剑人打断了姜律对怀特的黑历史盘点。 “怎么没关系?”姜律不满地反驳:“我觉得足够他社会性死亡了,而且我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没说,你急什么?” 持剑人紧紧地呡着嘴,决定最后相信姜律一次。 “那你说吧。” “他十一岁的时候就在家偷偷看成人杂志打胶,就像这样。” 姜律左右看看,寻了个石墩坐下,模仿起了怀特夫人描述中的怀特,做出了一个ogc(横着看)的动作: “当时就是这样,他妈妈打完工回家,一推门,就看到他这个模样,年轻有为未来可寄我只能说。” 持剑人瞬间红温:“我就不该相信你的!” “好了,暂时就这些了。” 姜律选择性耳聋,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打听到其他的再告诉你。” 见持剑人还沉着脸不说话,姜律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得了,能打听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样的凶险,换個人来早不行了。” 持剑人先入为主地以为姜律说的不行是说自己差点死了,顿时就消了气。 他很单纯地以为姜律是想办法成为了保镖或是什么其他的能够靠近怀特的身份,以为他所谓的打入内部仅仅是字面意思。 所以他仔细一合计,也是觉得姜律能做到这一步的确不容易,情报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搜集就能搜集到的,不管怎么说,他的处境的确要比自己更加危险。 于是,持剑人沉重地叮嘱道:“小心,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保命要紧,然后想办法找到我。” 姜律感动地点点头:“太可靠了兄弟!” 看了看时间,持剑人说道:“接下来是我能休息的时候,我得去见见其他人,交换一下情报,伱去不了的话,就先回去,等有了新的进展我再想办法告诉你。” 姜律“嗯”了一声:“路上小心。” ...... 回到三楼,姜律小心翼翼地推开怀特夫人的卧室门看了一眼。 她正在对皮肤进行每天必做的保养,敷着面膜泡在灌满牛奶的浴缸里,惬意地听着音乐。 姜律没有打扰他,而是轻轻将门合上。 怀特还没有回来,所以别墅里并没有鲨鱼党的人,三楼也因为有姜律的存在,怀特夫人特意让原本该在三楼的仆人去二楼待命。 这就给了姜律可乘之机。 他偷偷溜进了书房,在怀特的办公桌上翻找起来。 终于,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果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姜律轻蔑地笑了笑。 在怀特夫人讲述他十一岁的故事之后,姜律就相信,怀特私底下是个导爷,并且在这么多年的习惯下,他压根就不可能戒掉。 果不其然,姜律从办公桌抽屉里的夹层发现了一本没有封面的合订本。 摊开一看,就连姜律这个变态都直呼变态。 “byd还是个福瑞控啊?” 目录上什么所谓的乌贼娘篇,蜘蛛娘篇,蛇女篇的,虽然比不上姜律珍藏的阴间鬼物娘图鉴,但也足够逆天了。 抱着搜集证据的目的,姜律仔细鉴赏起来。 而正当他把合订本放在办公桌上的时候,桌角一叠空白的皮革纸张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就是协议?” 他仔细查看起这个尽管就摊在桌面上但还是差点就被他错过的线索。 皮革纸张上并没有文字,但是边缘却刻画了许多令人不适的图案。 倒并非是说图案本身的寓意不好,这些图案大多是各种动物,例如山羊,蝙蝠,毒蛇之类的,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它们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会让人出现很重的负面情绪。 他们就像是能挖掘出人内心深处的黑暗和欲望一样,如同深渊中的眼睛,注视着它面前的人类。 姜律皱起了眉头。 他总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或许来自于阴间。 可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他并不能辨认出这到底是什么。 这让他感到苦恼。 “不行不行,不能看太久...” 他揉着太阳穴,表情不太好看。 就盯着这些皮革纸张没多久,他就出现了一些眩晕和反胃的感觉。 受到这东西的影响,他甚至觉得思维都有些不清晰了。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如果说就连他都被这东西影响至此,那么靠着这东西发家的怀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并不好说。 姜律猜测,他恐怕就连灵魂都已经出卖给了这座城市里的恶魔,就算不是,距离这一步也不远了。 因为这并非是人类能够驾驭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将皮革纸张放回了原处,然后躺在椅子上试图摆脱皮革纸张带来的负面影响。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治愈buff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姜律的状态反而愈发低迷。 他逐渐意识到,这种负面情绪源于自身的心里的阴暗,想解决就必须发泄出来。 可到底哪部分的阴暗占比最多呢? 姜律冥思苦想,视线逐渐停留在桌面上摊开的合订本上。 然后,他逐渐理解一切。 ...... 九点。 一辆装有防弹玻璃的特制豪华轿车驶入庄园,缓缓停在别墅正门。 副驾驶上的秘书下车,来到后排,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伸手挡在车顶。 怀特下了车。 即便有考究的黑色西装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他看上去也完全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只是他的眼神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沧桑。 就好像他的身体是年轻人,但灵魂却是一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总是在算计着什么,然后散发着智慧和阴险混杂在一起的复杂光芒。 怀特走进大门,立马有仆人替他脱下外套,然后恭敬地用衣架挂好,举在胸前:“怀特先生,浴室和茶室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 他点点头,问道:“我的母亲今天回来了吗?” 怀特夫人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怀特给她打去过电话,她说在她教母家玩,太晚就不回来了。 如果是他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或许他会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整个西岸,已经不存在什么威胁,更没有人敢对他母亲不利,所以他只是叮嘱两句就没再过问了。 “回来了,就在楼上。” 仆人并没有说出怀特夫人还带了一个年轻男人回来的事。 作为能留到现在的仆人,这些人已经很聪明地认识到,他们只要问什么答什么就够了,多余的一个字儿也不要说。 “好的,我先去看看。”怀特温柔地笑笑,然后上了楼。 仆人们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容有任何一丝怠慢,他们清楚的知道,怀特就像一条毒蛇,千万别被他的笑容给骗了,做出冒犯他的事,否则他会笑着敲碎你的头颅。 等到他上楼以后,仆人们这才表情怪异地对视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去忙各自的工作。 他们有种预感,可能要出大事了。 特别是那个刚刚替怀特夫人采购回她要的东西的女仆,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要是这件事暴露,她肯定要完蛋。 ...... “亲爱的,你真的喜欢这样吗?” 穿着动物套装的怀特夫人咬着嘴唇,有些羞耻地问道。 “别问,但我想我已经和小怀特建立了共同爱好。” “这跟小怀特有关?” “我不好说,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秘密。” “你坏死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母亲?你在吗?” 怀特夫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应道:“我在!你回来了?” 说完马上低声焦急地问姜律:“怎么办?” “我可以进来吗?” “啊,现在不太方便。” “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生病了吗?” “没...没有。” 怀特夫人见姜律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十分着急:“你快想想办法啊。” 然后姜律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 “继续和他说话。” “什么?” “我说继续和他说话,平时怎么聊天现在就怎么聊。” 姜律宠溺地笑了笑,松了松筋骨当作热身,提醒道:“别露馅哦。” 第七十六章 简简单单叠个BUFF 怀特觉得今天的母亲有点奇怪。 明明说没什么事,但是语气却和平时不一样。 就像在跑步机上跑动似的,说话有些大喘气。 最重要的是,她有时还前言不搭后语,明明注意力不在和自己说话上,但还叫住自己,不停说些有的没的。 这很反常。 “母亲,你卧室里还有其他人吗?” 怀特皱着眉头,他不得不生出这样的怀疑。 “没...啊!有。” “你怎么了?还好吗?” “是的,我还好,但是...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你说你卧室里有其他人,是谁?” “哦,是你教母推荐的一个...什么?哦,一个针灸师父...他会一些...呃...来自东方的神秘仪式。” “针灸?”怀特不疑有他:“我听说过,听说对身体有好处。” “你听说过,那太棒了。” “我可以进来吗?”怀特敲敲门:“如果不介意的话。” “不太方便,我现在浑身都是针,我怕吓到伱。” “真是可惜。” 这时,姜律适时地开口,替怀特夫人缓解了尴尬。 “怀特先生,放心吧,我是专业的。” 清澈的少年音让怀特顿时放下心来,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坏人。 况且他也有自信,在西岸没有人敢招惹他,就算是坏人又能如何,敢对他母亲不利,他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不过听着卧室内母亲声音中的慵懒和放松,怀特也莫名觉得有些疲惫。 “一会儿结束以后麻烦也给我做一次针灸吧,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我在书房等你。” “好。”姜律应道。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泫然欲泣的怀特夫人终于松开了自己那捂住嘴巴的双手。 “忍不住了?” 姜律笑笑:“是不是觉得更年轻了?” “我...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会这样的...好吗?!” “嘘,别说话,用心感受...” 片刻后。 姜律坐在床头,惬意地点了根烟,伸手揉了揉怀特夫人的脑袋,问道:“对了,刚刚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刚刚临走前说什么来着?” 怀特夫人抬起头,伸手撩了撩额头前垂下的金色长发:“他说让你也帮他做个针灸,放松一下。” “?”姜律意识到不妙:“那我怎么回答的?” “你说好。” “哈哈,寄!” ...... 姜律不会针灸。 他只会大力行医。 这就是问题所在。 当怀特夫人带着姜律来到书房的时候,他手上只有一盒从卧室里找到的,怀特夫人尚且还很贫穷的时候在裁缝铺打工时用到的大头针。 尽管怀特夫人质疑过,这玩意儿会不会把她宝贝儿子给扎死,但是姜律坚持自己身为一個华夏人,针灸这种东西属于是小学兴趣班就学过的必修课。 “相信我,我的老师是一个传奇针灸师父,她甚至被一些文学家当作原型写进了小说,成为了重要角色。” “你的老师是...” “容嬷嬷。” 怀特夫人当然不知道嬷嬷的含义,而姜律的解释是,这是我们华夏人自己的南丁格尔。 于是怀特夫人就打消了疑虑。 毫无疑问,容嬷嬷一定是名副其实的传奇! “怀特先生,你好。”姜律冲怀特露出一个微笑。 后者并没有回应,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律,然后又将视线放到了母亲身上。 怀特夫人有些紧张。 没想到的是,怀特竟突然欣慰地笑了。 “母亲你的气色很棒,做完针灸脸色都红润了不少,浑身散发着魅力,我敢肯定这位先生一定有着高超的技巧。” “嗯...嗯。”怀特夫人甜蜜地笑了。 “那么母亲,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我不用在这儿看着吗?”怀特夫人显然有些不太愿意离开。 她的心里藏着事儿,正犹豫该怎么跟儿子讲述她和姜律之间这段有些荒唐但跟童话般神奇和美妙的关系。 “不用。” 怀特冲她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会跟你谈谈的。”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即便是身为他母亲的怀特夫人一时间也不好拒绝。 “好吧。” “顺便带上门,谢谢。” 砰。 整个过程姜律都保持着微笑,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他当着怀特的面,掏出打火机开始给大头针消毒,轻松地问道: “怀特先生,你有医保吗?” “在这里,医保只是商业性质的骗局罢了,我当然不需要那种东西。” 怀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难道你的收费跟我是否有医保有关?” 姜律摇摇头:“那你最好打过破伤风疫苗。” “?” 不过怀特并没有过多地去研究这句话,毕竟他并不是真的打算体验针灸。 他伸手按住正在认真将针尖烧红的姜律的手:“不着急,我有些问题想要先问问你。” “什么?” “你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怀特平静地看着姜律,可后者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无声的威胁。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姜律面不改色,仿佛根本听不懂怀特在说什么。 怀特叹了口气,身子后仰,靠在了椅子上,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的母亲总是觉得什么事情都能瞒过我,但很多时候我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她觉得她还能应付我,就像我小时候那样,你明白吗,一个母亲总是需要一些身为长辈的威严,这一点我做得非常出色。 不过我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头,底下的人就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你们什么也瞒不过我。 这是我母亲第一次带人来到三楼,她一向清楚规矩,所以那时我就起了疑心。 从刚刚我和你说话到现在你坐在我面前过去了多久?或许半小时? 总之这足以我弄清楚你从狂鲨出来以后和我母亲去了哪里。 你们去了温斯顿酒店待了一晚...对吗?” 而回应他的是姜律不屑的笑。 他笃定怀特顶多就是查出了他和怀特夫人的行程,其他的根本不可能知道。 理由很简单,但凡是个正常人,要是真什么都搞清楚了,现在应该已经快进到掏枪决斗环节了。 所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开门见山地提出这个话题,但是很大程度上肯定是在试探。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玩个大的了! “你在笑什么?”怀特问道。 “你以为你什么都了如指掌,但其实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姜律放下大头针,双手食指相扣,撑到了桌面上,毫不露怯地跟怀特对视: “你还记得你小学时经常照顾你的那个篮球队的亚裔高年级生么?毕业后他就离开了西岸,你再也没见过他,还记得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怀特一贯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当然是怀特夫人告诉姜律的,这些在持剑人眼中没用的事,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姜律又继续问道:“你小时候被狗咬,他将你送回了家,带你第一次吃了芝士披萨,然后你才发现你芝士过敏,还有...” “等等!”怀特愣住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明明就连我都...” “就连你都有些忘记了对吧。”就是知道他不记得才这么说的姜律故作失望。 怀特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你...” “没错!我就是当年那个总是照顾你的大哥哥!” 姜律猛地一拍桌子:“那个时候起我和你母亲就已经一见钟情了,我承诺等我成年就会来娶她,现在,是时候兑现我的承诺了。” “我和你母亲,我们...是纯爱啊!!” 在怀特的震撼中,姜律呐喊出这句话,然后适时地挤出两行清泪。 纯爱青梅加天降,这已经...没有输的道理了! 第七十七章 给怀特夫人来点小小的版本震撼 “不...不对劲!” 怀特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我那个时候小学,那你才多大,初中?我母亲怎么可能...” “蒸馍?瞧不起姐弟恋?” 姜律挑了挑眉毛。 怀特的脑子现在很乱。 在他得知母亲跟一个年轻男人夜不归宿的时候,的确是很气愤的。 不过气愤的并不是单身多年的母亲找伴侣,而是要瞒着他。 他刚刚让人调查过姜律,可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似的,这让他笃定肯定是母亲做了什么安排。 事实上,在他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后,也曾考虑过帮母亲找個伴侣,但母亲总以各种理由拒绝。 当时怀特并没有多想,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怀特夫人就因为担心改嫁以后新的家庭会让怀特的成长受到影响,所以一直孤身一人,他便只以为母亲是习惯了这种生活。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的确如姜律所说,他自己为掌控一切,但其实根本就什么也不懂,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母亲的感受,并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怀特恍惚地自言自语,他终于明白了。 母亲并非是不想找伴侣,而是早就已经找到了。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平时腼腆的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出去过夜,自己的教母还替她打掩护。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怀特突然感到惭愧。 “可是...”他皱着眉:“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怕你一时接受不了。”姜律耸耸肩。 “咳咳。”怀特呛了几下,表情复杂:“的确有些接受不了,那你为什么现在又直接告诉我了?” 闻言,姜律的脸上变得十分严肃,义正言辞道: “本来我们计划想办法慢慢告诉你,但你自以为是的完全错误的调查破坏了一切,如果我再不告诉伱真相,指不定你会想到什么地方去。 我不允许作为儿子的你误会你的母亲,更不允许有人往我爱的女人身上泼脏水,即便是你也不行!” 怀特嘴巴张大大,一脸无措。 事情的发展合理却又抽象,他着实被震惊了。 “你...你让我冷静一下。” 怀特点燃了一根雪茄,神情麻木地猛嘬起来。 姜律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 许久,怀特才小声地问:“你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 “你知道的。”姜律故作轻松,说起了自己临时编出的经历:“这个世道讨生活不容易,和你失去联系后我去了欧洲,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帮混蛋居然告诉我三角贸易早就是历史了! 所以我心心念念许久的买卖落了空。 然后我又辗转去了加勒比海,试图当个海盗,赚到足够的钱回来娶你母亲,不得不说,生活在海上的人都很开放,我还认识了几个女海盗。” 注意到怀特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大好看,姜律这才解释道:“别这么看着我,放心吧,我没有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 怀特果然脸色稍霁。 “总之海盗的生活不像我想象得这么轻松和暴利,几年下来并没有攒到多少钱。 没办法,我又去了东南亚,想碰碰运气。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靠着几个富商,我大赚了一笔。” 怀特有些惊讶:“你还会做生意?” “不会。”姜律摇摇头:“我绑架了他们。” “哦...” “总之,这些年我几乎跑遍了全世界,本来想着你们或许还像以前一样生活在贫穷之中,但没想到...” 姜律望向怀特的眼神有些欣慰: “你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了呢。” 怀特情不自禁地坐直了些,莫名感到有些骄傲。 尽管姜律说得很轻松,但怀特还是能多少根据自己的经历感受到这些年来他的不容易。 “辛苦你了。” “哈哈,客气什么呢?儿子,我更为你感到骄傲!” “别...”原本有些感动的怀特突然有些破防:“先别这么叫我,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啧,真拿你没办法。” 怀特深吸了几口气,强挤出一个微笑:“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那么你就先安心住在家里吧,以后你不用再四处奔波了。” “不行。”姜律却摇了摇头:“我得工作,我可以不操心你,但我要赚钱养你母亲。” “......” 怀特心里总觉得很膈应,但又不好说什么。 “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想工作,那么不如来帮我。” “啊不了吧...” 姜律欲迎还拒:“你母亲说你干的是帮派,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不擅长啦,我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你母亲才会喜欢我的。” 怀特一时语塞,非常无语。 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你刚刚说的那些经历,到底哪一项能跟温柔两个字挂钩? “不需要你打打杀杀!管理,我是需要你帮我分担一些管理的工作!” “哦,这个行。”姜律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卖乖不行还得倚老卖老:“但不是我说你,我现在还能帮你分担一些,但等我老了怎么办?你也得学会独当一面才行,不要让我和你母亲担心。” “你今年多少岁?”怀特默默问了一句。 “二十三,你呢?” “十九。” 两人对视,空气陷入沉默。 终于,怀特率先打破了沉默:“总之,你先去陪我母亲吧,明天我会先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熟悉一下的。” “好。”姜律点点头。 “对了,刚刚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跟我母亲说,我不想她因为我偷偷调查她的事生我的气。” 怀特请求道:“而且说实话,我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姜律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嗯,放心吧,我们是同一战线的。” “谢谢。” 目送姜律离开书房,怀特的目光缓缓移动到在姜律进来前收起的皮革纸张上,涉及到怀特夫人,这让他他很犹豫,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用协议来控制住对方... 而离开书房并带上门之后,姜律也在原地站了片刻。 他现在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么现在到底算是他跟怀特夫人合起伙来骗了怀特,还是跟怀特合起伙来骗了怀特夫人? 想不清楚,姜律便放弃了。 因为他已经开始研究鲨鱼党的对手了。 然后他推开了怀特夫人卧室的门。 三分钟后。 “别难过了,虽然这个误会有些...不过他接受了不是吗?”怀特夫人抱着姜律安慰道。 “可是...可是。”姜律茶里茶气婊里婊气地闹着别扭:“他把我当作是他小时候的朋友了,这不是正说明只有那个人他才能这么轻松地接受吗?那我成什么了?” 怀特夫人一脸无奈。 她得知怀特误会以后,本来想去澄清的,但是姜律这么一闹,她又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怀特能接受姜律,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现在反而担心会因为澄清误会后怀特会赶走姜律,因而不愿意去澄清了。 姜律继续虚空索敌:“那个人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嘛,你说句话啊。” “怎么可能会有关系啊?” “是吧?只能是我对吧?” “没错,你就放心吧。” “那还差不多。” 姜律深深地体会到,这种偷换概念后化被动为主动的无理取闹,简直就是神技。 从没有这么一瞬间,他会如此庆幸自己拥有丰富的冲浪经历。 西方终究是西方,版本还是太过落后了。 很显然,姜律只要略微出手,就已经是这边版本的极限,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第七十八章 领导私事我乱说,领导开门我上车 翌日。 姜律起了个大早。 因为怀特说今天要带他去熟悉一下生意。 在怀特夫人念念不舍的几乎能腻得拉丝儿的目光中,他穿上了衣服,来到了一楼。 怀特正在用餐。 “早上好,怀特先生。” 姜律打了个招呼。 怀特虽然表情不变,但心里是很受用的。 因为姜律看上去是一个很懂礼数的人,当着外人们的面,他并没有因为和自己特殊的关系而表现得太过僭越,依旧把他摆在了高位。 “早上好,朴浩南。” 怀特早就打听到了姜律的假名。 他将装满食物的餐盘推到了姜律面前:“吃完我们就出发。” “好。” 姜律正吃着早餐,却注意到有几道目光正在注视自己。 “你瞅啥?” 仆人当然不敢回答“瞅你咋滴?”,他们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 他们看到姜律完好无损地从楼上下来,还跟怀特共进早餐,感到无比震惊。 勾搭谁不好,偏偏勾搭怀特夫人,在他们看来,这家伙昨晚就该被扔到码头喂鱼了才对。 可事实恰恰相反。 但他们什么也不敢多问。 怀特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立马就猜到这些仆人恐怕早就知道姜律跟他母亲的事情了,眼神顿时阴翳起来,他在犹豫要不要换一批仆人。 姜律看了看怀特那副样子,关切地问道:“咋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带你去教训他。” 怀特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姜律在表达父爱。 感觉怪怪的,但是好像又挑不出毛病。 “没事,你吃你的。” “有事儿就说,别憋心里嗷。” “说了没事!” “这么大了咋还叛逆呢这孩子?” “......” 怀特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些低着头不敢出声的仆人,突然坚定了换掉他们的决心... 吃完早餐。 姜律跟怀特来到正门等待司机取车。 两人并肩站着,姜律忙着整理衣领和领带,怀特则数次想要搭话,但最后都欲言又止。 这时,两小时前就起床开始工作的,正在巡逻的持剑人正好巡逻到别墅的侧面,看到了姜律,然后又看到了他身边的怀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躲到了墙角,满脸疑惑。 远远地,他看到怀特侧着身子跟姜律说话,然后姜律回答了什么,摸了摸怀特的头,怀特一把拨开他的手,姜律摊摊手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搭上了怀特的肩膀。 持剑人难以置信,于是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 一辆车开到了两人面前,司机开门之后,居然是姜律先坐到了后座,怀特才进去,最奇怪的是,上车的时候姜律掉了东西,竟然是怀特弯腰帮他捡。 车开走了很久,持剑人还愣在原地。 “没道理啊...” ...... 车内。 怀特将手铐递给姜律:“伱怎么随身带着这個东西?” “作为曾经的海盗和绑匪。”姜律面不改色地收起手铐:“出于职业习惯带一些工具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吧?” “模样挺奇怪的,居然还有一层软垫。” “这就不得不提我的职业理念了,我绑人只求财,不害命,所以一点伤也不会让他们受,并不是我吹嘘,目前我还没有收到过差评。” “哦...” 一路无话。 莫约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姜律发现面前是一家挂有鲨鱼党标识的酒吧。 他好奇地左右打量:“你平时就在这里工作?” 怀特摇摇头:“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我需要先跟几个朋友见一面。” “那我呢?”姜律问道。 “你跟我一起。” 姜律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 早已在此等候怀特的秘书正站在酒吧门口,看到怀特后立马迎了上来。 “怀特先生,都安排好了。” “嗯。” 在秘书的带领下,姜律跟着他们进入了酒吧。 现在还是早晨,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生意,一切都是如此安静,除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这里空无一人。 穿过已经打扫得井井有条的前厅,几人进入了一个包间,两个中年人已经坐在了里面。 在他们进来之前,两人似乎正在交流着什么,看到怀特,他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停止了谈话。 怀特没有做出反应,自顾自地坐到了主座。 姜律也找了处空座坐下,然后开始发呆。 起得太早了,他现在有点困。 与此同时,怀特淡漠地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 闻言,两人脸上都是闪过一丝慌乱,他们清楚,这意味着怀特生气了。 “不,不知道。” 其中一人赔着笑:“产业一切正常,我们也不清楚是什么事让您如此不满。” 怀特的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不清楚?我把产业放心地交给你们,而你们是怎么回馈我的?赌场这个季度的利润缩了水不是吗。”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惶恐地辩解:“怀特先生,请相信我们,我们和您签过协议,我们不可能做出中饱私囊的事!” “没错,我们绝对不敢做出任何背叛您的事!” 怀特冷着脸:“那你们倒是解释解释,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这...” 两人面露苦色。 他们也不清楚为什么生意突然就变差了。 见状,怀特叹了口气。 “我想我说过,我是一个看重结果的人,既然你们无法胜任这个工作,那我就只能兑现协议的内容了。” 两人一怔,下一秒满脸惊恐。 “不,您不能这么做!” “我们并没有违反协议的内容!” 但怀特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然后向后伸出了手,秘书则将两份皮革协议放在了他手上。 怀特将协议摊开:“协议的内容是半年内让营业额翻一个番,但你们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两人此时已经恐惧地开始颤抖,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的灵魂将会被恶魔吃掉,那是他们绝对不想面对的。 他们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还剩三个月的时间,相信我们,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怀特并没有表态,而是突然看向了姜律:“你怎么看?” 两人和秘书诧异地看向姜律,这个人从进来起就一直坐在角落,他们一直以为这是怀特的保镖。 “嗯?”姜律回过神来:“什么怎么看?” “如果让你来经营赌场,你能比他们做得更出色吗?” “我来的话...”姜律仔细思考了一番,认真地回答道:“会倒闭的。” 第七十九章 人在西岸,刚成恶魔 关于前段时间从其他帮派手上抢来的赌场,其实怀特并不怎么关心,到了现在的地步,金钱他已经不太看重了,多一些少一些,他都是西岸最有权势最富有的人。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威严。 他必须确保自己的权威不会受到影响,而保证权威最好的方式就是严格执行自己定下来的规矩,而协议就是最好的执行者。 为了确保这一点,怀特这才将经营不善的两个管理者叫了过来,进行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来一次的杀鸡儆猴。 恰逢姜律的出现,怀特便生出了将这份生意交给他的想法。 只是他没想到,姜律竟然会拒绝。 所以怀特只好说道:“并不需要你自己会经营,我会给你配备最好的团队协助你。” 姜律还是摇摇头:“团队有用他们俩就不会亏了。” 怀特一时语塞。 他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而且。”姜律继续道:“我不喜欢赌博这种罪恶的娱乐。”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怀特摇摇头,打算给姜律找其他简单的事情做。 但就在这时,姜律却突然道:“不过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 姜律思索着道:“我觉得会不会是传统赌场门槛太高,已经吸引不到太多人了。” “什么意思?”怀特问。 “传统的赌场项目无非就是扑克和骰子,非常枯燥,而且需要本人到场,流量上限制很大。” “哦?”怀特觉得这个切入点有些意思,便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我觉得可以把赌场关掉。” 怀特皱眉:“你就想说这個?” “别急,我还没说完。” 姜律边思考边继续道: “然后把赌场改成社交媒体,培养一批有才艺的帮派成员当网红,在他们分享日常的过程中,可以搞一些抽奖活动,让所有关注者以赌博的方式下注抽奖。 并且因为网红涉及的领域很多,能吸引到更多的目标,这样无论是人流量还是覆盖的区域,轻轻松松就能超过传统赌场。 怎么说?有没有搞头?” 怀特听着听着,已经变了脸色,到了最后,已经是满脸惊讶。 你管这叫不会经营? 伱管这叫觉得赌博罪恶? 谁能罪恶得过你啊? 说句不好听的,能想到这种路子的人祖上三代都该严查!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 “听起来很不错,这样一来门槛是会降低,但是问题在于,门槛降低,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许多未成年参与者。” 怀特很严肃地说道:“我不希望有未成年参与其中。” “这我也想好了。” 姜律打了个响指:“咱们可以开设一个未成年退款的通道,如果未成年人在平台花了钱,只要通过这个通道就能无条件退款。” “这样的话...倒还挺好的。” 怀特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然后看向依然还跪着,但脸上已经没有恐惧,一脸崇拜地看向姜律的两人。 “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没问题。” “可行性很高,风险也会变低。” 两人回答道。 “风险...” 说起这个,怀特倒是想起来,尽管他如今已经算是一家独大,但想要长久地发展下去,竞选市长是早晚的事。 如果赌场进行改革,那么这一个部分就可以率先优化,以此带动洗白鲨鱼党的计划。 这么一想,光是这一点的收益就已经比赌场本身更加划算了。 怀特笑了。 他看向姜律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这一刻,姜律都不能算他的继父了,俨然已经是活爹了。 “太棒了!你简直超出了我的预料!” 他毫不掩饰对姜律的推崇。 至于赌场原本的两个管理者,在姜律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折服了。 他们嫉妒姜律的才华! 而怀特的秘书,同样感到惊讶,他对赌场的了解并不亚于这两个管理者,换位思考一番,他绝对想不到这种惊为天人的思路。 面对众人聚焦的目光,姜律却表现得很谦虚:“诶,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哈。” “就这么办。” 怀特大手一挥:“既然是你想出来的方法,那你就不要推辞了,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吧。” “唔...”姜律稍作犹豫:“那好吧。” 事情敲定下来,怀特转怒为喜,也就没有再为难两人的打算了。 两人深知这次能安然无恙全部多亏了姜律,自然也不会因为突然空降这么一个顶头上司生出什么想法。 不说纳头就拜,却也相差无几了。 ...... 结束了跟怀特一天的应酬之后,姜律趁着怀特还有私事要处理的时候打了个时间差,借口想念怀特夫人先行一步回到了庄园。 他找到了持剑人,打算交换一些情报。 此时已是深夜,持剑人已经第二次跟其他队友碰过面了。 看到姜律之后,他就把他拉到了暗处,率先开口问道:“你什么情况?怎么跟怀特的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密切了?” “这件事很难解释,不过并不重要,所以我就不解释了。” 姜律敷衍着道:“不过我今天见了许多鲨鱼党的高层,情况有些复杂,怀特的人脉不仅仅只限于帮派,他跟一些政要也保持着联系。 而且协议本身我也见到了,不过可惜的是,它们如何签订如何发挥作用的我没有看见。” 持剑人点点头,又问道:“所以你今天一直跟怀特待在一起?” “没错。” “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特殊的人?” 姜律有些奇怪:“什么叫特殊的人?” 持剑人便开始向姜律描述他从其他队友那里听到的新的神秘人:“在其他据点潜伏的人告诉我,他们今天都从各处头目那里听说,怀特身边出现了一个神秘且强大的人。 此前没有人见过他,但他一出现,就让怀特手下最大赌场的负责人死心塌地。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负责人并不是普通人,他们过去曾给怀特造成过不少麻烦,都曾经是大帮派的头目,当过怀特的大敌。 所以除了拥有协议的怀特,他们谁都瞧不上,即便是其他据点的头目在他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能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我们怀疑恐怕就是怀特背后的契约恶魔。” 持剑人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契约恶魔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人类的面前,就意味着它即将会有大动作了。” 说到这里,持剑人才注意到姜律的表情不太自然,好像在走神:“你在听吗?” “在听...” “你既然跟了他一天,怀特有没有带你见过这个人?” “嗯...怎么说呢...” “不是你犹豫什么啊?” 终于,姜律叹了口气:“谢邀,人在西岸,刚成恶魔。” 第八十章 控制变量法 持剑人尚未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成恶魔了?” 于是姜律只好说得更加直白:“呃,就是说,那个人是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姜律露出一个深沉的表情:“我的犯罪天赋惊艳了他们。” “不要开玩笑了,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怎么可能...”持剑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或许是想到了姜律此前的表现,还是问了一句:“你先说说你做了什么。” “我教会他们怎么开现代化赌场。” “?” “具体的我不能跟你说,涉及商业机密了就是说。” 姜律炫耀道: “不过他们说我划时代的理念或许能改变他们国家的未来,他们现在叫我西岸点子王。” 持剑人突然明白早上为什么姜律跟怀特会举止如此亲密了。 让你当卧底,伱还尽心尽力出谋划策起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持剑人感到一阵头疼:“你来灵域不做任务,搁这儿下乡扶贫来了?” “胡说!我明明也在尽力。” 姜律吹完逼,这才说到正题:“就今天一天,我跟好些鲨鱼党的高层已经混成寄吧哥们儿了,我从他们那里打听来一个重要的信息。 他们称之为契约之神的恶魔,只有在他们违约的时候才会出现,然后根据违约的程度惩治他们,最低重病不幸,最高吃掉灵魂。 除此之外的时候,恶魔都不会出现。” 持剑人听到最后,似乎明白了姜律的想法:“你是说...” “对,我打算釜底抽薪,不管什么怀特了,直接通过签订协议后再违约的方式见到恶魔。” 姜律难得地露出认真的一面:“不然就算解决了鲨鱼党,还会有千千万万個怀特出现,重点在于恶魔,而不是怀特。” “不行,这太冒险了。” 持剑人显然是觉得姜律有些太莽撞了:“原本的计划是通过怀特摸清楚恶魔的能力,然后寻找破绽,最后再想办法对付恶魔。 现在只是找到了能见到恶魔的方法而已,其他尚且未知,我觉得风险很大。” “那就再说好了。”姜律看持剑人如此坚持,也只得放弃说服他,随口敷衍道:“怀特马上就该回来了,那现在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常联系。” “嗯...好吧,一定要小心。” “放心好了。” 告别持剑人,姜律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别墅。 正逢心情好,他对路过的仆人打了个招呼。 “你好,苏珊。” “朴先生您好,我不是苏珊。”女仆低着头道。 “怎么可能?我昨天明明专门问过你名字。”姜律有些惊讶。 “苏珊已经去其他地方做事了,我叫汉娜。” “哦?”姜律意识到的确是自己搞错了:“抱歉,你们的皮肤都是黑的,我看不清长相,记错了。” “没...没事。” 这时,又走过来一个男仆,姜律再次打招呼。 “你好,约翰。” “我叫汤姆森,约翰已经不在这里了。” “什么?这里的黑人都走了?”姜律吃惊。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仆人都被换走了。”汤姆森解释道:“不止是黑人,即便是白...” 与此同时,又走过来一个白人。 “你好,里昂!” 出乎汤姆森意料的,这个甚至连他都不知道叫什么的新同事,竟然真的叫里昂。 “怎么可能?!怎么这次叫对了?” 姜律擂了擂里昂的肩膀,笑着道:“我今天看过你的合同,你简直和你的照片一样帅。” “合同?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合同!”汤姆森忍不住问道。 “你们的合同不是跟你们签的。”姜律敷衍着,然后鞭策道:“好好干活,约翰,千万别让我抓到你偷东西,不然我可是要退货的。” “......” 姜律悠悠然回到三楼,发现怀特夫人正在做保养。 于是他故技重施,溜进了书房。 他打算再看看空白的协议。 有一点最为关键的信息姜律并没有分享给持剑人。 那就是在协议生效前,这些皮革纸张对于签约的人来说毫无异状,只有在违约的时候他们才能感受到协议的恐怖。 但姜律却是之前看第一眼的时候身体就有了反应。 所以他怀疑,这东西或许跟他出于同源。 换句话说,所谓的恶魔搞不好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所以他想尽快搞清楚这个契约恶魔到底是什么成分。 上一次他在不适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把皮革纸张收了起来,这次他想试试如果坚持到最后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反正只要不签约,就不会引来恶魔,并没有什么风险需要承担。 不出意料的,怀特将皮革纸张藏了起来,但这根本难不倒姜律。 就在怀特藏着成人杂志的抽屉夹层里,他果然找到了几份还没使用过的皮革纸张。 甫一拿出这些东西,熟悉的感觉就如期而至。 牛牛又开始躁动了。 不过姜律是懂科学的。 自己和其他签订协议的人看到空白的协议感觉不一样,根据控制变量法,那么已经能够判断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就再控制变量法一下。 首先,这次和上次没什么区别,头晕目眩,然后躁动。 接下来,融合邪神左手。 这下子左手也来感觉了! 这充分说明了自己的反应是因为身上的原身碎片,那么这东西和背后的契约恶魔肯定也是来自阴间。 “没错,果然不出我所料。” 姜律满意地笑了。 他终于有机会接触到阴间的事了。 至于恶魔这个小喀拉秘,根本无关紧要。 不同于持剑人的郑重其事,a级灵域在姜律眼里算不得什么挑战。 大部分驱魔人毕生追求的终点,不过只是他入行的起点罢了。 唯一的风险不过只是这个恶魔可能因为姜律的落难不再信奉他了。 但这也无关紧要,阴间痛恨他的人海了去了,姜律并不认为他能排得上号。 不过,正认真思考着该如何见到契约恶魔的姜律,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怀特推开门,打算看会儿杂志放松一下,谁料刚一开门,就看到正露出运筹帷幄的微笑的姜律。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 身为他的继父,姜律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偷偷溜进他的书房,顶多算是不尊重隐私,素质上有所欠缺。 但重点在于,姜律的面前正摊着怀特的杂志。 这下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不过即便严重,考虑到姜律今天立下的功劳,分享的那些商业上的见解,也足以让怀特原谅这失礼的举动。 当然前提是就到这一步。 但姜律的底线远远超乎了怀特的想象。 显然已经到了他无法接受的地步。 “老天!你为什么会在我的书房里打飞机?!” 怀特满脸惊恐,失态地大吼道。 第八十一章 光速违约 姜律侧着身子,坐在靠窗的地方,抽着闷烟,无奈又怯懦,跟大部分人到中年的老父亲没什么区别。 怀特正站在房间中间告状,声色俱厉地向母亲讲述他的累累恶行。 至于怀特夫人,则为难地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帮哪边。 但不管怀特怎么说,姜律始终就一句话。 “我翻你抽屉是为了检查你有没有不良嗜好,我这是为你好。” 从小连父亲都没有的怀特,面对这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技,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想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 “可是你这是不尊重我!” “哈,我是你继父,我只是在履行我照顾好你的义务,什么尊重不尊重的?” “我不需要伱照顾!” “唉...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瞧不起我们这些老骨头咯。” 怀特的眉头皱得像是围棋棋盘。 好恶心... 但是好像没什么办法... 这种说辞简直就像是恶毒的诅咒,诛心且无法破解。 怀特只好转移话题。 “你还在我的书房zw!” 对此,姜律却是诚恳地解释道:“我不想让你妈妈太辛苦,男人不管是苦是累都该自己默默承受,这点你长大就明白了。” 怀特夫人顿时一阵感动。 “我不累!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妈你怎么…算了!” 崩溃的怀特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了。 “总之,我必须警告你,其他都无所谓,你不能再进入我的书房一步!” 说罢,怀特扭头就要离开。 怀特夫人欲言又止。 而正在这时,姜律却叫停了怀特:“等一下!” 怀特停下脚步,冷漠地回头,一言不发,如果不是看在这份关系,以及姜律在今天的好几次应酬中都帮了他大忙的份上,他早就翻脸了。 “我想跟你聊聊协议的事。” 可谁知道,听到协议两个字,怀特都还没什么反应,怀特夫人却惊讶地嚷了起来。 “协议?你还在用协议吗?你这个混小子,你不是说不再用那玩意儿了吗?” 姜律一愣,然后便看到怀特那要杀人一般的眼神。 “你瞪他做什么?现在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怀特夫人怒斥。 怀特无奈地回道:“您别着急,我知道这很危险,不过为了让您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个风险值得我去承担。” “你真是要气死我才舒心吗?!” 姜律看着怀特不停地安抚着怀特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背刺了怀特。 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已经人枪合一了。 “咳咳。” 姜律尴尬地打断他们:“你们先别吵,其实我是想签一份我今天听他们说的那個协议。” 怀特哑然,他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让姜律签订协议,也思考过该以怎样的方式让他签订,但这些想法都建立在要么逼迫要么诱骗的前提下。 他万万没想到,姜律竟然会主动这么要求。 怀特夫人更是一脸见了鬼似的模样:“你疯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而且你是怀特的继父,他难道真的会让你签订协议吗?” 怀特闻言,表情有些复杂。 “你别急。” 姜律笑笑:“我都没说协议内容呢。” “不可能,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同意的。”怀特夫人的态度非常坚决。 “我打算签订一份内容是一辈子对你好不背叛你只爱你一个人的协议。” 怀特夫人沉默片刻。 “儿子,快去拿一份新的协议过来。” “不好吧...” “你朴叔叔都这么说了,怎么,你连他的话都不听?” “好吧...”怀特离开了房间。 变脸速度之快,姜律都是不由得心生敬佩。 不多时,怀特带着一份崭新的空白皮革纸张回来,当着姜律和怀特夫人的面把刚刚的内容原封不动地在纸上写了一遍。 “我听他们说,签订的时候需要进行什么仪式?”姜律问道。 “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 怀特解释道:“就把上面的内容念诵一遍,然后往上面滴上一滴你的血就好了。” “这样啊,难怪上面不用写名字,原来要用血的。” “嗯。” 于是,姜律在怀特夫人期待的目光中举起了协议,宣誓起来: “我宣誓,从今天开始,我一辈子只有米歇尔·怀特一个女人,一生只爱她一个,永不背叛,并且无论贫穷还是衰老,我都会一直爱护她,关心她,始终对她保持最热忱的初心。” 听着他声情并茂的念诵,怀特夫人双腿都有些发软,脸上更是堆满了甜蜜和惊喜的笑容。 她不敢相信,姜律愿意为了他做到这一步。 “好了。” 怀特接过协议,用随身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食指,往上面滴了一滴自己的血,以此为媒介召唤到了恶魔。 然后他示意姜律做同样的事。 姜律怕疼,所以没有选择割开食指。 “he,tui!” 他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解释道:“最近正好上火牙龈出血。” 怀特呡着嘴,终究没说什么。 但怀特夫人却娇羞地表示,一会儿帮姜律想办法降降火。 看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毫不避讳地眉来眼去,怀特听不下去了,催促道:“快涂上去吧。” “哦。” 姜律将和着血液的唾沫按到了协议上。 顿时,协议闪过一丝晦涩的光芒。 怀特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协议就生效...” 轰! 一团粘稠得像是石油一般的黑影自协议上突然喷薄而出,逐渐凝聚成人形,它像是灯神似的,顶在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弯着腰居高临下,狰狞地俯视着姜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进去。 “背弃者,你严重违反了协议的内容,降临不幸或是收走灵魂都不足以惩罚你!我现在就要将你拉入地狱!!” 怀特:“......” 怀特夫人:“......” 姜律:“′??????`” 恶魔说着,伸出双手死死地拽着姜律,就要把他拖入地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特气急败坏地大吼,他从来没签过生效这么快的协议。 而怀特夫人在受到恶魔惊吓后又终于明白了姜律对她的想法,一时受不了,两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下半身已经陷入地下,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姜律微微一笑。 “西岸最速伝説と極惡の欺詐師!純愛朴一郎,參上!” 第八十二章 受害人姜先生提醒您,谨防灵域新型诈骗 一条枯寂的石板路出现在了姜律的眼前。 四周是一望无垠的荒芜。 抬头仰望,一轮红月当空,环绕它的是一片死寂的漆黑。 石板路的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无法知晓下方究竟通往何处,至于前方,则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 潮汐声、低语声、呢喃声无孔不入,无时无刻不在入侵着姜律的精神。 不知为何,眼前的景象让姜律感到有股浓烈的克味儿,但味儿又不是很正。 他的评价是:对克系文化拙劣的模仿。 没有双腿,悬浮在空中的契约恶魔牵着一根锁链,而锁链的另一头,则分出五条分支,分别绑在姜律的脖子和四肢上。 恶魔转过头,不耐烦地催促着: “快走!背信者!你的刑罚正在前方等着你!” 它那嘶哑的嗓音像是用金属制品相互摩擦,刺耳且令人不安。 然而姜律并不畏惧。 区区a级灵域的boss,纸老虎罢了。 “我们是要去阴间吗?” 姜律问道。 “呵呵...你竟然知道阴间?” 恶魔怪笑着:“很遗憾,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地狱。” “那阴间呢?”姜律固执地问。 恶魔并没有回答。 “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阴间呢?” “别吵了!” “你在狗叫什么?”姜律愤怒地威胁:“你嫌我吵就回答我的问题!” 恶魔一时间沉默了,他不清楚这算不算威胁。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还可以把你的舌头给拔下来!” 姜律闭上了嘴。 恶魔见他服软,满意地转过身。 然而,他刚一转身,姜律就露出了獠牙。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恶魔正背对着自己。 那么是时候表演一下经典连招了! 嘣! 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左轮冒着硝烟,姜律噙着淡淡的笑,期待着恶魔露出狼狈的一面。 可他失算了。 在恶魔扭头的瞬间,姜律意识到了不对。 恶魔不止没有双腿,他竟然连屁x都没有! 开门术miss了! 至于背刺必定暴击的子弹,更是没有掀起半点浪花,就这么被吞噬在了恶魔的体内。 恶魔注意到了姜律手上的枪,自然明白了他刚刚做了什么。 可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一片混沌的面部看不出任何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前方。 情况不妙! 但姜律还有后手。 他镇定地掏出监管者项链,命令道:“跪下!” 监管者项链对灵体的效果会随着等级的差距而衰减,这一点姜律心知肚明,也猜到自己的命令可能多少会受些影响。 可他没想到,现在已经不是效果削弱了,而是完全没有效果。 根本监管不了一点! 这并不合理,《全家福》就是a级,当时可是直接碾压速通了,都是鬼怪,伱懂契约就高贵一些么?没道理的。 于是机智的姜律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恶魔其实不是灵体,而是人? 那么救世主手环说不定有用。 “献出你的心脏吧!” “......” “草!” 姜律收起手环,终于意识到不是物种的问题。 而是的的确确的,恶魔的等级就是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 可明明只是a级灵域啊。 坏,被诈骗了! 意识到自己玩脱了的姜律,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枪,项链,手环,然后对一直默默看他表演的恶魔傲然道: “哼,竟然能挡下我随手一击,不错,我认可你了,那么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说完,扭头就走。 可姜律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绷直的铁链拽住,动弹不得。 “区区锁链也想挡我?我希望你有点眼力见儿,自己给我解开,我不想你看到我轻描淡写就破坏掉你引以为傲的物什而道心崩坏,听我一句劝,莫要自误...” 姜律头也不回,负手而立。 恶魔轻轻一扯,姜律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墩儿。 跌坐在地的姜律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洒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搞诈骗如何?投靠地狱又如何? 既然从你这拿不到阴间的信息,那我就没必要跟你浪费时间了。 一直没使用过的原地满血复活币被姜律捏在了手里。 他在被折磨和站着死之间选择了花钱重开。 “好好好,这么打我脸是吧?” “阴奸!妈的我跟你爆了!” “呃啊!夺命十三拳,启动!” 姜律怒吼一声,一把扯下身上的外套,撕开上衣,打算跟恶魔来一场拳拳到肉的真男人1v1大战。 前一秒还气定神闲的恶魔,看到姜律如此过激的表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扯下外套的姜律,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酒红色女式睡袍。 然而平时前戏之前进浴室会顺手解除睡袍装备已经成了姜律的肌肉记忆,完全不需要大脑给他反馈,所以他根本就忘了这茬。 于是恶魔就看到咬着牙,满脸狠色,目光决绝的,穿着女装的姜律,嘴巴里喊着什么清扫门户虽远必诛之类莫名其妙的话就挥着拳头朝着自己冲过来。 恶魔本能地有点想跑。 然而姜律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直拳思兮直拳亦,勾拳思兮无穷极,第一拳,爱阴思叹!” 姜律的左勾拳砸向恶魔的下巴。 然而,恶魔压根没想过要去挡,在他看来,姜律弱小得有些可笑。 所以这一拳,他结结实实地顶了下来。 紧接着,邪神之手的真实伤害一下子就给他干懵逼了。 恶魔一阵恍惚。 嗯?我长高了? 紧随而来的就是下巴的剧烈疼痛。 被打了一拳的下巴疼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但这种感觉本来就不该出现,因为比自己弱小了无数倍的姜律,就算全力挥打,也应当就比蚊虫蜇咬强不了多少才是。 而一击得手的姜律不自觉地扯了扯因为挥拳滑到肩头的睡衣肩带,将其绷直后猛地松手,任由其弹到胸大肌上传出清脆的响声。 “可恶,即便是真实伤害,数值太低了还是不行吗...”他低声自言自语。 但姜律一向贯彻着输人不输阵的理念。 所以尽管知道打不过,他还是侧着身子,左手骈指为剑指向恶魔,目光炯炯地嘲弄道: “你太自大了!” “我他妈才不想被你这种变态教训啊!!” 第八十三章 密码正确 缓过劲儿来的恶魔也怒了:“我...” 可他话还没说完,姜律又是一拳砸出,直接塞进了他的脸:“拳似犹龙万兵手,命入黄泉不回头,第二拳,回笼!” 然而,这一拳挥出去姜律就直呼不妙。 等级只有八级的他,用邪神之手挥出一拳就已经到了极限。 光是给恶魔揍懵的上钩拳,就已经相当于是耗费了扣出五个救赎之神的精力。 所以这一拳还没揍到恶魔脸上,邪神之手就被迫和他切割了。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才对。” 恶魔狰狞地笑着。 这毫无威胁的一拳让他重新拾起了信心。 “我改变主意了,你将在我的体内的深渊经受全天下最恐怖的折磨!” 姜律还没来得及反应,左手就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 恶魔的脸像是一滩沼泽,从姜律的左手开始,一点点吞噬着他。 姜律不慌不忙,掏出左轮,对着自己的胸口来了一枪。 在恶魔的震惊中,他吐出一口鲜血,赶在破碎的心脏停止给大脑供血陷入昏迷之前,撂下了狠话。 “哼,再你妈的见!” 【警告!生命值正在迅速流逝,体力清空,精神清空...】 【救赎之神的治愈已生效】 【救赎之神的誓约已生效】 【救赎之神感知到你的生命危险,为您输送了庞大的生命力】 【体力值清空,触发状态:不屈意志(你的体力清空后有5%的概率获得双倍耐力,加快恢复速度,持续30分钟)】 一连串的状态提示让姜律猝不及防。 特么打完一拳没力气的时候你不触发,我自杀你知道触发了是吧? 几乎毫不犹豫的,他再次举起枪,这次直接对准了脑门。 然而,这次有了准备的恶魔却没再给他自尽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拧折了他的手腕,迫使他丢下了左轮手枪。 “我说过,伱要受到最恐怖的折磨!在此之前,你不能死!” 姜律欲哭无泪:“伊希娜你坏事做尽!!!” 无法抵抗的姜律只能一点点被恶魔吞噬,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三十秒。 “等我好好折磨你吧,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变态!” 恶魔发出欢愉的笑声。 只是这個笑声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戛然而止。 “嗯?” “啥玩意儿这是?” “怎么卡住了?” 恶魔甩了甩脑袋,又下了个腰,往下抖了抖。 可姜律的身体始终有一部分无法被吞噬,倔强地露在外面。 “什么东西啊到底...” 当局者迷的恶魔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但无奈卡在两眼之间,稍一聚焦就得斗鸡眼,没办法,恶魔只好一路小跑回家,找到镜子照了一下。 不看还好,一看恶魔人傻了。 他现在长得跟独角兽一模一样! “草!” “这...这这这...伤风败俗!” 他啪得一下摔碎了镜子,愤怒得身形都开始扭曲起来。 一想到刚刚回家路上遇到的熟人,他就觉得抬不起头来。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王八蛋!!你还我名誉!!!” 盛怒下的恶魔从保险柜里翻出一把珍藏的来之不易的能喷出地狱之火的喷火枪,直接开喷,准备给它熔了。 可不过十秒,他就惊呆了。 熔不掉,根本熔不掉。 就连天使都能融化的地狱之火,竟然连将其烧黑都做不到。 但也就是这一刻,恶魔突然想起了某个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阴间广为流传的传说。 “珍jing不怕火炼?难道说...这是那位大人的?!” 这个猜测一出现,恶魔便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难怪收不进去,对上了,这下就合理了!我就猜到了他带的肯定是这个!!” 陷入狂喜的恶魔顾不得反噬,强行逆转了秘术,姜律一下子被吐了出来。 因为遭到了反噬,恶魔此时身形都有些飘忽。 而被吐出来的姜律,却因为一系列加成,状态正值巅峰。 如今浑身上下只剩一件睡衣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左手握拳,循着一个刁钻的角度朝恶魔砸去。 “冤魂不怨为天意,长拳出,厉鬼泣,第三拳,寻仇!” 一拳,好悬没给恶魔腰子干碎咯。 一抬手,姜律右手凭空出现一柄圆月弯刀,这是在【幽潭追猎】中从黑玉老者手上缴获的战利品,他打算用这把大小正合适的刀割下自己的脑袋。 就在这紧要关头,恶魔却捂住腰,伸手大声阻止:“不要啊主上!” “主上?”姜律差点被河坝玩法吓晕,再度化身流汗黄豆:“不收男m,婉拒了哈。” 眼看姜律就要砍向自己的脖子,恶魔情急之下大喊: “阴间之主!” 呼! 破风声消失,刀刃在已经进入姜律脖子一寸的深度堪堪停住。 恶魔松了一口气,激动道:“我是你法务部长啊!” 如今的姜律已经忘记了许多关于阴间的事,自然也包括自己过去的大部分下属,所谓的法务部长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姜律也听出来,恶魔对自己好像不仅没有敌意,还隐隐有点忠诚在里面。 姜律沉吟片刻,指着脖子问道:“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割到动脉了,我不太敢动。” ...... 帮姜律处理好伤势,恶魔恭敬地站到了姜律面前。 “小老弟怎么个事儿?连这种小小的考验都通过不了,我对你有点失望啊...” 得知自己又莫名其妙就大顺风了的姜律肆无忌惮地上起了嘴脸。 虽然姜律从头到尾都不像在考验他,一直都在拼尽全力,并且最后轻而易举就被拿下,但恶魔还是毫无怀疑地相信了他的话。 至于些许不合理,既然主上这么做,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 “对不起!我罪该万死!” 姜律摆摆手:“算了,说说吧,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这个...” 恶魔焦急地从脑海中搜刮着好听的说辞,绞尽脑汁才小心翼翼道:“我被主上的外露的霸气震慑了。” “桀桀桀。”姜律发出反派的笑声,满意地伸手,恶魔也很有眼色地上前两步蹲下,便于姜律不用站起来也能拍到自己的肩膀:“不错,不枉我栽培你。” “主上,不过你为什么要考验我呢?” “呃...这个...” 姜律斟酌着道:“毕竟我离开了这么久,难保你们不会...人心难测嘛,理解理解。” 恶魔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主上您...不会忘记我了吧?” 姜律笑容变得僵硬:“很明显吗?” “谁都可能背叛您,我不可能啊!” 恶魔像是被伤透了心,悲伤地质问道:“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得力的下属吗?你难道一点儿关于我的记忆都没有带走吗?” “啊这...主要是还有些更重要的东西,内存不太够...” 姜律想起珍藏的全套阴间鬼物娘图鉴,尴尬地避开恶魔的目光:“所以你是谁?” “我的名字早已忘却,但您赐予我的名号光辉永存。” 恶魔骄傲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合同的神!” 他看向姜律,忠诚地说道:“所以签了二百一十三亿年卖身契的我,永远不可能背叛您!” “为什么是二百一十三亿年?” “我不知道。” 这不是只有二逼才签? 姜律这么想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对!”合同的神惊喜道:“您当时就这么笑的!” 第八十四章 朋友多了路好走 这就是不带记忆重生的坏处了。 大部分人认为,如果能获得重生的机会,那么第二次经历人生,一定能弥补所有遗憾。 但事实却是,如果在没有记忆的前提下重生,那么前世是什么吊样,再来一次还是不会有任何区别。 谁又能保证我们现在不是在进行着第二甚至第三第四次人生重来呢? 就比如现在的姜律,如果没有合同的神,他也并不会意识到自己又把当年的恶趣味重复了一遍。 “原来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合理嗷。” 姜律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二逼: “所以就是说,我走了以后阴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不道啊...你消失以后阴间经历了一次大洗牌,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以前的老伙计说您没死,只是变得到处都是了。” “到...到处都是?”姜律嘴角一抽:“这个说法倒也没啥问题。” 合同的神也是一知半解:“我跟主上您签了卖身契,不能再侍二主,所以连其他人都有的面谈的机会都没有,新的阴间之主是谁我都没搞清楚呢就被驱逐出阴间了。” “那你管那些合同呢?” “交接了啊,我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东西一个纸箱子就能装完...” 面对一脸无辜的合同之神,姜律有些头疼。 本来以为机缘巧合下能了解到阴间的事了,结果这曾经身居高位的家伙居然成了边缘人。 “那你现在在干嘛?” “这不搁地狱当恶魔呢嘛。”合同的神虽然没有脸,但肢体语言却很丰富,这摊手的动作颇有姜律几分神韵,一眼就能看出的确跟姜律混过不短的时间。 姜律挠挠头:“不是这就跳槽啦?” “被开除了啊,我没得选,而且我现在属于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靠着我过硬的专业技术,我现在的待遇比以前还强上不少,除了那些有名的恶魔,再往下就是我了,怎么说也属于是高层。” “那你现在属于是移民了?” “您等下啊。”合同的神在家里翻箱倒柜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忽略掉家具和房子里一些骇人的装饰和图腾,这里跟一般人家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不多时,合同的神拿出一沓证件。 “您看,迁移证,神籍,咱现在属于是希伯来体系的神了。” “......” 有点怪,但又很合理。 “不是,讲道理,契约这种东西不就是他们强项吗?你在这边还能算技术过硬?”姜律不解地问道。 “这还是多亏了您啊!” 提起这茬,合同的神来了兴致:“这边的契约讲的是等价交换,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但他们对您的‘合同陷阱’理论根本一无所知,完全不懂得什么叫隐藏条款和霸王条约。 靠着这個,我直接降维打击,碾压了这边的契约体系! 说一千道一万,我的成功和您的教导密不可分,都是您的功劳啊。” “我教的?”姜律有点没绷住:“我咋恁出生呢?” “就比方说您来的那个世界吧,那小子到现在还不知道,现在用我的力量是爽,再等一段时间,他除了付出寿命作为代价,还会成为我的奴隶,到时候我就不用降临在那边了,等他定期给我交租就好了。” 合同的神笑呵呵地道。 “等等...”姜律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再过不久他就会变成恶魔?” “对。”合同的神先是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纠正道:“也不算恶魔,用您过去的话说,一条杂鱼罢了。” “嗯,像我能说出来的话。”姜律点点头,笑道:“不愧是我。” “诶,不对,等一下!” 姜律很快从自我陶醉中醒过来,意识到了什么:“如果我没有和他签订契约,等伱把我带到这里来,他就会成为接替你在那个世界制定协议的恶魔。 所以我的目标其实还是怀特?!” 再看一眼,任务说的是找到贩卖灵魂的恶魔。 好像从头到尾的确都是怀特在跟人签协议... 好好好,又玩文字游戏是吧? 这波啊,这波是我急了他菜了。 闻言,合同的神问道:“啥目标?” “这你别管。” “哦。” 姜律皱着眉头,思考起了对策,良久才开口道:“你跪下,我求你办个事儿。” “成。”合同的神乖顺地跪下,好奇地看着姜律。 “你这样,把那个世界的恶魔之力全给我撤了。” “那不行啊。”合同的神当即露出为难之色:“这单子我都亲自跟好几年了,说不干就不干,那上面问起来我没法交代啊,我好容易攒点家当,这不又给我整黄了啊?” “这么死脑筋呢怎么?我说那儿的单子你别管,又不是不让你开展业务。” 姜律叹了口气: “希伯来体系是吧?” “嗯呐。” 姜律想了想:“那救赎之神你认识不?” “不认识。”合同的神摇摇头:“但我听说过。” “你去救赎之塔找她,她那儿犯人多,大部分还都凶神恶煞的,你去那捞灵魂,业绩不就来了么?” “您别跟我开玩笑了。” 合同的神苦笑着:“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天堂女神,我现在就一恶魔,她能同意?” “这个你放心,我指定不能坑你嗷。”姜律大手一挥:“不是跟你吹牛逼哈,亚当之约知道不?” “知道啊。”合同的神想到了什么,顿时一惊:“难道说...” 姜律羞涩一笑:“摆酒的时候叫你。” 合同的神与有荣焉地大笑:“好好好,主上您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包个大红包!” 可是很快,他又愁眉苦脸起来:“但是不够啊,他那儿囚犯也就几万人,我这单子可是一整座城呢...” “这么贪心呢怎么?”姜律训斥。 “对不起,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行,我想办法。”姜律又思索起来,很快,他又问道:“为了拯救末世世界而从天堂降临的神国之门知道不?” “知道,但是这玩意儿好像不止一个,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 于是姜律进一步缩小目标:“废土世界,一个叫极乐城的。” “噢,听说过,好像那个世界是末世降临得最彻底的,来地狱报到的好多都是那里的人。” 姜律点点头:“你去那儿,找那里的救世主,一样的,就说我介绍你去的。” “啊?您人脉这么广?”合同的神有些被吓到了。 “我是谁啊?”姜律“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指导: “那里不管是人还是亡灵都很多,其他的你别管,你就主要盯一下那种不服救世主的,有异心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你业绩。 我估摸着两边加起来应该差不多了吧。” “但是那就在神国之门边上,我有点怕...” “怕啥?”姜律恨铁不成钢:“那门我开过,里面的天使都被我摆平了,反正几十上百年以内那扇门肯定不会再打开了,时间绝对够了。” “嘶...”合同的神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您!” “那就这么定了,西岸那边你给我解了,我不希望再在那里看到一丁点恶魔之力。” “行,您要这么说我就没啥问题了。” “那差不多先这样,有事常联系,先送我回去吧。”姜律说着摸了摸身上:“哦不对,先给我整身衣服,然后带我回去把我刚刚掉的枪捡了。” “掉的...” 听到这个关键词,合同的神一拍脑门:“哦对了,瞧我这记性,有个东西要给您。” 在姜律好奇的目光中,合同的神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碰了过来。 “这是啥?” 姜律打开盒子,看到了一坨脑组织似的东西,感觉有点反胃:“怎么整坨猪脑出来啊?我不吃谢谢。” “啊不是,这是您的大脑碎片,这部分是您的海马体。” “?” 两人对视,都沉默了一段时间。 姜律呡着嘴唇,犹豫地问道:“海马体...在大脑?不是长在oo里的吗?” “那叫海绵体。” “哦...” 第八十五章 我唾弃他! “不过你怎么会有这个的,我还以为...” 姜律本想说“我还以为只有福袋里才能开出来”,但一想到要解释什么叫福袋就觉得麻烦,干脆就此打住。 合同的神倒是并不隐瞒什么,有问必答:“我找的,当时您变得到处都是,我就琢磨着有机会帮您留心一下,兴许你什么时候活过来用得上,但是找了这么多年,也就找到这一个碎片,您试试还能使不?” “这我咋试?” “我听说敲碎头盖骨以后打喷嚏的时候脑脊液有可能从鼻孔里喷出来,反正您心脏坏了都没事,要不试试反向操作呢?” “天才!”姜律鼓掌:“滚!” 被教训了的合同的神不敢说话了。 不过姜信试了试,自己的海马体是可以收进背包的。 【邪神的碎片:???】 【品质:???】 【权能:???】 【备注:???】 看样子必须得融合才能知道有什么用。 “我先收着了,等我回去再看看。” 姜律收起自己的海马体,问合同的神:“还有没有什么我用得上的,都拿出来给我瞅瞅。” “没...没有了。” “跟我还客气啥?” “?” 合同的神叹了口气:“不是我不给您,我这儿真没您目前能用上的东西。” “目前?”姜律细细咀嚼:“好好好,夹枪带棒含沙射影,说我现在是弱鸡是吧?” “不过不是我说,主上您现在确实需要尽快积蓄力量。” 合同的神面露愁容:“冥界的战争就要结束了,无论输赢,到时一切都将重新洗牌。 他们现在还势均力敌,不过一旦一方露出颓势,上帝就该有动作了,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关于冥界的战争,姜律在救赎之塔的时候就听救赎之神说过,他没想到,合同的神也会提起这场战争。 不过他听说过宙斯的事迹,因此对希腊神话体系的那帮神明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冥界的事根本就不关心。 所以姜律觉得这根本就无关紧要: “冥界关我锤子事,让他们打呗,宙斯那个老登整天就知道找刺激,我只能说好死。” 闻言,合同的神微微发愣,随后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您...讨厌宙斯?” “当然。”姜律义正言辞地道:“我还是有点底线在身上的,宙斯干的那都叫什么事儿啊,神仙下凡就为了偷情,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纯纯种马,简直令人作呕,我唾弃他!” 合同的神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姜律失去的记忆,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他已经忘了以前和臭味相投的宙斯是多好的兄弟,甚至忘了他们以前玩得有多花了。 互相交换七天身份,姜律去天界睡女神,宙斯在阴间睡女鬼,类似这种随便拿出一個就是重量级的事情,只不过是他们两个卧龙凤雏的日常。 而姜律现在居然说他鄙夷宙斯。 这让合同的神不得不怀疑重生一次,姜律现在已经彻底重新做人了。 合同的神想了想,既然如此,那么就没必要告诉他以前的事了,更没必要告诉他现在攻打冥界的就是阴间的军队,免得徒增烦恼。 想到这里,合同的神便绕开了这个话题: “那么,我就先送您出去吧。” “不急,我没来过地狱,你一会儿带我参观下呗。” “不行。”合同的神摇摇头:“我必须保证您的安全,活人是不被允许出现在地狱的。” 姜律顿觉意兴阑珊:“行吧,以后也有机会。” “嗯嗯。” ...... “母亲,您好点了吗?” 怀特坐在床边,握着怀特夫人的手,眉眼间充满心疼之色。 “怀特...我的儿子...我的心像是有刀子在搅动,这种感觉很糟糕...” “我明白,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怀特的手掌微微用力,攥紧了怀特夫人。 此时躺在床上十分虚弱的怀特夫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才不过几十分钟,她的脑袋上甚至多了不少白头发。 怀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那个混蛋...” 他低声诅咒着姜律。 “别这么说他,他只是...咳咳...”怀特夫人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他既然敢提出签订协议,就说明他的确觉得自己爱我,会出现这样的结局,或许只是因为他被自己的内心给骗了,这并不是他的错。” “母亲您...唉...”怀特无言以对。 怀特夫人仰着头,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便他再怎么坚持,甚至是要离开,我也不会让你和他签订协议的。” 正在这时,一阵诡异的气流突兀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怀特猛地回头,却见掉在地上没有来得及管的和姜律签订的协议再度开始散发幽深的光芒。 黄色的软泥似的东西从协议里涌现出来,然后迅速变黑,汇集起来。 合同的神的身形很快得以重新凝聚。 在怀特和怀特夫人震惊的目光中,穿着黑色晚礼服,举着锦旗的姜律再度出现。 锦旗上是金光闪闪的十个大字—— 绝世好男人,头号大情种 “你怎么...” 怀特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而看到锦旗的怀特夫人心中突然出现一个猜想,原本病怏怏的模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欣喜若狂。 姜律冲怀特夫人温柔一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哦!”怀特夫人娇呼一声,只觉得像是被一颗名为爱情的子弹射进了胸膛。 她二话不说,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扑进了姜律的怀里,将脑袋埋进姜律的胸膛委屈地抽泣起来。 这时,合同的神按照姜律写的文案,用淡漠的语调开始了宣读:“经核查,这位...” “朴浩南。”姜律提醒。 “朴浩南先生没有违约,是我们那边系统出错了,为了表示歉意,根据我对朴浩南先生前几世的综合评价,特此为他颁发认定证书,从今天起,他就是地狱唯一指定‘绝世好男人,头号大情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怀特夫人激动得欢呼起来。 “系统?出错?” 怀特呆坐在床边,这种现代化的词汇,他是第一次从这个可怖的恶魔口中听到,更别提什么抓错了还送回来。 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该死的恶魔还蛊惑过他:什么违不违约的,根本不重要,伱要的是权力,我要的是灵魂,就算他不违约,你就不能学着搞点文字陷阱,让他不得不违约嘛? 你现在跟我说抓错了还送锦旗?玩儿呢? “等,等一下,确定是搞错了?”他有些犹豫地作着确认。 没想到姜律都还没急,怀特夫人先急了:“你什么意思,你巴不得他被抓走吗?” 怀特哑然,在他看来,母亲已经无药可救了。 “的确是搞错了。” 合同的神回答道,而后话锋一转: “而让我搞错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怀特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滥用我赋予你的权力,导致地狱和现实的联系出现了疏漏,所以,我现在要收回你代替我签订协议的能力!” “excuseme??” ...... 【作者注】:为了方便区分,天堂和地狱专指希伯来神话体系,天界和冥界专指希腊神话体系,至于北欧神话,现在还没写到,以后写到再说。 第八十六章 不忘初心 西岸最大的拍卖行。 朋克悄悄爬出围墙,像一只矫健的野猫,平稳落地。 他看了看面前悬浮的半透明面板,心中充满了疑惑。 “什么叫恶魔诞生终止,任务已结束?” 满腔不解的他看了看四周,束起衣领遮住脸庞,快步离去。 枪械市场。 身材矮小的坚果墙借着去便利店买夜宵的由头,离开了据点。 借贷中心。 水镜看到面板上的提示后,匆忙给好不容易拿到的档案拍了几张照,然后把档案放回原处后,小心地绕开安保,同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多时,在出生点的小巷,三人碰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 朋克率先发问。 水镜摇摇头:“不清楚。” 坚果墙则一脸茫然:“我也很奇怪,什么叫恶魔诞生终止啊?恶魔不是一直存在吗?” “是啊,如果恶魔还没诞生,那么怀特的能力是从哪来的?没道理啊。”朋克点点头:“难不成是队长做了什么?” 坚果墙点点头:“有可能,现在就差姜宝跟队长没到了,他们不是都在怀特的庄园做事吗,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姜宝...唉,姜宝...”朋克长吁短叹:“开会从来不来的人,你指望他?” 坚果墙知道朋克对姜律颇有微词,虽然有心调和,但碍于情分,终究不好帮姜律说什么。 正说到持剑人,持剑人便已经赶到了。 坚果墙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姜律,便问道:“队长,姜宝呢?” “我等了他很久,但他一直没出来,三楼我上不去,没办法只好先过来了。”持剑人回答。 “又是这样,算了。”朋克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惑:“所以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提起这茬,持剑人也是一头雾水:“我一直盯着的,怀特是一个人回来的,也就是说我们没有人能有机会接触到恶魔。” 这时,水镜突然提出了一个猜想: “我猜或许跟今天出现的那个神秘人有关,我刚刚突然想到,有没有可能是恶魔打算通过化身人类行走人间,但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降临失败了,所以才说恶魔未诞生?” 朋克点点头:“有可能。” 坚果墙有些诧异:“那这不等于白捡的攻略吗?” 持剑人却一脸古怪。 “这個不可能,这个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水镜认为这是唯一的解释:“恶魔收割到足够的灵魂才能降临人间,这是有先例有记载的。” “我不是说这个不可能,我是说神秘人是恶魔不可能。” “为什么?” 持剑人叹了口气:“因为神秘人是姜宝,他亲口告诉我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水镜一怔。 “没道理啊。”朋克表示怀疑:“他怎么做到的这么快成为怀特心腹?” “是啊。”坚果墙回想这几天的马喽生活,顿觉苦涩:“我们小心翼翼干了这么多天,才刚刚得到小头目信任。” “这个...”持剑人似乎有些羞于启齿:“虽然他没明说,但根据我的观察,他好像是和怀特的妈妈处上对象了...” “啊?” 三脸懵逼。 “真...真是不得了。”朋克似是敬佩又似是在阴阳怪气:“怀特的妈妈得多老了啊?为了任务老太婆都可以吗?” 坚果墙觉得朋克的话有点过分,但想着姜律连老太婆都能下手,也是一阵恶寒。 持剑人只是默默掏出了这些天潜伏下来偷拍的照片:“怀特的妈妈长这样。” “?” “不是他凭什么啊?” 朋克酸了。 坚果墙望着照片,凝重道:“要想获得这种名媛贵妇的青睐,姜宝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但我还是不明白。”朋克说道:“他跟他妈处对象,或许能收获怀特的好感,但是他凭什么能折服那些除了怀特谁都不服的人呢?我可是打听过的,他们不是因为怀特,完全是对那个神秘人发自内心的五体投地。” 持剑人捂住脸:“姜宝教他们开线上赌场以及各种犯罪技巧...” 朋克沉默了。 “别扯远了。”水镜突然开口:“那么既然那个神秘人压根就不是恶魔,那出现这样的结果不是更奇怪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有迹可循。”持剑人说道。 “怎么说?” 持剑人想起了和姜律分别前他说的话,不大确定地道:“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姜宝通过直接签订协议然后违约,见到了恶魔,他好像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我当时阻止了,不过看样子很有可能他还是这么做了。” “不至于吧?”朋克咋舌:“一个a级灵域,他拼什么命啊?” “但这就是唯一的可能了。”持剑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且看样子他成功了。” “或许这就是他能遥遥领先我们的原因呢?”水镜默默补刀:“各种意义上的领先。” 朋克一时语塞,突然感觉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持剑人看了看面板:“总之,既然任务结束了,那就先脱离吧,姜宝就在分会,一会儿见到他就什么都清楚了。” 与此同时。 庄园内。 姜律跟怀特站在阳台上,并肩而立。 看着深邃夜空中的明月,怀特的神情已经不见往日的自信,满脸颓丧,眼底更是填满了胆怯。 “没有了协议的力量,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无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姜律并没有看他,而是同样眺望着远方:“那你以后就更得努力才行。” “努力?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姜律笑着道:“短期之内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没人知道你现在不再拥有协议的力量了,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和行事的方式。 争取把契约仅仅变成一种最基本的约束,而非把他当作伱用来威胁的武器。 你需要学着靠人格魅力去征服他们,当你发现你不再需要协议的时候,你就是真正的西岸霸主了。” “我该怎么做?”怀特心中重新燃起了希冀的火焰。 “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这样吧,我给你个书单,你自己去买书看。” 说着,姜律走进屋子拿出纸和笔,当着他的面写了起来。 怀特站在边上安静地等待,认真地看着姜律书写的内容—— 【职场新人必看的30本书籍】 《史蒂夫·乔布斯传》、《金字塔原理》、《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稻盛和夫给年轻人的忠告》...... “而且,你不是一无所有啊。” 姜律盖上笔盖,感慨道: “你还有爱你的、同时也是你爱的母亲啊!” 怀特一愣,眼睛突然变得湿润。 “对啊,我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我母亲为我骄傲,让她过上好日子...” “是啊,你能记得这一点就好。” 姜律拍了拍怀特的肩膀:“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你要去做什么?” “?”姜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应当地回答:“这还用问?当然是去和爱你的、同时也是你爱的母亲睡觉啦。” 第八十七章 宫主请开门 姜律觉得有点对不起怀特夫人。 在面对救赎之神和荆澜的时候,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出现过。 因为对于前者,姜律帮她解决了救赎之塔的麻烦和身上的诅咒,并且还给了她和自己扯证的机会。 虽然他不信希伯来,并不把亚当之约当回事。 但那好歹是个证。 而对于后者,姜律不仅帮流放者重新正名,洗脱了冤屈,还扶持她当上了救世主,并且留了自己心爱的万能的工程师和二次元军团给她。 也算是问心无愧。 不过怀特夫人呢? 虽说帮助了怀特避免他堕落成恶魔奴隶,但怀特夫人却什么也没得到。 哪怕怀特在未来成为真正的西岸之王,甚至当上总统,这也跟怀特夫人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那么该怎么办呢? “你们聊了些什么?”怀特夫人已经换上了姜律喜欢的睡衣,侧卧在了床上。 “他现在很低落。”姜律坐到了床边,随手捏起怀特夫人的脚掌,轻轻把玩:“但是没关系,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安慰了他,我想他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的。”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需要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帮助他。” 怀特夫人换了个姿势,倚在姜律怀里:“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以后就得看你的了。” “我...” 姜律欲言又止,但稍加犹豫,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很快就得离开了。” 怀特夫人张了张嘴,一脸错愕。 “你知道的,你深爱的男人实在太优秀了。” 姜律摩挲着她的脸庞:“今天的那個恶魔看中了我的诚挚,他打算让我去他那儿干活。” “可你还活着,怎么能...” “我不知道,但我无法拒绝。”姜律深情地看着怀特夫人:“你知道吗?其实伱的寿命只剩下半年了,我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一点。 而恶魔告诉我,如果我去他那儿,他就能让你成为全世界最长寿的人。” “不,我不要。”怀特夫人视线变得模糊,眼眶有些发红,她紧紧地抱住姜律:“没有你,这没有意义!” “别这样。”姜律揉揉她的脑袋:“我会回来的,每两年我就会有一次休假的时间,说不定还会更短,我一定会定期探望你的。” “真的?” “那是当然。” “那你什么时候走?” “天亮。” 怀特夫人得知今晚是最后一夜,显然有些郁郁寡欢。 这一点姜律也早有预料。 “让我最后为你做些什么吧。” 怀特夫人心情很是低落,却又很无奈。 她苦笑着:“你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再度年轻,多活了这么多年,也拯救了我的儿子,让他不会变成恶魔,我不知道除了留下,我还能要求你为我做些什么。” 姜律笑了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 怀特正托着下巴,盯着桌面上的酒杯发呆。 和姜律结束谈话之后,怀特就一个人来到了自己罩着的酒吧喝酒。 说是会振作没错,可这样的打击并不是轻描淡写就能让他接受的。 他需要一些时间。 怀特的发小,同时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唯一一个没有签过协议的鲨鱼党高层,此时正坐在他的对面,陪他喝酒。 怀特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没问,两人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怀特能放心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暴露在这个能够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兄弟面前,而对方也能一眼就看出此时怀特的难过,默默陪伴在他身边。 等到酒过三巡,发小看出怀特已经差不多有些醉了,这才问道: “所以你到底什么情况?” “很难跟你解释。” 怀特晃了晃空掉的瓶子,然后又新开了一瓶:“总之我决定要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什么意思?” 将酒倒满,怀特才有些疲惫地回答道:“我不打算再依靠协议的力量了,我准备学着靠一些其他手段,人格魅力什么的。” “你是说...像我们的关系这样?” “是的。”怀特呡了一口酒,耸耸肩,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我觉得协议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旦有一天我失去了它,那么那些迫于协议才服从我的人,必然会反噬我。 总而言之,协议不太稳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发小笑了:“这是个好想法,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得慢慢来。” “我知道,突然做出改变,难免不会有人怀疑些什么,我并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 下了决心的怀特长舒一口气,觉得轻松不少:“以后你可能会稍微辛苦一些了。” “没关系,我会支持你的。” “那就好,只要...” 就在这时,怀特的话语声突兀的停顿,上一秒还在喝酒的他触电似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警觉地直起身子,四处打量起来。 “怎么了?”发小问道。 怀特摇摇头,满脸紧张地说道:“我感觉有人在看我。” “看你?”发小诧异地道:“可我们是在你的专属包房啊,连监控都没有,谁能看你?” “我也不知道。” 怀特心有余悸地描述起了刚刚的感觉: “只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直觉,就像是我家里突然潜入了一条毒蛇,然后躲在阴暗的角落偷偷窥伺我,大概就是这种莫名的心悸。” “错觉吧?” “希望如此...” ...... “噢!上帝,这简直太疯狂了!” 怀特夫人的嘴巴根本闭不上,脸上露出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一万倍的表情,浑身肌肉更是完全绷紧,僵硬地无法动弹。 她惊恐地低着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可能会这么...” 如果感觉没有出错,那怀特夫人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姜律脸上划过一丝释然。 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伊希娜和荆澜都没有的待遇了。 尽过力,应当就不会再愧疚了吧? 他此刻无比感谢合同的神免疫自己的大脱肛术,这才得以让【开门】没有进入cd。 “亲爱的,感受到了吗?” “有点难受...” “只是因为不习惯吧?” “这已经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了,之前完全没到过那里,这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但看你的模样明明乐在其中嘛。” 姜律轻轻一笑:“看样子,以后你该叫我宫主了。” 愣了好一会儿,怀特夫人才反应过来姜律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面红耳赤地啐了一口。 “坏蛋!” 第八十八章 回来吧~脑海马体~我最骄傲的器官~眼泪莫名在流淌╥??╥ 睁开眼,姜律看到了熟悉的办公室。 “回来了?怎么样?” 人事部长正在低头办公,注意到姜律回来后,便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和善地问道。 在他看来,有自己安排的团队,姜律这个关系户的体验应该非常良好。 姜律挤眉弄眼,意味深长道:“很润。” 果然。 人事部长满意地点点头。 跟人事部长打了个招呼,姜律下意识打算清点一下这次的收获。 可左右看看,他又觉得在这里查看不太私密,想了想,起身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人事部长问道:“你去哪?” “我去上個厕所。”姜律随口道。 人事部长也没多想,提醒道:“你一会儿记得回来,我教你怎么写任务日志,这个是跟贡献点分配挂钩的,你弄明白了以后自己去攻略组写就好了。” “周到嗷。”姜律满意地点点头,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人事部长忍俊不禁:“啥都给你安排好了,可不周到么?” 然而姜律刚出门没多久,人事部长就收到了持剑人的消息。 【持剑人:姜宝还在您那里吗?】 【往事随风:去上厕所了,对了,这次的任务日志我教他写,你跟负责人说一下,这次他就不过去了】 【持剑人:那不行啊,他得来!】 【往事随风: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持剑人: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过来找他吧】 人事部长关掉聊天,有些不解:“他干啥了这是,连持剑人都给逼急了?以前塞关系户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急啊...” ...... 厕所里,姜律坐在马桶盖上,快乐地结算起了收获。 【《罪恶都市》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a】 【个人评价:无法复刻且令人匪夷所思,获得额外奖励】 【探索度:100%,获得额外奖励】 【涉足地图外区域,世界探索度已解锁】 【世界探索度:0.00097%;当前:地狱一角】 【获得成就:6】 【1好逸恶劳:队友在忙于奔命的时候,伱在看脱衣舞】【增益:体力值消耗减少10%】 【2见证者:你对怀特的一生了如指掌】【增益:获得技能:洞察lv1】 【3二次开发:你的花样令怀特夫人感到震惊】【增益:在使用侦察类技能时,你能从已被检索的物品上获取更多信息】 【4王牌双面间谍:你甚至能在亲生母子之间斡旋】【增益:魅力属性+5】 【5极速毁约:你这个没有契约精神的东西!】【增益:约束类技能对你的效能减少20%】 【6破防者:你甚至能让地狱恶魔都颜面尽失】【增益:你的羞辱有5%的概率直击目标心灵,使目标获得状态:自闭的】 【备注:自闭的:丢失所有临时增益,战意丧失,本能地想要逃离人群独处】 “无法复刻且令人匪夷所思?”姜律对这次的评价倒是感到一丝新奇,看来不管是自己还是系统都是在进步的啊。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泪目! 而这次的探索度也不出意外地达到了100%。 这自然是源于姜律吸取上次经验,特意找怀特要来关于西岸的所有情报的结果。 不过世界探索度倒是个新东西,姜律估计,这应当是因为自己误入地狱解锁的隐藏信息点。 点开详细信息,一个庞大的地图在面板上展开。 除了一处不起眼的代表着地狱一角的小块被点亮,其余的部分全都是一团漆黑,布满了迷雾。 现在才0.00097%,短时间应该是用不上的。 所以姜律也没多想,继续看向奖励的结算。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罪恶都市》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2500(评价增益500%),经验值*5000(评价增益500%),十全大补丸*3(所有状态恢复20%)】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地狱认证】【你现在可以将地狱认证的锦旗挂在你的个人主页上了,快去试试吧!】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契约恶魔的协议*1(一次性道具,可以用来制定受地狱保护的不平等条约)】 这次的奖励倒是很一般,不过也在姜律的意料之内,毕竟只是a级,虽然看似比同为a级的【全家福】的东西多,但也只是因为【罪恶都市】要求的等级更高而已。 按比例算下来,其实没什么差别。 甚至就连装备都没给,足以见得其含金量也就那样了。 至于等级,则是来到了十级,加上杂七杂八的装备和成就加成,属性也比最开始可怜的个位数看起来舒服了不少。 【等级:10】 【体质:16】 【精神:27】【+30】 【敏捷:14】 【力量:17】 【魅力:29】【+70】 【耐力:19】【+8】 【物理抗性:25】【+7】 【精神抗性:26】【+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对女性鬼怪魅力翻倍)】 【主动技能:说服lv1,开门lv2,煽动lv1,洞察lv1】 因为姜律过于频繁地使用【开门】技能,获得了很多熟练度,如今这个技能的等级更是来到了两级,冷却时间直接缩短了四个小时。 而【洞察】,其实就是能够见微知著,从物品上获取信息,这倒是跟刚刚获得的【二次开发】成就相得益彰了。 一旦配合使用,那么【洞察】这个技能的效能就会大大提高,姜律lv1的【洞察】保守也能跟其他人lv2甚至lv3的【洞察】效果旗鼓相当。 对于这些收获,姜律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心里有个数便没再关注了。 今天的重头戏还得是从合同的神那里拿到的好东西——自己的海马体。 从物品栏中选中了它,姜律注意到这跟邪神左手还不一样,邪神左手更类似于装备,得装备上才能用,还有限制。 但海马体什么限制都没有,可以直接融合。 姜律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融合。 然而,刚刚选择融合,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都是自己的身体,但是因为分离太长时间,已经出现了排异反应。 更糟糕的是,姜律的躯体,每一部分都是禁忌之物,蕴含了难以言说的不祥。 海马体在长时间的枯寂之中,已经诞生了意识,尽管它清楚自己的身份,但由于不像与生俱来的邪神根基那样始终都在身上,突兀融合之下,竟然妄图占据主导的地位。 于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大头和小头,竟然开始了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第八十九章 大失误!阴间之主的失算! 厕所里的男人刚刚点上一根烟,打算享受一下闲暇的摸鱼时光。 作为一个人到中年不由己,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中年老男人,他每天的压力都很大。 邻居们、亲戚们、家人们。 所有人只看到他身为驱魔人光鲜亮丽的一面,但却并不知晓,作为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即便侥幸成为了驱魔人,干的也不过是些后勤的活,只有在那些连驱魔人都算不上的劳动力面前,他才能稍稍拥有些威严。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靠着这些年积攒的贡献点,不用进入灵域也慢慢升了些等级。 除此之外,他也换了些好东西,属性点也被他全部用来加到了体质和体力上去。 虽然心态早已经磨去棱角,但至少身体还很不错,至少每天在老婆面前能抬得起头来,这就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无比渴望能进入攻略组,哪怕危险,也能挥洒汗水,不至于每天都这样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 “呼~”男人吐出一口烟雾,自嘲似的地自言自语:“攻略组的都是人中龙凤呐,什么时候我也能跟他们去见识一下高难度的灵域就好咯...” 就在这时,厕所的隔间突然传来异响。 咚! 咚! 像是有人摔倒。 男人愣了一下,瞧了瞧隔间的木板:“喂!没事吧?” “没...没事...” 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干净的少年音让男人不由自主地对声音的主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你是摔倒了吗?” “没有...咳...呃...” 少年怪异的声音让男人感觉有些不妙,那种艰难的发声,就好像是喉咙被人掐住了似的,带着一股浓浓的窒息感。 “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啊,需要帮助吗?” “不,不用,谢谢你,呃啊!” 咚! 又是一声像是骨头或是关节什么的砸在木板上的声音。 男人有些慌了,他着急地起身将烟头丢进马桶,按下冲水键,一边抽纸擦屁股,一边安抚道:“等下,我马上过来。” “别...别过来...” 对方的声音已经无比虚弱,听得出来,他此刻非常痛苦。 男人此时已经提上了裤子,推开了厕所的门,然后来到隔间面前开始敲门。 “你开一下门,我会帮助你的。” “不用!你快走啊!” 对方越是这么说,男人就越是放心不下。 如果因为自己的袖手旁观,导致对方有個三长两短,或许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不顾对方的劝阻,开始撞门。 “卧槽!伱怎么还撞上了?” 隔间内传来惊恐的声音。 然而除此之外,撞击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厕所的门是完全封闭的,男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还是能听得出来,里面只有一个人。 而且自己都敲门了,动静还在,就说明里面的人现在正处于一种不可控的状态。 排除掉一些比较疯狂的可能性,男人确信里面的人现在一定是陷入了某种麻烦。 疾病发作?偷偷使用了违禁药物?或者说轻生? 总之不管是什么,里面的人一定需要帮助。 于是男人咬着牙,又是一记铁山靠,终于将门撞开。 然后,他看傻了,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里面的年轻男人,此时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上半身折在墙角,两条腿高高抬起,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得满脸涨红,另一只手玩儿命似的捏着正居高临下满目狰狞的xx,手上布满青筋,身体还在颤抖。 粗略的瞟了一眼,男人只觉得这些年来靠贡献换的补品就是个笑话。 他尴尬看着盯着自己发呆,委屈得要开始掉小珍珠的年轻人。 “打扰了。” 道歉,鞠躬,后退半步,关门,一气呵成。 姜律心里顿时出现了杀人灭口的想法,但奈何现在自己的海马体和邪神根基就像是发烧时免疫系统和病毒战斗似的打得不可开交,完全无法控制,只得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开。 “你特么倒是把门给我锁上啊!” “不是我怎么锁啊?” “你撞开的你自己想办法啊!” “我给你找个师傅修一下?” “?你他妈的!” 好在这样的僵局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作为免疫系统的邪神根基不仅是原装,而且还是完整的,再加上不知为何并没有出现过排异的邪神左手帮衬,很快就压制了有反骨的海马体。 也就在这时,海马体的详细情况出现在了姜律眼前。 【邪神的海马体(碎片五):深渊邪神的部分碎片,已融合】 【品质:禁忌】 【碎片五权能:】 【1超忆:你的一切记忆都无法磨灭】 【2超限:灵域的保密限制对你开放】 【备注:这是邪神的大脑部分本体,无邪神血脉人群融合时极有可能神志不清精神崩坏】 “芜湖!拿下!” 姜律兴奋到颤抖。 这玩意儿可比邪神左手碎片给劲儿多了。 碎片还得集齐全套才能换本体,海马体直接就是本体,能直接融合,使用还不受限制。 【超限】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用,不过描述看起来倒是很牛逼的样子。 至于【超忆】就很直观了。 姜律也不磨蹭,直接开始搜刮大脑里的记忆,想着先找点以前留下的能帮自己恢复实力的好东西爽爽。 可渐渐的,他的表情就迟疑起来了。 脑海里的记忆,只有这辈子从出生起的记忆。 嗯? 海马体不就该是用来储存记忆的吗? 我记忆哪去了? 但也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在【超忆】的帮助下,不久前跟合同的神的对话,如同一枚回旋镖,身临其境地砸到了脸上。 如同电影胶片一般,清晰的画面开始播放: 【姜律呡着嘴唇,犹豫地问道:“海马体...在大脑?不是长在oo里的吗?”】 【“那叫海绵体。”】 【“哦...”】 “嘶...” 姜律突然明白了一切。 正如同之前提到过的,如果不带着记忆重生,那么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这意味着,这样的认知同样发生在阴间之主时期姜律的身上。 “我懂了!我明白了!我还以为oo里的记忆最关键只是巧合...” 姜律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感情我上辈子把海马体和海绵体搞混了,死的时候把最重要的记忆全部塞进海绵体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律为自己的文化素养感到一阵羞愧。 不过这份羞愧又很快就被脑海深处的一份记忆冲淡。 “这是...” 姜律奇怪地利用【超忆】重新解读。 很快,脸色剧变。 “不好!” 没有丝毫犹豫,姜律面色难看地冲出了厕所... 明天上架力! 历时四十天,终于要上架咯。 作者是个刚毕业的屌丝,没钱,没工作经验,对本职工作的土木一窍不通。 写书也只会写爽文塞烂梗,因为作者是个玻璃心,所以书里的主角也受不得一点委屈,一直都本着“生活已经很累了,看个小说就得有乐子能笑一笑”的原则在写书。 所以大家放心看,除了整节目效果,不会有任何憋屈的情节出现! 根据约定俗成的惯例,上架之前肯定是要瞎叭叭一下的。 那么就先说一下这本书诞生的契机吧。 ====== 起点创世记: 伟大的编辑子良神教会米青礻申丬犬态如何写无限流以后,子良神要试验米青礻申丬犬态,就呼叫他说,米青礻申丬犬态,他说,我在这里。 子良神说、你带着你的抽象,就是你恶臭的抽象,你所爱的xp,往轻小说去,在我所要指示你的频道,把他写成一本书。 到了第二日,米青礻申丬犬态举目远远的看见那地方。 米青礻申丬犬态对他的扑街作者朋友说,你们和没过的稿子在此等候,我与我的新稿往那里去投一投,就回到伱们这里来。 米青礻申丬犬态把抽象的烂梗放在他的新稿子里,自己手里拿着缝合与恶趣味,于是出发。 他到了神所指示的地方,米青礻申丬犬态在那里建立新书,把简介写好,塞入他的低俗段子,放在书的内容里。 米青礻申丬犬态就伸手拿鼠标,要点击上传。 子良神的审核从天上呼叫他说,米青礻申丬犬态,米青礻申丬犬态,他说,我在这里。 审核说,你不可在这轻小说身上下手,一点不可污染这里,我知道你是敬畏神的了,因为你没有将你的抽象,就是你恶臭的抽象,留下不发出来。 米青礻申丬犬态举目观看,不料有许多可以缝合的叫做剧情的东西,米青礻申丬犬态就取了那些素材来,套了层皮,粉饰了抽象烂梗。 米青礻申丬犬态就给那本书重新起名叫《不许在阳间搞阴间操作!》,直到今日人还说,在轻小说的新书榜第一上曾有过脏东西。 ====== ok,以上是经过我艺术加工的版本,接下来是微信聊天记录的实际情况: 我:子良,我毕业了,不想去工地上班,现在要饿死了。 子良:哈哈,煞笔。 我:别跟我嘻嘻哈哈的嗷,有没有什么好点子,很急! 子良:去写无限流呗。 我:无限流怎么写? 子良:? 子良:你他妈的! 子良:我在群里上的课你一点儿不听? 我:嘻嘻,我真是個小笨蛋呢~ 于是,在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和教学过后,我知道怎么写无限流了,很快写了个开头丢给他。 最初的灵感是来源于我过去一个废弃的开头,讲的是主角受到了诅咒,无法得到他人的爱,否则就连女鬼都要渡雷劫。 子良看完就回了我一句:无聊!写的什么勾八? 我一气之下,把第一章的后半段从女鬼对主角说完我爱你以后被雷劈死,变成了现在这样简单粗暴的剧情。 然后再发给他。 子良看完:好! 我自然对这种写法的安全性表达了质疑。 子良什么也没说,就只是让我去看聊斋。 看完以后我觉得我顿悟了:我懂了,非人类果然更涩! 子良:?你懂个勾八,我是让你看人家怎么写的!一笔带过就行,别特么什么都往上面写! 我:哦。 然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因为想着这种题材小众,喜欢的人应该不多,所以本来我是奔着全勤的低保写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三江小喇叭。 最高还冲到了新书总榜第三,泪目! 在这里感谢各位爸爸妈妈的支持,感谢你们把这本书抬到了一个我难以想象的高度! 但众所周知,福祸总是相依的,说完了喜闻乐见的值得高兴的事,也得说一说让我比较郁闷的事不是? 在这本书连载期间,大概是十万字左右吧,智能推刚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感到非常苦恼的事,就是总有人说我这本书是某个贴吧作者的书秽土转生。 为此我也特意去贴吧看了,就是都有一个阴间阳间,书名有重合的地方。 对此我也在书里和评论区里都解释过,不过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有的人并不关心事实,他只想看乐子,这一点我也理解。 但传着传着变成我抄袭他的点子,剽窃他的创意,这我就不太理解了。 我觉得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我在此必须得好好澄清一下。 首先,他的稿子并没有过,也就是说压根没有发书,内容是什么也没人知道,光看他的书名,或许是什么供应商流之类的,和本书完全没有任何类似的地方。 然后再说这个点子,往早了说:聊斋之类的各种神话志异、狐鬼怪谈,这类题材都并不少见。 往近了说,我的编辑子良两年前就在作者群里提过这个点子,只是直到现在我才拿来写。 甚至不说起点,外站这类题材也不在少数。 总体下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拿着我小学时候画的飞机,然后说新研制出来的战斗机抄袭我小时候的创意。 为什么? 很明显啊,因为都有两个机翼。 这没道理吧? 之后,我也专门找了子良,想让他开解开解我,没想到他比我更气。 我:我都没急你怎么急了? 子良:这特么明明是我的创意! 我:书是我写的啊。 子良:那算你三分之一功劳。 总之,看到他这么急,我突然不郁闷了。 谢谢子良,我爱他。 所以就是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澄清这件事了,以后我再看到类似的帖子或者评论,为了不误导其他人,会直接删除处理(值得一提的是目前为止我只删了一个莫名其妙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评论)。 ====== 然后说一说加更。 之前说要借鉴其他作者的加更规则。 结果发现他们的追读不是一万就是六七千八九千的,我一问子良我多少追读。 四千九。 那没事了。 复刻他们的规则多少有点高攀了。 那就按追读来吧。 保底五更,首订按四千算,每多五百加一更。 打赏的话就不制定加更了,大家能点个订阅作者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看书本来就是为了找乐子,就没必要花钱打赏了,给父母买个礼物,和对象在冬天吃顿火锅啥的不比打赏给我强? 月票推荐票啥的,投完喜欢的作者剩下的找不到地方投的话丢给我也行,虽然感觉没啥用但是多了还是挺有面子的。 至于上架以后,每天保底6k,上不封顶。 然后就是感谢给这本书打赏过的好兄弟萌,因为太多了,没办法一一感谢,总之粉丝榜上都是我的衣食父母,顺着榜单往下排大爹二爹就好了嗷。 ====== 最后呢,就是喜闻乐见的献祭环节了。 《深渊乐园不养闲人》作者:三更不养闲人,同组的好兄弟,我和他经常在一起探讨问题,上架的时候他还单独推过我,无限流大精品,马上万订,喜欢惊悚乐园的一定不要错过~锐评:我不配锐评。 《说好的封印厉鬼,怎么封的是我?》作者:先挣他十个亿,以前和我一起打算振兴悬疑的好兄弟,润也是一起润的,老作者,实力很强,也是无限流。锐评:子良手下的实力派,其地位正如同王o之于传统香烟,顶针之于瑞克五代。 《大家都是玩家,怎么你那么多外挂》作者:南桥三号机,抽象烂梗信手拈来,触手怪,上本书每天一万字,时速六千,我们打两把大乱斗的时间他一天的更新就写完了,量大管饱。锐评:他不是码字机,他只是把其他人用来打游戏的时间全部用来码字了。 《我把诡异研究透了才灵异复苏?》作者:祈(第二个字我不认识),子良手下唯一坚守灵异的作者,我愿称之为坐牢成瘾,说实话,感觉他的水平换个频道应该早就起飞了,所以不要被他的成绩骗了,写得真的很棒!锐评:不是万订写不起,只是在灵异千钧更有性价比。 ?12.8中午十二点? ?老婆/老公不在家? ?放肆看《不许在阳间搞阴间操作!》? 第九十章 儿时的约定 男人一直没走。 尽管尴尬,但他还是想当面道个歉,让这场误会有个体面的落幕。 可他刚刚点上的烟都还没燃一半,就看到姜律从厕所里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就连他叫了两句,姜律都没有听见。 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男人摸摸脑袋,有些茫然。 该追上去吗? 可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应当也有些尴尬吧? 要不下次碰巧遇上再说? 如果没碰上,就当它没发生?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从走廊的另一边,又走来一个人。 男人随便瞥了一眼,便发现此人竟然是分会的名人,攻略组的持剑人! 虽然男人的年龄比持剑人还要大上十几岁,但看到他却像是见到了偶像似的,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持剑人?” 他打了个招呼。 持剑人冲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厕所。 男人羡慕地看着他自信而高大的背影。 这简直跟他想象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姜宝?姜宝?” 男人听见持剑人叫了两声。 不多时,持剑人从厕所出来,奇怪地左右看看,然后问男人:“请问你有见到一个年轻人吗?” “年轻人?” 男人的脑海里浮现出姜律的模样。 “见到了吧。” 他不确定是不是要承认,毕竟姜律在厕所里干的事儿简直能震撼他一整年。 “那他去哪了?” 男人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楼梯:“刚刚一脸着急的过去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连任务日志都不写就走了?” 持剑人有些惊讶。 “任务日志?”男人意识到了什么:“他不会也是” “啊,我的队友,也是攻略组的。”持剑人随口道。 男人震惊地脱口而出:“攻略组的人居然会在厕所”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所以持剑人以为男人惊讶于攻略组的人也要上厕所拉屎,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每个人不都这样么?” 持剑人笑笑:“总之,谢谢你。” 说完,转身离开。 男人的目光逐渐迷茫。 突然没这么想加入攻略组了。 回到人事部长办公室,持剑人脸上的轻松早已消失不见。 他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姜律到底干了什么。 看着持剑人一个人回来,部长问道:“他人呢?” “不在厕所。” “怎么可能?”部长惊诧道:“我可是提醒他要回来写任务日志的。” “有个看到他的人说,看到他一副着急的样子,行色匆匆地离开公会了。” “怎么可能呢?他的猫都还在公会呢。”部长感到有些奇怪。 持剑人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有什么急事?我加他好友也一直不通过,真是的。” “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这么着急找他做什么?” 部长看持剑人急切的模样,愈发觉得奇怪,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说姜律干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 “这个.”持剑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他趁我们不注意,一个人攻略了灵域,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 部长眨眨眼:“可能是最近我太劳累了,耳朵的老毛病又犯了,没太听清,我确认一下,伱刚刚是不是说,他趁你们不注意,一个人攻略了一个团队a级灵域?” “是。”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持剑人不明白部长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按理说人是他塞进来的,姜律什么水平他应该最清楚,怎么说得反倒像是我贬低自己去抬高他似的,犯得着么我? 想到这里,持剑人觉得自己被部长侮辱了,淡淡道:“我只是实事求是。” “嘶”部长做着最后确定:“保真吗?” “当然。” 这下部长也懵逼了。 合着姜律还不是传统关系户? 不是哥们,你一个实力派跑关系户的圈子里卷鸡毛啊? “不是.” 部长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是不太明白,什么叫趁你们不注意啊?” “就是字面意思。”持剑人回答:“我们完全不知情,莫名其妙就攻略了,然后又脱离了,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找他是想”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持剑人回答。 “这倒是新鲜了.”部长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原本以为姜律只是辛派塞来镀金的某个二代,谁曾想竟然是个能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人辛派为什么要下放到赤山分会来呢? 有这种实力不去大城市扬名立万,窝在这里当个小驱魔人? 没道理的。 “总之,等他回来,麻烦您跟我说一声,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持剑人说罢,就要离开。 过于精益求精,过于追求完美,导致持剑人总是对自己要求很高,对刨根问底也有一种谜之执着。 部长跟他关系一直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总是放心往他那里塞人,所以心里也清楚,持剑人这已经是要急坏了。 他刚想点头答应,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要紧事,连忙叫住了持剑人。 已经推开门的持剑人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今天开了个会,关于公会和黑玉的冲突。” 闻言,持剑人严肃起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来到部长面前坐下。 “黑玉?怎么回事?” 部长有些气愤地道:“在最近的一个对抗灵域里,黑玉公然袭击了我们公会的人,差点就给他们得手了。” “对抗灵域的话.”持剑人表情怪异:“互相袭击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那是你不知道他们袭击的是谁。”部长深深地看了持剑人一眼。 “是谁?” “轻影红窗。” “什么?!”持剑人怒了:“连我们西南部人气排行榜第一的驱魔人组合都敢动?” 部长见他动了真火,连忙道:“你先别急,没得手。” “没得手也不行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么他们?!” 一想起那对无数驱魔人魂牵梦萦的女神组合险些遭遇黑玉毒手,持剑人就愤怒地浑身颤抖,恨不得一拳打爆赤山市的黑玉据点。 部长叹了口气:“不只是你,所有西南区的公会成员都很气愤,而且你知道么?已经查清楚了,动手的就是赤山市的黑玉成员,鬼刀魔拳。” “他们.” 持剑人的语气突然懦了下来。 “他们.不太好对付啊” “是的,因为这件事影响太大了,黑玉那边主动说要谈判,找个和平地方式解决问题,据说他们动手前是没认出轻影红窗的,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说。” “哼。”持剑人冷哼一声:“鬼才信呢。” “总之到时候就知道了。” 部长话锋一转:“这次轻影红窗以及她们公会的代表会来咱们赤山市,办公室那边安排我负责接待,我这边需要找几个拿得出手的,能代表咱们分会精神面貌的攻略组成员来落实,所以说” 持剑人意识到了什么:“果真吗?” “果真!”部长微微一笑:“到时候你把姜宝也带上,听我的,跟他交朋友肯定不会错的。” 持剑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 “给我改成肯定句!” 与此同时。 姜律疯狂地蹬着自己的自行车,在今时不同往日的体力加持下,他甚至站起来蹬,蹬得直冒火星子。 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咬到嘴唇破裂出血,咬到双眼泛红,咬到肾上腺素飙升。 如果不是【超忆】,他根本就不会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那份承载了少年时期全部重量的约定,竟然不知何时被遗忘在了角落。 “什么时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的” “可恶!” “一定要赶上啊.” “你还会等我的吧?” “一定会吧?” 不知是风太大,还是风沙迷了眼睛,姜律竟然流下了两行眼泪。 路上骑车鸣笛他不管。 路上有人骂他骑这么快是不是不要命了,他也不在乎。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赶到目的地,实现当初没能完成的承诺。 随着姜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分毫不差地驶入一个又一个岔路口。 脑海中的记忆和眼前的画面逐渐重叠。 将自行车随手丢在路边,姜律奔向一户平房。 他满怀期待地敲响了门。 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嘴里叼着烟的肥胖邋遢男人眯着眼,满脸不善地问:“找谁?” 姜律吞了口唾沫,忐忑地试探道:“二虎?” 对方点点头,表情更加疑惑:“你是?” “真的是你!还好你还在!” 姜律兴奋地跳了跳,随后趁他不注意,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二虎懵逼地摸着脑袋,怒吼道:“你疯了?!你他妈谁啊?!” “就特么你小时候骂我是孤儿,还号召其他小孩孤立我是吧?捏妈的,十七年前五月十七号下午四点二十一,在城东小广场,你抢我糖,用泥巴砸我,我是不是说以后高低揍你一顿?妈的我居然忘了这件事!今天可算是给我逮到你了嗷!” 姜律狂笑道: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幸好你还活着,要不我指定把坟都给你刨开,骨灰都给你扬喽!”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复盘——怀特老先生! 兑现完儿时的约定,姜律觉得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我说有段时间怎么老走背字儿呢,整半天是忘了揍你,真晦气。” 姜律拍拍手,丢了点钱在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呻吟哀嚎的二虎身上:“喏,医药费,你姜哥还是比你小时候地道不少的嗷。” 二虎颤抖着拿过钱,委屈地哼哼道:“哎哟.不是姜哥,伱这点钱.我买药都不够啊.” “废话。” 姜律理直气壮道:“我说给你医药费,又没说给你足够全部医好的医药费,你当时欺负我拿我寻开心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什么东西啊,差不多得了。” “那你也不能”二虎正要反驳,突然又改口道:“哎哟.嘶.哥我真知道错了,以前是兄弟的不是,我给您赔礼道歉了。” “诶,这就对咯。”姜律放下了手上的板凳,还贴心地帮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的二虎关上了房门。 扶起自行车,姜律站在原地点了根烟。 “但总感觉又忘了什么东西.” “唔” “是什么呢?” “【超忆】,启动!” “哎我操,黄秀娥!” 于是姜律又踩上自行车,开始猛蹬着踏板往回赶 等姜律接到黄秀娥,然后又想起任务日志还没写,匆匆赶回部长办公室的时候,持剑人甚至都还没走,两人还在商讨接待的细节。 一见到姜律,持剑人和部长异口同声问道:“你去哪了?” 姜律的脸上露出如同漂浮半生后与年轻时共同闯荡过的侥幸尚存人世三五好友坐在简陋的路边摊推杯换盏追忆过往那样洒脱而又写满故事的释然的笑容。 “我去赴了一个很久之前就该赴的约。” 姜律深沉道:“算是对我的童年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吧。” 他都这么说了,两人自然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他们都看得出来,姜律像是完成了一件值得铭记终生的事。 既然如此,那也情有可原,可以理解。 “恭喜你。”部长微笑致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持剑人也点点头:“但是恭喜你。” 姜律挺了挺胸膛:“我也恭喜我自己,妈的差点给他混过去了。” “?” 味道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两人也没有多想。 姜律顶着已经吃得浑身虚弱的黄秀娥走到近前,催促道:“任务日志呢?我得快点填了回家,我的猫好像要撑死了。” “.” 持剑人默然无语。 部长则是一边指导姜律进入系统上任务日志的入口,一边疑惑地问道:“你平常都喂它吃什么啊?我刚刚听枫晚说,它啥都吃,酱骨头都啃了好几块。” “啊?” 姜律先是拍了拍黄秀娥的猫脸,教训道:“我都没吃上酱骨头呢,你还啃上了?” 然后才回答部长:“嘻嘻,没喂过它。” 部长愣了一下,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难怪.那它可真是造孽啊。” “怎么填?” 姜律也不多废话,直接把话题拉回了任务日志上。 部长知道持剑人心心念念的事,便把这个教会姜律如何写任务日志的机会交给了持剑人:“你教他。” 姜律也没多想,看向持剑人:“要不你把你写的给我抄一下得了,反正都是一个灵域。” 持剑人看着姜律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艰难地回答:“我写的没啥用。” “你给我看看啊,不行让我抄个格式也行啊。” 无奈,持剑人只好先让姜律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把自己的日志发给了他。 姜律看看日志,又看看持剑人,然后又看看日志,缓缓道: “你这.不啥也没干么?” “所以我就说了没啥用啊,你自己非要看的,看完还吐槽是吧?” 话说到这份上,持剑人也不想着保全颜面了,干脆开门见山: “好吧,我说看你写日志,其实就是想知道为啥灵域莫名其妙就成功攻略了。” “莫名其妙?”姜律挑了挑眉,心里有些疑惑。 为什么自己感觉环环相扣呢? “对啊,我们还在调查恶魔是谁,灵域就攻略了,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也没做什么啊” 姜律一脸纯真: “我不是卧底在怀特身边吗?经过我的观察,他本质其实并不坏,是个挺善良的人,所以出于对他的同情,我劝他不要再跟恶魔交易了。” 等了许久,见姜律没有向下说的意思,持剑人忍不住追问: “然后呢?” “然后他同意了啊。” “就这样?”持剑人愣住了。 “就这样啊。”姜律轻描淡写地解释:“我有个技能叫说服,直接给他拿下了,谁知道他刚答应我不再跟恶魔交易,灵域就攻略了。 结合提示的恶魔诞生终止,现在想来,大概兜兜转转,最后的目标其实还是怀特,等到他跟恶魔交易到一定程度就会被腐化成新的恶魔,至于跟他交易的恶魔,则压根不在地图上。” “这”持剑人陷入沉思。 部长从头到尾都在懵逼地听着,完全插不上话。 他就像是一个刚入学的大学生听着新室友们在聊什么闪现回旋踢然后兴致勃勃地加入说“我瞎子玩得贼六马氏三角杀都不在话下”然后只听见对方回了一句“瞎子是啥?我们说的是达摩”那般可怜弱小无助又尴尬。 “大概只是凑巧吧,我一向运气不错。” 姜律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怀疑真相不像姜律说的这么简单,但又觉得似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凑巧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也说得过去。 “你好像原本不是这样想的。”姜律狐疑地盯着持剑人。 “啊,哈哈,也没有啦。”后者打了个哈哈,玩笑似的道:“本来我以为会更曲折一点,比如说你跟怀特签了约然后刻意违约,恶魔出现后极限反杀,最后解放怀特,这才完成了任务。” “?”姜律面无表情,心里却慌得一批。 见他面露不悦,持剑人找补道:“不过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嘛,实在是太戏剧化了,哈哈。” “对啊,哈哈”姜律僵硬地附和着持剑人的笑。 这时,部长拍了拍手,打破了尴尬。 “对了,姜宝,最近有件事,需要你参与一下。” 在姜律的好奇中,部长将刚刚跟持剑人说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一开始姜律表现得还很正常,可当听到轻影红窗两个名字后,他突然怔住了,随后猛猛摇头。 “我不去!” “为什么?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部长表示不理解。 持剑人也是开始向姜律科普,这两位女驱魔人是何等的优秀,何等的貌美,又是何等的受到西南区驱魔人的拥护。 “平常你想见到她们的模样,只能在论坛上看到,现在能见到真人可是很难得的。” 说着,持剑人还翻出了上一届“西南区最受欢迎的驱魔人人气票选”的帖子,给姜律看了两人的模样。 这一看,姜律就更加确定了。 还真是她们!在对抗灵域里的那两个坏女人! 于是他更加坚定了。 “我不去!” “不是。”持剑人无奈地笑道:“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其实得了一种怪病。” 姜律十分惆怅地道:“我只要靠近女孩子,身上就会长红疹,医生说这是绝症。” 持剑人嘴角抽了抽,终究还是没绷住:“不是,那你跟怀特夫人是什么关系,能解释一下吗?” 姜律一惊,这都被你知道了? 但好在他足够沉着,立马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唔其实” 姜律叹了口气:“那个不是怀特夫人,其实是怀特老先生。” “怀特老先生?”持剑人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说”姜律表情复杂地解释:“那个不是怀特的妈妈,而是怀特那个爱女装的爸爸。” “?”持剑人听傻了。 部长听不懂,但还是觉得很震撼。 “是的。”姜律点点头:“那其实是男娘。”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危机将近? 沉默震耳欲聋。 “那什么。” 姜律提交完任务日志:“那我先走了。” “唔好。”部长尴尬地点点头。 等到姜律离开,持剑人这才问:“他不去怎么办?” “不去就不去吧。”部长也很无奈,他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男娘了。 “到时候二三十级的驱魔人应该都在忙,所以你来负责领队就行了。” “好。” 赤山健身房。 在已经翻了好几倍的耐力加持下,姜律大肆挥洒着汗水。 一旁几个浑身肌肉虬结的常客早就注意到了他。 见他已经坚持了快一个小时,忍不住夸赞:“小兄弟,可以啊。” “还行吧,热热身而已。”姜律笑笑。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其中一个胡子大叔问道。 “我今天第一次来。” 姜律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里设施还真齐全啊。” “那是,咱们健身房是器材最好最齐全的了,就连驱魔人都时不时会来这里练。” “确实不错。”姜律扯了扯有些松了的浴巾:“居然还有桑拿房。”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工作人员送进来几杯常温饮料,分发给房间里的人。 姜律疑惑道:“我没点啊。” “免费的。”胡子大叔取了一杯递给他:“蒸桑拿都会送的。” “哦哦,这样啊。” 姜律放心地接过果汁,猛灌了一大口。 “美汁儿汁儿!如果是冰镇的那将是绝杀。” “冰镇的话会破坏桑拿效果,还有可能会生病。”另一个肌肉男解释。 “可惜。” 姜律呼出一口气,继续享受起来。 正准备关上门的工作人员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哥,你的猫已经在跑步机上跑了一个小时了,真没事儿吗?” “没事儿。”姜律摆摆手:“她吃太多了,该锻炼下了。” “猫?跑步机?一个小时?” 几个肌肉猛男听愣了。 “合着伱来健身房不是自己要健身啊?” “嘿嘿。”姜律嬉皮笑脸:“从小受不得一点累。” “.” 等到姜律从桑拿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被蒸得浑身发软,头晕目眩了。 换好自己的衣服,他晕晕乎乎来到跑步机边上,黄秀娥还在狂奔,消耗着她无比充沛的精力。 “好!很有精神!” 姜律鼓掌,然后把跑步机的速度调到最高档。 黄秀娥迈腿的频率也随之肉眼可见地开始加快。 到了最后,她完全没了猫样,硬要说的话,大概就像是一颗悬浮的猫头,和一团金色的虚影。 “跑不动了跟我说哈。” 姜律叮嘱一句,找了处没人的角落蹲在一边,直接玩起了面板。 黄秀娥开始喵喵喵地叫,但是他没听见。 之前在接收持剑人发来的邮件时,姜律注意到还有几条私信,不过没来得及看,现在便打算趁着黄秀娥还在沉迷健身的时候处理一下。 第一条消息是鬼面狐的。 【鬼面狐:感觉怎么样?】 姜律想了想,回道:全新的体验。 第二条消息是好友申请。 【轻影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再往下看,好嘛,第三条是红窗。 姜律犹豫许久,选择当没看到。 “太恐怖了,短短一小时以内听到两次这俩名字了,什么死神来了?” 第四条则是一份信件。 标题是:《关于你给我的一些启发》 这个格式,总感觉像是什么分手以后某一方写的明面上是感谢实际上是阴阳怪气细数罪状的小作文。 再结合好友申请和这封信件的时间差。 “坏了?难道是我被挂了?” 他连忙打开。 还好是虚惊一场。 发送信件的人是幸存者。 【之前聊过之后,我在你这儿受到了很大启发,我研究了近几年各地上传的几乎所有的任务日志,果然发现了你说的联系。 许多灵域存在相同的世界观,甚至连一些灵域中的人祭拜的神明都是共通的,这些存在相同世界观的灵域,唯一的区别只存在于它们所处的年代。 也就是说,灵域的衍生和根源其实是有迹可循的,按照它们的背景,我发现大部分灵域都蕴含着浓烈的宗教色彩。 现在唯一让我感到好奇的就是,是不是所有灵域其实都是来自于某个真实的世界,如果是,那么它们又来自于哪里,为什么会降临在我们的世界。 如果有机会,我想跟你深入探讨一下,最好是线下能见个面。】 不是挂我! 姜律松了口气,回了一个【td】。 说实话,他对幸存者的效率感到惊讶,这才两天时间,他是怎么搜集到足够成为样本的任务日志,又是怎么完成整合这么多任务日志的工作的? 而认真查看内容之后,他也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 “唔宗教色彩么.” 姜律觉得这个说法不大精准。 与其说是宗教,倒不如说像是有体系之分。 就目前为止他进入过的所有灵域中,【无限监牢】、【废土新生】、【罪恶都市】跟希伯来体系挂钩,最开始的【全家福】中的女鬼,更是干脆就是阴间存在的鬼物。 这些灵域之间泾渭分明,但凡有某种确定的标志,就绝对不会出现其他体系的元素。 仔细想想,这种规律完全是贯彻整个灵域的。 就比如说怀特夫人吧,死死揪住床单的时候喊的都是“噢上帝!”而不是“阿弥陀佛大威天龙!”,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无限监牢】一定是真实的世界,其他灵域从合同的神对姜律提到救赎之塔和极乐城的反应,应该也是真实的世界。 那么假设这几个灵域并非是特例,而是真如幸存者所说,所有灵域其实都是某处真实世界的投影,那乐子可就大了。 万一什么时候那些体系背后的阵营注意到了这一点,也就一定会注意到此时此刻脚下这颗星球的存在。 现在是冥界还在大战,所有体系都在关注那里的事,等到大战落幕,那可就说不好了。 而且幸存者其实还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间速率的问题。 根据邪神根基中的记忆,神明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时间的,所以救赎之神存在的【无限监牢】时间速率是1:1000,神明或是恶魔并不直接存在,而是以信仰方式存在的其他灵域是1:100。 如果把这个也考虑进去,这里被注意到的时间可能更早,也可能更晚,也有可能就是现在。 想到这里,姜律少见地严肃起来。 合同的神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姜律掰着手指数了数已知的体系:谋权篡位的忘记是谁的无耻小人,给自己打了标记的天堂,暂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本能讨厌的宙斯所在的奥林匹斯 “太好了,全寄吧是敌人!” 姜律突然好想发癫。 不过还不等他付诸行动,一个不明物体就如同出膛的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摔在远处的玻璃门上。 “卧槽?保龄球?”惊魂未定的姜律嘀咕了一句,完全忘掉了刚刚的郁闷,开开心心地凑到人群边上打算看热闹。 姜律起身踮脚往那边正瞅着,就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刚刚问过自己要不要办套餐的教练。 “哥们儿,你猫飞出去了。” 姜律愣了半秒,再回头,就对上了玻璃碎片中黄秀娥幽怨的眼神。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被开盒力! 回家的路上姜律没有再顶着黄秀娥。 主要是她有点闹别扭,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无奈之下,姜律只好把她放在了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 而黄秀娥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其实最开始黄秀娥虽然生气,但也没有不理他,就是抱着他的手猛啃,直到姜律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跟你说了跑不了就憋跑了?咋滴你彪啊?” 黄秀娥这才不理他。 没办法的姜律只好服软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东百猫,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跑不了憋跑喝不了憋喝了之类的话了。” 黄秀娥这才彻底不理他。 这下姜律更加确定她是东百猫了。 “伱瞅啥?”姜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然后不知死活地揉了揉猫头。 下一秒,看着手掌上的咬痕,姜律心满意足。 于是回家的路上,姜律直接用手机外放珍藏许久的二手玫瑰精选集。 “东边不亮西边亮,晒尽残阳我晒忧伤~” 欢快的歌声吸引了路边人们的注意。 他们纷纷看向骑着自行车,就着伴奏唱着欢快的歌的姜律,感慨道:“妈的有病!” 就这么着,姜律一路唱回了孤儿院。 熟练地把自行车锁在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上,姜律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停了一辆没见过的越野车。 越野车上还带着新鲜的泥泞。 姜律看了看以往这个时候应当分外热闹的孤儿院,察觉到一丝不妙。 他蹲下身子,发动了【洞察】。 【正门在半小时内曾被打开过】 “进去了半小时么” 再看越野车。 【左前轮胎压过小】 【发动机的超负荷运转让它出现了过热】 【车轮上的泥土中夹杂着奇怪的物质】 “奇怪的物质” 姜律伸手沾了些许色泽不一的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随着瞳孔一缩,他惊喜地大叫: “是狗屎!里面加了狗屎!” 紧随其后的就是沉默。 “草!傻逼技能!” 听到姜律骂街,院长闻声从二楼探出脑袋,瞪着姜律: “你小子又去哪了?” 姜律若无其事地倚在越野车上,一边悄悄把手上的狗屎敷在车把手内侧,一边像树先生那样歪着脑袋用另一只手蹭了蹭头发。 “问你话呢?!” “呃”姜律左右看看,正好看到了在啃自行车车链子的黄秀娥,立马指着她道:“我去遛猫了。” “猫用得着遛?快上来!来客人了。” 不知为何,院长的表情不太自然。 今天甚至没有讲藏话。 怀着不解,姜律上了楼,打算直奔院长的办公室。 然而,院长却在二楼的楼梯口堵住了姜律。 还不等姜律问是怎么个事儿,院长就很严肃地低声质问他:“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好事了?” 姜律犹豫了一下:“给孤儿寡母送温暖算么.” “我特么说的是反话听不懂啊?!” 院长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焦急地继续问:“你干了什么你得给我说啊,这怎么上面来人点名要找你啊? 别愣着了,你先跟我对一对啊! 要是事儿不大,我托托关系说不定还能给你压下来,你千万得跟我坦白啊!” “不是,谁找我啊?”姜律也懵了:“而且我真啥也没干啊。” “你放屁,你啥也没干人家外地的驱魔人公会会叫人来抓你?” “抓我?” 听着院长的语气,姜律也莫名有些心虚,说到底,他还真不干净。 “呃我想想.” 姜律的目光变得有些躲闪:“我就.就只跟城北那只吊死鬼玩过角色扮演,然后跟城南那只溺死鬼在水库里裸泳过,呃还有城东,城东那个食蚁兽精,她非要吃我没办法,再就是” 听着姜律妙语连珠,如数家珍似的报着菜名,院长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不是,那些视频不是合成的啊?” “?” 一句话,把姜律干得小脑萎缩。 “你特么一把年纪还上黄网?还特么看我视频?” “?” 院长人傻了:“真特么是你?” “?” 姜律拍手叫好:“好好好,你真特么看过是吧?” 两人互相伤害,然后相视无言。 院长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 他一直知道姜律喜欢寻刺激,偷偷跟过几次后发现他莫名不会拉鬼的仇恨,后面就没怎么管过他,谁知道他玩这么大? “那什么.”姜律有些担忧地问:“驱魔人的规章里也没规定人不能约鬼那什么吧?” “废话!”院长怒目圆睁:“当初制定规章的驱魔人能想到有人会约鬼?” “那应该就没啥问题了吧?” 院长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个问题我不好说。” “我要是有事就举报你翻墙看黄网。” “你他妈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满头白发,穿着考究的西装,手中拄着拐杖却体格健壮的老人带着笑容问道: “你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什么呢?还不打算进来吗?” 姜律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院长:“你还有闲钱请管家了?说实话他比你更像院长。” “.” 院长欲言又止,捂住了脸。 老人面不改色地解释:“我是从青湖区分会来的驱魔人代表,不是管家。” “哦。” 姜律感觉老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抓你?”老人忍俊不禁:“我们为什么要抓你?” “对啊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老人感觉脑子有点生锈:“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没有抓你的理由。” “嘶”姜律眯着眼,看向愣住的院长。 “那你们为什么点名要见他?不是他犯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会知道他名字的?” “嗯?”老人也是听糊涂了:“从公会档案查的啊。” 院长看向姜律:“你小子什么时候留的案底?” 姜律一脸委屈:“我就一定得是犯了什么事儿么?” “不是案底!” 老人终于绷不住了,只觉得面前这两个家伙一个赛一个的颠。 “他是新注册的驱魔人,你不知道吗?” 院长闻言,震惊地张大了嘴,盯着姜律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姜律小熊摊手:“走在路上被星探挖掘了这样子。” “没道理啊。” 院长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去年亲自带他去测试没通过,一年之后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通过了。 思来想去,院长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次来帮他处理怨灵的老朋友现在今非昔比了,有话语权了,偷偷帮了姜律一把。 “你刘叔帮你的?”他问道。 “刘叔是谁?” “等一下,我想我还是干脆一次说清楚吧。” 老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觉再听这两个人对话自己就要受到污染了: “我们来找姜律并不是要抓他,也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 是我们这次的代表团有人要见他,所以我作为领队,才带她们过来的。” 老人稍作停顿,对姜律微笑道:“你们在灵域里见过。” 代表团,灵域里见过,公会能查到自己的信息,点名要见自己. 一切要素都让姜律感到不安。 难道说. “姜宝,还记得我们吗?” 循声看去,红窗正倚在门框上,冲自己露出一个威胁的笑,轻影挽着她的手,眯着眼睛,表情同样危险。 姜律吞了口唾沫。 “卧槽!盒!” 晚点还有,但是我得现码嘿嘿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我给这一招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 不仅被开盒,还被线下逮捕了。 完全是可以挂到小红薯的恶劣程度。 姜律憋了半天,挤出一个纯真的笑容: “我们认识吗?” 认识吗? 红窗闻言,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笑出了一种恐怖谷效应的感觉。 她看向院长:“我们可以和他单独聊聊吗?” 院长有些迟疑,但瞥了瞥一旁站着的无论驱魔人等级还是公会地位都比自己高的老人,还是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把我卖了?!”姜律怒吼。 他感到了背叛。 下一秒,轻影和红窗一人揪住他的一只手,把他拖走了。 “真没事吧?”院长唯唯诺诺地问道。 老人扶了扶眼镜:“本来我觉得是没事的,我以为她们是有朋友在这里。” “本来?” 老人摩挲着手中的拐杖:“因为现在我也不确定了.” 咚! 姜律被丢在了床上。 面对两个等级比自己高,战斗技巧比自己纯熟的资深驱魔人,正面作战他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 就像在大瀑布时那样,即便是面对重伤的两人,他都是非常谨慎地后发制人。 这下被状态满满的两人堵着,姜律多少是有点心虚的。 他搞不懂这两个女人怎么玩不起。 一域情非要延伸到现实,也就是自己比较洁身自好,灵域和现实分得清清楚楚,这要是让伊希娜荆澜怀特夫人她们撞见了,那还得了? “两位应当是误会了什么。”姜律强自镇定:“我确实和你们不认识。” “不认识是吧?” 红窗见他不到黄河心不死,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一把扯开了衣领,然后指着胸前一块淤青:“那这是什么?” “?” “还装傻?” 红窗一把揪着姜律的脑袋就往胸前按。 “唔!唔!咳咳!会憋死的!” 姜律十分抗拒地扑腾着。 但在轻影的擒拿下,他根本动弹不得。 “哟哟哟。”红窗轻蔑地笑着:“不是不认识吗?怎么正好跟你的嘴巴大小对得上啊?” “我我是大众嘴。”姜律艰难地说道。 “那伱的意思是,这是别人留下的咯?”红窗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身后锁住他的轻影也劝道:“你就承认吧,不然我小姨还会让你用嘴去对我的脚的。” “胡说!我上次根本没对你的脚下手!” “哈,承认了吧?” 看着两女得逞的笑,姜律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在这一刻,他仿佛化身被那九品芝麻官陷害了的常威! 他从红窗胸口里倔强地抬起头,不屈地道: “你们.卑鄙!” “哼。”红窗不屑地扬起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罢了,你也别说我们以多欺少,我给你个跟我们一一交手的机会,就看你把握不把握得住了!侄女,松开他!” 轻影眉头一皱,劝阻道:“小姨,这岂不是放虎归山?” “笑话,上次是我们受伤,状态不佳,你以为这次他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么?” “好好吧。” 轻影放开了姜律。 红窗柔荑一点:“拔剑吧!” 一小时后。 “失失算了。” 被他拥在怀里的红窗早已投降,趴在窗台上,额头枕在手臂上的轻影更加不堪,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你们太自大了。”姜律叹了口气:“你们受伤?我又何尝不是有所保留呢?” 面红耳赤的红窗一愣,咬着牙,倔强地道:“但我不信这次你没有用尽全力!” “戳辣,你戳辣!” 姜律摇摇头:“我还有一招,至今只用过一次。” “是什么?” 姜律透过窗户,举目远眺,淡淡道:“对你们来说还太早了。” “等一下。” 轻影注意到了盲点,惊诧地扭过头:“什么叫还有一招?你难道跟别的” 红窗一颤,也是泪眼朦胧地看向姜律。 好像在说,我们可是为了你才来的,你怎么能. 然而姜律毕竟是大宗师,对于这种情况不说得心应手,也能说是司空见惯。 “不,那一招,我并没有用出来过。” 姜律的神色变得悲悯:“那是我以无数天工造物为代价练出来的毕生绝学,我给这一招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我称之为《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之天移地转大移穴法》。” “无数天工造物,还有这个名字.”轻影不免有些打颤:“不会是什么魔道技能吧?” “啊不是,就是用坏了好多斐济杯这样子。” “.” 姜律和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这第二次见面虽然稍有曲折,但还是摆平了。 这会儿趁着余韵尚存,姜律也是问道:“所以你们特意来找我就为了这个吗?” “当然不是。” 红窗摇摇头,目光幽怨起来:“其实我们本来是想来找你算账的,不通过我们的好友就算了,还装作不认识我们,恨不得打死你。” “但是呢?”姜律笑眯眯地问。 被拿捏的红窗叹了口气,有些不争气地选择了实话实说:“但是一见到你,这种想法就没有了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次见到你,比上次还让我心动。” “心动?”姜律低下头:“让我看看。” “滚呐~” 红窗拧了他一把,轻影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 “敢欺负我小姨?”她冷哼一声,双手伸进了被子。 于是姜律也被拿捏了。 又是一番拉拉扯扯过后,三人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还记得上次被你干掉的那两个黑玉的人吗?” 姜律“嗯”了一声。 “这次我们就是来找他们麻烦的,是这么回事” 她话还没说完,姜律就打断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轻影又一次找到盲点:“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加入你们这里公会的接待组,你不愿意见我们吗?” 红窗后知后觉,缓缓直视起了他的双眼。 “我” 姜律一时语塞。 好在海马体又立下了不世之功。 他紧急调出救赎之塔的记忆,使出帽子戏法。 姜律长长叹息一声。 “你们也看到了,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爱。 长久的孤僻造就了我如今糟糕的性格。 当我发现你们居然是这么有名,这么多人喜爱的驱魔人组合后,我承认,我深深地自卑了,我不敢通过你们的好友,我不敢联系你们,我不敢和你们有关系,甚至不敢在深夜想起你们。 我怕连我的思念都会让你们蒙羞。 虽然我如今也是驱魔人,但现在的我还太弱小,这样的我或许能帮到你一些忙,但终究还是还配不上你们。 所以我暗暗下定决心,我会努力变强,强到足以让我有一天能帮上你们的忙,能光明正大和你们站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需要顾及旁人的眼光!” 这一番肺腑之言当场感动了两人。 如果这番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那么她们只会觉得对方是个绿茶婊。 但姜律就不一样了。 他实在是太自强,太有责任心,太有担当了! 泪目! “原来.是我们错怪你了。” “对不起。”姜律一只手揽着一个,忧郁道:“是我的优柔寡断,让你们误会了。” “没关系的.”她们异口同声,然后不约而同地瘫软在姜律胸膛。 最终,姜律被迫“极其喜悦”地加入了这次赤山分会接待她们的团队。 等他们收拾好,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老人已经离去了,只剩下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的院长。 见到姜律安然回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不等他开口,轻影和红窗就甜甜地向他打招呼道: “院长好。” “啊?呃哦,你们好.” 院长懵逼地看向姜律,好像在问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一个多小时前,她们还只是不假辞色地坐在一边,全程都是他跟老人在沟通,这才出现了误会。 当着她们的面,姜律也不好解释什么,摆摆手,敷衍道:“那什么,我现在得跟她们去一趟公会。” “这都快吃饭了,你现在去?” 院长试探着道:“不留这两位吃点?” “没事的院长,公会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在那边吃就好了,下次有机会再过来看您。” 红窗笑着解释。 于是院长更困惑了。 姜律轻咳两声,疯狂使眼色:“嗯,就是这么个事儿,总之等我回来再说。” 院长欲言又止。 “你得习惯一下。” 姜律无奈地小熊摊手:“没办法,以后我的应酬是必不可少的。” 应酬 心思细腻的院长,眼神一下子变得锋锐起来。 这是属于姜律的黑话。 他上传的那些视频,标题几乎都是:兄弟们嗷,今天我来xxx应酬了! 也就是说 “现在公会还有这种活动?!” “你别太离谱。” 绷不住了,章节被审核就算了,群还只活了两个小时,发图的兄弟们真注意点嗷!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有露初潜质的轻影和限制级灵域(4K) 车被老人开走了。 姜律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摸到把手上的狗屎。 当时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抹在驾驶位上了。 现在只能希望越野车是变形金刚,会自己开门。 没了车,又碍于轻影和红窗在场,所以院长不得不把自己的老爷车借给了姜律。 姜律是有驾照的,毕竟在如今这个年代,学会开车算是每个人的必修课,因为以前曾经出过意外,某个倒霉的家伙在野外遇到了刚刚杀死一个在路边方便的货车司机的厉鬼,车就在边上,但他不会开,结果当然是不出意外的寄了。 只能说每一条规定的背后一定都是有一段人们想要避免的故事的。 至于为什么姜律会开车但是平常出行都是骑自行车,一是油钱贵,再就是院长不喜欢姜律开车的方式。 “轻点!你轻点啊!” 院长看着姜律猛踩油门和离合的样子,满脸心疼,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把踏板给踩断了。 有些生疏的姜律看着车边的院长,极为不耐烦:“我说你能不能修修你这车啊?老熄火呢怎么?” “呃”轻影从后座探出脑袋,低头看了一圈,问道:“伱是不是没拉手刹?” “胡说!我拉了!” 姜律说着还仿佛证明似的掰了几下。 红窗默默道:“你拉的是车档.” “咦?”姜律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院长:“你改装过?” “我改装你大爷!” 最终,担心会出车祸的红窗换到了驾驶座,姜律则在副驾驶负责指路。 等三人到达公会的时候,天上已经挂上了一片又一片晚霞。 在路上的时候,轻影就已经给老人发了消息,此时他也正在公会大门前等待。 在他身边,则是持剑人和人事部长。 看到姜律跟两女一起下车的时候,持剑人和部长都是有些奇怪。 趁着部长正在跟两女和老人说着场面话,持剑人把他拉到了一边:“你不是说不来吗?” 姜律微微一笑: “第一课,小子,千万不要相信男人说过的话!” “兄弟,我们俩不都是男人么.” “第二课!不要假定任何人的性别,包括你自己!” 持剑人觉得有些跟不上节奏,干脆转而问道:“而且你怎么是跟她们一起的啊?你们认识吗?” 姜律点点头:“高山流水,管鲍之交。” “关系这么好?”持剑人先是一惊,然后想到了什么,悄悄用手肘顶了顶姜律,小声道:“既然如此,能不能引荐一下啊?我是她们粉丝,关注她们很久了。” 说着,他露出一个从未在他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有过的憨厚的笑。 “对不起,没那种癖好。” 姜律说完,扭头就走。 牛战士从不让自己被牛! 只留下一脸无奈和不解的持剑人,引荐一下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么? 而这时,部长那边也交流得差不多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姜律为什么还是来了,但有这个机会,他也不吝于给他在大佬面前露脸的机会,忙介绍道: “导师,这位就是我们这里最新记录在案的驱魔人了,很了不得呢,刚入会就能在a级灵域里立下大功了,未来可期!” 听得部长盛赞,被称作导师的老人也微微有些诧异,只以为姜律是靠着些许姿色才能博取到轻影红窗的好感,跟她们关系不错,没曾想本身能力也不差。 不过这反倒让他有些奇怪了。 “那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怎么现在才挖掘出来啊,我记得十八岁就可以考核了吧?但他的档案上是二十三岁啊。” “这个.” 部长犹豫了一下,凑到导师耳朵边上小声道:“他是辛派推荐的。” 饶是导师听到这句话都是一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打量起姜律来。 他甚至忘记了姜律在几个小时前是如何在他面前发癫的了,缓缓开口: “这么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 姜律虽然什么都没听到,但只要是夸他的话,他就敢承认。 他云淡风轻地摆摆手:“过誉了,道上的朋友对我的些许谬赞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导师和部长自然将所谓的道上的朋友理解成了辛派的那些个总部巨佬。 他们看向姜律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什么背景啊?混的哪条道能碰上这些个人?要不哥你分享分享? 这时,红窗看了看天色。 就在他们说话这会儿,晚霞已经褪去,天色渐晦,便说道:“我们先进去吧。” 部长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小张,你带他们先上去用餐吧,我和导师还得去见一见会长。” 小张是谁? 姜律左顾右盼。 然后就听见持剑人回应道:“嗯好。” 姜律大吃一惊:“他怎么管你叫小张啊?” “?”持剑人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我姓张。” “嘶”姜律有一口槽想吐。 他总感觉很魔幻。 就像是某个在外面叫刀疤的混混在家被老爹叫做二狗这么魔幻。 “你想说什么?”持剑人表情怪异。 “没什么。”姜律摇摇头。 于是进入公会大楼后,几人就暂时分别,部长和导师去见分会长,持剑人则带着三人去吃饭。 路上,持剑人一边介绍公会里的区域分布,一边介绍路过每个区域一些要注意的事或者这里有名的人。 轻影和红窗不时问些问题,持剑人就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回答。 姜律看着,默不作声。 律眼丁真,鉴定为纯纯的翘嘴。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处会客大厅。 推开大门,一桌酒菜早已安排妥当,但令姜律奇怪的是,桌边还有六个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 注意到他面露不解,持剑人连忙小声提前介绍:“几个是咱们分会的攻略组队长,还有几个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的。” 这下姜律更奇怪了。 他伸手捏了捏红窗的屁股:“不是你们怎么来这么多人?不是就谈判吗?” “因为还要学习交流啊。”红窗解释道:“按照惯例,每隔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分会的攻略组就会共同进一次灵域,学习交流,加深联系,这次正好赶上了,就一块儿办了。” “还有这种事?” 姜律对此是真的不清楚。 而且听这意思,他好像又得进灵域了。 不过对此他倒没所谓,本来也打算晚上再找个单人s级加加餐,毕竟a级的奖励实在是有些拉跨了。 见到几人到来,正坐在席间聊天的几人起身打起了招呼。 “你们可算是来了,饭菜都快凉了。” “哎呀,第一次见到两位,比照片上更漂亮啊。” “持剑人,人如其名,要是穿上铠甲,真就是活脱脱的骑士了啊。” 大家你来我往的相互吹捧着,但完全没人注意到姜律。 他默默找了个位置坐下,心说自己真是乌鸦嘴。 本来应酬是瞎几把说的,结果真成应酬了,无聊! 比起轻影,红窗显然更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始终保持着微笑,说着些场面话。 轻影悄悄凑到姜律边上,小声质问:“你刚刚是不是摸我小姨屁股了?” “别乱讲话啊阿sir!” “我都看到了!” “哦,我只是看她裤子都塞进去了,帮她扯出来。” “我也要!” “不好吧,这么多人呢。” “人多才刺激。” “你玩儿挺野啊。” 于是大家落座之后,姜律只有一只手在桌子上,另一边挨着的红窗看到了,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桌子下的腿一直报复性地踩在姜律脚背上。 或许是因为姜律很没有眼力见地坐在两人中间,在场的男性除了持剑人,心里都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只是他一落座就只顾低头吃菜,这才忍住了。 可直到发现同伴中有女性也在偷偷打量姜律,终于有人绷不住了。 “对了,持剑人,这位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问道,问完还不忘彬彬有礼地对姜律表达歉意:“抱歉,一直没注意到你。” 姜律看向他,刚刚持剑人给他介绍过,这是青湖那边的攻略组代表,叫古典乐,看起来好像有点东西,但是东西不多。 他一提起话茬,立马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是我的队友,咱们分会新注册的驱魔人。”持剑人也没想这么多,热情地介绍道。 古典乐似乎来了兴趣:“这么说,他一会儿也跟我们一起?” 轻影红窗身为女人,自然更加敏感些,他们听出了这句话中包含的轻视,脸色微变。 然而,持剑人还没回话,姜律就已经看向了说话的人。 “兄弟。”他叫了一声。 “嗯?” 姜律噗呲一下笑出来:“你说话的方式有点像在组卡颜局,哥们有点没绷住。” “卡颜局是什么?” 古典乐酝酿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被疑惑取代。 “一种,呃,以前流行过的社交模式。”姜律憋着笑道。 “是什么是什么?”轻影催促。 姜律只好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看颜值开银趴。” 说着,被轻影坐着的手还动了动指头。 轻影一言不发,低下头开始发抖。 其他人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桌下发生的事,但却并不妨碍这让的举动让姜律在此刻上了他们心里的加急名单。 古典乐深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大家准备准备吧,预定的时间快到了。” 姜律嚼着菜,一脸懵逼,这不刚开始吃么?您就是乌鸦? 他看向持剑人,后者解释道:“这次进入的是大型灵域,进入的时间需要预定,本来时间是很充裕的,但是等你们等太久了,你赶紧刨两口得了。” “什么难度?” “带有限制的a级。”古典乐微笑道,似乎想从姜律眼里看到退缩。 然而他并没有算到姜律的无知。 “带有限制是什么意思?”姜律问道。 “就是会对你的能力进行一些限制,让你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应有的实力。” 红窗解释道:“按难度分,无限接近s级。” “哦。”姜律索然无味,他还以为是有限制级内容呢。 “新人的话.”古典乐道:“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会很危险哦。” 看似在替姜律着想,但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子。 碍于立场问题,红窗不好说什么,只是悄悄握住了姜律的手,至于轻影,脑子早就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了。 持剑人感觉到气氛微妙,立马替姜律说话:“没事的,他刚刚和我攻略过a级灵域,放心吧。” “这样吗?”古典乐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没事,进吧。”姜律扒完最后一口饭,干劲满满。 见此,古典乐也不再说什么。 很快,持剑人把姜律拉进了临时队伍,一切准备就绪。 【灵域名称:十日地狱】 【1348年3月】 【佛罗伦萨】 【黑色的瘟疫席卷了整块大陆】 【它如同死神,通过陆路、水路,向四面八方辐射】 【它引起了大饥荒,盗贼四起】 【这里宛如人间地狱,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而亡】 【最开始有人在房屋上写下大大的字母“p”,以此警告其他人这里有致命的瘟疫】 【后来整个城市都随处可见这样的标识,当标识的数量没有再继续增加时,人们觉得灾难已经过去了,可直到又有人在身边倒下,他们才发现这只是因为写下标识的人也死了。】 【神呢?他去了哪里?为什么神父,修女这些主的追随者同样会染病死去?人们第一次对神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人们感到困惑,如果真的有神,那么怪物从地底爬出的时候,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吗?】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10】 【任务目标:你需要在十天内找到并解决灾厄源头】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秒)】 【本场灵域为限制灵域,你的所有技能处于不可用状态】 姜律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充满霉味的密闭空间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站起来,想要寻找到出口,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跌坐在地上。 “什么逼玩意儿?” 他伸手在地上慢慢试探,终于找到了把他绊倒的罪魁祸首—— 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睡不着,一想到现在码字能恰米,我就不知道我怎么能睡得着的。话放在这儿,等我睡醒了晚上还有!大活预警,冲了嗷兄弟萌!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医者仁心 “嗯?” 姜律虎躯一震。 然后他往边上摸,又摸到了更多尸体。 “好热闹啊。”他惊喜道。 以往都是孤儿开局,这次居然跟这么多尸体在一块儿,简直不要太温暖。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因为知道脚边全是尸体,所以格外小心,像个盲人一样,一点点试探着往前走。 很快,他就触碰到了石制墙壁,上面黏糊糊的,似乎沾了什么东西。 担心是有人往墙上打的胶,姜律嫌恶地蹲下,伸手在尸体衣服上蹭了蹭,然后继续横向探索。 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一扇木制小门。 他推了推,房门纹丝不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技能已经被锁,姜律试了一下,邪神左手还能用,便融合之后一拳砸开了房门。 和煦而温暖的阳光顷刻间洒在了他的身上,已经逐渐习惯黑暗的姜律,在强光的刺激下一时睁不开眼。 他伸手挡在面前,眯着眼,逐步适应着。 过了许久,那种酸涩灼痛的感觉才慢慢消退。 站在门口,姜律扫视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沉默在了铺天盖地的腐臭之中。 他看到任务背景的时候已经有所预料,黑死病的肆虐会造成极大破坏,但却并没有想到,情况竟然糟糕至此。 散发着诡谲美感的哥特式建筑鳞次栉比,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昌盛,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不见丝毫人烟。 门口的街道空无一人,有的只是横尸街头的浑身长满黑斑的死人,不少房屋无论是窗户还是房门全部被用木板钉死,然后被人用黑色炭笔写下大大的p,用以告诫后来的人这里存在着致命的疾病。 这样的标志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乎到处都是,整条街道都像是被诅咒了似的,覆盖着死亡的绝望。 距离姜律不远处,还有一匹倒地的马匹,它的缰绳还未被解下,它拖着的运送尸体的板车也侧翻在地,在马车身边,还倒着一个浑身裹在油布长袍里的人,他的脑袋上戴着一顶皱巴巴的宽边帽,脸上包裹着一个鸟嘴面具。 一根手杖还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那上面镶嵌着宝石,看上去价值不菲,但在这样的炼狱中,压根就没有人敢去将其拾走。 但是姜律敢! 他小跑过去,从死去的鸟嘴医生手中拔出手杖,别在了裤腰里,然后又回到了出生点。 他想看看,刚刚自己所在的房屋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可他失望了,除了数清楚一共有十八具尸体被塞进这不过几十平米的民居以外,什么发现都没有。 至于刚刚墙壁上黏糊糊的东西,则是一块又一块的凝固了的黑血。 看着眼前的尸体,姜律莫名有些既视感。 “这不全家桶吗?kfc原来是意大利菜?” 他嘀咕了一句,然后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 因为这些尸体的长相各异,不太像一家人。 而且他们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这间屋子被处理尸体的人当作了投放点随便把它们扔了进来然后封上,还是说是染病之后扔到里面等死。 或许是一直身处于这样一个糟糕的环境,姜律的状态也出现了问题。 他的状态栏出现了一个【感染瘟疫的】的buff。 不过问题并不大。 治愈buff并非是技能,所以效果一直存在。 所以对他来说,感染瘟疫还是被辐射,性质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姜律还是有些迷茫。 这人都寄吧死完了,去哪调查真相啊? 还有我队友呢? 就在这时,一片尸山之中,姜律注意到有人动了动。 “嗯?” 他小心翼翼地一头扎了进去。 从堆砌成小山似的尸体中拽出了一个浑身已经被黑血浸染,看不出穿着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女人。 她紧闭着双眼,虚弱地打着冷战。 她的体温明显过低,浑身冰凉,眼看命不久矣。 “喂!” 姜律拍了拍她的脸:“能听见我说话吗?”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本能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见状,姜律有些犹豫。 他想把她救下来,问些情况,但是又因为她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无法明确表示自己想不想被救,姜律救有点担心万一她不想活,那自己算不算是违背妇女意愿? 这个问题十分严肃,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 “咳咳.”女人突然咳嗽一声,吐出一滩黑血,意识涣散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在她面前蹲着一动不动的姜律。 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她,朝姜律伸了伸手。 那双无神的橄榄色的眼睛像是在说:救救我,不要丢下我。 她的眼底充满了惶恐和惊惧,充满了对死亡的畏惧,她并不知晓也并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她只想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姜律却会错了意,握住了她的手,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女人又昏厥了。 然后姜律继续思考。 “到底救不救呢.” 又踌躇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女人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 姜律这才下定了决心。 “罢了罢了,就连西岸的版本都不能束缚我,那么这边的版本应该更加不足为惧了,如果她不想活,大不了问完话再把她锁在这里面就好了。” 打定主意,姜律不再墨迹,他将周围清出一片空地,犹豫了一下,想着反正外面全是尸体,就没关上门。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解腰带,脸上展露着怀念的笑意: “伊希娜,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把你的治愈之力借给我吧!!” 两名全身漆黑的鸟嘴医生,正运送着一具载满尸体的板车,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推。 他们需要在天黑之前将这些尸体送到城外掩埋。 这是他们日常的工作。 不同于外城可以随意处理的尸体,这些个内城的贵族,必须要送到城外火化,然后将剩下的残余带回去交给他们的家人。 这无疑给这些鸟嘴医生增加了极大的工作量,可他们别无选择。 “你的草药更换了吗?” 拉车的人问道:“前面就是禁区了,但凡漏点风伱就会被死神带走的。” 推车的人回答:“换过了,塞得严严实实,现在我满鼻子都是辛辣的味道,真是糟糕。” “总比死了强。” 当板车经行于一处狭窄的宽巷时,拉车的人看到了什么,顿时停下了脚步。 “原来你在这里啊,卡法,好久不见。” 他的语气充满了怀念和悲伤。 “老师,您是说” “是的。”拉车的人指了指不远处倾倒的马车:“那就是我在四天前失踪的挚友,我猜到他大概是走到某处便被死神带走了,却没想到他死在了这里。” 哀伤的语调感染了推车的人。 “老师,我们将他一并火化了吧?” “当然。” 拉车的人沉重地点点头道:“我得把他的手杖带回去,他的妻儿应当还在乡下,不知道他的死讯,等到这场浩劫结束,我得把他的东西给他送回去。” 说着,他们两人将板车固定在路边,然后走到了马车边上。 “嗯?” 拉车的人一愣,然后又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可终究一无所获:“他的手杖哪里去了?” “不在他身边吗?” “不在,你在周围找一找,我看看在不在马车上。” “好。” 推车的人点点头,开始在周围搜索起来。 强忍着恶心,他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 这些尸横遍野的尸体多多少少出现了腐败的迹象,和他刚刚推着的那些刚刚死去没多久的病人区别很大,走在这些狰狞的尸体中,让他有些发怵,莫名感到心慌。 他低着头,仔细查看着。 突然,他发现有一户民居的房门是被打开的。 或者说,被破坏了。 大门的碎屑散落得街道上到处都是。 这说明是有人在里面往外砸坏了房门。 他心中充满疑惑,缓缓靠近。 背着光,他隐约见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正跪在地上,直直地挺立着上半身,不知在做些什么? 再靠近一些,几乎已经来到了门边,他终于看清了一切。 这比黑死病带来的灾难还要恐怖的一幕足以震碎他对上帝的信仰。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伴随着耳边如同地狱节拍的啪啪声,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 “啊!!!上帝!!!我见鬼了!!!” 尖叫声引起了拉车人的注意,他焦急地跑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推车人只是一言不发,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于是拉车人循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他显然比自己的学徒见多识广,尖叫的内容也更加有深度。 “上帝啊!我竟然能够看到地狱的景象!难道我也要死了吗?!” 一天建了三个群,兄弟萌,我真没绷住新群挂上了已经…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狂飙之佛罗伦萨特别篇 拉车的鸟嘴医生向众神祈祷,回应他的只有未来瞎掉眼睛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求一双没有看过眼前景象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 他冲姜律大喊着。 姜律本想做好事不留名,但却没想到竟然被撞见了。 “呵呵.被发现了吗?既然如此,那看来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他起身,提上裤子。 两个鸟嘴医生被他的动作吓得倒退两步。 姜律的话实在太意义不明,让他们第一时间以为他这是要杀人灭口。 然而,姜律转过身后,却只是将右手成掌放在胸前,目光炯炯道:“重铸红十字会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红十字会?” 两名鸟嘴医生相视一眼,均是不明所以。 这当然是因为这个时代红十字会还没有诞生。 但对历史毫无研究的姜律却不这么认为。 “哼,乡巴佬,连这都不知道。” 他傲然道。 或许是他的话语太过自信,又或许是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还或许是他那张并不属于欧洲面孔的容貌,总之当真给两人唬住了。 他们开始认真回想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红十字会,但认真想了半天,他们才发现连红十字会是干嘛的他们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的鸟嘴医生警惕地盯着他,质问道: “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会,你刚刚在对尸体做什么?” “尸体?”姜律失望地叹了口气:“鸟嘴医生,我听说过伱们,连人是生是死都判断不出来,你们怎么敢自称医生的?” “你不会想说那是活人吧?” 对方指着屋子里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一片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确定没有生还者了,这才会被封锁,根本不可能有活人,还有,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姜律并没有解释,只是嘲弄地笑着,侧开身子,让被救治过的女人能够晒到屋外的阳光:“起来吧,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尸体。” 鸟嘴医生们一怔,浑身紧绷起来。 可是,女人纹丝不动。 面对鸟嘴医生们开始做出的有威胁意味的动作,姜律皱了皱眉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已经痊愈了,你中间有三次不由自主地迎合,或许你没有注意,但根据你收缩的频率我就已经判断出来了,还有,你至少睁开过三次眼睛,脚趾还一直勾得紧紧的,另外,你的喉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滚动,这说明你想叫但是一直在忍耐。” 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 “我没有说错吧?患.者!” “求求您不要再说了!” 女人终于绷不住了,挣扎着虚弱的身体,勉力从地上撑起来。 她的确早就苏醒了,一开始她是被吓得不敢动弹,但很快,就因为身体机能的逐渐恢复,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这种过去只在闺中书籍上看到过的互动,让她觉得欲罢不能,于是就装作还没醒过来,享受着这种忍耐下得到的双重刺激。 她躲闪着姜律的目光,尽管浑身沾满了污血,但依旧难掩污秽下脸上的绯红。 “仅凭蛛丝马迹就能洞察一切,你到底是谁?”女人的话语中明显夹杂着敬畏。 姜律微微一笑:“我叫姜洛克·福尔摩斯。” 至于两名鸟嘴医生,早就被惊呆了。 刚刚还倒在死人堆里的人,现在真活了? 红十字会,难不成是什么从来没听说过的秘密教团? 也就在女人坐起来的同时,年长的那个鸟嘴医生从她橄榄色的瞳色认出了她的身份,这也打消了两人有可能只是凑巧出现在这里的外来者的怀疑。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询问:“你是美第奇家族的人?” 女人很庆幸有人能认出她的身份,这能避免很多麻烦。 “是的。”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乔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是我的哥哥,我叫凯瑟琳·德·美第奇。” 对方想到了什么:“难道您就是美第奇大人说的,一周前失踪的妹妹?您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这件事,凯瑟琳便陷入了不好的回忆。 她颤抖着,有些战栗地说道:“我的好朋友说她染上了风寒,然后我想来看看她,我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回去,就没有告诉其他人,独自来到了外城区,那时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场如此可怕的瘟疫。 那天晚上第一次大规模暴死爆发之后,前往内城的要道就被封锁了,我被困在了这里,亲眼目睹了这里的人一个个死去。 然后我也染上了病,大概是四天前,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前往教堂的路上,打算去祈祷这次灾难能够早点过去,但是我晕倒了。 等我醒来,我就已经连同其他因病死去的人一同被塞入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我很虚弱,所以根本打不开被封住的门,但好在我在屋子里找到了水和一些干粮,这才让我支撑到了现在。 期间我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醒来就喝点水吃些东西,大部分时候就一直在昏睡。” “这简直就是奇迹!” 年轻的鸟嘴医生认真地道:“一定是您对上帝的虔诚,让您得以活了下来。” “上帝?”姜律突然插话:“什么吹寄吧?” “你胆敢对上帝不敬!” 对方有些生气,但年老的鸟嘴医生拦住了他。 因为如果凯瑟琳说的是真的,那么染了必死的病的她,此时还能恢复活力,其原因恐怕跟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论虔诚,难道有人的虔诚能比得过教会职员吗? 可无数教会职员都死在了这场瘟疫之中,这已经足以说明上帝并非是万能的了。 被上帝抛弃的人类,却在眼前年轻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 那么他就的确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打算做些检查。 在征得凯瑟琳同意之后,他把她带出屋子,用清水洗去了她脸上的污秽。 果然,瘟疫的特征,黑色的血斑早已消失不见。 他松了一口气,但脸上随即又充斥起了困惑: “所以您刚刚,其实是在治病?” 鸟嘴医生此时也隐隐对姜律有了一丝敬畏。 “不是哥们你才反应过来啊?” 姜律愣住了:“我不是都说了我是红十字会的吗?” “抱歉,其实我们完全没听说过红十字会。” 姜律一拍脑门,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对哦,仔细想想,好像除了红十字会,自己从头到尾没提过治病的事。 那么他们刚刚是不是以为自己在 姜律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坏!明明是妙手回春,结果差点成恋尸癖了! 他只好将这场误会归结于逛孙吧逛的。 鸟嘴医生见他一脸深沉,试探着问道:“红十字会.是某种秘密教团吗?” “教团.” 姜律眼珠子一转,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虽然对历史毫无涉猎,但他玩过刺客信条2三部曲,知道宗教在这个时期佛罗伦萨的含金量。 如果黑死病期间出现一个能有效抵抗病魔的教会,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这不给上帝的家直接偷了? 天主?天不了一点嗷! 直接快进到—— 在佛罗伦萨,我姜家看见的东西,迟早都得是姜家的,就算是天上掉下个钢镚,也得姓姜! 想到这里,姜律激动得苍蝇搓手。 “没错,我们红十字会的教义就是普渡众生,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救治每个可能还活着的人。” 为了把红十字会的逼格拉到最高,他直接碰瓷了天主教: “你问我红十字会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告诉你,你们上帝不敢管的事,我们红十字会管。你们上帝不敢救的人,我们红十字会救。一句话,上帝能管的我们管,上帝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先救后医,神权特许!这就是红十字会,够不够清楚?” “嘶”两个鸟嘴医生倒吸一口凉气。 至于凯瑟琳,没什么好说的,二五仔秒了。 她刚刚才被姜律救好,已经当场叛变天主教了。 “您的意思是,您是为了拯救我们,结束这场灾难来的?” “没错!” 姜律点点头,随后冷笑道:“我想你们大概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上帝已经抛弃了你们,但我不一样,我是男菩萨,我愿意为了拯救苍生肉身布施所有陷入危机的女性。” 年轻鸟嘴医生一怔:“那男人呢?” 没有丝毫犹豫,姜律不假思索地果断拒绝:“男人的救援方式还在研发,需要等待哈。” “可是.”年长鸟嘴医生弱弱地道:“生病的还有很多男性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吗?” “这个.你倒的确难住我了。” 姜律陷入了沉思,要想做大做强,只救女人肯定说不过去,但是要救男人,条件又不太允许。 思虑良久,他脑子里生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有了!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什么?” 茅塞顿开的姜律严肃地说道:“让生病的男人的妻子先被我救治几次,等到她们攒够我的教会精神,然后再以她们为媒介去救治她们的丈夫,这不就成了吗?” 不出意外的,三人震惊了。 但在这种大环境下,他们优先考虑的并非是这个方法是否逆天,而是它到底能不能真正救人。 最后还是年长鸟嘴医生凝重地开口:“应当.可以一试。”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未婚的男性又该怎么办呢? 但这压根难不倒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的姜律。 “这个好办,只需要一些善于交际的女人帮助我就是了。” 他说得很委婉,但明白人一听就懂得了他指的是什么。 他们此刻看向姜律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真是活圣人啊! “您看这样怎么样?”心系苍生的年长鸟嘴医生当即提议:“您跟着我们将尸体送入城外焚烧,然后我们带您进城,那里有很多患病的人,我们先尝试一下,看您说的方法行不行得通。” “行啊。”姜律欣然应允。 得到首肯的年长鸟嘴医生在面具下露出久违的舒心的笑。 这时年轻的鸟嘴医生提醒道:“那手杖还找不找了。” 年长鸟嘴医生这才想起来这茬。 “哦对了,手杖,必须得找到,不然我没法给卡法的妻儿交差,毕竟他是陪我一起来的,没想到却死在了这里。” 而听到关键词的姜律想起了什么。 “手杖?你们是不是说,一根不到一米,把手处镶嵌了一枚绿色宝石的木杖?” “您见过?”年长鸟嘴医生惊喜地问。 姜律回到屋子里,取出刚刚随手扔在地上的手杖递出去: “你要就拿去吧,我留着也没啥用。” “谢谢您!您真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年长的鸟嘴医生由衷道。 然而接过手杖的一瞬间,手杖竟然滑落在了地上。 年长鸟嘴医生看向了手套,发现自己的手套上沾了些滑腻腻的液体。 “这是.” 他疑惑地看向姜律。 坐在一边的凯瑟琳像是想起什么,后知后觉,然后满脸发烫地低下了头。 “刚刚条件有限.”姜律面不改色:“缺个压舌板,拿来用了一下,你洗洗就是了。” 为了防止误导大家(防止杠精),我在这里注明一下(先叠甲),历史上的确是有美第奇家族的,但是他们是在文艺复兴时期才崛起然后统治了佛罗伦萨三个世纪,而且文中提到的乔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也确有此人,他是让美第奇家族崛起的奠基人(不过在他之前美第奇家族也出过名人),但是他其实是1360年–1429年时期的人,严格来说时间和副本背景是对不上的,所以千万不要以历史的眼光来看这个副本,这只是作者改编的架空世界的架空故事,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姜律对原始人使用了文艺复兴! 经过简单的交流,姜律得知,年长的鸟嘴医生名叫马里诺,另一人是他从外地带来的学生,名叫格雷科,他们都是教会的医生。 佛罗伦萨是最早出现瘟疫的地方,出于宗教信念,各地不少医生都自发赶来救援。 等他们到了这里才发现情况并不像他们想象得这么简单。 随着感染规模的逐渐扩大,这些医生不仅因为近距离接触病患而死伤惨重,也相当于被封锁在了佛罗伦萨,往外走就必然会经过疫区然后死亡。 直到某个叫查尔斯的天才,发明了一套防护服。 他用上了威尼斯面具狂欢节的鸟嘴面具,在里面填充草药隔绝空气,然后全身从头到脚披着防油布制成的大衣,双手用巨大的手套包起来,戴着帽子,手上拿着手杖,必要时指挥病人如何疗病。 这的确能够有效隔绝一些他们称之为瘴气的致病因素,尽管还是会时不时有染病的医生出现,不过比起毫无防护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极大的飞跃了。 “放心吧,我既然来了,那就该有些变化了。” 姜律了解到如今的情况后,安慰道。 “嗯,我相信您。”马里诺附和地点点头。 不同于他们全副武装,姜律至始至终没有作任何防护,就这么暴露在充满污秽的空气中,但却没有出现丝毫不适,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神迹。 因此自然对姜律无比信服。 凯瑟琳也跟在后面,不过她只顾着低头吃着马里诺给她的干粮,看得出来,她实在是饿坏了。 逐渐熟络一些后,马里诺发现姜律并不像是教会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职人员,他很平易近人,即便掌握着能够遏制瘟疫的神奇力量,也没有丝毫架子。 于是他也就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在焚烧尸体时跟姜律闲聊起来。 “福尔摩斯先生,您的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佛罗伦萨人。” 姜律盯着摇曳的火光,看都没看马里诺:“哥们儿,别名字了,你看我长得也不像本地人啊。” “那您是来自” “我是从东边来的。” “东边.”马里诺猜测着问:“耶路撒冷?” “还要更东边一些。” 马里诺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一个更加符合姜律长相的种族:“那是.鞑靼?” “鞑靼?啥玩意儿?” “呃我们也称之为上帝之鞭,寓意着来自地狱的魔鬼。” 姜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这是把自己当成元了是吧? 这辈子最讨厌原了,必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元! 于是他不屑地否定道: “牛魔上帝之鞭,上帝有这么粗的鞭子么?记住了,咱是阴间之鞭!” “阴间.”马里诺有些困惑。 姜律只好解释:“这是我们红十字会自己的地狱,言尽于此,别问,再问就不礼貌了。” “噢,抱歉。”马里诺大概是以为犯了什么忌讳,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中途格雷科和凯瑟琳也多次加入谈话,凭借着这不长的时间,姜律就向他们描绘出了一个遍地神兽,开局一个蛋进化全靠吞的东方神秘国度,成功唬住了他们,狠狠给自己刚建立的红十字会的含金量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必须要解释的一点是,十字并不是十字架嗷,这是两个要拆开的字。” 姜律开始解释现编的教义: “红是太阳,意味新的变革和欣欣向荣,十是每个成员总是以十分的全力为了目标奋斗,字代表文化,无论走到哪里文化自信都是根本,会则代表团结,只要每个成员团结起来,就能人定胜天。” 姜律是个十足的投机分子,他敏锐地抓住了黑死病的timing,乘着人人自危,向上帝祈祷却得不到回应的这个时机,开始宣扬这种对他们来说先进的思想。 文艺复兴还未开始,启蒙运动更是还有数个世纪。 先前曾提及过,和新人比技巧,和老人比力气,这就是他贯彻了两世的强者之道。 靠着黑死病,他完全可以用先进的思想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样一来,以后文艺复兴再也没有三杰,只能有一个杰,那就是他姜律! 不过他还是忽略了循序渐进的问题,这样的理念显然还是对这些心中的封建主义和宗教观早已根深蒂固的人有着不小的冲击。 哪怕是他们也早就怀疑上帝到底顶不顶用,但面对这种大胆的言论,还是表现得有些局促。 “这个.”马里诺尴尬地笑了笑:“我想还是等我们回去后再讨论吧。” “也好。”姜律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意识到了这就是西方人的劣根性,喜欢捧臭脚,哪怕上帝都这样了,还搁那装孙子。 哪像咱们这么务实,能留到后世还有所供奉的,就没一个是闲神。 不管是财神还是月老,寿星还是灶王爷,那可都是跟民生挂钩的业绩神,就没见过哪家过年神龛里供个玉皇大帝的。 不多时,尸体焚烧完毕,格雷科下到挖的坑里,搜集了死者的一些骨灰,分别装进了不同的小坛子里。 在此之前,这里从未有过火葬的习俗,但是那些贵族一边意识到尸体也会传播疾病,一边又想将家人的遗体留在身边,也就不得不采用了这样的方式。 所以对于格雷科来说,打包骨灰的动作就显得有些不大专业了。 刚开始姜律还算耐心,但随着天色渐暗,他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这么多,这么装得装到什么时候去? 于是他提议道:“为什么要分这么清楚谁是谁的?直接装一块儿不行么?反正塞满就行了。” “不可以的,这样岂不是欺骗了那些委托者们么?”格雷科摇摇头。 “欺骗对天主教徒来说会怎么样?” “下地狱。” “好。”姜律打了个响指:“那你们现在加入我红十字会吧,我们没有欺骗一说,这样你们就不算欺骗了。” “呃”马里诺有些犹豫:“欺骗或许不算,但这算是背叛吧.” “胡说八道。”姜律严肃地摇摇头:“针对伱们这种错误的想法,我必须好好跟你们掰扯掰扯。” “您请说。” “你们觉得你们平时对上帝祈祷的时候虔诚吗?” “很虔诚。” “那么你们对上帝如此虔诚,他回报你们了吗?在你们遭受苦难的时候,他伸出援手了吗?” “没没有。” “对啊,他压根不在乎你们的死活,这才是背叛!” 马里诺和格雷科无言以对,姜律继续趁热打铁。 “抛开这个不谈,我再问你们,在这场瘟疫之前,你们以前有穿过现在的防护服吗?” “没有。” “对啊,这就说明你们一直在跟随环境的变化改变,提升自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你们在进步,他呢?” “唔” 上帝忠诚的信徒此刻开始觉醒。 “你们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们的虔诚吗?” “好像是有点” 上帝忠诚的信徒此刻开始生出不满。 “所以他总不能阻止你们奔向比他更好的人吧?” “这个.” 上帝忠诚的信徒此刻开始蠢蠢欲动。 “既然如此,我的建议是,进步第一剑,先斩意中神!” “嗯或许我们得再考虑考虑。” 上帝忠诚的信徒此刻依然有些犹豫。 “还考虑什么?”姜律恨铁不成钢地使出了杀手锏:“有的话我不想说得太直白,但现在看来不得不说了。 你知道你们最可怜的是什么吗? 上帝其实真的不好奇你们一天天都在做什么,偶尔出现在你们的梦里,有时候就只是为了钓你们一下,让你们知道他关注到了你,你真以为他会对你那些无聊的祈祷感兴趣?他知道你们细腻、敏感,越是像回应祈祷这种小的行为越是能撩拨到你,所以你们大半夜不睡觉祈祷的那些个emo小作文,他都会给你们些反馈,可是谁又在乎你们为什么半夜不开心呢?他无聊的时候,也会回应一下那些他不喜欢的信徒,其中就包括你们。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从来不会把神谕的重心转移到你们身上?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你们是什么样的人,他只是无聊的时候消遣时光,在你那发发牢骚,毕竟说说暧昧的话又不需要承担责任。你掏空了心思说的那些附和他,安慰他的祈祷,他也看不上,有时候甚至根本看不完,所以以后也别老给他祈祷了,懂了吗?”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病情恶化?姜律严肃复查! 最扎心的真相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话语来表达,正如同最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作为上帝忠实的信徒,两人从未想过原来换个角度,自己竟然会如此小丑。 于此刻,他们终于完成了觉醒。 “我们奉献了一切,但是换来的却是无止尽的灾难和袖手旁观。” “去他妈的上帝!简直是把我们当猴子耍!” “没错!”姜律举起右手高呼:“马喽的命也是命!” 虽然不知道马喽是什么,但两位鸟嘴医生还是跟着这么喊出来了。 “不分了!”格雷科气愤地随便抓起一把骨灰就塞到坛子里:“每天重复这样的工作我都快烦死了!” “好!”马里诺也加入到了其中:“我来帮你。” “是的就是这样!” 姜律慷慨激昂道:“狠狠地羞辱上帝吧!” 于是,目标从把每具遗体的骨灰区分开来装好,变成了填满罐子。 是谁的不重要,能填满回去交差就行。 反正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在乎。 而且他们已经度过了心里那道坎,并不会觉得愧疚。 这当然是精神导师姜律的功劳。 所以没过一会儿,他们带来的标注了好了名字的骨灰罐就全部装满了。 接下来就是回去交差了。 就在两人爬出大坑的时候,一直没敢说话的凯瑟琳终于忍不住询问:“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焚烧的这些尸体中有美第奇家族的人吗?” 马里诺和格雷科突然沉默了,怔在原地。 姜律看到他们的反应也意识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他们刚刚好像当着死者家属的面坟头蹦迪来着。 他朝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想办法安慰一下。 于是马里诺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个,关于美第奇家族的死者,我们倒是知道谁是谁的,有专门注意过区分。” 说着,他拍了一下格雷科。 后者这才反应过来,从一旁打包好的罐子里找出了两个挨个递给凯瑟琳。 他首先拿出一个,说道:“这个是你的堂姐玛蒂娜.” 凯瑟琳脸上浮现悲痛的神色:“什么?我最亲爱的玛蒂娜也死在了这场瘟疫中吗” 不过或许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圈,她现在拥有了不一样的生死观,更加豁达了。 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告慰堂姐的在天之灵:“不过还好,我只失去了两个亲人,那么格雷科,剩下这个是谁?我希望不是我的祖母,她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呃” 格雷科表情复杂地道:“这里面有伱的堂兄,你的姑妈,你的堂叔,你的侄女,还有你的祖母.” “?” “yes!”姜律激动得挥了挥拳:“这才是真正的全家桶!” 回去的路上,凯瑟琳坐在刚刚装尸体的板车上抱着自己的亲人们默然出神,马里诺和格雷科推着车,姜律则跟在一旁。 姜律看着惴惴不安的两人,安慰道:“放心吧,她是个通事理的人,我看得出来。” 两人看向姜律的眼神中有无奈,也有绝望,有苦却说不出。 他们只能祈祷,希望乔凡尼·美第奇不会杀了他们。 可祈祷到一半他们才想起来,现在上帝大抵是不会罩着他们了。 于是更深的绝望笼罩了他们。 就这么着,两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还有一个邋遢大王,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赶回了佛罗伦萨内城。 在城门处进行了简单的消毒,他们得以进入了内城。 可相比外城,内城的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大批病患被塞进了不通风的狭窄屋子里,等待着救治,屋子里塞不下就躺在大街上,和没人处理的生活垃圾相伴左右。 然而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病患梦寐以求的了,更多病患则是被隔离在了画有p字的院落或是房子里,除了等死他们别无选择。 明明灯火通明,但又死气沉沉。 这段路不算远,但无论是谁,都觉得走过这段路的过程十分漫长。 凯瑟琳又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痛苦地埋下了头。 马里诺和格雷科早已司空见惯,但每一次还是会下意识撇过脑袋不去看这令他们这些医生感到悲伤的地狱画卷。 姜律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垃圾跟横流的污水,若有所思。 这时候的人对细菌和病毒并没有什么概念,受到宗教的影响,大多数教徒会把一些难以医治的疾病跟心中的虔信程度挂钩,认为这是上帝降下的惩罚,或是肉眼看不见的瘴气之类的。 自然不会将疾病跟垃圾或是那些毛茸茸的活泼的老鼠联系起来,也就不会有公共卫生的意识。 于是,病患越多,环境越差,环境越差,病患也就越多。 这就导致了恶性循环。 可对此,姜律却无力改变什么,因为并不会有人相信他天方夜谭的说辞。 他需要一些更加直观,更加具有冲击力的方式迅速提升自己的的地位和影响力,以便他能够更方便地寻找到灾厄的源头。 他只有十天时间,必须争分夺秒,至于科学的事儿,不是他该操心的。 当然,他本来也不会。 很快,四人来到了美第奇家族的宅邸。 凯瑟琳迫不及待地跳下了板车,冲向了自己家,叩响了正门。 开门的是一个佝偻老人,从凯瑟琳对他的称呼判断,应当是这里的老管家。 见到凯瑟琳的一瞬间,老管家就像是见了鬼似的惊慌失措。 可等到他确认眼前的正是领主失踪多时的亲妹妹时,他一下子激动得热泪盈眶。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谢天谢地,您安然无恙!” 他喜极而泣,随即就转身小跑进屋,向这里的主人们宣布这个好消息。 凯瑟琳没有忘记姜律三人,邀请他们一同进入宅邸。 姜律自然是要去的,但马里诺和格雷科就有些犹豫了。 事实证明姜律没有看错,凯瑟琳是个通情理的人。 “放心吧,福尔摩斯先生救了我,瞧在他的份儿上,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这下两人才放下心里的石头。 走进内部,姜律有些惊讶地观赏起这个足以被称作艺术品的建筑。 这是一座类似四合院结构的天井宅院,共有三层,第一层由许多精雕细琢的带有浮雕的石柱组成的拱形结构撑起,美轮美奂的拱顶壁画填满了每处空白,石柱上的油灯和每间都亮着的屋子让整座宅院灯火通明。 “我来过这里”姜律突然喃喃道。 一旁的马里诺有些疑惑:“您不是从东方来的吗?” “感谢育碧。” “什么?” 正说着话,以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男人为首的队伍便从旋梯自二楼快步而下。 当他们看到凯瑟琳的时候,原本被焦急和麻木堆满的脸上均是出现了一种劫后余生似的喜悦。 这段日子他们失去了太多亲人,凯瑟琳的回归对他们来说显然是值得鼓舞人心的喜事。 “妹妹!” 那穿着红色长袍的男人不顾凯瑟琳身上的血污,一把抱住了她,恨不得要将她揉进怀里。 看得出来,他应当就是如今佛罗伦萨的领主乔凡尼·美第奇。 “太好了!太好了!感谢上帝!” 乔凡尼流着泪,激动地念叨着。 他身后那些男男女女,也挨个问候着凯瑟琳。 无论他们和凯瑟琳之前关系如何,此时能够再见到他,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高兴。 “我派人找了你很久,一直杳无音讯,你到底去哪了?” “我差点就死在外城了。” 在亲人面前,凯瑟琳终于放下了一切包袱,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地讲述起了离开后遭遇的一切。 乔凡尼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当他听到凯瑟琳说是姜律救了他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妹妹后面还跟着其他人。 马里诺和格雷科他认识,这么说来,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身正气,年纪轻轻脸上却写满了故事的英俊男人应当就是救了自己妹妹的人了。 “抱歉,我刚刚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你们。” 第一印象加上这份情谊,让乔凡尼初次见面就对姜律有着极大的好感,也对他表达了最郑重的礼仪和友善。 “没关系,亲人之间的重逢是世界上最令人喜悦的事,当然值得我驻足欣赏,我由衷地为你们感到高兴,也很庆幸能够作为一个见证者,欣赏如此美好的画面。” 姜律说出了他能想到的最文明的话语。 装模做样的效果也是显著的。 乔凡尼看姜律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欣赏和受用。 “您救了我的妹妹,我会尽我最大程度的诚意来感谢您。”乔凡尼礼貌地道:“在此之前,您可以先洗个澡放松一下,然后我们再详谈,您看怎么样?” “请我洗澡?”姜律乐呵呵地点头:“你小子挺会来事儿嗷。” “嗯?”乔凡尼一愣,有些奇怪。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话的啊. 不过他也并没有太在意。 于是姜律在管家的带领下先前往了浴室。 马里诺和格雷科羡慕的看着,尽管同样是帮乔凡尼做事,从死人堆里走了一圈,但他们显然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不过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姜律很够意思地在临走前帮他们完成了搬运骨灰罐的工作,那里面可是有不少不属于美第奇家族的骨灰 偌大的浴室空无一人。 姜律泡在池子里,有些郁闷。 管家介绍完基础设施的使用方式以后就离去了。 他等了很久,始终没等到乔凡尼的诚意,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与其说是脚步声,倒不如说是赤脚踩在带水的石制地板上溅出的水声。 姜律回头,见到了裹在浴袍里的凯瑟琳。 洗漱一番后凯瑟琳露出了她原本的面貌。 她拥有着一头棕色的长卷发,冷白色的皮肤细嫩光洁,立体而深邃的五官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一对纤细的小腿暴露在浴袍外,小巧的脚掌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致使她骨节分明的脚趾被挤压成珍珠似的圆润模样。 “你知道这是男浴室么?”姜律侧着身子,一条手臂慵懒的耷拉在浴池边上,挑着眉问道。 “抱歉.”凯瑟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老老实实地表明了来意:“我刚刚得知,我的嫂子也患了瘟疫,我想求你救救她。”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姜律安慰道。 凯瑟琳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明显放松了不少。 可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纠结和犹豫。 “还有事吗?”姜律笑盈盈地看着她。 盯着姜律的笑容,凯瑟琳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咬了咬牙。 “还有一件事,就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上还有黑斑,我不放心,心里有些害怕,所以我想请您再帮我看看。” “哦?这可不是小事。” 姜律冲她招招手:“过来,让我瞧瞧。” 凯瑟琳乖巧地靠近姜律,蹲到了他身边的。 姜律抬起头,眯了眯眼睛,这种视角让他感到有些新奇。 “看不清楚啊,你下来我仔细看看。” “好。” “咦?这么大一块?” “求您救救我吧!” “好吧,既然关乎到你的性命,那我也不能掉以轻心了。” 很快,姜律学到了一些新知识。 首先浴池的墙壁很滑,稍不注意就会滑倒,或许不会受伤但是会很痛,其次是长时间泡在温热的水中本就会导致晕眩,一旦剧烈运动导致心率加快,就会出现轻微的缺氧窒息感,若是体质不好的人很容易就会晕过去,然后,就是因为阻力的原因,耗费的力气会更多,最后,水其实起不到润滑的作用。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似乎都充满了缺点。 好处却只有唯一一个,那就是水下的压力能带来神奇的体验。 总而言之,虽然缺点像星星一样多,但是好处就像是太阳,太阳一出来,星星就看不到了。 一段时间后,凯瑟琳双手环着姜律的脖子,瘫软在他的怀中,耳语道:“太好了,我想我应当已经痊愈了。” 而姜律则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啊你,那明明就是胎记,你这是利用我的善意欺骗我的身子,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下不为例哈。” 但凯瑟琳显然没听进去。 “嗯嗯.” 她哼唧着:“那么亲爱的医生,咱们下次复查是什么时候?” 姜律一愣,心领神会。 “别着急。”他配合着道:“刚刚只是检查,我还得给你开药呢,现在张开你的嘴巴,让我看看你的嘴里是否有黑斑。” “啊~” “健康状况很不错呢,既然如此,我可要喂你吃药了哦。” “拜托了医生,我想我需要很多的药才能痊愈.” 不管你们身处何处,但是,早安! (群正在申诉,明天就能解封了,再建新群估计也还会出事,所以这个群先挂着不建新的了) (本章完) 第一百章 真爱可以战胜一切疾病! 姜律是搀扶着凯瑟琳下楼的。 对他来说,在温暖的水中运动顶多只是有些疲惫,但对凯瑟琳来说,就完全跟高原反应没什么区别了。 乔凡尼此时已经等候在了会客大厅中。 在姜律和凯瑟琳洗澡的时候,他已经从马里诺那里获知了全过程。 他本以为妹妹说的救,是指姜律从死人堆里把她给刨了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姜律是活生生从死神的手里把凯瑟琳给拽回来的。 染上病以后除了靠药物尽量拖延死亡的时间,就只能等死,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公认的事实,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治愈的实例,对乔凡尼造成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得知这个消息后,原本愁容满面的乔凡尼突然打起了精神。 因为他的妻子也在今天白天不幸染上了病,正在隔离。 他本以为和妻子即将阴阳两隔,再加上这些天家族死了不少人,让身为一家之主的他情绪十分低落,直到凯瑟琳回家,才让他打起些精神。 现在又听到这个好消息,自然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当他询问马里诺姜律是如何治疗的时候,马里诺却说自己不知道,只是含糊其辞地提及了姜律说的红十字会。 乔凡尼没有办法,也只能等待姜律洗完澡下来再说。 见到姜律后,他便第一时间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善良的福尔摩斯先生,我代表美第奇家族真诚地感谢您的帮助,您将永远是我,乔凡尼·美第奇的朋友,美第奇家族的贵客,佛罗伦萨永远欢迎您。” 姜律现在脑子晕乎乎的,一片空白,一时间忘记了自己随口取的名字,下意识问道: “谁?福尔摩斯?在哪?” 面对好几道诧异的目光,姜律这才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找补:“当然就在你面前!哈哈。” “.” 为了缓解尴尬,姜律转移了话题:“刚刚我听凯瑟琳说,她的嫂子也染上了病,她现在在哪呢?” “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 提起妻子,乔凡尼变得有些焦急,忘掉了刚刚姜律奇怪的举动,说道:“她就在卧房里,求求您救救她吧! 您不是为了传道而来吗?我向您保证,如果您真的能治好她,我就不再信奉天主教,转而投入您门下,届时您将得到整个佛罗伦萨的帮助!” “大胆!”姜律呵斥:“难道我救人是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利益吗?” 被斥责的乔凡尼显然有些慌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律就这么缄默地盯着他,直到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枭雄心里都开始莫名其妙地发毛,他才继续道:“所以为了不让它虚无缥缈,我的建议是立个字据。” “啊?” “您是被庇佑的人,不受疾病影响,但我们随时都会染病,所以.” “我明白了。”姜律点点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他推门而入。 屋子里很安静,无论是装潢还是陈设都无比的典雅与考究,极尽奢华。 四柱床上,雍容华贵的女人虚弱地裹在被子里,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她的皮肤同样雪白,但不同于凯瑟琳天然健康的肤色,她的白是带有一丝病态的苍白。 不规则的黑斑遍布全身,让她看上去有些狰狞,也难怪为什么许多见到这种现象的人会将其和恶魔联系起来,因为实在是太过可怖。 确诊到现在,仅仅一天的时间,病魔就将她折磨成了这副糟糕的模样,如果姜律不在这里,那么她大概挺不过后半夜。 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女人下意识以为是送饭的仆人,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不用再送饭了,我大抵是很快就要离去了,你们不要再踏入这间屋子了,以免同样受到恶魔的诅咒,告诉家主,我爱他.” 姜律有些动容。 他靠近了一脸病态的女人,轻声道:“我是乔凡尼请来医治伱的医生,放轻松,你很快就会变得健康起来的。” “医生.”女人耷拉着眼皮,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可是你不像他们一样戴着面具,也没有穿着能防止恶魔诅咒的衣服。” “这不是诅咒,只是小病而已,就像咳嗽流鼻涕那样稀松平常。” 姜律安抚道。 或许是他的温柔感染了女人,即使她心里其实并不相信能够痊愈,依旧充满了绝望,但还是轻轻点点头:“我相信你,请你随意发挥,我会好好配合的。” 与此同时,门外。 乔凡尼焦急地等待着,凯瑟琳和马里诺还有老管家陪伴在他身边。 其他闻讯赶来的美第奇家族的人全部被乔凡尼遣散,防止疾病进一步扩散。 “你就告诉我他是怎么治好你的吧。” 乔凡尼苦苦哀求。 尽管凯瑟琳痊愈的例子就摆在自己面前,他还是十分担心,他必须考虑这是不是他此生仅有的能和妻子重逢的机会。 “好吧。” 终于,凯瑟琳还是退让了,她也清楚,等到嫂子痊愈,乔凡尼也早晚会知道真相的,既然如此,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于是她凑到乔凡尼耳朵边上,小声地讲述了姜律治病的方式。 乔凡尼的脸色陡然一变,瞪大了眼睛:“你没跟我开玩笑?!” “我当然没有骗你。”凯瑟琳眼神复杂地肯定道:“你放心吧,福尔摩斯先生很温柔的,也很懂得照顾女孩儿的情绪和感受,嫂子不会难受的。” “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乔凡尼有些崩溃地大吼。 毫不犹豫地,他打算开门,阻止姜律,可却被凯瑟琳拦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凯瑟琳严肃地质问。 “这还用说?”乔凡尼死死呡着嘴唇:“当然是阻止他。” 啪! 凯瑟琳给了她一巴掌。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嫂子死去?!” 这一巴掌让乔凡尼冷静了下来。 外人很难想象,总是威严无比的乔凡尼有一天也会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带着哭腔欲言又止:“可是.” “可是什么?”凯瑟琳不容置疑地说道:“就允许你在外面包养情妇,而不让嫂子因为治病而迫不得已一次吗?你是在怀疑嫂子,还是在怀疑你自己?” “我不是”乔凡尼有些心虚地摇摇头。 “这是紧要关头,如果因为你的冲动,导致了嫂子死去,那么你就该为她的死负责,你明白么?!” 看着兄妹俩吵架,或者说凯瑟琳单方面训斥乔凡尼,马里诺和老管家识相的退开了些距离避嫌。 他们谈论的这些,听进去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 但就在乔凡尼总算是下定决心龟一次的时候,姜律却突然推开了门。 乔凡尼一愣:“这么快?” 凯瑟琳也是一愣:“怎么可能?” “说什么呢?”姜律摸摸头:“还没开始呢。” 乔凡尼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那您怎么” “哦,是这么回事儿,我给夫人介绍了我会如何医治她,夫人她说必须要你同意,而且还得要你陪在她身边,不然她宁愿去死。” 姜律在里面也听到了两人的争执,知道乔凡尼已经知情,便直接耸耸肩:“这下就得看你了。” 此言一出,门外的几人都是一阵沉默。 凯瑟琳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了乔凡尼,仿佛在说,你来选择吧。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顿时充斥在了乔凡尼的心里。 酸涩,懊悔,内疚 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她首先考虑的还是我吗. 在这一刻,一切顾虑和不满全部烟消云散。 “好!我去!” 乔凡尼在凯瑟琳满意的目光中,老管家欣慰的目光中,马里诺敬畏的目光中,跟随姜律进入了卧室. 跪在床边,乔凡尼紧紧地握住趴着的正在抖动的妻子的手,不停地说话安抚。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放心,凯瑟琳也染上了病,但是福尔摩斯先生让她看上去比以往更健康了,你也会一样的,不要害怕。” “嗯,我不害怕,我会好好配合的。” “福尔摩斯先生说了,到时候他会治好所有佛罗伦萨的病人,到那时我会带你去郊外看你最喜欢的风景。” “好。” “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注意到你的黑斑已经在消减了。” “是是吗那就好。” 这时,治疗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候,乔凡尼的妻子不由自主地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对乔凡尼的每句话都做出回应。 但乔凡尼还是说个不停。 “亲爱的,你的脸色看上去已经红润许多了。” “你现在很美,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他的妻子强忍着嘤咛了一声:“嗯” “那就好,你很难受吗?你抓得我的手有点疼” 看着抠进自己肉里的指甲,乔凡尼皱着眉头道:“福尔摩斯先生,这是不是代表治疗出了什么问题?” 姜律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敷衍道:“这就是正常反应。” “你听到了吗?亲爱的。”乔凡尼露出笑容,也不管垂着头双眼紧闭的妻子听不听得到:“你正在好转!你以往从未这样过,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姜律终于绷不住了:“你不觉得这样显得问题更大了吗?!”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姜律灵机一动,化身绝命毒师 把睡衣穿得像是白大褂似的姜律走到备好的水盆边简单清洗了一下手术残余,甩去手上的水分。 “这样就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乔凡尼关切地看着大汗淋漓的妻子,虽然黑斑全部消失了没错,但她却脱力似的沉沉睡去了:“可是她看上去并没有清醒啊。” “相信我,明天早上她就会精神焕发的。” 姜律回答,然后招了招手:“走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乔凡尼犹豫地点点头,然后起身替妻子盖好了被子,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晚安。” 这时姜律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 “什么?”乔凡尼回头。 “房间里的东西最好全部清理一下,烟熏或是别的什么,你可以问马里诺,它们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携带疾病的威胁。”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福尔摩斯先生。” “你别急,还有。”姜律平静地继续道:“你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痊愈,所以伱也可能有被感染的风险。” “啊?”乔凡尼被吓了一跳:“那该怎么办?” “趁着她现在还没清洗,你可以.呃,接我的班,这样你以后也不会再得病了。” “这可是她还没醒。” 乔凡尼并没有被姜律玩法吓晕,这是因为古人的智慧和探索精神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强大。 身为贵族,有时他们私底下的聚会更加疯狂。 不得不说,文明发展千年,玩得却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实在令人唏嘘。 不过这倒让姜律稍稍欣慰了一些,至少这样就不用再对乔凡尼进行心理疏导了。 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了。 “把她叫醒就好了。”姜律说道。 “可是她睡得很死”乔凡尼拍了几下,并没有把他的妻子拍醒。 姜律只好以身作则。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学着点,如何强制开机。” 这对姜律来说易如反掌,但对乔凡尼来说却是全新的知识点。 一声惊呼过后,他的妻子迷茫地睁开了眼睛:“我在哪?”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一下。”乔凡尼叫住了姜律:“你能,把你刚刚那个教给我吗?” “强制开机?” “不,不是,之前那些。” “?”姜律嫌弃地摇摇头:“你看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没学会?你的愚笨令我感到惊讶。” “脑袋看懂了,但是身体学不会。”乔凡尼惭愧地低下头。 看过姜律的表演,他觉得自己过去的经验都是笑话。 “好吧。”姜律叹了口气,托起了他的妻子:“我只演示一次,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天分了。” 乔凡尼的妻子和乔凡尼面带欣喜,异口同声道: “信男/信女愿一生行善,只求学得一招半式。” “善。” 姜律走出了卧房,留下足够的时间给学生们课后练习。 凯瑟琳原本正笑靥如花地跟老管家聊些什么,见他一出来,便又换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医生.我好像又复发了,救救我.” “别装。” 姜律一把抵住凯瑟琳的脑门,不让她倒在自己怀里。 他现在心里有些烦躁。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从进入灵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半天时间,可是治好的黑死病患者只有两个人。 而佛罗伦萨人口众多,根据乔凡尼所说,目前全城共有九万余人,其中五万人患病,患病者中1/4的人已经死去,剩下的还有快四万人。 按照男女比例五五来算,快两万人。 再去掉没进行过成人礼的未成年和老年,也还有差不多一万人。 九天时间,一万个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以刚刚的方式传播治愈因子,一天也要面对数百人吧? 这还是忽略了最终目标,假设全部治好祸根就会出现的结果。 来不来得及暂且不说,但是时间长了人也会腻啊。 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凯瑟琳恢复了原样:“怎么了?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不,你的兄嫂都安好,不是这里的问题。” 姜律叹了口气:“但是具体的麻烦我无法跟你解释。” “哦”凯瑟琳也不多问,安静地退到一边,留给了姜律思考的空间。 没多久,姜律突然灵光一闪。 他看向马里诺:“你有没有实验室?” “实验室?”陌生的词汇让马里诺有些不解。 姜律想了想:“呃就是你们平常制药的作坊或是什么别的。” “有。”马里诺点点头:“您要去?” “是的,我打算研制解药。”姜律目光坚定地道。 “那太好了!感谢上.”马里诺说到一半,突然打住,尴尬地问道:“抱歉,福尔摩斯先生,我还没问过咱们红十字会信仰的神明是” 姜律一时语塞。 他没有想过这件事,感觉如果说信仰的是自己,多少有点太狂了,但如果说信仰的是随口编的神,又有种肥水流向外人田的感觉。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你听过救赎之神伊希娜么?” 马里诺仔细回忆了很久,最终还是缓缓摇头:“没听过。” “好那就是她了!”姜律当即拍板。 姜律自己的现实世界也没有伊希娜这号神,这让他猜测,天堂的神也跟阴间一样,不同的上位者在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影响力,这才尝试性地这么问,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好的,感谢伊希娜!”马里诺虔诚地祈祷。 这时,凯瑟琳有些舍不得地问:“你要走了吗?” “是的。”姜律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律挑了挑眉:“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整得跟你不去似的。” “我?我也去?”凯瑟琳有些诧异。 于是姜律凑到了她耳朵边上道:“我制药的原材料,需要你帮我取出来。” 唰地一下,凯瑟琳变得面红耳赤。 有些惊喜,又有些期待。 “真的?” “真的!” 确定下章程之后,马里诺便带着姜律前往了他的临时工作室。 这时候医学还很大程度上受神学的影响,成熟的体系还没能建立起来,医生们所用的器具看上去奇形怪状的,极大一部分完全就是从巫师那边继承过来的。 姜律完全不认识这些器具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却丝毫不慌。 因为孤儿院院长为了培养孩子们的学习能力和对世界的基本认知,尽管大环境下很少有人再去研究科学,但还是一直用他那丰富的知识储备给孩子们上课,从小学到高中的课程,要求每个人必须全部学习一遍。 某种意义上说,院长是属于东方人的x教授。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姜律。 虽然他上学的时候完全没听进去,但是至少没有缺勤过。 而只要看过、经历过,那么过程就会成为清晰的画面保存起来,就像订阅过的网课一样可供随时查看,这就是海马体带给他的自信。 而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化学和生物课程,但放在这个连基本科学思想都还没诞生的时代,每一个简单的知识点都足以称得上是划时代的发现,完全够用了。 于是,他抄着脑子里的教科书和材料,开始使用手边的工具开始了马里诺看不懂的操作。 不止他看不懂,一些从业时间比马里诺还要久远的鸟嘴医生也看不懂。 他们都是得知马里诺带回了能治疗黑死病的人才,这才来观望的,可让他们失望的是,姜律连工具的基本用法都不知道。 只是碍于乔凡尼·美第奇的身份,他们并不敢对姜律这个美第奇家族的贵客表现出丝毫不满,只是含沙射影地嘲讽着。 “瞧啊,熬制草药的罐子竟然被他用来烧葡萄酒。” “如果这能治病那就是对我们的侮辱。” “太糟糕了,如果我的老师见到我这样做,会打死我的。” 姜律倒是不在乎这些窃窃私语,因为他忙着抄作业,正沉浸在剽窃的快乐中无法自拔,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但凯瑟琳却忍不住了,她虽然也看不懂姜律在干什么,但并不妨碍她维护姜律。 “闭嘴吧!”她愤怒地道:“我就是被他治好的病人,我现在就健康地站在你们面前,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吗?” 对于她的突然爆发,大部分鸟嘴医生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再多说什么,但还是有少部分成名已久的医生公然无视了她,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美第奇家族故弄玄虚,想借着治病的由头让那些底层的民众盲目地屈从。” 闻言,凯瑟琳一怔,随后更加愤怒。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为什么这些人的心思会如此阴暗? 明明姜律是在无私地做着拯救佛罗伦萨的伟大的事,这些人却是如此诋毁他,诋毁美第奇家族! 凯瑟琳不认识他们,但马里诺认识。 说话的几人身份比起马里诺还要显赫,有的是从业多年的医生,也有的是所谓的医学世家继承人,他们都是自发从别处赶来的,比起其他医生,他们的根基不在佛罗伦萨,各自也都有不小的背景,自然也就谈不上如何惧怕美第奇家族。 所以马里诺第一时间就拦下了想回家摇人,讨个说法的凯瑟琳,从中打起了圆场。 最后,这场骚乱以马里诺请求这些来看热闹的医生离开作为落幕。 等他关上工作室的门后,姜律也从看片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看到气愤的凯瑟琳和一脸无奈的马里诺,他有些奇怪:“你们这什么逼表情?” 凯瑟琳第一时间向姜律讲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此姜律并不在意。 “就这啊?”他笑了笑,显得云淡风轻。 “你就不生气?”凯瑟琳对他的反应感到不理解。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不理解也很正常,就像你们回到一千年前,然后向那时候的人描绘一千年后的世界,他们也会觉得你们是胡言乱语,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他指了指窗外手持柳叶刀的正在给病人进行放血的鸟嘴医生,笑道:“你看,他们还以为四体液说是正确的呢,天真的以为放血能治病,因为这就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大家都公认的自然就是权威。 所以他们不接受正在挑战权威的我,或许是出于愤怒,或许是出于害怕?我不确定,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在我看来,和这些揣着他们认定的答案的人争论就像是在做无用功,还不如顺着他们说。 教你们一招,对付傻逼最有用的就是对他说,你是对的,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这样他就会沾沾自喜,然后变成大傻逼!” 凯瑟琳听完面露思索之色,而马里诺则是来了一句:“呃四体液说不对吗?” 姜律的笑意逐渐变淡,认真地道歉:“对不起,你是对的。” 然后转头去做自己的事。 “?”马里诺先是一愣,然后发了疯似的大叫:“那您快告诉我正确的是什么啊!我不想当大傻逼啊!” 于是,姜律只好一边操作,一边向马里诺讲解操作的意义,同时又给他科普一些基础的医学知识。 等到姜律差不多完成所有准备工作,马里诺也差不多理解了到高中为止的科学基础知识。 全新的世界让他目不暇接,出于对红十字会的信仰,也让他对姜律说的话深信不疑,省略掉了自我怀疑的过程,直接快进到改变认知更新版本。 他就像是刚刚上完课复习的学生,指着姜律制出的那些个器皿中的物品,复述道:“所以这些是各种溶剂,用来保存您说的治愈因子,然后还有催呃,催化剂,还有就是” “是的。”姜律点头。 “太神奇了,这真的是太神奇了,这足以颠覆以往的一切,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医学体系!” “既然如此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姜律敷衍道,他对此并不感兴趣:“现在,你先出去吧,我要开始制备了。” 闻言,马里诺欣喜若狂:“交给我?这意味着您会把您所知的一切全部传授给我?!难以置信,这简直难以置信!” 咚! 不顾马里诺的激动和当场认爹,姜律无情地将这个颠佬关在门外,然后转头冲凯瑟琳邪魅一笑。 “轮到你出力了,用尽你的一切手段,多榨一些出来吧。” 被封的第一个群昨晚已经解封了,挂着的这个群应该今天就能解封了~不管你们现在身处何处,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我不是药神 收集治愈因子的过程非常曲折,你方唱罢我登台,甚至可以写成一本章回体。 第一回,少女食髓知味心荡漾。 第二回,少年心系苍生身形壮。 第三回,少女奇招频出未建功。 第四回,少年威风凛凛扬威望。 怎料得一个,那姜律原来竟是万战之躯,稳扎稳打下,自然不会被那初生牛犊挑于马下。 君不见, 救赎神胆气全丧掩面庞, 救世主万丈高空身子僵, 驱魔花大瀑布前相搀扶, 未亡人一剑开门忘忧伤 不多时, 一边仍是炯炯有神, 一边眼看堪堪要亡! 终于,在凯瑟琳的帮助下,姜律一次性收集了许多治愈因子。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需要先测试它们有没有效果。” “好的.那我先睡一会儿。” 凯瑟琳此时浑身都是酸胀的,手,嘴,腿都脱力到打颤。 但姜律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这也进一步让凯瑟琳确信他的确是被神选中的人。 他跟耶稣的唯一区别就是,耶稣活在神话里,而姜律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趁着凯瑟琳打盹的时候,姜律叫来了守在屋外的马里诺。 “你替我找一个愿意试药的病人,要随时都会死的那种。” 如今马里诺对姜律的指令已经没有丝毫迟疑,只是问道:“带到这里来吗?” 姜律想了想,考虑到这些人恐怕行动都费劲儿,强行让其动弹说不定还会死半道上,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伱带我去吧。” 就这么着,姜律带上辛苦收集的治愈因子,跟着马里诺前往了隔离区。 先前质疑姜律的那些鸟嘴医生冷眼旁观,想看看姜律能耍什么花样。 而他们很快就看到姜律毫无保护地直接随便进入了一间屋子,这让他们都是感到无比震惊。 在他们看来,姜律不仅是对医术一窍不通,对这场瘟疫的了解竟然也是无知到惹人发笑。 他们保护自己保护得如此全面,却还是时不时会出现染病的人,姜律就这么走进去,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在姜律进入隔离区之后,这件事就在鸟嘴医生之间发酵起来。 毕竟这是他们在这段苦难的时光中为数不多的乐子,当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够放松的机会。 这些事姜律并没有注意到,一头扎进满是病人的隔离房,他便开始物色适合的人。 屋子里躺满了人,他们大都模样凄惨,比起乔凡尼的妻子,他们没有这么优渥的条件,病情自然也恶化得更快。 他们很多人从确诊到现在都还不到一天,已经是眼看随时就会断气了。 隔离区外广场上那些随处可闻的哀嚎声和悲鸣声,在这里一点儿也听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喘息声。 这意味着他们大概连回光返照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就是隔离区的重病房了。”一旁全副武装的马里诺轻声介绍:“这样的重病房还有许多,等到这些病人死后被掩埋之后,外面广场上那些也差不多快死了,到时候又会搬到这里来。” 姜律点点头,开始朝屋子深处走去。 在角落,他注意到一个病患。 他的模样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了。 不止病入膏肓,而且因为简陋的条件和恶劣的环境,床上还不时有老鼠爬来爬去,对他进行啃噬,而他不知是无力抵抗还是已经被折磨到身体没有了知觉,总之一动不动,就像是对外界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就他了。” 姜律定下了第一个人选,让马里诺记录下来,然后继续寻觅。 在距离他地铺不远的地方,姜律又选中了一个病情和他差不多的人,让马里诺记录。 最后,姜律一共选中了十个人。 马里诺有些不解地问:“要这么多吗?” “当然。”姜律解释道:“因为需要避免偶然性,样本量要足够多,确保治疗能对绝大部分人有效。” 说着,他将手上的罐子递给马里诺,叮嘱道: “五个往嘴里喂,五个往屁股里塞。” “往屁股里塞?”马里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为什么?” “呃怎么说呢” 姜律想了想:“救赎之神发明了一种叫栓剂的药物,可以让人的肠道直接吸收,以此减少药效流逝,也能避免脏器的负荷。” 马里诺打开罐子闻了一下,看得姜律眉头紧皱。 “您这个闻着挺香的啊,怎么听您说起来像是有毒呢?” “逆天。”姜律嫌恶地盖上盖子,挥挥手:“总之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我会判断。” “呃”马里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您的意思是,我来喂?” “那不然还是我来喂啊?沾我手上咋整?” 姜律严肃道:“我在外面等你,你最好认真一点。” 可谁知姜律才走出重病房,马里诺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您稍等一下。” 说完,他在姜律奇怪的眼神中往广场跑去。 不多时,他的学徒格雷科被他逮了过来。 格雷科见到姜律,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福尔摩斯先生,您也在啊。” 姜律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格雷科就被马里诺裹挟了进去,关上门前,姜律听见格雷科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师,您这么着急找我来做什么呀?” 一刻钟后,马里诺和姜律蹲在门口。 马里诺愣愣地直视前方,姜律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所以.”姜律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吃了?” 马里诺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和格雷科进去之后,便琢磨着先偷偷吃一点。 他们对姜律这个精神领袖肯定是无条件信任的。 虽然为了严谨,姜律选择专门做实验尝试,但是他们都笃定他制出的药绝无问题。 为了自己不染病,他们都偷偷的用手沾了一点塞进了嘴里。 做完这一切,马里诺才把剩下的活交给了格雷科,自己先行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想到,和姜律交谈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玩意儿是原浆! 难怪制药要叫上凯瑟琳,他本以为凯瑟琳也学过医,或是乔凡尼和姜律商量好的什么条件,结果居然就是单纯的挤牛奶的少女! 于是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好在如此尴尬的时候,格雷科终于结束完工作走了出来。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喜悦和惊讶。 “成功了!福尔摩斯先生!起效果了!” 格雷科振奋地大叫着: “无论是从嘴里喂进去的,还是塞到肠道里的,十个病人身上的黑斑全部都已经消退了!他们现在睡着了,醒过来应该就能痊愈了。” “呼!”姜律松了一口气:“那见效的速度呢?” “哦,您是说痊愈的先后是吧?”格雷科将手上的记录交给了姜律:“都在这里。”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栓剂的见效速度比吞咽快了平均一分钟,而黑斑完全消退的速度更是快了平均两分钟。 这下子姜律就能确定道路了。 还是得灌肠。 不过这时马里诺却注意到了什么,问道:“罐子呢?” “什么罐子?”格雷科有些局促不安。 “别装傻,装药的罐子,那些量绝对还有残余!” “不,这你就冤枉我了!” 格雷科辩解:“给所有病人用完药,就只剩些边角料敷在罐底了,剩下的不够再给新的病人用了,我就” “你就?”马里诺眯起了眼睛。 格雷科只好承认:“我就吃了一些,然后剩下的全部塞进了我的屁股。” “嘶”马里诺惊为天人。 姜律鼓起了掌:“牛逼。” 马里诺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格雷科实情。 而还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格雷科则是苦着脸,可怜巴巴地道:“我我也怕染病,我只想活下去” 姜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什么我不是药神佛罗伦萨特供版? 记错时间了,好像是明天早上八点解封来着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姜律为佛罗伦萨带来了曙光(5k求订阅!) 总的来说,姜律还是满意的。 虽然离体之后,其效果比起直接立竿来说没有这么立竿见影,见效的时间会慢上不少。 但这已经足够了。 既然已经确定打出来的是能发挥效果的,那么接下来就该尝试调剂浓度了。 他需要配制出尽可能低浓度而能有效果的最终药品。 忽略掉广场上那些等着看乐子,交头接耳满脸戏谑的鸟嘴医生,他再次钻进了马里诺的工作室。 在把已经睡着的凯瑟琳强制开机以后,姜律又收集了一些原材料。 然后,他按照一定的比例,在同一种溶剂下配制出了不同浓度的溶液,然后又按照不同的溶剂继续这么分了下去。 不同的溶剂是为了判断如何能更好地保存,而不同的浓度则是为了判断如何能以最小的量达到治愈病患的效果。 这下子就又轮到控制变量法又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一切看似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 然而. 可当格雷科将所有实验的结果告诉姜律时,他沉默了。 “福尔摩斯先生,它们一点儿用都没有,所有患者没有一点儿好转的迹象!”格雷科焦急地汇报道。 姜律猜到了很多溶剂恐怕都不适合保存,但他没想到这么多种类,连一个都不行。 “就连蒸馏水也不行吗?” “不行。”格雷科摇摇头:“必须得是它原本的状态才有用。” “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办法。”姜律送走了他,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如果必须得是原本的状态,那得打多少啊? 就算是他也根本不可能。 他开始搜寻所有记忆,想要找到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很快,他发现原来他忽略掉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即便是他,也挣脱不了自然的枷锁。 治愈因子并不是不死的。 身处原本的温床,它们的存活时间有24~72小时,可如果为了降低浓度将其加入其他液体,竟然很快就会失活。 液体的温度,性质,甚至是周围的环境,都会影响到其存活率。 如何解决存活率的问题,成为了最主要的麻烦。 “该怎么办呢” 姜律在工作室内来回踱步。 “啧” 他的脚步声很快吵醒了凯瑟琳,因为他正踱步到凯瑟琳躺着的简易床榻,后者以为他又需要新的原材料,迷迷糊糊间习惯性地掀开了被子,等待姜律。 “咦?” 姜律止住脚步,眼睛盯着凯瑟琳大腿处的晶莹。 “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凯瑟琳打了个哈欠,好奇地问道。 “我真是个铸币!”姜律一拍大腿:“把它们放到本该去的地方就好了啊!这样一来不仅不会失活,反而会出于本能变得更有活力!” “什么?”睡眼朦胧的凯瑟琳这会儿完全无法思考:“我有些听不懂。” “没事,你不需要听懂,我们继续。” “哦。”凯瑟琳点点头,起身跪坐在地上。 “不,背对我。” “好。” “这次有些不太一样。”姜律扶着她的肩膀吩咐道:“有感觉了就告诉我,不要像之前那样。” “啊?”凯瑟琳回头,难为情道:“要要说出来?” “对。” “好好吧。” 凯瑟琳是敏感体质,这一点姜律早就注意到了。 正因如此,他才为之前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感到可惜不已。 自己收集一次原材料的时间,凯瑟琳可以收集好几次,几乎整整一满杯,这让姜律连连摇头。 之前实在是太浪费了! 脸色再次潮红,胸前起伏不定的凯瑟琳看到姜律竟然收集到了这么多,也是一脸羞耻。 “这这么多?” “多么?”姜律摇摇头,面带忧郁地看向窗外:“这些,还远远不够呢” 他将治愈因子按照比例分进新的溶剂,然后又叫来格雷科,让他再去尝试。 这次传回来的终于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了。 “所有病人都有好转!”格雷科狂喜:“情况最差的黑斑也已经变淡了,病情稳定了下来。” “太好了!”得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凯瑟琳也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姜律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桌子边稍作喘息。 病情稳定下来,那一时半会儿就不会死了。 不过 他看向了凯瑟琳。 凯瑟琳并不像姜律,多次透支之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尽管看似分量还很足,不过比起在浴室和刚刚来工作室的时候,现在已经算是强弩之末了。 仔细想了想,姜律先支走了格雷科。 “凯瑟琳。”他叫了一声。 “什么,福尔摩斯先生?”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让我休息会儿吧~”凯瑟琳眨巴着眼睛,撒着娇。 “不,不是这个。” 姜律摇摇头。 凯瑟琳面露疑惑:“那是.” 姜律叹了口气:“天助自助者,我现在已经意识到,光靠伱我微薄的力量是不足以拯救所有佛罗伦萨人了,我想所有人需要团结起来。” “团结?”凯瑟琳更加迷茫了。 美第奇宅邸,走廊上。 “什么?!福尔摩斯先生研制出了能够治疗瘟疫的药物?” 乔凡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那我之前的牺牲算什么?” “牺牲?”凯瑟琳嫌恶地摇摇头,目光从乔凡尼身后的卧室门缝中探进去:“我看你不是很乐在其中吗?” 她回来的时候,从老管家口中得知乔凡尼在他们离开后压根就没离开过卧室。 最让她感到炸裂的是,她本想直接敲门叫出乔凡尼。 结果却在门口模模糊糊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我现在是福尔摩斯,注意你的称呼。” “好,好,福尔摩斯先生。” “不,不对,你得抗拒一点。” “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这样对不起我的丈夫,被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哦!这实在太有感觉了!” 凯瑟琳立即敲响了门。 然后里面就传来摔倒和碰掉东西的声音。 “谁?” “我,凯瑟琳。” “马上就来。” 所以此时面对亲妹妹的直视和反问,乔凡尼压根抬不起头来。 “你都听见了?” 凯瑟琳点点头:“很清楚。” 乔凡尼叹了口气。 “我们还是来说说药物的事吧,刚刚说到哪了?” 凯瑟琳本就是为了姜律的委托而来的,这会儿也懒得跟乔凡尼掰扯他那令人难以理解的癖好。 “现在药物的制造遇到了麻烦,无法量产,福尔摩斯先生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帮上什么?” 乔凡尼奇怪地问道:“我对医学一窍不通。” 凯瑟琳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让你帮忙制造药物,而是需要你帮忙征集材料。” “什么材料?” 凯瑟琳左右看了看,凑到乔凡尼耳边轻声解释。 乔凡尼听完,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什么?!你没开玩笑?!” “是的,就是那个,少了那个的话,或许只能救回极少一部分人。” 凯瑟琳能猜到乔凡尼在想什么,说道:“药物一定是没问题的,已经实验过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量产,让所有佛罗伦萨人都能逃过这次劫难,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才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不是,那也不能号召这个啊.” 乔凡尼满脸为难:“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在整个欧洲还怎么混呐?” 一听这话,凯瑟琳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佛罗伦萨的人都死完了,我看你更混不下去!” “这”乔凡尼还是有些犹豫:“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也就在这时,始终放心不下,担心凯瑟琳无法说服乔凡尼的姜律也赶了过来。 看到乔凡尼还在举棋不定,他就庆幸自己幸好来了。 “美第奇先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微笑着道:“这下子所有希望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您来了。”乔凡尼表情复杂,苦笑着:“这实在是.有些过于荒诞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荒不荒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出的成绩。” 姜律耸耸肩:“我理解你对未知和新事物的恐惧,不过想想吧,如果因为这次你把机会白白放跑,导致数万人死去,后世可并不会在乎这能救人的法子有多荒诞,他们只会记得是你剥夺了他们生的机会。 我知道这逻辑听起来很混蛋,不过总有人会用道德标榜自己,并以此来绑架他人。 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在你的帮助下拯救了数万人,那么这种糟糕的结果就永远不会出现,相反,你还会成为英雄,不仅能让美第奇家族的名号流传下去,还能获得整个佛罗伦萨的忠诚。” 说到这里,姜律笑了笑:“而且你不是已经加入我红十字会了吗?搞不好咱们可以来个大的,把佛罗伦萨变成新的教皇国。 趁着梵蒂冈那些无能的教徒还在向上帝祈祷的时候,整个欧洲都会成为我们的后花园,这不是更妙了吗?” 这番话点醒了乔凡尼。 的确,现在并不是纠结颜面的时候。 能拯救整个佛罗伦萨的机会现在就摆在他的面前,哪怕这件事再荒唐,也比后世说他昏聩无能要来得强,至少他真正拯救了数万人的生命。 而且姜律后半段也简直说进了他的心里。 美第奇家族虽然是佛罗伦萨的新晋霸主,但根基并不稳定,时常需要向教皇国上供,这样才能获得承认保证地位。 能站稳脚跟就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了,更别提还有机会彻底摆脱教皇国彻底独立,这在过去简直是谈都不可能谈的话题。 乔凡尼心动了。 比起凯瑟琳说的大义,显然是姜律说的切实利益更能让他心动。 “红十字会.” 他喃喃着,然后突然笑了出来:“好!就这么办!” 凯瑟琳悄悄注视着姜律,在她看来,这一刻云淡风轻地说着豪言壮语,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乔凡尼的姜律,简直有魅力极了。 “福尔摩斯先生,您简直就是天才!”乔凡尼丝毫不吝于表达自己的欣赏和尊敬:“在您眼中,就连天灾也存在着机遇,简直令我感到敬佩!” “客套话就不说了。”姜律看了看指向凌晨两点的钟表,说道:“我们每浪费一分一秒,可能就有一个病患死去,既然决定了,那就快行动起来吧。”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乔凡尼说着,正要去找人传达,又想起了什么,快步回到卧室。 没多久,他就捧着一个水盆出来了。 “这是.”姜律看着水盆中的半盆水,意识到了什么。 乔凡尼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我刚刚收集的一些您要的东西,本来还有其他用途,不过希望您用得上。” “要不说是贵族呢。” 姜律满意地点点头:“不管是玩法和思想觉悟都很高啊。” 美第奇家族的私募士兵成群结队地走上了街,挨个敲响了安全区每户人家的房门,然后将传单递给了他们。 在教廷当法官,瘟疫爆发后不得不赋闲在家的大胡子男人关上了门,拿着传单眉头紧锁地走上了楼梯,回到卧室点燃油灯之后坐到了床边。 他的妻子已经被吵醒,看了看天色,惊讶于丈夫今天竟然起得这么早。 “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 胡子盯着简陋的,一看就是临时赶制的传单,心中充满着疑惑道:“是发生了些怪事。” 妻子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梳理起了睡乱的头发。 “什么事?” “呃城主说现在找到了可以有效治愈疾病的药物。” “这不是好事吗?” 回头看向一脸平静,眼神中带着些许懵懂的妻子,大胡子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为了不让妻子恐慌,他在家一直说的都是,外面出现了一种能传染的疾病,而并没有告诉她这种病到底有多可怕。 只有作为见识过城外惨状的他才知道,这场瘟疫到底有多么令人绝望。 所以在他看来,想找到药物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灾难了,而是上帝降下的责罚! “好事吗,或许吧。” 大胡子没解释什么,只是接着往下看。 当他看到乔凡尼要他们做什么的时候,人都傻了。 “荒唐!简直就是笑话!” 他的妻子见到他反应这么大,奇怪地问道:“又怎么了?” “你自己看。” 他将传单递给了妻子,很快,对方脸上也出现了震惊。 “睡觉吧。”大胡子摇摇头,打算当作无事发生。 可就在这时,他的妻子却被传单上末尾的话吸引了注意,叫住了要躺下的大胡子。 “你看看这个。” “什么?” 【落入大海的人并不会被淹死,只有在大海中祈求天上落下一艘大船而什么也不做的人才会淹死,佛罗伦萨人需要团结,需要我们每个人游动起来,组成一艘坚不可摧的、能够战胜一切风暴和海啸的方舟!】 见大胡子若有所思,他的妻子说起了一件大胡子并不知晓的往事。 “在我嫁给你之前,我的父母一直很反对。” 大胡子一愣,猛地抬头:“怎么突然” “你听我说完。” 妻子打断了他,继续道: “那时候你还是个只知道苦背法条的穷小子,什么也没有。 但我恰恰欣赏你的那股子冲劲儿。 看到这句话,我就想到了你,你就是那种出生在大海里,但是永远会朝着目标拼命游动的人,我知道你早晚会有一天能成功,因此我义无反顾。” “你的意思是” “为什么不试试呢?”妻子笑了笑:“你担心我害怕,所以才一直没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情况,但那天邻居被带走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情况比你说的要糟糕得多。 而现在,可能性就摆在我们面前,尽管它看起来有些.不过至少不是什么绝对不能尝试的事不是吗? 你不是总念叨着要为了佛罗伦萨做些什么吗?现在机会不就在你的面前吗?” 大胡子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了笑容:“想不到反而是你比我更加豁达。” 他被说服了。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家家户户。 尽管也有一部分人认为传单上的事过于难以接受,但大部分人都欣然按照上面所说的,找来容器搜集了材料,然后悄悄放在了家门口的大街上。 而士兵们在派发传单的一个小时以后重新回到最开始派发的区域时,惊讶的发现,整条街上全都是瓶瓶罐罐。 很显然,佛罗伦萨的人民已经做好了一起战胜这场挑战的准备。 而这一晚佛罗伦萨的团结,也成为了这座城市一段经久不衰的传说。 至于那份传单,则因为筹集的物品,在红十字会圣经中被尊称为了神圣的水滴筹!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坏了,我成诺亚了 看着士兵们源源不断地将所需的材料运送到工作室外的广场,乔凡尼眼睛都看直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城市在紧要关头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 身为佛罗伦萨的执掌者,他从未有任何一刻感到如此自豪。 “哥,咱家有药啦!” 听着凯瑟琳激动地大喊,乔凡尼有些失神的点点头。 “我为能成为这座城市的守护者而感到骄傲!”他喃喃自语。 “还不是骄傲的时候。” 姜律转身走进了工作室,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广场上的鸟嘴医生们此时远远地观望着,不明所以。 姜律保密了整个临床实验的过程,所以他们只看到格雷科不停出入隔离区,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在他们看来,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姜律都只是缩在工作室里,做着毫无意义的事。 现在看到乔凡尼带着一大堆姜律所需的材料赶来,特别是从士兵那里打听到这些都是安全区的人们捐出来的,他们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姜律在借此为由大肆敛财,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只是碍于乔凡尼也在场,他们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分。 直到姜律离开了现场,先前唱反调的几个鸟嘴医生才来到了乔凡尼面前。 “尊敬的公爵大人,您不该相信那个骗子,他甚至连医生的工具也不会使用,您怎么能为了他不切实际的设想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 乔凡尼看了为首说话那人一眼。 此人是梵蒂冈派来的教廷御医,位高权重,是足以被称为权威的人,在医生中有极高的威望。 如果是以前,乔凡尼或许会顾及教廷的颜面,无论他说的有没有道理都会给个面子,需要什么也会尽量配合。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姜律刚来就救回了自己的妹妹,又治好了自己的妻子。 但这些成名已久的医生却有时连自己都保不住。 高下立判。 再加上姜律说的那些让他心动的话,导致现在他有点飘。 什么教皇?什么教廷? 别装了,真不熟。 “我想你是误会了。”乔凡尼微笑地回答:“他可不是骗子,他治好了我的妻子,更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我希望你们能对他抱有敬意,而不是敌意。” 他本以为这么说对方会识相地离开,但没想到另外一个跟美第奇家族沾点亲戚关系的医生却带着一些劝诫的意味道:“这一点凯瑟琳已经说过了,不过我想您身为佛罗伦萨公爵,应该优先考虑民众的安全,而并非是为了您不切实际的野心做出一些因小失大的决定。” 话语中的倚老卖老和那种懂哥的自信让乔凡尼很不爽。 一旁经历过一次的凯瑟琳则无奈地冲乔凡尼摊了摊手,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过。 于是,乔凡尼毫不掩饰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好了,不要再说了,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如果不是我见识过他的能耐,支持他,我想我一定会相信你们的话,然后扼杀佛罗伦萨的未来! 然后我和伱们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历史的罪人,数万人的死亡就会归咎到我们的身上。 好好想想吧,你们这些固执己见的家伙!” 不得不说,在严肃的场合,或者说,姜律不在的场合,乔凡尼的一举一动间,的确充满了上位者不容置疑的霸道气质。 并且他活学活用,把刚刚从姜律那里学到的道德绑架用到了实战。 公爵的威严,加上瞎寄吧扣帽子,果然镇得这些个自视甚高的医生说不出话来,心里不服气却也只能退到了一边。 眼见着三言两语就让这些人收敛了爪牙,连乔凡尼都有些惊讶。 不愧是福尔摩斯先生,随手一招就够我受益一生了。 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等到自己能熟练使用道德绑架的那一天,整片大陆都要为之颤抖! 而姜律也没有让如此坚定支持他的乔凡尼失望,很快就制造出了大量药物。 这些药物则由以马里诺为首的对乔凡尼绝对服从的鸟嘴医生从病得最重的那部分人开始使用,赶在天亮前,那些濒临死亡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脱离了危险。 这下子那些不看好姜律的医生坐不住了。 他们不相信几滴小小的液体就能治好如此烈性的疾病。 他们中有人要来了样本,打算研究其药性。 可是即便是对药理精通的医生也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 他们甚至放到嘴里尝,但没人能从那独特的味道中解析出其成分。 最开始,这些自矜身份的泰斗还能忍住好奇,但随着从隔离区走出来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黑斑的人越来越多,嘴里还高呼着“姜洛克·福尔摩斯”、“红十字会”、“救赎之神”什么的话,他们终于还是没忍住,找到了马里诺。 马里诺虽然也算小有名气,但也仅限于他所在的小地方,自然比不上这些个泰斗,在鸟嘴医生的队伍中也不过只是个小透明,从未体会过这种被大佬包围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感觉虽然前所未有,但毕竟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自己那可是最初加入红十字会的元老,所以心里虽然受宠若惊,但还是保持了相当的风度。 对于他们询问的药物成分,马里诺充分发挥了前教会医生神棍的本能。 “那是不可言说的神迹,伟大的福尔摩斯创造的圣水!” 破晓时分,凯瑟琳和被乔凡尼兴冲冲地带来帮忙的大病初愈的妻子还在休息。 冲晕了的姜律颓丧地走出了工作室。 尽管身体在治愈buff的帮助下并没有任何不适,但心理上的疲惫和厌倦却是实打实地存在着。 他从没有这么一瞬间如此厌恶这件事。 关掉关掉,一定要关掉 他仿佛听到自己的邪神根基在这么说。 阳光照耀在姜律的脸上,刺得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不对。 为什么这么安静? 然后他就看到,广场上此刻站满了人。 乔凡尼微笑地看着迷茫的姜律,高呼道:“这就是拯救了我们的,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 一时间,群情激昂,全部开始高颂他的名字。 姜律愣了一下,然后变成周迅脸:“好多人啊。” 而人群之中,马里诺则在偷偷记录着些什么. 《神箴·救世纪》 恶魔通过污秽和肮脏传播恶意,将疾病播撒到人间。 世界在神面前败坏,地上满是死亡。 神就对姜洛克说:凡有血气的人,他的尽头已经来到我面前。 你要去拯救他们,拯救即将死去的人。 姜洛克就这样做,凡神所吩咐的,他都照样做了。 他来到了佛罗伦萨。 最初他直接分出了精华,赐予了重病的垂死者。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局限。 他对追随者说:我要用神赐予我的宝贵的力量,造一种药,分一管一管地造,里外抹上油脂。 然后姜洛克尝试了许多凡俗中的载体,可没有一样能够承载那至高的伟力。 姜洛克开始怀疑,他怀疑他的智慧是否能够拯救那些陷入苦难的人。 他向神祈祷,回应他的是整个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人拯救了自己。 在天亮前,他们的希望凝聚成了姜洛克需要的载体。 天亮前,足够全城人沐浴的圣水终于诞生。 第一缕曙光,照亮了佛罗伦萨生的道路。 上帝抛弃了这片土地,救赎之神却庇佑着它。 姜洛克得到了加冕,这里世世代代歌颂着他的名字。 佛罗伦萨的救世主,红十字会教皇——姜洛克一世。 作者准备调整下作息,以后尽量两章一块儿更新,所以明天早上的更新应该会放到晚上,当然,如果我还是更新了,就说明调整失败了,睡不着又起来码字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当队友进城时,各处已开始赞颂教皇的美名 阳光洒落在这片遍地疮痍的土地。 废墟中,临时升起的篝火已经燃尽,最后一丝火星散发着一缕弯曲的白烟,升入空中。 持剑人坐在篝火边,脸色不大好看。 轻影和红窗依偎在一起,呆呆地注视着灰烬,默不作声。 “走吧,他肯定已经没救了。” 这不知道是金丝眼镜,也就是古典乐第几次催促了。 “再等等。”持剑人绷着脸,不停地摇头。 “还等?”古典乐不耐烦地说道:“这可是黑死病!现在我们的技能被封锁,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不快点去寻找线索我们就都得完蛋!” 进入灵域后,驱魔人们被分散在佛罗伦萨外城各处。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靠着驱魔人之间特有的信号先后聚集到了一起。 然而,天黑之后,除了古典乐,持剑人,轻影红窗,还有一个青湖分会的名为盲盒的男性驱魔人以外,再没有第六个驱魔人赶来这里。 更糟糕的是,后半夜的时候,他们通过面板观测,发现代表着存活人数的10,慢慢变成了6,这意味着已经有四个驱魔人断开了连接。 这四个驱魔人甚至还没有开始任务,就死在了出生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死病的威胁竟然比以往遇到的鬼怪还要大。 “如果有技能.如果有技能就好了。” 盲盒一直嘀咕着。 他正好擅长医疗技能,如果能使用技能,那么黑死病对他来说就不再是威胁,可惜没有如果。 十个驱魔人,有四个出身未捷身先死,这对其余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至于他们到现在还没走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姜律一直没出现。 而姜律一直没出现,持剑人就一直反对离开,轻影和红窗自然也不用多说。 所以整个晚上,他们都一直守在这里。 可现在已经天亮了,太阳都已经完全升起了来,古典乐觉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我真的不明白。” 他表现得有些恼怒:“为什么就非得为了一个人白白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而且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确定他还活着?兴许早就染病死掉了呢?” 红窗秀眉微蹙:“不要妄下定论,那第六个人不是还活着么?” “那你凭什么觉得那第六个人就是他?”古典乐反问。 见红窗不回应,古典乐叹息一声:“就算是他又怎样呢?我可是听持剑人说他才刚刚加入公会不到一天,一个新人能跟我们进a级灵域就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了。 再加上运气不好,大家降临的地方都是分散的,没人能帮助他,我还是觉得你们接受现实比较好。” 显然,在他看来,姜律已经大概率寄了,持剑人跟轻影红窗的坚持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一边是攻略组挑出来的精英,一边是新人,哪边存活的概率大根本用不着多想。 只是古典乐的确没想到,这次的限制竟然是技能,这就导致身上没有特殊属性的防御道具的人几乎刚出来就被感染了,差不多等同于直接倒在了过场动画里,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罕见了。 没有防御道具或者增益技能吊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体质不断降低,然后开始掉血。 单纯就说无处不在的瘟疫威胁,这个灵域就无愧于它超a级的难度。 “接受现实么” 持剑人叹了口气。 “伱别这么沉重啊。”古典乐无奈地劝慰道:“这种学习交流的灵域难度一般会偏高,这不已经是惯例了吗?哪次不死上几个人呐?出发前公会不都给咱发了保命道具么?又不至于真的死。” 提起这个,持剑人脸色突然一变。 古典乐意识到什么,神情也开始不大自然起来:“你别告诉我” “坏了!”持剑人猛地站了起来:“他一开始没说要来,是临时加上他的,好像没人给他发保命道具。” 听到这个消息,古典乐和盲盒倒是还好,轻影红窗却脸色一白。 “那岂不是说” 她们对视一眼,想到了她们生拉硬拽把姜律拖到公会的场景。 “是我们害了他?” 心里脆弱些的轻影眼眶一下就红了。 古典乐哪受得了这个,见状马上又变了口风。 “别哭啊,这不还剩一个吗?万一是他呢?” 然而他的安慰对于马上联想到了姜律一系列惨状的轻影来说,完全起不到一丝作用。 她低下头,双手撑在并紧的膝盖上,捂住脸,竟开始抽泣起来。 红窗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她的指尖也在微微地颤抖着,很难接受那个最糟糕的可能。 不过她尚且还保留了些理智。 她站起了身,声音有些哽咽地道:“不行,我们得出发了。” 同样十分担忧的持剑人一愣:“不再等等么?” “不能再等了。”红窗摇摇头:“即便还活着的是他,这么久不来,也足以说明他遇到了抽不开身的麻烦,古典乐说得有道理,我们每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染病的威胁。 这对最后一个幸存者来说也是一样的,所以与其白白干耗在这里,不如早点去完成任务,尽早让所有人都能脱离。 如果剩下的人是他,那么就能让他死去的风险降到最低。” 持剑人语塞,不过只是一会儿,他也想通了。 从篝火边站起来,持剑人踩了踩尚有余温的篝火灰烬,沉重地点点头:“走吧。” 就这样,几人终于统一了意见,朝着内城进发。 在篝火边等待的时候,他们并非什么都没做,而是已经商讨了最后一个人和他们会合后的计划。 首先就是要进入内城,然后想办法接触到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得到对方的帮助。 他们认为,作为统治者,如果连对方都提供不了什么线索,那么他们想要靠自己寻找到些什么恐怕更是不可能的。 堂堂一城之主,耳目众多,整座城市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黑死病不可能无缘无故凭空出现,一定有什么征兆。 这个征兆,无疑就是完成任务的关键,他们需要想方设法从统治者的嘴里撬出来。 而至于接近统治者的方式,几人也商量出了一个完整的方案。 那就是利用未来的知识来进行降维打击! 黑死病的本质就是鼠疫杆菌,但这个时代的人压根就还没有发现微生物,更不可能想到那些随处可见的老鼠以及生活垃圾或是污水就是病源。 经受如此苦难,想必统治者对这种无解的疾病恐怕已经焦头烂额,只要他们以此为由,肯定能轻而易举见到对方。 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也没关系,还有nb,直接武力逼迫。 不过能让统治者全心全意配合还是最好,所以nb也是万不得已才会采取的方式。 来到昨天姜律在马里诺的带领下消毒后通过的内城的城门前。 几人不但没有见到想象中应当存在的关卡,甚至连个守城的人都没有,整个城门大开着。 通过时,古典乐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连我们有没有黑死病特征都不查,也没有药物消毒,就这么就放我们进来了,他们不被传染谁被传染啊?” 盲盒接过话茬:“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也没什么办法。” 其余三人却并没有闲聊的雅致,他们只想早点结束任务,然后回去确认姜律到底有没有活下来。 “别这么多废话了。”红窗催促道:“快找个人问一下城主在哪。” 古典乐心里有些不高兴,明明是一个分会的,不关心自己分会的人,反倒更在乎其他公会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盲盒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免不了还是酸溜溜的。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持剑人。 他四处张望起来,想要找一个看上去靠谱的人。 然而,城门正对着的整条大街上躺满了人。 他们全部都是脸朝下,趴在地上,看不出死活。 “注意捂住口鼻,尽量减少感染的可能。” 持剑人小声叮嘱一句,然后撕下一块布条当作口罩遮住半张脸,小心地跨过地上这些病患,朝着远处一个坐在太阳底下发呆的人走去。 看着他一个人义无反顾地深入黑死病的温床,古典乐和盲盒脸色微变。 轻影和红窗对视一眼,也都学着持剑人的样做好保护,跟了上去。 无奈之下,原地站着的两人也只好咬咬牙跟上。 “你好。” 持剑人冲那个盘着腿,坐在阳光下的干瘦老头打了个招呼。 脸上带着浅浅黑斑,但精神劲头却很不错的干瘦老头扭过头,疑惑地看着几人:“外乡人?” “是的。”持剑人点点头:“我想打听一下,请问在哪里可以见到城主?” 干瘦老头想了想:“城主现在大概在帮教皇准备加冕仪式吧,或许在宅邸里,也或许在中央广场。” “教皇?” 几人一怔,面面相觑。 这不佛罗伦萨么?教皇搁这儿加冕? 那梵蒂冈是拿来干啥的? “是啊,新任教皇。”干瘦老头虔诚地抬起头,那张褶皱遍布的脸庞散发着莫名的光芒:“他就像神一样突然降临,然后拯救了我们。” 听着他的话,古典乐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呃,冒昧问一下,你说的教皇是信奉上帝的吧?” “上帝?”干瘦老头冷笑一声,学着昨晚教皇姜洛克一世慷慨陈词时说过的话道:“上帝就是个婊子!” “那么.”古典乐继续问道:“你们的教皇信奉的是哪位神祇呢?” “救赎之神。”干瘦老头光速变脸,虔诚再次浮现。 “教派的名字呢?” “呃糟糕,有些想不起来了。”干瘦老头想了很久,不大确定地道:“大概是,太阳会,还是十字会什么的,昨天离得太远,没听清。” “谢谢你。” “不用客气。”干瘦老头点点头,想起什么,有些狂热地询问:“说起来,你们考虑信奉救赎之神吗?信奉救赎之神的话就不用怕瘟疫了。” “这个.”古典乐敷衍道:“我们会考虑的。” 结束谈话,几人来到一处没有躺尸的角落商议起来。 “破案了。”古典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小声对尚还迷茫的几人解释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我们认知中的不一样,上帝依旧存在,但不知道哪里蹦出了个异端,在佛罗伦萨立教了。” “你们觉得他说的那个什么救赎之神靠谱么?” 盲盒问道:“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号神。” “所以说肯定是异端啊。”古典乐不屑道:“而且还是最拙劣的那种,打着入会就能免疫瘟疫的旗号,抓住人们的痛点,纯诈骗。” “所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持剑人提出了大胆的猜想:“祸根就是这个所谓的教皇啊?” 然而这个大胆的猜想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古典乐还顺着这个思路拓展了下去。 “真搞不好。” 他思索着道:“这个教皇把黑死病用某种方式传播到了这里,然后趁火打劫,把蒙昧的民众当作工具,达到破坏信仰,建立异教的目的。” 正当他打算继续思维发散的时候,红窗却打断道:“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严重了。” 她看了看遍地趴着的死尸病患,满脸郑重:“你们看这些人,都成这样了还对教皇死心塌地,说不准那教皇拥有某种超凡能力,洗脑了他们。 我建议如果大家有能提升精神抗性的道具,那就尽早准备好,以免着了道。” “有道理。”几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但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突然出现在了街道上。 他手上拿着一个短号,边走边吹。 然后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些趴在地上的“尸体”,听到号声全部从地上爬了起来。 几人顿时一惊。 好好的快死的人,怎么突然就活了?而且看他们的表情,似乎还挺乐呵的 隐隐约约的,几人还听到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终于到点了”、“好滑”、“凉飕飕的”、“兄弟,忍不住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这是.”古典乐眯起了眼睛。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盲盒玩笑似的道:“跟魔笛好像有点像啊,那里面也是笛子一吹,老鼠就跟着吹笛子的人跑,这得了黑死病难不成变得跟老鼠一样了?” 持剑人竟然觉得这个形容意外地很贴切。 也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吹短号的士兵注意到了他们,叫道: “诶!你们几个!” 几人顿时警惕起来,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然而士兵却没有丝毫敌意,只是问道:“你们是刚进城的?” “没错。”古典乐笑里藏刀地回答。 “哦。”士兵没察觉到异样,只是平静点点头,指了指街道尽头:“去那边的领取点,一人领一份圣水,然后灌肠。” “啊?”古典乐笑容凝固,怀疑自己听错了。 “啊什么?”士兵以为几人抗拒,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别把疾病带到我们的城市!” 这时,先前的干瘦老头搭茬道:“可是他们不是救赎之神的信徒啊。” “没关系。”士兵忠诚地说道:“教皇说了,神的庇佑是不分国界和种族的,无论信与不信,只要深陷泥沼,他就会拯救!” “噢!伟大的教皇!”干瘦老头对着天空开始顶礼膜拜。 而其他原本看热闹的人听闻教皇如此仁慈,也是开始齐声赞颂。 “噢!这才是我们认可的教皇!” “佛罗伦萨的救世主!” “教皇伟大!无需多言!” 看着几近魔怔的民众,几个表情凝重的驱魔人愈发肯定,这个教皇肯定不是个好玩意儿。 甚至就连根正苗红的天主教也不可能如此深入人心,这个不知道哪窜出来的教皇凭什么? 还有那所谓的圣水。 谁家好圣水是拿来灌肠的啊?! 调整失败,寄!!!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佛罗伦萨的苍蓝野兽 也就在驱魔人们正踏入内城的同时,姜律经过一小时的睡眠,也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心理上的疲惫。 即将加冕于佛罗伦萨的新任教皇,以及佛罗伦萨的公爵乔凡尼,两位已经站在这座城市地位顶点的统治者,此刻正并肩站在美第奇家族宅邸顶层的露台上,将重新焕发生机的这座古城尽收眼底。 乔凡尼心中暗自惊叹。 明明不久之前姜律还一副厌世的模样,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又充满了活力。 “乔凡尼呐。”姜律一脸正色,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昨天新悟了一套短时间变速长时间的技法,好好期待吧!” “什么?”乔凡尼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变速,但还是不明觉厉地称赞:“太强了姜洛克老师!” 如今他对姜律的称呼已经发生了改变,从福尔摩斯先生进化到了姜洛克老师。 在外界看来,这是佛罗伦萨公爵对教皇的认可和尊敬,但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姜律是真的教了乔凡尼新东西的。 而姜律也没有对这个称呼表现出抗拒,淡淡道:“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极限的涡轮变速!” “那么姜洛克老师,怎么样才能变得跟你一样厉害呢?”乔凡尼的脸上满是期待。 “你想学?” “是的!我想学!”乔凡尼猛地点点头。 “好!”姜律指向高悬在空中的太阳:“那么先练习一百次寸止打胶吧!” 被姜律激昂的语气感染,乔凡尼也莫名亢奋起来。 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姜洛克老师,什么叫寸止?” 姜律目光如炬:“这是对意志的磨练,对控制力的考验,当伱学会寸止,你就学会了变速,时间虽短,却可以少食多餐,以量变达到质变!” 身为美第奇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佛罗伦萨的统治者,乔凡尼的天资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一点就通。 他只是稍作思考,便已悟出其中真意:“我我好像懂了。” “那么,开始吧,注意我的节奏!”姜律说道,打算扮演领跑者的角色。 “好的姜洛克老师!” “这一招.”姜律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雄狮,目光瞬间锋芒毕露:“叫日蚀天冲!” 不知过了多久,乔凡尼的妻子来到露台,想要寻找丈夫。 一上来,便看到姜律和乔凡尼正眺望着远方,背影同样高大而宽厚,脸上顿时浮现一丝红晕,扬起的嘴角是按捺不住的幸福。 可正在她要开口叫两人的同时,却见到乔凡尼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不!我做不到!” 乔凡尼双手撑在地上,绝望地嘶吼着: “我没有天赋,不会技巧,我永远无法到达姜洛克老师您的高度!!”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乔凡尼的妻子还是立马上前抱住他的脑袋,分担着他的哀伤。 姜律提起裤子,转身,认真地摇摇头:“不,你错了。” 乔凡尼无助地抬起头,他的妻子惊讶地发现,丈夫的脸上居然已是涕泗横流。 她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姜律继续说道: “强者可以分为天才型与努力型,你虽然算不上强者,但你属于勤奋的努力型,而我一直都想证明:努力是能够超越天才的!” “可是.”乔凡尼还想说什么,却被姜律严肃地打断。 姜律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就没有努力做事的价值!”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了乔凡尼的心里。 见他呆愣着,姜律指向他的妻子,大声吼道:“看看你的妻子吧!我希望你能明白,人在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坚强!” “我明白了,我懂了!” 乔凡尼终于重新振作起来:“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因为…只要比天才加倍修炼,就一定会变得更强!我要证明即使没有天赋或技巧也能够成为一个厉害的丈夫!” “就是这样的精神。” 姜律欣慰地颔首,再次极目远眺,看向这座美丽的城市: “佛罗伦萨的鸢尾花会再次绽放,我希望你,红十字会教皇指定的苍蓝野兽,也能够绽放属于你的光彩!” 乔凡尼一下子失了神,陷入了深深地震撼。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迷茫和绝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佛罗伦萨的鸢尾花会再次绽放,到那时我会变得更强! 我是佛罗伦萨美丽的苍蓝野兽:乔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 姜洛克老师!现在就是我贯彻我的房道的时候了!” 看着丈夫振奋起来,他的妻子也不由得为了他感到高兴,而对姜律,她更是满怀敬意与感谢,这个男人,帮了他们实在太多了。 “所以,亲爱的,你刚刚为什么这么沮丧?” 乔凡尼此时已经不再纠结一时成败,释然地说道:“我们练习寸止,姜洛克老师一次都还没有失误,我却已经失败了整整十次!伊芙,你敢相信吗,我和姜洛克老师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寸止?”他的妻子伊芙不解地眨眨眼。 “你不懂。”乔凡尼摇摇头:“你只用知道,即使牺牲性命我也要贯彻自己的房道,我到死都会保护你的!” 伊芙感动到泪目。 “所以你来找我们做什么?”姜律突然问道。 伊芙一愣,这才想起来来意,解释道:“是这样的,外面来了几个人,要找乔凡尼,说有他关心的要事商议。” “我关心的要事?”乔凡尼想到了什么:“是梵蒂冈的人?” “我看着不像,应该不是吧。” “哼,千万别被他们骗了。”乔凡尼嘲讽地笑笑,给梵蒂冈当了好几年的狗,他自然清楚梵蒂冈做事的隐秘,越是不像越有可能就是。 他对姜律说道:“姜洛克老师,您先好好休息,准备下午的加冕仪式,我去看看。” “我也跟你去看看吧。” “不,不用。” 短短一天,乔凡尼的思想境界就已经被姜律抬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高度,只见他表情坚毅地说道:“有些事情我得自己去处理,不能总是仰仗您的帮助。”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向楼下走去。 姜律摩挲着下巴:“我也妹说我要帮你啊” 然后,她又看向褪去病态的伊芙,问道:“你怎么不去?” 伊芙回答:“乔凡尼不让我插手他政务上的事,而且如果真是梵蒂冈的人,恐怕也不是我能掺和的。” “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对姜律,伊芙可以说跟乔凡尼一样毫无保留,知无不言:“佛罗伦萨是最先被瘟疫肆虐的城市,人口锐减的程度也是最重的。 在瘟疫刚刚开始波及到梵蒂冈的时候,教皇曾打算把染病的人全部塞到佛罗伦萨来,但是乔凡尼一直都以各种理由搪塞。 如今他们的使者再次前来,想必还是旧事重提。”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露出一抹笑意:“不过这次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我相信在您的支持下,乔凡尼一定会给这些家伙一些颜色看看的。” “哦。”姜律对此并不是很关心,直接转移话题:“让我先看看你的。” “哎呀。”伊芙脸色一变,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一边形式地躲闪几下,一边轻声娇呼着:“下下去吧,回房间。” “我就不!” 五名驱魔人在管家的指引下,正在会客室中等候着。 他们并没有灌肠,因为他们担心这是异教徒用来控制人心的手段,在不明真相之前一定要敬而远之。 不过出于好奇,他们倒是也讨要了一些所谓的圣水,打算研究研究其成分。 可惜的是,除了轻影红窗感觉有些眼熟以外,没人瞧出来这黏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红窗有所猜想,但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也没好意思开口,只把关于圣水成分的猜想告诉了轻影。 轻影当时便闻了闻,然后否定了红窗的猜想。 她给出的理由是:“我没有闻到那种充满魅力的味道。” “什么叫充满魅力的味道?”红窗不解。 “就是姜宝那种的味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只闻过他的,不知道其他人的是什么味道。” 说完轻影还严谨地补充了一句: “怎么说呢?其实圣水里还是有一点点魅力的味道的,但是不多,很淡,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 和轻影一样理论知识丰富但经验只限于姜律的红窗想了想,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便附和道: “的确,浓郁的程度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抱歉啊兄弟们,作者昨天复阳了,醒过来以后全身疼,去医院开了药回来都天黑了,九点过吃完饭开始坐在电脑面前,大脑一片空白,这会儿才码了三千字.这两天可能只能保证基本的四千字了,不过我会尽量多写点的,拜托大家理解一下哈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教皇成了!以及从未设想过的重逢(5.4k补昨天少更新的) 正在两人窃窃私语时,乔凡尼终于赶到。 进入会客室后,乔凡尼径直走向主位,他甚至没有看在场的人一眼,只是懒散地用手撑着下颌,侧着身子,充满轻视地随口道:“久等了。” 嘴上说着久等,可表现出来的却是满不在乎,这让几个驱魔人不约而同地嗅到一丝敌意。 可乔凡尼的气势实在强势,又是他们有求于人,也不好表露什么。 古典乐调整了一下情绪,温文尔雅地说道:“尊敬的公爵大人,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不过我们的确有重要的事跟您商议,并且保证您不会失望。” 闻言,乔凡尼露出了笑意,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冷漠和不满。 “保证我不会失望?可你们已经让我失望了很多次了呀。” “嗯?” 古典乐一愣。 这不刚见面吗? 而乔凡尼却似乎懒得和他们浪费时间,也不解释什么,催促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让我看看你们又要搞什么花样。” 古典乐和持剑人对视一眼,均是满腔不解。 “呃”持剑人接过话茬:“是关于治理瘟疫的事情的。” “治理瘟疫?”乔凡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我就听听吧。” 这样的态度显然跟几人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都火烧眉毛了,这个时候有人来救火,不说感恩戴德,也应该是不放过任何一丝抓住救命稻草的机会才对,怎么会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呢? 瞧他的表情,完全就像是看笑话似的。 这样的人真的配当一个统治者吗? 可他们别无选择,持剑人硬着头皮道:“您可能不知道,瘟疫跟卫生有很大的关系。 我注意到城中的居民们都对那些角落里四处乱窜的老鼠熟视无睹,更没有人去清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垃圾,而这些恰恰就是瘟疫的源头。 如果想要防止情况进一步恶化,首先就是要将环境的问题进行改善。” “没错。” 古典乐接着道:“还有就是病患的问题。 我们一路走来,所有染病的人都集中在一起,丝毫没有按照患病的程度进行分散和隔离,这不但不利于治疗,更会让病人和病人之间相互传染,让病情恶化。” 说完,他们静静地等待乔凡尼的反应。 然而乔凡尼却只是面不改色地问了一句:“说完了吗?” 古典乐“嗯”了一声:“暂时就是这些。” “就这?” 乔凡尼哑然失笑。 只是那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愠怒。 下一刻,他脸色一变,阴沉着脸质问:“我不知道你们是过于高估自己的智慧,还是说太低估我的智慧了!难道伱们觉得我连这些都想不到么?” 几人一愣,盲盒立刻开始打圆场:“我们当然没有低估您的意思,只是因为这些情况的确是我们亲眼所见,或许” 他稍作停顿,斟酌着道:“是您的应对措施在底层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 乔凡尼冷笑一声:“如果你们早一天来,或许能看到你们希望的画面,不过现在呵呵,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些无用的应对了。” “无用?”古典乐急了:“这怎么能是无用呢?这就是最基本的公共卫生问题啊!” 在他看来,乔凡尼就是一个十足的蠢材,自视甚高,刚愎自用,不仅无知,还傲慢。 “我不管是什么问题,总之现在都已经不需要了。” 乔凡尼起身,不耐烦地冲几人挥挥手:“现在,滚回梵蒂冈去吧,回去告诉教皇,休想用这种拙劣的示好来让佛罗伦萨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垃圾桶。” “梵蒂冈教皇?” 红窗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我们不是从梵蒂冈过来的。” 但乔凡尼当然不会相信。 不过正当乔凡尼打算敷衍几句后让人将他们赶走的时候,却想到好像姜律和他们看起来像是同一个人种,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们知道救赎之神么?” 救赎之神,又是救赎之神,鬼知道救赎之神到底是什么。 古典乐当即摇头:“我们并不信奉任何教派,任何神祇。” “哦。”乔凡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到底是不是梵蒂冈的使者都无所谓了,即便你们来自耶路撒冷都与我无关,现在,离开我的城市!” 几人愣在原地。 这和他们想象的被奉为上宾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完全相悖。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仿佛在互相询问要不要动手。 可古典乐还是沉着地悄悄摇了摇头。 他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来个狠的。 “公爵大人,我理解您的怀疑,毕竟我们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而没有真正地向您展示我们的能力。” 古典乐取出自己珍藏的道具,一颗闪烁着碧绿色泽的琉璃球。 “我能向您保证,我有治好瘟疫的能力!” 其余几个驱魔人看到这颗巴掌大小的琉璃球,都是一惊。 品质为精良的特殊道具——治愈宝珠! 只要被人攥在手里,它就能源源不断地提供治愈之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让人重新恢复最巅峰的状态。 作为这种逆天作用的代价,它的使用次数是有限制的,一枚治愈宝珠只能使用五次,也正因如此,它的品质才仅仅是精良。 比起其他人的惊讶,持剑人心中则还多了一分不理解。 这种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就这么被拿出来了? 你要给你们分会争面子也不用下这种血本吧? 而且生病的人这么多,就算你一次都没用过也最多只能救五个人,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呢? “就靠这个?”乔凡尼嘴上质疑着,不过还是按捺住了赶走他们的冲动,坐了回去。 “是的。”古典乐微笑着介绍起了治愈宝珠的功能。 他还特别注重提到了治愈宝珠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救完一个人,需要一天的冷却时间。 这话一出口,几名驱魔人恍然大悟。 原来古典乐是打算先耗费一次机会救一个人,先获取乔凡尼的信任,然后再以特性为由吊着他。 这样一来,乔凡尼一定会放下戒备,全力配合他们的需要。 用一次治愈宝珠的使用机会换取重要的线索,这样的代价倒也勉强能够接受。 至于救下所有佛罗伦萨人,古典乐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 几人心里都是有一种古典乐的这种行为不大厚道的感觉,但又都很默契地一言不发,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 盲盒倒是没什么好说的,立场跟古典乐一致,自然不会拆台,另外三人则是只想早点结束这个灵域,好确定姜律的状况。 不过所有人倒是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 那就是这么豁出血本,肯定能拿下乔凡尼。 果不其然,乔凡尼的确有些感兴趣地问道:“一天才能用一次?” “虽然频率是有限制没错,不过”古典乐笑着,轻声道:“能救的人没有限制呀,如果您身边有患病的亲人或是朋友,大可以先试一试嘛。”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乔凡尼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嫌弃地说了一句:“什么垃圾?” “垃垃圾?”古典乐的笑容凝固了。 “不是垃圾是什么?” 乔凡尼自然而然地把姜律的壮举跟眼前这看似神秘的珠子进行对比,鄙夷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一天才能救一个人也值得如此重视? 靠着宝物都才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活该梵蒂冈沦陷,你们这些被上帝抛弃的可怜虫!” 古典乐一听这话,终于忍无可忍了。 不是哥们,你别管他是不是宝物,那我好歹有啊,你勾八什么也没有也能叫的啊? “听起来”古典乐压抑着怒火,阴阳怪气道:“无论是尸横遍野,还是佛罗伦萨城即将倾倒,都仍在公爵您的掌握之中咯?” 乔凡尼一愣,也是有些怒火上头:“你这个无礼的混蛋,竟敢讽刺我?!” 一时间,场中剑拔弩张,肃杀的气氛一下笼罩了整个会客室。 可就在几人做好了战斗准备,打算还是执行nb,劫持乔凡尼的时候,乔凡尼却又主动撤去了敌意,脸色恢复如常。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 你们梵蒂冈不是狂么? 好,那我就当着你们使者的面举行新教教皇的加冕仪式,直接向你们宣战。 梵蒂冈正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而佛罗伦萨则百废俱兴,要不了多久就能重回巅峰。 这么多年来的耻辱,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打完你们的脸,我还要打进你们的城,把你们引以为傲的荣耀踩在脚下,然后为伟大的救赎之神献上梵蒂冈这片肥沃的土地! 想到这里,乔凡尼嘴角已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然后对满脸警惕的几人道: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在傍晚的时候去领主广场,新的教皇会在那里举行加冕仪式,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你们刚刚在我面前的骄傲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堪一击。” 说吧,乔凡尼也不管几人会作何回应,丢下他们便扬长而去。 “新的教皇!又是他!”古典乐一捶桌子:“他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知道。”持剑人叹了口气:“所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是个硬茬啊,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无法真正治好瘟疫,不然路上那些人的身上就不会还有这么多黑斑了。” “没错。”盲盒附和道:“虽然那些人看上去行动如常,不过黑斑还在,说明病根还在,恐怕这种回光返照只是这个教皇制造出的什么假象罢了。” 越是商量,几人越是觉得这个教皇恐怕就是灾厄的根源,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实在太像了。 于是一合计,他们决定必须去加冕仪式,当场在整个佛罗伦萨面前揭穿对方的阴谋,然后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 傍晚六点。 位于佛罗伦萨中心的领主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 搭建出来的高台上站满了佛罗伦萨的权贵,他们无一不是穿上了最华贵的礼服,翘首以盼。 不多时,一个穿着精致的金边白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教皇到了! 甫一出现,教皇便引起了人群的沸腾。 数万狂热的平民们高呼着教皇的名字,疯狂地朝高台挥手,希望能得到教皇的注意。 更有甚者激动到几近晕厥,而身边的同伴只是搀扶着他们,并没有将他们送去抢救的意思,因为他们不想错过瞻仰教皇的机会。 驱魔人们也在人群之中,远远地注视着教皇。 离得太远,他们看不清教皇的模样,可他们能够想象出来那隐藏在其外表下邪恶的心灵。 “给这些人蛊惑成什么样了,简直罪大恶极。”古典乐扼腕叹息。 然而,他的话只得到了盲盒和持剑人的回应。 他疑惑地扭头,却发现轻影和红窗竟然看直了眼睛。 换做其他人可能认不出来,但是轻影和红窗却是不用看脸,远远地从教皇走路的姿势和体态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们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而就在她们要进一步确认的时候,加冕仪式已经开始了。 马里诺作为红十字会的001号成员,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枢机主教。 他开始朗诵长长的教义和教律。 这些都是他在姜律的指导下,直接从天主教的教义和教律中替换关键词抄来的,所以教会出身的他能很轻松地全文背诵。 然而,正是这些能让神职人员和信徒听得耳朵起茧子的冗长的内容,却点燃了所有人高昂的情绪。 在此之后,乔凡尼代表佛罗伦萨,亲自为姜律加冕,当场宣誓效忠,于是民众的情绪又一次被推上高潮。 他们欢呼着,尖叫着,是在庆祝教皇的诞生,也是在庆祝佛罗伦萨的新生,更是在庆祝教皇赐予他们的第二次生命! 姜律头上戴着镶金高帽,印有翡翠色十字的披风被长长地拖在地上。 面对着数万人的瞩目,他高举起手中一人高的纯金的镶嵌有象征救赎之神的绿宝石的权杖。 仅凭这一个动作,群情激昂的广场顿时鸦雀无声。 悄悄戴上【救世主手环】,姜律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呐喊道:“从现在开始,这里叫姜洛克广场!姜洛克牛逼,全体起立!!” 短暂的寂静后,大地开始颤抖。 “芜!!!” “教皇万岁!!!” “姜洛克一世万岁!!!” “姜洛克牛逼,姜洛克广场牛逼!!!” 雷鸣般的嘶吼撼动了整片大地,也让佛罗伦萨人前所未有的团结。 誓死拥护教皇!这是每个人脑海中出现的唯一想法。 然而几名驱魔人因为等级都比姜律高,并不受救世主手环影响,古典乐当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盲盒跟持剑人同样震撼。 不过也因为姜律的发言,让持剑人也注意到了什么。 牛逼一词,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此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红窗无奈的话语声:“现在可以确定教皇不是敌人了。” “为什么?”古典乐猛地扭头。 “那是.姜宝?”持剑人一脸懵逼。 “他真没死?!”古典乐终于反应了过来:“所以新教皇是队友?!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敌人呢?!” “不知道。”轻影摇摇头:“或许一会儿加冕结束我们可以找他当面问一问。” 盲盒在持剑人的解释中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表情古怪地道:“不是我说,这位姜宝,是不是多少有点逆天了.” 他的评价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逆天还是说早了。 正在他们说话间,姜律已经完成了他的宣誓,开始进入下一环节。 “接下来,我将代表救赎之神,给我选出的幸运信徒给与恩赐——赐予治愈之力,这也是咱们红十字会独有的礼拜方式!” 话音刚落,人群中,由士兵护送的十名穿着修女服的年轻貌美的少女一个接一个走上了高台,恭敬地朝姜律行礼。 姜律朝着民众介绍起了她们被选中的原因。 “她们都是在灌过肠后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彻底治愈的可怜的孩子。” 姜律停顿了一下,掷地有声地继续道:“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们不够虔诚!这只能说明她们比起其他人,经历着更深的苦难! 我想说的是,救赎之神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信徒,只要足够真诚,即便落入多么可怕的深渊,我们的神也会想办法把你们捞上来!” 说着,他还不忘拉踩:“不像上帝,他就是个婊子养的骗子!” 这番略显霸道的发言不仅让刚刚加入红十字会的信徒们心里有了底气,也让十名穿着修女服的少女泪眼婆娑。 这种被理解,被信任,被支持的感觉,让她们坚定地相信自己没有选错。 “教皇大人,请.给予我们恩赐吧!” “好!”姜律肃穆地吩咐道:“一个一个来!” 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修女们身上的顽固的黑斑像变魔术似的尽数消失。 她们痊愈了! 而姜律这种不把大伙当外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展现神力的魄力,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和更加不遗余力的拥护。 什么叫天选之子?! 什么叫当之无愧?! 什么叫众望所归?! 就连古典乐和持剑人都看傻了,盲盒更是满脸艳羡,希望高台上的是自己。 不知为什么,他们总感觉自己跟姜律进入的好像不是同一个灵域。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过,也有人不是太高兴。 轻影和红窗因为重新见到姜律而出现的喜悦,甚至在她们的脸上没待够最低广告时长的90秒,就被阴郁之色取代。 高台上的凯瑟琳,则是挽着乔凡尼的左臂,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这让她心生醋意的一幕。 而挽着乔凡尼右臂的伊芙,同样撅起了嘴。 乔凡尼并没有注意到妻子和妹妹的异样,只是敬佩地看着姜律辛勤劳作的背影,赌上佛罗伦萨的苍蓝野兽之名,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赶上姜洛克老师的步伐! 四点过疼醒了,太好了,可以直接起来码字了,如果我明天没更新,那我大抵是寄了,勿念。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坏了!真给他学到精髓了! 仪式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个优秀的人,往往是善于不断提升自我的。 正如同制药时争分夺秒的经历并非只是机械的反复,在姜律眼中,却恰恰是一个挑战极限的机会。 在这个压榨潜力的挑战中,他逐渐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原来前世的一切只不过是到那时为止他能走到的最高处,却远远不是他的巅峰。 邪神根基并不是无敌的。 它还有上限!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姜律才开创出了新的技法。 日蚀天冲不过只是噱头,真正的要义其实是变速之道! 是的,他升华了。 没有人知道,在制药的后半段,姜律已经能精准地控制释放量了,这让他能直接省略掉先收集再按比例混合的步骤,无形中节约了大量时间。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胶头滴管的误差量也比他来得大。 真正的强者并非是能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更重要的是能精准地操控每一分力量、每一寸肌肉。 以前治疗十个人需要十次,但现在只需要一次,而且每个人给的量分毫不差! 简直就像人工智能,简直就是赛博根基! 仅仅只是人类,却永远在追逐极限的道路上,打破人类的常规,突破人类的不可能,这,就是姜律! 不多时,姜律收去了神通。 屏息凝神着的数万人亲眼见到神迹,欢呼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 新皇登基! 夜晚,美第奇宅邸。 嘶溜! 姜律嗦着从产自地中海的牡蛎,和乔凡尼喝着葡萄酒,听着他宏伟的计划。 “姜洛克老师,佛罗伦萨的教堂已经全部推平了,正准备开始重建咱们红十字会的教堂。” “哦。”姜律用手指捻起一条沙丁鱼丢在嘴里嚼起来。 “民众们的恢复相当不错,对我的忠诚度也空前高涨,对您自然更不用多说。” “哦。”姜律提起一串葡萄。 见多番暗示之后姜律还是心不在焉,乔凡尼心里有些焦急。 这加冕仪式算是彻底给梵蒂冈那边得罪死了,推倒教徒重立国教也差不多等同于跟梵蒂冈宣战,这个时候正是抓机会的时候,得趁他病要他命才是。 为了防止姜律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干脆把话说明白了。 “就是说,咱们什么时候对梵蒂冈动手?” “不急。”姜律摆摆手,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风范:“我早晚会去瞧瞧的。” 这倒并不是在敷衍乔凡尼,事实上,姜律的确有前往梵蒂冈的打算。 靠着乔凡尼这层关系,还未加冕之前他就找人调查过整个佛罗伦萨,除了那些个脏兮兮的老鼠,一无所获,关于黑死病,什么人为的线索都没找到,所以他不得不怀疑真正的根源恐怕并不在这里。 而见得姜律如此云淡风轻,乔凡尼暗叹自己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看姜律的模样,明明是胸有成竹嘛,结果自己反而皇帝不急太监急,简直没有半点公爵的风度。 于是,为了缓解尴尬,他转移了话题。 “对了。”乔凡尼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姜洛克老师,有件事儿我想和您商量。” “说呗。” “那个.”乔凡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就是关于我妹妹啊,凯瑟琳,您有什么想法吗?” 姜律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这种操作他再熟悉不过了。 作为最早投诚的人,乔凡尼恐怕也是看出了红十字会的潜力,所以他才想用妹妹来跟姜律联姻,从而保证绝对话语权,后来的追随者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动摇美第奇家族的利益了。 不过以前不过只是听说过这种玩法,因为姜律接受不了送女行为,所以从未给女下属派发这种去其他地方联姻的任务,没想到如今反转了,自己成联姻的了。 在救赎之塔的教训之后,姜律对这种随随便便承诺然后光速被回旋镖的事情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所以他只是顾左右而言他道: “想法么可塑性很强。”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乔凡尼低声问道:“您考不考虑娶我的妹妹?” 姜律见躲不开,只好认真地回答:“哎呀,这个嘛咱们红十字会不让结婚的啦,怕你不知道提一嘴。” “?” 乔凡尼显然并不认同这种说法:“您开玩笑呢?” 姜律也意识到这种说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立,只好尬笑一声:“好吧,确实是跟你闹着玩呢,不过我得确认你妹妹的想法,就是说不能因为我现在是教皇就逼迫人家,她自己得愿意不是?” “您的仁慈和高尚的品格让我感到钦佩。” 乔凡尼由衷地称赞,然后解释道:“就是她让我来提这件事的。” “哦” 姜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没事了。” “所以.”乔凡尼期待地看着他。 姜律想了想,斟酌道:“唔等结束了梵蒂冈的事情再说吧,我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他其实也有些犹豫。 如果凯瑟琳没认真就算了,既然认真,那么压力就来到了他这边,负责肯定是要负的。 不过他有些想象不到如果真要负责会是个什么画面。 现在自己是红十字会的教皇,那规矩肯定得按照这边来办。 所以肯定得是在神的见证下宣誓。 但糟糕的是,红十字会信奉的神是救赎之神呐 那可是唯一和自己正儿八经扯过证的。 在她面前宣誓是否有些过于怪异了? 正在他冥思苦想,思考有没有被伊希娜逮到的可能性的时候,得到承诺喜笑颜开的乔凡尼却注意到了时间,突然开口: “差不多到时间了,他们应当该来了。” 姜律抬头:“谁?” “早晨我接见过的梵蒂冈的使者。”乔凡尼露出一抹饶有深意的笑意:“是时候让他们见见您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震惊于梵蒂冈即将面对您这样的存在。” “可以可以。”姜律心里正有些烦闷,一听有乐子,便想着放松一下,连连答应:“这种装逼的事情我喜欢。” 很快,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姜律的同伴们走进了领主大厅。 “草!” 姜律先是惊愕,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这是个多人灵域。” 持剑人一怔,脸上挂着的微笑消失不见。 他想过见面后两人可能会相视一笑,也可能会热情相拥,但没想到姜律竟然会说出如此冷漠无情的话。 轻影和红窗冷漠地注视着姜律,一言不发,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姜律一阵心虚。 没想到没被伊希娜逮到,先被这对姨侄花逮到了。 与此同时,古典乐已经凑上前,跟姜律套起了近乎。 或许是出于嫉恨,也或许是他压根就没考虑到轻影和红窗跟姜律可能存在的关系,总之他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调侃道: “教皇大人今天在加冕仪式上的英姿实在让我顶礼膜拜呐!” 此言一出,姜律注意到轻影红窗的脸色又紫了好几个度,顿时脸色剧变,指着他们对乔凡尼大喊:“妈的有异端!快给他们抓起来!” “?” 除姜律外,在场的人包括乔凡尼六脸懵逼。 姜律严肃地指着古典乐和盲盒:“他们挨这么近,肯定是肮脏的男酮!快给他们抓起来烧死!” “不是哥们儿”被殃及池鱼的盲盒一脸无辜:“我什么话都没说啊,伱烧人别带上我啊。” “这个.”乔凡尼有些疑惑:“咱们教条里有这条?” “我刚刚加的,男酮就是异端!” 古典乐瞠目结舌,指着脑袋都快凑到一起的姜律跟乔凡尼:“你们不是挨得更近吗?” “污蔑教皇,罪加一等!” 姜律愤怒地说道。 听见姜律都这么说了,作为他忠实的拥趸,乔凡尼自然也不疑有他,当即开始摇人。 正在几人惊讶于姜律竟然动真格的时候,姜律突然又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制止了乔凡尼。 “算了。”他叹了口气。 他突然想到不管怎么说,回去以后还得在道上混呢,现在给人烧死了是爽,回去不好交代啊。 乔凡尼也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律耸耸肩:“他们不是梵蒂冈的人,是我朋友。” “朋友?”乔凡尼十分惊讶。 而轻影和红窗却是突然释怀地笑。 “哦,原来只是朋友。” 她们两人的语气古怪,看姜律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虽然被这种眼神盯着其实姜律心里还有些暗爽,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时,正是头疼欲裂的姜律却突然灵光一现。 虽然是突如其来的修罗场,但是答案得在题干找,搞不好,这也是解决问题的机会也说不定。 于是,他立马改口道:“他们三个是我朋友,这两位是我未婚妻。” “啊?”乔凡尼瞳孔地震。 驱魔人们也同样惊讶于姜律突如其来的官宣。 三个男人瞬间看向同样出神的轻影红窗,见到她们不仅没有因为冒犯而表现出愤怒,甚至一直莫名阴沉的脸色突然放晴,他们逐渐理解一切。 持剑人还好,虽然表情差点没绷住,但还是保持着冷静,古典乐和盲盒虽然没被真的被带去施以火刑,但是感觉比被火烧了还难受。 而更难受的则是乔凡尼。 “那那我妹妹她.” 姜律叹息道:“没办法,我太受欢迎真是对不起了,所以恐怕.”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乔凡尼就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不对.等等!未婚妻那也就是说还没结婚嘛。” 姜律突然嗅到一丝不妙:“你想说什么?” 乔凡尼压低声音,耳语道:“她们三个可以一起嘛。” 姜律听傻了,直接开始胡言乱语:“你特么的活学活用是吧?不行!咱们红十字会讲究真爱,一夫一妻懂不懂啊?” “那您不是说她们俩都是你未婚妻吗?” 看透了姜律的乔凡尼也直接开摆:“反正两个都娶了,再娶一个也不是不行啊,您要非跟我论什么教条的话,那您就只能娶一个,不然恐怕不能服众,至于你娶她们中的谁,您就和她们去商量吧。” 姜律闻言,看向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轻影红窗,眉头紧锁。 坏了,真给他学到精髓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我们是小学同学 见着两人一直在交头接耳,还时不时看向这边,红窗冷冷地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是” 乔凡尼刚想开口,姜律就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嘿!嘬嘬嘬,坐下!驭!” “哥们你这一句话训了三个物种。”盲盒忍不住开口。 姜律看了看他,迷茫地眨眨眼:“伱是?” “我” “算了不关心。” 姜律扭头看向红窗:“是这么回事,我昨晚趁着你们不在的时候救了快五万人,顺便建了个教,然后这会儿正准备去梵蒂冈把教皇的头套给他薅了。 哦对了,这是我哥们儿,乔凡尼·美第奇,他误会了,把你们当成梵蒂冈的人了,所以对你们态度不太好,我刚刚就是跟他解释呢。” 刚说完,见乔凡尼又有张嘴的意思,姜律立马冲他瞪了瞪眼睛,做了个威胁的表情。 “你救了五万人,还建了个教?” 持剑人的视线有些飘忽,迅速地看了乔凡尼一眼,然后隐晦地问道:“就是.真的救了那种救对吧?” 姜律有些听不太懂,什么叫真的救啊,难道还有假的救? 可看着沉默不语的队友们,他突然明白了。 他们大概是怀疑自己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仅仅是让他们看起来恢复了正常。 对此,姜律很肯定地回答:“肯定是真的救啊,不信你们问他。” 他指了指乔凡尼。 “嗯,真的救。”乔凡尼配合地点点头。 “你们瞧。” “姜洛克老师的技法简直神乎其神。” 姜律抬手制止:“好了这个可以不用说了。” “你建教又是怎么回事?”轻影狐疑地问道。 如果不是乔凡尼在场,她其实更想问救赎之神是不是他编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跟红窗都觉得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像什么正经神,会给她们带来一种不安的感觉。 姜律张口就来:“和你们分开以后,我在睡梦中见到了救赎之神,她让我来拯救佛罗伦萨,承诺我事成之后封我当救赎大将军,我说算了算了,给我整个对标天主教的教会意思意思就行了。” “意思意思.”几人一阵无语。 而他们显然也没有怀疑姜律说的话,只是在想,难道姜律是误打误撞开启了什么隐藏剧情? 可这时乔凡尼感觉到了不对劲。 说好的朋友呢?怎么连姜律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 他们对姜律的了解甚至不如自己,这怕不是什么表面朋友吧?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你们不是姜洛克老师的朋友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离别的时间太久了,他们不知道我的事情也很正常。” 姜律面色如常地解释道:“不过我们的确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本意也只是想帮助佛罗伦萨摆脱瘟疫的折磨,你仔细回想一下他们早上跟你谈论的事,我猜都是跟瘟疫息息相关的事吧?” 姜律其实并不知道他们早上谈论了什么。 可联系他们先来找乔凡尼这件事,就不难猜到,他们是打算通过搭上乔凡尼这条线来更好地搜集信息,其行动目的肯定是投其所好,那么自然是怀着帮助佛罗伦萨的想法来的。 所以他才如此笃定地做出这个判断。 果不其然,乔凡尼回忆了一会儿之后,迟疑地点点头:“这个.倒是没错,只是我先入为主,导致一些话的意思在我这里有了歧义。” “看吧?”姜律露出微笑。 此时听着姜律的话,队友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他们还傻呵呵地琢磨着怎么搭上乔凡尼这个关系呢,人家姜律那边都已经拯救了佛罗伦萨,成教皇了,现在两人平起平坐,姜律甚至隐隐还有些凌驾于乔凡尼的意思。 差距有点大得吓人了。 “我明白了。”乔凡尼了然,随后想到了什么,有些恼怒地道:“那我岂不是没打上梵蒂冈的脸?” “不急。”姜律安慰道:“过几天你可以打教皇女儿的屁股。” “也是。”乔凡尼点点头。 队友们的表情有些变形。 什么逼话这是? 这时,乔凡尼突然站起身,换上一张笑脸。 “总之,这是一场误会,既然你们是姜洛克老师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我为早上的失礼在此向你们道歉。” “您言重了。”古典乐矜持地笑笑,算是接受了这份道歉。 可其实,乔凡尼的道歉让他心里有些膈应。 因为这种友好完全是看在姜律的面子上施舍给他们的,他们从始至终什么也没做,这让一心想让青湖分会在灵域中表现压赤山分会一头的他很不是滋味。 不过更让他尴尬的是,这种膈应好像只是他一个人。 其他人很自然地跟乔凡尼交谈到了一起,甚至已经开始自我介绍,当然,用的也是类似于姜洛克一样的化名。 待到交流差不多结束,姜律便提议找几间空房给他们暂住,乔凡尼自然应允。 于是姜律才得以有了和队友们独处的时间。 在自己的豪华客房里,姜律向几人讲述了进入灵域后发生的事,当然隐瞒了很多,只讲了关键,不为别的,在原住民面前他可以疯疯癫癫,但是在线下他还是要脸的。 “这么说起来”古典乐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乔凡尼也不知道瘟疫到底是从哪来的?” “没错,一点逼用没有我只能说。” 姜律点点头,不过瞬间又想到了什么,改口道:“也不是,还是有点逼用的。” 至于红窗和轻影,早就因为姜律勇敢地在人前示爱而选择了原谅他,此时又得知进入灵域后他的遭遇,根本不敢想象他吃了多少苦,心疼都来不及。 而他在加冕仪式上的逆天行为,也在她们的脑补中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迫不得已。 姜律添油加醋避重就轻的描述,让她们成功相信,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为了大局,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和牺牲。 “笨蛋!”轻影湿润了眼眶:“你就不知道看看任务面板吗?还剩多少人不知道吗?我们等了你一晚上都没等到,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姜律一愣,打开面板看了一眼,先是惊喜道:“噢!还可以这样看啊?” 然后又问道:“咱们进来的时候几个人来着?” “这你都忘了吗?”红窗叹了一口气:“十个。” “哈哈,这四个倒霉蛋刚进来就寄了?”姜律笑道:“他们就是逊啦!” “?”持剑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其中三个是我们分会的驱魔人。” “哦”姜律脸上的笑容消失,低下头默哀:“对不起。”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红窗岔开了话题:“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前往梵蒂冈对吗?” “没错。”姜律正色道:“既然佛罗伦萨找不到答案,就去梵蒂冈找,刚刚我忘了说一件事,梵蒂冈其实也被瘟疫波及了。 而他们的教皇,第一时间想的是把受到感染的人送到其他地区。 虽然看似是他们害怕瘟疫的扩散,不过换个角度想,这种行为何尝不是在加剧其他地区瘟疫的肆虐? 所以我在想,搞不好他们知道些什么。” 因为姜律的行动,他们大大加快了进程,十天的时限现在才过去了一天,佛罗伦萨就已经被拿下了,省去不少的麻烦,所以现在古典乐也不敢轻视这个新人。 所以他竟是第一个响应姜律的分析的人。 “嗯,有这个可能。” 见讨论的结果已经差不多了,姜律便张罗着道:“那就先这样吧,这几天咱们稍微休整一下,再多调查几次佛罗伦萨,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如果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咱们就准备进军梵蒂冈。” “等一下。”盲盒终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跟轻影红窗是什么关系?虽然你们之前就好像很熟络的样子,不过应该不至于真是那种关系吧?” 此言一出,持剑人和古典乐也是竖起耳朵,表面上毫不在意,但眼睛里那股想吃瓜的光芒着实有些刺眼。 “未婚妻么?” 姜律摆摆手:“这当然是糊弄乔凡尼的。” 轻影和红窗想起了在孤儿院时姜律那番肺腑之言,瞬间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图,平静地配合他点点头。 红窗还专门提了一句:“未婚妻只能有一个,从他说我们两个都是未婚妻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他只是在敷衍了。” 轻影一怔,立即惊疑不定地看了红窗一眼,好像在说: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她发现自己又输了小姨一手,但还是不得不咬着牙点点头:“就是啊。”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古典乐也忍不住问道。 “我们是小学同学。” 姜律一脸真诚:“我进过她们小学。” “哦,这样啊。”持剑人恍然大悟:“青梅竹马啊。” 但古典乐还有些怀疑:“真的吗?” “真的真的!”姜律笑眯眯地看着两女:“你们跟他们说,我是不是进过你们小学?” “呃”红窗眼皮跳了跳。 虽然脑子不如红窗快,但轻影显然更放得开,当即明媚地笑了起来:“他的确进过我们的小学。” 乔凡尼为了表达歉意,特意为姜律他们准备了一场家庭晚宴。 出席的没有外人,除了美第奇家族的人就是姜律他们。 凯瑟琳作为红十字会的修女院院长,正作为姜律的代表慰问民众,四处传道,所以缺席了晚宴。 这倒是让姜律松了一口气。 万幸,总算是不用面对令人尴尬的局面。 虽然伊芙倒是在,不过她明面上的身份是乔凡尼的妻子,轻影和红窗自然没有多想。 总之晚宴很成功,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 在此之后,乔凡尼还带几人一起泡了澡,轻影和红窗则是由伊芙带去了女浴池。 罗马人热爱泡澡的传统在佛罗伦萨同样流行,一起泡澡也是他们对贵客的最高礼仪。 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几人也已经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盲盒是个乐子人潜力股,这一点从他说话的方式也能窥得一二。 古典乐,抛开有些骄傲,说得难听些有点显眼包之外,人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知道姜律跟轻影红窗只是进过小学的青梅竹马关系而不是什么暧昧关系之后,对姜律也热情了不少。 持剑人更不用多说,姜律面对这个老实人有时候甚至会有点愧疚。 从浴室出来,泡得有些头晕的姜律托着一杯葡萄酒,微醺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他刚钻进被子,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沉默了几秒,他猛地掀开被子。 穿着修女服的凯瑟琳不知何时躲进了他的被子,此时双手正攀在姜律的腿上,用脸轻轻蹭着他。 察觉到她的下一步行动,姜律大喝道:“住嘴!” 然而凯瑟琳却只是勾起嘴角,媚眼如丝的模样,仿佛想要把姜律的魂都勾走。 “我刚刚回来呢,在外面跑了一天,衣服和袜子黏糊糊的,你要不要闻一闻呀?” 说着,她解开了大腿处吊带的扣环。 嗒的一声,将凯瑟琳的大腿勒得紧紧的长筒袜一下子滑到膝盖处。 或许也是觉得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有些令人羞耻,凯瑟琳红着脸小声嘤咛:“教皇大人设计的修女服可真是奇怪呢。” 而姜律的第一反应却是吐槽:“不是你一个佛罗伦萨人说话怎么带一股樱花味儿啊?” 然而凯瑟琳没有回话,因为她压根没听见姜律在说什么。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眼前。 甚至她的视线也被挡住了,现在已经压根看不见姜律的脸了。 凯瑟琳下意识地伸手捋了捋额间的头发,然后温柔地呢喃:“教皇大人,感谢您治愈我,现在就让我来治愈你吧.”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姜律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 紧接着,两道人影迅捷地窜进来,迅速一边一个钻进了姜律的被子。 然后,四人同时愣住。 “你们是谁?” “你是谁?” “她是谁?” “真是奇妙的缘分呐。” 群又被封了,看来只能等我多写点搞个粉丝值高点的全订群了(悲)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姜律不受影响,姜律又不受影响,姜律总不受影响!(5k) 姜律好像个没事人,躺在三个人中间感叹着。 然而她们三个人并不傻,此刻都在冷漠地审视着姜律。 而面对几人质询的目光,姜律表现得很淡定。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这是我教会里有潜力的信徒,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仪式罢了。” 三人一愣,然后对视一眼。 她们都以为姜律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顺理成章地将对方当作了姜律口中的有潜力的信徒。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两位真是漂亮呢。”凯瑟琳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她拿出了作为正宫的姿态。 不过这样的表现自然被轻影红窗当作了姜律教会里的修女对她们的示好。 红窗心里想着反正不过只是灵域,一切都是为了任务,便允许姜律放纵一下好了,于是含蓄地商业互吹:“你也很漂亮。” “你的衣服相当精致呢。”轻影惊讶于凯瑟琳身上修女服的各种元素。 “当然,这是教皇大人亲自设计的。”凯瑟琳礼貌地回答。 教皇大人这个称呼让两女彻底打消了心里的疑虑,也让她们完全放下了戒备。 轻影更是直接开口问道:“我们也可以穿吗?” “当然。”凯瑟琳微笑着点点头。 这同样也让她打消了心里的疑虑,看来是连修女服都还没有得到的普通修女,那就更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教皇大人,您要她们现在穿上吗?”凯瑟琳征询着姜律的意见。 姜律眨巴着眼睛,一脸憨厚:“穿,都可以穿!” “稍等。”凯瑟琳起身,赤脚踩在地上,小跑回房间,从自己的库存里拿了两套普通修女的制服回来。 不清楚教会等级制度的两女当然也分不清楚什么是修女院院长的制服,什么是普通修女的制服。 她们只知道,自己的修女服和凯瑟琳的不一样,凯瑟琳的是白色的,而他们的是黑色的,又有姜律介绍的先入为主,也就没有深究什么。 这下子,三人都穿上了修女制服,围绕着姜律,问题显然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姜律也不由得感慨道:“我救了一晚上的人,这会儿也终于能享受享受了。” 说着,他将酒杯中剩下的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吹灭了床头的油灯. 后半夜。 姜律一个人在阳台上,倚在木雕护栏上吹着风,打算让头脑清醒一些。 他回头看了看床上抱在一起睡着的三个女人,心里有些郁闷。 这会儿冷静下来,他终于开始考虑善后的事了。 虽然眼前的麻烦是解决了,不过等到明天凯瑟琳和乔凡尼有交流的话,一定就会暴露。 思来想去,姜律感觉不能再耽搁了,得尽早出发梵蒂冈才行。 如果明天走不掉,就只能想个辙让凯瑟琳再在外面待一天了。 正琢磨着早晨该找什么借口让凯瑟琳能在见到乔凡尼之前离开宅邸的姜律不禁叹息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同样的叹息声也正巧在隔壁响起。 姜律扭头,和同样看向这边的乔凡尼对视。 “还没睡吗?”姜律打了个招呼。 “睡不着。”乔凡尼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姜律注意到,他的状况有些不对劲,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好几眼身后的卧室。 “怎么了?” “我”乔凡尼满脸苦涩,恳求似的道:“姜洛克老师,您跟您的未婚妻们声音可以小点吗?” 姜律一愣:“隔音有这么差?” “不是隔音差,是两个房间的床头只隔了一堵墙,我们能感觉到震动您明白吗?” “这”姜律连忙道歉:“抱歉,这个我真没注意,伱是因为这个睡不好觉吗?” “不。”乔凡尼连连摆手:“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您那边每次一开始震,伊芙就会缠上我,这都好几个小时了,我是借着吹风的由头才得到现在这会儿喘息的时间。” “不是,这也要攀比?”姜律惊了。 “谁说不是呢?”乔凡尼呡着嘴:“其实我早就困得受不了了,但是.唉.姜洛克老师,明天你换个房间住吧,算我求你了。” 姜律向他投去一个理解的眼神:“我明白了。” 乔凡尼看了看天色,又是一阵叹息:“可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伊芙看上去还很有精神,我该怎么捱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啊” 这时,姜律突然有了灵感,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我有办法。”他提议道:“你可以去书房睡,我过去帮你摆平伊芙,我保证让她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再有需求了。” “真的可以吗?”乔凡尼显然十分惊喜。 “当然。”姜律点点头:“不过我也不是白白帮你的,我有个条件。” “什么?” “先修缮新的修女院,然后明天一早让凯瑟琳去监工,并且答应我先别告诉她我有未婚妻的事儿。” 乔凡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这个你别问,你答应我现在就翻阳台过去。” “好!那就这么定了!” 早餐时,长条餐桌前只有姜律以及持剑人他们。 轻影和红窗累坏了,现在还在睡觉。 凯瑟琳倒是还好,经过“制药之夜”的洗礼,她现在已经不会轻易爬不起来了。 只不过她刚下楼就遇到了一直等待的乔凡尼,第一时间就把她带向了红十字会拟定的建会新址。 至于伊芙,现在暂时下不了床。 此时持剑人几人正谈论着轻影和红窗怎么一直没下来。 最后,他们一致觉得可能是昨晚泡澡泡得太舒服了,前天一夜没睡,所以睡到现在还没醒。 经过几天友谊的升华,古典乐还向几人大度地分享起了自己的舔狗攻略。 “根据我的观察,她们都很容易犯困,除开工作的时间,闲着的时候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一定是这几天太劳累,泡完澡解乏之后,这才会睡过头。” 持剑人啧啧称奇,有些羡慕地道:“同一个分会的就是不一样,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 这时,古典乐突然cue了一下姜律,带有些炫耀和寻求认同似的意味笑着问道:“说起来,她们小时候也这么爱睡觉吗?” “我哪知道?”专心干饭的姜律随口说道。 “你们不是小学同学吗?”持剑人问。 “哦,对。”姜律这才想起来自己加的这个设定,装模做样的回忆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个印象,红窗喜欢挽着我脖子睡,轻影比较小鸟依人,喜欢挽着我的手臂睡。” “啊?”古典乐一愣:“你们小学老师不管?” “管什么?她们小学同学更过分,喜欢靠在我胸口上睡。”姜律摇摇头:“压根没人管。” 古典乐沉默了。 盲盒则忍不住吐槽:“不是,哥们你抱枕啊?” 吃完饭的姜律擦了擦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你们慢慢吃,我得出去一下。” “去做什么?”持剑人好奇地问。 “我现在是教皇,当然要出去视察,体恤民情。” 姜律挥挥手:“那就这样,中午见。” 离开美第奇宅邸,姜律松了一口气。 和他们在一起共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随便一个都是轻影红窗的舔狗,只能说在两个人不在的时候跟他们相处,永远绕不开她们俩的话题。 对于姜律来说,就像一堆人在玩狼人杀一样,压力拉满了。 【天黑请闭眼,教皇请睁眼,教皇请选修女侍寝,教皇请闭眼。 修女请睁眼,她被选了,你要跟她一起吗?修女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你想验证谁?预言家请闭眼。 守护者请睁眼,你要守护谁?守护者请闭眼。 巫师请睁眼,昨晚有修女被选中了,你要救她吗?巫师请闭眼。 天亮了,轮流发言。 古典乐发言:“我跳预言家,姜宝铁教皇!” 持剑人发言:“他们只是青梅竹马,我觉得你有点公报私仇了。” 盲盒发言:“第一晚看不出什么来,过。” 姜律发言:“啊?我不知道啊。” 乔凡尼宣布游戏结束,昨晚一共被睡了四个修女,所有修女全部失守。 古典乐质疑:“可是我们只有两个女队友!” 乔凡尼得意地回答:“那是因为你没有算上我妹妹和妻子。”】 感觉这是第一轮就能让好人阵营崩溃的程度. 所以不管怎么说,姜律都需要离开他们稍微放松一下,不然真担心一个不留神说漏了嘴,然后回去以后会被这些知道自己住哪的轻影红窗的仰慕者上门给刀了。 正当姜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时不时向自己的信徒致以最美好的祝福的时候,一个古怪的现象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发现,之前街上时不时出现的四处乱窜的老鼠,此刻不仅数量减少,而且少数几只,都像是受到了某种约束,井然有序地朝着既定的路线前进。 姜律驻足观望了片刻,愈发肯定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这些老鼠全部都在朝着同一个地方进发。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他跟随着这些老鼠,来到了一处小巷。 他本来是想看看,是不是哪个倒霉蛋死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吸引了这些老鼠来吃自助餐,结果没想到,这些老鼠的确是被吸引来的没错,但它们来找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长有洁白翅膀的人! 与此同时,已经很久没有触发过的警告陡然出现在姜律眼前。 【罪印:你被天堂标记为罪孽深重的反叛者,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否则会成为天堂阵营优先攻击的目标】 【警告:你的罪印已进入天堂阵营的感知范围,你面对的存在为六翼主天使,综合你的所有属性,判断其对你并不致命,请小心应对】 上一次见到这个玩意儿还是在极乐城地下的神国之门前。 犹记得当初面对神国之门时,罪印给出的警告是对方能抹杀自己,但此时眼前又一次出现的警告,却仅仅只是提示小心应对。 这说明神国之门中的存在,一定比六翼天使还要更为强大,不过具体强多少,姜律心里也没底,毕竟缺少参照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对六翼天使的强度其实也完全没啥概念。 既然警告只是小心应对,姜律倒也并不是太慌。 “哟!”他打了个招呼:“忙着呢?” 背对着他的主天使缓缓转过身来,暴露出面前的景象—— 无数毛茸茸的老鼠正源源不断地涌入那三对翅膀之中,而它们一触碰到翅膀,就会化作一团黑色的灰烬洒落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这些老鼠就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似的,还是义无反顾地做着飞蛾扑火的举动。 姜律瞳孔一缩,震惊地指着主天使。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不穿衣服?!臭流氓!” 就如同油画中那般,主天使是一个年轻貌美却不着寸缕的女人,她的皮肤比起冷白皮的凯瑟琳还要更加苍白,纤细笔直的两条腿并拢在一块,显得无比地端庄。 无可挑剔的身材加上那清冷的气质,宛如一尊连米开朗基罗也无法雕刻出的绝美的雕塑。 主天使稍作沉默,分出其中一对翅膀来挡在身前。 姜律这样的反应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本以为姜律会更惊讶于天使的存在,或是这些引起黑死病的老鼠为什么会听从她的号令。 她想到了什么,轻蔑地冷哼道:“凡人,难道你曾经见过天使吗?” 事实上,姜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信使,她同样拥有翅膀,四舍五入一下,信使应该也算天使。 于是他回答:“见过。” “难怪丝毫不惊讶于我的存在,也难怪你能解决瘟疫。”主天使冷冷地道。 这下姜律真有些吓到了。 从对方说的话判断,似乎知道自己是谁,更知道自己拯救了佛罗伦萨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对方和自己有一样的目的,都是为了解决瘟疫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从她的语气判断,似乎自己解决瘟疫是给她添了什么大麻烦。 于是姜律很敏锐地做出了一个判断。 “你在这里不是为了消除这些带来瘟疫的老鼠!瘟疫是你传播的?!” “哦?”主天使有些诧异于姜律的机敏,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没错。” “为什么?” “呵呵,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主天使笑笑:“你只用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回收瘟疫之源,同时.也是为了让你接替我的工作。” 姜律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主天使便突然发难。 身为中位天使,上帝的黑手套,她自然不会犯反派死于话多的低级错误,跟姜律交流只不过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神力能够更好的侵蚀姜律的心智。 只见主天使的翅膀突然耸立,金色的圣洁光芒汇聚成一条光柱,径直射入姜律的脑门。 恍惚间,姜律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云层之上,四处都是浮动着的,棉花糖似的云彩。 明媚的阳光,温柔的轻风,一切都是这么令人舒心,让人感到惬意和放松。 这里什么也没有,但就是让人想要一直在这里沉沦下去。 宏大的念颂声悄无声息地出现。 它们无孔不入,附着在姜律的每一寸皮肤之上,无数道祈祷的声音包裹住了姜律。 这些祈祷,包含了对上帝的尊敬,满怀着虔诚和忠心。 仅仅只是瞬间,它们就足以淹没一个人所有的理智,将其转化为上帝忠诚而狂信的追随者. 这便是掌管地上界所有天使,代表着神权的主天使惯用的能力。 收集上帝指尖流失的信仰之力的零星碎片作为展示神威的途径,然后以丝毫不讲道理的碾压方式,直接改变人类的信仰。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姜律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掏了掏耳朵,满脸不屑:“这种强度还想洗脑是吧?我的评价是不如狗斯林一根!” 姜律本身就不把上帝当回事儿,再加上救赎之塔里得到的成就也帮了大忙—— 【渎神者:你对神没有丝毫敬意,众神不会庇佑你】 【增益:你不受宗教影响,宗教类精神蛊惑对你无效】 一加一,在此刻大于了二! 主天使一步一步靠近,她抚摸着紧闭双眼的姜律的脸,嘲弄地笑着,自言自语。 “红十字会是么.你的所有荣誉,都会成为主的又一枚勋章。 梵蒂冈的酒囊饭袋不堪大用,等你醒来,我就允许你成为新的教皇。 你毁掉了我的计划,那么就由你来代替我完成本该完成的工作吧。” 姜律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睁开了眼。 主天使见状笑容更甚:“意志力竟然如此不坚定,难怪只能追随伪神呐” 然而,姜律却只是伸出搭上了主天使的肩膀,然后失望地摇摇头:“女人,你在玩火。” 主天使一愣,随后身体传来一阵怪异的感觉。 她低头一看,惊悚的发现,姜律的左手被一种就连她都为之胆寒的恐怖的邪异能量覆盖,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自己两腿之间。 姜律满脸忧郁地叹了口气。 “我这个人心思非常阴暗,见不得别人比我好,看见你笑得这么开心,我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主天使下意识要挣扎,可不知为什么,稍稍一动便是一阵剧痛传来。 “你要干什么?你做了什么?!” “我说了,我见不得你开心。” 姜律遗憾地宣布道: “所以我要没收你的欢乐豆。”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Angel Beats?Angel 碧池! “你快松手!” 主天使愤怒地咆哮着。 然而姜律的邪神之手却也不是吃素的。 无视防御的特性让它给主天使造成的都是直达灵魂深处的真实伤害。 主天使想反抗,她的翅膀霎时间便覆盖上了一层赤金色的火焰,朝着姜律扇来。 可灼热的风都还未吹到姜律面前,他就下了重手,在剧烈的、能够摧毁意志的疼痛下,主天使的翅膀一颤,焰浪立时失去控制被冲散。 在姜律面前,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嘬嘬嘬。”姜律带着怜悯俯视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主天使,对着她那张扭曲、羞愤、厌恶的脸说道:“你再给我笑一个呢?” 主天使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愤恨地道: “你竟然能够免疫上帝的信仰洗礼,伱根本不是人类!你这个肮脏的,邪神的眷从!” 姜律刚想开口,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左手传来的异样感觉。 下一刻,他又惊又怒。 本以为自己稳稳拿捏住了主天使,但没想到还是小觑了她。 卑鄙的主天使,竟然打算生出圣水让他手滑,抓不稳把柄! 眼看对主天使的掌控越来越弱,对方正在一点点恢复状态,姜律意识到拖下去对自己不利。 他皱着眉头开始翻找起来,把能用的工具都从物品栏中掏了出来。 他先是将救世主手环直接具象在了主天使的脖子上,然后使其收缩,勒得主天使呼吸困难,随后又用监管者项链将她的双手牢牢捆在一起。 “勇者级别的圣物竟然还有两件!” 主天使震惊地盯着姜律,沾染了耶稣的神子之血的裹尸布都才堪堪达到这样的品质,眼前的异教徒竟然随手就掏出了两件,这当然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也仅仅只是让她吃惊而已。 “勇者圣物的确能够让你凌驾于地上界的所有生灵之上,不过我可是地上界的天使主宰,代表神权的高贵的主天使,你怎敢,用这般粗鄙的手段束缚于我!!!” 这显然为他争取了不少时间,但还远远不够。 眼看主天使气势愈来愈旺,左手也越来越滑,眼看就要放虎归山,但姜律却没有丝毫紧张,只是脸上泛起些许犹豫之色。 他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那位故人曾火烧藤甲军,并在之后留下了“吾今此计,不得已而用之,大损阴德,吾虽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的叹惋之语。 此刻,姜律也有了相似的心境。 “虽然有伤天和,但现在看来.不得不用了。” 于是姜律改变了手法,从捏变成了用指甲掐住卡在肉里。 瞬间,姜律扭转了战局。 很快主天使哀嚎着,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刚刚积攒的气势如同被针扎过的气球,一下子全部泄了气。 她已经前功尽弃,优势全无了! 主天使以为的机会,原来只是姜律因心软而导致的小小插曲罢了。 这样的结果让她难以接受。 而主天使蕴含的能量和对自己的仇恨,也让姜律意识到,天使是一种很危险的存在,只要稍稍露出破绽,她们就会抓住一切机会反扑。 如果不是自己老谋深算,恐怕也免不了和那些老鼠一样被烧死的结局。 眼看主天使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姜律也终于拿出了他一开始就想用到她身上的道具—— 【契约恶魔的协议(一次性道具,可以用来制定受地狱保护的不平等条约)】 “这个是” 如刚出生的小鹿那般蜷着身子勉强站立着的主天使,在看到皮革纸张的瞬间就呆住了。 不同于怀特拿到的制式协议,姜律手上的这份,是合同的神亲手制作的,因此更加精美,上面的恶魔之力也更加浓郁。 主天使几乎只是瞬间就能判断出来,协议上蕴含着的,是来自于比身为中位天使的她更加强大的上位恶魔的本源力量。 “你是恶魔的使徒?!”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他特么是我使徒!” 姜律不满地瞪着眼睛纠正,然后凭心意在协议上书写了一张毫无破绽的卖身契,咬破右手食指后在上面按了个手印,这才对主天使说道: “到你了。” “不不!”主天使疯狂地摇着头:“不!我不想跟肮脏的恶魔染上关系!” 姜律见她反应这么大,也有些意外。 “就签个卖身契,怎么整得跟恶堕似的,哈人。” “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主天使竟然开始流泪:“数百年的时间才让我从下位天使飞升为了中位天使,我不想堕落,我不要堕落!” 她此刻再无一点傲慢,尽管倔强地咬着牙,直视着姜律,却无法掩饰泪流满面下满脸的恐惧和抵触。 “哎呀呀,你这么说的话,感觉我像在逼良为娼啊.” 姜律也有些不忍心,于是开始思考,该怎么让问题得到圆满的解决。 威逼不是他的风格,他比较喜欢自愿主动的。 “噢!有了!”姜律想到了好办法,对主天使说道:“你这个xx的xx!” “啊?”主天使愣住了。 她似乎并不理解姜律为什么要说这种粗鄙的话。 “没触发吗?可恶,那再来几次。” 姜律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坚持不懈地用最恶毒的话语试图触及主天使的灵魂。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将从未真正用在实战中的话术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他狠狠地羞辱着主天使,那些要把人弄得乱七八糟的话,勾践看了都要沉默,韩信听了都要流眼泪。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主天使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停停,我说停停。”姜律口舌干燥地安抚着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运气是不是有些过于的差了。 可就在这时,连他都没注意的一句裹挟在众多侮辱性词汇里的话语起了作用。 “我觉得你长得有点像黑人,你的奴隶主耶和华是把你漂白了吗?” 主天使突然愣住了。 而姜律,也收到了成就带来的反馈。 【破防者:你甚至能让地狱恶魔都颜面尽失】【增益:你的羞辱有5%的概率直击目标心灵,使目标获得状态:自闭的】 【主天使已获得状态:自闭的】 “是的,我高挑的身材和丰满的嘴唇让我受尽冷眼,他们都说我不像个白人,我是最糟糕的天使,我使上帝蒙羞,天使本该洁白无暇,可是我.我像个黑人!所以我才特意来到了这个黑人也并不受歧视的世界成为了主天使.” 主天使捂住脸,开始哭泣。 这会儿,什么计划,什么上帝,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回想起职业生涯的灰暗,她完全破防了。 “我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就该滚到农场去种棉花,然后每天被奴隶主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这样才能赶走我体内的恶魔” 她抽泣着,轻贱着自己。 “倒也不至于。”姜律安慰道:“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主天使木然地抬头看着姜律,似乎想要从他这里寻求一些安慰。 然后姜律解释道:“因为你不穿衣服,至少警察不会怀疑你的身上藏了枪,不过这么说起来,种棉花的那些人好歹还知道穿衣服,你可能并不适合与他们为伍,你应该被叫做黑色的动物。” 主天使哭得更大声了。 “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写的人。” 姜律再次拿出协议:“上帝不在乎你,不会在你被欺辱的时候挺身而出,但是你只要当我的狗,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会饿着你。” “真真的吗?” 主天使惊喜而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但是你要注意一点,我不允许你作践自己。”姜律严肃地命令道:“哪怕你是黑人,难道你就比白人要差吗?我不信!” “好”主天使卑微地点点头:“我会记住的。” “很好。”姜律满意地点点头:“签吧。” 历时十分钟,姜律终于艰难地搞定了主天使。 通过契约带来的反馈,姜律终于得知了主天使的名字——吐焰天使·哈斯茉尔。 姜律松开了左手,擦去了上面的水渍。 失去制约的哈斯茉尔并没有翻脸,她只是恭敬地将双手握在胸前,祈福似的朝姜律鞠躬。 “主人。” 她叫了一声。 看得出来,合同的神的确不是盖的,协议的效果相当喜人。 他开始理解怀特了。 不过想起当初西岸那些臣服于怀特的帮派成员,他又感觉现在的情况好像还不大一样,眼前的哈斯茉尔似乎并不是碍于协议的内容不得不对姜律毕恭毕敬,反倒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 好奇心盖过了谨慎,姜律非常作死地试探着道:“嗯,不错,我还以为解开束缚后,你会和你刚刚说的那样跟我同归于尽。” “不,不会了。”哈斯茉尔满脸悲伤:“是的,我对主是忠诚的,可他无情地践踏着我的忠诚,您说的没错,他对我不管不顾,还让我来做这种肮脏的事,我跟堕落天使已经没有区别了,或许成为恶魔也就是早晚的事。 我是个烂人,我是个坏天使,我简直.” “打住。”姜律抬手制止,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我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或许吧,或许我就是那种生来就要被侮辱的人也说不定,这是宿命,我没有理由抵抗,我能做的只是接受。” 姜律看着不断地复述着自己刚刚为了触发【破防者】说的那些话,并且越说越兴奋的哈斯茉尔,突然怀疑起了什么。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姜律命令道:“现在,你描述一下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哈斯茉尔想了想:“您是被罪恶的光芒笼罩的极恶之人,您的罪孽罄竹难书,地狱里的恶魔和您比起来也显得无比高尚,在您的身上我完全看不到一点儿正义的精神。 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擅长用卑劣的方式使人堕落,即便是圣洁的天使也无法逃出您的魔掌,并且您不会丝毫怜悯,不止蹂躏了我的肉体,更蹂躏了我的心。” 姜律感动地握住了哈斯茉尔的手:“太对了!这简直就是我!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哈斯茉尔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爱心:“我并不反感,反而更崇拜您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邪神直呼邪门的上帝 姜律曾看到过一个帖子。 发帖人自述又丑又矮,但女朋友很漂亮。 有一天,他问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会和自己在一起。 女朋友告诉他,因为和他doi的时候,会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高贵的公主,然后被邪恶的哥布林绑到了山洞里这般那般,从而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很显然,哈斯茉尔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哥布林。 姜律鼓掌:“你的精神状态已经领先这个时代八百年了,这简直是太酷了!” “这都多亏了您,我的主人。”哈斯茉尔夹着腿,面红耳赤地扭捏着:“您让我认识了真正的自己。” “好好好!地狱有地狱三头犬,天堂有天堂六翼犬,你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姜律一想到以后上帝治理下的盛世,不由得欣慰地笑了。 只能说,这波天时地利人和,【破防者】和哈斯茉尔的阴暗面配合得很完美,然后又有协议的帮助,让姜律很轻松地就获得了一名中位天使的追随者。 自我认知为黑人的白人天使,只能说哈斯茉尔是懂提前适应版本的。 “说说吧。”姜律终于把话题引入了正轨:“你为什么要散播瘟疫?” 提起这个话题,哈斯茉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我刚刚说了。” 她回答道:“主” “打住。”姜律打断了她:“伱现在只有一个主人。” “抱歉,我是说.”哈斯茉尔改口道:“上帝,上帝他让我这么做的。 “难道真的像那些教徒说的那样,上帝是为了惩戒人类?” “当然不是,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哈斯茉尔回答:“大概十年前,天堂有神明背叛了上帝,这导致上帝失去了一个获得预备军的途径,这让他不得不另寻他法。 不过能升入天堂的人在人类中占据的比例很小,上帝为了尽快获得一支新的主力军,不得不大规模灭绝他在这个世界的信徒。 他坚信,比例虽然小,但是一旦基数足够,那么能够进入天堂的人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他降下了神谕,让一直游荡在地上界巡视的我前往地狱寻找一朵名为‘黑色死神’的花,将其花粉通过老鼠散布在地上界。” “那位神明的名字是.” 哈斯茉尔摇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 姜律听着这个消息,陷入了沉思。 如果按照现实和灵域1:1000的速率计算,那么十年这个时间节点,似乎正好跟自己从【无限监牢】里出来的时间对得上。 再结合上帝要建立军队的这一点,姜律觉得这个所谓的背叛上帝的神明,十有八九就是伊希娜。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追根溯源下来,其实黑死病跟姜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因为正是他解放了救赎之塔这个兵营,才让上帝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世界。 逐渐理解一切的姜律稍稍有些惊叹。 不过他倒是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就感到自责。 毕竟不管是什么版本,也并不存在‘因为你阻止劫匪抢银行,导致劫匪迫不得已开枪杀人,所以你全责’这样的道理。 如果是姜律拥有内疚型人格,搞不好还会稍稍泪目一下,但他没有,所以他只会觉得: “我真牛逼啊”他感叹道。 “什么?”哈斯茉尔问。 “没什么。”他摇摇头,然后继续问道:“所以你刚刚自言自语说的让我接替你的任务,就是说想控制我,然后让我帮你继续灭绝他的信徒?” “是的。” 哈斯茉尔将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本的执行者是教皇克雷芒六世,上帝在梦中告诉他,他打算给信徒们来一些小考验,只有能在疾病中活下来的才是真正忠诚于他的信徒。 克雷芒六世相信了,也这么做了,甚至就算我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无比坚定地这么相信着。 所以教职人员反而是染病比例最高的群体,那些没有得病的教职人员,鲜少出现在民众面前,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被克雷芒六世革去了职务,驱逐出了教廷。” “我明白了。”姜律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所以他们才大肆宣扬疾病是因为人们对上帝不忠,故而被降下了神罚。 除此之外,甚至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仪式来拖延病患得到救治的时间,目的是为了让疾病扩散得更广。” “是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姜律突然有些犯恶心,上帝这种操作在他看来比自己这个邪神还邪神。 至少他是干不出这种利用他人的信仰满足私欲的事情,当然,男女之事你情我愿,这个倒是另说。 “真是恶劣啊”他不由得刷新了自己对上帝的认知。 救赎之塔里的死囚他都觉得没什么,但是这种规模的灾难让他重新认识了上帝的下限。 只能说三观不合,在上帝的衬托下,他一直抱有成见的宙斯似乎都伟岸了许多。 “那么你原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瘟疫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大。” 哈斯茉尔直言不讳地说道:“这样的威力并不可能灭绝所有人类,所以我想复刻十字军东征时期的历史,让你的红十字会跟天主教进行一场圣战。 到时候整个大陆,十几个国家都会被波及进来。 您最后会在我的安排下和克雷芒六世两败俱伤。 这样一来,双方都死伤惨重,亡者自然不必多说,自会有人接引,而剩下的伤者,也会失去对疾病的抵抗,成为更好的温床。 这片大陆,就不会再有活着的人了。” 如此惨烈的结局即便是姜律都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 因为一开始他并不知晓梵蒂冈的教皇真就是瘟疫的传播者之一,如果哈斯茉尔在背后搞些小动作,那些本来失去战斗力的军队肯定会突然回光返照,杀佛罗伦萨一个措手不及。 即便己方以战养战,一边向梵蒂冈推进,一边靠着伊希娜的救赎之力吸收新的信徒,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教皇有挂,哈斯茉尔会在幕后不断平衡两方的战力,让结局如她描绘的那样,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姜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好在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谁能想到,关系到整个欧洲大陆的生死的转折点,会是一颗小小的欢乐豆呢? 姜律抓住了未来! 不过这个剧情中还有一点让姜律捉摸不透。 按理说这得是地狱级难度的灵域了,为什么难度仅仅只是a级呢? 最关键的是,如今哈斯茉尔已经弃暗投明了,灵域还是没有结束,那么所谓的祸根究竟是什么? 直觉告诉姜律,恐怕还有什么连哈斯茉尔也不知道的秘密。 一切的答案,就在梵蒂冈! 念及于此,姜律严肃地问道: “哈斯茉尔,你能消除所有瘟疫吗?” 哈斯茉尔摇摇头:“抱歉,主人,我做不到,我的烈火可以焚烧‘黑色死神’的花粉,但是进入人体的花粉我却无能为力,除非将感染的人一起烧死。” “那就没有意义了。”姜律可惜地摇摇头。 “您是想解救所有人成为救世主?”哈斯茉尔有些吃惊。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罪恶的恶魔使徒要当救世主。 “救人倒是其次。”姜律耸耸肩:“只是我为了完成我的目标顺手为之而已。” 他说的目标自然是灵域的任务,如果顺手,他当然不介意给上帝添点儿堵。 无论是他对伊希娜做的事,还是给自己打上罪印,再或者是眼下这件他都不屑于去做的事,他都有理由将上帝列入自己的名为“已有取死之道”的黑名单。 “不过.”哈斯茉尔稍作思索:“如果您能想办法将已经染病的人解救出来,就像佛罗伦萨这样,那么我倒是可以做到烧死所有携带花粉的老鼠,这样一来传播的途径就被断绝了,新的感染者不会出现,也能达到您要的效果。” “那就没问题了。”姜律愉快地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露出笑容: “不过你一提救世主,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有个女朋友就是救世主,我好像的确可以用这种方式稍稍致敬她一下。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女朋友,我虽然不大喜欢她的悲天悯人,就连死囚都要给予重新做人的机会和权利,不过嘛.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在如今的蝴蝶效应中扮演了推动者的角色,我可不确定她能不能像我一样笑出声来。” 面对哈斯茉尔不解的目光,姜律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有些自我陶醉地自言自语道: “不得不说,我还真特么是绝世好男人,头号大情种。” 如果抛开姜律两句话提到了两个女人的事实不谈。 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笑容中,倒的确写满了“纯爱”两个字。 安排哈斯茉尔去做一些相关的准备后,姜律第一时间前往了圣姜洛克大教堂的工地,找到了没戴安全帽的乔凡尼。 “计划有变,准备出发。” 乔凡尼当然知道姜律指的出发是什么,当即有些诧异:“太快了吧?” “相信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姜律少见地认真将乔凡尼吓了一跳。 上一次见到他表情这么认真,两人就成了同道中人,现在又这么认真,会出什么大事他都不敢想。 “我明白了。”乔凡尼点点头:“我这就安排,整合所有军队和预备役。” “人不用太多,几百人就够了,但必须都得是骑士。” 姜律迫切地想往上帝的眼睛里撒把灰,因此行军速度越快越好。 “呃”乔凡尼有些质疑:“马匹的数量倒是没问题,就是这么少的人,还都是骑兵,您确定没问题吗?” 乔凡尼读过不少军事书籍,深谙攻城人数至少得有守城人数两倍以上才有胜算的道理,更别提梵蒂冈的教廷本就是一座高大的堡垒,更是易守难攻。 除此之外,在攻城战中,步卒的战斗力是要远远超出骑士的。 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乔凡尼都觉得姜律的调度极其不合理。 哪怕梵蒂冈的教廷士兵都是病秧子,他也不觉得能成功打进去。 这还是不把梵蒂冈的增援算上的前提,一旦不能速战速决,陷入拉锯战,当代教皇一定会让本家的法兰西国王调来援军,到时候没有后勤没有增援,反倒是佛罗伦萨会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搞不好可能还会陷入绝境。 出于对姜律和红十字会威望的考量,乔凡尼将这些因素全部解释给了姜律听。 但姜律却只是摆摆手:“放心吧,咱们压根就不需要跟梵蒂冈刀兵相见。” 乔凡尼愣住了:“那我们是去做什么?” “我们是去开启圣战的,而这场圣战,并不需要死亡和牺牲。” 姜律正色道:“这是一场解放思想的圣战,我称之为文艺复兴!” 此时的乔凡尼尚不知晓这句话的重量,只是有些无奈地说道:“哪有战争不流血的?” 姜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候,我会当着整片大陆的面整个大活的。” “整个大活?”乔凡尼听不懂:“什么意思。” “呃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大仪式。”姜律神秘一笑。 “好吧,我没有不相信您的道理。”乔凡尼还是妥协了:“不过,您说的需要准备的东西是什么?” 姜律缓缓吐出两个字:“圣水。” 乔凡尼似乎明白了姜律想要做什么:“您要分发给梵蒂冈的人,瓦解他们对上帝的信仰?” 姜律点点头:“差不多吧。” 乔凡尼又问:“带多少?” “越多越好。” “所有人都要给一份?那我想想,按照佛罗伦萨的患病人口比例,梵蒂冈的话” 乔凡尼凝神计算了一番:“大概带个一百罐,这样每人都能分到一样的量。” “什么叫一样的量?” 姜律瞪着眼睛:“让隔壁梵蒂冈看见了,还以为我们用不起圣水,就这么一点点够谁用啊?再来一千罐,一人一罐!傻了吧唧的。” 昨天白天有点低烧,晚上才好一点,所以只发了一章,今天7400,四舍五入日万了。 另:周一开始上班的大家早安!我会承接你们的睡意美美地睡到下午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前往梵蒂冈的道路并不好走... 第三天清晨,五百名佛罗伦萨的圣骑士,每人骑着一匹马,同时牵着一只搬运干粮和物资的马,向着梵蒂冈出发了。 马背上驮满了木桶装的圣水。 姜律为了不耽误佛罗伦萨的民众治病,昨晚连夜赶制,终于在日出前全部准备好了。 梵蒂冈在罗马的西南方,距离佛罗伦萨大约三百公里。 理论上全速前进只需要十几个小时就能到,不过由于带了许多辎重,并且人数众多,乔凡尼算上了给马匹休息的时间,预计需要一天一夜甚至第二天中午才能赶到。 姜律并不会骑马,所以他此刻坐在特制的马车上,享受着最顶级的待遇。 骑马在前方的三兄弟不时回头,看着马车,长吁短叹。 “这待遇是不一样啊。”盲盒呲牙咧嘴地道。 长时间坐在马鞍上,让他这个会骑马但几乎从不骑马的人臀部、大腿内侧以及小腿肚都被磨得生疼。 古典乐和持剑人也好不到哪去。 “忍着吧。” 他们苦笑着。 但盲盒还是有些不死心似的说道:“我也想和她们一样跟姜宝坐马车,骑马太痛苦了。” 持剑人摇摇头:“马车就这么大,哪坐得下这么多人?” “就是。”古典乐附和道:“而且人家是女孩子,你跟她们比什么啊?” “说的也是。”盲盒叹了口气。 反观乔凡尼,骑在马背上却是昂首挺胸的模样,贵族的气质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意气风发地着和几人开始闲聊打发时间:“你们看上去不常骑马。” “是的。”持剑人点点头:“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有些难熬。” “那你们是怎么从远方长途跋涉而来的?”乔凡尼好奇地问道。 姜律早已经和他们对过口供,所以他们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我们是靠着自己的双腿走来的。”古典乐回答道。 乔凡尼有些吃惊,然后敬佩地道:“真是了不起,姜洛克老师能得到神的青睐当上教皇,的确是实至名归,光是这份坚韧和毅力就是平常人难以企及的。” “?”盲盒很想吐槽,但想想还是算了。 明明我们才是正儿八经的肝帝,姜宝他明明玩的就是私服! 而姜律,此时则正坐在封闭着的木制马车里,搂着轻影红窗看风景。 他们三人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吃着特供的美食,纯把圣战当郊游。 “等俺把梵蒂冈打下来,就改名叫清岛。” 姜律操着一口齐鲁话,掰开一只蛤蜊嗦了一口,然后继续道: “到时候大家都来清岛,俺请大家哈啤酒,吃嘎啦。” 两女听得咯咯直笑。 红窗点了点姜律的额头:“伱怎么哪的方言都会说啊?” “你想学?”姜律看了看她:“我教你啊。” “我不学这个,有没有那种比较有气质,清冷一点的?”红窗问道。 “有,粤语就挺合适。”姜律放下手里的吃的,酝酿了一下:“木嘴仔,冚家富贵啦。” 轻影听着姜律温声细语的婉转语调,觉得的确好听,很有气质,便好奇地问:“什么意思,祝人家大富大贵吗?” “不是。”姜律回答:“意思是:傻逼,祝你全家死光进棺材,你骂人的时候可以用。” “呃”红窗嘴角抽了抽:“有没有正常点的?” “那不会,我只学有用的。”姜律理直气壮地摇摇头。 两人突然沉默了。 “说起来。”姜律左右看看,转移了话题:“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马车坐着很颠簸啊?” “是有点儿.”红窗探出头,看了看地下的路面:“毕竟是沙石泥地,车轮还是木制的,也没办法。”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颠簸不好。” 姜律有些心血来潮地问:“我的意思是,想不想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轻影向来对姜律的奇思妙想很感兴趣,第一时间响应。 姜律拍拍自己的大腿:“我带你们坐碰碰车。” “?” 没过多久,驾车的车夫突然听到身后的马车传来碰撞的异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车顶了。 他连忙转过身子询问:“教皇大人,没事吧?” 车夫很快就听见了姜律带着笑意的回话:“没事啊,你开你的车,不用管我们。” “好的。” 离马车不远的三兄弟也听到了异响,在车夫被打发后,他们对视一眼,便紧了紧缰绳,让身下的马匹放慢了些速度,来到马车边敲了敲窗户。 “谁?”轻影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 “我。”持剑人关切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窗户被打开,但不知为何,还不等他们看清马车内的模样,轻影便直接探出了半个身子,将窗口牢牢堵住。 “这是做什么?很危险的。”古典乐提醒道。 “没事,车里太闷了,我透透气。”轻影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车里太闷?”盲盒眼睛一亮:“要不你们出来骑会儿马?换我进去坐坐?” “不,不用。”轻影连忙摆手,因为过于紧张而口不择言道:“我们正骑着的。” “啊?” “不是,我是说。”轻影吞了口唾沫,尴尬地左顾右盼:“啊!我是说我们的马车有四匹马在拉,也相当于骑马。” 盲盒眯起眼睛:“这跟让我进去坐坐有什么冲突么?”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轻影扶在窗口上的手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好像用了很大力气。 “什么意思?”古典乐皱着眉头,又用力敲了敲车箱:“你们都还在吗?” 可谁知他这么一敲,车厢轻轻地又震动了一下,这就好比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影突然两眼一白,整个人软了下去,差点从车窗里掉出来。 好在姜律眼疾手快,把她拉了回来。 然后,三人又是没看清到底是怎么个事儿,红窗代替轻影顶了上来。 “呃”红窗尴尬地解释道:“路上太颠簸了,她有些晕车,这才要透气。” “那她刚刚是没事吧?”持剑人担忧地问道。 红窗还没开口,迟迟没露面的姜律便回答道:“啊,没事,可能加上天气有点热中暑晕车二合一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古典乐闻言放下了心。 只有盲盒不太开心。 “晕车了的话,就不能换我进去了,可惜。” “就是说啊。”红窗的状态也愈发低迷,两条眉毛呈弯曲的倒八字,轻呡着嘴唇,手指同样牢牢抠在窗框上。 见到这熟悉的一幕,持剑人深吸一口气:“你不会也要晕车吧?” “嗯快.快晕车了。” 古典乐心疼地劝道:“那就别往外探头了,你现在相当于是横着移动,会更晕的,你回去正着坐。” “嗯好。”红窗恍惚的点点头。 这时,姜律说道:“你快晕了就告诉我,我先把轻影安顿好,就来照顾你。” 然而他话都还没说完,红窗就张大嘴叫道: “要要到了,我晕车了!” 紧接着红窗又进去,姜律又探出头来。 “你也晕车?”持剑人见了鬼似的问道。 “我不晕啊。”姜律露出纯真的笑容:“我就单纯想和你们说说话。” “你别说话了啊。”古典乐焦急地道:“你倒是快去照顾她们一下啊。” “啊,我以为你们无聊想找我聊天呢。”姜律遗憾地说道。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好吧好吧。” 于是姜律缩回脑袋,关上了窗户。 古典乐似乎有些不太放心,又敲了敲窗户:“你可得细心点啊,晕车也可能会很严重的。” “知道啦,放心吧,我可是连黑死病都能打败的男人。” 听到姜律如此坚定而自信的话语,三人也稍稍放心了一些,重新骑着马往前走去。 持剑人有些惊诧地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她们竟然还会晕车。” 古典乐则是已经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将两人会晕车的知识点记了下来。 而盲盒啧啧称奇道:“不过还真挺有意思,还能提前知道什么时候会晕车的呀。” “人与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吧。”古典乐回答。 “是这样的。”持剑人点点头,有些沉重地说道:“前往梵蒂冈的路并不好走啊,这才出来多久就晕车了,后面可是还有十几个小时啊。” 正在讨论该如何在后面的路程尽量照顾两个女孩儿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一道视线正在偷偷地注视着他们。 乔凡尼目睹了全过程。 刚刚的画面他似曾相识,也几乎在瞬间就依靠着和姜律独特的交情猜测出了他和两个未婚妻正在做什么。 “这简直就是艺术!” 乔凡尼低声却充满力量地振奋着道:“而你们三人,更是把这份艺术升华为了史诗!” 自言自语着,他又看向马车,双眼中闪耀着烈火似的灼热: “姜洛克老师,我已经不再妄想超越你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您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正如同强者间的惺惺相惜会带来跨越时空的默契,与此同时,姜律竟然也在说着同样的话。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到底在哪里?碰碰车变形!超级飞侠,乐迪加速!” 第二章下午或者晚上更吧,我感觉阳了以后状态是有些不大对,写了一千多字感觉没整出我想要的那种大场面,事已至此,先睡觉吧,正好调整一下生物钟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姜律让哈斯茉尔开始有了廉耻心 梵蒂冈,圣天使堡。 这里最初曾是罗马皇帝为皇室修建的陵墓,然而经过几个世纪历史变迁,城堡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因其坚固的建筑特征而成为了军事要塞,然后又成为了监狱和兵营,最后改建成一座华丽的罗马教皇宫殿。 如今瘟疫肆虐,教皇克雷芒六世将整个圣天使堡封闭,只留下了经过天使的圣火洗涤过的被选中的教职人员和士兵驻守在自己的身边。 大厅中,克雷芒六世坐在精美华贵的王座上,听着主教汇报着所有地区的实时信息,在他的身边,则是许多身着铠甲,双手按在倒杵在地上的镶嵌着宝石的双手长剑上的精锐卫兵。 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已经深陷瘟疫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无数人死在了黑死病的笼罩之下。 这让他感到失望。 “我本以为只有极少部分人会在考验中死去,但是我高估了他们对主的忠诚,这令我感到痛心。” 听完主教的汇报,克雷芒六世如是说道。 说罢,他有些疲惫地起身,打算去做弥撒,希望以此祈求上帝的宽恕。 不过便在这时,主教继续说道。 “教皇大人,请稍等,佛罗伦萨的情况我还未向您禀报。” 克雷芒六世停下了脚步,但却并未对其抱有任何希望。 作为最先被考验的城市,佛罗伦萨的情况一直以来都是最糟糕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更何况乔凡尼反对他将梵蒂冈的病患转移过去的主张,在他看来,这是对上帝的大不敬,他们恐怕已经失去了上帝的庇佑,搞不好现在已经全城沦陷了。 “美第奇公爵拒绝了我的命令,这是对上帝的亵渎。” 克雷芒六世居高临下地看着主教:“来吧,告诉我吧,拉斐尔主教,这个罪恶的城市是不是已经只剩下了躯壳?” “不,教皇大人。”主教的表情不太自然,脑袋垂得更低了:“事实上,我的使徒告诉我,三天前的夜晚,佛罗伦萨已经完全从考验中解脱了出来,不再有人死于瘟疫了” “什么?”即便是在这片大陆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克雷芒六世也罕见地露出惊容:“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上帝亲自降下的考验,难道说所有佛罗伦萨人都是如此地虔诚吗?” “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主教恭敬地呈上一叠写满字的纸:“您看看这个吧,这是我的使徒在佛罗伦萨记录的一些所见所闻。” 克雷芒六世疑惑地接过纸,一张张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表情就越狰狞。 “神箴·救世纪,救赎之神,红十字会,三位一体圣姜洛克.这都是些什么?!甚至就连他们的教义都是抄我们的!!” 怒不可遏的克雷芒六世咆哮着:“异端!他们都是异端!佛罗伦萨已经成了恶魔的乐园!”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主教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干脆面无表情:“完全可以说是复刻了,但糟糕的是,他就是靠着这一点得到了佛罗伦萨人的支持。 并且,还未完工的圣母百花大教堂也被美第奇公爵下令推倒重建了,听说新的佛罗伦萨大教堂会更名为圣姜洛克大教堂.” “罪人!异端!”克雷芒六世暴怒到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佛罗伦萨的十万人全部该上绞首台,不,不对,应该全部烧死!连带着佛罗伦萨全部烧掉!” 主教被他的怒火震慑,姿态更加谦卑:“教皇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等到主的考验结束,我自然会召集所有领主和骑士,对佛罗伦萨开启圣战!” 克雷芒六世将手中象征神权的权杖重重杵在地上。 “也就是说.”主教抬起头,惶恐地询问:“落幕半个世纪的十字军东征,又要开始了吗?” “不。”克雷芒六世摇摇头:“应当是第一次神圣军的肃清!” “可是.”主教有些担忧说道:“我担心那些并不能理解主和您的苦心的人,无论是国王、领主还是骑士,亦或是普通的信徒,他们会被姜洛克蛊惑,将考验视作洪水猛兽。 一旦姜洛克用他的邪术让那些本就不忠于主的人选择背叛,那么到时候我们很可能孤立无援。” 克雷芒六世默然不语,只是眼睛里的怒火像是能够烧毁他目所能及的一切。 “教皇大人,最新的消息说,姜洛克与美第奇公爵相约,集结了军队要出城,不过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现在说不好是出发了还是没出发。” 克雷芒六世一愣:“你怎么不早说?” 主教却笑了笑邀功似的说道:“您不用担心,我于刚才觐见您之前,已经让圣天使堡的守卫们加强守备,并调来了投石机和强弩等一系列守城武器,其中甚至还有英国当作礼物送给您的射石炮。 他们大病初愈,就算马上就会赶来,战斗力也一定不强,构不成什么威胁,唯一的麻烦就是他们的到来可能会影响梵蒂冈境内的民众对于主的态度,这一点才是最值得令人担心的。” 听闻主教已经做出了相关安排,克雷芒六世这才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 说完,他似是安慰地道:“你的担心并非多余,但对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为了奖励你的忠诚,我就带伱去见一见真正的天使吧。” “真正的天使?”主教的脸上闪过些许狂热。 “跟我来。” 主教吩咐一声,朝着圣天使堡内的秘密教堂走去,主教跟在后面,恭敬地替他提着红色的长袍。 在经过重重守卫,卫兵们打开一扇又一扇挂着沉重枷锁的铁门后,两人深入地下,来到了圣天使堡最为禁忌的区域——陵墓区。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角斗场。 圆形的场地周围,是一层又一层一人高的台阶,台阶上存在着许多黝黑的洞口。 这些洞口中,则沉睡着历任罗马皇帝和教皇的遗体。 每个教会的信徒都相信,他们的英灵依旧徘徊于这里,庇佑着梵蒂冈。 比起金碧辉煌的大殿,陵墓原始而朴素,未经什么精雕细琢,但反而显得更加神秘和令人敬畏。 主教托举着只能够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的油灯,有些胆怯地跟在克雷芒六世的身后。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克雷芒六世径直走向底层中心的那个十字架。 十字架古朴而陈旧,上面有数不清的凹陷和坑洞,甚至还有不知道历史几何的斑驳血迹。 主教当即怔在原地,眼角流下激动的泪水。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天主教的圣物——真十字架。 也就是耶稣受刑时的十字架。 注意到主教的异样,克雷芒六世喃喃道: “它在这里,东正教就始终无法动摇我们的地位,我们才是神选!” 主教闻言,不受控制地朝真十字架跪拜下去,朝圣般地不住叩首。 而克雷芒六世,则站在真十字架前,翻开手中一本泛黄的册子,开始用希伯来语念诵其中的经文。 这正是历任教皇代代相传的第一本《旧约圣经》。 随着他的念诵,真十字架逐渐有了反应。 作为天主教仅存的含金量相当于姜律的监管者项链和救世主手环的圣物,克雷芒六世能够靠着它沟通上帝。 不多时,漆黑的十字架顶端开始出现金色的光点。 光点逐渐汇聚成一簇火苗,火苗又愈来愈大,最终,绽放为一团赤金色的巨大火焰。 “追随者,你为何呼唤我?” 冷漠而宏大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陵墓中,形成巨大的回声。 下一刻,生着六只翅膀的天使从火焰中探出双足,立于真十字架顶端。 她的出现刹那间唤醒了沉寂在此的英灵。 巨大的石阶上出现了无数朝着十字架跪拜的透明影子。 主教何时见过这般场面,当即毛骨悚然,敬畏之心达到了空前的顶峰,只是看了一眼,脑门便死死杵在地上,生怕惊扰了英灵和天使。 克雷芒六世同样感到无尽的压力。 他强行按下跪拜的本能,抬着头,毕恭毕敬地看向天使。 看着上一次三对翅膀傲慢地高扬于空中的哈斯茉尔,如今不知为何用翅膀紧紧地包裹着身躯,他感到些许奇怪,但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哈斯茉尔的问题。 “尊敬的神使,您托付于我的旨意我正在无比虔诚地完成,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些许问题.” 比起圣天使堡中的祥和与无处不在弥漫着的尊贵和富足,圣天使桥的这头,一桥之隔的城镇中,情况就要恶劣许多了。 红十字军在距离梵蒂冈一段距离的确保不会被发现的地方驻扎好军队后,姜律和乔凡尼身先士卒,进城打探情况。 如今,他们正假扮成两个街溜子,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一路走来,饿殍遍地,到处都是发黑的死尸。 因为克雷芒六世的诏令,市政厅并未对瘟疫采取任何措施,这就导致了梵蒂冈根本没有隔离一说,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全部混杂在一块儿。 商铺早已关门大吉,这个以宗教闻名的圣地,它的人民除了对上帝的忠诚,几乎没有能够赖以生存的能力,即便倒在地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除了向上帝祈祷,他们什么都不会做。 于是没了食品店的供给,这些人只能去教会的救济处领取最基本的食物。 这就导致他们不可能待在家里,尽可能避免和病人的接触,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上街获取食物。 姜律亲眼看见,一个带着孩童去救济处领取食物的女人,走着走着就倒在了地上,她的女儿推了推她的母亲,然后麻木地捡起洒落在地上还沾着泥土和垃圾的干粮就地吃了起来。 街上看不见一个像佛罗伦萨那样四处奔走着的充满活力鸟嘴医生,不过倒在巷子里或是躺在大街上无人问津的没了气息的鸟嘴医生倒是不少。 原本以为佛罗伦萨已经是人间炼狱,可没想到梵蒂冈还要更甚。 看着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即便是姜律也有些笑不出来。 于是他闭上眼睛笑着道:“你的治理能力看来已经超越教皇了,赢!” 乔凡尼也闭着眼睛笑道:“教皇?什么吹寄吧?” 姜律睁开眼睛,一言不发。 乔凡尼等了很久没听到下文,也睁开了眼睛,然后尴尬地解释:“不是说您,我说的克雷芒六世。” “算了,随便吧,反正很快就只有一个教皇了。” 姜律耸耸肩,琢磨着该从哪里开始展开自己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用马匹拖着许多被亚麻布覆盖着的货物行驶上了圣天使桥,向圣天使堡前进。 “那是什么?”姜律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乔凡尼眯了眯眼:“这些被亚麻布盖住的东西看着有点像.” “像什么?” “有点像被亚麻布盖住的东西。” “?”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太君里面请 姜律愣了愣:“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点像,但是又不确定,所以没敢说出来。”乔凡尼解释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乔凡尼只好远远地指着马车上的东西在亚麻布的紧贴下露出的外形轮廓: “您看它们的轮廓,像不像是花瓶?” 姜律看着点点头:“是有点儿。” “但是花瓶就没这么大的,这都有两人多长了。”乔凡尼摸着下巴,思索着道:“再结合这外形,我感觉像是前几年来梵蒂冈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亨利六世送来的礼物。” “什么礼物?” “射石炮。”乔凡尼表情有些沉重:“我估计克雷芒六世在佛罗伦萨有眼线,知道了我们要来梵蒂冈,所以临时抽调了这些口吐巨焰的怪物来对付我们。” “很厉害么?”姜律问。 “我看过试射。”乔凡尼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时一炮轰碎了城墙的一角。” “威力这么大啊?”姜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道:“我突然有思路了。” 乔凡尼疑惑地看向他,好奇他又有什么好主意。 姜律用手肘顶了顶乔凡尼:“想个办法,把那些射石炮搞过来怎么样?” “您开玩笑呢?”乔凡尼当即摇摇头:“他们把东西都给运往圣天使堡了,而且我们就两个人,且不说能不能杀死那些守卫,就算它们就放在哪我们也搬不走啊。” “谁说我们要带走的?”姜律奇怪地看了乔凡尼一眼。 后者则是感到莫名其妙:“不是您说的搞过来吗?而且这玩意儿百分百是用来对付我们的,肯定会被运到圣天使堡的外围围墙上,他们现在已经过了圣天使桥,怎么想都不可能的。”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真能像您说的一样把这些射石炮搞过来,我们三两下就能打进去了。” “什么情况小老弟?”姜律有些惊讶:“怎么还想着打仗呢?来之前我不是就说了不用造成伤亡的吗?” “啊?”乔凡尼表现得很惘然。 不打?不打我们干啥来了? 而且人家可是把最先进的火炮都搬上来了,就算咱们不想打,人家呢? 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姜律却邪魅一笑:“我们可以直接进入圣天使堡搞偷袭,所以当然不需要伤亡。” 这下乔凡尼更懵逼了。 圣天使堡可是教皇的最后防线,全天下守卫最森严,最坚固的堡垒,更何况他们还动用了最先进的武器,怎么在你嘴里就跟进公共厕所似的呢? 姜律也不多说,只是拍了拍乔凡尼的肩头,示意先撤。 “一会儿跟伱解释,回去摇人吧。” 乔凡尼最后看了一眼圣天使堡,以及那些路边随处可见的形同枯槁的人,然后跟上了姜律的脚步 几小时后,两人带着伪装成商队的骑士们再度返回了梵蒂冈。 按理来说,这样大规模的部队自然是显眼且惹人怀疑的,然而,他们一路上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这自然是因为主教在收到佛罗伦萨即将进攻梵蒂冈的消息后,将所有忠诚于克雷芒六世的卫兵全部集中到了圣天使堡的缘故。 那些本该坚守城门的人,此刻都聚集在了堡垒外围的墙壁上,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然而姜律却选择了一条令人匪夷所思的路线。 他没有朝着圣天使堡走,而是带着携带圣水的骑士们前往了圣彼得大教堂。 乔凡尼看起来忧心忡忡。 因为就在一小时前,明明只是第一次来到梵蒂冈的姜律,却十分笃定地说,圣彼得大教堂底下有可以直达圣天使堡的暗道。 他想不通,这种消息连他这个本地人老炮都不知道,姜律是怎么知道的? 姜律那种自信而轻描淡写的模样让他有些担心。 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但这么多人进入梵蒂冈,早晚都会被察觉的,若是让教皇注意到了自己严于防范,便是失了先机,恐怕情况就会更加糟糕了。 除了乔凡尼,甚至就连姜律的驱魔人小伙伴们也同样表示有些怀疑。 然而姜律却依然信誓旦旦。 “还记得我前天傍晚一个人在佛罗伦萨散步的事儿吗?” 众人点点头。 “我没迷路!”姜律说道:“我压根就没迷路!” “所以呢?”古典乐不解:“这代表什么吗?” “我就像是回到家一样,明明之前从未来过佛罗伦萨,但就好像曾经走遍过大街小巷似的。” “呃”乔凡尼询问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判断圣彼得大教堂有密道?” 姜律摇摇头:“你把因果搞反了,不是我判断它有它就存在,而是我来过,所以知道它存在。” “这不是自相矛盾?”盲盒也忍不住开口。 “瞧着吧。”姜律露出一丝追忆之色:“你们会明白育碧的含金量的,育门!” 几人都是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姜律如此肯定,他们也不好唱反调,于是只好拭目以待。 不多时,他们到达了圣彼得大教堂。 教堂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教堂中仍然不乏信徒进进出出。 可他们大都是听信了教皇传出的消息,认为瘟疫是源于对上帝的不忠,所以为了摆脱瘟疫的折磨纷纷来这里忏悔。 换句话说,此时进出的人,都是病患。 所以一眼看去就能看到不少,正坐在教堂里祈祷,然后突然就倒下死去的信徒。 如此荒诞却又惨烈的景象,一时震得佛罗伦萨的来客们说不出话来。 一名神父注意到了他们,拖着已经病入膏肓的身躯缓缓走来。 “愿上帝保佑你们。” 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悲悯道:“你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商人吧?这里已经是地狱了,快点离开吧,否则不幸会蔓延到你们身上的。” 说完,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即便他自己本就满脸黑斑,但仍旧愿意在生命的最后为陌生人指一条他认为的生路。 姜律看着那些在忏悔房外排着队,或是干脆坐在长椅上祈祷的人,问道:“拜上帝有用么?” 神父一愣,连咳嗽都忘记了。 很显然,对他来说,这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原罪是无法消除的,向主忏悔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无用功。” 犹豫了许久的神父还是选择说出了心里话,他面带苦涩道:“我们总是在犯了错之后才想起来祈祷,但其实这改变不了什么,所谓的忏悔不过只是人们害怕面对责罚对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 “你还挺通透的嘛。”姜律有些诧异于神父这种领先版本,但在当下算是大逆不道的认知。 “我也是最近才领悟的。” “好。”姜律点点头:“为了奖励你进步的思想,我给你把病治好,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帮我指个路。” 神父明显以为姜律在开玩笑,微笑地拒绝道:“孩子,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的病是治不好的,正如我们的罪孽是抹不去的,你要我给你指前往哪里的路,我直接告诉你就是。” “告诉我前往圣天使堡的暗道在哪。” 神父愣住了,眼皮明显跳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没有什么暗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众人闻言,纷纷迟疑地看向姜律。 然而姜律却捕捉到了神父微表情的变化,确定神父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于是他笑了,笑得非常狰狞,笑得神父有些心虚。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 两个强壮的士兵闻言扛着一个木罐就出列了。 神父一惊,后退几步:“你你们要做什么?” “不,放下我!” “不要啊!” 神父挣扎着,用着仅存的力气奋力挥动着四肢。 可他健康的时候都手无缚鸡之力,更别说现在病入膏肓,哪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士兵? 神父很快被扑倒在地,一个士兵一只手掐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固定住了他的上半身,另一个士兵则扣住他的双腿脚踝,伸出食指沾了一些圣水,然后开始熟练地治疗。 “噢!!!”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没见过圣水治病的驱魔人们吓了一跳,顿时菊花一紧。 “不不是说灌肠吗?”盲盒脸色苍白地小声问姜律:“这怎么直接撅啊?” “那种传统疗法已经过时了。” 姜律头也不回,背对着众人解释道:“为了最大程度节省圣水,民众发明了一种新的使用方法,叫五点法。” “五点法?”几人均是不解。 “嗯,注意看那个士兵的手法,你们就懂了。” 于是他们仔细看去。 食指以后是中指无名指大拇指接小拇指。 古典乐恍然大悟,忍不住爆了粗口:“特么的这么个五点法是吧?” 这边神父的悲鸣引起了教堂里的人们注意,他们纷纷看了过来,然后都是露出一个比见到自家因为瘟疫而暴毙的亲妈还要恐惧一万倍的表情。 “天呐!” “他们在做什么?!” “上帝!我的眼睛有罪!” 然而姜律毫不在意地安抚着因为那些惊恐的目光而感到浑身不舒服的同伴们。 “别在意,他们只是没被这么治过,被治过一次就知道圣水的好了。” “?”盲盒想起了什么,表情古怪地道:“兄弟,你讲话好下头啊。” 然而,这句确实很下头的话却让轻影和红窗突然都是一阵脸红。 因为姜律总是对她们这样说。 别害怕,你们只是没有xx过,只要试过一次就知道xx的好了。 而且事实证明,他说的还真是对的。 这次的情况也不例外,当士兵松开神父以后,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扭头迷茫地看着姜律。 “这这就结束了?” 姜律小熊摊手:“看吧。” “不,不对。”神父反应过来,提着裤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警惕地质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姜律一歪头,便有士兵递上一面镜子。 神父愤怒的表情逐渐消退,失神地抚摸着自己脸上淡去的黑斑。 “怎么回事?我现在感觉身体莫名地轻松。” 见状,姜律化身歪嘴龙王笑道::“恭喜你,已经痊愈了。” 神父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样竟然能治病?”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担忧地看向这边的另一名神父,奇怪地问道:“那他为什么还是得病了?” 姜律的笑容逐渐凝固,然后肃然起敬。 他身后的几人反应慢一拍,但还是逐渐理解一切,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那你的确病得不冤哥们儿。” 姜律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拍了拍神父的肩膀:“搞不好我还连你梅毒一块儿治了。” 身旁的乔凡尼忍住不适,解释道:“不是这么做能治病,主要是因为圣水。” “圣水?” “没错。”乔凡尼清了清嗓子:“请让我为您介绍,红十字会创始人、第一任教皇、救赎之神唯一指定代言人,伟大的圣姜洛克!” “红十字会?”神父有些内疚地说道:“虽然事关我的生命,但我受到了你们的帮助,那也就是说我算是背叛了主?” “比起病死,我觉得.” 姜律正要尝试说服他,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神父表情一变,突然问道:“咱红十字会还收人吗?我当了十多年神父了,很有管理教堂的经验。” “啊?” 变脸之快,连变脸大师姜律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正当几个驱魔人也在发愣的时候,乔凡尼已经组织好了语言,活脱脱跟个佞臣似的在姜律边上说道:“姜洛克老师您上顺天命,下应人心,所及之处,无人不顺从,这就是众望所归呐!” “啊什么原来是这样吗?”姜律恍然:“那就也可以理解了。” 乔凡尼点点头,然后回头喊了一声:“马里诺!人呐?” “在。”如今已经是红十字会枢机主教的马里诺连忙上前。 乔凡尼大手一挥:“愣着做什么?出佛罗伦萨记接着写啊。” 神父听傻了。 啊什么红十字会这样子抄? 虽然当了二五仔,但神父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随身圣经,问马里诺:“朋友,你拿去参考下?” “不用,我有。”马里诺拿出自己的圣经晃了晃。 然后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别眉来眼去了。”姜律旧事重提:“现在可以告诉我前往圣天使堡的暗道了么?” 这次,神父二话不说,弯腰抬手一气呵成: “教皇里面请,克雷芒那厮的暗道就在教堂下面。”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愿救赎之神庇佑您!(1w字求订阅!) 不得不说,神父是很有当二五仔的潜质的。 他甚至贴心地要求姜律把他当作人质一起带下暗道,就为了让姜律一行人打消对暗道安全性的疑虑。 姜律带着红十字军跟上神父,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忏悔室外,然后打开了门。 “麻烦您出来一下。” 神父对满身脓疮的正在忏悔的人说道。 那人显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二话不说就从忏悔室里爬了出来,然后神父就在姜律惊叹地目光中对着座椅操作了一番,将座椅整个翻了过来,然后用力一推,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漆黑暗道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先前的另一个神父犹豫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在姜律下到暗道前祈求道:“尊敬的教皇,可不可以请您先救一救教堂里的大家?” 姜律环视一圈,教堂里大约有数百人,他们得知姜律能够治疗瘟疫,此时都翘首以盼着,心里对他刚刚让人撅神父的恐惧早已消散。 他们一致认为,如果能恢复健康,舍弃一些东西是必要的! “人太多了,会耽误很多时间。”姜律摇摇头。 可还不等教堂里的病患们感到绝望,他就接着说道:“但是我答应你们,等我拿下圣天使堡之后,我会让你们都重获新生的!” “真的吗?”一个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的少女问道。 她身边的女人看着像她的母亲,或许是害怕女儿受到伤害,连忙将他拥入了怀中,惊恐地对姜律道歉:“抱歉,教皇大人,她她不懂事。” 而其他人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姜律的反应。 见状,姜律咧嘴一笑:“不懂事啊?打一顿就好了,棍棒底下出孝子。” 说完,他一马当先进入了暗道。 很快,一阵碰撞声传来,然后声音越来越深,越来越远。 “是不是有点黑了里面?”乔凡尼问正在点灯的神父。 神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是是吧?” “简直是太神圣了!” 从陵墓出来之后,拉斐尔主教就一直很兴奋,他第一次见到天使和英灵,这无疑坚定了他对上帝的信仰。 这至少证明了他信奉的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克雷芒六世的嘴角也有压不住的笑意。 他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没有告诉哈斯茉尔,后者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这充分地说明哈斯茉尔一直在关注着地下的一切,完全就是自己眼界还不够高,所以才下意识这么担心和焦虑,没有对方这么淡然。 对于克雷芒六世的所有诉求和担忧,哈斯茉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已知晓一切。” 这句话唤醒了克雷芒六世的自信,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自己不仅有无数国王和领主当后盾,还有天使的大腿可以抱,区区佛罗伦萨,根本不足为虑。 而刚回到地上,好消息又接踵而至。 这几年一直有专人在保养那些先进的射石炮,每一门炮都完好无损,并且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现在就等佛罗伦萨自投罗网了! 怀着轻松的心情,迈着轻快的脚步,肥胖臃肿的克雷芒六世竟突然觉得以往觉得陵墓到领主大厅的道路都不这么漫长了,甚至有种不够走的感觉。 年轻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过走着走着,他就感觉不对劲。 为什么越往上,能看到的卫兵和教职人员就越少了? 甚至到了领主大厅所在的三层,路上甚至一个人都没有了。 直到他在拉斐尔主教的搀扶下回到领主大厅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映入眼帘的并非是迎接自己的亲卫队,而是一群从未见过的手持单手剑的暴徒。 而自己训练有素的精锐中的精锐,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卸下铠甲后聚集在了大厅的一角围成了圈。 窗边,数人拱卫着一名从窗口探出头往下看的正在自言自语的年轻人。 “好怪啊,地下暗道的出口为什么是三楼?” “什么暗道啊?教皇,都说了,这是自由的解放之路,是您的登神长阶啊!”带路的神父眼见得以往总在高高在上的克雷芒六世身边的那些守卫此时已经尽数被拿下,更加肆无忌惮了。 正如他所说,忏悔只是犯错后一种害怕面对责罚的自我安慰的形式,现在已经不用面对责罚了,那自然就相当于没有犯错了,还忏悔个什么? 什么背叛上帝,咱一直都是红十字会的人。 天主教?不太熟。 “哈里斯神父?” 被叫到名字的神父一愣,扭过头来,指着克雷芒六世大喊道:“异教徒!” “?”克雷芒六世人傻了。 自己就离开了几个小时,家没了就算了,怎么自己还成异端了? 闻言,几人纷纷转过头来。 姜律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克雷芒六世: “就他妈你叫克雷芒啊?听说伱挺猖狂啊。” 他一转头不要紧,克雷芒六世却被吓得不轻。 其他人还好,是个人样。 但是这领头的,满身都是鲜血,特别是脸上,血肉模糊的,看着像刚刚茹毛饮血完似的。 来不及质问站在对方身边同样一脸嘲弄地看向自己的乔凡尼,克雷芒六世连忙看向自己被绑住的卫兵,清点起了人数。 他生怕姜律在如此神圣的地方干出些恶魔行径。 但好在人数是对的。 然而姜律见克雷芒不说话,也不多说废话,手一挥,便有人上去将他和他身边的拉斐尔主教全部绑了起来。 到了这时候,克雷芒六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背叛了。 他对神父哈里斯怒斥道:“哈里斯!你这个叛徒!” “呵呵。”哈里斯神父冷漠地笑笑:“怪只怪你这个教皇实在是太过无能了,根本救不了深陷苦难中的我们!而姜洛克一世,却能让我们摆脱折磨!” 姜律打断:“不要这么说,这样显得你很势利,刚刚我教你的话术你忘了吗?” “噢。”哈里斯点点头,对克雷芒六世重新开口:“你说得对,但是姜洛克一世是由救赎之神自主挑选的一位全知全能深受爱戴的救世主。救赎发生在一个被称作佛罗伦萨的真实城市,在这里,被上帝惩罚的人将会染上黑死病,传染瘟疫之源。姜洛克将扮演一位名为教皇的神秘角色,在自由的拯救中邂逅性格各异、能力独特的同伴们,和他们一起击败黑死病,救回濒死的病人——同时,逐步发掘黑死病的真相。” “流畅!”姜律鼓掌。 “真相?真相就是你们把上帝的考验当作了灾难,这就是一种亵渎!”克雷芒六世大吼道。 “不。”姜律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叫亵渎。” 话音刚落,两名士兵就将一对老者和老妇人带到了大厅。 “教皇大人,我们找到了克雷芒六世的父母。”士兵对姜律恭敬地汇报道。 克雷芒六世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懵逼的老妇人:“妈妈?” “太好了!将他们带到隔壁房间。”姜律吩咐。 “是!” “你想用我的亲人要挟我?!你以为我会就范?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克雷芒六世愤怒地盯着姜律:“而且那个老头根本不是我父亲!” 姜律看向克雷芒六世,微微一笑:“没关系他马上就是了。” 克雷芒六世表情一滞,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才叫亵渎。”姜律耸耸肩。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你会下地狱!”克雷芒六世目眦欲裂地诅咒着姜律。 这时,一直在没说话拉斐尔主教开口了。 “你做到这一步如何?就算你今天杀死我们又如何?” 他浑身颤抖,看得出来十分恐惧,但刚刚见到的哈斯茉尔还是带给了他力量,驱使着他说着这番豪言壮语: “哈里斯这样的背弃者终究只是一小部分,我相信你们这种没有信仰的人,是永远得不到信徒们的认可的! 以梵蒂冈为中心,整片大陆都是无比忠诚地信奉着上帝,会有新的教皇诞生,裹挟着正义之火,彻底焚毁你们的!” 拉斐尔主教突然这么勇,把克雷芒六世都吓了一跳。 他本来还琢磨着怎么先让姜律把自己的母亲放了,结果这话一出口,就已经完全没有谈条件的可能了。 “你先别说话。”克雷芒六世愤恨地想让他闭嘴。 但他反而更来劲儿了:“怕什么?教皇您有弱点,但我没有! 而且我刚刚才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天使,她是那么高贵,那么优雅,她的翅膀、她翅膀上的火焰,是那么神圣我敢打包票,这些趁火打劫的异端,根本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会救我们的,一定会的,因为我们是她忠诚的仆人呐” 他脸上的憧憬不似作伪,而这样一副充满信仰的模样也的确让红十字军心里泛起了嘀咕。 从未有人见过的天使真的存在么? 克雷芒六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些佛罗伦萨人眼中的迷茫,同时也想起了自己这边还有底牌,完全没什么好怕的,顿时又充满了底气。 于是他抓住机会,威逼利诱道:“是的,天使就在梵蒂冈,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只要你们现在将你们的首领拿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姜律默然不语,只是看向了那些明显开始有些踌躇的士兵,他很好奇,士兵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持剑人目光冷厉,伸手放在了腰间的长剑上,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轻影红窗靠近了姜律些许,将他牢牢护住。 古典乐和盲盒也默契地调整站位,确保若是出现意外,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然而,这时乔凡尼开了口。 “天使一直存在,那就说明天使抛弃了我们,也就是上帝抛弃了我们。” 他将双手剑重重插进脚下石板里:“我希望你们记住,佛罗伦萨的子民,是谁拯救了我们,是谁将我们的亲人、朋友,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士兵们猛地醒悟,心里突然对刚刚的迟疑和踌躇感到愧疚。 姜律见此,心里一阵满意。 同道中人乔凡尼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就在这时,哈里斯神父大吼一声,一脚踹到克雷芒六世的身上。 “妖言惑众!” 这一脚好悬没把克雷芒六世的礼服踹开线了,而他本人显然也被踹懵了。 “不是哥们,你也不是佛罗伦萨人啊”盲盒吐槽。 “教皇在哪,我的祖籍就要在哪,信仰在哪,我以后的家就要在哪!”哈里斯挺胸昂首道。 “哦牛批。”盲盒没什么好说的了。 验证完佛罗伦萨的忠诚,姜律也就打算继续自己的计划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如你把天使叫出来我看看呢?” 还没从那一脚里回过神来的克雷芒六世突然变得有些色厉内荏了:“哼,要是天使降世,你们除了死亡没有其他下场!” 缺少真十字架作为媒介,他根本无法召唤天使。 他本来是打算将陵墓作为最后坚守战的最后防线的,可现在坚守战甚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压根没有办法去往陵墓。 为今之计只能等天使主动现身了。 拉斐尔主教却是个愣头青,鼓动道:“教皇你替他考虑什么啊?他找死您就带他去陵墓啊,到时候把天使召唤出来直接给他烧死!” 你他妈的! 克雷芒六世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这么说出来他不就知道召唤天使要去陵墓了? 那不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 就这种猪逼到底是怎么被选入红衣主教团成为教皇候选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姜律并没有下令封锁陵墓,反而很感兴趣地说道:“陵墓是吧?给你们个机会,替我带路。” 克雷芒六世一阵惊愕,这是他没想到的。 随即他就无比振奋:“当真?” “当真。” “不妥吧?”乔凡尼有些担忧。 姜律再厉害也只是被神明选中的代言人,如果天使真的存在,他不确定姜律能不能应付得来。 “无妨。” 姜律歪嘴一笑:“我去拿下一个天使,你们就在此等候,不要走动。” “啊?”红窗一愣:“你要一个人去?” 姜律点点头,小声道:“对,放心吧,我早就知道天使的存在,她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轻影就比较天真了:“既然你有把握,那我们就一起去吧,我正好想看看天使是什么样。” “别别别。”姜律连忙摆手:“你们听我的,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可是.” 轻影还想说什么,姜律却伸出食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在一切确定无误之前,我不想你们承担任何不必要的风险,乖,听话。” “好吧。”轻影低下头,缓缓走到窗户边开始吹风降温。 而姜律对乔凡尼安排一番后便叫人押着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前往陵墓。 但三兄弟从两人亲昵的动作判断出情况不对。 他们对视一番,派出古典乐作为代表前去求证。 毕竟红窗是轻影的小姨,如果两人有猫腻,红窗应该第一时间就会知晓。 没几句话的功夫,古典乐就笑着回来了。 “红窗说绝无此事,只是好友间正常的交流。” “那我就放心了。” 打发走古典乐,红窗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天使不会是女的吧?”她自言自语着。 押着克雷芒六世,姜律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阻拦。 即便那些卫兵看到的除了姜律只有两个敌人,但碍于五花大绑的教皇,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而由于克雷芒六世对天使很自信,认定再过不久身后这个自大的家伙就会被圣火焚烧殆尽,所以压根都没想过靠自己的亲卫解救自己。 这会儿他跟同样被五花大绑但情绪亢奋的拉斐尔主教一样,都期盼着看到姜律死在天使脚下,反倒不着急获救了。 不一会儿,在一路绿灯之下,几人来到最后一扇铁门前。 姜律吩咐两个红十字军在此等候,便举着烛台,独自押着两人进入了陵墓。 他的有恃无恐落在两人眼里,完全就是不知死活的自大。 进入地下陵墓,姜律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的黑色十字架。 “这就是真十字架!”拉斐尔嘲讽着他眼中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异教徒:“耶稣留下的圣物!” 姜律也不在意,“噢”了一声就催促道:“快召唤天使吧。” 说完,他就走到一边坐下,好奇地开始掏洞,惊讶着摸出了不知道是哪个罗马皇帝或是教皇的骨头摆弄起来,完全不在关注两人。 这大不敬的举动看得克雷芒六世心惊肉跳,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然后,还被束缚着的克雷芒六世便跪倒在了十字架前,开始召唤仪式。 他开始念诵圣经,就像之前一样。 然而,这次十字架并没有任何反应。 克雷芒六世没有多想,以为是哪里念错了,又重新念了一遍。 可第二次,他聚精会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确定无误,但还是失败了。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开始有点慌了,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拉斐尔的脸色同样有些难看。 “会不会是因为有外人在这里,污染了这里的存粹,天使大人不来啊?” “有有可能吧” 克雷芒六世也不太确定,为了尝试召唤出天使,他竟然回头很客气地请求道:“要不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行不行啊大肥猪?”姜律满脸嫌弃。 “你先出去一下,我再试试” 终于,姜律叹了口气。 “不装了,我摊牌了。”他起身走向十字架:“召唤天使是吧?我来!” 说着,他掏出契约恶魔的协议。 不等克雷芒六世反应过来,姜律就开口道:“你这个小烧天使,看我用我的大契约狠狠把你召唤出来!” 他甚至都没念任何咒语,十字架就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开始绽放金色的光点。 正如之前一样,哈斯茉尔伴随着赤金色的火焰出现在十字架上。 “怎么可能?”克雷芒六世目瞪口呆。 然而拉斐尔主教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单纯地以为天使出现在这里就肯定会帮助他们,于是含泪悲愤地高呼道: “天使大人!请您用您神圣的火焰焚烧这个异教徒,解救您忠诚的仆人吧!!” 可哈斯茉尔不为所动,仅仅只是从十字架上落到了地面上,看都不看两人一眼。 姜律揉捏着她的翅膀,带着些许责怪的意思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仆人?” “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我从未说过我会庇护他们。” 哈斯茉尔满眼只有姜律,根本不在乎地叫了一声:“主人。” “啊?”忠诚的拉斐尔主教先是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凝视哈斯茉尔,最后瞳孔地震,绝望地尖叫:“啊啊啊!!!” 克雷芒六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姜律:“你上帝?” “不上。”姜律坚决地摇头。 然后,姜律不顾尖叫声已经飙到e6的拉斐尔主教,轻松地说道:“不是你的仆人就好,我还寻思罗马也玩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那套呢。” 可姜律还没发火呢,哈斯茉尔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吵死了。” 她手指一点,拉斐尔主教除了嘶哑的“咔咔”声,就发不出声来了。 姜律没收了哈斯茉尔的欢乐豆,哈斯茉尔没收了拉斐尔的声带。 从某种意义上说,附庸的关系的确没毛病。 尽管身体发软,哈斯茉尔也任由姜律把玩着自己的翅膀,她谦卑地道:“主人,既然您已经来了,那么想必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不急。” 姜律本来是打算让哈斯茉尔摧毁克雷芒六世的信念以后,借着拯救梵蒂冈把红十字会发扬光大没错,但是现在计划有变了。 耶稣的十字架现在就在面前,他必须为了给上帝添堵做些什么。 看着眼前乖顺的哈斯茉尔,他突然有了主意。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哈斯茉尔抬头:“主人您想玩什么?” 姜律微微一笑,把已经没有威胁了的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 “玩角色扮演,耶稣受难记,你扮耶稣。” “啊?”虽然不明所以,但哈斯茉尔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我该怎么做?” “你靠在十字架上,然后手搭在这两边。” “这样吗?” “对对,很好,然后腿放在这两侧。” “这样?” “嗯嗯,好,现在别动。” 姜律用完绳子,然后问道:“你能没收他声带,能不能暂时让他们失明?” “没问题。” 克雷芒六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天使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咔咔。” “那是真十字架,是我们的命脉啊.是气运!!” “咔咔咔。” 姜律听拉斐尔主教咔咔咔的,听乐了:“酷酷ki酷酷,咔咔酷ki咔,汽车人变形!” 克雷芒六世开始流眼泪:“他是恶魔,您不能跟恶魔站到一边啊!!” “哎呀哎呀,本来不是特别想玩的,但是既然十字架是你们的命脉,那看来不得不玩了!” 姜律举起烛台,发出正义地咆哮: “哈斯茉尔!燃烧吧!” 如同言出法随一般,哈斯茉尔的翅膀上燃起了圣火。 姜律将烛台靠近圣火,让蜡油顺着烛台往下滴。 哈斯茉尔开始颤抖。 似乎是感觉到了哈斯茉尔的难受,克雷芒六世悲怆地喊道:“天使大人!您怎么了天使大人?!” “这下子你看起来就跟耶稣一样满身疮痍了。” 看着苍白的皮肤和烛油的鲜明对比,姜律满意地拍拍手:“完美嗷!” “咔咔咔。” “好了大黄蜂你不要说话了。” 姜律扭头呵斥一声后,托起哈斯茉尔的下巴,见着她一脸迷离的模样,觉得时机到了。 于是他进入了角色,大喝一声: “耶稣!现在我要用我的朗基努斯之枪刺穿你的身体了!就看你能不能把你被刺出的圣血溅到我的眼睛里感化我了!” “主人,我会努力的.” 下一刻,哈斯茉尔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耳边除了姜律念马可福音第十五章的声音,就只剩下了克雷芒六世绝望的哭嚎声和拉斐尔主教喉咙里的咔咔声。 她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被包裹的温柔的世界里。 以前的数千年都白活了她默默地想着 真十字架挂过两个人。 一个是耶稣,一个是哈斯茉尔。 耶稣是痛苦的,而哈斯茉尔是愉悦的。 耶稣流下了圣血,染黑了十字架,将腐朽的木头变成了圣物。 哈斯茉尔则洗白了十字架,让圣物洗去铅华,又变成了一块腐朽的木头。 西欧大陆,无数忠诚于上帝的信徒,在这一瞬间,都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 他们迷惘地抬头,注视着天空。 突然感觉这天空似乎没有从前看上去这么高不可攀了. 无坚不摧的圣物真十字架,此时只不过是一块泡了水的木头,于是它顺理成章地断裂了。 失去倚靠的哈斯茉尔也向后倒了下去。 可就在要离开姜律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靠着翅膀支撑在地上,终究保持住了和姜律的联系。 半个世纪后,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在圣姜洛克大教堂留下了举世闻名的天顶画——《神箴》,这一幕也被他复现在了其中,名为《解脱天使》。 至此,已成艺术! 姜律带着失魂落魄的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返回了领主大厅。 他的安然返回给红十字军打了一剂强心针。 乔凡尼明显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来天使并不存在。” 其他人则好奇地打量着不知为何突然就颓了的两人,心中猜测恐怕是谎言被姜律戳破了,这会儿正沮丧吧。 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尚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听着乔凡尼无知的言论,面对着众人奚落的目光,有心解释些什么,但终究只是满脸麻木地将头扭向一边。 信仰崩塌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姜律也不想浪费时间,看了看周围少了许多的红十字军,问道:“都去准备了?” “是的。”乔凡尼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那出发吧。” “他们呢?”乔凡尼指着两人。 “带上吧,用得上。” 很快,一行人来到圣天使堡外围的城墙上。 圣天使堡已经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当士兵们听说克雷芒六世都被逮到了,几乎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少数几个极端教徒,也被控制住了。 看到克雷芒六世毫无抵抗地被姜律拖出来,他们先是一愣,随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失败。 只有那些极端教徒愤怒地质问着他。 “我们正要死战,教皇为何先降?” 克雷芒六世面色复杂,心中叹息。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啊 而按照姜律的吩咐,所有圣水已经被换进了更为坚固的铁桶,装进了射石炮。 乔凡尼这时才皱着眉头说道:“刚刚试了一下,除非撞到什么东西,不然里面的圣水不会炸开的,如果您想靠这个让整个梵蒂冈的人都能沐浴在其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我当然考虑到了,别急,学着点。” 三兄弟听着两人的对话,窃窃私语。 “他不会想用枪械打爆铁桶吧?” “怎么解释这种武器呢?” “这个倒是好解释,推给那个什么救赎之神就好了,关键是能打得准么?这得几级枪械精通啊?” 红窗一脸傲然:“没关系,在我的法阵加持下,轻影扔飞刀甩爆它就好了。” 轻影默默地说:“你们都忘了这个灵域不能用技能吗?我拿什么扔?” “呃那不是说枪术用不了?只能靠自己瞄准?” “嘶” 有过莫名其妙就通关经验的持剑人认真地盯着姜律的背影:“让我看看你这次会怎么做吧。” 与此同时,姜律也开始了表演。 圣天使堡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 整个梵蒂冈的人民听见宏大的钟声,无论是染了病,还是健康,无论是濒死,还是活蹦乱跳着,纷纷走上大街,看向了圣天使堡。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城墙最高处的姜律。 “梵蒂冈的人民,大家下午好!” 他站在城墙上喊完,城墙下的红十字军就将同样的话往外传达。 按着城墙、城楼、城门、圣天使桥,最后通过分散在街道各个中枢的红十字军,姜律说过的话传到了每个梵蒂冈人民的耳朵里。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谁?” “不认识” “他身边的人是教皇?” 只有在圣彼得大教堂中等待着的人们大吃一惊。 “他真的做到了.” “教皇大人!” “他要拯救我们了!” 站在城墙上的姜律,看着那些像蚂蚁似的黑点越来越多,继续说道。 “我身边这位,是克雷芒六世,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 “看来他比较羞涩,那我就代替他来向大家道歉吧,首先,他告诉你们,这场瘟疫是因为上帝要考验你们对他的忠诚,但我要说的是” 姜律一字一句道: “这完全是假话!上帝根本不在乎你们!” 这句话一下子引发了梵蒂冈的骚乱。 “你们应该注意到了,你们的身边,或者说就是你们本人,即便忠心耿耿,却还是无法在患病后痊愈,直到死去。 你们或许也怀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诚心还不够,怀疑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没有错,错的是上帝!” 从未有人质疑过上帝,姜律的话无疑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人们无比惶恐,迫切地希望姜律身边的,他们一直尊崇的教皇能说些什么。 但克雷芒六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哈斯茉尔告诉了他真相。 他的信仰,在佛罗伦萨高举红十字会旗帜的时候没有崩塌,被抓住的时候没有崩塌,在哈斯茉尔屈服顺从姜律的时候没有崩塌,但在得知真相,得知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反派的时候,终于崩塌了。 除了死,他想不到赎罪的方法,他也不明白,姜律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然而,姜律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但是,克雷芒六世及时地发现了问题所在,他通过天使,找到了另一位神明,而那位名为救赎之神的神明,又找到了我,让我来拯救你们!现在,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克雷芒六世惊愕不已:“你为什么.” 不止是他,城墙上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姜律。 “我本来没这么想过,不过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悔恨,每个人都可能犯错,我希望你能带着这份忏悔去收拾好这些烂摊子。” 单纯觉得克雷芒六世能当个吉祥物,想要靠他解决掉其他地区不必要的麻烦的姜律说着漂亮话。 “我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然而,因为姜律没有压低声音,故意想让所有人都听见,所以底下的传声筒就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也传了出去。 “什么意思?” “教皇的错?” 人们又开始议论。 姜律脸色一变,对下面吼道:“你特么啥都往外说是吧?” “呃这人怎么急了?” “不知道” “所以瘟疫跟教皇也有关系?” 姜律意识到不能乱说话了。 深吸一口气:“总之,克雷芒六世已经加入了我红十字会。 此后不再有天主教,有的只是救死扶伤的信奉救赎之神的红十字会! 而我,是新的教皇,姜洛克一世! 抬起头,张开你们的嘴,圣水会将你们彻底洗涤!” 说完,他吩咐射石炮旁的士兵:“开炮吧。” 轰隆轰隆。 像是庆祝新的教皇登基加冕,数十门射石炮宛如发射礼炮一般,将装满圣水的铁桶全部射到了梵蒂冈上空。 与此同时,姜律命令道:“哈斯茉尔,将它们送到每个人那里去!” 话音未落,圣天使堡上空,真正的天使伴随着滔天的烈焰出现,那赤金色的火焰,悬在姜律头顶,正像是一个巨大的皇冠。 而那三对洁白无暇的双翅,则庇护着姜律。 神圣的天使守护着姜律! 哈斯茉尔的出现也顿时打消了人们的疑虑。 他们或许会怀疑克雷芒六世,也或许会怀疑姜律,但他们不会怀疑天使,不会怀疑神迹。 “六翼天使.耶稣飞升的时候也出现过六翼天使!” 人们兴奋地惊呼着。 “不”有人注意到了差别。 “传说耶稣飞升的时候,展现神德的六翼天使感召而来,展现神迹,但这位姜洛克,他是直接召唤出了天使,并命令天使为他做事.不一样,两者根本不一样!” “他比耶稣还神圣!” 正在人们感叹神迹,庆幸自己活到这一刻的时候,哈斯茉尔已经按照姜律的吩咐,射出了数道金色光芒。 这些光芒让铁通在空中炸裂。 在哈斯茉尔如手术刀般精准地操控下,光芒并不会破坏圣水的活性,反倒像是一只只温暖地大手,托着每一滴圣水从空中飘落,洒落到那些下意识抬头张开了嘴的病患嘴里。 射石炮不停地发射着。 铁桶不停地在空中如烟花般炸开。 天上下起了圣水雨。 患病的人们惊讶地发现,身上的病痛正在缓解,黑斑逐渐变淡。 他们便更加饥渴的吮吸圣水。 些许滴落在地上的,也没有被浪费,人们喝不完兜着走,将圣水和着泥土打包带走,准备晚上加餐。 圣彼得大教堂的神父紧握双手放在胸前,往着圣天使堡的方向流下了感激的眼泪。 “愿救赎之神庇佑您,伟大的姜洛克一世.” 他默默祈祷着。 在他的感染下,圣彼得大教堂所有因为圣水而缓解病痛,眼看就要挣扎出泥沼的信徒们纷纷改换门庭,祈祷道:“愿救赎之神庇佑您.” 以圣彼得大教堂为中心,整个梵蒂冈逐渐变成了姜律的形状。 他们自发以救赎之神祈祷,高呼姜洛克之名。 这一天,姜律爆了整个梵蒂冈。 这一天,成为了第一个圣啖节。 追订有点烂,开启日万模式!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灾厄根源的真相(1w字求订阅!!) 姜律的每一步不止不在梵蒂冈民众的意料中,同样也不在他同伴们的意料之中。 特别是乔凡尼。 姜律刚刚让他学着点,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该怎么学! “天天使?” 他惶恐地仰望哈斯茉尔。 “别担心,她是跟我们一边的。”姜律安抚着乔凡尼。 而传令兵依旧坚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然后整个梵蒂冈都知道天使跟姜律一边了。 “.” 姜律叹了口气:“算了.” 驱魔人们也都同样震撼地看向哈斯茉尔,不过好在姜律考虑得十分周到,让哈斯茉尔用圣光挡住了身体和面部,让她看起来雌雄难辨,这才没有引起轻影和红窗的怀疑。 当然,在这般奇异的景象以及身份的加持下,天使是男是女对除了姜律的所有人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敬畏天使,更敬畏姜律。 拥有神力,能够驱使天使。 在这一刻,他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存在 在圣天使堡顶端,姜律享受着梵蒂冈的顶礼膜拜。 但网络终究是虚拟的,所以回到领主大厅的他依旧闷闷不乐。 并且不止是他,他的队友同样感到沮丧。 因为即便是做到了这种程度,任务还是没有得到更新。 也就是说灾厄的根源还是没有被找到。 这就让姜律很不理解了。 哪怕追根溯源是上帝的锅,但是总不可能任务目标是去干上帝吧? 且不说自己现在何德何能能完成这种任务,就说你一个a级灵域,什么档次就干上帝啊? “会不会是要我们消除整个欧洲的黑死病啊?” 古典乐突然开口问道。 持剑人表示不认同:“欧洲这么大,跑一圈下来都不止十天,这怎么可能?” “就是说啊。”姜律满脸烦躁地附和道:“我快烦死了,这莫名其妙的灾厄根源整得我现在我吃东西都费劲。” “呃”盲盒拍拍姜律:“要不你坐起来吃试试?” 于是姜律从哈斯茉尔的膝枕上坐了起来,靠进了她的怀里:“按摩模式。” 背后一阵酥麻,姜律咀嚼着咽下刚刚一直卡喉咙的水果,然后对盲盒竖起大拇指:“真咽下去了,天才!” “所以到底为什么她要参加我们的会议啊?!”轻影指着哈斯茉尔抗议。 “刚刚她表现得不错,所以我奖励她当我沙发。”姜律回答。 哈斯茉尔脸上的圣光已经遮不住眼部若隐若现的两个粉色爱心所绽放的光芒,她带着粗重的呼吸感激道:“谢谢谢主人。” “放心吧。”姜律因为有卖身契,所以对哈斯茉尔很信任:“她嘴很紧的。” 然而轻影显然不接受,还是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红窗则冷着脸沉默不语。 至于三兄弟,只能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当然,他们并没有纠结于姜律从哪触发的隐藏任务得到了天使的帮助,毕竟红十字会都给他搞出来了,他们也并不觉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哈斯茉尔啊”姜律突然开口。 “在。” “你去给我整个那个过来吧,就伱说的地狱里面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黑色死神。” “哦对,整朵过来我研究研究。” “可是.”哈斯茉尔有些为难地道:“黑色死神十分罕见,我不确定能不能再找到第二朵。” 姜律现在只是想尽可能多做尝试,显然也没打算把宝压在这上面,所以只是随意地点点头:“尽力就行,尽快来佛罗伦萨找我。” “是,那么我就出发了。” “去吧。” 待哈斯茉尔逐渐虚化离开后,见队友们一脸疑惑,姜律这才解释道:“她说黑死病的源头就是这种花的花粉,我琢磨着如果主要问题不在梵蒂冈,那么就只剩下这东西了。” “那你是说.”古典乐有些失望地道:“你在梵蒂冈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也不一定吧。”姜律无奈地说道:“毕竟是开放世界,没有人明确告诉我们该做什么,终归是要尝试的,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也是。”古典乐点点头。 事实上,姜律倒并不觉得这是无用功,他跟这些驱魔人相比,最大的优势除了无处安放的魅力,还有信息差。 虽然并不知晓原理,但他早在救赎之塔时期就已经确定了有些灵域是某一方真实世界的投影,并不单纯只是游戏似的副本。 这一点除了他或许只有那个总骚扰他的id为【幸存者】的驱魔人意识到,占了这个先机,姜律看待灵域的方式也跟其他驱魔人不一样。 并且有着阴间的前车之鉴,姜律开始学会狡兔三窟为自己留后路。 所以如果有可能,他是很愿意花费一些力气在灵域里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的,就好比废土的亡灵大军,这种就是绝对忠诚,要用的时候随时能调动的力量。 这次也不例外,虽然红十字会只是源于一次对土著的玩梗,但既然发展到了现在的程度,那自然没有丢掉的道理。 梵蒂冈的解放其实也是他在为自己铺路,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神,虽然不知道这些信仰有没有用,但还是那句话,有总比没有强。 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正思索着该怎么样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剩下的病患问题,被姜律安排善后的乔凡尼终于结束了和克雷芒六世的交接回到了众人身边。 “还顺利吗?”姜律问道。 “嗯,克雷芒六世,哦不,现在应该叫红十字会梵蒂冈分会大主教,他好像彻底折服于您了,整个过程都很配合,进展十分顺利,不愧是您啊!” 乔凡尼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若是放在以前,他在克雷芒六世面前哪次不是卑躬屈膝,恨不得卑微得要跪下来舔脚趾头,什么时候这么扬眉吐气过? 而这,显然都是姜洛克老师的功劳! 乔凡尼食髓知味,觉得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的地位,必须想方设法将姜律和美第奇家族绑在一起。 如此考虑着,他脸上笑容更盛:“事实上,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克雷芒大主教会自己料理之后的事的,我相信在他的游说下,很快佛罗伦萨就会成为整个欧洲的中心!” “那就太好了。”姜律总算听到一件高兴的事,起身张罗着就准备离开。 可这时乔凡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哈里斯神父怎么安排呢?” 姜律不解地眨眨眼:“哈里斯是谁?” “呃就是那个带我们走暗道的人。”持剑人提醒。 “他啊.” 姜律想了想:“毕竟是功臣,也是最早看出我有黄袍加身之姿的有眼力见的聪明人,那就让他当梵蒂冈分会的辅导员吧。” “辅导员是个啥?”乔凡尼愣住了。 “就是.”姜律挠挠头:“辅导信徒的思想工作,然后平时没事就宣传我牛逼,时不时在教堂整点讲座啊,联谊啊什么的,这个岗位是我刚设的,毕竟咱也不能全抄天主教不是,还是得整点创新。” 其他人倒还好,盲盒却是惊了。 承认了!他承认了!他明目张胆地承认抄天主教了! “我明白了。”乔凡尼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赶在日落前,红十字军整理好了一切,在留下了一些监视克雷芒六世动向的人之后,他们踏上了返回佛罗伦萨的路程。 不出意外的,姜律受到了全城人民的夹道送别。 尽管他们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敬爱的教皇大人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他们欢呼着,高颂教皇的名讳,然后送出他们能够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礼物。 姜律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热情地和民众们打着招呼。 “你好,你们好。” “啊,面包,路上可以吃,谢谢你的好意。” “葡萄酒!太棒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她很可爱,但我不能带走她,抱歉.” “怎么小男孩也带来了??” “草!谁他妈扔的内裤?!” 总之,姜律切实地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然后脚步愈来愈快的逃离了这个变得有些奇怪的城市。 踏着夕阳的余晖,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征服了梵蒂冈的红十字军行走在一望无垠的山地草丛上。 来的路上,每个人严阵以待,而回家的路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迫不及待地要将好消息传递回去,亲口将所见所闻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想要用尽一切手段向他们描绘那难以用语言表述清楚的神迹。 作为见证者,每个人都与有荣焉,庆幸自己出生在这个时代,庆幸自己能够和教皇同行。 三兄弟骑在马上,交头接耳。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不知道” “大概是赶时间吧。” 乔凡尼靠近三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姜洛克老师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的姜律也在自言自语: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轻影和红窗却没有回答他,她们还在吃醋。 所以她们手上的动作更快了,想要给姜律一个教训。 按摩是吧?我们难道不会? 姜律感受着背部和脸上突然加剧的压迫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喘喘不过气来了。” “你自找的!” 回到佛罗伦萨,已经是十天时限中的第五天清晨了。 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已经有了一个针对全欧洲病患的治疗方案。 每个地方都走一遍肯定是不现实的。 必须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姜律首先想到的就是在佛罗伦萨发放圣水,让各个地区派人来领取,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刺激佛罗伦萨的发展。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如果只靠圣水,那么库存是个很大的问题,而且佛罗伦萨人贡献的材料也用完了,想重新筹集虽然不是难事,但是后续的保存也是个大问题。 最关键是的是,这种能治愈疾病的圣水十分珍贵,姜律可以料想到,圣水一定会成为比黄金还要珍贵的硬通货。 尽管自己是免费提供,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定会有人从中牟利,甚至造假。 所以传递的途径同样也是大问题。 必须要让每个病患都能用上圣水。 而对此,没什么文化的姜律显然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 他倒是也问过乔凡尼和队友们的意见,但是得到的建议他完全都听不懂。 什么监察什么运输垄断的,已经超出了他身为一个最高学历为高中生的能力范畴。 但好在他是懂点地理的,权衡利弊之下,他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 姜律在会议上拍案而起,说道:“我决定建一个人工湖!然后挖穿连接上多瑙河和莱茵河,然后往人工湖里灌满圣水!” “?”一个穿着考究的市政厅官员怀疑自己听错了:“虽然您说了是不成熟的想法,但是您这也太不成熟了” 因为事关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尽管听完姜律的想法同样震撼的乔凡尼也并不看好,但还是给姜律安排了这次佛罗伦萨高层和贵族都会出席的会议。 高层出力,贵族出钱,就像以往那样。 “你是?”姜律看向说话的人。 “尊敬的教皇陛下,我就是主管水利的官员,尤利乌斯。”尤利乌斯彬彬有礼地回答。 如今连梵蒂冈都被拿下了,他们对姜律的称呼也从教皇大人变为了教皇陛下。 “哦。”姜律点点头,说道:“喜欢唱反调?挖人工湖你第一个上!” “啊?” 乔凡尼连忙起身打圆场:“教皇和你开个玩笑,不用担心。” 说罢,他又看向姜律,少见地严肃道:“不过教皇陛下,尤利乌斯说的确实有道理,这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了,您要知道,我们建一座教堂都得数十年呢,不管怎么说,五天内挖出一个湖,还要连通多瑙河和莱茵河,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恶!太令我失望了!” 姜律气急败坏,开始胡言乱语: “你们这些只会举白旗的轴心国人!” “?”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听不懂姜律在说什么。 “小心落榜美术生!你们玩不过他的!”姜律煞有介事地警告着。 最后,会议不欢而散。 姜律第一次感受到了背叛。 尽管乔凡尼不停地安慰他说,不是他们不听话,是这个要求根本不可能做到,但他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出于愤怒,回到美第奇宅邸的姜律对乔凡尼恶狠狠地说道:“今晚别让伊芙来找我,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 “什么?!不要啊!” 并不理会苦苦哀求的乔凡尼,姜律把他关在了门外,好像他才是这间宅邸的主人。 正在下国际象棋的队友们看到姜律一脸愤懑,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等你们到我这把年纪就懂了.”姜律叹了口气,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几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轻影和红窗察觉到他情绪低落,犹豫要不要安慰他,可她们现在腿还软着,短时间内cd怕是不太容易转好,所以也只能注视着姜律独自一人上了楼。 凯瑟琳还在工地,但姜律躺到床上后才发现,被子里还留有她的味道。 “该怎么办呢,如果说草!被子里怎么是湿的?” 就在他惊恐地掀开被子的时候,哈斯茉尔出现了。 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朵黑色的花,其模样是姜律从未见过的,但不得不说,它的确很美,仿佛能迷失人的心智似的。 看到坐在床上的姜律,哈斯茉尔露出痴女的笑容:“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主人~” 她不由分说地张开了翅膀,打算包裹住姜律。 但姜律现在心里正烦着呢,暂时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 所以一把推开哈斯茉尔后,他研究起了黑色死神。 “还真给你找到了?”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回答,姜律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被自己拒绝的哈斯茉尔竟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举动。 (阴暗的爬行)(吃头发)(无意识的乱爬)(挠头)(走来走去)(绊倒)(极速爬行)(在天花板上飞窜)(后空翻离开)(扭曲)(爬行)(扭动)(阴暗地蠕动)(翻滚)(激烈地爬动)(痉挛)(阴森的低吼)(爬行)(分裂)(扭动)(扭曲的行走) “你特么戒断反应了是吧?” 姜律一脸无奈:“来来来给你吃。” 哈斯茉尔像一只受惊的猫,所有翅膀直立,上面的羽毛一下子炸了毛,猛地扭头,然后趴在地上弓起上半身,朝姜律飞扑过来,那力道像是要把他创死似的。 “卧槽!” 姜律惊呼一声,然后被一下子掀翻,然后一边挣扎着推哈斯茉尔的脸,一边教训道:“不准护食!松口!你朝谁呲牙呢?!” 过了莫约半小时,哈斯茉尔用手指擦干净脸后,一脸歉意地跪坐在床上,一边呡着手指一边道歉:“对不起,主人,我失态了。” “哼,人菜瘾大。”姜律也没有过多地责怪她什么,重新拿起黑色的花朵:“你确定这就是黑色死神是吧?” “没错。” 哈斯茉尔点头:“这是路西法亲手交给我的,不会有错,虽然我不喜欢地狱的堕天使和恶魔,但路西法一向不屑于撒谎,这一点我还是放心的。” “谁?”姜律一下子愣住。 “路西法。”哈斯茉尔重复了一遍,然后解释道:“上一次也是他亲手给我的,事实上,上帝一直和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你上次为什么不说?” “呃您没问啊。” “不准玩这种老梗!” 吐槽之后,姜律的脸色逐渐深沉,然后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这是他送给您的,然后他还说很想见见您。”哈斯茉尔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他人呢?” “他在地狱。” “那见个鸡毛。” 姜律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 他盯着手上的黑色死神,犹豫了几秒,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在哈斯茉尔震惊的眼神中一口吃掉了花苞。 “您在做什么?!” 哈斯茉尔惊慌失措地大吼,就连她都只敢取花粉洒在老鼠身上,而不敢过多沾染花朵上的不祥,但姜律竟然整个吃掉了。 姜律等了几秒,发现没什么事儿,然后开始咀嚼,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在吃花的生.殖.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黑色死神很危险!”哈斯茉尔焦急地伸手,打算将姜律嘴里的东西抠出来。 然而姜律喉结一滚:“咽了。” 哈斯茉尔一下子慌了神,紧张地结结巴巴地问:“主人.您.您现在什么感觉?” 姜律砸吧砸吧嘴。 “没啥味儿,不甜,不酸,不苦,不咸,不.诶?不.不对!”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圣洁的天使竟然开始逐渐扭曲,她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开始腐败,眼珠掉落,蠕虫从眼眶爬了出来,身上的皮肤像是被点燃,开始燃烧,变成焦黑色,翅膀上洁白的羽毛开始发黄枯败,迅速凋零,逐渐变成三对蝙蝠的翅膀,而她修长的双腿,也像是被剔掉了骨头,变得绵软无力,最后逐渐延伸,成为许多挥舞着的带有吸盘的触手。 哈斯茉尔突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低头一看,顿时呆住。 “哈斯茉尔,我从未发现你竟然如此美丽!太high了!我现在简直太high了!” 姜律欢呼着,然后下一秒倒头就睡。 哈斯茉尔惊慌失措,她的眼眸瞬间被雾气笼罩。 “主人!主人您别吓我!” 她奋力摇晃着姜律,然后尝试用圣光照耀他,可是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一条枯寂的石板路出现在了姜律的眼前。 四周是一望无垠的荒芜。 抬头仰望,一轮红月当空,环绕它的是一片死寂的漆黑。 石板路. “诶?”姜律没有再继续观察四周,而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地方我来过啊!这不地狱吗?” 他凝视着眼前这上次自己觉得是对克系风格拙劣模仿的景象,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磕了黑色死神后哈斯茉尔在自己面前变成了触手怪。 原来路西法也是个臭抄子! 距离他不远处的一片花圃中,一个浑身裹在黑色长袍中的俊美高大男人正在给花浇水。 姜律注意到了他,逐渐靠近。 男人虽然背对着姜律,但他能看到姜律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就是整个地狱的主人,拥有撒旦之名的堕落天使路西法。 眼看姜律就要走到近前,路西法缓缓放下手中的黑曜石花洒,然后直起身,打算转身。 然而,姜律突然一个转向,径直绕开了花圃,差点让路西法闪了腰。 因为姜律突然想起了自己有海马体,不用问路也可以想起合同的神的家怎么走。 是的,虽然他的海马体能够赋予他【超忆】的能力,但尴尬的是,大部分时候他都忘记了自己有海马体。 于是,路西法表情困惑地看着姜律渐行渐远。 “这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放下花洒,脱掉围裙,路西法小跑着追了上去。 姜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脸惊恐,也小跑了起来。 路西法一看,这不行啊,在地狱我还能让你跑得比我快? 然后他也加速。 眼看路西法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姜律绷不住了,开始使出全力狂奔。 终于在即将被逮到的关头,姜律跑到了合同的神的家。 合同的神正在家里印刷契约,听到呼喊声,起身开了门。 “主上?您怎么” “嘘!”姜律喘着粗气:“别说话,外面有个头上长了两个牛子的变态在追我!” 合同的神好奇地向门外看去,然后脸色一变:“撒旦大人!” 姜律诧异地回头,看着比自己更不堪的路西法正将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喘气。 合同的神立马上去扶住路西法,而后者则是坚强的抬起手摆了摆:“我我没事。” 眼看自己曾经的下属现在在为其他人鞍前马后,姜律出生以来第一次酸了。 “撒旦大人~”他阴阳怪气地学了一句。 “呃”合同的神一愣,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先将路西法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又来查看姜律的情况。 碍于路西法在场,他不敢叫姜律主上,只是问:“您怎么来了” 姜律呡着嘴,盯着合同的神的脸,梅开二度:“撒旦大人~” “您就别学了!” “我是来找路西法的,你和你的变态领导慢慢交流吧,我先走了。” 姜律转过身去,义无反顾地推开门,抬起头,让委屈的小珍珠不会轻易流下。 眼见姜律又要跑,撒旦终于坐不住了:“你别跑了,我就是路西法!” 姜律将信将疑地回头:“你不撒旦吗?” 见状,合同的神悄悄解释:“撒旦是一个称谓,地狱的主人,而路西法大人就是撒旦。” “哟哟哟,路西法大人~” “别再学了!求您了!” 不过虽然有合同的神的解释,姜律还是不太相信。 堂堂地狱之主,跑不过如今的自己? 他坐到了路西法对面的椅子上,质疑道:“我咋这么不信呢?就你这样的在我们初中都过不了体测。” “我” 原本准备好的措辞和准备展现的逼格一点都没用上,路西法的计划完全被姜律的各种迷惑行为打乱了。 憋了半天,他终于憋出一句: “我不擅长运动。” 合同的神在旁边解释:“撒旦大人一般一瞪眼睛,高位天使高位恶魔都得栽。” “撒旦大人~” “差不多得了。” “算了。”姜律也不想耽误时间,开门见山地问路西法:“你找我做什么?” 合同的神一惊:“是您把他带过来的?” “这儿有你的事儿?”合同的神再三插话,姜律终于怒了。 路西法也小声对合同的神吩咐道:“你先回避一下吧。” “好吧。” 合同的神离开了。 这下子房间里只剩下了路西法和姜律。 没了外人,路西法感兴趣地端详着姜律:“不愧是伊希娜选中的人,黑色死神果然不会让你死亡。” 姜律争锋相对:“不愧是被上帝赶到地狱的人,体能果然这么差。” “.” 路西法敲了敲桌子:“能不能好好聊。” “你先装逼的。” “好好好。”路西法没办法,只好暂时抛开了自己地狱之主的身份,拿掉了架子,换了种更平和的说话方式。 他对姜律解释道:“我在黑色死神上标注了印记,只要你触碰到花蕊,就会被送到我面前,当然,这也是我对你小小的考验,如果你只是得到伊希娜的些许神力,就打着她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人,那么黑色死神就会当场杀死你。” “啊什么触碰花蕊就行了吗?” “?”路西法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做的?” “我吃了。” “啊?”路西法懵了:“不是.伊希娜给了你这么多神力?” “嘿嘿。(☆<)” “你这什么表情啊?” 这副不知所谓的态度让路西法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他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不过既然伊希娜如此相信你,那就证明你的确有长处,虽然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你是值得信任的。” 姜律当然能听出来路西法对自己的信任是源于伊希娜,于是审视着路西法问道:“你和伊希娜什么关系啊?” 虽然姜律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路西法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我和她都曾是上位天使,只不过我来到了地狱,而她获得了神格,成为了神明。” 顿了顿,他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一字一句,缓缓地道: “如今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推翻天堂,放逐上帝。” 姜律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建议道:“不考虑弄死上帝吗?” 路西法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表情管理。 这种疯狂的目标没有镇住他也就算了,他怎么还更疯狂啊? 伊希娜哪找的人啊?怎么这么生猛? “呃这个想法还是有些过于极端了。” 路西法又咳嗽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 “总之,我们是同一立场的朋友,所以作为伊希娜信任的代言人,我觉得我有必要见一见你。” “就为了这个就耗费这么大力气要见我?”姜律吃惊地问道:“你很闲吗?” “诶不是你怎么” 这下路西法再次确定了,剧本的确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姜律翘着腿,威胁似的道:“你最好是有点干货,你要是还当谜语人,小心我去教堂找上帝打你小报告,啧啧啧,二五仔。” 然而路西法好像完全不怕,反而认真地问:“你破坏了上帝的计划,你觉得他信你还是信我?” 见姜律沉默了,路西法觉得自己搬回了一城,这才话锋一转道: “不过,即便你不用伊希娜的神力打击他,他的计划也成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第一次给哈斯茉尔的黑色死神还未彻底成熟,它的效力不到成熟花朵的百分之一,感染了瘟疫的人是会死去一部分,但远远达不到上帝想要的效果。” 路西法得意地笑道: “他或许是能得到一些升入天堂的灵魂,不过只能说聊胜于无,药效只会存在一段时间。” 姜律不假思索地问道:“上帝这么信任你,你对得起他么?” 路西法的笑容戛然而止:“不是你” “是的,我在道德绑架你。”姜律直接承认。 路西法愣了愣,重新露出微笑:“你的确让我有些感兴趣了。” “也就是我现在不能开你门。”姜律表情厌恶。 “什么?” “没什么。” 姜律转移了话题:“那么药效会持续多久呢?” 路西法想了想:“如果按照地上界的时间来算,大概还有五天,五天以后,如果不是已经被瘟疫摧毁了身体机能的人,都会逐渐恢复的。” “?” 如果按这个时间来算,那么第十天,祸根就会自动消失,既然不存在祸根,任务就结束了。 那任务的意义是什么? 仔细一想,姜律顿悟了。 难道说,这个灵域的真正目的是考验驱魔人的生存能力? 封锁技能,然后逼迫驱魔人在这样的世界存活下去。 除了染上了疾病的病患,携带黑色死神花粉的老鼠更是隐藏的威胁。 对于普遍才十几级的驱魔人来说,别说跟自己一样生吃整朵花,或者说触碰花蕊,光是花粉就是致命的。 调查的过程中一定会不可避免地接触到老鼠,而按照设定来说,只要接触到老鼠,无论如何都会得病,所以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在染上瘟疫想办法后撑过十天? 虽然还是很危险,但是跟自己做的主线完全不是同一条啊! 难怪只是a级,难怪救了佛罗伦萨全城都不算攻略,难怪拿下梵蒂冈并且倒反天罡地把天主教世界中的天主教打成异端还是不算攻略。 感情十日地狱不是用十天时间结束人间的地狱,而是在人间地狱生活十天是吧? 什么向往的生活?!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律突然感觉有些疲惫。 就像是某一天心血来潮认真做完了所有作业的学生,第二天突然发现老师没检查作业那么疲惫。 见姜律突然一副要死的样,路西法问道:“怎么了?” “没事。”姜律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对了,伊希娜最近有见过你吗?” “没有。”姜律稍稍打起些精神:“怎么了?” “她已经有个几年的时间没露面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让一直关注着瘟疫的我注意到,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找到了代言人。” “啊,这样啊”姜律耸耸肩:“我有机会去看看她吧。” “你去看看她?”路西法突然笑出了声:“你该不会接受神力之后就从没见过她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只有她想见你的时候你才能见到她吗?” “是这样么?” 姜律不以为意,也不作解释。 难道要我告诉你,我才是占主导权的那个人么? “不过搞不好她最近的确会想要见你的。”路西法笑了笑:“你建立的红十字会,恐怕让她得到了不少信仰之力,如果忽略掉当面打了上帝的脸这件事,那你的确是立了大功。” 然而对于他不知是调侃还是夸赞,亦或是两者都有的话,姜律并没有回应,只是问道:“跟你商量件事行么?” “什么?” “帮我开凿个人工湖,然后连通多瑙河和莱茵河。”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路西法先是毫不避讳地展现着自己的实力,然后又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你要做什么?” “救人咯。” 姜律叹息道:“本来我都想放弃这个计划了,不过你说这能让伊希娜得到许多信仰之力,那我就努努力,趁着他们自己康复之前,再替伊希娜争取争取吧。” “这”路西法显然惊讶于姜律竟然会做到这一步,有些不解地开口:“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你这完全是在上帝的面前嘲讽啊。” “等你到了我的年纪你就明白了。” 路西法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刚刚我就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直呼伊希娜的名讳,而不是叫主上或是救赎之神,你不会” “你有点下头了。” 虽然姜律否定了,但路西法还是自以为了解到了真相,隐晦地笑着:“我敬佩你的勇气,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一把!” 就在姜律心里稍稍舒畅了些许的时候,路西法又接着道:“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 “不过其实也不能叫条件吧,应该说不可避免地副作用,如果我强行改变地形,那么就会造成已经封闭的地上界会和地狱出现裂缝,下位恶魔可能会跑出去。” 路西法直视着姜律的双眼: “你能接受么?” 可谁知姜律却是喜出望外。 “太好了!” 他一把攥住了路西法的手:“本来我还担心如果我离开了,他们会不会不信仰伊希娜了。 既然有恶魔那就好办了,你只需要在地狱颁布一条法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信仰伊希娜的人类,红十字会就成啦!千秋万代了属于是!” 路西法的表情逐渐扭曲。 沉默了许久,他才默默地道:“你一会儿能陪我去纹身吗?” “为啥?” “我想在我背上纹一张你的脸,镇一镇我身上的煞气。”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圆满下班以及新的突破?(1w字求订阅!!) “可以啊。” 姜律欣然同意,他是懂等价交换的。 既然拜托了人家办事,那人家的小小要求能满足自然是要满足的。 “但是我建议你别纹我的脸,你可以纹我的姜宝,别说镇压煞气了,连荒天帝都能镇压。” “?” 槽点过多,路西法的大脑一下子有点过载,一番犹豫过后,他在质疑姜律的脑子怎么长的和问荒天帝是谁中选择了后者。 “荒天帝是?” “叶天帝的战友。” “叶天帝是?” “楚天帝的前辈。” “楚算了你不要再说了。”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果断结束了这个无止尽的话题。 他本来也就是开玩笑,并不是真的要纹身。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叶公好龙的人,一直觉得克苏鲁很邪门很酷,但是真当遇到更邪门的东西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害怕。 他怕自己被姜律污染。 “没什么事伱就先回去吧,有需要你让哈斯茉尔找我就好了。” “不纹了啊。”姜律一脸惋惜地提起裤子:“那我就走了。” 敲定完人工湖的相关事宜之后,姜律离开了合同的神的家。 合同的神试图跟他说话,但他没理。 姜律起尸般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睁开眼睛,他发现哈斯茉尔正在趁热。 姜律拍拍背对自己的哈斯茉尔的肩膀,把如同正在辛勤采蜜的蜜蜂一般的哈斯茉尔吓了一跳。 “你还当上观音了?下去!” “主人您没事?太好了,我这就下去!” 然而惊愕而又欣喜的哈斯茉尔努力地挣扎了了几下,都没站起来。 她感觉到了什么,回头哭丧着脸对姜律委屈道:“主人.卡住了。” “怎么能卡住呢?” 正思索着人工湖该建在哪里的姜律这才将注意力收回来,细细感受。 然后他便惊为天人。 “天赋异禀,天赋异禀啊!” 哪怕是怀特夫人这等早已超脱了元婴境的大能,都得靠姜律用【开门】加以辅助,才能堪堪到达大乘之境,但哈斯茉尔,才不过只是刚刚筑基,竟然就已经自己摸索到了大乘期的瓶颈。 不愧是天使!果然天赋卓绝! 可虽然惊叹,但这么让哈斯茉尔卡在合体期终究不好,于是姜律伸手托了一把,试图助她超脱。 但哈斯茉尔毕竟是自己摸索出来的野路子,算是趁着姜律昏迷取了巧,并非堂皇大道,姜律一醒过来,哈斯茉尔根基不稳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她根本承受不住反噬,戟火宫心,离走火入魔只有一步之遥。 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生拉硬拽,揠苗助长的。 对此姜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只好抱着哈斯茉尔下了床,然后弯腰,施展海姆立克急救法,尝试让哈斯茉尔将卡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但是没效果。 姜律松开哈斯茉尔,任其挂在身上,然后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 “这我该怎么见人呢?” 姜律一松手不要紧,失去支撑的哈斯茉尔突然往下一坠,再不动弹。 “诶!有了!”姜律伸出食指,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做一碗铁牛牛肉面。 “我正好可以去看看哪里适合挖人工湖。” 想到这里,姜律将哈斯茉尔的翅膀束起,然后随手把教皇长袍套到身上,走到阳台,然后拍了拍哈斯茉尔的脑袋。 “起飞!” 哈斯茉尔没动。 姜律皱了皱眉,将她的脑袋掰过来,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晕了。 “唔先把她弄醒吧,洗把脸啥的吧。” 他自言自语着转头想去找水盆,结果一转身,没注意把哈斯茉尔的脑袋磕在了门框上。 “哎呀!”她叫了一声。 “诶你怎么醒了?”听到声音的姜律惊喜地道:“那正好,起飞!” “啊?”一脸懵逼的哈斯茉尔晕乎乎地问:“您要我这样载你飞到天上?” “对!很急。”姜律催促。 “好好吧。” 有点怪,但是哈斯茉尔并不抗拒 圣姜洛克大教堂,尽管乔凡尼并不赞成姜律的想法,觉得他的计划太过异想天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在帮他游说市政厅的官员,把他们都聚到了这里,试图想出一个有可能的方法来实现姜律的计划。 但即便整合了整个佛罗伦萨的智慧,他们都想不到怎么才能让这个计划成真。 正在大家愁眉苦脸地商议之时,曾在会议上直言不讳反对姜律的名为尤利乌斯的官员不经意间抬起了头,然后眯起了眼睛,一脸困惑。 “天上怎么有个十字架?” 众人纷纷抬头,好奇地循着尤利乌斯的视线看了过去。 然后立马有眼尖的人看出了这不是十字架,竟然是他们伟大的教皇陛下! “这不教皇吗?” “他身下的是天使?!” “对!还有翅膀呢!” “连天使都是教皇的坐骑?” “耶稣?给教皇舔脚都不配!” 距离地面大概四五百英尺的高度,身披教皇长袍、头戴皇冠、手持权杖的姜律,正骑在水平飞行的哈斯茉尔的身上。 只是因为姜律整个人直立,绷得板板正正,而哈斯茉尔水平飞行,两人完全垂直,这才看上去像个十字架。 “艺术.又是艺术!” 乔凡尼朝圣般的看着这一幕:“姜洛克老师,您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事实上,姜律也不想绷这么直。 但是刚刚上天他就后悔了。 穿得有点少,天上有点冷,飞得又太快,感觉冷风一直灌到袍子里。 也就是他强大的意志在支撑着他,这才没有被冻萎从天上掉下来。 但不得不说,没有什么视角是比现在更能看清佛罗伦萨的壮观的了。 这一点是育碧都无法做到的。 “再高一点,让我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命令道。 哈斯茉尔开始拔高。 然而,直至到达云层,姜律还是没有看到这两条能够贯穿整个欧洲的河流。 “可恶.如果看不到多瑙河和莱茵河,我就无法确定一个最近点了!” 这个时候,哈斯茉尔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默默地说道: “主人.这两条河离佛罗伦萨都很远,在这里看不到的。” 姜律愣了一下,然后更生气了:“可恶,这一定是上帝邪恶的计划!” “事实上,它们一直没变.” “上帝把你们洗脑了。” “是这样吗.” 别无他法,姜律只好让哈斯茉尔将自己送了回去。 既然选址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就不解决了,就挖在教堂边上好了,剩下的交给路西法。 这么思索着,姜律做起了运动,舒缓因为高空低温而被冻僵的身体。 过了一个小时,他和哈斯茉尔终于分开了。 姜律将最终选址的地点告诉了哈斯茉尔,然后派遣她去告诉路西法。 了却所有的问题之后,姜律这才放松下来,打算去泡个澡。 可谁知,刚下了楼,就碰上了满脸激动的乔凡尼。 他激动到口齿不清,语无伦次,但姜律还是听明白了。 原来自己宫主连结后乌鸦坐飞机的事情被人看到了。 “本想悄悄做些大事,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姜律高深莫测地笑笑。 乔凡尼果然上套:“您飞到云层之上是要做大事?您做了什么?” “我去见了上帝。” 乔凡尼震惊,而姜律继续道: “我告诉他,我会清理他播撒在世间的所有浓毒,希望他不要给脸不要脸,插手其中。” “那他怎么说?”乔凡尼紧张地问。 “他当然不答应,他说会让恶魔降临人间。”姜律冷笑一声:“但这根本不足为虑,只要信仰救赎之神的人,恶魔就伤害不了他们。” “我明白了。”乔凡尼点点头:“我会把这件要紧的事情告诉所有人的,只要整个欧洲都信仰救赎之神,他就奈何不了我们。” “是的,就是这样。” 姜律再次提起人工湖的事:“而且救赎之神会展现她的神力,在大教堂后面挖出一个巨大的湖泊,并连通两大河流,这下子就不需要我们自己挖了。” 乔凡尼一脸激动地来,又一脸凝重的离开,姜律一脸轻松地去泡澡,佛罗伦萨的民众一脸亢奋地吹嘘我们家教皇能骑天使,市政厅高层一脸严肃地商议红十字会宣传事宜,驱魔人队友一脸疑惑地谈论为什么灵域里有上帝。 佛罗伦萨很大,大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 第二天早上清晨,姜律从红窗胸前抬起头,迷迷糊糊地叫醒了轻影,推开早就醒过来偷吃早餐的凯瑟琳,简单洗漱过后就穿上了教皇长袍,前往了圣姜洛克大教堂的建筑工地。 无数人早就聚集在了这里,他们有的前一天夜里就在这里就地打了地铺,为的就是能近距离看到救赎之神施展神力。 在修女的簇拥下,姜律漫步走来。 方才还嘈杂不堪的人群蓦地安静下来,两侧的人主动为姜律让开了一条路。 看了看时间,姜律觉得差不多了,便走进了教堂后那片巨大的空地,将权杖杵在了地上。 “我说:要有湖!” 随着姜律话音落下,坚实的土地开始下陷,前后不过十数秒,一个数百米宽,数十米深的坑陷便出现在数万人眼前。 来不及惊叹神迹,深坑底部开始涌出清澈的水流。 不多时,一个浑然天成的湖泊便取代了原本的空地。 没有多余的泥土,没有任何痕迹,仿佛它本就一直存在。 圣光降临,哈斯茉尔出现在湖泊中央,在她的圣光照耀下,原本还算清澈但仍有不少杂质的水被完全净化。 离哈斯茉尔近的人,甚至能看清她翅膀上羽毛的纹理,只是由于圣光的缘故,他们还是看不清哈斯茉尔的模样,但这也足够令他们癫狂了。 人们正要开始狂欢,却见湖边突然出现一道缝隙。 有知晓姜律计划的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是连通多瑙河和莱茵河的河道吗?” 可四周听见这话的人还没来得及交头接耳,就见一道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飘散出来,凝聚成了一只漂浮在空中的恶魔。 但这些连天使都是第一次见到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恶魔长什么模样呢? 虽然他们有所猜测,但一想到这也有可能是姜律的手笔,他们都不敢轻易开口。 直到哈斯茉尔发出惊怒的声音。 “上位恶魔?怎么会出现如此强大的恶魔,即便是我也无法应对!” 这下人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并不知晓上位恶魔是怎样强大的存在,但他们听得明白,天使对付不了它。 连天使都对付不了,那对他们普通人来说岂不是更加恐怖。 于是人群开始骚动,开始有人挤着往外逃窜。 市政厅高层和教会临时组成的教廷高层同样惶恐,将目光投向了姜律。 修女们则惊恐地往姜律怀里缩,不停地向姜律求救。 “教皇陛下快想想办法啊。” 驱魔人三兄弟面无表情地远远看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还在姜宝的控制下吧 至于姜律,他差点没绷住。 这不合同的神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路西法抓壮丁怎么给你抓过来了? 这时,合同的神发起了互动请求。 他发出贪婪地笑声:“我终于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我要毁灭这里,毁灭所有美好!” 姜律上前一步,将修女们护在身后。 “大胆!” 他深吸一口气:“吾等皆为救赎之神信徒,皆受救赎之神庇护,尔敢在此撒野?!” “什么?!” 合同的神声音惊惧:“竟是救赎之神的信徒,那看来即便我是上位恶魔,地狱中食物链顶尖的存在,也不能动你们这些普通人哪怕一根手指头了,我还是去找上帝的信徒,摧毁天主教吧。” 说罢,他立即远遁,消失在佛罗伦萨。 说实话,他的演技非常拙劣。 台词更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但就愣是把佛罗伦萨人民骗得五迷三道的。 这一刻,信仰救赎之神不再只是他们对姜律拯救佛罗伦萨而表达的谢意,更是成了护身符。 能吓退恶魔的护身符多酷啊,这放在整个宗教界谁不高看一眼啊? “我们战胜了恶魔!”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彻底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而姜律,在人群的簇拥下,站到了湖泊边上。 他转身面对着所有人,高声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会将这个湖泊变成圣湖,不止是瘟疫,不管什么疾病,在这里,都能得到治愈!到那时,不管是恶魔,还是疾病,亦或是其他什么糟糕的东西,都将不再让佛罗伦萨人虚弱,佛罗伦萨会越来越强盛!!” “芜!!” “万岁!!” 乔凡尼见时机成熟,对手下点点头:“开始吧。” 1348年3月21日。 为期五天的圣浴周开始。 由修女院开始,从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经过选拔的修女能够得到为圣湖的附魔贡献力量的机会,沐浴后即可按批进入圣湖。 下午一点到五点,则是留给教廷外普通信徒的时间。 自愿报名后通过筛选,从贵族开始直至平民,都有机会贡献自己的力量,同时得到教皇开光的名额。 这就是最初的朝九晚五。 同时,因为教皇的仁慈,向大家许诺,自己只是作为信仰的载体,并不夹杂任何常人的感情,大家不需要顾及任何世俗的眼光。 所以,其中不乏有许多已经成家的人,在丈夫或家人的支持下,她们都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向救赎之神表示自己的虔诚。 而哈斯茉尔会始终守护在圣湖上,不停地用圣光包裹圣水,确保它们不会在沉淀或通过漫长的多瑙河莱茵河的旅途时失去活性,同时也确保清澈的湖水不会浑浊。 每天傍晚六点后,圣湖就会关闭,这个时候姜律才会带上感情。 姜律真正亲近的人一般会在这个时候入园。 在多次逮捕姜律之后,轻影红窗也意识到,姜律的魅力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即便是天使不也同样乐在其中吗? 反正既然她们才是姜律现实中的挚友,而且姜律的水端得很平,不会缺了她们什么,也就索性不再抗拒,沉浸其中了。 所以吃过晚饭,轻影红窗、哈斯茉尔、凯瑟琳、伊芙,她们就会跟姜律从美第奇宅邸出发,乘坐着马车去圣湖加班。 玩累之后,大家就在湖边生起篝火,烧烤歌唱。 总之就是非常和谐。 而与他们的和谐相对应的,浴池里的情况就不是很理想了。 乔凡尼和持剑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泡澡,倒还算惬意,但另外两兄弟就比较沉默了。 “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们也会去。”盲盒嘟囔着。 晚饭后,姜律带走了四个女人,说是要去圣湖。 凯瑟琳要去他和古典乐能接受,伊芙要去他们看了一眼乔凡尼的反应,虽然震撼但还是能接受,但是轻影红窗也要去他们就不能接受了。 “去就去呗。”持剑人倒是没多想:“她们不是说去划船吗?划船又不会怎么样。” 古典乐恨铁不成钢:“那为什么不带我们?” “因为他们说船上只能坐五个人啊。”持剑人理所应当地说道。 “这你也信?”盲盒无力吐槽。 “这有什么不信的。”持剑人看着乔凡尼道:“你们没见公爵都不急吗?他妻子可是也去了。” 乔凡尼呡了一口葡萄酒,笑而不语。 “公爵您可真是心大啊”古典乐摇摇头。 他心里有所猜测,但是不大方便说。 持剑人继续说道:“而且天使也一直在圣湖啊,现在又不是举行仪式的时候,难不成他会当着天使的面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这倒也是。”古典乐觉得有点道理。 当然,与其说是觉得有道理,倒不如说他愿意相信事实是这样。 “你们呐”盲盒摇摇头,躺了下去,将半个脑袋泡进了水里。 乔凡尼始终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饶有兴致地微笑着。 因为他知道,今天妻子回来肯定疲惫不堪,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第十天。 其间姜律非常笃定地告诉队友们,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以及乔凡尼派人对外放出的消息,黑死病的症结就算是彻底解决了,到今晚十二点,攻略的事也就完成了。 毕竟队友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选择了相信姜律。 然后目送他前往圣湖。 当然,今晚的派对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沉重的 在第七天时,姜律就把自己会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乔凡尼。 乔凡尼抱住了姜律,哭得泣不成声。 “我本以为.我们会一直是好兄弟的” 他根本不敢想象,姜律离开以后,自己到底该如何面对伊芙。 这不是让他死吗? 可是他没有办法,姜律也没有办法。 但好在姜律承诺会时不时回来让他放个假,这才让他心里好受不少。 第八天,乔凡尼就在姜律的安排下开始教廷的交接工作。 这样的行动自然瞒不过所有人,负责编撰《圣箴》的马里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一点。 如今他已经是枢机主教,代为管理红十字会所有的事宜。 在红十字会教廷中,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出身微末的他从未想到,在火化尸体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变态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他感谢姜律,愿意为了他效忠一生。 然而姜律要离开了,接受不了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正在圣湖开趴体的姜律,诉说着自己的不舍。 “我才刚刚写到姜洛克开湖.后面本该还有许多许多” 姜律松开凯瑟琳的头发,从水中爬出来,摩挲着下巴:“你不会抄的是摩西分海吧?” “还真是。” “干的漂亮!” 姜律告诉他,自己不是永远离开,只是消失一段时间,去拯救其他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人。 在马里诺的不断追问下,姜律只好随口道:“去非洲,那里很多人正生活在地狱中,蚊子,蝙蝠,任何你能想到的动物都能传染疾病。” 马里诺本是鸟嘴医生,仁爱和拯救本该是他的人生信条,但面对姜律,他选择了暴露自己自私的一面。 “可是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红十字会刚刚起步,以后还会蒸蒸日上的” “啊,马里诺,马里诺,你得有点远见。” “您请说。” “他们健康了才能卖个好价钱。”姜律耸耸肩。 马里诺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而听到了两人谈话的凯瑟琳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姜律:“您要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姜律抱住了凯瑟琳:“我最开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能在这里停留十天,因为我没有想到,我会和大家建立如此深厚的羁绊。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时常将善良和和平视为己任的人,正因如此我才被救赎之神选中。 我很想和你一起生活在这里,不过这就意味着我需要抛下我肩膀上的责任。 责任这种东西,一旦背负,就和我的生命绑定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舍弃呐如果说我舍弃了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也不想我在以后某一天,也舍弃掉对你的责任心吧?” “不我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 “这就对了。” 此时,正在远处交谈歇息的三人也走了过来。 下一个本该是红窗,但因为突如其来的道别,让姜律选择了让伊芙插个队。 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轻影和红窗对视一眼,也就默许了。 她们又何尝不会不舍呢? 尽管需要分享姜律,可充满艺术气息的佛罗伦萨充满了浪漫,她们喜欢这里。 并且在与凯瑟琳和伊芙的相处中,在一次次紧密而默契的合作中,她们同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这当然也得益于姜律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润滑作用。 不过她们的情谊却是实打实地越来越好了。 面对茫然的伊芙,轻影和红窗也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几乎一整个晚上,她们都把时间交给了凯瑟琳和伊芙 第九天,大家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只不过除了姜律,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看出了大家的魂不守舍,姜律也不免有些怅然。 他告诉她们,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她们回去宅邸中好好休息休息。 如果是平时,她们肯定不会给姜律休息的时间,不过今天,四人均是面色复杂地乖乖乘马车离开了。 马车上。 红窗喃喃:“他一定也很难过吧。” “当然了。”轻影叹气。 “决定了。”伊芙挺了挺胸脯:“明天就由我为大家做一次饭吧,尽管可能不如大厨做的好吃,但都是我妈妈教我做的,一定是最正宗的佛罗伦萨风味!” “我们也一起帮忙!” 一直没说话,情绪低落的凯瑟琳看着轻影红窗:“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他从最开始就和你们是一起的,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我表示很抱歉.” 两人的笑容突然凝固,然后蹙起了眉毛,心情十分复杂。 “不,不要这样说。” “所以。”凯瑟琳继续缓缓说道:“我会替他守好佛罗伦萨的一切的,在我不在的时候,就请你们好好照顾他吧。” 两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我们会的。” 见凯瑟琳如此,伊芙也很心痛,她还有真爱乔凡尼,可凯瑟琳呢?即便正如姜律所说,每隔一两年会来看她们一次,她也会忍受很多孤独。 想到这里,她不免忧伤地看向窗外。 圣湖中。 姜律正泡在水里,靠在湖边,看着天空发呆。 他突然一颤,低头看向哈斯茉尔,夸奖道:“不愧是先天魅魔圣体,你已经登堂入室了!” 哈斯茉尔喉咙滚动了一下,捋了捋头发:“谢谢主人夸奖。” 姜律和哈斯茉尔爽玩了一夜. 第十天,也就是现在。 终于到了道别的时候。 白天的时候,姜律已经老生常谈地将教皇之位传给了凯瑟琳,并收到了克雷芒六世的回信。 有乔凡尼辅佐,又有马里诺效力,还有对自己差点铸成大错而愧疚不已,并十分感激姜律的克雷芒六世的支持,再加上哈斯茉尔还在帮自己盯着,姜律觉得凯瑟琳一定能坐稳这个位置。 只是比起昨天的压抑,今天的四人显得更加哀伤。 对此姜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不会亏待每一个女孩子,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他也无能为力。 到了时间就得走,这没得商量。 否则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伊希娜、荆澜、怀特夫人的不公平呢? 作为端水大师,他不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所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让她们暂时忘记烦恼,或者说至少在这段时间里,让她们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任何事。 而怀着这样的心情,姜律为了能无缝衔接,不让她们任何一个人伤感,决定稍稍展现一些以前曾决定不在人类身上动用的技巧。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但是你为什么让我们一字排开啊?” “为了不让你们难过,能一直记住我,我决定要更多地表示我对你们的诚意。” 姜律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体,久违的战意开始燃烧。 “那么.” “二档!” “伸缩自如的” “橡胶jet机关枪!” 睁开眼,姜律回到了熟悉的会客大厅。 原本十个人的座位上现在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最早被淘汰的四个人现在在哪,当然,对这一点姜律也不太关心。 因为他刚到十二点,一出现脱离选项的时候就秒退了,所以现在最先回来,一两秒之间,其他几人也陆续回到了会客大厅。 趁着他们还懵逼着,姜律起身前往了会客大厅里的厕所,坐在马桶盖子上点了根烟就开始细细整理收获。 【《十日地狱》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a(限制级)】 【个人评价:无法复刻且令人生理不适,获得额外奖励】 【探索度:100%,获得额外奖励】 【涉足地图外区域,世界探索度已解锁】 【世界探索度:0.00127%;当前:耶和华世界(地狱一角、中世纪梵蒂冈)】 【获得成就:10】 【1捡尸人:好在她不是真的尸体】【增益:精神抗性+5】 【2纯爱维护者:你虽然当着乔凡尼的面与其妻子拔萝卜,但你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固了】【增益:魅力+5】 【3意志扭曲:乔凡尼曾以为绝对忠诚才是忠诚,直到遇见了你】【增益:获得技能:蛊惑lv1】【蛊惑lv1:你能够将你的恶意包装成糖衣炮弹,使目标的接受概率提升20%】 【4开山立派:你以救赎之神的名义建立了红十字会,救赎之神得到的信仰之力将会有一部分作用于你】【增益:经验获得为标准的120%】 【5夹带私货:你所制的圣水全是你的私货】【增益:体质+5】 【6伤风败俗:你在五万人以上的目光下当众拔萝卜】【增益:获得永久buff:勇敢的心】 【备注:勇敢的心:你的心智更加坚韧了,无论是什么也不会影响你的意志,你的专注度、理智值、稳定性全面提高了】 【7引领潮流:你独特的用药方式让佛罗伦萨人爱上了走后门,无论男女】【增益:魅力+5】 【8先婚后爱:你成功让被恶魔契约束缚的天使沦陷于你】【增益:胁迫他人时有5%的概率使其心甘情愿】 【9渎神者(耶和华版):你不仅对神没有丝毫敬意,还毁掉了真十字架】【增益:天堂阵营对你的攻击有10%的概率miss】【负面增益:罪印升级为二星】 【备注:罪印(二星)】【1你被天堂标记为罪孽深重的反叛者,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否则会成为天堂阵营优先攻击的目标】【2天堂阵营的下位天使可能会主动寻找你】 【10伪君子:你的邪门让路西法避而远之,意识到自己只是叶公好龙】【增益:获得一次性道具:小丑面具】 【备注:小丑面具:能抵挡一次致命伤害,伤害会转嫁于路西法,因为他才是小丑】 这次在灵域待的时间很长,评价也很多,姜律看了很久,几乎是一边看一边吐槽。 “生理不适么?”姜律有些奇怪:“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圣水拿什么做的,为什么会生理不适?乱加戏。” 摇摇头,他继续看下去,当他看到【引领潮流】的时候,有些生气。 那个时代的人三观本来就乱得一批,凭什么说是自己的问题,要不是看给了五点魅力,他都想去论坛写小作文了。 直到看到关于罪印的事,他才稍稍有些惊讶。 原来天堂是gta6啊?还能升星的。 “10%的概率换下位通缉么.”姜律想到了什么,突然直呼:“坏了,我成欧阳志鹏了.” 不过他倒并不是很慌,有哈斯茉尔在,只要掏出恶魔契约,那就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而更让他惊喜的就是【小丑面具】了,这个道具可是能在现实中使用的。 这让它的含金量比只能在灵域里使用的复活币高了不知道多少。 小心翼翼地将【小丑面具】放入物品栏锁定,姜律这才点击了继续。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十日地狱》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2500(评价增益500%),经验值*7200(评价增益500%)(信仰增益120%),圣水(陈酿)*3(所有状态恢复100%)】 【备注:圣水(陈酿):源自古法酿造大师姜洛克一世工艺,取自圣姜洛克大教堂后的圣湖湖底,由圣光保护】 姜律仔细分析,认真思考。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改变了什么奇怪的时间线才会出现这种东西,但是吧,这东西. 有点用,但不多。 有用是因为如果要救的人不能撅,就可以给圣水,但不多的原因是,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耸耸肩,他决定以后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就把这玩意儿挂到交易行拍卖进行交换。 这或许是它唯一的归宿了。 恢复50%状态的大红药就那么值钱,状态能直接回满的圣水应该更值钱才对,也就是交易行只能交易灵域中的道具,不然他就打算直接批发了。 然后他继续往下看。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教皇忠诚】【你在灵域中说话时可以选择是否触发十万人的欢呼音效】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燃火的天使羽毛(品质:神话)】 【燃火的天使羽毛(品质:神话)(可用等级:10):象征神权的主天使,吐焰天使——哈斯茉尔的羽毛,蕴含了最纯净的天堂圣火】 【特性:1对阴邪之物的伤害翻倍:2圣火永不熄灭,在任何环境都能发挥作用】 【属性:基于精神属性的520%魔法强度,无法穿透,除瞬间伤害之外每秒造成2%最大生命值灼烧,伤害可以暴击,暴击修正为200%】 【最低需求:基础精神30点,神圣系天赋特性】 【备注:因为拥有成就[偷国籍],你窃取了救赎之神的神籍,可以无视天赋特性使用[燃火的天使羽毛]】 “武器?”姜律愣了一下。 以后左手圣焰羽毛,右手左轮,好家伙,这下真成船长了! 他兴冲冲地点开个人面板,想看看攻略【十日地狱】之后,现在的基础精神,也就是撇开装备加成后的精神值够不够使用羽毛。 【等级:12】 【体质:23】 【精神:31】【+30】 【敏捷:16】 【力量:19】 【魅力:41】【+70】 【耐力:21】【+8】 【物理抗性:29】【+7】 【精神抗性:35】【+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鬼斧神工】 【主动技能:说服lv1,开门lv2,煽动lv1,洞察lv1,蛊惑lv1】 “31点,正正好好!” 姜律很高兴,可正当他准备关掉面板,然后出去随便跟队友们掰扯几句,回家玩玩羽毛的时候,却注意到魅力那一栏边上多了个小加号。 他好奇地点了一下,随即跳转到了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页面—— 【魅力属性基础数值突破40,可选择一条道路进行深化:】 【人类的救世主?】 【邪魔的贯彻者?】 【神明的代言人?】 这下是真的早安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重返救赎之塔(1w字求订阅) 姜律犹豫了。 很明显,基础数值达到40点以后会出现一个类似转职的东西。 魅力这一个属性给姜律的感觉有点像是选择阵营。 而选择哪个阵营,魅力属性所展现出来的效果应该就会更趋近于这个阵营的人。 那这下就不得不好好分析一下了。 首先是【人类的救世主】,会更亲近人类一些,如果光说现实世界的话,这一定是最管用的,毕竟周围都是人类。 而且人类习惯群居,一个高魅力的人会在人群中担任怎样的角色自然不用多说,于情于理,这个选项都是最利于当前发展的。 唯一的坏处就是人类有点没劲儿。 再就是【邪魔的贯彻者】,恶魔,鬼怪,邪祟,都属于邪魔的范畴,姜律本就是阴间人,早晚也会回到阴间,所以出于长远考虑,这是最适合长期发展的选项。 唯一值得考虑的地方就是,已经有被动技能在身,魅力对女性鬼怪的作用本身就翻了倍,再选这个还有意义吗? 至于【神明的代言人】看似就比较鸡肋了。 其实即便不选这个选项,伊希娜的契约也让姜律有着比所谓代言人更高的全能。 作个简单的对比,一般的代言人只不过是个助理小秘书,但姜律不一样,他起步就是擅长出差的那种助理小秘书。 并且他如今身上还有罪印,虽然这是仅限于上帝那边的标记,但不管怎么说选这个都有点矛盾的感觉,毕竟人家都要追杀你了,你再有独特魅力似乎也没啥用。 所以仔细分析一番后,姜律反而更纠结了。 呡着嘴,姜律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然后把手指放到了【邪魔的贯彻者】上。 紧接着虚晃一枪,点下了【神明的代言人】。 “我要给上帝戴个绿帽!” 姜律深思熟虑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思想要开拓,谁说被人记恨就不能对其施展魅力了? 一边厌恶一边深爱的禁断之恋更是一件美事。 总而言之一句话——没有鸡肋的技能树,只有废物的驱魔人! 随即,页面跳转。 【恭喜你,伱的魅力获得了古神的赞赏.】 姜律:? 这和他想象的有点出入 然而,后面还有。 【你所进入的灵域有一定概率会引来古神的关注,降临彩蛋,请收集这些彩蛋以解锁基于你的魅力延伸的特殊能力】 姜律懵了。 彩蛋是什么勾八?不管内容具体是什么,来源于古神,听起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啊。 找了半天,姜律都没有找到撤回按钮,这时候,他听到厕所外有人叫自己。 “姜宝,你在里面吗?” 是轻影的声音。 姜律满脸晦气的关掉面板,然后应了一声,走出了厕所。 在他检查收获的时候,一起进入灵域的九个人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了餐桌边上。 除此之外,青湖区的那名职位为导师的老人和一个没见过的中年人坐在了主座,正等着姜律。 “人到齐了吧?” 中年人看了看人数,然后对站着不知所措的姜律面无表情地道:“你坐。” 姜律本来就因为没能成为想象中的天使诱捕器而感到郁闷,这下又碰上个尾巴都要翘上天的人,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我不!” 中年人正要开口对大家说些什么,听见姜律突然来这么一出,当即疑惑地又看向他。 几个驱魔人也纷纷看向姜律,神色各异。 身边的持剑人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会长让你坐你就坐。” 姜律一愣,随后面无表情地坚持道:“我就不!” “这”青湖导师看看姜律,又看看分会长,显然有些没搞明白状况,一时间有些尴尬。 只听姜律义正言辞道:“会长和导师在这里,我这种刚入会的年轻人,当然要站着聆听两位老前辈的教诲才能表达我的敬仰!” 听姜律这么说,吃足了面子的青湖导师倒是露出了笑容,但是分会长却是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喜。 他对姜律有所耳闻,不过并不了解多少。 他并不知道姜律来了一天就几乎仅凭一己之力攻略了两个a级灵域。 他只知道姜律是总部那边强行越过他塞进来的,因此身为分会长的他,自然心里有所不悦,现在又见到姜律当着他的面溜须拍马,就更是对姜律有了成见。 他一向不喜欢不干事儿,只知道攀关系的人。 姜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也意识到是不是马匹拍到马腿上了,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总不能说我是看不惯你才故意跟你唱反调的吧? 知道姜律关系的青湖导师倒是笑着对姜律说“没有这种规矩”,试图让他坐下,但分会长却冷着脸:“你要站就站着吧。” “那我坐下了。”姜律眼看已经无法补救自己在分会长心中的形象了,干脆不补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下。 给你脸了还? 分会长:“.” 青湖导师:“这” 队友:“嘶” 然而分会长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姜律一眼,然后提起了正事。 “这次大家进入灵域共耗时两小时二十分钟,合计在灵域中逗留十天不到,成功攻略了灵域,并且完成度很高,超越了去年我们两个分会合作时的成绩,可喜可贺,那么接下来就到了大家最期待的环节了” 分会长说着,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公会的管理者页面,综合十个人的评分开始让系统计算贡献比例。 “他干啥呢?”姜律跟红窗交头接耳。 红窗碍于分会长和青湖导师在场,不敢太放肆,但还是小声回答姜律:“我们的驱魔人账号不是录入了公会系统吗,有管理权限的管理者可以让系统搜集数据计算每个人的贡献比例,以此来论功行赏。” “啊?那不是毫无隐私可言?”姜律有些不安。 “没事的,只能看贡献,你的个人数据和物品奖励什么的任何人都看不到,而且平时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做分析的,只有重要的灵域或者这种比赛,才会有这个环节。” “那就好” “怎么?你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得了个毛。” “什么也没得到,不应该啊,按理来说你的评价应该是最高的吧?不过没关系,咱们下次再一起努力就是了。” 姜律想解释自己确实得了个很屌的羽毛,但是突然听到红窗又补充了一句“我倒是有些收获,一会儿分你点”,他就不说话了。 而在他们小声耳语的时候,那四个早就领了盒饭的驱魔人倒是显得颇为期待。 他们都想知道,哪边的分会贡献占比会大一些。 四人之中,唯一一个青湖分会的人倒是颇为淡定,毕竟人数优势。 另外三人虽然心里没什么底,但还是选择相信持剑人和虽然不熟但一看就给人一种很牛逼的感觉的姜律。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进入灵域前他们还只觉得姜律看起来有点东西,从灵域出来以后他们离得远远的都感觉姜律的身上有股香味。 强者的气息实在是太劲辣! 至于青湖导师,同样很好奇,不过倒不是对哪边赢了好奇,而是对他们分会谁贡献占比高而好奇。 只有跟姜律接触了九天的五人毫无反应,压根感觉不到以往参加类似友谊赛时最后揭晓结果的那种兴奋。 以往大家做的事都差不多,所以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谁贡献最大,但这次,他们几个好像除了每天泡澡游玩去酒馆喝酒,什么也没干。 终于,系统计算完毕,驱魔人的代号按照贡献比例从低至高的顺序依次出现。 最早领盒饭的四人贡献毫无疑问都是0%。 这自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持剑人,古典乐,盲盒,他们三人的贡献比例也是0%。 等于说他们比那四人多存活了九天,但是这九天里竟然和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系统出故障了?”青湖导师没忍住开口。 分会长的目光也变得十分困惑。 只有三兄弟神色复杂地默默叹了口气。 紧接着,轻影和红窗的比例也开始出现。 【轻影:0.37%】 【红窗:0.39%】 “这是贡献在哪了?” 三兄弟不解,他们和轻影红窗都是全程挂机,凭什么她们有占比? 姜律愣了一下,当即就反应过来这是贡献在了为圣水提供材料。 他当即对红窗低声道:“我就说你更像是水做的。” 后者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轻影虽然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但也联想到了什么,看着红窗满脸不服气。 于是姜律又安慰她说:“不要嫉妒她,太敏感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她以后就得不到我的特别关照了。” 轻影立马释然了。 两句话,解决了一场危机。 这就是姜律的实力! 与此同时,青湖导师和分会长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姜律。 姜律作为最高的贡献占比,吃草挤血型驱魔人,压轴登场。 【我为姜宝冲灵域:99.24%】 “怎么可能会差这么多?” 青湖导师懵了。 可见到自己带来的精锐都一副很平静的模样,他瞬间就肯定,这绝对不是系统出错了,如果真是出了错,他们绝不可能如此淡定,肯定比他还急。 分会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怎么攻略的,这种比例从未出现过,如果光看这个结果,好像姜宝他一个人进去也不影响结局。” 闻言,其他驱魔人顿时感到一丝尴尬。 分会长就差直接说他们都是混子了。 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而且他们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不能怪我们啊,姜宝他的操作就压根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高度,就算把所有过程全部手把手教给我们,我们也复刻不了啊。 再看向姜律,分会长的眼神已经明显带上了一丝惊异和好奇,但姜律在跟轻影嘻嘻哈哈,根本没看见。 但是这次他倒是没有再觉得姜律是个走歪门邪道的人了,仔细看看,颇有几分个性。 “总之。”他将隐晦的目光挪开,对众人道:“这次的任务日志尽快写完,明早给我们,我们两人会仔细查看的。” 青湖导师点点头,附和着表了态。 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让一个分会的驱魔人贡献比例加起来才0.76%。 散了会,参加这次交流的驱魔人都离开了会客大厅,只剩下分会长和青湖导师留了下来。 直到关上门,不用再因为身份需要一直绷着的两人这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 “99%!99%!这太夸张了吧?”青湖导师在大厅里来回踱步:“a级灵域,还是限制级!99%!这怎么可能?!这种人还用得着镀金?辛派的人才储备就这么恐怖?而且这种好事怎么就落在你们分会了?会长知道了不得气死?” 与一边惊叹一边羡慕嫉妒恨的青湖导师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分会长那压都压不住的嘴角。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说实话我刚刚还以为他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无能之辈呢。” “你管这叫无能之辈?”青湖导师摇摇头:“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我不也说了是刚刚这么想的吗?现在当然不一样了。”分会长因为各种事务傍身而长久紧绷的神经难得因为这种好事稍稍放松了一些:“我记得全国记录最高是一个五人灵域,其中一个人就占了百分之七十几?” “两年前总部的记录,准确的说是73%。”青湖导师如数家珍:“一个a级灵域,拿到这个成绩的是如今的总部攻略组长。” “记得真清楚。” 青湖导师笑笑:“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这个新的记录会引发多大的关注了。” “最好不要公布。”分会长摇摇头。 “为什么?”青湖导师不解。 “告诉老会长就行了。” 青湖导师立刻会意,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谈话之时,轻影和红窗已经将姜律送到了停车场。 因为明天两人要去参加和黑玉的谈判,所以今天需要先住在赤山分会,不能跟姜律回家。 她们看着姜律把一堆灭火器塞进老爷车的后备箱,都是有些不解。 “你拿走这么多灭火器做什么?” “因为我瞧分会长不顺眼。”姜律理直气壮地回答。 红窗感到很奇怪:“分会长也没怎么你啊。” “那种若隐若现的看垃圾的眼神你们是不会懂的。” 姜律咬牙切齿:“如果是你们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很爽,但如果对方是个男人,我只会想把他妈杀了。” 轻影还是不理解:“那跟灭火器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也不至于真的把他妈杀了,人家毕竟是我领导不是?”姜律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在这里演示一下吧。”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姜律拨通了火警电话。 “喂喂喂?你好,我匿名举报,赤山区香凝街5-22号,这里的一个民间组织并没有按照相关规定配备灭火器等消防设施,我严重怀疑他们是否有营业资质,安全问题不容忽视,希望有关部门彻查,该扣钱扣钱,该追究责任追究责任,不能把民众的安全问题弃之不顾。” “嗯嗯,对,一个都没有,厕所?您稍等,我去看看。” 轻影红窗看着打电话的姜律跑进大楼,没一会儿又扛着几个灭火器跑了出来。 “确定了,也没有。” “好好好,麻烦你们了。” 挂掉电话,姜律得意地冲两人笑笑:“学到没?” “我们才不要学这个啊!” 回到家以后,姜律用灭火器把孤儿院塞得满满当当。 每个房间,甚至每一级台阶上,都放了一个灭火器。 院长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应酬怎么样,看到这么多灭火器,连忙问他从哪来的。 他说路上捡的。 院长当然不信,问他在哪捡的。 姜律随口编了个地方,说还有很多。 没多久,就听见院长开车出去了,估摸着去捡灭火器了。 姜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收藏夹里找到了【无限监牢】,点了进去。 【是否继续已攻略灵域的探索?】 是。 【是否以单人队伍进入?】 是。 一道白光过后,姜律再次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房间。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窗口还是那个窗口,整座救赎之塔仿佛亘古不变。 唯一不同的,就是窗外不再是一片黑夜和无处不在的雾霾。 如今的救赎之塔,似乎屹立在一片热带孤岛之上。 一眼望去,外面是广袤的蔚蓝天空,以及一望无际的平静汪洋。 刺眼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晒得姜律浑身暖洋洋的。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监管者.欢迎来到救赎之塔” 阴森而熟悉的声音从光亮的走廊传来,姜律带着笑容转身。 “你”信使的声音戛然而止,生锈机械摩擦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甜甜的萝莉音:“您终于回来啦~” 姜律一把抱住信使,疯狂蹭着她的脸:“虽然不知道多久没见了但是想死你了。” “哎呀~” 信使的身体一下软了下来。 姜律的魅力才49的时候她对姜律的好感度就被刷满了,如今111点,她根本受不了一点。 如同被下了降头一样,她晕晕乎乎地就开始自动伸手帮姜律解腰带。 “不急,我们先去见伊希娜。” 姜律伸手拖住信使的大腿,将她抱在了自己怀里,而信使则用腿环住姜律的腰,抱着姜律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都十年了.” 走在前往救赎之塔上层的路上,信使委屈巴巴地道。 “我也没想到我会离开这么久,但是你没有发现比起十年前,我变强了吗?” “变强了吗?我看看。” 信使捏着姜律的肩膀,将上半身离了些距离,仔细端详起来,然后很快又趴了回去:“变强了一点点,但是确实更讨人喜欢啦。” “是吧?”姜律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咱就是练这个的。” 走到一半,信使提出歇一会儿,于是两人停下来歇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又歇了几分钟,这才直接传送到了上层。 当两人来到水晶宫殿时,伊希娜正坐在王座上忙得焦头烂额。 她的神情略带些苦恼,端庄而古典的绝美容貌让她即便在皱眉时也不自觉地散发着浓浓的圣洁韵味,在碧绿色的长袍衬托下,她那健康的暖白肤色比起精致得像是雕塑的哈斯茉尔更多几分自然和温柔。 “主人。” 信使恭敬地叫了一声。 “不要打扰我,至少现在不要,我快忙不过来了。”伊希娜头也不抬,声音冰冷且不容置疑。 她的双手在虚空中迅速翻飞,似乎在分割着什么。 “可是.”信使刚要说您的丈夫来了,姜律就“嘘”了一声:“我们不打扰她,我们去外面玩,这些年我新学了好多东西。” “哇奥!好耶!”信使当即把伊希娜抛之脑后。 “等一下!” 伊希娜难以置信地抬头,甚至揉了揉眼睛,似乎想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当她确定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时,长久以来一直忍耐的思念一下子决了堤。 她的双腿一下子并拢,一个没坐稳滑坐到地上,一边向姜律伸出手,口中一边娇呼:“姜宝~” “哎呀哎呀,怎么了这是?” 姜律连忙上前扶起伊希娜。 但光是看到姜律的第一眼她就迷离了,这会儿哪还站得稳,跟一滩水似的瘫软在了姜律怀里,抱着姜律的脖子就咬起了他的耳朵。 姜律低头看了一眼地板。 “好家伙,你要是跟我去佛罗伦萨,贡献比例高低得有1%。” 伊希娜不明所以,但她也根本不在乎。 “帮帮我”她用牙齿轻轻碾着姜律的耳垂。 很显然,救赎之神现在非常需要救赎。 姜律一个公主抱,将伊希娜抱了起来,然后来到了侧殿,伊希娜的寝宫。 “那么,你想我怎么帮你?十年没见了,我想慢慢来或许会好一点。” “不,不要。”伊希娜害羞地将头埋进姜律的胸膛:“就是因为十年没见了,所以要” “要什么?” “要粗.粗鲁一点才可以。” “这样啊。”姜律若有所思,叫来了一边看戏的信使:“来,把她的手按在床头。” 姜律发话,信使直接越过了伊希娜,接收了指令。 “这是.”伊希娜残存的理智让她好奇姜律要做什么。 姜律微笑着取出【救世主手环】,将伊希娜的双手铐到了床头。 “诶?” “诶什么?还没完。” 姜律又取出【监管者项链】,给伊希娜反向戴上。 信使看愣了,十年不见,姜律竟然已经成长为了随手就能拿出圣物级别的物品的人了。 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把这种东西当回事。 然而更让信使惊讶,甚至连伊希娜都微微有些错愕的是,姜律竟然又取出一件神器。 “天使的羽毛?”由伊希娜亲手制造的信使,眼界和能力不比一般的天使要低,一眼就瞧出这件神器来源于中位天使。 伊希娜也是忍不住问道:“亲爱的,你怎么连这个都有?” “嘘。”兴头上的姜律根本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扫兴:“这些一会儿再说。” 说完,他就把【燃火的天使羽毛】当作眼罩绑到了伊希娜的眼睛上。 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凡俗中一旦得到就能搅动风云,攻城略地的圣物,以及在神祇的争斗中都能起到关键作用的神器,在姜律手里,都沦为了增添夫妻情趣的小道具。 这种操作即便是伊希娜都是震惊的。 如今在她看来,当初为了脱困而迫不得已签订的亚当之约真是赚麻了。 这件神器,虽然不算最顶尖的那种,但即便是下位神拿到了肯定都得当压箱底的宝物珍藏,但如今,它仅仅被用来当眼罩。 自家丈夫的财力当真是恐怖如斯! 正思索着,伊希娜便突然失了神。 因为视线被遮挡,她情不自禁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感知上,这也使得她更加敏感。 姜律什么时候会动手,会怎么动手,会动多重的手. 在黑暗和未知重,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论及抗性,现在的她恐怕甚至不如轻影和红窗。 一旁的信使直接吓傻了。 她开始换位思考,如果刚刚在楼梯上,姜律像这样动真格的,她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但无论她如何设身处地的假象模拟,即使用她那精密仪器般的大脑推算了14000605种可能,她也找不到一种能在这种狂轰滥炸下全身而退的可能。 太恐怖了!姜律的实力简直太恐怖了! 不,这或许还不是他的极限!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她看向姜律的眼神充满了仰望和膜拜。 但救赎之神终究是救赎之神,作为治愈buff来源的伊希娜,韧性也是堪称三界第一,即使被削减了抗性,弱点又被猛攻,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靠着“不想让十年来的第一次草草了结”这样的信念,她负隅顽抗着。 这让信使意识到了自己和伊希娜的差距,从而更加心潮澎湃。 好刺激,好刺激!难得能亲眼看到强者之战,这回就算死也会值回票价口牙! “你成长了,但没有成长太多。” 她咬着牙,虚张声势地说道。 但姜律早已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因此对她的挑衅不以为意。 “但如果我告诉你,我才只是热身呢?” “什么?!” “我会用我专门为你练就的神话权能,让你心服口服!” 一边热血地呐喊着,姜律一边双手合十,旋转手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这这个是!!” 信使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感受着神话技能带来的威压。 “什么?发生了什么?”不明所以的伊希娜紧张地勾起脚尖。 “秘奥义——八门遁甲之术,双门齐开!” 姜律缓缓张口:“第一扇门:表莲华” 咻! 随着一阵破风声,伊希娜浑身一僵。 “手手指!不应该不应该的啊!” 而目睹一切的信使却知晓刚刚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姜律使出的神话技能,竟然能压制神明的权柄,并改变神明的身体结构。 与其说是姜律攻了过去,不如说更像是他的手指被吞噬了。 “第二扇门:里莲华!” “这次.”信使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会是什么?” “呃啊!” 伊希娜不堪重负,若非手臂被固定,她竟是要直接栽倒在床上。 “发生了什么?”信使感到惊悚。 即便是她,也没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然而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前碍于物理原因始终保持了一定距离的两人,此时皮肤竟然完全贴合。 这代表着 “完全.”信使捂住了嘴:“这怎么可能?!” 她惊恐地、颤抖着伸手,摸了摸伊希娜的肚子,然后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那是.胃?不.不是,胃不应该在那里!” 姜律噙着淡淡的笑,显得如此云淡风轻。 “呀嘞呀嘞。” 正如同影视中杀死了正义伙伴的反派那般,姜律缓缓扭头看向了正义伙伴守护的弱者,也就是信使: “现在.轮到你了。” “我就说应该循序渐进的。” 姜律刮了刮伊希娜的鼻梁。 伊希娜脸红地环着姜律的手臂,撒娇似的闹着别扭:“谁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 “嘘,小声点,她睡着了。” 姜律说着,给蜷缩得像一只小猫的信使盖好了被子。 “知道啦。”伊希娜点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道:“不过这样的话,会不会.那个” “什么?” “就是,会不会有啊?” 姜律低头看了看伊希娜圆润的小腹,仔细分析,认真思考。 “不会吧” “可是都这样了欸。”明明说的话好像很担心,但是伊希娜却一脸期待。 姜律摇了摇头:“应该有生殖隔离吧?” “?” “毕竟你是神,我只是人。” “你听说过宙斯吗?” “没没有” “他也是神明,但是他有很多孩子都是和人类生的哦。” “我和那种烂裤裆不一样。” “那就最好。”伊希娜只好作罢,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靠在了他的肩头。 事实上,姜律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一般的人类是不可能生出他的子嗣的,因为他们承受不住邪神的灾厄。 为了防止爱过的人因为这种事情白白丢掉性命,仁慈的暖男姜律早在转生之前就干脆给自己上了锁,给自己施加了不育之术。 这样一来,即便是有能力生出他子嗣的神明或是恶魔鬼王之类的存在,也一样不会怀孕了。 直接爽玩! 不过当初施加不育之术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毕竟那时候年轻,还想多玩个几千年,但是现在成熟了,并且还结了婚。 现在伊希娜突兀地说起这件事,倒也让他稍稍有些忧郁。 找不回自己的所有躯体,不育之术就永远无法解除,想生孩子也生不了,短期倒是无所谓,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想到这里,重返巅峰的未来战士之路又多了一条不得不走的理由! 注意到姜律神色的变化,伊希娜吻了吻他:“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有啊。”姜律摇摇头。 “都写在脸上了,真是的。”伊希娜捏了捏他的鼻尖:“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点好消息吧。” “什么?” “大概四五个月前吧,不知道为什么,某个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批我的信徒,数量非常庞大,我收获了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伊希娜炫耀似的露出明媚的笑容:“这让我甚至比被上帝封印之前更加强大了,顺带一提,现在我已经脱离了上帝的管辖,这一点你从救赎之塔周围环境的变化应当就能判断出来。” “真棒。”姜律夸奖着揉了揉伊希娜的脑袋,玩笑似的道:“那现在你成富婆姐姐了,应该不会嫌弃我吧?” 伊希娜的眼睛眨了眨,故意回道:“那要看你表现,你要一直都像今天一样,那我就考虑一直和你在一起。” “这么无情啊?”姜律故作生气。 “那当然。”伊希娜狡黠得像只小狐狸:“救赎之塔可不养闲人。”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我只能好好努力了。” 姜律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模样。 于是心里美滋滋的伊希娜抱他抱得更紧了。 “不过说起这件事。”姜律话锋一转:“你现在相当于明确和上帝敌对了吗?” “差不多吧,你解开枷锁过后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不过他倒也没再对我做什么。” 伊希娜事无巨细地说道: “他上次本就是趁我不注意封印了我,解开舒缚后,我第一时间就给救赎之塔施加了多层保护,这让他没办法轻易再封印我。 如果他要再对我动手,就必须亲自过来,不过你也知道,他征集军队本就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变,这种紧要关头,每一分力量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所以他暂时就没有与我大动干戈的想法。 我就趁着这个时机,将救赎之塔挪到了远离天堂的地方。 也算我幸运,否则他要是真的不顾一切地进攻救赎之塔,数年内我还能安然无恙,但早晚有被他得手的一天。” “那还真挺幸运的。”姜律点点头,又问道:“那现在你跟地狱一边吗?” “你怎么知道?”伊希娜有些诧异。 “我偶然遇到了路西法。”姜律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还以为我是你的代言人还是眷从什么的呢,他还托我告诉你,你消失太久了,该露露面了。” 可姜律没想到,伊希娜听到路西法的名字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姜律有些疑惑。 伊希娜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解释道:“我承认在大局观上他的确是一个优秀的领袖,甚至能斡旋于人类和上帝之间,即便上帝恨他入骨,很多时候也不得不让他占到些便宜。 但他的性格,我只能说烂透了。 他不仅难以捉摸,而且他本人更是个十足的大变态! 你敢相信吗?堂堂地狱之主,竟然迷恋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存在,叫什么古神还是旧日支配者的。 你可能不知道这种存在意味着什么,它们是一种不逊色于任何神话体系的超脱于世界之外的神话生物,甚至可能更强。 但路西法迷恋它们完全不是因为它们的强大,而是因为它们的样貌。 我很难向你描述,不过那是一种世界上最扭曲的生物的集合体,看一眼就令人难以忍受的反感,触手是它们的标志,而路西法恰恰喜欢这一点。” 说到这里,伊希娜托着姜律的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希望你和他有过多的接触,我不想你变成他那样的人!” “呃其实我觉得他还挺正常的啊” “那都是假象!” “好吧.” 虽然姜律觉得路西法的想法和爱好还挺普通的,但是既然伊希娜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那么说回刚刚的话题吧,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姜律转移了话题。 “现在就等冥界的战斗结束了,等到分出胜负,世界就要大乱了,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如今的神,不一定还会是那之后的神了。” “这个话题好沉重” “没什么沉重的。”伊希娜的表情变得淡然:“神并不是永恒的。” “那么这场战斗大概多久会结束?” “快了。”伊希娜思索着:“大概一百年内,就会落幕,然后拉开新的序幕。” “一百年” 姜律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换算成现实世界的话. 诶?算不明白 “话说.”他尴尬地开口:“100乘以365再除以1000是多少啊?” “36.5。”伊希娜回答。 “那时间不多了啊。” 姜律开始有些焦虑:“这样看来我以后得更努力了。” “努力什么?” 伊希娜意识到了什么:“你又要走?” “是啊,我只是想你了回来看看。” 姜律耸耸肩,这次他很认真地说道:“至少确保那个时候,我能保护你才行。” “保护?”伊希娜有些着急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保护啊,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我会越来越强大的,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那么你的信仰是从哪里来的呢?” 伊希娜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姜律嘿嘿一笑:“我不出去努力工作,多去几个地方当教皇,把你救赎之神的名号推广出去,你哪来这么多信仰之力呢?” 伊希娜一愣,顿时明白了一切,然后心中一颤,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她心疼地红了眼眶。 “看你刚刚挺得意的,不忍心告诉你咯。”姜律贱兮兮地笑着:“你也不想想,除了我谁会对你这么好啊?” “你的性格更恶劣!”伊希娜穷尽脑海中关于恶劣的代名词,补充道:“比路西法还恶劣。” “那你会喜欢吗?” “嗯” 早安!今天给大伙整点纯爱!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穿越希腊神话之我叫丁真 从救赎之塔出来之后,姜律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他意识到目前的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浪费了。 一百年内冥界之战就会落幕,新的序幕会被拉开,到时候正是自己夺回大权的最好时机。 如果换算成现实世界的时间,这个期限大概是一个月。 姜律并不知道目前的自己得提升到何种高度才能参与到那种层次的斗争,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进入灵域,获取足够多的好处。 按照目前的速度来算,三四天的时间从1级升到了12级,除开对抗灵域,一共攻略了四个灵域,其中两个s级,两个a级。 但两个a级灵域一共才升了四级,给的东西也就中规中矩,大头还都是靠探索灵域主线以外的地图才获得的。 考虑到这一点,姜律觉得必须依靠灵域开放世界的特性,每一次尽可能多地探索新区域。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那么【十日地狱】中他的做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想到这里,一天内攻略了两个a级灵域的姜律却没有丝毫休息的想法,毕竟在救赎之塔已经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了。 坐在床上,他打开了面板,打算找一个单人s级灵域进入。 而正犹豫挑选什么样的灵域的姜律突然想到了魅力属性的分支提升,考虑到这也能提供一部分强化,不挑食的他便又暂时退出了灵域池,打开了论坛,想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经验分享帖。 很快,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每个驱魔人的某项属性到四十点之后都会解锁分支提升,但是每个人好像又都不太一样。 至少看了一圈,他就没看到跟自己情况类似的驱魔人。 大致的情况分成两种。 一种是往物种发展,其中大部分人的分支都是现实中存在的生物,什么熊的力量虎的力量之类的,少有的也会出现神话生物的分支,有点像山海经的开局一个蛋,然后往各种方向进化。 除此之外,倒是也有正儿八经的职业,医生到外科医生/内科医生,战士到雇佣军人/职业杀手,比较稀有的也有,一些能跟神话传说挂钩的现实不存在的职业。 但共通点都是,不断获得彩蛋之后,就能为属性附加上一些基于分支指向方向的特殊效果。 姜律倒是有心找几个人问一问,但是这种能力驱魔人往往都会保密,即使是发出帖子来炫耀也好,分享经验也好,全部都是匿名,并且无法私信。 这就导致了姜律看了等于没看。 “古神.”姜律思索着,想起伊希娜说过的关于古神的评价。 虽然外表不太好看,但是足够强大,这就够了。 于是,姜律挑选灵域时就有了方向。 那就是按照经验贴中说的,尽量选一些带有能跟分支挂钩的元素的灵域。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点击了确认。 也就在这时,刚刚睡醒了的黄秀娥迷迷糊糊地跳到了姜律的腿上 【灵域名称:王国星门】 【极北·希柏里尔】 【太阳每年只升起一次,极寒的风暴终日盘踞,让这里始终与外界隔绝】 【冷酷的贵族和强大的女巫统治着这里】 【希柏里尔信仰繁多,人类以及亚人种和谐共存】 【这里的居民生活十分富足】 【不需要为生计发愁的人们用浪漫的眼光幻想着宇宙中的神国】 【无法遏制的探索之心,让他们找到了通往宇宙的道路】 【一颗颗伟大的星球被希柏里尔人征服,星球上珍贵的矿藏以及资源,被他们一件件带了回来,让希柏里尔更加壮大】 【而这些敢于穿过星空之门,前往未知之地寻找宝藏的人,被称之为先驱】 【希柏里尔人本该将足迹遍布整片宇宙,直到有一天,星空之门坏了】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1】 【任务目标:查明星空之门坏掉的原因,解决问题的根源】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秒)】 姜律推开山洞外覆盖着的积雪,不住地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 “这是刷到哪来了?” 他从山洞探出脑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寒风呼啸着,庞大的山脉白雪皑皑,雾气弥漫在眼前,即使是白天,能见度也不过十米。 再回头,刚才一片漆黑的山洞此时终于能勉强看清其中的情况。 一具裹着厚厚的兽皮,头上还戴着连着鹿角的绒毛厚帽的僵硬尸体正瘫倒在角落。 “这是.”姜律眯起了眼睛:“圣诞老人?”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同样是这样的皮草大衣,除了帽子上没有鹿角,跟这具尸体的打扮一模一样。 姜律判断,应该是自己在出生点刷新时直接原样复刻了这具尸体的装束。 想了想,姜律走上前去,将自己和尸体的帽子对调了一下,然后蹲下开始查看尸体身上的物品。 一份地图,几块冻肉干,一本带有名字的日记。 这些就是尸体身上所有的东西。 靠着日记,姜律知晓了男人的名字:李。 姜律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圣诞老人!” 他摸了摸现在在自己头上的鹿角,笃定道: “你是李小鹿!” 于是,姜律将从在佛罗伦萨时学来悼词换成了rap,以此缅怀这个死在山洞里的可怜人。 【终北历377年】 【太阳即将再次升起,祭司说这次的极昼还是会持续六个月】 【雪山中的生物应当复苏了,到了该狩猎的时候了】 【这次我一定会带回足够的猎物,然后参加先驱的选拔】 这是李的日记的最后一页。 姜律仔细看了许久,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插旗”。 “不过星空之门不是坏了吗?先驱还有什么用么?” 他自言自语,感到有些奇怪。 收起冻肉干和日记,姜律拿着地图准备找到希柏里尔的城邦。 就在这时,一声低吼让姜律浑身一僵。 太阳升起后,雪山中的生物就会复苏,难道说 他看向山洞外——一只金色的猫首蛛身的生物正咬着一只麋鹿的脖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姜律。 这正是跟姜律一起偷渡进入了灵域的黄秀娥。 见姜律望了过来,恢复原身的黄秀娥将麋鹿的尸体扔到了姜律面前,然后开始舔舐毛发。 “这是.给我的?”姜律有些紧张地询问。 黄秀娥叫了两声,猫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嫌弃。 姜律摇摇头:“谢谢我不饿。” 黄秀娥敏锐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这个逼.不会没认出我来吧?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姜律就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我家也有一只和你长得很像的猫猫虫,如果她还在,应该和伱差不多大了吧?” 黄秀娥:? 我什么时候死了? “总之,虽然你也很好看,但是我家里已经有我的娥娥了,所以不能再收养你了,婉拒了哈。” 姜律说着,当着黄秀娥的面钻出了山洞,开始低头比对着地图往外走去。 山洞外的黄秀娥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 正当姜律研究着路线的时候,已经向相反的方向走出一段距离的黄秀娥越想越气,便又回头抄近路追了过来,姜律正要经过一个拐角,险些跟气喘吁吁的黄秀娥撞了个满怀。 “诶?又一只猫猫虫?” 姜律抬头,退后两步,端详了一会儿:“比刚刚那只看起来凶一点。” 黄秀娥没忍住,挥出了利爪,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律从雪地里爬起来,先坐着愣了一会儿,然后摸摸脸,低头趴在地上翻找起来,终于,他从一块石头上找到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拿起自己的脸,抖了抖上面的雪,然后盖到了裸露的肌肉上。 治愈buff开始发力。 然后他笑了:“果然,我的判断没有错,我就说后面这只要凶一点,我不愧是世界上最了解猫猫虫的人。” 变小后趴在他鹿角帽上休憩的黄秀娥绷不住了。 她“嗷”地吼了一嗓子。 姜律的寒毛一下子竖起,左顾右盼。 “不会还没走吧?” 直到黄秀娥开始像在家里那样按照某种轨迹挠他的头皮,姜律这才注意到头顶上的家伙,将其抱到了面前。 “诶?娥娥,你怎么在这里?” 被姜律高高举起的黄秀娥无奈地打了个哈欠。 谁知姜律震惊道:“原来你不仅能跟我润出灵域,还能偷渡进来的啊?卧槽!那我刚刚被揍你怎么不吱声儿啊?” 说着他就把黄秀娥放到了地上:“这下就可以找那个逼养的报仇了,雪豹,我们走!” 黄秀娥的眼皮半垂,扭头就走。 半小时后,在姜律的死缠烂打下,黄秀娥终于用肢体语言告诉了他刚刚那两只猫猫虫都是自己的事实。 然后她就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姜律抛开一切自己的问题不谈,就盯着她把自己脸扇掉的事情说个不停,直到不堪其扰的黄秀娥承担起了本该由姜律承担的责任,后者才闭上了嘴。 无可奈何的黄秀娥用六对附足行走,前肢则托着地图,挎着个小猫批脸走在雪地里,而姜律则悠闲地坐在她身上欣赏雪景,嚼着冻肉干。 当然,姜律还是有点良心的,时不时也会给黄秀娥投喂一下。 就这么着,一人一猫逐渐从山脉中走了出来,来到了一片巨大的盆地。 姜律远远看去,这片盆地四面环山,太阳高高悬挂在盆地的正中心,而在太阳正下方,便是一座现在看起来不过手掌大小的城市,也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希柏里尔”城邦。 “就这么小也能叫城邦?”姜律有些诧异,哪怕考虑近大远小的视角问题,这座城市也有些小得过分了。 身处平地,道路不再崎岖,黄秀娥也不再有所保留,而是撒丫子狂奔起来。 可跑着跑着,姜律发现不对了。 首先出现的第一件怪异的事,便是在黄秀娥的背上,他会不停地往前滑,直到撞到她的后脑勺。 最开始姜律以为是黄秀娥一跑一停的缘故,但是观察后他又感觉好像没有这种问题,直到他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还不过只能算高耸的山脉,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高耸入云。 姜律一愣,然后又看向前方,先前巴掌大的希柏里尔,这会儿好像稍稍拔高了一些。 黄秀娥就这样又跑了一段时间,但恐怖的是,以以她之前在对抗灵域中,几分钟就能从地图南跑到地图北的速度跑了这么久,山脉都已经远远被甩在了身后,姜律还是感觉和希柏里尔的距离没有变近多少。 姜律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沿着盆地一直跑,便是在一直变小。 等到黄秀娥狂奔了十数个小时,终于精疲力竭地跑到希柏里尔外围时,姜律这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小城,说是遮天蔽日都不为过。 数百米的城墙伫立在雪原之上,站在墙角左右看去根本看不到头。 很难想象这样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建造的宏伟建筑群究竟是如何出现的。 当初觉得巨大到夸张的极乐城,跟希柏里尔比起来,有种泡菜人和棉花人站在一起同台竞技的巨大到荒诞的反差。 姜律现在很想把李小鹿撅活,然后质问他跑这么远打猎是不是脑子有包,但一想到回去又是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他只好愤恨地放过了他。 城墙上并没有守卫,姜律让黄秀娥变小,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开始找入口。 等他找到那能通过一艘航母的巨大城门时,发现城门处也没有守卫。 姜律第一时间怀疑这是座空城,可等他走过近百米厚的城墙后,他才发现,这座城邦非但不是空城,反而繁华到了极点。 姜律能想象到的各种元素都能在这座中古城邦的各个角落找到,甚至还存在着许多他见都没见过的物品。 他推测,那些略显怪异的元素恐怕就是希柏里尔人从其他星球带回来的东西。 飞龙,狮鹫,独角兽,各种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自由地驰骋在希柏里尔上空,和人类和谐地共存在这片土地中。 希柏里尔的外围是一圈又一圈低矮的房屋,鳞次栉比,以极大的密度挤在一起,中部则是一座又一座高耸的城堡,而最中心,则是一座建造在与数百米的城墙差不多高的高台上的神庙。 神庙的上方,存在一个悬空的圆形黑洞,很显然,这就是所谓的星门。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它都是圆形的,不过由于它的黑色过于深邃,让姜律判断不出它到底是个球还是个奇异的镜子似的传送门。 更加令姜律惊讶的是,任务背景中提到的亚人,在希柏里尔内竟然随处可见! 带有野兽特征,模样种族各异的亚人,就这么跟人类走在同一条路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姜律当即被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所吸引 “所以.”拥有兔耳的亚人女执法官质问道:“这就是你在街上掀开女性裙子的原因?” 被铐在审讯桌前的姜律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只是想通过尾巴看看她到底是狮子还是猫,因为光看耳朵我看不出来。” 女执法官叹了一口气。 这才刚轮到她交班,就让她摊上这么一个怪人。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骚扰事件,直到把人抓来,她才发现,对方竟然压根不是希柏里尔人,更奇怪的是,他还带了一个连她这种祖上出过先驱的钻研过古生物学的大学生都没见过的生物。 在她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让姜律认识到,无论他再怎么装,也不可能隐瞒他不是希柏里尔人这个事实后,姜律才承认自己是从外面来的。 姜律本来都已经预见到一场为了自由的大战和在此之后的全城追捕即将发生,可谁知兔耳女执法官却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看来你只是个误入了希柏里尔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威胁。” “啊这么草率吗?”姜律一怔:“要不你再审审?万一我是个非常恶毒的大坏蛋呢?”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你应该是个好人。” 兔耳执法官耸耸肩:“如果抛开好色和你的罪名不谈,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不算差。” “我哪里好色了?”姜律不服。 兔耳执法官走到姜律身边,轻蔑地看看姜律的腿间:“从你进来到现在,你就是这个状态。” 姜律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对她说了句“你等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想。 没过几秒,兔耳执法官惊恐地倒退几步。 姜律睁开眼,淡然道:“很抱歉吓到你,但为了我的名誉,我必须证明一下。” 兔耳执法官情不自禁地问道:“等我下班后一起喝一杯吗?” “我现在是嫌疑人,请你尊重自己的职业。” “抱歉.” 冷静下来的兔耳执法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记录本:“现在我得做个笔录。” “好。”姜律非常配合。 “姓名。” “姜宝·丁真。” “很特别的名字,你宠物的种类是?” “雪豹。” “雪豹?”兔耳执法官愕然:“外面的雪豹长这样?” “哦不是,猫猫虫。” “猫猫虫没见过的物种。” “说起来,她现在在哪呢?” “隔壁房间,猫族的警官正在审讯它。”兔耳执法官笑笑:“毕竟它有一颗可爱的猫头。” “专业。”姜律满意地点点头。 “你的种族是人族吗?” “不是。” “不是?” “我是臧族的。” “又是没听说过的种族”兔耳执法官一边记录,一边接着问:“你来自哪里?” “粘合国。” “联合国?” “不,不是,粘合国。”姜律特意重音重复:“粘。” “好的,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跨越壁障来到这里的。” “穿越。” “什么?” “啊不是。”姜律改口:“我是个探险家,向北方一直走,结果就走到这里来了。” “探险家,好的,那么你探险的目的是?” “我试图寻找一种代替电子烟的烟草。” 姜律咳嗽两声:“我最近有些咽炎,医生说我不能再抽电子烟了。” “烟草的话,希柏里尔倒是有不少去过外面的烟草商,一会儿你可以去看一看。” “所以我不用坐牢吗?” “不用。” “那就好。” “但是你得陪你冒犯的那位女士一晚。”兔耳执法官对姜律解释道:“这是她要求的处罚。” 姜律生气地拍桌子:“我特么就是因为拒绝这个才被她报警抓来的!” “那没办法,除非有人保释你。” “你可以保释我吗?” “你愿意等我下班后一起喝一杯吗?” “可以。” “那你现在可以无罪释放了。” 于是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 当兔耳执法官打开隔壁审讯室的大门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黄秀娥正一脸坚毅地抵抗着鱼干的诱惑,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猫耳执法官对兔耳执法官叹了口气:“它什么也不说。” 姜律一下就理解了黄秀娥的想法,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吃完不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吗?” 猫耳执法官这才注意到姜律:“诶你怎么” “都是误会。”兔耳执法官解释道:“他只是一个来自外面世界的探险家。” “他是探险家跟他当街骚扰有什么关系?” “探险嘛”姜律小熊摊手:“我都被抓来了,还不够险吗?” “这么个探险是吧?” “总之,你能帮我值会儿班吗?”兔耳执法官请求道:“我得带他去给报案人道歉,这需要一些时间。” “知道了。”猫耳执法官点点头:“去吧。” “谢谢你照顾她。” 姜律对猫耳执法官笑笑,提起黄秀娥顶到头上,就跟正往身上套着厚厚外套的兔耳执法官往执法局外走去。 重新回到大街上,姜律张开臂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自由的感觉!” “你从进去到出来还不到半小时。”兔耳执法官摇摇头。 通过交谈,姜律得知,她的名字叫辛西娅,去年刚刚就职于扎尔区的执法局。 一出执法局,姜律便试探性的指着神庙上方的圆形黑洞问道:“那是什么?” “星空之门。”辛西娅介绍道:“它每个月开一次,供先驱前往未知之地探索,然后接回上一批前往未知之地的先驱,这是希柏里尔如今能够如此繁荣的关键。” “能带我去看看吗?” 辛西娅摇摇头:“这恐怕不行,只有被选中的先驱才有资格靠近星空之门。” “原来如此。” 姜律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为了让自己的目的性不要这么明显,他很好地隐藏起了失落,又问起了其他问题。 看出姜律对周围一切表现出的浓厚兴趣,辛西娅也终于相信,他并非是恶意骚扰,而是真的因为从来没见识过如此奇妙的景象,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正当辛西娅同样对这个来自外界的人感到好奇的时候,姜律突然又问道:“为什么他们穿得和我们不一样?” 辛西娅看去,发现姜律正指着几个没有穿着厚重皮草,而是穿着白色长袍的传教士。 “他们是麋鹿女神伊赫乌蒂的神官。”辛西娅解释道:“事实上,你头上戴着的这顶帽子就是麋鹿女神眷从的标志。” “麋鹿女神,怪不得迷路了,笑死。” “什么?” 姜律若无其事地摘掉这顶晦气的帽子,随手扔到路边,然后对辛西娅道:“走吧,我现在需要烈酒暖暖身子,也需要你帮助我尽快了解这座城市。” 可辛西娅却没有回应姜律的请求,只是惊讶道:“你就这么扔了?” 姜律有些奇怪,但还是不以为然地解释:“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代表着宗教,所以为了暖和在一具尸体上把它取了下来。”姜律解释:“这下子既然知道它代表什么,当然只能把它摘下来了。” “可是麋鹿女神的神官就在那边,如果被他们看到你会受罚的!”辛西娅担忧地道:“你还是捡起来吧。” “有这么严重?”姜律也吓了一跳,这才刚从执法厅出来,他可不想再被逮捕。 所以他便打算弯腰捡起麋鹿帽,然后换个地方扔。 但正当刚要弯腰时,一名注意到了姜律刚刚的行为的神官已经靠近了过来。 “混蛋!把麋鹿帽捡起来。”神官粗鲁地对姜律叫嚷着。 姜律眼睛一眯。 他不喜欢这种命令的语气,更何况对方还说自己是混蛋。 于是他的逆反心理一下就上来了。 牢弟,你在和我作对? 姜律看着神官:“哦,抱歉。” 他捡起了帽子,然后环顾四周,问道:“垃圾桶在哪?” “什么垃圾桶?你竟然说麋鹿帽是垃圾?!” 神官大怒,一把抓住了姜律的手:“我怀疑你对麋鹿女神不敬!” “哈哈。”姜律难以置信地对辛西娅大笑道:“他居然只是怀疑。” “呃”辛西娅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 神官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跟我走!你需要去神殿接受责罚!” 然而姜律却丝毫不慌:“但是我现在正急着去接受死刑。” 神官的火气顿时消失,一脸懵逼:“啊?” “我是逃犯。”姜律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辛西娅:“我刚刚被这位执法官抓获,现在要立即执行死刑,不信你问她。” “这是真的?”神官向辛西娅求证。 面对姜律期待的目光,辛西娅艰难地点点头,掏出自己的执法官证件,说道:“是的。” 神官顿时明白了一切:“我懂了,你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然后触怒我,想趁着我将你带去接受惩罚的时候想办法逃脱,你太天真了!” “哎呀哪有这回事。”姜律紧紧握住神官的手:“把我抓走吧,求求你抓我走!” “滚蛋!”神官骂道:“老老实实去死吧,人渣!” 说罢,他也不管姜律捡不捡麋鹿帽了,扭头就走。 姜律对瞠目结舌的辛西娅挑挑眉:“摆平。” 辛西娅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姜律的操作,只能尴尬地笑着:“你真厉害.” “走吧,喝酒去。” 与此同时,刚刚找姜律麻烦的神官也回到了另外几个神官身边。 当即有人问道:“怎么着?怎么没把他抓回来?” “真是晦气。” 他苦笑着:“那混蛋是个死刑犯,他身边那位女士是执法官,刚刚才抓到他,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想办法逃跑,真是狡猾。” “呃我觉得不是这样。”其中一个留有胡子的金色卷发年轻男人叹了口气。 “什么?” “算了。” “你真是奇怪。” 几人摇摇头,又聊起了其他事。 只有那个年轻男人远远地看着牵起了辛西娅的手的姜律,低声自言自语道:“哪有死刑犯能这么着的啊?” 可旋即,他想到了什么。 “可如果真是死刑犯呢?”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我得去看看才行。” 另一边。 姜律一边装模做样地说一会儿要帮辛西娅看掌纹,一边到达了一家名为吉蒂的酒馆。 酒馆里人很多,因为扎尔区算是平民区,所以在这里喝酒的人大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不过虽然这些人的举止比较粗鲁,但也不失豪迈与淳朴,倒显得酒馆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在酒馆主人的安排下,两人坐到了一个靠窗的软榻上,点了一壶酒馆主人推荐的酒。 然后辛西娅便伸出了手,让姜律替她占卜。 在此之前的路上,姜律就一直握着她的手不住地赞美。 《你的手好小啊》《怎么比我白这么多啊》《听说女孩子的手都很软》《你身上好香呐》《你手好冰》《你好可爱》《比一下手大小》《你的头发好香》《你的眼睛好美》 一番超越版本的攻势下,还未喝酒,辛西娅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辛西娅毕竟是亚人,和人类还是有些区别,光是姜律注意到的就有耳朵,嫣红的瞳仁,大腿粗小腿却十分纤细的腿型以及有微微凸起的手掌等好几处地方。 轻轻按压辛西娅的手掌,她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就像被按住肉垫的猫咪一样,有意思极了。 借着看手相的由头,姜律一直乐此不疲地玩到酒壶被端了上来。 “所以你瞧出什么来了吗?” 一口葡萄酒下肚,辛西娅的寒意被驱走不少,脸色一下红润起来,甚至脱去了外套,露出里面紧身的执法官制服。 姜律同样呡了一口酒,然后才开口道:“你的事业线和生命线还好,但是爱情线比较曲折。” “哦?”已经微醺的辛西娅眨眨眼:“有什么说法吗?” “人到中年可能会丧偶,一个人带小孩。”姜律直言不讳。 “呃”辛西娅顿时兴致全无。 姜律话锋一转:“不过有破解之法。” 辛西娅又来了兴趣:“怎么破解?” “不结婚,不生小孩。” “呃”辛西娅兴致再无。 “不过.”姜律继续拉扯:“我就是不婚主义,而且也不喜欢小孩。” 辛西娅再度被勾起兴趣:“你是说” “所以我的爱情线也曲折。” “.” 如果不是姜律给辛西娅的感觉实在太过奇妙,她都想把酒泼在他的脸上,问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但就在这时,姜律却悄悄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一直在看我们?” “谁?”辛西娅下意识想扭头。 姜律却连忙阻止:“别回头,别让他发现我们已经注意到他了。” “噢。” “我们进来没多久他就进来了,他好像跟酒馆里很多人都很熟,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他加入了一个两人桌,他们现在一共有三个人,并不算孤单,但他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 “呃兴许只是这个方向有什么引起他兴趣的东西呢?” “不可能,这个方向什么也没有,我们旁边的软榻都是空的,他只可能在看我们。” “兴许是”辛西娅想说兴许是她的仰慕者,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律打断。 “嘘,他过来了。” 也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便装的金色卷发年轻神官便来到了两人身边。 “打扰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二位与我共饮一杯。” “啊?为什么?”辛西娅不解。 而姜律却冷笑着:“我看你不是想邀请我们两人吧?应当只是我们其中一个吧?” 对方被戳穿了心思,也不恼怒,只是微笑着问道:“这么明显吗?” 辛西娅一愣,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她当即带着歉意对其开口,而同一时间,对方也对着姜律开口。 “抱歉,我有男伴了。” “是的,我想邀请你和我喝一杯。” 两人的话音同时落下,然后均是互相看了一眼。 辛西娅只觉得尴尬到脚趾抠地,而对方则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没关系,我并不是为了邀请你。” 于是辛西娅更尴尬了。 而姜律同样觉得离谱,本来以为对方是来搭讪辛西娅的,谁知道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下子他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散开了。 “不是哥们儿,你们这儿不会是男酮酒馆吧?” “当然不是。”对方摇摇头,这才解释道:“或许你刚刚并没有注意到我,但你应付那位麋鹿女神的神官时,我恰巧就在边上,我很好奇,你作为一个死刑犯,是如何能讨得这位优雅的女性的芳心的。” 真相大白,姜律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当然不是真的死刑犯,哄骗他的罢了。”姜律冲对方挥挥手:“好了,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来的话,那我大概让你失望了,请不要打扰我们喝酒。” 对方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可他还是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搭话:“看起来,你应当不是希柏里尔人?” “是啊,我就是从外面来的,那又怎样?”姜律明显有些不耐烦。 “那倒没有,只是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对外面的事情比较好奇,或许你能跟我们说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姜律听见这番自来熟的话,翻了个白眼。 我凭什么给你们讲故事啊?我又不是你们妈妈。 为了把他打发走,姜律故意提出了身为执法官的辛西娅都帮不了他的要求:“照你这么说,我还想去看看星空之门呢,你能带我去么?” 谁知道对方并没有知难而退,反倒是神秘一笑:“这个啊,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如果只是近距离看看,我还真能带你去,不过如果你想亲自进去,那你就得先通过先驱的考核了。” “诶?”辛西娅一惊:“真的假的?” 姜律吃惊之余,狐疑地看着对方:“你小子可别骗我。” “当然不会。”他许诺道,然后又故意大声问酒馆中的其他人:“朋友们,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吗?” 看得出来,他的人缘极好,立刻便有人大声道:“奥斯从不骗人!” “瞧。” “好吧,信你小子一次。”姜律点点头,起身将黄秀娥递给辛西娅,说道:“我去喝两杯跟他们聊聊就回来。” “好好吧。”辛西娅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在姜律离开后,她换到了姜律的位置上,这样就能更好地看清姜律的情况,以便她随时靠着执法官的便利第一时间帮助他解围。 但辛西娅显然低估了姜律的交际能力。 姜律本来是一脸淡然地跟奥斯过去喝酒,结果坐下没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莫名其妙就成了哥们儿。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酒桌上的姜律竟然还占据了主导权,张罗着其他三人玩起了游戏。 辛西娅十分好奇,便让酒馆主人挪了个位置,坐到了能听见几人说话的地方。 姜律的声音一下就清晰了。 “规则很简单,大家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的事,如果这件事酒桌上有人没做过,那么那个人就要自罚一杯。” “有趣。”奥斯当即点头,然后在此基础上建议道:“不如这样,为了防止有人撒谎,我们向星空之门发誓会诚实,这样一来撒谎的人就会遇到厄运,怎么样?” 姜律当然不怕,另外两人也表示同意。 一旁的辛西娅也来了兴趣,认真的听着。 刚开始一切正常,但听着听着,她的表情就逐渐不对劲了,从感兴趣到疑惑,从疑惑到震惊,又从震惊变得惊恐 名为佛博斯的钟表匠首先说道:“我曾经在街上偷偷脱下过裤子。” 没人喝酒。 叫做艾格翁的雕刻师是下一个:“我曾经呃,我曾经和我妻子以外的女人发生过关系。” 佛博斯喝了一杯。 “看来得加大些难度。”奥斯笑着道:“我曾经有过一段跨越物种的爱情。” 佛博斯和艾格翁喝了一杯。 奥斯看着姜律,笑容逐渐收敛。 然后轮到了姜律。 “我曾经”姜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和一具腐尸有过一段持续时间为一晚上的感情。” 佛博斯和艾格翁喝了一杯。 然后姜律看向奥斯的眼神肃然起敬。 游戏一轮一轮进行着,佛博斯和艾格翁只要是在姜律和奥斯的回合就一直喝个不停,没多久就最趴下了。 于是酒桌上只剩下到现在为止一口酒都没喝的姜律和奥斯。 男人的好胜心在此刻到达了顶峰,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我和神明睡过!”姜律咬牙道。 奥斯没喝。 然后奥斯还以颜色:“我和厉鬼睡过!” 姜律没喝。 直到奥斯想到了什么,将条件限制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你知道有一个国度,他们信仰的神明被称为上帝吗?” 见姜律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奥斯狞笑着道:“我曾经在一个名叫佛罗伦萨的城市上空的云层里睡了一个天使!就在教堂正上方!” 姜律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奥斯一愣,然后气愤到拍起了桌子:“该死的!真是见鬼了!”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姜律船长和奥斯船长的航海比赛(1w字求订阅) 奥斯看向姜律的眼神逐渐严肃,事实上他有些怀疑姜律在撒谎。 不过下一秒姜律就说出了让他打消了怀疑的的话。 “不过应该不是同一位天使。” 姜律耸耸肩:“我遇上的那位,她的小腹没有印记。” “啧。”奥斯咋舌:“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的确真的了解天使。” “你这么一说.” 姜律后知后觉,眯起了眼睛:“你不是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吗?伱怎么会在佛罗伦萨睡过天使的?” “呃”奥斯一时语塞。 “说好的从不骗人呢?”姜律咄咄逼人。 “这个.”奥斯紧张地呡着嘴,然后叹了口气:“其实我是麋鹿女神的神官,我可以让我的灵魂出窍,四处遨游,事实上,那只是神交。” “神交?” 姜律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那这杯酒我又可以不喝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奥斯一脸懵逼:“游戏还没结束?” “当然!在分出胜负之前你撒没撒谎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姜律准备放大招:“我曾经” “打住!停一下!”奥斯连忙叫停。 他现在是真有点害怕了,特别是当他注意到姜律的女伴早已消失,只有他的猫还留在桌子上的时候。 “你的执法官女伴已经走了啊!” 姜律回头看了一眼。 “不重要了。” 他跃跃欲试地说道: “我曾经一次性让将近五万人吃了我的东西!” “啊?!” 奥斯终于输了,喝下了第一杯酒,随后立马急切地询问:“你怎么做到的?” 姜律没有回答,只是得意地笑着:“哼哼,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瞧着姜律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奥斯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虽然长相有些对不上,不过这种气质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有的。 姜律让他想到了一位故人。 “如果不介意的话”奥斯突然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你下面吗?” “?” 姜律怒气冲冲地指着奥斯:“你还说你不是男酮?!” “不你误会了!”奥斯急得百口莫辩,但牵扯太多,他又不可能说得太多,而且眼前的人也不一定真是他那位故人,万一提起那个名讳,惹出麻烦事小,搞不好还会给希柏里尔招来不祥。 于是奥斯急中生智,想到了找补的说辞:“事实上,我是想邀请你来参加麋鹿女神信徒的会饮,想看看你能不能达到门槛。” “还有这种事?”姜律顿时放松了警惕。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奥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可是.”姜律左右看看四周正在喝酒的人们,有些迟疑:“这里人太多了,不太好啊。” “没事的,或许可以去” “要不我让你摸一摸,你自己感受一下?” “啊?”奥斯愣住了,然后开始疯狂摇头:“不不合适,这太奇怪了。” 姜律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你要知道给人看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你是觉得叫别人摸就不羞耻了吗.” “妈的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去了!”姜律气急败坏。 闻言,奥斯叹了口气:“算了,咱们现在是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门槛不门槛的不重要了。” “朋友?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朋友。”姜律很不给面子地说道:“我可没忘记你是神官,你的同伴今天在街上欺负我来着,这笔帐我还没算呢。” “你刚刚不是说不重要吗?” “刚刚在玩游戏,那能一样么?”姜律理直气壮地回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吧,我承认是我的疏忽。” 奥斯只好解释道: “我听到你说你是死刑犯,所以对你很感兴趣,因为我想知道身为死刑犯的你是如何赢得女执法官的青睐的,想交流一下经验,所以才故意接近你的。 不过现在,我在你身上发现了更多比这件事本身更有趣的优点,所以你是不是死刑犯就不重要了,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 至于神官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他们并不是一路人,麋鹿女神对我来说,和对他们的意义有些不太一样。” “我懂了。”姜律言简意赅地概括总结:“你想撅鹿是吧?” “呃事实上麋鹿女神原本是亚人,她只是有些鹿的特征,并不能算鹿。”奥斯尴尬地挠挠脸:“不过是这个意思。” “太酷了兄弟!”姜律欢呼,对奥斯相见恨晚。 “这就兄弟了?”奥斯显然有些难以跟上姜律的节奏。 “麋鹿女神在哪?我来当第一个!” “等一下,不,不是这么回事儿。”无奈之下,奥斯开始科普:“她并不在希柏里尔,而是在未知之地,我当神官也是为了有朝一日穿过星空之门后能靠着信仰的指引见到她。” “那我们就更是兄弟了。” 姜律一拍大腿:“我也打算穿过星空之门去未知之地看看!实不相瞒,我是个探险家。” “难怪你让我带你去星空之门。” 奥斯理解了姜律:“那么我就先带你去近处看看吧。” “妥了。” 奥斯替姜律和两个醉倒了的朋友结完酒钱之后,姜律已经顶上了黄秀娥,正站在门口等候着。 两人推开酒馆的门,走上了前往中心神庙的道路. 一路上,两人像是逛动物园似的,姜律看到一个亚人就要问奥斯那是什么种族,奥斯回答之后,两人就开始点评。 不过他们两人倒并没有引起路人的不满,因为他们的谈话声很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再加上两人的相貌都是顶尖,姜律还有着魅力的加持,路过他们的女性见他们看过来,都是满心窃喜,害羞得不敢和他们对视。 殊不知两人都是下头男。 就这么着,两人循着蜿蜒的台阶小路,先是走到了中心城区的大道,然后又顺着大道,慢慢走到了中心神庙所在的高台下。 离得远的时候姜律并没有注意到,高台其实并不单纯只是一个巨大的石柱,在它的侧面盘着环绕向上的石制环梯。 环梯上并没有固定的痕迹,倒像是从铸成高台的原石上掏空雕刻出来的。 从酒馆走到这里花费的时间还不到三个小时,姜律和奥斯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姜律看向奥斯,默契一笑:“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本来不觉得,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 “它甚至有螺纹!” “螺纹?就是你刚刚说的那种能防止怀孕的工具?” “哈哈哈,兄弟,我一般反着戴。”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两人说着,走上了石阶。 可刚刚走到入口近前,他们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止步!” 奥斯微笑着上前:“很抱歉为您增添麻烦,不过请您放心,我们并不是平民,我们是麋鹿女神的神官,这是我的证明。”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徽章:“瞧,我没有骗你。” “那你呢?”守卫看向姜律。 “我是猫猫教的。”他学着奥斯的模样把黄秀娥晃了晃:“瞧,我没有骗你。” “希柏里尔没有什么猫猫教!” 见守卫查得很严,奥斯连忙解释:“他当然也是麋鹿女神的神官,不过他今天没有带证明。” “没有证明就不能上去!” 守卫铁面无私。 “这”奥斯为难地小声道:“能不能”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惨叫。 下一秒,一具尸体从距离地面有个数十米高度的石阶上摔了下来,正好砸在两人面前。 守卫的注意力立刻被尸体吸引。 “怎么回事?”他朝上吼道。 立马有个守卫在上方探出头来回应:“这混蛋冒充巨熊之神的神官,被我识破了!”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趴在石阶上往下看的穿着神官制服的人正在哭泣。 “噢!乔希!我不该听你的话带你过来的!” 上方的守卫怒斥:“不许哭!你也跑不掉!我宣布你不再是巨熊之神的神官了!带着他的假证滚下神阶!” 仰着头的姜律喃喃:“还比我们强点儿,至少有个假证。” “你刚刚说什么?”面前的守卫看向奥斯:“什么能不能?” “哦,没事了。” 奥斯将姜律拉到一边。 “糟了,我忘记了,还差三天先驱的选拔就要开始了,而星空之门开启的时间就在七天后,极昼向极夜的转换之时,这时候的管控十分严格,任何没有神职的人都不被允许踏上神阶,更别说进入中心神庙,靠近星空之门了。” 姜律想了想,算了算时间:“这么说李小鹿已经被冻死了半年了,而我吃的肉干是半年前的?” “李小鹿是谁?” “不重要。” “好吧。”奥斯满脸歉意地说道:“总之,我们现在只能先离开了。” 但姜律却突发奇想:“我有一计。” “什么?” “我也成为麋鹿女神的神官,有了神职,不就可以了么?” “可是要想成为神官,需要很严酷的考核的。” “呵呵。”姜律轻蔑地笑着:“区区神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连神都能干翻的男人!” “是吗,那我就带你去麋鹿神殿试一试吧。” 一小时后。 “神之力,三段!” 望着神力石碑上面闪亮得甚至有些扎眼的五个大字,青年面无表情,唇角有着一抹自嘲,紧握的手掌,由于大力,而导致稍微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姜宝·丁真,神之力,三段!等级:初级!”神力石碑之旁,一位年迈的神官,看了一眼碑上所显示出来的信息,语气漠视的将之公布了出来… “妈了个逼的怎么会呢?” 姜律坐在麋鹿神殿外的台阶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堂堂身怀重磅救赎之力,魅力得到古神赏识的天选之人,为什么身上的神力居然会和普通人是一个水平。 坐在他身边的奥斯安慰着他:“有时候天赋并不能决定一切,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不行,我得再试一次。” 姜律越想越气,起身,返回神殿。 奥斯叹了口气。 他清楚,神力石碑检验的是一个人的资质,也就是潜力,潜力可以挖掘,除非从肉体到灵魂全部重塑一遍,不然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所以,即便尝试再多次,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想到这里,奥斯没有跟进去,因为他不想再看到好兄弟失望的样子了。 可就在他等待着几分钟后姜律一脸失望地走出神殿的时候,却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了刚刚那名老神官激动的声音。 “神之力,真神!” “真神”这个词奥斯并不陌生,这意味着姜律的资质,如果放在黑铁时代之前,保底是个下位神,即便是如今也是能直接跟神明对话的代言人。 总之就是非常牛逼。 奥斯第一时间就在想,会不会是其他人的检测结果,但是这个可能瞬间就被排除了,因为神官说今天姜律是唯一一个检测神力的人,在他们出来后,也没有其他人进入过神殿。 所以他也傻了。 资质还能变的?怎么可能? “妈了个逼的怎么会呢?” 他学着姜律说了这句话,然后连忙起身返回神殿。 刚进神殿,他就看到了在系腰带的姜律。 “你做了什么?!” 姜律回头看了一眼奥斯,指了指神力石碑上用来放手臂的洞口:“我把xx放进去了。” 奥斯懵了,怎么放手和放xx检测出来的结果会不一样啊?难不成你是被拼出来的? 可旋即,他就想到了什么,心中的怀疑更甚,姜律和那位故人的形象逐渐重叠。 如果是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到底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而此时,一旁的老神官正擦着冷汗,惊恐地对奥斯不住重复道: “太恐怖了,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啊这确实有点恐怖。”奥斯的表情非常古怪:“我是你我也害怕。” “不!我是说真神太恐怖了!”老神官摇摇头:“他能沟通麋鹿女神!他能沟通麋鹿女神!” 他甚至质问姜律第一次检测的时候是不是在拿他寻开心,故意逗他。 见老神官反应这么大,姜律也意识到好像“真神”的评价是个很了不得的东西了。 他回头问奥斯:“你能沟通麋鹿女神吗?” “我”奥斯稍作犹豫,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能。” “那看来不得不由我来打响第一枪了。”姜律遗憾地惋惜道。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想当神官是吧?”老神官一脸兴奋,急迫的语气似乎生怕姜律要跑:“你跟我来,我这就找人给你办手续!” “可以可以。”姜律迷迷糊糊地就跟着老神官走入了后殿。 没多久,抱着制服的姜律就出来了。 “奥斯神官,带他去公会,熟悉一下环境。” 老神官一边吩咐,一边期待地道:“我都不敢想象,主教从中心神庙回来后会是个什么表情!这下子我们就能再度联系上麋鹿女神了!我一会儿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神官。” “呃好。”奥斯点点头。 从神殿出来,姜律直接朝中心神庙走去。 奥斯却拦住了他。 “现在还不能去。” “为什么?”姜律挥了挥手中的证件:“我现在是持证上岗。”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最近时期比较特殊,而且刚刚的神官不也说了,中心神庙里现在都是各个神明的神官信徒,上去是没问题,不过你不是要看星空之门吗,这肯定是靠近不了的。” 奥斯解释道。 “所以就是无论如何都得等三天?”姜律有些失望。 “没错,不过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奥斯微笑着安抚道:“不是说要带你去会饮吗?会饮天天都有,很好打发时间的。” “哦对,还有会饮。”姜律点点头:“那走吧。” “你有什么感兴趣的类型吗?” “这还用问?来到希柏里尔,那肯定得是亚人娘啊!”姜律理所应当地道。 奥斯会意地点点头:“放心吧,神官和信徒里很多都是亚人。” “要有尾巴。” “好好好,一会儿给你引荐。” 麋鹿女神的公会就在神殿附近。 这是一个高大的城堡,比起其他神明信徒的城堡要宏伟不少,这也能看出麋鹿女神的地位即便在拥有信徒的神明多如牛毛的希柏里尔,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大部分神官平时起居就在这里,与其说是公会,其实就是个功能比较齐全的员工社区。 从一层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用以让平民祷告的大厅。 在大厅的四周,则布满了半开放式的由蒸汽机驱动的直梯。 上层就不对外开放了,乘坐蒸汽直梯来到最上层的一个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宴会大厅,姜律这才领略到希柏里尔的贵族玩得究竟有多花。 希腊背景下的开放程度姜律早就有所耳闻,但他却没想到能淫靡到这种程度。 即便涉足过宇宙中未知之地,又从外界带回来了许多先进的知识和工艺,但希柏里尔人始终保持着最原汁原味的习俗。 丰盛的食物、热闹的聚会、不断续杯的葡萄酒、仆人殷切的服务。 乐师们侍奉在周围,奏乐供神官们取乐。 那些被场间激情撩人的气氛所感染的人,还会跟他人传情达意,有的人甚至还会毫不避讳地与席间的其他神官、信徒或仆人亲吻、爱抚甚至发生关系。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伴侣并不仅限于异性。 根据奥斯说的,这样的聚会从早到晚,每天如此,或许并不是同一批人,但举行会饮的大厅一定天天人满为患。 “敬酒神!狄奥尼索斯万岁!” 几个喝得晕乎乎的神官高举酒杯,欢呼道。 姜律问奥斯:“他们不是麋鹿女神的神官吗?这算不算当面ntr?” ntr这样的概念姜律早就跟他科普过,所以现在理解起来并不复杂。 奥斯回答:“酒神在希柏里尔的地位比较特殊,因为大家都要喝酒,所以狄奥尼索斯的接受度一直很高,即便不信仰他,希柏里尔人也觉得他是能带来和平的神,并不会像对其他神明那样排斥。” “为了喝酒脸都不要了。”姜律如是评价。 而就在两人谈话时,又有一批人坐着蒸汽直梯来到了会饮大厅。 “嘿,奥斯,你上哪去了?”其中一人跟奥斯打了个招呼。 姜律好奇地看去,却见对方正是之前要让自己受罚的那个神官。 对方同样注意到了姜律,脸色一变。 “你不是那个该死的死刑犯吗?” “不,我不是。”姜律淡定摇头:“你可能看到的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他的确是个混蛋。” “你糊弄谁呢?你头上的猫都没变!” “这是我混蛋哥哥的遗物。”姜律伤感地道。 “好了好了,卡泰亚。”奥斯打起了圆场:“这是一场误会,虽然他不是死刑犯,可他也没有侮辱麋鹿女神的意思,这些我都了解清楚了。” 姜律看了看这个道貌岸然的坏逼。 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自己都想侮辱麋鹿女神。 “这不是你说了解就能了解的。”名叫卡泰亚的神官丝毫不给奥斯面子:“我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意图,但他的确做了这样的事,而且现在他踏足会饮大厅,同样是坏了规矩。” “不不不,卡泰亚,这你可就错了。”奥斯摇摇头:“他现在已经是麋鹿女神的神官了,有权参加会饮。” 卡泰亚一愣,立马觉得这是奥斯在骗他:“这不可能!” 然后他就看到姜律取出神官证明的徽章,一脸得意地炫耀:“你看,还有金边边哦。” “金边?!” 卡泰亚眼睛都直了。 他身后几个同行的神官也面面相觑。 神官的地位划分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粗糙,完全就是仿照希腊神话的五个时代进行区别的。 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英雄时代、黑铁时代共五个时代,对应的就是徽章上的金边、银边、铜边、木边、铁边。 姜律能够拿到金边徽章,也就意味着如果他出生在神话时代,完全是有潜力成为主神那一批高位神的。 一个半天前还是死刑犯的人,摇身一变,变成了自己所在神殿的高级神官,压了自己这种铜边神官好几个头,这在卡泰亚眼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怎么可能?” 见金边徽章对他的威慑力这么大,姜律也懒得跟他废话,嚣张地道:“少在这里哔哔赖赖,别逼我在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扇你嗷。” 奥斯连忙提醒:“打人还是不允许的,至少原则上所有神官地位平等。” “啊什么这点特权都没有吗?”姜律叹了口气。 两人一唱一和,转身走进向人群。 还站在原地的卡泰亚敢怒不敢言。 面对同伴们询问还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他咬咬牙:“去!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他来的。” 说着,紧跟着两人走了过去。 在仆人的服侍下,姜律和奥斯脱去了外套,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贴身短衣,分到了一块软榻。 姜律端起酒杯品尝了一口,感觉味道比之前酒馆里的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嘈杂的环境,总感觉这像是酒吧迪厅和洗浴中心的混合版娱乐场所。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玩还不怕随时被查。 这边姜律还在观察环境,那边奥斯就已经勾搭过来了两个穿着清凉的亚人娘女仆。 “好好好!”姜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很快,在一边有心靠近,另一边有意迎合下,两人各自将一个亚人娘女仆抱在腿上,就要把酒言欢起来。 可一直趴在姜律脑袋上的黄秀娥不乐意了。 看着姜律怀中的猫娘女仆,她不安地叫唤了起来。 姜律闻声连忙把她从头上抱了下来:“诶哟,咋了这是?” 他清楚的看到,黄秀娥的眼神里有惊恐,有愤怒,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虽然不太肯定,但姜律还是感觉那种眼神有点像是在看垃圾。 姜律怀里的猫娘女仆惊喜地轻呼一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询问姜律:“好可爱,我可以摸摸它吗?” 姜律还在疑惑黄秀娥这是什么反应,随口应了一声:“摸呗。” 猫娘女仆得到首肯,立马兴奋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黄秀娥的脑袋,试图给她顺顺毛。 可回应她的是黄秀娥迅雷不及掩耳的回头一口。 “哎呀!” 猫娘女仆触电似的收回手。 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两个流着血的小孔。 见状,猫娘女仆泪眼婆娑地看向姜律:“对不起,一定是我让它不高兴了。” “啊没事,和你应该没关系。”姜律随口应道,便又端详起黄秀娥来。 这下姜律更疑惑了,她平时也不咬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于是姜律也伸手试了试,然后就看着自己缺了一块肉的手指沉默不语。 这是,奥斯突然开口:“会不会是因为这位小姐是猫族的缘故?” “怎么说?”姜律不解。 “猫是嫉妒心很重的动物,你这相当于带着老婆逛妓.院,她能不生气么?” “还有这种说法。”姜律恍然大悟。 对这些方面他还真不了解。 以前养朱建业的时候年纪还小,很多领域都没来得及涉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门道的。 “你懂的还挺多。”姜律由衷地对奥斯夸赞道。 可这句话也不知道触及了什么,奥斯只是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出于无奈,姜律只好先把黄秀娥交给了这里的仆人,奥斯吩咐他们带黄秀娥去做个按摩,事情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这时,猫娘女仆已经从姜律的腿上下来了。 “抱歉,神官大人,我想我需要去处理一下伤口。” “别急,我的猫咬了你,我当然会负责的。”姜律笑着,又把她拥入怀中,拨弄着她头顶的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诶呀,神官大人,不可以,那里很敏感的。” 猫娘女仆扭捏着。 姜律左右看看,再次确定大家都是这样的,这才抹除掉心里最后一丝负罪感。 “那么,我给你变个魔术吧,用不了多久,你手上的伤口就会愈合。” “我不信。”猫娘女仆故意表明自己的怀疑。 不得不说,姜律就吃这套。 “哎哟,我还能骗你?” 说着,他就把猫娘女仆抱到腰间。 正应了那句话。 忍抱干,恨塞蛋。 一旁的奥斯歪了歪脑袋,想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想,但也因为会饮时发放的衣服是千百年来智慧的结晶,实在太过方便,所以姜律根本用不着有什么大动作,再加上猫娘女仆身上的轻纱覆盖,这就导致了奥斯根本看不到一点。 而他怀里的马娘女仆,看着看着也来了感觉,主动攀上了奥斯的脖子。 这下奥斯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但随着两人逐渐发力,会饮中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过于巨大的声响,纷纷观望过来。 可沿着麦哲伦航线刚经过麦哲伦海峡进入太平洋,连好望角都还没到的两位船长,自然注意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了这边。 甚至乐师都停止了奏乐。 人们的脸上从刚开始的稍稍惊讶,再到肃然起敬,然后到逐渐惊恐,再到最后所有男人低下了头,所有女人吞咽着口水。 原本纷乱嘈杂的大厅,逐渐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场间只有些许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们在比赛吗?” “比赛.很贴切。” “天呐,这简直燃起了我年轻时的运动员精神!” “看样子以后的会饮有新玩意儿了。” “可是该怎么给这种比赛取名呢?” “会饮每天都有,我建议叫每日大赛!” “好!” 终于,奥斯船长先回到了西班牙,证明了地球是圆的,但姜律船长却还在太平洋兜兜转转。 即便猫娘女仆已经横跨了好几次好望角,但这显然无法浇灭姜律船长试图证明地球是圆的的决心。 连已经超出常人数倍航行时间的奥斯都不得不为姜律船长开船的稳定性感到惊艳。 直到又经过一次好望角的猫娘女仆用身体的反馈表示如果姜律船长再不开出好望角,自己的船就要没油了,姜律船长这才不得不用上了在佛罗伦萨领悟的“涡轮变速”技法,握住猫娘女仆的长尾,强制扬起了船帆,最终才见到了大陆。 姜律揉捻着猫娘女仆的尾巴,温柔地说道:“看看你的手指,它已经痊愈了。” 但趴在姜律肩头的猫娘女仆完全没有力气,只得勉强开口回应:“我我待会儿看,现在先让我歇会儿。” 这时,周围观看了整场每日大赛的人们纷纷鼓掌。 姜律疑惑地抬起头,见这么多人看向自己,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提早一步靠岸泊船的奥斯正要解释,就见明明对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的姜律竟然举起了双手:“芜!斯巴达!” “什么他竟然有斯巴达人的血脉?!” “这下子一切都合理了!” “为英雄欢呼!” 姜律莫名其妙成为了众人的英雄。 听着越来越听不懂的话,姜律扭头问奥斯:“他们说寄吧呢?” “不是,你在说寄吧呢?”奥斯反问:“不是你先喊的斯巴达吗?” “情绪到这儿了,不喊不合适。” 正在两人说话间,大厅边上的一间侧厅却突然传来一声狮子吼叫般的怒吼。 “滚!别逼我在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扇你。” 听到这声吼叫,大厅里的人们先是下意识地往那边看去,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纷纷回过头来,做自己的事,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管。 姜律自言自语:“这句话我是不是刚刚在哪说过?” 而听到这声吼叫的奥斯则突然来了兴致:“这声音卡丝塔莉雅也在这里?” “那是谁?” “主教的女儿。” “哦。”姜律点点头:“不感兴趣。” “你不是要前往星空之门吗?她可是负责麋鹿神教的先驱选拔哦。”奥斯笑着:“虽然如果只是看的话,只要等到过了这几天就可以,但如果你想进入星空之门,那就必须得是先驱才可以。” “你现在还是不感兴趣吗?” 有着【开门】姜律其实对能不能成为先驱并不是很在意,只要能触碰到星空之门,他随时能通过。 只不过如果光用【开门】来激活星空之门,不确定因素的确会有点多,毕竟现在掌握的信息还太少了。 考虑到这一点,如果能用常规的方式在准备齐全的情况下进入星空之门,他也并不排斥。 所以他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还是有点兴趣的。” “跟我来。” 两人安顿好劳累过度的两名女仆,趁着参会者们因为那声吼叫而畏惧地低下头,没有注意到他们,不着痕迹地来到了侧厅门外,小心地通过窗户查看里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带有狮子特征的亚人女性侧卧在软榻上,堆满水果的巨大的铜盘,酒壶,以及各种美食,随意地摆放在她的身边。 她就是奥斯提到的,主教的女儿——卡丝塔莉雅。 在她的身边,都是一些俊美的男仆,受到无微不至的服侍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女王。 “还真是她。”奥斯满脸惊喜:“自从她进入神庙尝试沟通麋鹿女神之后,已经消失了足足一个月了。” 姜律对她的日程并不关心,只是自顾自点评道:“不愧是能拥有包房的女人。” 在她塌前,则是一个跪着的年轻神官。 仔细看去,竟然是跟着姜律和奥斯进来后就不见了踪影的卡泰亚。 而此时,卡泰亚的脑袋正杵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请求着。 “求你了,一次,就一次!我已经渴望你很久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出来的!” 而卡丝塔莉雅的回答很简单:“滚!” 窗外的姜律怜悯地摇摇头:“什么希腊龟男。” 可这次奥斯却没说话。 姜律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了?” “呃想不到卡泰亚对她有这种想法。” 姜律仔细看了看卡丝塔莉雅,的确很戳xp。 “这种想法怎么了?不是很正常?” “可是.” 奥斯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卡泰亚不忿地叫嚷道:“宙斯和赫拉也是姐弟,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们就不行?!” “嘶”姜律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一切。 而奥斯的眼神则逐渐阴沉下来。 “这小子行啊。”没注意到奥斯表情的变化,姜律对卡泰亚指指点点。 卡斯塔莉雅再度满脸愤怒:“你再说一句,我发誓我会撕碎你!” 听着姐弟二人的对话,姜律越来越迷糊了。 “为什么明明是姐弟,一个是亚人,一个是人类啊?而且我看卡丝塔莉雅说要撕碎卡泰亚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因为卡泰亚是主教的情妇生的,而卡丝塔莉雅才是正妻所生。” 奥斯冷冷地回答,然后用手肘顶了顶姜律:“帮我一个忙。” “什么?” “进去,然后当着卡泰亚的面征服他的姐姐。” “啊?”姜律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然是我的好兄弟。” 奥斯咬着牙:“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你以后如果有需要,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现在我必须得给卡泰亚一点颜色看看。” “满眼黄色是吧?”姜律狐疑道:“不是你怎么自己不去啊?” “卡丝塔莉雅实在太高傲了,如果她看上我,当然没你什么事儿了,或许只有你才能驯服这头骄傲的狮子。”奥斯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姜律表示怀疑。 “好吧,你有金边徽章,而她一向慕强,所以我觉得你能获得她的好感,而且她曾经结过婚,她的丈夫是被他活活榨干而死的,我感觉她很适合你。” “这么厉害?” 姜律显然只听进去后半句,毫不犹豫地迈开腿就往侧厅里走:“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见姜律走进了侧厅,蹲在窗外的奥斯才露出一抹笑意。 他想看看,姜律到底是不是自己那位最好的兄弟 早安!月底了各位兄弟投点月票吧,马上两千了,急急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个大出生(1w) 这边奥斯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边的勇士姜律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侧厅。 卡丝塔莉雅身边的一名仆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 他走上前来挡在近前,对姜律客气地说道: “抱歉,这里是私人宴厅,您或许走错地方了。” “不,我没走错。”姜律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扒开他继续往里走。 “你是什么人?”侧卧着的卡丝塔莉雅坐正了身体,冷漠地打量着他。 姜律摆出一副强者的姿态:“我,姜宝,透.批!” “什么?”卡丝塔莉雅表示疑惑,她显然听不懂姜律的词汇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而这时,跪倒在地的卡泰亚也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是你?” “哎呀,巧了,你怎么也在?” 姜律装作刚刚才看见他,故意蹲到了他边上,在地上看来看去:“找啥呢哥们?我帮伱找。” 卡泰亚连忙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慌张。 “我的徽章掉了,我刚刚已经找到了。” 见卡泰亚这副狼狈的模样,卡丝塔莉雅鄙夷地摇了摇头。 “你们认识么?”她倨傲地问道。 “不认识。”卡泰亚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疯子。” “哎呀真是冷漠呢。”姜律嘻嘻哈哈。 “既然不认识,谁给你的胆子敢闯进我的宴厅?”卡丝塔莉雅直视着姜律,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胆怯。 但姜律自然不会被吓到。 “我刚刚上厕所路过,听到有人在聊宙斯和赫拉,我对这种事一向很感兴趣,就过来看看。” 他悠悠然地解释。 “就为了这个?”卡丝塔莉雅轻蔑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姜律不甘示弱。 卡丝塔莉雅微微蹙眉:“你是?” “我可以是你年少时的情窦初开,也可以是你共渡余生的白头偕老。” “?” “大胆!”卡丝塔莉雅还没说话,卡泰亚便愤怒地叱责道:“你敢调戏我姐姐?” 姜律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卡丝塔莉雅,自顾自地笑笑:“不吃这套么啧。” 这下子卡丝塔莉雅总算是看出了姜律是什么人。 在她看来,姜律不过就是她仰慕者中平平无奇的一员罢了,尽管卖相极佳,但言语间的轻浮着实令她不喜。 “看在麋鹿女神的份上,我原谅你的失礼,不过现在赶快给我滚吧!” 她对姜律下了逐客令。 但姜律却不退反进。 “哟,你叫.卡丝塔莉雅吧?” “嗯?”卡丝塔莉雅冷笑一声:“你这不是知道我的名讳么?即便知道还是如此轻浮么?真不知道该夸奖你的勇气还是该说你愚蠢了。” 对于卡丝塔莉雅的讽刺,姜律不管不顾:“我看你和卡泰亚的关系很不错嘛,我就觉得奇怪,那家伙本该郁郁寡欢的,可今天却很高兴,原来是因为你.” “你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卡丝塔莉雅对于姜律的无视感到气愤。 然而,下一秒姜律却突然动了手。 趁着卡丝塔莉雅毫无防备之时,他直接越过了那几个仆人,右手抓住了卡丝塔莉雅的手,左手则托起了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他做到了!”窗外的奥斯瞳孔地震。 “不愧是姜宝,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真是让人血脉喷张!” “你你在做什么啊?!” 卡泰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扒开姜律。 但卡丝塔莉雅的仆人总管却拦下了他。 “请冷静!现在不能打扰卡丝塔莉雅大人!” “什么?难道你们看不到她在被强吻吗?” “不” 总管表情凝重地摇着头:“卡丝塔莉雅大人已经狂化了。” “狂狂化?” “你瞧。”总管指着卡丝塔莉雅那正环着姜律后背的双手。 卡泰亚凝神看去,只见卡丝塔莉雅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姜律的皮肤,撕开姜律的上衣后,又缓缓地在他的后背上划下了十道长长的血痕。 她的尾巴剧烈地摆动着,脖子上也开始生出些许金黄色的毛发。 这是高等亚人在极度兴奋时才会出现的异化现象! 仆人们敬畏地低声交流着。 “仅凭亲吻就能让卡丝塔莉雅大人狂化,这个人真是不简单.” “可是如果不阻止的话,他会被撕碎的吧?” “不,你看。”总管无比震惊地提示道:“他的伤口在不停的愈合!他也是亚人!” “什么?!” 卡泰亚惊悚地看向姜律的后背。 如果是一般人,在雌狮的利爪下,恐怕早已血肉模糊。 但姜律却不同,他后背的伤口从出现到愈合,整个过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着。 还不等卡丝塔莉雅的利爪划到底,前面深可见骨的伤口便已经结了痂。 “难道.是那个种族?” 作为卡丝塔莉雅的贴身仆人,总管的眼界甚至比不少神官还要高,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个古老的亚人种族。 “什什么?”卡泰亚被他的郑重所感染,也是有些发毛。 “水熊虫!” 总管深吸了一口气:“能进行复杂的生命活动!他.可能是不死的!” 亲吻还在继续。 见着姐姐的狂化愈演愈烈,卡泰亚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他既是愤怒,那个人不是自己,又是庆幸,因为如果是他,恐怕欢愉结束的时候,也就是他生命落幕的时候。 但不管怎么说,那种自己的东西被人当面抢走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他只能安慰自己。 只是亲吻,这只是亲吻,算不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卡丝塔莉雅终于松开了口。 是的,刚开始是姜律主动的,但后来却是卡丝塔莉雅不愿撒手。 明明我这么恳求你都不为所动,他可是强吻了你!你却这么乐在其中! “刚刚.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卡丝塔莉雅的眼神变得迷离,她想搞清楚,姜律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制造出如此特别的感觉。 姜律淡淡一笑:“你是说这个吗?” 他张开了嘴。 卡丝塔莉雅眯起眼睛看了过去,竟发现姜律的舌头上扎着两颗钉子。 “这个是神官徽章的钉子!你拔下来了!” “是的,我拔下来扎进了我的舌头。”姜律平静地回答,揭晓了接吻的秘方。 “可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是什么?” “是电。”姜律解释道:“神官徽章镀过水银,形成了原电池。” “虽然听不懂,但这就是你让我欲罢不能的秘密对吗?” “没错!”姜律微微扬起下巴:“这是我自创的雷之呼吸五之型:希腊热!” 卡丝塔莉雅轻轻点头:“不愧是如此大胆的男人,果然有些实力。” 窗外的奥斯也啧啧称奇:“不止在我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做了这么多准备,竟然还能把简简单单的一个深吻推陈出新,玩出不一样的花样,幸好是同伴,这样的实力真是太可怕了。” 总管则更是典中典之:“小姐已经好久没有被吻得这么高兴了。”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卡泰亚崩溃地抓着头发:“难道只有我觉得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很奇怪吗?!”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姜律拔下了舌头上的钉子,安回了徽章,却“不经意间”露出了徽章上的金边。 在他的微操下,金边反射出的金灿灿的光,径直射进了卡丝塔莉雅的眼睛。 “这个是”卡丝塔莉雅眼睛一下就直了,完全忘掉了接吻带来的口舌干燥和浑身湿热。 “这个啊。”姜律随口道:“不过只是简简单单地在经过神力检测之后老神官说我是真神之姿可以沟通到麋鹿女神所以发放给我的金边神官徽章而已,不值一提。” 说着,他把徽章扎进了耳垂:“仔细想想,我觉得挂在这里比较低调。” “你低调个.” 卡泰亚话都没说完,声音就被卡丝塔莉雅盖了过去。 “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这么谦逊的人,看来是我误解你了。” “姐姐你”卡泰亚朝她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然而卡丝塔莉雅此时已经完全无视了他,只是关切地对姜律道:“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有点。”姜律点点头。 “让我看看。” 姜律转过身去,让卡丝塔莉雅能看到自己的后背。 “诶?怎么” 这时,总管开口,将刚刚在两人忘情接吻时做出的推断说了出来。 “水熊虫?” 卡丝塔莉雅和姜律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 只不过前者是惊讶,后者是茫然。 “难怪。”卡丝塔莉雅恍然:“如果是古老的水熊虫族,那就难怪有如此深厚的神性了,最古老的水熊虫族亚人,甚至比一些神明还要古老。” “所以谁能解释一下什么是水熊虫?”姜律环顾四周。 “它们上一纪元就存在了,在彗星结束那个纪元之前,它们就已经生活在了这颗星球上,它们古老而神秘,而它们公认的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生命力极其强大。” 姜律怔了怔:“所以就凭这个,我就成水熊虫啦?我就不能是抵抗力比较强吗?” “所以你认为你是人类?” 卡丝塔莉雅有些奇怪,姜律的反应不似作伪,也不像是故意隐瞒身份。 “什么叫我认为,我就是人类!” “别急。”卡丝塔莉雅思索一番后,说道:“我们得想办法验证一下,这关系到你能不能沟通到麋鹿女神。” “怎么验证?” “很简单。”卡丝塔莉雅眼神飘忽地道:“你只要能在我狂化的时候不被我榨干,那你肯定就是水熊虫亚人。” “哦?还有这种说法?”姜律怀疑地上下打量:“你有这么厉害?” “并不是我在吹嘘什么。”卡丝塔莉雅得意道:“不过我的亡夫是金牛族的亚人,力大无比,但是他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姐姐!”卡泰亚终于绷不住了:“这难道是什么很骄傲的事吗?” 而姜律却只是信服地点点头:“果然厉害。” “所以你想试试吗?”卡丝塔莉雅继续无视卡泰亚,这让后者觉得自己被放置了。 “那就试试吧。” 卡丝塔莉雅微微一笑:“虽然我结过婚,不过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哼,被小瞧了呢”姜律自嘲地摇摇头。 他若有深意地对卡丝塔莉雅道:“无论结没结过婚,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看来你是个很包容的男人。” 卡丝塔莉雅笑笑,换成了m型的坐姿,一只手举起红酒杯,另一只手则轻轻掀起了轻薄的纱衣。 “不,你误会了。” 姜律上前,双手撑在卡丝塔莉雅背后的墙上。 窗外。 蹲着的奥斯皱着眉头,心中暗骂着卡丝塔莉雅。 “可恶.什么都看不见啊。” 要不要.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俩身上,偷偷溜进去,离近点看? 但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侧厅里就传来了卡丝塔莉雅的狮吼。 不同于之前叱责卡泰亚那种威胁性质的吼叫,现在的是一种她本人无法遏制住的冲动。 狂化了,她又狂化了。 这次奥斯甚至能看见她的双手变得有些像爪子了。 两人的动作无疑是原始而野蛮的。 他们的身边似乎都出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卡丝塔莉雅的仆人们止不住地后退,卡泰亚甚至被震慑得跪倒在地,目光呆滞。 “哦等等,这好像不是被威压震慑,应该是信念崩塌了吧.”奥斯自言自语。 姜律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尽管治愈buff一直在尽力,但是一直在流血,还是让他出现了些许萎靡的情况。 于是他取出了在【罪恶都市】中获得的十全大补丸。 这能够瞬间恢复20%的状态,相比之下,这已经是他身上价值最低的消耗品了。 可就在这时,身下的卡丝塔莉雅挑衅地问道:“怎么了?” “当然不是!”姜律是个男人,而男人是不会允许别人说自己不行的。 “那么你手上的大药丸是什么?” “大药丸”姜律突然有了主意。 他打算让卡丝塔莉雅尝尝苦头! “这不是药丸,你这个粗鲁野兽!” “噢!是的,我是野兽!” 姜律迅速用【监管者项链】穿过手上全部的三枚十全大补丸,然后将长出来的线头绑在手上。 “这个是!不!怎么可能?!” 卡丝塔莉雅的狮吼开始让大地颤抖。 对待卡丝塔莉雅,姜律并没有对待伊希娜的温柔,干净利落得吓人,甚至门外的奥斯都有些头皮发麻。 他喃喃自语: “如果我不,赫拉会杀了我的,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但这份从容和花哨的操作,也让结合了此前所有疑点的奥斯坚信,姜律就是他那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一旁的卡泰亚流着眼泪,拽着姜律的裤腿:“求求你了。” 但回应他的却是卡丝塔莉雅的怒吼:“闭嘴!滚到一边去!” 姐姐终于理我了,但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痛? 卡泰亚不理解。 而尽管希柏里尔拥有很多科技,是一座神话与文明完美融合的城市,但这些优势并不足以弥补它与现代都市的差距。 在未来和过去的对话中,未来以绝对碾压的方式取得了胜利。 “你怎么敢,用你的兴趣,挑战我的生存之道?!” 姜律呐喊着: “不要小瞧了千百年来的探索才能凝聚而成的智慧结晶啊!!” “我我竟然输了?” 卡丝塔莉雅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她猛地回头,完全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 “我算是明白了,不是你太强,只是你的亡夫太弱了。” 姜律叹了口气。 “是的,是他太弱了!如果我早点遇到你,我一定不会背负这么久的骂名!” 卡丝塔莉雅从软榻跌落,一把抱住了姜律的双腿:“不要离开我!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姜律试探道:“那我要进入星空之门。” “可是.”卡丝塔莉雅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只有先驱才能进入星空之门。” “嗯?”姜律挑了挑眉,扭扭腰,抽了抽卡丝塔莉雅的脸。 “好!我让你当先驱,当最厉害的先驱!” “那行。” 半小时后,和卡丝塔莉雅商量妥当后,姜律先行离开了。 在门外,他见到了蹲伏的奥斯。 “兄弟,摆平。” 他回头看了看角落中正抱着腿哭泣的卡泰亚,这才想起来问:“所以你为什么让我这么干?” “你才想起来问这个是吧?”奥斯表情古怪。 “因为我也挺讨厌他的。”姜律耸耸肩。 奥斯叹了口气:“因为他提到了宙斯和赫拉的事,你知道的,赫拉是宙斯的姐姐,但他们却是夫妻,这终归是不大能拿出来炫耀的事。” “但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姜律不解。 “这个.呃.”奥斯挠了挠头:“相比之下,我倒是比较好奇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宙斯是个畜生啊。”姜律小熊摊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啊?” 奥斯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棒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很遗憾你没有姐姐。” “我说过么?”姜律十分困惑。 他甚至用海马体搜索了记忆,但是关键词搜索不管是“姐姐”、“姐”、“亲”还是“弟”都完全没有关于这句话的结果。 于是他坚定地摇摇头:“我确定我没说过,这太出生了。” “呃不,我的意思是”奥斯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救:“我觉得如果是你,应该会有这样的想法才对。” “哈哈,兄弟。”姜律拍拍他的肩膀:“这显然不可能会是我的想法,宙斯是个烂人,而我是个好人。” 他指了指天空:“宙斯,烂裤裆。” 然后指了指自己:“我,好裤裆。” “可是.” 奥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是.” “可是什么?” 难道你以前在骗我? 奥斯看着姜律,心里不免出现了这样的恐怖猜想。 但我们以前明明这么开心. 你在外面玩的时候我会告诉她们你在天界做客。 我出去玩的时候你也会帮我在赫拉面前打掩护。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他咬咬牙:“我想知道,如果宙斯在你面前,你还敢这么说吗?” “敢啊。”姜律理直气壮:“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行得端坐得正,对这种烂裤裆就是要重拳出击!” 奥斯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但就在他要学着卡泰亚的模样找个角落去蹲着的时候,姜律突然又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奥斯的眼神闪过些许期待。 “不过这不是赫拉的错,她是个好女人,就是控制欲有点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对她还挺感兴趣的,我喜欢被控制。”姜律羞涩道。 奥斯缓缓点头,心中稍稍宽慰了些。 这一点你倒是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直率。 所以问题只是出在对我的看法上么?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奥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说起来,我之前不是跟你提到过我可以灵魂出窍吗?” “有这个印象。” “除了灵魂出窍,我还能做到很多事。” “能用灵魂自己撅自己吗?” “你先听我说,别打岔。” “抱歉。” 奥斯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我之前做过一个预知梦,梦里的人长相是模糊的,他成为了我的好朋友,但是他有个问题,就是他的记忆是残缺的。” “所以你是想说我是你那个朋友?”姜律询问。 “是的,各方面都对得上。”奥斯点点头:“所以我想问,你的记忆是不是有残缺,比如说,某段时期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姜律一琢磨:“嘶还真是。” 他看向奥斯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佩服:“神了。” 奥斯闻言松了口气:“你想找回你的记忆吗?” “想啊。” 姜律先是点点头,但随后又惆怅地道:“但是很难。” “哦?”这下奥斯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知道怎么找回记忆了?” 姜律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 “不,我不知道。” 他看着奥斯,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太松懈了。 要知道灵域可是连通真实世界的,里面的人可都是活的,怎么能把现实世界的事情这么掉以轻心地在灵域里说出来呢? 要知道被轻影红窗开盒的事可是还历历在目呢。 姜律啊姜律,你实在太没有自我保护意识了! 奥斯自然不知道姜律的想法,所以奇怪地道:“怎么会呢?你应该知道的啊!” “不是你这么好奇我的事做什么?” “我们不是兄弟吗?” “兄弟就可以没有边界感?” 姜律越看奥斯越觉得不像个好玩意儿。 仔细想想,觉得宙斯牛逼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于是原本算是crush的好兄弟瞬间变成了下头男。 “我觉得我应该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姜律摇摇头,准备去找黄秀娥。 “怎么着?现在抱上了卡丝塔莉雅的大腿,就要抛开我?”奥斯愤怒地质问。 “那你就别当谜语人,试探来试探去的有意思么?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就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套我的话!” 姜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虽然我从小看书看不进去,学的东西第二天就忘,甚至连揍人这种事儿都得等过了十几年的某一天才能突然想起来,但是我聪明得一逼!” 听完姜律的话,奥斯激动地道:“你简直就是他!” “我是谁?”姜律顿时紧张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了,奥斯也不装了。 “听着,我可是冒着给希柏里尔带来不幸,以及我可能睡不到麋鹿女神的风险才跟你坦白的。” 为了好兄弟,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下定决心之后,他决绝地开口道: “我就是宙斯,而你是我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姜律愣了一下,笑道:“让你别当谜语人,不是让你当喜剧人。” 宙斯咬咬牙,冒着如果姜律真的不是好兄弟就会改变世界线的那百分之一的风险,说道:“我们曾经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那样的好朋友!” “嘶!等一下等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姜律一下子懵了。 或者说他一下子就相信了。 这显然不是希柏里尔拥有的无数种元素的其中一种。 别说土著了,甚至就算是一部分连春晚都不知道的驱魔人也不可能看过海绵宝宝。 “我还知道你最喜欢的是珊迪!因为她是松鼠,而且有一对巨大的门牙!” “草!” 姜律将奥斯,或者说宙斯拉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你他妈的说清楚!” “我说清楚了啊,我就是宙斯。” “不是这个,我是问我有没有付诸行动?就是松鼠的事儿。” “那当然没有,太变态了。” “那就好”姜律松了口气。 然后宙斯接着道:“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私底下我不知道。” 姜律的表情逐渐惊恐。 “好了,别急,这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把我忘了,还说我是烂裤裆!” “可你就是啊” “好了,这个也不重要。” 宙斯低声道:“现在重要的是,你复活多久了?” “你别急。”姜律呡着嘴,反向提问:“现在重要的是我怎么知道你说是我好兄弟是不是骗我的。” “不是好兄弟能跟你一起逛窑子?” “哈,我路上随便抓个人都能一起逛。” “不是好兄弟能冒着改变世界线引发大动乱的风险来确认你的身份?” “说不定你就想这么做呢?” “好吧,看来不得不爆点狠料了。” 宙斯叹了口气: “在你的xx根部,有一个月牙状的印记。” “嗯?!”姜律悚然。 如果说海绵宝宝还只是让他震惊,那么这个秘密就让他感到恐惧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注意到的,甚至就连目前有过一段故事的所有女孩儿都不曾发现这个细节。 难道说. “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赫拉咬的。”宙斯叹了口气:“因为她是天界的神母,所以她制造出的伤痕即便是你也无法完全抹去。” “什么玩意儿?”姜律一脸呆滞。 宙斯解释道:“当时我去外面寻花问柳,赫拉为了报复我,所以找到了你,我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她吓了一跳,咬伤了你。” “啊?” “当时我的确很难过,不过一想到赫拉找的是你,而且你为了我们的情谊,即便被赫拉用下了药的酒迷倒,也只勉强答应用嘴,我就生不起气来。” 宙斯追忆似的笑笑:“后来我们三个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你真的有点夸张的兄弟.” “现在信了吧?”确认了姜律就是自己的好兄弟,宙斯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我感觉更恐怖了。” 姜律理着有些混乱的思绪:“我现在很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有过这么一件事,那么以我这种大方并且讲义气的性格,有没有邀请你去阴间做客?” 尽管他说得很隐晦,但宙斯还是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邀请了。” “草!”姜律急坏了。 “你先别急。”宙斯见他这副模样,不免觉得有点好笑:“赫拉可是我正儿八经的正妻,但是你压根就没结过婚,她们中的大部分甚至都是有夫之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可是更吃亏一些。” “唔” 姜律大胆设想:“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宙斯点点头。 “我居然也是出生!”姜律颓丧地瘫坐在墙角,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具体的事谁都不知道。” 宙斯坐到姜律身边安慰道:“你死得太突然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好像正变成一只天鹅和一名幸运的少女嬉戏,突然心有所感,草草结束以后回到了天界,果然就得知了你死去的消息。 你死去以后阴间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动乱,如今在新的阴间之主的统治下,他们甚至进攻了冥界,哈迪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这种紧要关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姜律人都麻了。 宙斯的不靠谱程度简直令人作呕。 更令人感到悲伤的是,可想而知跟他臭味相投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来撅麋鹿女神啊,不是跟你说了吗?”宙斯奇怪地反问。 “我的意思是,人家打到家门口了,你还能悠哉游哉?” “啊你说这个啊。”宙斯不以为意地笑笑:“我本人当然是还在天界的,这是高科技。” “什么高科技?”姜律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现在跟你说话的是我的分身,继承了我的意志和部分力量,所以虽然不是本人,但也是我没错。” “分身?” “你教我的一气化三清啊。”宙斯解释道:“好像是你从哪个女友那拿到的,她丈夫的绝学,学会以后又教给了我。 你当时是这么说的,我给你学一学.” 宙斯清了清嗓子,模仿姜律的语气道: “兄弟,真不跟你吹牛逼,这次绝对是好货,学会以后咱们就不用互相打掩护了,直接分身作镇,本体出去爽玩,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姜律捂着脸摆摆手。 宙斯学得很精髓,这死动静一听就是自己。 “所以.”他转移了话题:“按照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我的人在打你的地盘,然后这场战斗有很多人在关注,会引起世界的大变动。” “就是这么回事儿。” 宙斯点点头: “所以我才好奇你实力恢复了多少,我可指着你早日出山,镇压叛乱,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但坏消息是,我的实力得靠我搜集以前的躯体来恢复,我想想一个大脑碎片,一个左手碎片,一根xx,然后就没了。” 姜律叹了口气:“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被分成了多少份。” “那确实有点麻烦”宙斯算了算时间,悲伤地道:“我估计可能来不及了。” “说起来,接替我成为阴间之主的是谁?” “不认识,没什么印象。”宙斯摇摇头。 “我还是想不明白。”姜律很苦恼:“不管接替我的是谁,为什么要引发大战呢?” “有没有可能之前你招待我的时候,其中有他的妻子什么的?所以才先打我?”宙斯突然问。 “有可能”姜律想了想,有些不解地道:“可不管是谁,我肯定是都给了很多好处的,而且她们也玩得很开心啊。” “但她们的家人不一定这么想。” “太牵强了,我觉得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那我琢磨琢磨我在阴间的时候做过哪些事” “我也想想.” 两个大出生坐在一起对了一个钟头,惊讶地发现好像他们一起做过的每件事都有不得不被诛杀的理由。 “不行。”终于,姜律忍不住终止了这个话题:“这样下去找不到原因的。” “我觉得也是。”宙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所以就是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支援一下好兄弟。” 姜律把主意打到了宙斯身上:“虽然哥们儿现在落魄了,但是肯定会东山再起的,这种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帮一把,给点投资?” “我是想给啊。” 宙斯无奈地摊手:“但是正如我刚刚所说,我现在只是个分身,什么也帮不到你。” “再是分身也是主神的分身啊,一丁点神力一丁点好东西都没有?你糊弄谁呢?” 姜律不信。 “这得怪你。” “怪我?你特么甩锅都不会甩,我都死这么多年了你怪我?”姜律翻了个白眼。 “这真得怪你。” 宙斯严肃地说道:“你当时给我分享过你的一个经历,就是把所有神力散到分身身上,然后变成一个普通人,从头开始打拼。 我记得你应该是去了昆仑山,从一个采药人开始,一步步开始走上修仙的道路,最终走到了昆仑山的顶点。” “我知道这个!” 姜律大笑:“这个我得跟你好好科普一下,这在我们那边叫红尘炼心,指的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尘世中磨炼,是想要突破自我的强者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 “你放屁!少往脸上贴金!” 宙斯啐了一口:“你特么的就是为了勾搭西王母! 你的原话是,要拿下这种女强人,就得假扮成小奶狗,以这种方式接近她,然后慢慢用天真和青春叩开她的心房,一点点融化她长久以来形成的保护自己的外壳,而且这样还能体验一把女强男弱的奇妙快乐。 所以受到你的影响,我才除了天赋以外什么都没留给这具分身,打的算盘就是复刻你的道路,最终达成拿下麋鹿女神的目的!” 姜律沉默了。 早安!哥哥姐姐,饿饿,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希腊合伙人与巨大突破!(1w) “这下好了,咱们是两个穷哥们儿。” 姜律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宙斯也很无奈:“如果你是在奥林匹斯山,我是能帮帮你的,但是现在没办法,我自身难保。” “等我回去以后看看有没有地点在奥林匹斯山的吧。” “回去?”宙斯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你没有复活在这个世界吗?” “这个很复杂,有时间再给伱说。”姜律从墙角站了起来:“总之,现在得先想办法进入星空之门。 你可能不知道,星空之门已经出现了问题,发挥不了以前的作用了,但是根据目前我掌握的情报,每个月还是会有先驱通过这东西进入未知之地。 这很反常,所以为了搞清楚这一点,必须实际进去一次。” “啊你说这个啊。”宙斯对于星空之门的损坏显然并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了,不然我早就完事儿回去了。” “你知道你不跟我说?” “那个时候不确定你身份,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宙斯耸耸肩:“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迫切地想要找到沟通麋鹿女神的方式的,准确地说,不是星空之门坏了,而是锚点消失了。 没了锚点,星空之门就无法工作,尽管它还能开启,但事实上,大部分先驱去往的未知之地,只不过是门里的世界,一个中转站,懂我意思吧? 而且最糟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进去的人跟出来的人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所以先驱早晚是会死的,无非只是死在中转站和死在希柏里尔的区别罢了。” “那最初的锚点是怎么获得的?” “锚点是神明钉下的,先由祂们前往地外的世界,然后以自己为灯塔,指明星空之门传送的方向。” 宙斯解释道: “因为一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只有往外开拓,才有可能在不引起神明间的屠戮的情况下,让所有人和谐共存。 所以与其说是星空之门坏了,倒不如说是那些外出的神明全部都失去了联系。” “祂们死了吗?” “没有。”宙斯的表情有些沉重:“但是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要不停地送人进星空之门?” “想碰运气。”宙斯不屑道:“赌徒心理,反正希柏里尔人多,死了很快就由新的顶上,这么大的人口基数,锚点又这么多,只要赌到一个能被碰巧传送到其中某个锚点的人,那么所有的牺牲就全部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混了这么久还只是神官是吧?” “那不是废话。”宙斯理直气壮地道:“换你你愿意冒这种风险?” “那肯定不愿意。” “这不就结了?” 姜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很快又想起了什么: “还是不对啊,你不是说你把天赋也带过来了吗,那你的神力应该很轻松就能获得金边徽章,肯定能随意联系到任何一个神明才对啊。” 闻言,宙斯翻了个白眼:“还是那句话,能这么简单我早就完事儿走人了。” “怎么说?” “希柏里尔还有个名字你知道么?” “什么?” “终北大陆。”宙斯满脸苦涩:“希腊的终北!” “那又怎么样?”姜律觉得奇怪。 “那就意味着希柏里尔在希腊的地盘!这里每一次对外释放的信号都在奥林匹斯山地监控之下,我这边一释放对外的信号,赫拉马上就能杀过来你信么?” 这下子姜律就理解了。 这不就等于开了关联企鹅号么?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不能怪宙斯,家里有个随时查聊天记录的醋罐子的确提心吊胆。 姜律笑了:“看来还得我来。” “是的,说实话,我一开始也的确存了私心的。” 宙斯有些内疚地道:“我注意到你拥有如此高的神性潜力的时候,是有想过靠你打通星空之门的,这才会带你到这里来。” “所以你在酒馆说带我来参加银趴其实是骗我的是吧?”姜律恍然。 “也不能说骗,用你们的话说叫缓兵之计。”宙斯大言不惭地道。 “好好好,师夷长技以制夷,我成夷了是吧?” 见姜律面露不满,宙斯急忙转移话题:“反正现在已经抱上卡丝塔莉雅的大腿了,只要维护好这份关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这能为我们节省不少时间。” 姜律没有说话,只是左手比了个2,右手比了个1,最后又把三根指头并拢。 宙斯不解:“什么意思?” “我先托起她的脸直接吻,再抱住她的腿直接x,不到一个小时从三个方面征服她,让她对我死心塌地,两个直接一个小时三个方面,所以这不叫抱大腿,而是她离不开我了。” 姜律走向窗边,只留下一道严肃的背影: “希望你时刻牢记一二三!不要再倒反天罡了。” 还坐在墙角的宙斯一愣,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 而就在这时,两人边上的床榻上,床帘被掀开,一个男人探出头来,愤怒地问道:“你们到底还要在这里聊多久?!我不管你们是宙斯还是什么的,现在给我滚出去!” 宙斯起身,拍拍屁股,一边朝外走,一边摇头道:“真是在哪都不得清净。” “谁说不是呢?”姜律瞥了一眼怒目圆视的正在办事的男人,鄙夷道:“偷听别人说话,我为你感到羞愧。” 然后和宙斯一道走出了会饮宴厅中为比较害羞的人提供的套房。 走出了套房,姜律才问道:“你刚刚知道里面有人吗?” “进去以后才知道的。”宙斯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姜律继续问。 “因为我那个角度能看到帘子里面,你敢相信吗?和他一起的那位女士扮成了阿努比斯,那个面具太特别了,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宙斯解释道。 谁知姜律摇了摇头:“对此我持不同的观点,我比较欣赏她的脚链。” “你也在看?”宙斯有些诧异。 姜律微微一笑:“猜猜我为什么先坐到地上?”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宙斯摇摇头。 两人相视一笑。 之后两人又跟休息好了的猫娘和马娘玩了一会儿,姜律这才带上黄秀娥,离开了会饮大厅。 猫娘问了姜律的名字,但后者并不想跟这种随便的女孩儿扯上太多关系,于是只留下了一句: “我是极霸侠,我只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 然后就和宙斯离开了。 宙斯说他是希腊队长。 “太好了,现在超级英雄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只要我们再找到黑巨人,烧寡妇,垒神以及阴眼,就能组成妇稠者联盟了。” 走在街上,姜律问道:“希柏里尔有黑人吗?” “没有。”宙斯摇摇头:“但是可以现烧几个。” “那算了,想要培养他们对鞭子声的反应要花很大力气,这个计划还是暂时搁置吧。” 因为和卡丝塔莉雅约定的面试先驱的时间是第二天,所以姜律需要等上一晚上。 虽然在极昼的情况下,时时刻刻都是白天,但作为人类,生物钟还是会提醒什么时候到晚上该休息了。 宙斯对生活还是有些品质上的要求的,所以他并没有住在麋鹿城堡里,而是在外面买了一处房子。 希柏里尔早就已经引入了公寓的概念,所以宙斯不用花上太多钱,就能拥有一间足够一个人生活的房间。 一走进宙斯的公寓,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姜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宙斯则快步上前,把座椅上的女性衣物给收起来塞到了角落。 “随便坐,当作自己家就好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在哪下脚。”姜律捏着鼻子,踢开地板上皱巴巴的丝绸,勉强坐到了椅子上。 “最近没怎么打扫过。”宙斯尴尬地说道。 而这时,姜律的注意力却被宙斯的卧室吸引了。 他看着卧室里的床,犹豫着问道:“你床上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死了?” “啊?” 正在倒水的宙斯走进卧室,伸手试了试体温,然后对姜律道:“别担心,她只是睡着了。” 说着,他解开女人身上的绳子,把她叫醒,丢给了她几枚硬币:“你让我在我朋友面前丢脸了,拿上你的报酬赶快滚吧!” 女人抱着自己的衣服从姜律面前匆匆跑了过去,离开了宙斯的公寓。 宙斯端着水坐到了姜律面前。 “还不错。”姜律左右看看:“如果忽略掉这垃圾场似的环境,其实还挺棒的。” “是的,因为是在一楼,买下这里的时候他们还送了我一个地下室。”宙斯笑着。 “地下室?” “就在那边。” 姜律点点头,好奇地起身走向地下室的门:“我能下去看看吗?” 宙斯一个箭步拦在了姜律面前,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现在不行。” “呃”姜律偏了偏脑袋,将耳朵对准地下室的门:“里面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姜律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泛滥了”之类的话。 “你听错了。”宙斯揽着姜律的肩膀,将他带离了地下室。 姜律喝着水,不满地道:“我就奇怪了,你对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是男娘。” “哦,那算了。” 两人一致觉得今天晚上换个地方休息比较好。 于是在把黄秀娥暂时放在家里后,他们前往了酒馆。 整个夜晚,姜律玩得都很开心,宙斯也是一样。 因为他们总能对上电波。 渐渐的,姜律心里那种“我讨厌的烂裤裆居然是我的好朋友”这样的膈应的感觉也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聊了很多,当聊到姜律和救赎之神签订了亚当之约的时候,宙斯显然有些惊讶。 “你不是不能生孩子吗?她不在乎?” “你连这个都知道?”姜律惊讶地道。 “因为你封印自己的方法还是赫拉教给你的啊。”宙斯说道:“她是婚姻和生育之神,所以你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她帮忙。” “这我还真不记得了。” “救赎之神.”宙斯想了想:“好像是天堂那边的女神吧?” “是的。”姜律点点头:“为此我得罪了上帝。” “他敢反对?” “那倒不是。”姜律不以为意地道:“他也关注着冥界之战,正在招兵买马壮大天堂的力量,而我破坏了他好几次计划。” “干得漂亮,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早就该收拾他了。” 宙斯敬了姜律一杯,然后接着道:“不过这样一来,你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首先我不会把她在哪告诉你。”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宙斯愤怒地质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姜律叹息道。 “我发誓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我违背了这个誓约,那么以后我将每一次离开天界都被赫拉抓到。” 宙斯为了维护这段失而复得的友谊,向姜律发下毒誓。 姜律有些感动:“我可不发这样的誓。” “这倒无所谓,我们夫妻都欢迎你。”宙斯不以为意。 “我现在还太弱小了,暂时没能力保护她。” 姜律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所以我正在试图将她的名号打响,让她能拥有更多信徒,先让她强大起来。 而因为有着亚当之约的存在,她收获的信仰之力也有一部分能作用在我的身上,这样对我也有帮助。 目前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了。” “唔所以你考虑在希柏里尔传教吗?”宙斯问道。 “这恐怕不太容易。”姜律说道:“希柏里尔的信仰太过繁杂,哪怕是个孕妇,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都有着信仰的神明。 最关键的是,希柏里尔的生态很稳定,当下又没有什么天灾人祸,都不知道该救赎谁。” “狭隘了,狭隘了不是?”宙斯敲敲桌面,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 “怎么说?”姜律见他一脸有活的样子,顿时有些兴趣。 “你说的只是缺陷需求上的救赎,但是我们可以从增长需求来考虑嘛。” 宙斯俯下身子,看着四周轻声道:“你看看这些醉鬼,虽然不愁吃喝,但是每天醉生梦死,丝毫没有追求,这是很畸形的。 咱们完全可以想个办法,改善这种糟糕的娱乐环境,刺激他们实现自身价值的增长需求,从而救赎他们这些可悲的灵魂。” 姜律细品了一会儿:“我好像有点懂了。” “是吧?你觉得希柏里尔稳定,没有出头的机会,他们何尝不这么认为呢? 咱们就是要利用这种心理,开拓一条新的赛道,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最好是能够让他们有一个振作起来的目标,以此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 宙斯终究是主神,眼界和格局还是摆在这里的,这一点倒并非姜律不如他,只是因为缺失太多记忆,导致目前的确少了许多只有经历过才能领悟的智慧。 “我就有一个不错的想法。”宙斯接着道:“当时在会饮大厅你太过投入,并没有注意到,很多人都为我们的比赛而感到振奋。 我觉得这就是一条不错的道路。 咱们可以把你的妻子包装成救赎与爱情之神,救赎可以让人有追求爱情的勇气,而爱情又能滋润人心,让其得到救赎,这下子逻辑就闭环了。 只要人们信仰她,那就能构建出一个男人有x透,女人有x用,让xx走进千家万户,让人人都做得起爱,做得好爱,拥有一份完美而忠诚的爱情的美好世界。 我想象不到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救赎的了。 最重要的是,希腊所有这方面的信仰都被赫拉垄断,没有任何神明敢走这条路,所以你完全可以先走着,剩下的交给我,我相信她不会有意见的。” 听完宙斯的计划,连姜律都忍不住拍案叫绝:“妈的天才!” 他一把握住了宙斯的手:“好兄弟!” 但姜律激动了没一会儿,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可是天堂那边应该有爱情女神吧,到时候岂不是冲突了?” “这批货不是祂一个人能吃下来的,如果祂听劝也就罢了,如果不听劝.”宙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狠:“我找个机会把祂做了就是!” 姜律有些感动,又有些担忧:“我反正已经是上帝死敌了,倒是无所谓,不过你.” “我弄他个小弟他还能跟我翻脸?” 宙斯眉眼间的霸道完全不像一个被人堵在门口打的人。 即便是姜律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乐观和自信。 姜律敬了他一杯酒,话锋一转: “不过这些事情都得等到我先处理完星空之门的事情再说,现在这件事对我来说比较重要。” “没关系,处理完了以后,你该干嘛干嘛,要离开就离开你的,我会帮你处理这些事的。” 宙斯十分讲义气地揽下了这件事。 这下就连姜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吧?这让嫂子知道了不会多想?” “多想什么?”宙斯不屑一笑:“你都在她身上传教了,她还能因为你在希柏里尔传教不高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了我和我老婆不顾家,她不得吃醋啊?” “呵。”宙斯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连你都觉得我怕老婆,我告诉你,希腊的爷就是爷,小事儿我还能包容她,这种大事儿我说一她敢说二?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你信不信,只要我告诉她,我留在希柏里尔是为了帮你,她不仅不敢有半句多余的话,还得叮嘱我用点心?” “咦?”姜律敏锐地捕捉了关键词,狐疑道:“你不会是想打着我的旗号光明正大地留在这里撅麋鹿女神吧?” 宙斯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 “这么明显么?” “你这算盘声有点响.” 第二天一早。 浑身酒气的姜律和宙斯来到了麋鹿神殿。 作为希柏里尔人人趋之若鹜的职位,先驱的选拔按理来说是十分复杂的。 如果是没有担任神职的人,要想成为先驱,首先要花上一笔不菲的报名费,这也是为什么每年极昼的时候都有这么多人离开希柏里尔前往大山打猎的原因。 花了钱,才能参加考核。 考核的内容是关于选拔先驱的神殿的历史,以及其信仰的神明的各种知识点,同时也会延伸到考生对于神殿未来发展方向的见解和展望。 通过了考核,才能获得检测神力和身体素质的机会,这部分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难度,测试只要差不多过得去,神殿里的神官一般不会为难竞选者。 然后就到了面试,作为主考官的卡丝塔莉雅会考核竞选者的综合素质,设置一些进入星空之门后可能遇到的困境,考验竞选者的危机处理能力。 笔试,体测,面试,全部通过就能够成为神殿先驱。 这就是面向平民的先驱选拔,而面向神官的先驱选拔,一般会提前个一天。 因为神官都是对神殿了如指掌,并且早就根据神力测试拿到了相应徽章的人,所以只用参加面试就好了。 但面试是最难的一个部分,每年好不容易走到这里的竞选者,平民和神官加起来,会被铁面无私的卡丝塔莉雅刷下去个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宙斯本来从不参加先驱的选拔,但是因为这次有姜律,所以他自然也要参加。 即便两人已经来得很早了,但是神殿里还是聚集了许多等待面试的人,目测少说也有几十人。 而按宙斯的说法,神官本就已经是人中龙凤,所以显得人少,但每次走到面试的平民往往都是数以千计的量级,如果算上前面两个步骤被刷下去的,搞不好能有上万人。 粗略分下来,一千人竞争一个先驱的位置,不可谓不激烈。 宙斯帮姜律拿了号,两人喝着从酒馆里带出来的酒就坐在台阶上吹起了牛逼。 与他们的悠闲截然相反的就是其他神官紧张无比的模样。 对于这种半年一次的选拔,没人可以做到气定神闲。 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通过各种途径弄到了前些年选上先驱的人私下兜售的考纲和标准答案,但是主考官卡丝塔莉雅作为麋鹿神教最严格、天赋最高的人,每次都会搞出各种新花样,这当然让他们觉得心里没底。 不多时,面试开始的时间即将到来。 以卡丝塔莉雅为首的考官团从神殿的后殿走了出来,开始宣读面试规则。 宣读的内容卡丝塔莉雅早已烂熟于心,所以视线早就离开了发言稿,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来。 虽然姜律和宙斯的位置很靠后,但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 那两张打着哈欠的司马脸在周围一众因为见到卡丝塔莉雅而满是谦卑和敬畏的脸中显得格外醒目。 见到姜律如约而至,卡丝塔莉雅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晚她一直在担心姜律只是糊弄她,当先驱只是他用来应付她的借口,其实完全对她不感兴趣。 直到现在确认姜律没有骗她,她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宣读完规则,卡丝塔莉雅高声道: “你们都是今年最优秀的一批神官,希望你们都能顺利通过面试,向麋鹿女神致敬!” “向麋鹿女神致敬!”神官们齐声道。 姜律用手肘顶了顶宙斯:“说你呢,怎么不致敬?” “我已经致敬了。”宙斯得意地伸手比了个倒赞,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腰间。 “好家伙,你这何止是致敬,你都升旗了。” 面试开始了。 随着第一个人进入后殿,神官们纷纷变得更加紧张。 既担心要不了多久那人就会满脸颓丧地走出来,因为这意味着今年面试太难。 又担心他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因为这意味着很有可能还没轮到自己名额就被占完了。 所以虽然他们都做着各自的准备,但其实都心不在焉,注意力一直放在后殿。 果不其然,没多久,第一个面试的人就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怎么了?”他的好友赶忙上前询问。 他苦笑着摇摇头:“下半年再二战吧。” 这下子,紧张的氛围更加浓郁了。 于是正殿里除了一些自言自语声,一些相互安慰声,一些焦虑的踱步声,就只剩下了姜律和宙斯讲荤段子的声音。 “会对对联不?”姜律问。 “你教过我,略懂。”宙斯点头。 “那我说你对。” “好。” “月落。” “日出。” “教徒。” “修女。” “乌山。” “白水。” “去。” “来。” “连起来,月落教徒乌山去。” “日出.”宙斯羞红了脸,推搡着姜律:“哎呀你坏死了。”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了从进入神殿以来就一直无所事事的两人了:“你们玩够了吗?!”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不少神官正鄙夷地看着自己。 诸如“他们一直在喝酒”、“亵渎神官的威严”、“麋鹿女神不会庇佑这种人的”此类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宙斯顿时觉得委屈,明明是姜律先开始的,为什么连自己一起骂? 他想将锅甩给姜律,谁知一回头,姜律已经不在身边了。 再扭头,姜律竟是已经站到了开口的人身边。 “说你呢,你玩够了吗?”姜律加入了讨伐的队伍,质问宙斯。 “你他妈的!” “报告长官。”姜律对那人做了一个刚刚神官们致敬麋鹿女神的动作:“战犯奥斯咆哮神殿,建议用火烧死!” 神官们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癫到这种地步,纷纷摇着头远离了他们,生怕染上晦气。 “不可理喻。”那人显然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愤怒地甩下一句“就你们也配参加先驱的选拔?”便转身离开。 姜律坐了回去,淡淡道:“摆平。” 宙斯倒是有些义愤填膺:“自己紧张就拿我们撒气,什么东西啊?” “啊不其实确实是我们影响到他们了。”姜律自责地道。 宙斯闻言一惊:“你是谁?你把我兄弟藏到哪去了?” 姜律阴邪一笑:“所以我决定把影响扩大一些。” “你想干什么?” “我有一石二鸟的毒计,不止能挫挫他们的锐气,还能插队早点面试。” 姜律和宙斯一番耳语,宙斯便连连称赞:“果然是毒计!” 然后姜律悄悄离开了神殿,过了一会儿,他就故作焦急地冲进了神殿。 “糟糕了!” 他这么一喊,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一看到又是姜律,他们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时宙斯立马按照剧本中计划的那样,迎了上去。 “怎么了?” “我我.”姜律举起沾满褐色液体的双手:“我没有带纸,但是我居然没有料到,我拉肚子了!” 神官们的瞳孔开始地震。 这震撼人心的场面深深刻进了他们的脑海。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什么?”宙斯配合地震惊道:“那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为了不耽误面试,节省洗手的时间,我只好” 姜律一口闷。 “呕!”神官们千算万算都不会想到姜律会做出这种操作,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竟是一口吐了出来。 但这还没结束,只见宙斯一脸凝重地道:“你一个人吃不完吧?我来帮你!” 说着,他拽住姜律的另一只手,一口闷。 这下子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也绷不住了。 而有一个人吐,那么他呕吐的声音就会带动另一个人。 这就是孤儿院十大怪谈之一的“哭泣男孩”高天带给姜律的自信。 不多时,即便是觉得恶心但不至于吐出来的神官,也因为身边的人在吐,跟着吐了出来。 他们一边吐,一边恐慌地逃出了神殿,打算找个地方抹平心里的伤痕。 而这时,姜律和宙斯挂着淡淡的笑意抹了抹嘴角。 “花生酱,小子!” 也就在这时,上一个面试的人和叫号的考官走了出来。 看着除了姜律和宙斯以外空无一人的大殿,考官有些奇怪。 “大家都去哪了?” 姜律和宙斯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不知道啊。” 考官皱了皱眉:“真是没规矩,那你们直接进来吧,谁先?” “我先吧。” 姜律跟着考官走了进去,宙斯则靠近了过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后殿,由十个人组成的考官团坐在高台之上,呈半圆拱形将姜律包围。 卡丝塔莉雅显然已经交代了叫号的考官,所以在进来的时候,他就对姜律叮嘱道“你随意发挥就好,即便面试失败,卡丝塔莉雅大人也会把你安排进名单的”。 所以姜律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确认了他的名字后,考官们开始轮流提问。 “在进入星空之门后,如果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一个没有出口的洞穴,你会怎么办?” “没有出口.”姜律淡然道:“没有出口就说明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洞穴不能售卖到国际市场,那么我会考虑出口转内销,包装后告诉其他先驱这个是进口洞穴,让他们接手,这样我就能脱身了!” “你在说什么?”有考官一脸疑惑。 但也有人敏锐地嗅到了其中包含的商业智慧,顿时惊为天人:“虽然你的回答和答案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不失为一种神殿发展下沉市场的优质道路,我给你通过!” 6:4,姜律拿下第一轮。 然后又有人问道:“假如你被传送到了锚点,见到了麋鹿女神之外的神明,你会做什么?” 姜律对这样的情况得心应手:“我会假装祂的信徒,获取祂的信任,祂为了重新钉下锚点一定需要我的帮助,我就可以让祂成为我的atm机,给我狠狠爆金币,而钉下锚点之后,我就可以回来,然后找到信仰祂的教派,高价兜售锚点信息,逼迫祂们成为麋鹿神教的附庸。” “好!”当即有考官鼓掌:“你比起那些说为了忠诚宁死不屈的神官高明太多了!我们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虽然有保守派觉得姜律过于激进,但姜律还是以8:2的票选拿下第二轮。 “第三个问题,假设在传送的过程中,你身上拥有的所有能力全部丢失,你会如何求生?” 这个问题可以说对姜律来说是最简单的问题了。 他傲然道:“我本身就没有任何能力,所以即便丢失了所有能力,也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 “太好了。”提问的考官点点头:“你简直无懈可击!” “第四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注意到你是金边神官,理论上有可能沟通到麋鹿女神,进入星空之门后也很有可能因为这份联系更容易被传送到她的面前,那么你如果见到了她,会怎么做?” “麋鹿女神经过这么多年的与世隔绝,一定非常寂寞,所以我会先和她来上一发,让她回忆起我们希柏里尔的热情。”姜律即答。 “这”考官们面面相觑:“有什么目的吗?” “没有目的。”姜律摇头:“我就是想和她来一发。” “你这是在侮辱麋鹿女神!”考官们摇摇头:“鉴于你前面优异的表现,我们可以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 姜律仔细分析,认真思考,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本心:“我不改了,我不止想成为麋鹿女神背上的男人,我还想现在就和卡丝塔莉雅来一发。” 卡丝塔莉雅一阵脸红,她没想到姜律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暧昧的话。 “恭喜你。”考官们纷纷鼓掌:“你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你是一个诚实而有勇气的人,不会卑躬屈膝于权贵,即便用你最宝贵的机会要挟你,你还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姜律一愣,欣慰地笑了:“我看你们真是有病。” “瞧啊,他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这真是太勇敢了!” 于是,就连卡丝塔莉雅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发力,姜律靠着自己就通过了面试,成为了先驱。 姜律莫名其妙地带着凭证离开了后殿,对宙斯说道:“你教真的逆天。” 宙斯微微一笑:“我都看到了,这下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一个就是宙斯。 他打算给好兄弟露两手。 核对完宙斯的身份后,一个中年考官开始提问。 “奥斯,第一个问题,我女儿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啊?”宙斯懵了。 “问你话呢?是不是你的?” “你女儿是.” “克里斯蒂娜。” “没什么印象。” “敢做不敢当,你被取消资格了,滚吧!” “那如果我回答是呢?” “你居然真的敢承认?你被取消资格了,滚吧!” 宙斯速通了面试,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后殿。 “我简直不敢相信,以我对希柏里尔的了解,再加上我接触了这么多神明积累下来的人脉,以及我成为主神前打拼的经历,我敢肯定我能应对一切困境,但我没想到他们会问我这个,简直不可理喻!” 姜律听完宙斯的经历,拍拍他的肩膀。 “交给我吧。” 说完,他转身走进后殿,不多时,出来对宙斯道:“我为你争取了重新面试的机会。” “你” 宙斯感动地看着姜律。 “不要放弃你的理想啊混蛋!”姜律眼神坚毅,抬起手握成拳。 宙斯和他碰了拳,点点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擦肩而过。 重新站在后殿,宙斯感觉一切都跟刚刚不一样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一个问题,奥斯,姜宝是你的好朋友吗?” “是,他是我无可替代的好朋友!” “好的你通过面试了!” 宙斯一怔,抬起头来,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久违的.羁绊的力量! 只要兄弟在我身边,那么我将.无所不能! 不一会儿,姜律安慰着热泪盈眶的宙斯,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过吐完一轮回来的人群,商议着今晚该如何庆祝一下。 神官们回来以后没看到两人,本来以为他们早就被淘汰了,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从后殿出来了。 看着掉小珍珠的宙斯,他们都是先入为主的以为两人被淘汰了,眼神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可直到两人走过人群,背对众人,才有人发现了不对。 他指着两人的背后,惊呼:“那是.先驱的凭证!” “什么?!” 后殿中,考官们还在讨论着刚刚面试的两人。 “我还是想不明白。”其中一人不解地道:“他们为什么坚持要我们把能在传送时保护他们的印章盖在他们的屁股上,还非要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没关系,年轻人有个性是正常的。”之前那个质问宙斯的中年考官这会儿正乐呵呵的。 有人问他:“你对奥斯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 “因为我确认我女儿跟他没关系了。” 中年考官一脸神秘地小声道:“我给他盖章的时候,发现他的后腰上有纹身。” “纹的什么?” “欢迎光临。”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在未知之地寻求麋鹿女神是否搞错了什么?(1w) 当天下午,按照和卡丝塔莉雅的约定,姜律如约来到了麋鹿城堡。 宙斯说要带黄秀娥去吃点希柏里尔的特色菜,姜律让他发誓就是单纯喂食以后,这才把黄秀娥交给了他。 在主教的起居室,姜律见到了卡丝塔莉雅。 卡丝塔莉雅刚刚面试完所有的神官,又和考官们整合完所有神官的成绩,这会儿正是疲惫的时候。 在姜律来之前,她刚刚洗过了澡,正穿着丝绸睡衣坐在沙发上,将湿润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翘着腿饮着烈酒,静静地等待着。 “坐。” 卡丝塔莉雅微笑着朝姜律示意。 于是姜律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可这显然不是卡丝塔莉雅想要的。 “我是说坐到我边上来。” “真麻烦。”姜律嘟囔着起身,坐到紧挨着卡丝塔莉雅的位置。 卡丝塔莉雅便将上半身侧向姜律,并顺势把腿搭在了姜律的大腿上。 “他们说你不是希柏里尔人?” “我是臧族人。” “那你一定没有喝过茴香酒。”卡丝塔莉雅媚笑着,饮了一口酒杯中的白色烈酒,而后朱唇半启,等候着姜律采撷。 姜律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我不胜酒力,还是让我兄弟先尝尝吧。” 说着开始脱裤子。 卡丝塔莉雅酝酿的氛围一下被打破,没绷住一口酒喷了出来,然后开始剧烈咳嗽。 “我不是在说这个!” 酒精味儿充斥着卡丝塔莉雅的鼻腔,高纯度的烈酒从她的嘴巴和鼻孔往下流,因为剧烈的刺激,导致她满脸通红,鼻头满是火辣辣的刺痛,连带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一幕触发了姜律的条件反射。 “咽下去!不准吐!” “啊?” 见卡丝塔莉雅满脸痛苦,姜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开始道歉:“对不起,看来我的pbsd又犯了。” 而这时卡丝塔莉雅也稍微缓过来了点,有力气询问:“那是什么?” “post-blo*jobstressdisorder。”姜律叹了口气:“口后应激障碍。” 虽然卡丝塔莉雅没听说过这种病,但还是关切地问:“很严重吗?” “暂时无药可治。” “噢愿麋鹿女神庇佑你。” 姜律悲伤地点点头:“谢谢伱,温柔的人。” 以为是自己无意中唤起了姜律的某些痛苦的回忆,自责的卡丝塔莉雅岔开了话题。 “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不靠我的帮助就通过先驱的面试。” 姜律看了看四周:“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大了还跟你爸住一块儿。” 卡丝塔莉雅表情一滞:“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里是主教的起居室啊,你没有自己的房间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 卡丝塔莉雅解释道:“我的父亲正在中心神庙和其他教派的主教准备着星空之门开启的事宜,而他不在的时候,就由我代管麋鹿神教的所有事务。” 说起星空之门的事,卡丝塔莉雅突然变得有些心情低落,不过她似乎并不想把原因分享给姜律。 “你心情不好?” 姜律问道。 卡丝塔莉雅摇摇头:“没有啊。” “可是你的尾巴从刚刚开始就没怎么动。”姜律也不避讳什么,一把抓起了她毛茸茸的狮尾揉捏起来。 卡丝塔莉雅也不作什么抵抗,顺势攀上了姜律。 “所以大部分时候我都会把它藏起来,因为有它在的时候,我很难隐藏好我的情绪。”她轻声道。 “你不需要隐藏的。”姜律凑到了卡丝塔莉雅的耳边,用牙齿轻轻厮磨着她的狮耳。 姜律的本意是想通过瓦解她的意志,诱使她说出一些关于星空之门的事。 但很可惜的是,其中分寸他没有把握得太好,于是有些过犹不及了。 于是卡丝塔莉雅突然扑倒了姜律,露出两颗獠牙。 “噢!该死的,你怎么会这么熟练?我已经按捺不住了!” 她狂化了。 并且糟糕的是,这次周围没有其他人,卡丝塔莉雅并没有刻意抑制狂化的进程,这导致她现在身上狮子的元素比人类的元素占比还要更多。 并不仅仅是只有一些狮子的特征了,甚至一部分身体结构都发生了改变。 姜律本能地想要推开卡丝塔莉雅,但只是伸手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手掌开始颤抖着往下滑,最后触电似的收了回来。 “卧槽!四个?!” 正是这短暂的惊讶,让卡丝塔莉雅抓住了机会,跨坐到了姜律身上,开始仰着身子往脖子上倒酒。 姜律的衣物很快就被野蛮地撕开,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姜律明明有能力阻止,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来都来了,就参与一下好了。 据不完全统计,雌狮平均每两年发.情一次,持续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处于这个时期时,每天甚至可进行多达近百次行为。 当然,卡丝塔莉雅是亚人,并不能完全用狮子的习性作为常理来推测她的行为逻辑。 因为她还有一半是人类。 所以对于卡丝塔莉雅来说,并不存在发.情期的说法,因为每天都是发.情期。 换而言之,只要来感觉了,随时就能切换战斗模式。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强壮如金牛族亚人中的佼佼者,也会英年早逝了。 但好在姜律也并非等闲之辈。 他完全应付得来! 并且由于姜律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卡丝塔莉雅的狂化异变非但没有让他抗拒,反而变着花儿想方设法地试图让她变得更夸张一些。 等到姜律终于腻了之后,卡丝塔莉雅早就已经被打得现出了原形。 她的下巴枕在沙发靠背上,脑袋微斜,双手从身体两侧无力地垂下,分开腿跪在沙发上,疲惫地坐在脚后跟上,耳边一阵滴滴答答声。 而姜律,则坐在一边,喝起了酒。 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卡丝塔莉雅便开始逐渐褪去了狂化,那时候的她已经开始重新恢复理智了。 刚开始她还是非常满意的,可渐渐的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昨天的姜律还只不过是靠着那模样奇怪的小玩具才能取悦自己,怎么今天什么道具都没用,竟然还能在自己完全狂化了的情况下游刃有余? 更糟糕的是,他好像越战越勇了。 于是卡丝塔莉雅急忙试图用正事分散姜律的注意力,将本该在结束后的温存时光再谈论的关于沟通麋鹿女神的事情告诉他。 在听到卡丝塔莉雅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姜律的理智告诉他应该仔细听一听。 但姜宝不听。 卡丝塔莉雅见他不管不顾,自然也急了,开始更大声地、断断续续地向姜律单方面讲述。 结果本该很浪漫的独处变得更像是刑讯逼供了。 卡丝塔莉雅就像那个被严刑拷打的囚犯。 【停!停下来!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发誓我没有隐瞒!】 【哈!我才不信呢!】 但姜律还是多少有点正经在身上的,卡丝塔莉雅的不断重复和强调倒是也让他听进去了一些,劲头儿散过去之后,他也开始认真考虑起下一步的行动。 可惜两人配合得不是太好。 谁知道这边姜律刚刚稍稍给了卡丝塔莉雅喘息的机会,那边的卡丝塔莉雅竟然又适应了,就像运动员那样,破完一个记录总是会想着再去冲击下一个记录,好强的女强人卡丝塔莉雅也是这么想的。 她为了迫使姜律不遗余力,又开始故意卖关子,故意藏着姜律关心的事儿不一次性说完。 于是画风又开始改变。 【说!你说不说?!】 【这样的程度就想让我开口?不要小看了我的意志力啊!】 所以等到两人都拿到了满意的结果,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姜律一杯酒下肚,又完全恢复了精力。 他从沙发上起身,来到主教的衣柜前,在里面随便找了身衣服换上,然后就目标明确地朝着大门走去。 “你自己处理一下吧,我得去尝试沟通一下麋鹿女神了。” “嗯嗯.”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卡丝塔莉雅无力地哼唧着。 姜律在前往神殿的街上遇到了宙斯。 事实上宙斯早就在这里等他了。 他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抽着烟发呆。 黄秀娥趴在地上,好奇地摆弄着宙斯扔掉的烟头,乐此不疲。 姜律看着自己当作掌上明珠的娥娥就这么被宙斯放养,一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猫的?” 听到声音,宙斯这才从走神的状态下回过神来:“谢天谢地,你终于出来了,坏消息,你的猫生病了。” “她怎么了?”姜律紧张地抱起黄秀娥开始查看她的精神和状态。 “我去了一家宠物店,找商人要了只三花母猫,想让它爽一把,这可是猫中的极品,但是你猜怎么着?它居然完全不感兴趣!” 宙斯怜悯地看着黄秀娥:“可怜的孩子。” 姜律面无表情地把黄秀娥放到地上:“你是不是有病?” “不,不是我有病,是你的猫有病。”宙斯以为姜律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解释道:“作为你的儿子,我的干儿子,它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可以重开了。” “她也是母猫!” “我还以为它把xx藏起来了。”宙斯恍然大悟,严肃道:“既然是干女儿,那我可就不能让那些肮脏的东西碰她了。” “这倒没什么问题。”姜律也点点头。 两人一起坐下抽起了烟。 黄秀娥趴在地上,好奇地摆弄着姜律和宙斯扔掉的烟头,乐此不疲。 直到麋鹿城堡里的卡丝塔莉雅都已经清理了身上的所有东西,洗了个澡出来,准备去神殿看看姜律到底能不能沟通麋鹿女神,姜律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去干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儿?”卡丝塔莉雅有些惊讶:“我以为你早就去了。” “我当然在等你。”姜律起身,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 “噢,你太贴心了。”卡丝塔莉雅挽住了姜律的手臂。 两人开始朝神殿走去。 “干!她连路都走不稳了!”长椅上的宙斯欢呼。 然后他一偏头,看到了正看向自己的黄秀娥,立马改口:“刚刚干爹说的话你可别学,这不淑女。” 而这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姜律回头,大声叫道:“你傻坐着干嘛?” 宙斯一愣,指了指自己:“我也去?” “废话!” 宙斯点点头,看向了发呆的时候一直在看的城堡二楼的练习舞蹈的少女。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感谢你为我带来短暂的快乐时光。” 然后他抱起黄秀娥,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重新来到了麋鹿神殿。 这次他们没有再停留在神殿内部,而是在卡丝塔莉雅的带领下来到了后花园。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些能帮忙构建魔法阵的人。” 交代两人不要乱窜之后,卡丝塔莉雅便转身进入了神殿。 姜律观察着后院的环境。 这里与其说是后花园,倒不如说像是一个大型的竞技场。 没有花圃树木,没有草地水池,有的只是各种看不出用途的嶙峋怪石,以及粗糙的泥沙土地。 不能说和花园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也能说毫不相干。 “这是麋鹿神教平时举行祭祀和典礼的地方。” 看出了姜律的纳闷,宙斯充当起了解说: “虽然叫后花园,不过只是名字这么叫,它完全可以充当一个能够容纳上万人的竞技场,除了祭祀和典礼,一些运动会或是大型活动什么的,都会在这个场地进行。” “所以沟通麋鹿女神其实也算一个祭祀仪式吧?” “我不知道。” “你不是神官么?这种事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宙斯耸耸肩,满脸不屑:“我一般才是这种祭祀想要沟通的对象,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也很正常吧?” “倒是也有点道理。” 姜律点点头,随后好奇地问:“不过说起来,被祭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呃?你不也相当于是主神么?你没有被祭祀过?你在逗我?”宙斯先是有些难以置信,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释然道:“哦对了,你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也正常。” 但姜律却很坦然地道:“倒也不完全因为这个,印象里倒是有人尝试过沟通我,不过都是通过给我上贡诅咒他人,只能说没感受过比较美好的祭祀。” “那你回应了吗?” “回应个蛋。”姜律摇头:“仨瓜俩枣就想让我当打手,怎么可能?对于这种阴暗逼,我一般理都不带理的,最多就是吊着玩玩儿,骗他们去做些危险的事情给我找找乐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当作邪神了啊。” “这可真是太冤枉了。” “没事,习惯了,天才总是不受人理解的。” 两人正越扯越远,卡丝塔莉雅已经带着几个祭司回到了后花园。 “稍等一下,构建魔法阵需要一些时间。”她对姜律说道。 期间她看了一眼抱着黄秀娥的宙斯,想赶他走,但碍于人是姜律带来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多时,填充着密密麻麻符文的魔法阵绘制完成,祭司告诉姜律,只要站进魔法阵,以他的神力潜质作为驱动魔法阵运转的燃料,就能将信号发射到未知之地。 涉及需要亲身踏足的未知环境,姜律一向谨慎。 他首先就用技能【洞察】观察起了魔法阵。 【蕴含着神秘力量的魔法阵】 【不存在负面能量】 【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无风险】 他放下心来,然后准备进去。 但宙斯拦住了他。 “这个是!”他一脸震惊,看向主导了整个绘制行动的大祭司,感慨道:“真是精妙绝伦的设计” 大祭司闻言微微一笑:“想不到你竟然看出来了,的确,这个魔法阵不同于一般的呼唤魔法,在我们的改进下,即便是已知距离我们最远的未知之地也能覆盖。” “果然。”宙斯点点头。 “你刚刚不是说不懂?现在又能看懂了?”姜律惊讶地小声问道。 “看不懂。”宙斯面色凝重:“但这样能显得我的眼光很不简单。” “纯诈骗是吧?” 姜律无语地摇摇头,然后进入了魔法阵。 “做好准备。”卡丝塔莉雅提醒道:“一会儿你的意识会在魔法阵的保护下覆盖到未知之地,可能会看到许多奇诡的生物或世界,你只用找到那个你觉得最有好感,最亲近的存在,尝试靠近祂就好了,麋鹿女神会指引你的! 另外,魔法阵维持的时间是36个小时,你不用担心怎么回来,到了时间会自动把你拉回来的。” “好。” 姜律闭上了眼,魔法阵启动。 一瞬间,姜律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间。 由白色线条勾勒出的千奇百怪的物体逐渐从他眼前像流星一般划过。 首先就是麋鹿神殿。 他直接从这一团复杂的线条中穿过,然后进入街道。 人们从姜律身边走过,或是直接穿过他,靠近一定距离之后,姜律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所思所想,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无论是善念还是恶念都一股地涌入了姜律的脑海,来自于无数人的心声似乎想要摧毁他的神智似的往他脑袋里冲。 好在姜律一向是个坚持自我的人,连在他耳朵边上大呼小叫他也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所以哪怕是整个希柏里尔的心声,也不足以让他动摇哪怕一点。 并且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他的视角开始逐渐升高,很快视野便能囊括下整个希柏里尔。 姜律感觉自己成了神,能够听到所有人心声的无所不能的神。 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他想,他就能主宰整个希柏里尔的命运。 但他的视角还在不断攀升。 又过了一会儿,就连庞大广阔的希柏里尔,在他的视野中也变成了一个小点。 姜律开始往上看。 他悚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充满诡异线条的地带。 如果说在希柏里尔,一切都是完整而规律的,那么在这里,一切都是扭曲而无序的。 不仅仅是各种形状怪异的物体在相互碰撞,甚至还能看到线条随时变化的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的生物正在诡异地运动。 这片诡谲的空间,没有方向,没有光亮,就连无形中施加于姜律身上的气氛,似乎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只有一片死寂和绝望。 不知道该往哪探索,姜律只能按照卡丝塔莉雅说的那样,尽可能让自己的意识能够延伸到足够远,足够广的地方。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妙。 不同于希柏里尔的人对他的意识毫无反应,这些未知之地的生物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就比如姜律眼前的这两头线条勾勒出的,体态像是椭圆形的圆盘,但生有数对附足,还拥有触须的怪物,还没靠近,姜律就感觉它们看向了自己,并且感觉到了一股来自于自己身体本能的厌恶感 未知之地,某虫族聚居地。 新婚的蟑螂夫妇正在繁殖。 “老公,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用翅膀挡住腹部的害羞的蟑螂妻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怯生生地对蟑螂丈夫说道。 床另一头的蟑螂丈夫抬起头来:“啊?在哪?” “就在那边.” “那边什么也没有。”蟑螂丈夫看了一眼,安慰道,然后专心繁殖。 “我不知道,但是总感觉墙上有双眼睛,看得我后背发凉。” “一会儿再说吧.要,要来了!” “呀!” 蟑螂丈夫和蟑螂妻子一起爆浆了,很快,一堆蟑螂幼虫被喷了出来,掉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池,然后迅速孵化. 正小心翼翼观察着的姜律瞳孔一缩。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只注意到自己的奇怪生物朝自己发起了攻击,喷出了一堆带有线条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卧槽!真能看到我!还有生物武器!” 姜律的意识拔腿就跑。 又跑出很远一段距离,他才停下了脚步。 再回头,希柏里尔形成的小点早就不见了。 他紧张地确认那堆怪物没有追过来,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往前探索。 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过久的停留在某个地方,生怕被未知之地的怪物注意到。 并且最让姜律觉得膈应的是,他只能看到物体的线条,但看不到它们具体的模样,这一点让他始终处于一种来自于未知的不安之中。 “最有好感.最亲近” 姜律嘀咕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始终秉承着这个原则。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走遍了许多地方,但始终没能找到让他生出好感的存在。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真正信仰麋鹿女神?” 姜律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信仰这玩意儿是变不了的,不可能说信仰就信仰。 所以姜律感到有些苦恼,因为如果真是因为这个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不管怎么瞎转悠,都找不到麋鹿女神。 不过他仔细想想,又觉得应该不至于会因为这种问题失败。 因为他是靠着魔法阵的保护才能让意识深入未知之地的,来自于麋鹿神殿的魔法阵,其中肯定有着能够和麋鹿女神产生交互的元素才对。 不然在仪式开始之前,他们于情于理都该先试试自己对麋鹿女神的忠诚度才对。 想到这一点,姜律稍稍安下心来。 那就继续探索吧。 于是,又是一段时间孤寂而枯燥的跑地图行动。 随着脚步愈发深入,线条更加古怪的物体也越来越多,姜律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东西也越来越敏感了。 有的大型的线条聚合体,甚至还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就开始采取了行动。 所以姜律只能尽量放慢推进的速度,并有意识地避开一些比较大的物体。 又不知探索了多久,姜律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堵墙。 姜律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已经走到魔法阵能提供探索的极限距离了。 要知道麋鹿女神曾经留下过锚点,那么大祭司说的覆盖了所有已知的未知之地,肯定是包括了麋鹿女神存在的地区的。 如果不是麋鹿女神死了,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消失了,那么自己肯定是走过了。 于是姜律开始顺着空气墙往没探索过的另一边走。 对于改变路线,姜律其实也没有抱很大期待,但偏偏他都还没走几个小时,心里就突然出现了一种亲切感。 他循着冥冥中的指引往右前方看去。 那是一个不算高大的线条聚合体。 拥有人形,但他的头部存在着许多纷乱错杂的线条。 “建议麋鹿女神用用飘柔。” 姜律嘀咕着,主动朝着那个聚合体靠近过去。 那团聚合体显然也注意到了姜律。 但它只是默默地看向这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而越是靠近,姜律感觉到的那种亲近的感觉就越发真切。 这让他更加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于是他按照卡丝塔莉雅说的那样,靠近了聚合体,朝着它友好地伸出手。 对方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同样朝姜律伸出了手。 而就在姜律和聚合体的手指触碰的瞬间,一道苍老而宏大的意识就跳过了姜律的耳朵,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 “你是谁?” 这道意识无比淡漠,语气中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 姜律的眼睛逐渐眯起,心中很是不满。 装杯?都失联了还敢装杯? 草!我也来! 【教皇忠诚】,启动! “我是来找你的。” 姜律的声音同样不夹杂一丝感情,比杀了十年鱼的大润发员工还要冷漠。 并且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未知之地中竟然响起了来自于佛罗伦萨的十万人的欢呼声! 聚合体显然吓了一跳,甚至扭过头看向四周。 等它确定周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存在后,对姜律的态度也稍稍重视起来。 “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 一阵欢呼。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我要建立通往你这里的桥梁,重新联通两个世界。” 一阵欢呼。 “哦?你已身负数万人的愿念,为何要盯上我这片祥和之地?” “哦哟?你居然能看出我身负数万人的怨念?不愧是神明。”姜律有些吃惊,怀疑对方看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阵欢呼。 “好了,能不能把你的信徒对你的信仰暂时丢到一边去,这实在太吵了。” “你不觉得这很像我们在battle吗?” 姜律突然笑出了声,自问自答道:“你的爱好是什么?我的爱好是踢足球!” 一阵欢呼。 但见到对方明显不能理解自己的笑话,姜律只好略感无趣地关掉了罐头音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踏足我这片祥和之地?” “你已经消失太久了。”姜律回答:“我们需要你,需要你重新钉下锚点,这样我们对你的信仰才会愈发牢固。” “信仰?”对方有些诧异:“有人信仰我?” “是的,为了纪念你,每年的圣诞节都有很多女孩儿扮成麋鹿的模样。” “这是什么纪念方式?” “总之就是非常信仰。”姜律认真道。 “暂时放下这个。”对方话锋一转:“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见应该是没见过。”姜律想了想:“不过考虑到神明会对他人在脑海中提及自己的名讳有所感应,搞不好我们的确有过某种程度上的联系。” 虽然没见过,但是姜律听宙斯说的非常诱人,所以也稍稍幻想了一下。 或许就是这一点让对方感应到了自己的存在也说不定。 “名讳么”对方的意识突然变得有些哀伤:“连我自己都快忘记我的名讳了。” “就是说啊,你消失太久了,大家都很想念你。” 姜律抓住机会再次说道:“所以,帮我个忙,为我钉下锚点,好让我能够早点见到你。” “不” 对方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见到你们那颗星球上的人了,那里有我太多痛苦的回忆了。” “呃” 姜律一愣,听起来麋鹿女神似乎在希柏里尔受过什么委屈? 作为一个成熟的暖男,姜律适时地安慰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相信我,至少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是说,你会帮助我?” “当然。” “你要知道,和我站在一边,就意味着你可能会面对很多敌人。” “为了你,我粉身碎骨都不怕!”姜律一本正经道。 只不过他心里想的是: 愿意帮助你≠真的会帮助你。 我承诺≠我会履行。 感受一下来自新时代的克苏鲁吧老太婆! “说来也怪。”对方缓缓开口:“我本该在你的意识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你拉入幻梦境的大深渊,然后让你永远无法将我的事泄露出去,但是” “但是怎么样?”姜律洒然一笑。 显然,这种台词意味着已经拿下一半了。 果不其然,对方接着道:“但是我愿意相信你一次,我想见一见你的真身,你强大的神力,还有你背负的愿念,让我感受到一丝希望,或许,你真的能帮到我。” “帮!必须得帮!”姜律疯狂点头:“所以你会帮我钉下锚点对吗?” “是的,但有个条件。” “什么?” “我会为这个锚点施加一个限制。”对方回答:“如果是神力不如你的人,那么即便通过这个锚点,也无法来到我的面前。” “那会怎么样?”姜律有些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对方摇摇头:“或许被送到其他地方,也或许在裂隙中被撕碎。” “那个.”姜律试探着开口:“我还有一个朋友,他也想见见你。” “我不谈条件。”对方果断地拒绝了姜律想走关系的请求:“除非神力达标,不然到不了这里。” “那如果神力不达标,但是跟我一样,潜力很高呢?” 姜律退了一步:“这样行不行?” 对方稍作犹豫,点了点头:“这样勉强可以,哪怕只是下位神,也是极其重要的助力,的确不该轻易忽略。” “那就行。” 姜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宙斯好歹是希腊的第三代神王,绝对的上位主神,虽然这个逼脑子不好使,想复刻自己吃软饭的壮举,但是好在还是知道把天赋带到分身上的。 仔细考虑一番,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对姜律自己很有利的。 因为先驱实在是太多了,光是麋鹿神教,少说就是几十个先驱名额。 加一点限制,只有他自己和宙斯能够过来,能避免很多麻烦。 剧本姜律都写好了。 和宙斯过来假装帮麋鹿女神解决苦恼,然后从对方那里获悉众神消失的原因,然后想办法解决星空之门失控的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跟麋鹿女神慢慢建立羁绊,靠着自己和宙斯优秀的条件,给麋鹿女神整一把“恋与先驱人”,直接给她迷得五迷三道。 等到所有事情全部完成,任务结束,随时可以脱离之时. 就是麋鹿女神的鹿角成为方向盘之日! 想到这里,姜律露出运筹帷幄的笑容:“那么,开始吧。” “好。” 对方点点头,举起双手,然后在姜律的视野里,聚合体的手中出现了一支三叉戟。 “这这个难道是!” 只能看到线条的姜律震惊: “紫薇.诶?怎么三个头?”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这玩意儿其实是武器,聚合体便重重地将三叉戟插进了地面。 “握住它!” “你别这么说有点怪.”姜律扭捏道。 “握住它!!”对方的意识变得有些急躁。 “好啦好啦。”姜律无奈地伸手握住三叉戟,犹豫了一下:“要吹吗?” “好好握住!” “哦。” 很快,以三叉戟插入的地面为中心,如波浪似的波纹开始在地上四散开来。 姜律低头看去,数不清的线条开始朝着未知之地的其他地区蔓延开来。 他明白这应该实在作着什么标记,见对方郑重的模样,他识趣地没有在打扰对方。 过了很久,对方终于再度开口。 “好了,锚点已经钉下了。” 看着伫立在地面的三叉戟,姜律好奇地观察着。 看样子让自己握住它,就是为了通过自己让希柏里尔能看到这座灯塔,从而使星空之门能够定向传送。 果不其然,对方接着说道:“你回去的时候,三叉戟会和你产生联系,来到幻梦境的路线会一同被将你送往这里的魔法阵记录下来的。” “好好好。”姜律满意地点头。 “去吧.我期待,与你的见面.” 对方缓缓说完这句话,朝着姜律挥了挥手。 然后姜律便开始感觉自己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向着来时的路线飞速返回。 “期待与我的见面么.”姜律笑着:“真是大胆奔放的女孩儿啊。” 他已经等不及和宙斯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但就在这时,姜律突然注意到自己的驱魔人面板有了反应。 【恭喜!】 【神明的代言人】 【你开启了隐藏彩蛋——幻梦境的大贤者】 【你获得了古神·诺登斯的好感】 【当前好感度:61/100】 【诺登斯对人类的平均好感度:21】 【你获得状态:外神公敌】 【外神公敌:你因亲近诺登斯,被外神和旧日支配者打上了标记】 【增益:每狩猎一名外神或旧日支配者,你将根据所造成的影响最高解锁一项禁忌级概念系技能,同时获得一项基于魅力属性的随机专属能力】 【负面增益:进入外神与旧日支配者感知范围中会被当作古神受到主动攻击】 姜律皱着眉头,关掉了面板。 然后过了一会儿,重新打开。 【恭喜】. “恭喜牛魔啊!妈的这个人不是麋鹿女神?!” “我麋鹿女神哪去了?!” “那他妈锚点钉寄吧哪了?!” “不公平!我申请重赛!” 但无论是诺登斯的力量,亦或是魔法阵到点的召回,都是无法逆转的。 姜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离未知之地。 于是,在幻梦境连通希柏里尔的意识裂隙间,道路上所有未知之地的存在,都依稀听见了姜律气急败坏的怒吼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肉身向未知之地进发! 麋鹿神殿,后花园。 宙斯、卡丝塔莉雅以及一众祭司静静地在魔法阵旁边等待。 姜律进入魔法阵以后已经差不多快三十六个小时了,期间卡丝塔莉雅甚至还去面试了十几个小时的平民先驱候补。 宙斯也中途离开了两次,为了回家去给地下室的人喂食,让人不至于被饿死。 如今,即将到魔法阵开启的极限时间,他们都感到些许紧张。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都渴望找到麋鹿女神所在的位置,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姜律是他们目前最后的希望。 作为麋鹿神教神性最深的人,卡丝塔莉雅每半年都会到神殿闭关一次,尝试沟通麋鹿女神,但每次别说在未知之地探索到足够广袤的区域,甚至经常待不满十个小时,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被迫退出来。 这导致虽然耗费了大量构筑魔法阵的材料,也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喜人的回报。 所以如果姜律这次还是无法钉下锚点,那就意味着这一次选拔出来的先驱大概率又是到未知之地送死的。 正因如此,姜律此行的结果对麋鹿神教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当他们看到姜律很轻松就突破了卡丝塔莉雅在里面呆的最长时间的记录,都是十分激动的。 但随着最终的时限越来越近,魔法阵的光亮越来越微弱,姜律也还是始终没能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快一天前的激动便早已经被冲散,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 “如果他早一个月出现就好了.” 卡丝塔莉雅不由得叹息一声。 在她看来,光是能在里面呆满三十六个小时,已经足以证明姜律是有能力找到麋鹿女神的,缺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可就在这时,大祭司注意到了魔法阵竟然出现了异动。 “等一下。”她叫道:“有反应了!” 她的话音刚落,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魔法阵便开始逐渐向蔚蓝色变化。 蓝色的线条开始自符文中浮现,构成了一个小巧的六芒星。 卡丝塔莉雅一愣,旋即大喊:“快记录下来!这就是坐标!” 祭司们甚至来不及仔细端详,便使用各种魔法道具,将其囫囵拓印了下来。 也就在六芒星上的晦涩难明的符号完全被祭司们记录下来的时候,姜律也回到了希柏里尔。 看着周围的一切,姜律只觉得恍如隔世,竟一时有些适应不了如此真实具象的世界,久久不能平静。 “你做到了!老天!你找到了麋鹿女神!”卡丝塔莉雅激动地呐喊。 从最开始的希望到姜律进入未知之地后的紧张,又从紧张到姜律突破了记录似的激动,再从激动到临近时间还迟迟没有回应的失望,最后在即将失败时又出现了能够扭转一切的机会。 心情的大起大落让所有人仿佛在坐过山车,兴奋到颤抖的卡丝塔莉雅才不管姜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激动到抱住他便献上了热吻。 所有人都无比高兴,因为麋鹿神教的先驱很快就能见到麋鹿女神,并且继续从未知之地带回各种高效而神秘的资源。 这次和以前还都不一样,以前大家都能带回好东西,但现在却只有麋鹿神教能做到,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本就已经是鲜有对手的麋鹿神教,很快就要独占希柏里尔的鳌头了! 只有宙斯,对他们的喜悦并不感兴趣,他只注意到,姜律的表情似乎不大对劲。 “我在里面待了多久?”姜律推开卡丝塔莉雅,问道。 “三十五又半个小时。”大祭司回答。 卡丝塔莉雅则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麋鹿女神她说什么了?” “他倒是”姜律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她现在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我帮助他。” “果然!我就知道!”卡丝塔莉雅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当然,我们当然会帮助她,作为她忠诚的信徒,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倾尽所能帮助她吗?” “呃不是你们帮助他,是我帮助他。” 姜律解释道:“他遇到的麻烦很严重,神力弱小的人是无法帮到他的,所以他给锚点加了限制,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是会迷失在未知之地的。” “那么要求是什么?” “要求就是,只有我能去。” “这”卡丝塔莉雅有些不甘心:“可是这么多先驱,除了伱应该也总有人能帮到他的吧?” “你可以尝试一下。”姜律耸耸肩。 卡丝塔莉雅和祭司们面面相觑。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份书面上的,关于你和麋鹿女神对话的所有内容的描述。”卡丝塔莉雅说道。 “这个没问题。”姜律点点头,然后故作疲惫的模样:“但是现在我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这次旅行对我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明天怎么样,明天一早我就给你。” 姜律都这么说了,卡丝塔莉雅只好勉为其难地妥协。 “当然,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她先是安慰着姜律,然后又提醒道:“尽快将对话的内容交给我,距离星空之门开启只剩下四天了,如今所有的先驱都已经选拔完成,我们需要你提供的信息来尽快做出计划上的调整。” “好的。” “那么,我们还需要破译你带回来的坐标,我就不送你了。” “嗯。” 姜律点点头,快步叫上宙斯离开。 才刚走出神殿,宙斯便开口:“我猜是出事儿了。” “你怎么知道?”姜律有些奇怪。 “你的表情一直不太对,行为也有些古怪。”宙斯拍拍姜律的肩膀:“如果真的是圆满搞定了,你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现,应该早就开始敲竹杠了索取好处了。” “啧”姜律咋舌,旋即便说起了在未知之地闹出了乌龙的事儿。 听完姜律的描述,宙斯也不免有些惊讶。 “这也太离谱了。”他皱起了眉头:“诺登斯为什么会让你出现亲近的感觉?” “我不知道。”姜律先是摇摇头,但又感觉不解释一下总有点奇怪的感觉,于是又改口,像是刚想起来似的,避重就轻地道:“哦!有可能是我以前到处乱窜,和这些古神或者外神什么的染上了什么联系。” “有这个可能。” 宙斯叹了口气。 他也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以姜律的搞事能力,现在刚刚复活,还如此弱小就能四处乱窜,甚至跑来了希柏里尔。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还很强大的时候,带着好奇什么都去戳两下踹几脚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那现在可怎么办啊?”宙斯有些郁闷:“诺登斯可不是好惹的家伙,你答应了他的事儿,如果反悔,搞不好可是会被记恨上的。” 姜律一愣:“你知道诺登斯?” “嗯”宙斯回忆道:“我最初还是从波塞冬那里听说了他的名字,当时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在世界的另一面,一个由梦境和投影构成的世界,有一个和他一样使用三叉戟,掌管大海的神明。 那时候我刚刚成为奥林匹斯的神王,正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便想要占领那个世界,于是我设法找到了进入那里的通道,我记得那是一个食尸鬼巢穴,迫使食尸鬼为我打开隧道后,我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啊。”对于那场战斗的结果,宙斯显然至今还觉得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总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奥林匹斯山了。” “这么说,他比你要强?”姜律有些被吓到了。 “不知道。”宙斯摇摇头:“我从来没和他真刀真枪地拼过,而且那次事件也不过只是一场误会,我在之后多次通过那些食尸鬼和他进行过交流,现在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 “打不过就是误会是吧?”姜律吐槽。 “倒也不能这么说,你要知道,当一个人努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帮他。” 宙斯叹了口气: “我去到了他的主场,相当于整个世界本来就在帮他,所以只要他稍微努努力,在我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让我着了道,也是可以接受的事。” “你不觉得轻而易举就能让你着道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吗?” 听着姜律无情地揭露事实,宙斯沉默了一会儿。 “你要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幽怨地盯着姜律,并且仗着诺登斯并不会轻易离开幻梦境,嚣张地道:“所以我就说了跟主场有关,不信你让他来奥林匹斯山,你看我干不干他就完了。” “好好好。” 姜律像哄小孩子似的点头,然后开始和宙斯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宙斯面露无奈:“只能去了啊,你都答应他了,除非你想被他记恨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小心眼儿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为了稳住他,废了多少功夫。” “那只能不通过麋鹿女神来办事儿了。” 姜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自我安慰道: “反正对我来说,目的是为了找到星空之门失去所有锚点的原因,既然诺登斯也能钉下锚点,说明他对星空之门也有足够的了解,并且他比麋鹿女神还要更加强大,肯定也能给我提供更多帮助。” 宙斯听着姜律的话,先是点了点头,可听到了麋鹿女神的名字后又突然反应了过来:“诶对,差点把这个忘了!” 他不满地冲姜律嘟囔:“你的目的是能达到了,但是我缺的营养去哪补啊?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啊!” “实在不行让诺登斯帮我们找呗。”尽管姜律也不确定能不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帮助,但为了稳住宙斯,他不得不先画起了大饼。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宙斯叹息一声:“真是倒霉,你招惹的麻烦结果要连累我一起遭罪。” “什么时候透不上批也能说成遭罪了?” “你个自由的现充懂个寄吧?”宙斯愤怒地将黄秀娥塞给姜律:“给,你的猫!” 他的表情里藏了许多辛酸,不过姜律并不能感同身受。 因为和赫拉相比,伊希娜实在太过贴心了。 严格算起来,由她创造的信使就相当于她的女儿,作为一个能接受母女丼的温柔妻子,伟大自然无需多言。 “不过.”宙斯开口:“你不该跟卡丝塔莉雅说这么多的,其实你刚刚装作形势一片大好的样子会比较好。” “为什么?” “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了。”宙斯解释道:“很显然,她是那种刚愎自用,渴望将权力握在手里的人,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对权力的需求,也没有什么能让她放弃到手的机会。 你告诉她只有你才能到达锚点标记的地点的时候,她脸上明显闪过了失望,但她仍然让你将和‘麋鹿女神’的对话全部复述出来。 相信我,不管你给她提供什么证据,她都会固执且强硬地选择将所有先驱都送进星空之门的,甚至搞不好她自己都会进去。” “不至于吧.我都告诉她了达不到要求的人会死的,难道她会怀疑我?” “兄弟,甚至没有锚点的时候她都想着把所有先驱送进去碰运气,你觉得现在连锚点都有了,她反而会退缩么?风险是那些先驱在承担,对于她来说,能看到的只有机遇。” 宙斯十分肯定地下了定论:“瞧着吧,无论如何她肯定都会这么做的,她就是这样的人,这无关怀不怀疑你,对于他们这些各大神殿的掌权者来说,有时候即便明知道是送死,也会去碰那渺茫的运气的。” 对于宙斯的分析,姜律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一点我倒确实没想到。”姜律苦笑:“我的本意其实是透露一部分事实,以此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但我没想到这反而可能会更加坚定她的决心。” 宙斯表情复杂地揽住姜律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事实上,你这次的确让我有些惊讶,换做是以前,你对死亡并不会这么敏感的,看来这次重生让你变了不少。” “啊那倒也不是。”姜律笑道:“其实只是因为我琢磨着从麋鹿神教开始传教,将麋鹿神教变成我的形状,所以对我来说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先驱都是我以后的财富,觉得他们死了有点心疼。” “呃”宙斯愣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姜律的肩膀,欣慰道: “欢迎回来!我的好兄弟!我差点以为你要离我而去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宙斯的公寓。 地下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姜律往下看了一眼,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宙斯顺手关上了地下室的门,漫不经心地道:“在魔法阵旁边等你太久了,我第二次给他喂食的时候,发现他的双腿已经坏死了,所以我只好悄悄把他丢到了诊所门口。” 如果是女孩儿,善良的姜律会提出用治愈之力让她重新拥有双腿,但现在已经知道宙斯关的是男娘了,姜律也只能坐到沙发上然后敷衍地点点头:“哦,算他倒霉。” “不说这个了。”宙斯倒了两杯水坐下,然后转移了话题:“你快写卡丝塔莉雅让你提交的报告吧,写完我们去看钢管舞。” “这个.”姜律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急。” “什么不急?”宙斯不安地抖动着腿,就像是戒断反应发作似的:“我可太急了,为了帮你看猫,我不敢让她离开我的视线超过十秒,整整三十六个小时,我几乎和她形影不离,我现在急需补充精神食粮!” “我不是说去看钢管舞不急,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写什么报告了。” “为什么?” 宙斯诧异:“那你怎么应付卡丝塔莉雅呢?随便写写也行啊。” “我其实已经不需要她了。”姜律耸耸肩:“反正不管写不写,她都会一意孤行不是吗?” “不需要她了?”宙斯疑惑:“你把她踢开,那谁带你进入星空之门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姜律也不装了,微笑道:“重生后,我学会了一个绝活,你听说过概念系能力吗?” “没有,那是什么?” “我可以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门。”姜律翘起二郎腿,靠到了沙发靠背上,歪嘴笑着:“现在有了锚点,也有神官的金边徽章,我完全可以随时到中心神庙自己打开星空之门。” “真的吗?”宙斯鲁豫脸:“我不信。” “哟呵你还不信。” 姜律伸手一指,两人进屋后上了锁的公寓房门便自动打开。 “啊?”宙斯震惊:“你来真的啊?” “都跟你说了,无敌的。”姜律得意地笑着:“甚至一些不是门,但拥有门的概念的物体,我都可以无条件打开。” “那是不是肛门喉咙宫门你也可以打开?”宙斯激动地问。 “你简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姜律因为被理解而一阵感动。 “那么我们赶快去看钢管舞吧!”宙斯等不及了,嗨到了极点:“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那些舞娘在舞台上喷出来了!哈哈,旋转音乐喷泉!简直太他妈的酷了!” “好好好!” 姜律先是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立马变了脸色,严肃地道: “啊不行” “为什么?”宙斯脸色一变。 “有冷却的,我刚刚为了向你证明已经开过了一扇门,所以得等二十个小时我才能再次使用,干,现在星空之门也去不了了。” 姜律愤怒地一拍桌子,然后突然又是话锋一转,嬉皮笑脸道:“不过讲道理,这好像是我开的第一道正儿八经的门。” “你他妈的为了向我证明,就用掉了一次如此宝贵的机会?!” 宙斯发起癫来连自己都骂:“我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你用一次这种神技?!二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这二十个小时我怎么熬?!” “呃”姜律无奈地道:“其实就算二十个小时到了,我也会优先打开星空之门的。” “你真该死啊!” 观看钢管舞的体验并不理想。 因为整个过程宙斯一直闷闷不乐。 他盯着第一排的一个光头,愤恨道:“我本该看到他面前那个舞娘喷到他脸上,把他变得像是一个篮球!” “为什么是篮球?”姜律问。 “这样我就可以跟他旁边那位美丽的女士发生关系然后把一切推给科比布莱恩特。” 宙斯耸耸肩:“你知道的,当科比和篮球同时出现的时候,大家都会去看篮球会如何运动,而不会有人去看那张脸到底是不是来自于科比。 我只要大喊一句“看呐科比复活了”然后大家就会把去看那个满头都是屎的人在台下上跳下窜并把那当作神迹,至于科比有没有强健过某人,没人会关心。 该死的,他简直就是球迷们的信仰!” “你真是个天才。”姜律称赞道:“那么我会趁那个时候跳上台跟舞女发生关系。” “但是她才刚刚喷射过!” “我知道,但是我会假扮成迈克尔杰克逊跳他的beatit,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每跳一会儿就会摸一下裆。” 姜律模仿着舞蹈的动作蹭了两下: “只要随时清理那就不是问题,而且他们一定会把这当作表演的一部分,因为科比都复活了,mj复活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呃”宙斯犹豫了一下:“但是我很喜欢mj,我不希望你开他的玩笑。” “你刚刚在开玩笑?!”姜律震惊。 “?” “好吧,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姜律岔开了话题:“我的能力还在冷却,等到我能够用上它的时候,应该是开星空之门。” “现在还有多久?”宙斯问。 “还差十九个小时一十分钟。”姜律回答。 “好吧,还是安心看钢管舞吧。” “嗯。” 过了一会儿,宙斯突然问:“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先用在她们身上吗?我们还有四天时间,很充裕了。” “不可能。” 姜律坚定地拒绝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时间浪费到无用的地方的,我现在身负重任。”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表演一次,然后我答应和你把刚刚我说的那些变成真的。”宙斯开出了条件。 “兄弟,我已经说了不可能了,你知道不可能是什么意思吗?” “随便吧。”宙斯耸耸肩:“搞得我好像多想看似的,为了这点事儿我至于对你卑躬屈膝么?” “那就行。” “其实我本来也可以随便做到的,并不是说非你不可。” “嗯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装?” “嗯?” “算了,本来也不是很感兴趣。” “你开始了是吧?” “反正还有十九个小时,icandothisallday。” “希腊队长为什么说英文?” “mπopναtokνwαutλημpα。” 扎尔区,执法局。 辛西娅一早就来到了审讯室换班。 差不多审讯完了的同事将审讯本交给了辛西娅,然后打着哈欠离开了审讯室。 辛西娅没有第一时间查看罪犯,而是坐下开始查看案件的内容。 【两名罪犯于昨晚在“歌碧”夜总会趁着演出失误(钢管舞者在跳舞时拉肚子)的时候,分别与钢管舞者和一名观众发生了关系,扰乱了演出的正常进行。 期间一人跳着奇怪的舞蹈,一人高喊“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追求更加完美”“低头不是认输,是要看清自己的路;仰头不是骄傲,是要看见自己的天空”等话语。 罪名:扰乱公共秩序 由于钢管舞者和观众事后替罪犯求情,建议酌情判决 建议量刑:二十三年 嫌疑人:姜宝·丁真,奥斯】 “嗯?!姜宝?!”辛西娅猛地抬头。 “姜宝在隔壁。”宙斯挥了挥手,露出灿烂的笑:“我还记得你,美丽的执法官。” 在宙斯隔壁,姜律盯着需要画押的文件,感到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我们受到的指控会是违背妇女意愿!” “哈?这算什么犯罪?”执法官冷笑:“除非你在舞台上迫使一只猩猩把火把插进普罗米修斯的菊花,不然没有什么罪名是比打扰一帮想要在看完表演后和身边的人发生关系的权贵更严重的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就判我二十三年?!” “你会在牢里想清楚一切的,人渣!” “但我是麋鹿神教的神官。” “你被释放了,祝你生活愉快,神官大人!” 站在执法局门口,姜律第一次感受到了神官在希柏里尔能够享受的特权。 很快,宙斯也被辛西娅送了出来。 “一起喝一杯吗?”姜律问道。 辛西娅慌张地摇摇头:“不不了,我还有事。” 说完扭头走回了执法局。 “你怎么出来这么久?”他问宙斯。 “在亮出神官徽章前,我试图修补你和她的关系,让这件事以及之前的事在她心里不至于扣你的分。”宙斯回答道。 “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姜律满不在意地问:“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让我提醒你,那个舞女身上有传染病。” 姜律愣了一下,开始查看个人信息,果然发现状态栏上出现了很多条目。 “居然还有我没见过的病?!” “严重吗?”宙斯关心道。 “还好,才二十多种。”姜律不以为意:“伊希娜会帮我的,爱情可以治愈一切疾病。” “太好了。”宙斯看看时间:“距离星空之门开启还有两天半,应该还有三个小时你的冷却就要结束了,现在去中心神庙刚刚好。” 姜律点点头:“别急,我回家带上娥娥。” “带她有什么用?”宙斯不解。 “你一个废神和我一个废人,不带上娥娥我们哪来的战斗力?” 姜律笑了笑:“虽然她在阴间之外会受到一些限制,不过也足够我们应付大部分意外了。” “我还以为她是淑女。” 宙斯吓了一跳:“我居然被女孩儿给骗了?” 姜律一想到马上就要去征服未知之地,心中顿时一片豪迈:“好了,接下来就稍稍拿出一点神明的气势吧!我根本想不到,你我二人联手,谁能拦住我们?” 十分钟后,两人被查到宙斯住址的卡丝塔莉雅的人拦了下来。 早安,元旦节稍微放松一下,天天一万字太累了,等我调整状态,哥几个等我回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姜律对处于贤者时间的星空之门发起了进攻 “坏了,肯定是你没有及时把说明交上去,她找过来了。” 宙斯看到神殿守卫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姜律拉到了一边的暗巷里躲好。 姜律从巷口探出半个脑袋,仔细观察着那些堵在宙斯公寓门口的守卫:“啧,要是被逮到了肯定又要浪费很多时间,可恶,如果没有开那两次门就好了! 现在就只剩两天时间,要用两天时间找回消失的神明,怎么想都有点困难了,而且还是在我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的前提下。”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其实四天和两天也没有太大区别”宙斯弱弱地道。 “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但就在宙斯打算先反驳再思考的时候,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好像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星空之门的开启是需要花费极大能量的,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能在星空之门开启前强行打开一次,那么那些先驱就压根没办法进入未知之地了,所以时间其实并没有这么赶。” 姜律一愣,怒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忘记了。”宙斯无辜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对眼下的问题没有任何帮助,他们就堵在门口。” “呃”宙斯尴尬地挠挠脸:“伱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说,反正还有两天,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再去玩点儿新鲜的,搞不好他们明天就不在了。” “.”姜律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这辈子就是被玩给害了!” “他们今天表演的是戏剧,白雪公主和七个大黑人。” “?”姜律本来是故作矜持,但是现在是真不想去了:“去你妈的。” “你的谈吐是真的寄吧低俗。”宙斯无奈,只能顺着姜律:“那现在怎么办?” 姜律又看了一眼那些守卫,然后扭头,一脸凝重道:“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去把他们引开,你趁机进去把娥娥带出来,我们在中心神庙集合。” 宙斯点点头:“妈的燃起来了!” 然后他看着姜律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可奇怪的是,那些守卫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他。 直到姜律走到了宙斯的公寓门前,守卫才叫住了他。 宙斯看着他们简短地交流了过后,守卫们竟然帮姜律开了门,没过多久,姜律便抱着黄秀娥出来了。 走的时候还跟几名守卫挥了挥手。 总之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等姜律大摇大摆地回到暗巷,早已经满心不解的宙斯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其实他们是来抓你的。”姜律解释道:“你之前关在地下室里的人认清了你的丑恶嘴脸,所以接受了治疗后,刚能下床,就跑到了麋鹿神殿告你的状了。” “呃”宙斯愣了一下,愤怒地咒骂:“这个婊子!” “说到底是你的错吧?” “明明是他让我绑的!” “没关系,不用跟我解释,反正我也不在乎。”姜律习惯性地把黄秀娥顶到了脑袋上:“事不宜迟,出发吧。” “好。”宙斯点点头:“不过他们居然没有为难你,正常来说应该能轻易判断出你跟我有关系,然后逼问你我在哪吧?” “为难我?”姜律冷笑着摇摇头,一脸睥睨之色:“那你太小看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还得多谢谢那个钢管舞女。”姜律掀起袖子,露出满手的红疹和硬下疳,笑得非常残忍:“我威胁他们,如果不听我的话给我打开门,我就把这些病传染给他们。” “难怪他们对你笑脸相迎,态度谦卑”宙斯恍然大悟。 “要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姜律突然叹了口气,惆怅道:“这是我重生以后才学到的东西,哪怕是性.病,也一定有能被我利用的方式。” “干!你简直就是战术大师!”宙斯竖起了大拇指:“你知道吗?你不能没有性.病,就像成龙不能没有家具城。” 中心神庙。 临近星空之门开启的时间,排查也变得更加严格了。 但是不同于上次,这次两人都有了麋鹿神教认证的神官徽章,从头到尾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着高台上的环梯径直向上,很快就来到了顶端。 不过当他们稳稳地踏上神庙周围的巨大广场时,却发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星空之门是在神庙的正上方,前往祭坛的入口在神庙里,但是现在神庙里的都是各个神殿的主教,各个入口都有凌驾于所有神殿之上的神庙守卫看守,光靠某一个神殿的神官身份肯定是进不去的。 于是两人只好混入广场上那些前来朝圣的神官,蹲在花坛边商议起来。 “怎么办?” 宙斯显然也没想到守卫会如此森严,因为平时根本不来这种地方,比起希柏里尔的各大娱乐场所,他对中心神庙的了解甚至可以说知之甚少,并不比姜律强多少。 “你问我?”姜律觉得好笑:“你是本地人你问我?” “主要是平时我也不来啊,不了解很正常吧?” “唉。”姜律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得不飞上去了。” 可谁知姜律刚要让黄秀娥切换战斗形态,宙斯便拦住了他。 “使不得。”宙斯疯狂摇头:“必须得从神庙内部进入,其他所有途径都会招来狮鹫的。” “你是说”姜律左右张望着,然后指向远处栖息在希柏里尔外围城墙上的那些鹰首狮身的生物:“那些东西?” “对,如果有亚人或者会魔法的巫师胡乱使用魔法或者飞到空中扰乱秩序,那么狮鹫就会对扰乱秩序者发起无差别攻击。” “什么正义巨像?”姜律先是吐槽了一句,然后问:“那这狮鹫是个什么档次,很有实力吗?” “说实话,没啥印象,毕竟在奥林匹斯山只是拿来拉车的。”宙斯回答:“不过在现在这个神明不出的时代,它们在希柏里尔肯定算是顶级战力了,至少我们肯定打不过。” “娥娥倒是应该能对付,不过搞不好会弄出大动静,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希柏里尔这个硕士培养基地能不被破坏的。”姜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战斗!爽!”这个下下之策。 “硕士培养基地?”宙斯对这个说法表示不解。 “是的,我在佛罗伦萨从天主教过来的信徒算专升本,希柏里尔因为本来就是神国,所以算个硕士培养基地,像你奥林匹斯山和我阴间之类的场所培养出来的,才能算是博士。”姜律三言两语给信徒划分了三六九等。 宙斯对这种说法感到新奇:“还有这种说法?” “是的,比如佛罗伦萨人别说神了,连天使都没见过,完全没有一点经验,读一辈子圣经感觉也就那样,干到教皇也就到头了。 但是希柏里尔的神殿神官至少以前是能见到信仰的下位神的,高低算是有个导师,能熟悉业务。 奥林匹斯山和阴间就不一样了,基本上只要顺利毕业,就算不是神也是神的直属下属,这个就厉害了,不仅工作经验丰富,而且知根知底,好安排,这种就很难得了。” “那你再跟我说说,按照你的逻辑,职高又是什么信仰群体?”宙斯来了兴趣。 “原批。”姜律一脸严肃。 “哦。” “总之。”姜律将话题又拉了回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怎么个软法?” “我有一计!”姜律神秘一笑. 神庙内。 各个神殿的主教提前半个月便已经聚集在此,每日带着不同的信仰在星空之门下祈祷,等待在极昼往极夜的转换时开启星空之门。 虽说希柏里尔号称信仰无数,但其实数百神殿中,真正有点实力的也不过只有二十一个神殿。 这二十一个神殿以十二泰坦、九缪斯之名排序,其余的统称三千梦神,瞎寄吧排。 神庙里的排位也是按照这样的排序划分,十二个最强盛的神殿主教坐于最中心,围绕着祭坛,九个主教分于两侧,其他几百个没人关心,纯在凑数。 如今距离星空之门开启只剩两天。 几乎所有主教都是忧心忡忡。 不同于那些觉得只要通过了先驱选拔就能逆天改命的底层神官或平民,他们都是知道如今的星空之门早已出了问题,失去了传送的锚点。 可他们就是靠这个构筑起庞大的宗教帝国的,为了希柏里尔的稳定性,又根本不可能将这种事公之于众,好在星空之门载人航天本就是逆天而行,中途夭折也稀松平常,所以尽管每次能活下来的先驱越来越少,倒也没引起什么怀疑。 主教们也只能选择能瞒多久是多久,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某一天突然能打通锚点,这样之前的事就相当于完全没发生过。 麋鹿神教的主教本该也和周遭的人一样心神不宁,但他的女儿,卡丝塔莉雅在一天前为他带来了好消息——神殿里有神官带回了锚点,并且祭司们已经记录并破译成功。 难以置信之后,主教便是一阵欣喜若狂。 麋鹿神教现在还属于九缪斯之列,如果重新获得麋鹿女神的联系,那就意味着麋鹿神教即将迈入十二泰坦之列,而且很快就能成为希柏里尔榜首的教派。 垄断了,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在其他主教的心情是既紧张又不敢面对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开香槟的冲动。 他时不时地主动跟周围的主教们交谈,他那难压的嘴角,宛如钓鱼佬那种钓到大鱼以后企图等待他人主动发现的扭曲心理。 别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他还要说没什么,闷声发大财。 与此同时,姜律和宙斯混进了神庙。 “真有用啊?”对姜律的操作,宙斯相当惊讶。 他以为姜律说的来软的是靠买通守卫或是别的什么丢掉底线的做法,但没想到他们扛着一架木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我们是接到了通知,来修补墙壁的。” 靠着这一句话,两人畅通无阻,甚至守卫还贴心地帮他们抵住了门。 “学着点,这可是我不外传的秘技。” 姜律悠悠道:“世界法则之十三,只要扛着一个梯子,你可以自由进出任何公共场所。” 但走到了外围,看着围成一圈一圈的各个神殿的主教,宙斯还是有些心虚:“现在怎么办?” “放心,只要我们够自信,就不会有人怀疑。” 说罢,姜律扛着梯子,就拉扯着宙斯往中心的祭坛走去。 “借过。” “麻烦让一下。” “小心碰到头。” “收一收脚哈。” 一边喊着,两人一边挤开人群往里走。 那些主教刚刚看到两人时,都打算阻止,但看到梯子之后,都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 他们的潜意识告诉他们,不该跟扛着梯子的人作对,就像扫地的人扫到自己面前就必须要抬脚一样,这是天经地义的自然法则。 就连宙斯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顺利地来到祭坛前。 可随着越发深入,越往里面的主教在希柏里尔的地位也就越高,终于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里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维修的。”此时正热衷于当显眼包的麋鹿神教主教皱着眉头道。 “呃”宙斯的经验只针对于女人,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显然有些捉襟见肘,当即看向了姜律,希望他能来点作用。 而姜律也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当即更加强硬地反问道:“这是例行保养,星空之门打不开你负责?” “呃” 或许是姜律太过理直气壮,麋鹿主教顿时有些中气不足。 他小声问周围的主教:“星空之门需要保养吗?” “我不知道啊。” “但是他带了梯子,我觉得应该听他的。” “瞧,他手上长满了红疹,看着像梅毒,他肯定是专业的工程师!” “原来是这样。”主教舒缓了表情,对姜律点点头:“那你去吧。” “哼。”姜律冷哼一声,傲然地将梯子架上了祭坛,开始朝星空之门攀爬。 宙斯早就一脸惊叹:“不愧是性.病界的成龙!” 两人就这么当着一众主教的面,爬到了星空之门的底座上,其中一些热心的主教还主动帮两人扶住了梯子。 “小心啊,工程师!” “嘘!他开始上润滑油了!不要打扰他。” 姜律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问:“到时间了吗?” “在半小时之前就到了。” “嗯献丑了!”姜律点点头,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些扶梯子的主教。 【开门】,启动! 轰! 希柏里尔天地变色。 沉寂已久的如墨般漆黑的星空之门开始散发出璀璨的光泽。 乌云汇聚,风暴裹挟着闪电,将能量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去。 希柏里尔的民众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主教们都来不及反应,一切又重回平静。 只是星空之门前的两人一猫,在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飓风消失后,早已消失不见。 距离星空之门最近,被自然的伟力掀倒的主教们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孤零零的梯子,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人呢?” 麋鹿主教四处张望:“他们人哪去了?” 有人摩挲着下巴,思索道:“这个大概是调试吧?” “以前有调试这个步骤吗?” “不知道,但是他们带了梯子,我觉得应该相信他们。” “有道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他们的理由的。” “既然如此,那只能相信他们了,毕竟我们只是外行。” 姜律和宙斯缓缓睁开眼,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现在正身处于一片原始森林之中,眼前是一个漆黑的山洞。 而不管是姜律印象深刻的三叉戟,亦或是诺登斯,都不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哪?”姜律疑惑地挠挠头。 但宙斯没有回话。 姜律扭头看去,发现宙斯正一脸沉重地盯着眼前的山洞。 “你怎么了?” “这里不是幻梦境!”宙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并不美好的回忆:“我来过这里!我来过这里!这里是通往幻梦境的入口,食尸鬼山洞!” “啊?”姜律一怔:“怎么会?我不是有锚点吗?” “我大概明白了。”宙斯深吸一口气:“一定是星空之门本该在极昼和极夜转换的时候才会开启,我们提前了两天过来,导致它的能量不足,没把我们送到准确的位置!” “我好像明白了。”姜律思索着问道:“就像是导太多以后射不远那样是么?” “你的比喻还真是清新脱俗”宙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不过就是这样没错。” 这下姜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该死的,现在的情况简直比重生成孤儿还要糟糕!这简直就像.简直就像.” 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惧:“简直就像重生在职高的女厕所!” 而就在这时,本来趴在姜律头上无精打采的黄秀娥突然感觉到了威胁,一下子炸了毛,对着山洞的洞口开始嘶吼。 下一刻,山洞中出现了无数双幽绿色的眼睛. 终于赶在最后写完了,新年快乐!!等我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再开始日万~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姜律对处于贤者时间的星空之门发起了进攻 “坏了,肯定是你没有及时把说明交上去,她找过来了。” 宙斯看到神殿守卫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姜律拉到了一边的暗巷里躲好。 姜律从巷口探出半个脑袋,仔细观察着那些堵在宙斯公寓门口的守卫:“啧,要是被逮到了肯定又要浪费很多时间,可恶,如果没有开那两次门就好了! 现在就只剩两天时间,要用两天时间找回消失的神明,怎么想都有点困难了,而且还是在我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的前提下。”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其实四天和两天也没有太大区别”宙斯弱弱地道。 “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但就在宙斯打算先反驳再思考的时候,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好像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星空之门的开启是需要花费极大能量的,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能在星空之门开启前强行打开一次,那么那些先驱就压根没办法进入未知之地了,所以时间其实并没有这么赶。” 姜律一愣,怒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忘记了。”宙斯无辜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对眼下的问题没有任何帮助,他们就堵在门口。” “呃”宙斯尴尬地挠挠脸:“伱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说,反正还有两天,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再去玩点儿新鲜的,搞不好他们明天就不在了。” “.”姜律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这辈子就是被玩给害了!” “他们今天表演的是戏剧,白雪公主和七个大黑人。” “?”姜律本来是故作矜持,但是现在是真不想去了:“去你妈的。” “你的谈吐是真的寄吧低俗。”宙斯无奈,只能顺着姜律:“那现在怎么办?” 姜律又看了一眼那些守卫,然后扭头,一脸凝重道:“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去把他们引开,你趁机进去把娥娥带出来,我们在中心神庙集合。” 宙斯点点头:“妈的燃起来了!” 然后他看着姜律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可奇怪的是,那些守卫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他。 直到姜律走到了宙斯的公寓门前,守卫才叫住了他。 宙斯看着他们简短地交流了过后,守卫们竟然帮姜律开了门,没过多久,姜律便抱着黄秀娥出来了。 走的时候还跟几名守卫挥了挥手。 总之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等姜律大摇大摆地回到暗巷,早已经满心不解的宙斯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其实他们是来抓你的。”姜律解释道:“你之前关在地下室里的人认清了你的丑恶嘴脸,所以接受了治疗后,刚能下床,就跑到了麋鹿神殿告你的状了。” “呃”宙斯愣了一下,愤怒地咒骂:“这个婊子!” “说到底是你的错吧?” “明明是他让我绑的!” “没关系,不用跟我解释,反正我也不在乎。”姜律习惯性地把黄秀娥顶到了脑袋上:“事不宜迟,出发吧。” “好。”宙斯点点头:“不过他们居然没有为难你,正常来说应该能轻易判断出你跟我有关系,然后逼问你我在哪吧?” “为难我?”姜律冷笑着摇摇头,一脸睥睨之色:“那你太小看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还得多谢谢那个钢管舞女。”姜律掀起袖子,露出满手的红疹和硬下疳,笑得非常残忍:“我威胁他们,如果不听我的话给我打开门,我就把这些病传染给他们。” “难怪他们对你笑脸相迎,态度谦卑”宙斯恍然大悟。 “要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姜律突然叹了口气,惆怅道:“这是我重生以后才学到的东西,哪怕是性.病,也一定有能被我利用的方式。” “干!你简直就是战术大师!”宙斯竖起了大拇指:“你知道吗?你不能没有性.病,就像成龙不能没有家具城。” 中心神庙。 临近星空之门开启的时间,排查也变得更加严格了。 但是不同于上次,这次两人都有了麋鹿神教认证的神官徽章,从头到尾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着高台上的环梯径直向上,很快就来到了顶端。 不过当他们稳稳地踏上神庙周围的巨大广场时,却发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星空之门是在神庙的正上方,前往祭坛的入口在神庙里,但是现在神庙里的都是各个神殿的主教,各个入口都有凌驾于所有神殿之上的神庙守卫看守,光靠某一个神殿的神官身份肯定是进不去的。 于是两人只好混入广场上那些前来朝圣的神官,蹲在花坛边商议起来。 “怎么办?” 宙斯显然也没想到守卫会如此森严,因为平时根本不来这种地方,比起希柏里尔的各大娱乐场所,他对中心神庙的了解甚至可以说知之甚少,并不比姜律强多少。 “你问我?”姜律觉得好笑:“你是本地人你问我?” “主要是平时我也不来啊,不了解很正常吧?” “唉。”姜律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得不飞上去了。” 可谁知姜律刚要让黄秀娥切换战斗形态,宙斯便拦住了他。 “使不得。”宙斯疯狂摇头:“必须得从神庙内部进入,其他所有途径都会招来狮鹫的。” “你是说”姜律左右张望着,然后指向远处栖息在希柏里尔外围城墙上的那些鹰首狮身的生物:“那些东西?” “对,如果有亚人或者会魔法的巫师胡乱使用魔法或者飞到空中扰乱秩序,那么狮鹫就会对扰乱秩序者发起无差别攻击。” “什么正义巨像?”姜律先是吐槽了一句,然后问:“那这狮鹫是个什么档次,很有实力吗?” “说实话,没啥印象,毕竟在奥林匹斯山只是拿来拉车的。”宙斯回答:“不过在现在这个神明不出的时代,它们在希柏里尔肯定算是顶级战力了,至少我们肯定打不过。” “娥娥倒是应该能对付,不过搞不好会弄出大动静,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希柏里尔这个硕士培养基地能不被破坏的。”姜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战斗!爽!”这个下下之策。 “硕士培养基地?”宙斯对这个说法表示不解。 “是的,我在佛罗伦萨从天主教过来的信徒算专升本,希柏里尔因为本来就是神国,所以算个硕士培养基地,像你奥林匹斯山和我阴间之类的场所培养出来的,才能算是博士。”姜律三言两语给信徒划分了三六九等。 宙斯对这种说法感到新奇:“还有这种说法?” “是的,比如佛罗伦萨人别说神了,连天使都没见过,完全没有一点经验,读一辈子圣经感觉也就那样,干到教皇也就到头了。 但是希柏里尔的神殿神官至少以前是能见到信仰的下位神的,高低算是有个导师,能熟悉业务。 奥林匹斯山和阴间就不一样了,基本上只要顺利毕业,就算不是神也是神的直属下属,这个就厉害了,不仅工作经验丰富,而且知根知底,好安排,这种就很难得了。” “那你再跟我说说,按照你的逻辑,职高又是什么信仰群体?”宙斯来了兴趣。 “原批。”姜律一脸严肃。 “哦。” “总之。”姜律将话题又拉了回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怎么个软法?” “我有一计!”姜律神秘一笑. 神庙内。 各个神殿的主教提前半个月便已经聚集在此,每日带着不同的信仰在星空之门下祈祷,等待在极昼往极夜的转换时开启星空之门。 虽说希柏里尔号称信仰无数,但其实数百神殿中,真正有点实力的也不过只有二十一个神殿。 这二十一个神殿以十二泰坦、九缪斯之名排序,其余的统称三千梦神,瞎寄吧排。 神庙里的排位也是按照这样的排序划分,十二个最强盛的神殿主教坐于最中心,围绕着祭坛,九个主教分于两侧,其他几百个没人关心,纯在凑数。 如今距离星空之门开启只剩两天。 几乎所有主教都是忧心忡忡。 不同于那些觉得只要通过了先驱选拔就能逆天改命的底层神官或平民,他们都是知道如今的星空之门早已出了问题,失去了传送的锚点。 可他们就是靠这个构筑起庞大的宗教帝国的,为了希柏里尔的稳定性,又根本不可能将这种事公之于众,好在星空之门载人航天本就是逆天而行,中途夭折也稀松平常,所以尽管每次能活下来的先驱越来越少,倒也没引起什么怀疑。 主教们也只能选择能瞒多久是多久,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某一天突然能打通锚点,这样之前的事就相当于完全没发生过。 麋鹿神教的主教本该也和周遭的人一样心神不宁,但他的女儿,卡丝塔莉雅在一天前为他带来了好消息——神殿里有神官带回了锚点,并且祭司们已经记录并破译成功。 难以置信之后,主教便是一阵欣喜若狂。 麋鹿神教现在还属于九缪斯之列,如果重新获得麋鹿女神的联系,那就意味着麋鹿神教即将迈入十二泰坦之列,而且很快就能成为希柏里尔榜首的教派。 垄断了,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在其他主教的心情是既紧张又不敢面对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开香槟的冲动。 他时不时地主动跟周围的主教们交谈,他那难压的嘴角,宛如钓鱼佬那种钓到大鱼以后企图等待他人主动发现的扭曲心理。 别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他还要说没什么,闷声发大财。 与此同时,姜律和宙斯混进了神庙。 “真有用啊?”对姜律的操作,宙斯相当惊讶。 他以为姜律说的来软的是靠买通守卫或是别的什么丢掉底线的做法,但没想到他们扛着一架木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我们是接到了通知,来修补墙壁的。” 靠着这一句话,两人畅通无阻,甚至守卫还贴心地帮他们抵住了门。 “学着点,这可是我不外传的秘技。” 姜律悠悠道:“世界法则之十三,只要扛着一个梯子,你可以自由进出任何公共场所。” 但走到了外围,看着围成一圈一圈的各个神殿的主教,宙斯还是有些心虚:“现在怎么办?” “放心,只要我们够自信,就不会有人怀疑。” 说罢,姜律扛着梯子,就拉扯着宙斯往中心的祭坛走去。 “借过。” “麻烦让一下。” “小心碰到头。” “收一收脚哈。” 一边喊着,两人一边挤开人群往里走。 那些主教刚刚看到两人时,都打算阻止,但看到梯子之后,都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 他们的潜意识告诉他们,不该跟扛着梯子的人作对,就像扫地的人扫到自己面前就必须要抬脚一样,这是天经地义的自然法则。 就连宙斯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顺利地来到祭坛前。 可随着越发深入,越往里面的主教在希柏里尔的地位也就越高,终于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里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维修的。”此时正热衷于当显眼包的麋鹿神教主教皱着眉头道。 “呃”宙斯的经验只针对于女人,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显然有些捉襟见肘,当即看向了姜律,希望他能来点作用。 而姜律也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当即更加强硬地反问道:“这是例行保养,星空之门打不开你负责?” “呃” 或许是姜律太过理直气壮,麋鹿主教顿时有些中气不足。 他小声问周围的主教:“星空之门需要保养吗?” “我不知道啊。” “但是他带了梯子,我觉得应该听他的。” “瞧,他手上长满了红疹,看着像梅毒,他肯定是专业的工程师!” “原来是这样。”主教舒缓了表情,对姜律点点头:“那你去吧。” “哼。”姜律冷哼一声,傲然地将梯子架上了祭坛,开始朝星空之门攀爬。 宙斯早就一脸惊叹:“不愧是性.病界的成龙!” 两人就这么当着一众主教的面,爬到了星空之门的底座上,其中一些热心的主教还主动帮两人扶住了梯子。 “小心啊,工程师!” “嘘!他开始上润滑油了!不要打扰他。” 姜律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问:“到时间了吗?” “在半小时之前就到了。” “嗯献丑了!”姜律点点头,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些扶梯子的主教。 【开门】,启动! 轰! 希柏里尔天地变色。 沉寂已久的如墨般漆黑的星空之门开始散发出璀璨的光泽。 乌云汇聚,风暴裹挟着闪电,将能量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去。 希柏里尔的民众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主教们都来不及反应,一切又重回平静。 只是星空之门前的两人一猫,在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飓风消失后,早已消失不见。 距离星空之门最近,被自然的伟力掀倒的主教们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孤零零的梯子,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人呢?” 麋鹿主教四处张望:“他们人哪去了?” 有人摩挲着下巴,思索道:“这个大概是调试吧?” “以前有调试这个步骤吗?” “不知道,但是他们带了梯子,我觉得应该相信他们。” “有道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他们的理由的。” “既然如此,那只能相信他们了,毕竟我们只是外行。” 姜律和宙斯缓缓睁开眼,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现在正身处于一片原始森林之中,眼前是一个漆黑的山洞。 而不管是姜律印象深刻的三叉戟,亦或是诺登斯,都不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哪?”姜律疑惑地挠挠头。 但宙斯没有回话。 姜律扭头看去,发现宙斯正一脸沉重地盯着眼前的山洞。 “你怎么了?” “这里不是幻梦境!”宙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并不美好的回忆:“我来过这里!我来过这里!这里是通往幻梦境的入口,食尸鬼山洞!” “啊?”姜律一怔:“怎么会?我不是有锚点吗?” “我大概明白了。”宙斯深吸一口气:“一定是星空之门本该在极昼和极夜转换的时候才会开启,我们提前了两天过来,导致它的能量不足,没把我们送到准确的位置!” “我好像明白了。”姜律思索着问道:“就像是导太多以后射不远那样是么?” “你的比喻还真是清新脱俗”宙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不过就是这样没错。” 这下姜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该死的,现在的情况简直比重生成孤儿还要糟糕!这简直就像.简直就像.” 他的脸上出现了恐惧:“简直就像重生在职高的女厕所!” 而就在这时,本来趴在姜律头上无精打采的黄秀娥突然感觉到了威胁,一下子炸了毛,对着山洞的洞口开始嘶吼。 下一刻,山洞中出现了无数双幽绿色的眼睛. 终于赶在最后写完了,新年快乐!!等我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再开始日万~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黑暗中,逐渐浮现出数以百计的双腿直立的人形轮廓。 食尸鬼们正在渐渐靠近两人。 很快,最前方的食尸鬼的模样在两人眼前清晰起来。 它们用两足直立、身体前倾,看起来就像一群狗,它们的脚像蹄子、脸部像狗,还长着像胶皮一样有弹力的皮肤,锋利而狭长的爪子带有威胁意味地划动着,光是看一眼便使人心生厌恶。 “小心。” 宙斯拉着姜律警惕地倒退了几步。 “食尸鬼常年食腐,与尸体为伴,身上带有很多致命的病毒!” “你说的对。”姜律露出桀骜不驯的骄傲表情:“但我也不差。” 他露出胳膊上已经开始化脓的伤疮,傲然道:“我身上的病毒同样致命!” “但你的是慢性病,可它们身上带着的跟剧毒没什么区别了,至少我如果被它们抓伤,可能真的马上会死。” 宙斯先是脸色铁青地反驳,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说起来,你不是可以自愈吗?为什么还没好?” “这个啊。”姜律满不在乎地回答:“因为病的种类太多了,发病期还不一样,一次可能处理不干净,我琢磨着先养着,等它们互相蚕食,然后我直接面对最后活下来的性.病之王。” “在体内养蛊是吧?牛哇。” 食尸鬼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能够与人类进行交流,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对两人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攻击举动。 但眼看着两人在如此严肃的场合突然吹起牛逼来,它们还是绷不住了。 “入侵者.伱们从何而来?” 站在最前列的食尸鬼发出了阴森的声音。 它的吐字并不清晰,语气也十分急促,并且节奏也很古怪,就好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似的,而且它的语调就像是一个正在抽泣的小女孩,听得人头皮发麻,瘆得慌。 “什么b口音?”姜律差点没绷住,看向宙斯,鄙夷且傲慢地问:“你说的病毒不会是少萝病毒吧?” 宙斯连忙拉住了他:“你不要激怒它们啊。” 可还不等来过一次的宙斯向姜律解释什么,感受到姜律语气中的嘲讽的食尸鬼们已经纷纷露出了凶相。 “吃了他们!”最前列的食尸鬼咆哮着。 霎时间,刚才还站立着的食尸鬼,此刻都已经佝偻了下来,脊梁高高地隆起,细长的前肢落在了地上,随着粗壮的后肢发力,宛如猎豹似的朝两人扑将过来。 宙斯顿时面如土色。 可姜律却好像早有准备。 只见他微微一笑:“养猫前日,用猫一时,娥娥,咬死它们!” 姜律早已感觉到,脑袋上的黄秀娥自从食尸鬼开始靠近的时候便已经躁动不安,只是一直压抑着情绪,这才没有第一时间释放愤怒。 猫猫虫是高傲的,大部分情况下,就连与其签订了契约的主人它们也仅仅会遵循着不会伤害对方的基本原则,并且许多时候都对其爱答不理。 连契约的主人都是如此,更别提其他不如它们的物种了。 所以可想而知,黄秀娥对于这些敢于直面并冒犯她的劣等的邪秽生物,究竟生出了多么深的杀意。 她不止早就恨得牙痒痒,甚至连爪子都因为愤怒而深深地嵌入了姜律的头皮。 头皮是疼痛的,但姜律的心里却是欣慰的。 真是聪明啊娥娥,在爪子上沾上我的血,这样就相当于淬毒附魔了,区区食尸鬼肯定顶不住的 可黄秀娥的应对却还是远远超出了姜律想象的简单粗暴。 她并没有用上爪子。 只是猫身异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四对节肢插入了姜律的头盖骨,固定住了身体,然后从脖子开始,猫首在眨眼间迅速膨胀,然后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咬碎了数只食尸鬼的头颅。 一击功成之后,猫首便又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如果没有那几具失去了头颅后还保持着冲锋姿势没有倒下的食尸鬼,以及黄秀娥嘴里嘎巴嘎巴的声音,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食尸鬼们顿时大惊失色,停下了动作,遵循着本能和姜律保持了一个来得及反应的安全距离,虽然依旧怨毒地虎视眈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片死寂中,只有黄秀娥的咀嚼声无情地蹂躏着食尸鬼们的心。 “这这是” 宙斯一脸震惊。 他本以为姜律说的来到未知之地要靠黄秀娥当打手的事是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 “真是令人头痛的一击啊。”姜律呲牙咧嘴地感叹。 “入侵者.”食尸鬼的头领见二人原来是有所依仗,不再掉以轻心,威胁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忌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而来?” “发现打不过所以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姜律人仗猫势,极尽嘲讽:“真是贱皮子。” 食尸鬼们那胶皮似的皮肤因为姜律的得理不饶人而瞬间紧绷,勒出了皮肤下肌肉的痕迹,浑身青筋暴起,眼看随时就要失控。 但就在这时,黄秀娥宛如警告似的吐出了嘴里被嚼得稀巴烂的食尸鬼头颅。 那些头颅沾着大量唾液,已经成了混在一起成了一坨烂肉,砸在地上的瞬间便溢出了脑浆和黑血,看得食尸鬼们心惊肉跳,立马又冷静了下来。 姜律见它们被镇住,狰狞地笑了起来。 “我们需要你带我们前往幻梦境。”还算冷静的宙斯代替姜律开口道。 可谁知,听到这个要求,刚才还发自内心地恐惧着的食尸鬼们一听见这话,竟然如同打了兴奋剂似的,好像变得悍不畏死起来。 “我明白了!你们是伏行之混沌的使徒!你们休想进入幻梦境!” 食尸鬼几乎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 它们的声音不再像是小女孩的抽泣那般阴森,而是变成了如同濒死者在死前的哀嚎那般的恸哭,撕心裂肺。 毫无疑问,伏行之混沌一定是它们宁愿付出生命也要直面的死敌。 “伏行之混沌是谁?” “不知道啊。”宙斯也是一下子懵了:“上次不是这样的啊.” 但还来不及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见得食尸鬼们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再也不惧怕死亡,直奔黄秀娥而去。 “杀死那只混沌生物,那是他们的倚仗!” 姜律也是感觉莫名其妙,幻梦境是什么关键词吗? 宙斯想到了什么,开始大叫着解释:“我们不是什么使徒,我们是诺登斯的朋友!” 但红了眼的食尸鬼已经屏蔽了一切能影响战意的感知,除了眼前的目标,它们将所有情绪都从脑子里剔除了出去。 “你现在说有个寄吧用?!它们听不见了!”姜律急了。 “你叫你妈啊?!刚刚不是你在装逼?!”宙斯也急了。 “先顶住再说!” 眼下没时间开庭复盘,姜律硬着头皮指挥着黄秀娥,开始应付这些失了智的食尸鬼。 为了给黄秀娥减轻压力,姜律也不得不使出了压箱底的真本事。 左手持燃火的天使羽毛,右手握背叛者左轮,左手喷火,右手喷射,突出一个潇洒。 只可惜,虽然燃火的天使羽毛对于阴邪之物的伤害翻倍,但姜律的等级摆在这里,数值低的吓人,食尸鬼们短时间内并不会丧失作战能力。 再加上食尸鬼现在集体狂暴,像是没有痛觉,哪怕全身是火,额头和心脏中了子弹,也还是固执地朝着他们冲锋。 跟这些皮糙肉厚的怪物不同,姜律细皮嫩肉,一碰就碎,根本不敢让它们近身。 所以边战边退,逐渐从主攻变成了给黄秀娥打掩护。 宙斯没什么才艺,只能肉身引怪,被追得上窜下跳。 可糟糕的是,战局并没有因为三人的团结协作而逐渐稳定下来,刚开始黄秀娥还能神勇无比地咬断一只又一只食尸鬼的喉咙,咬下它们的头颅,但才吃了十几只,黄秀娥便开始有些慌了。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这些不再惧怕死亡的食尸鬼前赴后继,越聚越多,但黄秀娥的嘴巴只有一个。 直到她咬下一个卑鄙的患有骨质疏松的食尸鬼的头颅,都还没嚼,那头骨就像是碰瓷一般在嘴里崩散开来,额头里姜律打出的子弹不偏不倚地卡进了她的嗓子,黄秀娥终于在短时间内丧失了吞咽的能力。 姜律注意到黄秀娥没再继续吞食,顿时一惊。 坏了,娥娥被自助餐单杀了! 砰! 一个不留神,姜律被其中一只食尸鬼扑倒,尸体和食尸鬼身体混杂的腥臭味儿熏得姜律差点儿吐了出来。 羽毛脱手而出,掉落到了宙斯脚边。 “队友呢?!救一下啊!!” 姜律一只手奋力掐住食尸鬼的脖子,将它努力地朝外推,另一只手疯狂抵住食尸鬼的血盆大口猛射,惊慌地大喊道。 也就在这时,其他的食尸鬼接踵而至,将两人团团围住。 一直什么也帮不上忙的宙斯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肾上腺素飞速分泌,颤抖着双手拿起姜律的武器。 “不准这么对待我的兄弟!” 宙斯大喊着,将羽毛对准了扑倒姜律的食尸鬼。 然而,羽毛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仔细一看,顿时破防:“怎么是他妈的天使羽毛?!老子只会用国产的啊!!你有没有希腊产的羽毛,换一下!” “我去你妈的希腊队长!”姜律气急败坏。 眼看着已经有食尸鬼将利爪伸向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黄秀娥,姜律心急如焚。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姜律突然想到了一件被他忽略了很久的道具。 “对了!还有那个!” “既然你们耳朵听不见,我就直接把声音送到你们的脑袋里!” 姜律的咽喉突然开始像沸腾的水那般滚动起来。 他的气质突然变了。 “孽畜!这是我的客人!” 诺登斯那淡漠而沧桑的声音宛如一支利箭,射入了食尸鬼们的脑海。 就像是在基因中套上的枷锁,诺登斯的声音果然限制住了它们的狂暴,它们那猩红的眼眸开始逐渐清明起来。 “主主上?” 压在姜律身上的食尸鬼触电似的弹起,双腿发颤地趴伏到了地上。 姜律刚一挣脱,便火速爬了起来,退至宙斯身后。 “这是一场误会,我需要你们把他们带到幻梦境。” 姜律用变声器最后模仿了一次诺登斯的声音,然后切回了自己的音道,在宙斯吃惊的眼神下死死呡着嘴,一言不发。 “这是你模仿的?我还以为真的是他。”宙斯恍然大悟。 姜律没有回应,只是一把夺过自己的羽毛,对着那些不知所措的食尸鬼愤怒道:“你们他妈的不讲道理!” 食尸鬼们心中一颤,意识到它们打错了人。 眼前的外来者非但不是伏行之混沌派来的入侵者,反而是它们服侍的主人的客人。 它们顿时朝姜律跪拜下去,解释道。 “远道而来的贵客,这都是误会!” 宙斯见状,小声问道:“你早点这么着是不是没这么多事儿啊?” “闭嘴!” 被扑倒在地的姜律羞愤交加,这会儿情绪极度不稳定,根本听不得指责。 自己堂堂一个大猛1,竟然被食尸鬼扑倒,不止是丢脸,简直是一生的黑点! 他现在甚至一点儿也不想多看这些食尸鬼一眼,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伤心地。 简直太寄吧吓人了! “我不想再追究你们什么了,快点带我们去幻梦境!” 他咬着牙,有些色厉内荏地嚷嚷,鼻头酸酸的,眼眶里更是有小珍珠在打转。 如果不是他绷着,甚至可能会带有哭腔。 宙斯惊诧地看着姜律此时的反应,他现在的模样,比起他能模仿诺登斯的声音更让宙斯感到神奇。 面对情绪如此不稳定的姜律,食尸鬼们心里也是发怵,同时更是觉得一阵困惑,明明是自己这边死了人,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但碍于诺登斯,它们不敢有丝毫冒犯,只能颤巍巍地解释道:“幻梦境的隧道需要靠女王才能打开” “那带我们去见女王!” “是。” “你没事吧.”宙斯有些不安地拍拍姜律的肩膀。 “我没事!”姜律一把拍开宙斯的手,擤了擤鼻子,威胁道:“你他妈最好当没看见!” “知知道了。” 跟随小心翼翼的食尸鬼,两人进入了洞穴,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蜂巢似的地下宫殿。 最终,两人停留在一扇紧闭的石门前。 带路的食尸鬼谦卑地对姜律紧张道:“女王现在正处在发.情期,状态并不稳定,恐怕两位得稍等几天” 宙斯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他是第一次听说食尸鬼还有这种烦恼。 他看向了姜律,安慰道:“等一等吧。” 谁知第一次经受了挫折的姜律心理极度扭曲,竟然阴沉着脸,缓缓扭过头,看向了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山洞的那群食尸鬼,其中扑倒了姜律的那只食尸鬼正半垂着脑袋,脸色极其不自然,小心翼翼地盯着姜律。 见它这样,姜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痛。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 姜律最是好面子,哪受得了这种刺激? 他当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众所周知,人在被逼急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于是姜律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放我进去,我要和你们女王交x!” 宙斯脸色剧变,充满惊恐。 “不是吧哥们儿?食尸鬼啊!” “我不管!我就是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姜律指着那个食尸鬼群中同样表情精彩的食尸鬼:“你记住!不管你女王遭受了什么,全部都是拜你所赐!” “呃”带路的食尸鬼也不敢阻止姜律这个诺登斯的客人,乖顺地点点头,打开了门:“您请。” 姜律把黄秀娥塞进了宙斯怀里:“我去去就回。” 宙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向姜律致以了最崇高的敬意。 随着石门被合上,姜律伟岸的背影消失在了宙斯眼前。 “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呐”他感慨道。 进入石门,姜律一眼就看见了位于石床上辗转反侧的食尸鬼女王。 那是一只明显不同于其他同类模样的食尸鬼。 尽管身上的皮肤同样像是套了一层胶衣,但她的肤色却不是青灰色,而是和人类一般的肉色。 并且她的脸竟然是一张人类的脸,如果忽略掉她的利爪和犬蹄,她的身材是姜律见过的最极端的一个。 她显然并没有发现房间里进入了外来者,正迷离地呼喊着诺登斯的名字。 “诺登斯大人主人您的小x狗等你等得好苦.您在哪.我好痛苦哇.快来啊.” 姜律顿时变了脸色。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食尸鬼这种阴秽且令人作呕的生物会忠诚于诺登斯,更明白了为什么诺登斯竟然允许这种生物作为他的眷属侍奉他。 原来,食尸鬼女王竟然是诺登斯的星怒! “老壁灯!玩儿挺花啊。” 姜律快羡慕死了。 可这样一来,姜律也有些犹豫了。 如果有这层关系在,是不是就不太合适了啊? 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食尸鬼女王却突然注意到了他。 “主人?是您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晚安!明天恢复万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高冷i人诺登斯(1w求订阅!) 食尸鬼女王看了过来。 姜律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一个箭步上前,蒙住了食尸鬼女王的眼睛。 然后如法炮制,再次使用变声器。 随着喉头一阵滚动,诺登斯的声音再次从姜律嘴巴里传了出来。 “是的,我来了。” 食尸鬼女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着。 她并没有怀疑姜律伪造的身份,因为这里是食尸鬼巢穴,而耳边响起的赫然也是诺登斯的声音,所以她自然不会想到身前的人会是陌生人。 就像小龙女不会想到蒙住自己眼睛的不是杨过,而是尹志平。 所以她只是温驯地问道: “主人.您为何蒙住我的双眼?” “为了让你更沉浸,不让你因为任何事而分心。” “主人.您为何搔弄我的皮肤?” “为了让你更习惯,不让伱一会儿感到不舒服。” “主人.您为何撩拨我的.嗯~” “为了让你更紧绷,不让你太过放松而忘乎所以。” “主人.您.” “差不多得了。”姜律忍不住打断:“你是小红帽是吧?” “啊您是说,我还应该戴上红色的帽子吗?” 食尸鬼女王为难道:“可是我没有红色的帽子。” “.” 姜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干脆选择猛棍过关。 正当食尸鬼女王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姜律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好了你不要说话了。” 食尸鬼女王也是上道,一听这话,便乖乖地不再开口,合上了嘴。 但姜律却是眼神一变。 食尸鬼女王看上去是人形,但身体构造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姜律靠着敏锐的感官,食尸鬼女王嘴里的结构几乎在瞬间就被姜律的大脑以3d建模的方式被完整地描述了出来。 她的嘴呈漏斗状吸盘,张开时呈圆形,周缘皱皮上有许多细软的乳状突起。口在漏斗底部,口两侧有许多角质齿,口内有肉质呈舌形的活塞,其上亦有角质齿,舌头细而长,跟蛇类的信暐十分类似,灵活而富有弹性,瞬间就盘了上来,但同时又是舐刮器,具有密密麻麻的舌齿。 “七鳃鳗?!” 姜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虽然食尸鬼女王完全没有信使强大和高贵,但这种威压,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连诺登斯都愿意放下身段,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神堕之口! 什么螺纹反戴,简直不如食尸鬼女王一根! 姜律被震慑得惊叹连连,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是少有的连他都不曾领略过的风景。 光是食尸鬼女王的这个绝活,就足够排入阴间鬼物娘图鉴的top10! 只是姜律并不知晓的是,诺登斯作为幻梦境的大贤者、大深渊之主,一直都只能算是传统派,行事风格循规蹈矩,换而言之,虽然食尸鬼女王是他的特殊追随者,但是像姜律这种大胆的举动,却是他都不曾做过的。 不知是敏锐的直觉,亦或是幸运,姜律一下子就选中了最精华的部分。 而被蒙住了眼的食尸鬼女王同样吃惊。 她的确渴望诺登斯没错,但是她更需要的是诺登斯的神力。 因为食尸鬼常年食腐,它们的躯体可以说是致命病毒的集大成者。 剧毒的河豚都还有一部分肉能吃,致命的毒蛇只要去掉毒腺也是珍馐美味,但食尸鬼,每一寸皮肤都至少蕴含了上百种远古病菌,常见的疫病更是若干。 而作为食尸鬼女王,她身上的毒性更是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如果不是诺登斯以神力压制,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阻隔免疫。 所以严格来说,两者一直以来不过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对食尸鬼女王来说,无所谓有没有感情,反正你能帮我压制病毒,我就尽我所能取悦你。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姜律怎么操作,她都无条件配合的原因。 但现在情况有变。 她本以为这次对方换了个方式只是心血来潮,但却没想到,那个一直以来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老家伙,这次竟然这么能顶,嘴唇麻木,腮帮子发酸,甚至就连舌头都要抽筋了,老登竟然还不为所动。 简直恐怖如斯! 她不免有些怀疑,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老登吗? 但怀疑归怀疑,她却也不敢太确定。 看肯定是不敢看的,不是诺登斯也就罢了,可如果真的是诺登斯,他让自己不要睁眼,如果自己忤逆了他,搞不好是要被丢进大深渊的。 但光靠感觉,却也不好判断。 因为眼下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对于嘴来说感觉还是太过陌生了。 于是她犹豫一番后,准备曲线救国。 “诺登斯大人”她含糊不清地开了口。 “何事?” “正如您所说,您的神威的确让我有些不大适应,我的嘴唇发麻,脸颊酸胀,就连舌头也有些抽筋了,您可否收一收神通,亦或者.换一个方式?” “换一个方式?” 姜律似懂非懂。 食尸鬼女王突然发现自己在被挪动。 她的脑袋被搬到了石床边缘,然后垂下了床。 她的耳边传来姜律的声音:“那就换我来吧。” “诶?我不是咔!” 食尸鬼女王说不出话来了。 而姜律更是惊喜:“你到底还有多少圈牙齿啊?太酷了吧姐!” 这个称呼已经让食尸鬼女王感觉不对劲了,但很快,这种不对劲就转变为了震惊。 因为直到姜律按照她说的换了一种方式,一直被蒙住眼睛的食尸鬼女王才发现,原来之前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她下意识伸手去压喉咙,一直顺着往下试探。 竟是险些一步到胃! 这绝对不是诺登斯! 到底是谁?! 她睁开了眼,但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开始想要挣扎,可是只要稍一扭动,咽喉传来的胀涩感便让她浑身发软。 那.那就一会儿再看吧.她这么想着,然后又闭上了眼。 从理性来判断,她本该十分抵触的,但不知为何,那股深入骨髓的阴气很快让她有些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冰一夏,爽一夏,抖一下!旺旺碎冰冰,一口一根,冰凉整个夏天! 食尸鬼女王索性不在乎了,到底是诺登斯还是别的什么人,根本无所谓了。 大,就多用,玩不起,就别约,主人是主人,单男是单男,你要是一直拿主人当做单男,姐们儿你怎么不拿你做任务的时候对比啊? 所以不由自主地,她开始幻想,这个东西要是 她简直不敢想。 而随着她的幻想,整个人自然紧张亢奋起来,不住地咽着口水,于是姜律只觉得自己正在被一条蛇捕食着。 贪心不足蛇吞象,或许能最好地描绘如今的情形。 迈过了心里的坎,食尸鬼女王也就不再去琢磨身边的人是谁了。 姜律不说,她也不问,反正默契地配合就完事儿了。 他好,她也好。 当然,这对于姜律来说也是正中下怀的,他对食尸鬼女王一些轻微的态度转变也有所觉察,但他也没戳破这层窗户纸。 主要是他也乐得全心全意投入进去。 这倒并不是说食尸鬼女王有多么让他喜欢,主要是一个新鲜。 这就像是只出入高级餐厅的富少偶然路过了一个路边摊大排档。 你知道它不健康,也知道它的材料不干净,但它就是香! 你不会把它当主食,也不可能经常吃,但至少一次性必须吃饱。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又鼓作气. 姜律不记得自己鼓了多少次气,反正食尸鬼女王确实肉眼可见地鼓了。 这下真成泡芙了。 食尸鬼女王那本就紧绷的胶皮,这下也更加晶莹剔透起来,就算是姜律也稍稍有些过意不去。 待到这时,食尸鬼女王才缓缓睁开眼。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眼前的人的确不是诺登斯,但她眼中并未有丝毫意外,而姜律也像是早就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她。 “不管你是谁来帮我揉揉身子吧,我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她娇嗔间尽显千娇百媚之色。 “你果然早就注意到了。”姜律切回了自己的声音。 “当然,他可不会这么折磨我。”解释过后,食尸鬼女王又有些遗憾地道:“啊如果刚刚你用这个声音,说不定会更棒!” 姜律摇摇头,伸手帮食尸鬼女王揉起了身子,问道:“你甚至都不问我是谁吗?” “你能模仿主人的声音,一定见过他,要么是他的朋友,被我的奴仆们带了进来,要么就是他的敌人,抱有恶意而来。” 食尸鬼女王娇笑着:“如果是前者,那么无需担心你是谁,反正都是朋友,如果是后者,就说明主人也不能在见到你的第一时间杀死你,我担心也是无用。” “也有道理。”姜律点点头。 “那么你是哪一种呢?” “之前是算朋友的,但现在”姜律看了看她,意味深长地道:“现在不一定了。” “放心吧,我没有这么重要的。”食尸鬼女王安抚着他。 但顿了顿,她又话锋一转:“不过如果被发现了,倒也的确有些麻烦呢。” “那怎么办呢?”姜律笑着问道。 “唔”食尸鬼女王眼珠子转了转:“还可以吗?” “瞧不起谁呢?” “那我就有办法了。”她用爪子一勾,将姜律拉倒在了身上,循循善诱:“你可以想想办法让我失忆嘛.头脑空白那种的.” 石门外,宙斯无聊地蹲在地上,看食尸鬼们下国际象棋。 “我的朋友们呐.”宙斯双手托着腮,眉头紧蹙:“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哪的象棋?楚河汉界是什么啊?” “国际象棋啊。”正在下棋的食尸鬼回答:“和我们本土象棋不一样,这是国际上流行的玩法。” “完全看不懂。”宙斯摇摇头,扭头看向角落孤零零趴着独自消化的黄秀娥,对之前带路的食尸鬼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吧” “我说时间!” “不知道啊。”带路食尸鬼抬起空无一物的双手:“我没表。” “啧” 宙斯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他不会死里面了吧?” 带路食尸鬼想了想:“不知道,反正换成主上的话,应该早就出来了。” 宙斯先是点点头,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一愣,失声道:“什么玩意儿?谁?!” “主上啊。”带路食尸鬼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一般主上进去十分钟就该出来了,虽然不确定具体的时间,但是你的朋友进去两三个小时应该有了。” “嘶” 宙斯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难看。 三言两语间,食尸鬼女王和诺登斯是个什么关系他算是已经听明白了。 他们是来找诺登斯办事儿的,可谁能想到人还没找到,姜律先和人家的情妇发生了一些小摩擦,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得了? 宙斯现在只希望姜律也发现了这一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最好只是两个人促膝长谈了一番。 但是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宙斯叹了口气。 “干脆还是死里面了吧,反正他说还有能复活的东西.” 郁闷着,他看向了带路食尸鬼:“既然是这么个事儿,你怎么不拦着点啊?” “我不敢”带路食尸鬼一想起之前姜律那副疯狗般的模样就觉得害怕。 谁知道他会不会咬自己一口? “再不济你早点说不行吗?”宙斯开始推卸责任:“你不能因为我们不知情就瞎往家里领人啊,你这不仅是对我们不负责,更是对不起你主上啊。” “啊?”带路食尸鬼委屈极了:“可是明明是你们” “你倒是真大方,不拿我们当外人。” 事已至此,宙斯也无计可施,两三个小时都过去了,就算现在再去敲门,该发生的也早就发生了,根本无法挽回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姜律乐呵乐呵,别去打扰了他的雅兴。 而正在对话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石门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姜律从门缝里挤出来以后,便左右张望起来,确认了宙斯的位置,他就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其间路过正在下象棋或做着其他事的食尸鬼们,他倒是有心扬眉吐气一把,但一想到刚刚的事,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不要引起关注的好。 宙斯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回头,正对上了脸色不大自然的姜律。 “诶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一会儿了。”姜律瞥了一眼带路食尸鬼,不着痕迹地给宙斯使了个眼色,也没多解释什么,便张罗着离开。 “去哪啊?”宙斯身子后仰,用余光扫了一眼石门,隐晦地道:“我们得靠食尸鬼女王开启前往幻梦境的隧道啊。” “钥匙我拿到了。”姜律晃了晃手里的骷髅钥匙:“风紧扯呼。” 见到骷髅钥匙,带路食尸鬼感到无比奇怪。 “女王她把钥匙直接给您了?” “蒸馍?”姜律挑了挑眉:“你不服气?” “不是。”带路食尸鬼连忙解释:“我只是没想到,她对您这么信任。” “我们一见如故,促膝长谈了一番,从天南聊到地北,她信任我也是很合理的吧?” “可是她人呢?” “呃”姜律张口就来:“她在拉屎,让我先走。” “这样吗”姜律有着食尸鬼女王给予的钥匙,这钥匙的地位就跟虎符没什么区别,所以带路食尸鬼也没多想,恭敬地打算继续将两人带到连通幻梦境的隧道前:“那请跟我来吧。” 带上萎靡不振的黄秀娥,姜律跟宙斯坠在了带路食尸鬼身后,开始向隧道进发。 深知姜律尿性的宙斯清楚,他越是这么说,就越代表其中肯定有猫腻,但碍于还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多问。 直到两人用骷髅钥匙打开了隧道,在带路食尸鬼的目送中逐渐消失在黑暗里,宙斯才终于等不及地道: “你知道食尸鬼女王和诺登斯是那种关系吗?” “卧槽你知道这事儿?”姜律惊诧。 “你知道的?”宙斯一怔。 “兄弟,我一进去,勾八就听见她在叫诺登斯的名字,傻子都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姜律说着,却是突然狐疑地盯起宙斯来:“但话说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小子是不是有反骨?” “我肯定是刚知道啊。”宙斯苦笑:“我要是知道能让你去?” 宙斯这话其实是好意,但姜律偏偏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犟种。 所以他虽然能理解宙斯,但还是遵循本能地反问:“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你的意思是我会怕了那厮?” “听不懂好赖话呢怎么?”宙斯无语:“那你的意思是,你就算知道了也还是会去?” “哼,我会卖他个面子。” “那不就结了。”宙斯凑近过来,小声问:“所以到底做没做?” “做了啊。”姜律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然我进去这么几个小时真促膝长谈啊?我跟食尸鬼有什么好说的啊?” 你也知道那是食尸鬼啊? 宙斯有些难绷。 “所以她人呢?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什么个情况啊?” “呃这个。”姜律呡着嘴,有些不太敢与宙斯对视,眼神飘忽道:“哥们儿好像给她传染了.” “传传染?”宙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传染啥了?” “一些羞于启齿的小毛病。” “不可能啊!”宙斯下意识否定:“她可是食尸鬼的王,本身就一身致命病毒,还能染上那种病?” “大哥,你也不看看得病的是谁?” 姜律突然骄傲起来:“哪怕就是寻常淋病,经我这么一倒,也是相当致命的好吧?别说食尸鬼,你给我找个天使来,我都能分分钟还你一个生化危机。” “去你妈的生化危机!”宙斯终于绷不住了。 “你不是说你有弟妹辅助,用它能治愈其他人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姜律耸耸肩:“我自己都没来得及治愈呢,出来的全是病毒,我能有什么办法?” 宙斯见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称赞道:“你让我感到恶心!” “但是我也不是不负责的人,我给了她之前没用完的圣水。”姜律解释道。 在【十日地狱】结束时,姜律得到了三份圣水,当时本以为除了卖钱并不会有什么用,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jier竟然也有放假不出诊的时候,圣水还是派上了用场。 “就是你说的那个,在佛罗伦萨用来破坏了上帝计划的重要物品对吧?” “没错。” “给我来点。” “啊?”姜律一愣,然后严肃地缓缓摇头:“我觉得你不会想要的。” “好东西谁会嫌少?” “那你等我病好了让赫拉来找我现榨。” “?”宙斯茅塞顿开,愤怒道:“你管这玩意儿叫圣水?” 姜律不做解释,只是叉着腰,得意洋洋。 但既然姜律给了圣水,按理来说传染就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下子宙斯又不明白了:“既然这样,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啊,为什么她不出来?”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姜律叹息道: “圣水有点太过强力了,不止我传染给她的病被治愈了,她自己身上本来就有的病毒也全被净化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现在巨勾八圣洁,我愿称之为:黑喰~気高き女王は白濁に染まる~” 姜律对食尸鬼女王的称呼,宙斯觉得自己按理来说应该是听不懂的,但是又好像听得懂,就很神奇。 姜律则继续道:“总之就是,她现在有点不太好意思出来见人,正琢磨着怎么面对她的那些仆从。” “她这都不弄死你啊?”宙斯扼腕叹息:“你究竟是让她多快乐啊?” 姜律摇摇头,本着有一说一的原则纠正道:“我也挺快乐的其实。” 说话间,隧道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 宙斯显然也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的兴趣了,转而道:“一会儿见到了诺登斯,你记得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 “为什么?”姜律觉得奇怪:“我也就算了,现在确实不适合装大尾巴狼,但是你这个分身虽然垃圾,但你本人不还没死么?你完全有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啊。” “不你不明白。” 宙斯眉眼间满是惆怅:“不管怎么说我都曾经着了他的道,在我搞清楚幻梦境的运行逻辑之前,我不能暴露身份,不然丢脸。” “哦,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姜律突发奇想:“那我们起个假名糊弄他吧?” “你现在用的不本来就是假名吗?” “不不不,我是说整个兄弟假名。”姜律跃跃欲试地鼓动道。 宙斯一听,也是有些感兴趣:“比如?” “我叫鬼屌姜,你叫神棍宙怎么说?” “什么逼名字?” 宙斯瞬间后悔了。 姜律还想说什么,但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隧道的出口。 他们对视一眼,均是默契地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从出口探出了身子。 然而刚一出来,两人均是有些困惑。 因为这隧道外面的景象,竟然跟他们过来时的食尸鬼巢穴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洞穴里空无一物。 “什么情况?”姜律茫然四顾。 宙斯多少了解些幻梦境的事,判断道:“我们应当是进来了,幻梦境其实就类似于现实世界的镜像和延伸,所以我估计大部分事物都和那边相似,唯一的区别我想应该就是居民和一些自然法则的区别。” “唔”姜律思索着:“那我们现在怎么走?” “你不是有锚点吗?” “那个是用在星空之门上面的坐标,我连看地图都费劲,你指望我能看懂坐标?” 宙斯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有时候光听姜律讲话的语气,就连他都分辨不出来问题到底出在谁的身上。 不想和姜律掰扯到底是谁的问题,宙斯只好说道:“你拿给我,我来看。” “你最好是能看懂。”姜律不情不愿地脱去上衣,将胸前代表锚点的六芒星露了出来。 宙斯仔细端详,认真分析,得出了结论:“这玩意儿.不就相当于是指示器么?你试试把精神集中在它上面试试,就想象它会发光。” “嗯?”姜律惊讶:“还有这种事?” 于是他按照宙斯说的,想象它在发光。 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六芒星开始像滨州一样旋转,并且真的射出了光。 “这下真成钢铁.哦不,极霸侠了!”姜律激动握拳。 但诺登斯留下的锚点远不止发光这么简单,它射出的光还在地上映出了一幅地图。 这个地图包含了幻梦境的一切,总共被分为了四个大陆区域。 大陆的西部分布着很多城市,应当是幻梦境居民最主要的生存区域,北部则是类似希柏里尔那样的冰封雪原,十分危险,至于东部,干脆就是大片大片的禁区,荒无人烟。 而诺登斯所在的位置在地图上已经被标注了出来,正是幻梦境的南部,一片遍布岛屿的汪洋大海。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姜律和宙斯此时就在和诺登斯坐标重叠的地方。 他们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转动脑袋。 只不过宙斯是往上看,而姜律是往下看。 “诺登斯不至于在地底吧?”宙斯首先提出了质疑。 但姜律也有他的理由:“深渊之主,肯定在地下啊,在地面的算什么深渊?” 宙斯并不认同,但也没有反驳。 他看着周围的岩壁,皱眉道:“不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怎么从这个山洞出去,不管往上还是往下,我们都得先找到出口或是别的什么。” 可他话音刚落,姜律那边突然发出了古怪的动静。 宙斯下意识回头,却见姜律的胸口的光不知何时不再常亮,而是开始闪烁起红色的光来。 “你做了什么?”宙斯连忙询问。 姜律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我不知道,我把我们在地图上的坐标和诺登斯的坐标连了一下,地图上好像提示了个什么,就这样了。” “提示了什么啊?”宙斯焦急地问。 “不知道啊,我反应巨快兄弟,脑子都没意识到那是个提示,就点了个确定。”姜律挠着头道。 “你” 然而,就在宙斯刚刚张口的时候,在山洞的另一端,竟突然出现了一枚巨大的、由海马拉着的海螺壳,在海螺壳前方,还坐着一只半人鱼。 姜律和宙斯如临大敌。 但那留着八字胡的半人鱼却并不像是带着敌意来的,他驾着海马车停在了两人面前,盯着两人问道:“谁叫的顺水车?” “诶?”宙斯懵逼。 但姜律反应了过来:“哦,我叫的。” “看看你订单。” “什么订单?”姜律不解。 “就是你在哪叫的车,把界面给我看一眼,我对下订单。”半人鱼有些不耐烦。 “哦,我不会操作,你看看怎么个事儿。” 姜律顶着发光的胸膛走到半人鱼身边,半弯着腰仔细学习起来。 整个过程实在太过自然,即便宙斯有口大槽想吐,但终于还是憋了回去。 他们看着半人鱼伸手在光屏上操作起来,点了几下便把姜律刚刚划过去的页面翻了出来。 仔细核对之后,半人鱼点点头:“没错,上车吧。” “这就行啦?” 姜律有些惊奇,宙斯则可以说有些惊愕。 他们想过可能会迷路,也想过可能会遇到各种麻烦,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戏剧化的结果。 谁能想到幻梦境还能打车啊? “哦,等一下。”半人鱼突然想起了什么,拦住了正要上海螺壳的两人,满脸怀疑地问道:“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打车是要付钱的吧?换句话说,你们有钱吗?” 两人对视一眼,姜律试探着开口: “你们这儿的货币是.” “金贝壳啊,你们真没有?”半人鱼满脸晦气,便要赶两人下车。 但姜律是什么人啊,脑子反应比提示消息都要快的超级大脑,立刻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赔着笑对半人鱼说道:“师傅,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哥俩是第一次来咱们幻梦境,人生地不熟的。 但是不瞒你说,我们也不是来瞎晃悠的,其实我们是来探亲的,你看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先把我们送到地方了,然后我让我亲戚来付车费?” “你们到时候赖账怎么办?”半人鱼明显有些不太情愿,他很有经验地道:“哦,我把你们送到地方了,然后你们叫人过来赖账,我势单力薄,搞不好还被你们揍一顿,划不来。” “这倒是个办法。”姜律开始思考可行性。 “什么?” “哦没有。”姜律摇摇头,保证道:“这个你绝对可以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人,咱们出来闯荡主打的就是个信任是不?你看我们俩外地人打车,都不怕你绕远路宰客呢,这么信任你,你就不能信任信任我们?” 姜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心比心的说辞,在魅力属性和【说服】技能的加持下,很快就让半人鱼放下心来。 “说好啊,骗我死个妈。” “呃”姜律一愣,又开始思考骗他的可行性。 这波好像是零元购啊。 不过也只是想了想,虽然他是孤儿,但传出去也不好听,反正花的也是诺登斯的钱,该是多少就多少吧。 “上车吧。”半人鱼招呼一声,两人终于乘上了海螺壳。 确认两人进入海螺壳后,半人鱼提醒道:“这里到你们定的目的地,中间会穿过一片深海,你们就普普通通的人类,千万别把头手伸出窗外,不然窒息是小,说不定深海的压力会瞬间压扁你们。” “哦哦,好。” “谢谢师傅啊。” “系好安全带,出发了。” 幻梦境南海,整个大陆最大的一个岛屿,奥瑞巴岛以南两百公里处。 海面一下四千多米深的一处巨大海沟之下的深渊。 物理规则似乎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海水在深渊中倒灌,站在深渊之底抬头看去,鱼群仿佛飞在空中一般。 海水就像一面镜子,分割开了海面之上的世界和深渊之下的世界。 在这个深渊中,存在着一个海下的国度。 而大深渊之主诺登斯,便是这个国度的王。 此刻的诺登斯,正端坐在一块礁石之上,微垂着眼帘,状若休憩。 在他的面前,竖叉着一把三叉戟。 事实上,在姜律的意识在他面前离开之后,他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他感应到了什么,蓦地睁开了眼,旋即闪过一丝不解之色。 “他应该来到了这方世界.可是为何没有来到我的面前?” “很近.应该很近了才对。” 诺登斯从礁石上起身,心有所感地抬起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一架海螺壳海马车几乎笔直地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但就在海马即将撞在诺登斯面前的大地上时,驾车的半人鱼猛地一拉缰绳,竟是让海螺壳海马车平稳着陆。 熟练地安抚海马躁动的情绪后,半人鱼回头打开了海螺壳的门:“到了。” 头晕目眩的宙斯和姜律,搀扶着从海螺壳里爬了出来。 更糟糕的是黄秀娥,她在车上就吐了好几次,也就是车上有呕吐袋,姜律才没被淋了个满头。 “师傅,你开的什么车啊?怎么这么颠簸啊?” 半人鱼淡淡地回应道:“开顺水车之前,我在西部开方程式的。” “哦牛批。”姜律扶着车门竖起大拇指。 半人鱼大手一挥:“别废话,你亲戚呢,让他来付钱?” “诶?对啊。”姜律这才想起来看地图。 但明明地图显示诺登斯就在这里,可周围除了礁石还是礁石,根本看不到诺登斯的影子。 唯一能证明他们没有来错地方的,就是地上叉着的三叉戟。 “人呢?”姜律挠了挠头:“难道这个显示的只是三叉戟的位置,不是他本人的位置?” “你耍我?”半人鱼有些恼怒。 宙斯连忙拉架:“算了哥,算了算了。” “算个屁!你们欠我钱你叫我算了?” 眼看两边要吵起来,诺登斯却是背靠着一个巨大的礁石,躲在几人看不见的地方,双拳紧握在胸前,满脸犹豫。 “不是就一个人吗?怎么来这么多这得面对面讲话我突然好紧张.该不该出去呢?”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脸,用右眼观察着几人,嘴里嘀咕个不停。 “唉这第一次来幻梦境就打车,还跟师傅吵起来,感觉好像很外向的样子啊坏了,好烦啊,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好后悔,不该给他锚点的.” 诺登斯抓着所剩无几的头发,一脸挣扎之色。 “怎么办怎么办.” “可是我如果不出去,他们会不会被抓走啊?” “但是打车不给钱被抓应该天经地义吧?” “可是我有钱但是不给,这算不算我的问题啊?” 诺登斯想着想着,竟是把自己给道德绑架了。 他给自己鼓了好几次勇气,终于勇敢地迈出了脚步,从礁石后面走了出来。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顿时吸引了几乎要动起手来的几人的注意力。 姜律一扭头,正好看到了诺登斯。 他也不管这是不是本人,当即便跑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诺登斯的鸡皮疙瘩一下就上来了,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奈何姜律抓得太紧,他又不好意思使劲儿,一时间尴尬到无以复加。 而姜律这么做也是有他的打算的。 他必须在半人鱼面前表现得跟诺登斯很亲近,这样才能打消他的疑虑,顺便也能让诺登斯碍于情分,不得不出手相助。 “哥!我们俩出来得急,忘记带钱了,现在没钱付车费,他要打我们,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诺登斯一愣,左右看看。 哥?他在叫谁哥?不会是叫我吧?我的天怎么一上来就这么亲昵,救命,好想逃离这里 可他的理智还是在的,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于是他硬挤出一个威严而不失风度的淡漠表情。 “我已知晓。” 诺登斯上前几步,来到了宙斯和半人鱼面前,而这个过程,姜律始终拽着他的手,亦步亦趋。 这让诺登斯头皮发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心里大喊:快走啊!别拽着我!来个人把他拉走好不好求你们了! 心态炸裂间,他已来到了半人鱼面前。 诺登斯对半人鱼淡淡开口:“请问车费多少?” 离得近后,半人鱼才注意到诺登斯的样貌,先是有些不确定的表情,可突然脸色剧变:“您您是,大深渊之主?” 群又炸了,等我多更新点到时候开个全订群吧,老是被举报也不是个办法.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叉戟(8k求订阅~) “不。”诺登斯微笑着摇摇头:“我不是。” “诶?”半人鱼诧异地摸摸头:“我认错了?” “你大概的确是认错了。” “可是你的长相明明.” “你认错了。”诺登斯再次重复。 半人鱼语塞。 “现在。”诺登斯说道:“伱只用告诉我车费是多少就好了。” “车费是我看看。”半人鱼看了看海马背上的计价器,然后道:“一共是912枚金贝壳。” “多少?”诺登斯一愣:“怎么这么贵?你们是从哪过来的?” “就附近的海域。” 半人鱼解释道: “起步价是8枚金贝壳,然后三公里以上每公里加收2枚金贝壳,除此之外每十五分钟还有半枚金贝壳的候时费。 按标准来本来应该是不贵的,按正常的路线来说最多一百二一百三就够了,但是他们俩非要我带他们在海里多转转,故意让我绕了远路,这路程一长,价格就上去了。 “.” 诺登斯疑惑地看向还在晕车的姜律和宙斯。 还有故意让人绕远路的人? “来都来了。”姜律认真地道。 “算了,就这样吧。” 诺登斯也不差这点钱,主要就是看到车费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锚点出了什么大问题,有些奇怪姜律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付过钱,半人鱼开车离开了。 宙斯和抱着黄秀娥的姜律则坐在礁石上,眼巴巴地望着诺登斯。 “所以请问一下,诺登斯在哪啊?” 姜律开口询问。 “我就是。”诺登斯回答。 “嗯?”姜律有些糊涂了:“你刚刚不是跟他说你不是诺登斯吗?” 诺登斯自然不会告诉姜律,他那是怕半人鱼认出自己以后要进行过多的不必要的社交会很麻烦,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有我的打算。” “这么低调啊?”宙斯嘀咕了一句。 但姜律是个戒备心比较强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诺登斯的话。 因为根据他的经验,他们这种地位的人,除非是干了亏心事,否则根本是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身份的。 于是姜律故意问起了两人通过意识交流的事情,以验证诺登斯的身份。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诺登斯凝视着姜律,意识到姜律恐怕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便回答道:“你说让我帮你建立沟通两个世界的桥梁,并且还说有很多人信仰我,即便我告诉你我需要面对许多可怕的敌人,你也表示会帮助我。” “嗯没错。”姜律点点头:“所以你干了什么亏心事?” “?”诺登斯不解:“我没有干亏心事。” “看来还不是小事呢.”姜律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诺登斯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应付不来线下的事。 如果和人打交道能像封印旧日支配者这么简单就好了诺登斯这么想着。 “好了。” 看出诺登斯不愿细谈,姜律也不多问,转移了话题,开门见山道: “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说说吧,你碰上了什么麻烦,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但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为什么所有地方的锚点全部消失了,以及重新恢复它们的方法。” 诺登斯稍作思考,对姜律道:“你跟我来。” 姜律和宙斯对视一眼,均是起身。 但诺登斯却强调:“我说的是你,你跟我来,不是你们。” “但我们是一个team啊。” 看着显得有些抵触的姜律,诺登斯也很想就在这儿说,但是宙斯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认真观察,让他感到非常别扭。 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姜律交谈有种当初第一次和食尸鬼女王进行援助交际的时候被对方不知情的仆从撞破的尴尬。 那次他险些假装自己是奈亚拉托提普。 “这件事事关重大。”诺登斯严肃道。 “那就没办法了。” 姜律只好点点头,对宙斯说道:“你就在此不要走动。” “好。”宙斯接过黄秀娥,乖巧地坐回了礁石。 然后姜律跟随诺登斯,开始在礁石林中散起了步,边走边聊。 其间诺登斯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姜律,更别说直视他了。 这让姜律觉得他是个没有礼貌的人,但毕竟现在刚刚才敲诈了他一笔不菲的车费,姜律也就没有太过表露自己的不满。 “如果你是想知道为什么锚点会全部消失,其实不用等到你帮助我之后,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 低着头,只顾着看路的诺登斯道: “因为从根本来说,这就是我所说的麻烦的影响之一,我们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 “哦?细说。”姜律来了兴趣。 诺登斯思索了一番该如何切入,然后缓缓开口:“你既然说有很多人信仰我,那你一定知道奈亚拉托提普吧?” “知知道吧.”姜律面不改色:“但不是很了解,怎么了?” 诺登斯只是社恐,但他不是社交白痴,所以自然能听出姜律语气中的心虚。 他猜测,姜律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可奈亚拉托提普就是一整串连锁反应的导火索,不可能越过他不谈,所以诺登斯只好先向姜律介绍起这个自己最大的死敌: “他被称作伏行之混沌,是代表整个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团体的使者,他常常化作人形四处行走,并总是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并以使人类陷入恐怖与绝望到最终精神失常为其最高的喜悦。 并且他的化身众多,时至今日他都不曾在人前露出过原本的面露,但我无比确定,他的本体一定是个扭曲狰狞且面目可憎的怪物。 他也是我最大的死敌,我和他斗争了无数岁月,事实上,这次的事件在我们斗争的历史长河中,不算最严重的,但也不是最普通的。” “伏行之混沌?”姜律这下终于明白了食尸鬼们误会他和宙斯的时候为什么要叫这个称呼了,原来是它们把自己当作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了。 “你知道?”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你继续。”姜律不愿在诺登斯面前提及食尸鬼的事,果断岔开了话题。 “这一次,便又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一场阴谋。” 诺登斯叹息道: “简单来说,他已经不满足于玩弄一小撮人,从而达到自己引发混乱的目的,他沉寂了许久,然后筹划了一个大的。 我并不知道他为此做了什么准备,我只知道,当我注意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绑架了所有分散在被你们称作未知之地上的神明,将祂们囚禁了起来,然后抹去了祂们留下的锚点,随后再次消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想破坏人类的信仰。” 诺登斯沉重地解释道: “通过抹除锚点,他让人类再也无法到达神明守护的地区,通过囚禁神明,他让人类再也见不到自己信仰的神明。 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或许最初的信徒会始终记得,自己曾经亲眼见过神明的英姿,但随着一代一代的繁衍,历史早晚有一天会变成传说,传说又逐渐变成神话。 到了那个时候,长久没见过神明的人类就不会再记得祂们真正存在过,只会把祂们当作前人天马行空的想象。” “不对啊。” 姜律有些不解: “听你说起来这个奈亚拉托提普挺厉害的啊,虽然未知之地里没什么能算主神的神明吧,但他能用手段绑架祂们,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那这么大个腕儿,老跟人类过不去,这也太掉价了吧?” “那你可就错了。” 诺登斯解释道: “他之所以费这么大力气去破坏人类的信仰,目的其实还是为了对付这些被他控制了的神明。 神明的力量来源于群体的信仰,这些群体可以是人类,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动物。 而大部分神明的信仰,几乎还是全部来自于人类。 只要信仰还在,神明就是不死的,对付神明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封印,最狠最狠的,也不过只是分尸,然后对每个部分施加单独的封印。 但即便是这样,碰上合适的机会,被分尸的神明都还有复苏的可能。 所以奈亚拉托提普这么做,其实就是打算通过抹除这些神明的所有信仰,让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都无人再记得这些神明的名字,到那时他就可以彻底杀死神明了。” “嘶”姜律若有所思,似懂非懂:“我好像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吗” 虽然记忆里没有这部分的信息,但现在他也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尸了。 并不清楚姜律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诺登斯以为他是理解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行事逻辑,于是继续道: “当然,要想从历史上抹除神明存在的痕迹,光靠让人类自行遗忘也是不太可能的。 文字,图画,音乐一切的载体,都有可能留下祂们存在过的证明,哪怕变成了传说神话,但只要关于祂们的文化还在,就总还会有人信仰祂们,无非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所以这只是奈亚拉托提普的计划的开始。 接下来,他一定还会通过自己的化身,潜入万神之国希柏里尔,也就是你来的地方。 然后他会想方设法建立一个新的教派,通过各种手段,逐步蚕食其他教派,或是把神明打成异端,亦或是向已经失去神明的信徒们展现新的神迹。 总之,他会把所有原本信仰这些神明的信徒,全部拉到自己的阵营,鸠占鹊巢,加速神明弱化的进程。” 听着听着,姜律感觉不对劲了。 这奈亚拉托提普,怎么和自己想的完全一样啊? 就在这时,诺登斯好巧不巧地开始推测奈亚拉托提普到时候会采取的手段。 “我觉得他最有可能的做法会是通过先加入某一个最强大的教派,然后逐步篡取主导权,推行新政之后开始歪曲事实,并推广新的神明。” 顿了顿,因为不好意思看着姜律说话而完全没注意到姜律表情变化的诺登斯自顾自地补充道: “我想,他到时候应该会根据信徒们生活中的实际需要,而任何教派的教义中都没提到的关键,针对这些人类量身打造一套新的教义,然后抓住他们的痛点进行宗教输出。 让他们的身心彻底得到改造,藉此摆脱原本的信仰。 神明和希柏里尔完全失去了联系,他想要做到这些根本不是难事。” “沃德.发?” 姜律听傻了。 如果不是知道诺登斯只是在推测,他甚至怀疑这个老登偷听了自己和宙斯的谈话。 并且最糟糕的一点是,诺登斯和奈亚拉托提普作为死对头,他对其的了解一定是十分全面而准确的,这就意味着诺登斯的推测十有八九会成为现实。 换而言之,他跟奈亚拉托提普真就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甚至步骤都他妈的一样! 这让他觉得有些难绷。 虽然不知道这个想法是谁先想到的,但姜律固执地认定他和宙斯才是原创,所以对奈亚拉托提普这个臭抄子自然恶意满满。 “你怎么了?”听到姜律情不自禁的粗口,诺登斯这才注意到了姜律的反常。 “没事。” 姜律摇摇头,表情开始肃穆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这还真就不仅仅是灵域任务这么简单的问题了,奈亚拉托提普这下也成他自己的敌人了。 不牵扯到自己还能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帮助诺登斯,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能帮帮,不能帮拉倒,尽力就好。 但跟自己抢地盘,那就不得不认真起来,全力以赴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说吧,该怎么破坏他的这个计划?” “这就是重点了。” 诺登斯见姜律不愿意告诉他为什么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也不想多问,便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 “我因为需要作镇在大深渊才能够监视到所有被封印了的旧日支配者,无法轻易离开,就算离开也无法离开太长时间,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说到这里,他才第一次认真而庄重地看向姜律: “说得直白一些,我需要能够承载我庞大神力的载体作为我行走人间的使者,在遇到旧日支配者的时候,我的使者便能将我的神力召唤出来,封印这些邪恶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为锚点加了限制的原因,如果不够资格承载我的神力,那么就算来再多人也是无用的。” “这样啊。”姜律点点头。 他倒并没有因为诺登斯这种无意识的轻蔑而感到不满,因为这才是最符合姜律的预期的,无论是诺登斯这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高傲,还是这种对付旧日支配者的方式,都是最合理的。 “我就说嘛,你都对付了无数岁月的死敌,我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可以接受了。” 诺登斯“嗯”了一声,说道:“你和你的朋友身上都蕴含着连我都许久未曾见过的神性,如果放在过去,你们都是有望成为神明中最为顶尖的那一小撮主神的,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姜律耸耸肩。 在诺登斯看来,即便自己将奈亚拉托提普描述得如此邪恶,让姜律明白了对方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敌人,但他从始至终都一点儿也没表露过胆怯,甚至眼神都没变过,反而愈发坚定起来。 哪怕让他知道自己的神性在这个时代无法拥有很大的建树,他也不骄不躁,心态始终平和。 所以诺登斯自然对这个天资卓绝却生不逢时的年轻人抱有了一丝好感,并安慰起他来: “你要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气馁,虽然神格已经固定下来,但你也未尝没有创造一个新的神格的能力,你还是有机会成神的,或许这次协助我对付奈亚拉托提普,便是你的一次难得的契机。” 诺登斯抚了抚自己蓬松的白须,带着些许自豪道:“假如你能感悟我神力中的些许奥妙,足以让你受用终生了。” 而姜律的回应只是一个看怪叔叔的眼神。 在他看来,这种话不仅装逼,而且油腻得有些令人作呕。 “好了,别说这些了。”姜律打断了这种无意义的下头男行为,转而问道:“那么问题来了,奈亚拉托提普在哪?我该如何找到他?” “他的行踪即便是我也捉摸不透,不过他最近倒是频繁出现在囚禁伊赫乌蒂的地方,似乎他对伊赫乌蒂有些特殊的想法,你只要前往那里蹲守,奈亚拉托提普早晚都会出现的。” “伊赫乌蒂是谁?”姜律问道。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诺登斯有些诧异:“那么或许你对她的称呼会比较熟悉,她在希柏里尔被称为麋鹿女神。” “我焯!”姜律顿时激动起来。 缘分呐! “你怎么这么大反应?”诺登斯被突然兴奋的姜律惊得悄悄退后了两步,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模样,生怕他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 因为他现在实在太过精神了。 “我很敬仰她。”姜律一想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宙斯,他准会高兴到跳起来,便有些得意忘形地道:“我甚至时常让人扮成小麋鹿的模样来纪念她。” “可是.”诺登斯想起了姜律在意识体的时候跟他说过的话:“那不是用来纪念我的吗?” 姜律显然忘了这茬,所以他根本无法想象到,这么一个连食尸鬼都不放过的老登,怎么好意思把如此神圣的cosy种类据为己有的。 “你别太过分!” “啊?”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诺登斯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他对姜律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你将我刚刚说的事转述给你的朋友,而我则着手准备让你们能够召唤我的神力的仪式。” “呃”姜律摩挲着下巴,认真地问道:“那为什么刚刚你不直接叫他过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我不太喜欢。”于姜律相处了一段时间,诺登斯最初的社恐已经稍稍褪去了一些,也开始变得有些坦诚起来。 “这么暧昧的吗.”姜律没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诺登斯不知道宙斯,但他可是知道的。 搞不好宙斯真对诺登斯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定。 仔细想想,不打不相识,然后为了获得对方的认可开马甲,在对方面前装逼,最后曝光,这不就是磕学家爱看的东西吗? 虽然宙斯和诺登斯都是老登,但文学史上也不乏这种题材,虽然姜律不认可并且有点抵触,但他表示尊重。 是的,就是在说《水浒传》! 很快,姜律和诺登斯回到了三叉戟边上,趁着诺登斯准备的空档,姜律简单将刚刚得知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诉了宙斯。 当然,因为是转述,所以姜律在诺登斯本就不这么客观辩证的基础上又进一步歪了歪屁股。 所以当宙斯听到奈亚拉托提普抄袭他们的创意的时候,第一时间表示了愤慨。 在姜律绘声绘色的转述下,宙斯甚至没思考过奈亚拉托提普是通过什么方式窃听了他们的谈话。 姜律是我兄弟,他说啥我信啥,我兄弟难道还能害我么? 而当他听到要对付奈亚拉托提普的关键人物竟然是朝思暮想的麋鹿女神的时候,宙斯果然兴奋起来。 这下子,无论是为了打击抄袭盗版,还是为了撅小麋鹿,宙斯都有不得不尽力的理由了。 “怎么说?哥们儿没坑你吧?”姜律笑笑:“这下不仅是我能达成目的,你的营养也能补上了吧?” “能补了能补了。” 宙斯亢奋地握起了小拳拳:“还没开始补已经要流血辣!” “流鼻血?” “不。”宙斯摇摇头:“我说的是向下流的下流的血。” “太好了。” 两人说话间,诺登斯已经做好了准备,将两人一猫唤到了身边。 “因为奈亚拉托提普太过强大,我以往给予我的使者召唤龙、骑士或是其他什么的薄弱神力应该帮不到你们,所以我决定让你们直接承载我的三叉戟。 这样当你们合二为一的时候,就能直接连通你们所处位置到我这里的桥梁,我便可以直接跨越过去。” 诺登斯从地上拔出了作为锚点的三叉戟,严肃道:“这其中的神力十分庞大,恐怕对你们来说有些难以承受,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下来。” “好。” 宙斯倒是无所谓,他自认诺登斯的水平和他差不多,虽然自己现在也只是本体的分身,但也不可能连诺登斯的武器神力都承载不了。 更何况也不是他一个人承载,不还有姜律么? 不过姜律心里倒是有些没底。 他清楚,自己的神性几乎全在邪神根基上,海马体只是大脑的一部分,都不是完整版,邪神左手就更别说了,不完整也就罢了,干脆都不是本体,只是个碎片投影。 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姜宝上,也不知道姜宝受不受得了。 所以他很出生地举起了黄秀娥:“你看看她能不能帮我们分担一部分?” “喵?”黄秀娥难以置信地扭头,姜律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一只猫怎么可能用来嗯?等等” 诺登斯本想说一只猫不可能承受得了自己的神力,但转念一想,这猫不也是通过自己的锚点传送过来的吗? 这么一想,这不就意味着她通过了自己设下的筛选机制吗? 也就是说 他认真观察起来。 很快,他就看出了黄秀娥身上庞大的猫猫虫本体的虚影。 “这个是”诺登斯在姜律面前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猫猫虫?!” “哟呵,你瞧出来了?”姜律也有些诧异:“你还挺见多识广。” “你知道它的种族你也敢带在身边?” 诺登斯听见姜律知道黄秀娥的本体是什么,便像是看个疯子一样看着他:“你难道就不知道,这种生物非常危险吗?” “危险吗?我觉得还好吧,只要经常用逗猫棒逗她玩,她会和人很亲近的。”姜律不以为意道。 “逗猫棒?猫猫虫居然会对这种凡俗之物感兴趣?” 诺登斯感到不可思议:“你在哪里得到它的?” “俺拾嘞,俺看她在俺跟盖出驴,俺琢磨这妮儿莫人要,俺就拾走嘞。” “你这是什么语调?” “哦。”姜律解释道:“我觉得描述在路边捡到东西的时候就应该用这种语调。” 诺登斯呡着嘴,认真地端详着黄秀娥。 说实话,如果不是姜律主动把黄秀娥抱出来,他的确看不出眼前这只猫竟然会是恐怖的猫猫虫,而且看起来,似乎真跟姜律说的一样,她十分温顺。 难道这只比较特别? 诺登斯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姜律的建议,因为他也担心虽然神性很深,但身上没有多少神力的两人会因为承受不住自己的神力爆体而亡,能多一个承载的个体也就多一分保障。 “它倒的确能帮上你们,不过你得确保它不会伤到你。” “那当然。”姜律欣慰地重新将黄秀娥抱回怀里,用脸不停蹭她:“娥娥最乖了对不对啊?嘿嘿嘿,小猫咪~” “嗷!” 姜律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宙斯惊恐地大叫:“你鼻子呢?!” “你别急。”姜律从黄秀娥嘴里取出自己的鼻尖,安了回去,对诺登斯道:“我自己恢复太慢了,帮个忙,提提速。” “.” 治好了姜律的鼻子,诺登斯有些担忧地让两人一猫靠近了三叉戟。 “握住它!”诺登斯说道。 有过一次经验的姜律握住了三叉戟。 宙斯有样学样,也握了上去,然后认真地问诺登斯:“用吹吗?” “你们还真是好朋友啊”诺登斯无语:“不用,握住就好了。” 至于黄秀娥,在姜律和宙斯一人牵着一只前爪的情况下,身不由己地贴在了三叉戟上。 仪式开始。 苍白色带着些许幽蓝的光芒笼罩了他们。 在神力传输的过程中,宙斯轻松无比,黄秀娥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不难受,只有姜律突然开始痛苦地叫出了声。 “你怎么了?”宙斯的声音从光幕里传出来。 “鹰了!变鹰了!” 隔着光幕,诺登斯以为姜律身体因为接受了大量神力而变得僵硬,于是连忙安抚道:“再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糟糕了!神力想要占据我的身体!” 诺登斯开始意识到不对:“不可能啊,我都处理过了,神力应该很温和才对。” 但姜律好像根本听不见,自顾自地嚷嚷: “呃啊!为什么,为什么全部去了那里!好下流的神力!” “嗯?”诺登斯开始困惑。 “果然,被占据了!我被挤出来了!” “什么叫挤出来?”诺登斯开始懵逼。 然后宙斯的焦急的声音出现:“不是,哥们儿你别,顶住啊!” “你来顶一个试试!” “不是你来真的啊?!” “因为我已经要炸掉了!” “卧槽?我草!我操!!” “舒服了,感觉还能再接受一管神力的样子” 听着两人的谈话和黄秀娥暴躁的叫声,诺登斯的眉头越皱越深。 终于,一切结束,三叉戟上的神力被转移到了三人的身上。 姜律若无其事,宙斯表情复杂,黄秀娥骂骂咧咧。 诺登斯感应到了什么,低头看去。 自己的三叉戟好像不能要了。 “你这是”他表情难看地看向姜律。 “那你总不能让我胀死吧?”姜律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 诺登斯咬了咬牙,终于没选择追究。 他紧闭双眼,深呼吸,眼不见为净。 你们试试将我的神力引导出来。 “怎么导?”姜律火上浇油。 好在宙斯可靠,见诺登斯表情不对,便充当起了解说的角色:“你就想象把这些神力聚集到双手,然后释放出来就好了。” “好。”姜律点点头,开始导。 黄秀娥遵循本能,很快将分到的三叉戟神力具现化了出来。 她的牙齿变得锋利无比,虎牙逐渐变长,浑身包裹着一股来自于金戈的锋锐肃杀气息。 很明显,黄秀娥现在是三叉戟的戟尖。 而被神力包裹着的宙斯,气息则厚重而沉稳,锋芒内敛,一看就是三叉戟的戟身。 至于姜律,硬邦邦的,是个戟把。 “等奈亚拉托提普现身,你们就可以将我的神力合三为一,以此召唤我,然后由我拖住他,你们就尽快去利用我的神力解救那些被他囚禁的神明,这就是计划,明白了吗?” 诺登斯现在不想再跟姜律多说一句话,于是简单地交代过后,就催促他们进入自己布置的传送阵。 进入传送阵后,在宙斯的鼓励下,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姜律有些内疚地对诺登斯道: “你就先别管了,等我回来帮你洗。” 回应他的是诺登斯这个i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自己口中爆发出的怒吼: “滚!” 坏消息,今天去医院复查熬夜心悸的事,花了很多时间,来不及写够1w了,好消息,新群有了,我一会放上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巫师姜律为白雪公主伊赫乌蒂献上了毒苹果(1w) 未知之地。 被诺登斯传送到这里的两人一猫在一条溪流边苏醒了过来。 按照诺登斯的说法,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幻梦境了,而是在位于时空之外的麋鹿女神伊赫乌蒂原本的领地。 不同于被绑架的其他神明,奈亚拉托提普将伊赫乌蒂就地软禁在了这片大陆,而其他神明却是被一起带到了这里封印。 正因如此,诺登斯才能够定位到这里,把姜律他们送过来。 就从这区别对待来看,奈亚拉托提普对伊赫乌蒂没什么关系肯定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关系究竟有多深。 对于这个问题,宙斯的意见是:“无所谓,他们有什么关系都不耽误我的事儿。” 对于宙斯的意见,姜律的意见是:“没错,就好比踢足球,如果对着空门射反倒没意思,就是要有守门员,这样进了球才叫精彩。” “正确的,合理的,一针见血的。”宙斯点头。 对于两人的意见,黄秀娥的意见是没有意见。 她无视了两人,走到一边的杉树下开始磨牙。 这片未知之地并没有一个官方的名字。 不过从环境来看,这片大陆完全就是一座原始森林。 这一点倒也符合伊赫乌蒂的身份,麋鹿女神,的确应该存在于一个爱丽丝梦游仙境那样的奇幻森林中。 至于为什么说奇幻,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五彩缤纷的,站在森林里,正如同处于一个荒诞童话的奇妙氛围之中。 除此之外,森林中随处可见的动物都是地球上没有的物种,它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管习性如何,外表看上去都是非常讨喜的,画风多多少少沾点儿抽象可爱风的味道。 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姜律有种莫名的别扭:“感觉它们下一秒就会凑在一起开始无意义地大合唱,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迪士尼的原因。” “还好吧。” 宙斯倒不觉得不舒服: “迪士尼还是挺不错的,美女与野兽我看了不下十次,那个野兽简直就是野兽! 还有灰姑娘,掉落高跟鞋那段真是百看不厌,我也想像那个王子一样被灰姑娘穿着高跟鞋踩。” “?”姜律凝视着宙斯:“你最好在说迪士尼。” “哈?难道我看的不是原版?”宙斯有些诧异。 “你看的可能是番外吧。”姜律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这个了。”宙斯转移了话题:“诺登斯不是给你上传地图了吗?快看看怎么走。” 姜律点点头,脱去上衣,启动了胸前的六芒星。 霎时间,完整的大陆地图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叫回音谷,伊赫乌蒂的住所被标在了地图上,距离这里并不远,叫做橡木屋。 除了这两处地方之外,还有很多被标注出来的关键地名,无一例外的,几乎都是带有童话元素的名字。 例如精灵洞穴,月光花园,沉睡迷宫等等。 “也不知道这些名字是伊赫乌蒂取的还是本来就这么叫。”姜律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区别么?”宙斯不解。 “当然有区别,如果本来就这么叫,那就没什么说法,但如果是伊赫乌蒂取的,那就不一样了。” 姜律解释: “这意味着她是个有公主梦的女孩儿,伱只要像童话中的白马王子那样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会感到高兴,从而对你有好感,咱们就有机可乘了。” “还有这种说法啊”宙斯表示学到了。 “但代价就是,你后面只要表露出一点不符合她心意的地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踢开。” 姜律接着道: “公主就是这样的,她只要王子和王子的偏爱,然后被宠成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至于谁是王子根本不重要。” 宙斯眼睛一亮:“太好了,也就是说我只要在第二天露出本性,她就不会纠缠我了是吗?” 姜律一愣:“你可真是那个啊。” “好了,废话不多说,出发吧。”宙斯迫不及待道。 姜律点点头,抱上已经啃倒三棵杉树的黄秀娥向橡木屋开始出发。 很快,他们来到了伊赫乌蒂的住所周围,躲藏在不远处的灌木后,仔细观察起了这里的环境。 橡木屋处于一处低缓的山坡上,在它周围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花圃。 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的花朵们绚丽多彩,弥漫着的花香沁人心脾,仿佛能让人忘却一切不美好的记忆,沉浸在这如诗如画般的美好之中。 花圃间,一名少女正提着喷壶,灵巧地穿行在花朵间却不触碰到一草一叶。 她的容貌清纯而秀丽,一双明亮的湛蓝色眼睛中,看不到一丝杂质,垂下的雪白的长发,配上那对尖尖的长耳,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只精灵。 她有着麋鹿的角,人类的上身仅仅裹着一块洁白的抹胸,而她的下身却是鹿的身体,也难怪她的行动如此灵活,靠着那纤长的四条腿,她能够轻易见缝插针地从花朵间穿过。 毫无疑问,这就是麋鹿女神伊赫乌蒂。 宙斯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他小声道:“这个我是真喜欢!” 姜律也认可地点点头,感叹道:“不愧是象征丰饶的女神,当真是富有且慷慨呐。” “那我先走一步。”说着,宙斯便打算站起来,上前搭讪。 但姜律拦住了他。 “你先别急。”姜律指向了橡木屋前的躺椅:“那儿还有个人呢。” 在躺椅上,一个懒洋洋地披着深红色长袍,除此之外不着寸缕的拥有着古铜色皮肤的身材瘦削的男人正惬意地晒着太阳。 光看他的肤色,姜律第一反应是个倪哥,但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他的面相并没有倪哥特征。 “黑法老.”宙斯认出了他,顿时敛去了见到伊赫乌蒂时的笑容,严肃道:“原来这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么.” “那就是奈亚拉托提普啊.”姜律点点头,旋即奇怪地道:“那就奇怪了,这么看起来,好像诺登斯还是太保守了,这伊赫乌蒂完全不像是被囚禁的样子啊。” “没错。”宙斯表示认同:“囚禁她的人就在旁边,而她看上去却毫无压力,甚至还很开心地养花,就像是在度假似的。” “唔再看看吧。”姜律一时间也看不出伊赫乌蒂的成分。 毕竟诺登斯虽然提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疑似在追求伊赫乌蒂或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但姜律原本想象的画面是被哥布林关在山洞里的精灵女王,和现在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以他不得不考虑改变原本的计划了。 “这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宙斯,我本以为奈亚拉托提普不在这里,这样我们就有和伊赫乌蒂单独相处的时间了,但是现在他就在边上,我们恐怕得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诺登斯不是说见到奈亚拉托提普就把他召唤过来吗?”宙斯不解:“既然已经找到他了,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不,听着,这个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姜律一向是非常讲义气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因为事业而放弃友情的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实现愿望,奈亚拉托提普什么时候都可以对付,但是你的愿望如果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宙斯一愣,一时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先等上一会儿吧,等到他离开,而且我们也需要先探明那些神明被囚禁在哪里,否则就算诺登斯拖住了他,我们也会像无头苍蝇那样,完全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嗯。”宙斯重重地点了点头。 凭两人的关系,完全不需要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这样,他们化身成两个耐心的猎人,在灌木丛中蛰伏着,静静地等待时机的来临。 很快,花圃中的伊赫乌蒂为所有花浇过了水,然后回到了化身成黑法老的奈亚拉托提普身边放下了喷壶。 “你也不知道帮帮我的忙。” 伊赫乌蒂带着些许娇羞的意味嗔怪道。 “养花正是你喜欢的事,我没有理由插手进来。” 奈亚拉托提普的声音充满磁性和魅力,他直起上身,轻抚伊赫乌蒂的头发: “我把你喜欢的事情抢着做完了,那么你就会因为失去乐趣而变得闷闷不乐不是吗?” “才不会。”伊赫乌蒂摇摇头:“就是要一起才会有意思。” 姜律和宙斯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疑惑。 从两人亲昵的态度来看,伊赫乌蒂完全不像是被囚禁和胁迫这么简单,他们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最关键的是,伊赫乌蒂的模样也并不像是被施加了什么催眠魔法,奈亚拉托提普对待她也十分温柔,完全没有一点儿罪恶滔天的邪神样子,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两人早就认识,甚至神明们被囚禁说不定也跟伊赫乌蒂有关。 正在两人猜测时,奈亚拉托提普已是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们还有大事要做,还记得吗?” “可是祂们都已经被你关了起来,我觉得你的计划早晚都会成功的,你并不需要太过担心,应当适时地放松一下才是。” 奈亚拉托提普躺回了躺椅:“还不能掉以轻心,我是靠着你才能如此轻松地捕获祂们,但这并不代表我也能很轻松地做到更进一步的事。 但凡是能成为神明的人,都有压箱底的绝活,没这么好拿捏,更没这么好杀。” 虽然奈亚拉托提普嘴上说着神明并不好对付,但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和平淡的态度,却表明了他根本没把诸神放在眼里。 他就像是在谈论着蟑螂老鼠之类的东西,诸神能给他造成的困扰仅仅是没这么好杀。 “果然。”灌木丛中的两人脸色微变。 伊赫乌蒂背叛了诸神,是她给予了奈亚拉托提普帮助,背刺了祂们。 这样一来,两人先前的计划就彻底废弃了。 他们不能再通过帮助伊赫乌蒂的途径来联合她了,因为她跟奈亚拉托提普根本就是一伙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伊赫乌蒂对奈亚拉托提普道:“我打算做些榛子蛋糕,你和我一起吗?” “不了。”奈亚拉托提普摇摇头:“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伊赫乌蒂明显有些不满:“你不是刚刚才从沉睡迷宫巡视回来吗?” “不,这次不是跟那些神明有关,我得去一趟冥界。” 奈亚拉托提普笑了笑: “他们正打得欢呢,我每隔几天都会去看看,那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比我过去有段时间迷上的钓鱼还要更有意思。” 伊赫乌蒂沉默了片刻,质问道:“所以你是说看他们打仗比和我在一起陪我做蛋糕要更有意思对吗?” 没有听出伊赫乌蒂隐藏在话语下的愤怒,还没搞清楚重点的奈亚拉托提普解释道: “不,伊赫乌蒂,这完全不是一码事,陪你做蛋糕随时都有机会,但冥界的战争可是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错过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但这显然让伊赫乌蒂更加不满:“你也说了你每隔几天都要去看看,你独自一人在外游荡的时候去也就算了,我不拦着你,也没法拦你,但现在就连在我身边也要溜出去吗?” “这不一样。”奈亚拉托提普认真地回答:“虽然我经常去,但每次看到的画面都是不一样的啊,战局瞬息万变,这才是战争令人着迷的地方。” “好吧,我懂了。”伊赫乌蒂转身走向了橡木屋:“总之就是比我重要对吧?那你去吧,哪怕我能留下你的人,你的心也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随你高兴好了。” “真的吗?”奈亚拉托提普闻言欣喜道:“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伊赫乌蒂,你是最棒的妻子!” “.” 背对着他的伊赫乌蒂明显因为愤怒而颤抖了一下,但她什么也没说,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嗯?为什么不回话?” 看着推开橡木屋进入其中的伊赫乌蒂,奈亚拉托提普疑惑地看了过去,他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灌木丛中的姜律和宙斯却恨铁不成钢地握起了拳头,异口同声道:“傻逼!” “算了。”奈亚拉托提普猜不明白伊赫乌蒂的心思,从躺椅上下来,迈着随性地步伐便离开了橡木屋。 他每走一步,便会离开地面一段距离。 没几步,他就飞向了空中,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而这时,伊赫乌蒂重新走出橡木屋,难以置信地看着奈亚拉托提普消失的方向。 她试探性地呼唤道: “你还在这里吗?” “你一定是躲起来了对吗?” “你是不是躲在哪里准备看我的笑话?” 可没有回应,这下她确定奈亚拉托提普竟然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走了.居然真的走了”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 她咬着牙,发狠道:“好!奈亚拉托提普,你走了就别回来!” “你看你再回来我还会不会让你进我的屋!” 说罢,她转身怒气冲冲地再次进入橡木屋,重重地砸上门。 “这奈亚拉托提普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姜律露出一丝追忆之色。 “谁?” “贺强大帝。” 姜律感叹道:“钓之巅,傲世间,有我贺强便有天。” “不认识。”宙斯摇摇头:“我只觉得奈亚拉托提普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谁说不是呢?”姜律若有深意地拍拍宙斯的肩膀:“但话又说回来了,你不也是放着赫拉不管到处找乐子么?你们就大哥别说二哥了。” “这能一样么?” “这怎么不一样?你不也是背着她跑出来偷人的么?” 宙斯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拈花不能算偷.拈花!.风雅人的事,能算偷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片叶不沾身”,什么“向来洁身自好”之类,引得姜律哄笑起来,灌木丛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直到宙斯威胁说要跟姜律进行生死决斗,姜律才收敛了些。 “不过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 姜律汇总了一下从奈亚拉托提普和伊赫乌蒂的谈话中获取的信息,分析道: “现在最重要的两个信息,一个是伊赫乌蒂为虎作伥,其实一直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人,刚刚他还叫伊赫乌蒂作妻子,这么一来,伊赫乌蒂就很难当突破口了。 第二个就是神明们被关押在沉睡迷宫里。 如果他们没有这层关系,我们是可以现在直接前往沉睡迷宫,想办法释放那些神明的,但是现在看来,虽然奈亚拉托提普离开了,但是伊赫乌蒂还在。 身为本就盘踞在这里许多岁月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而且能封印神明的地方,肯定也十分凶险,多半还有什么能通知奈亚拉托提普的警报之类的布置。 我想了想,现在就把诺登斯召唤过来的话,伊赫乌蒂应该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但是奈亚拉托提普这种能跟诺登斯过招的存在,假如不能正面把他拖住,他就会隐藏到暗处,给我们造成难以想象的威胁。 以他对神明们轻蔑的态度来看,他面对的局限也仅仅只是不太好杀,而且他有许多化身,很难确保他不会因为计划失败而恼羞成怒,化身成什么不起眼的人或者物跑到希柏里尔引发灾难。 我们必须尽可能地减少这种不确定性和威胁,别让他找到除了诺登斯以外的人插手的痕迹,就算他要报复,也让他去报复诺登斯,而不是我们。” “那现在怎么着?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宙斯问道。 “唔”姜律思索一番:“我思来想去,还是得用伊赫乌蒂当突破口。” “啊?你不是刚刚才说她不能再当突破口了吗?” “没有啊。”姜律纠正道:“我说的是很难,而不是不可能。” “行吧,我不擅长咬文嚼字,所以你打算怎么切入?” “你刚刚也看到了,正如我说的那样,伊赫乌蒂多多少少是有点公主的傲娇在身上的,就算是奈亚拉托提普这种地位的邪神,说翻脸她都能翻脸。” 姜律说道:“这种人往往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大多时候不会太理智,会遵循比较感性的思维方式。 所以不管赌气也好,或者撒娇也好,她肯定会出于不满想要故意做些什么来激怒奈亚拉托提普,以此达到博取更多关注的目的。 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来切入。” “我明白了。”宙斯点点头:“我们需要像你说的那样,假扮成白马王子,出现在她身边,关心她,温暖她,这样一来,不管是出于本身的喜好,还是出于对奈亚拉托提普的报复,我们都能轻易得手。” “宙斯,唉,宙斯。”姜律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这么多年的经验都到哪里去了,你难道就只会循规蹈矩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思维发散的能力吗?” “什么意思?” “我只能说,奈亚拉托提普在第一层,你在第二层,只有我在第五层。” “你就直说吧。”被无端嫌弃的宙斯有些不耐烦地道:“你的好主意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学习学习。” “你要谈出轨,就不能只谈出轨;你要谈调教,你要谈恶堕;你要谈丈夫出差的邻居,你要谈相屋部的人妻;谈王婆计啜西门庆,金莲药鸩武大郎;谈阎婆大闹郓城县,宋江怒杀阎婆惜;谈.” “好了好了,说人话。” “就是说。”姜律解释道:“不能光想着怎么撅,你得想想如何能最大程度发挥撅的影响。” “怎么说呢”宙斯听懂了姜律的意思,眼神不大自然地道:“我觉得你有些过于阴暗了。” “这你别管,反正按我说的做就是。” “那么绕了一大圈,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姜律严肃道:“给她安排一场只有童话中才会出现的故事。” “呃”宙斯表示困惑:“那这跟我说的有区别么?白马王子还不够童话?” “小了,格局小了。” 姜律神秘一笑:“童话里可不止有白马王子。”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伊赫乌蒂一拳拳砸在面团上,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她怎么也想不通,奈亚拉托提普这个玩弄人心的高手,怎么会猜不透自己的心思。 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背叛了过去曾经一起生活在希柏里尔的朋友,怎么就让他多陪陪自己也做不到呢? 她越想越气,砸面团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只知道索取!” 咚! “不知道回报!” 咚! “根本不知道把我放在心上!” 咚! “需要的时候叫我宝贝.” 咚! “不需要就把我一脚踢开!” 咚! “简直就是混蛋!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咚! “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咚!咔嚓! 用来放置面团的无比坚硬的钻石托盘,在伊赫乌蒂愤怒的捶击下,竟然承受不住崩散开来,碎渣飞溅,面粉四散,厨房里瞬间一片狼藉。 也就是在盛放榛果的盘子被打翻,满地都是噼噼啪啪声的瞬间,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或许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不过只是猜到了,但选择装傻充楞,不屑一顾。 说白了就是不爱了。 伊赫乌蒂愣了一下,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委屈,情绪崩溃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失望,也不是泪流满面,而是不再主动,不再谈心。 我的话,你平淡冷漠,你的事,我不再过问。 姜律,记录每个心碎少女的emo瞬间。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伊赫乌蒂一怔,以为是奈亚拉托提普迷途知返,便随手擦去眼角的泪痕,起身打算开门。 “算你还有点良心” 可走到门边正要开门,她却又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要再当那个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就能忘记一切的笨蛋了。” “我不愿意再依附在这个混蛋身边了。” “我要自强!我要当大女主!” 她喃喃自语,思想在这一刻得到了觉醒。 想到这里,她敛去了笑意,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拉开了门。 门被拉开的瞬间,她以一种疏远的语气问道: “你还有事么?” 然而,话刚出口,她就愣在了原地。 门外站着的,并非是奈亚拉托提普,而是两个隐藏在黑色长袍中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伊赫乌蒂警惕地问道。 “哦美丽的伊赫乌蒂啊,很高兴见到你。” 男人的声音很年轻,仿佛拥有奇妙的魔力,刚一开口便让伊赫乌蒂感受到一股温暖的亲和力,这让她不由自主地相信眼前的人并无恶意。 此时,另一人开口:“我们是从其他星球远道而来的巫师,特意为了你而来。” 他的声音听上去成熟许多,虽然不如年轻男人的声音那般让伊赫乌蒂心生极大的好感,但他那优雅的腔调和风趣的语气,也并不让她反感。 “巫师?你们来我这里做什么?”伊赫乌蒂问道。 “伊赫乌蒂小姐,我们两人通过魔法创造了一面魔镜,这面魔镜可以告诉我们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年轻巫师带着些许自豪说道:“我们问它,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它回答我们:伟大的大巫师,在这颗星球上,最美的女人是三上悠亚,但在这颗星球之外的地方,最美的女人是被称为麋鹿女神的伊赫乌蒂。 于是,为了亲眼见到整个宇宙最美的女人,我们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见您一面。” 伊赫乌蒂眨眨眼,就跟所有女孩子一样,比起任何事都更关心美貌的比较。 于是她问道:“三上悠亚是谁?她很美吗?” “是的,她很美。”成熟巫师点点头。 “她长什么样?” “她隐退了,以后看不到了。”年轻巫师回答。 “这样吗隐居起来了吗?那还真是可惜。”伊赫乌蒂惋惜道。 “伊赫乌蒂小姐。”年轻巫师突然叫了一声。 “嗯?”伊赫乌蒂歪了歪头。 年轻巫师郑重道:“得此一见,我们已经是不虚此行,请允许我为您的美貌,献上我们星球最珍贵的世界果实。” “世界果实.是什么?” 年轻巫师微微掀开黑袍,从腰间露出半颗粉红色的果实。 “就是这个。” “诶?” 伊赫乌蒂毫无防备地低下头,近距离观察起来。 “圆滚滚的,好可爱,是桃子吗?” “唔有些像,但不是。” 年轻巫师介绍道:“这是一种名为治愈之果的果实,它能治愈一切伤痛,哪怕是心灵上的创伤也能治愈。” “真的吗?”伊赫乌蒂有些惊讶,好奇地伸手点了点治愈之果。 她刚刚被奈亚拉托提普伤了心,这会儿听到这东西能治愈一切伤痛,顿时感兴趣起来。 “怎么吃?” “这不是吃的。”年轻巫师解释道:“治愈之果的果肉是有毒的,太强烈的刺激会激发它对神明来说都是致命的毒性。 它真正的精华在于果汁。 你看到治愈之果上的小孔了吗?” “看到了。”伊赫乌蒂点点头。 “吸它。”年轻巫师指挥道。 “它的果汁是需要吸出来的吗?” “是的,治愈之果是有灵性的,它吃软不吃硬,你最好温柔一些对待它,千万不要弄疼它,你让它越愉悦,它的果汁就会包含越多治愈的力量。” “真是神奇的果实。” 伊赫乌蒂不疑有他,俯下身子就按照年轻巫师说的那样含住了果实。 成熟巫师站在边上,羡慕地看着年轻巫师。 但他也没办法,毕竟他的妻子不是救赎之神,他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伊赫乌蒂正努力汲取治愈果汁,年轻巫师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伊赫乌蒂小姐,你的角真是太美了,我可以摸一摸它吗?” 这样的要求对神明来说自然是十分过分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伊赫乌蒂总觉得心里对年轻巫师有种莫名的好感,再加上报复奈亚拉托提普的心理作祟,竟是让她并没有出现任何抵触的心情。 况且对方给自己分享了这种珍贵的果实,即便是出于礼尚往来,她也想为对方做些什么。 所以虽然伊赫乌蒂的嘴没空,并没有回话,但还是大方地动了动脑袋,给了年轻巫师一个更方便摸她的角的角度。 于是年轻巫师握住了她的角,逐渐掌握了主导权。 伊赫乌蒂并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潜移默化间接受了一切。 在年轻巫师的控制下,伊赫乌蒂很快就得到了想到的东西。 “唔” 伊赫乌蒂没有想到小小的果实竟然有这么多果汁,一时间有些来不及反应。 “太多了” 她一开口,果汁就从嘴角溢了出来,她只好用手指拭去嘴角的残余,然后吮吸手指上珍贵的治愈果汁。 “说明治愈果实很喜欢你。” 年轻巫师故作惊叹:“真是不可思议,哪怕是我们的国王,想要得到它也极为不易,没想到在你面前它会如此乖顺。” “是是这样吗?” 伊赫乌蒂心中窃喜。 “当然,我是不会骗你的。”年轻巫师轻笑着,然后问道:“你发现了吗,你现在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悲伤了。” “嗯?”伊赫乌蒂细细感受,好像奈亚拉托提普带来的心痛的确减轻了不少。 “真的诶!” 她感到十分惊讶。 按理来说,神明受到的伤害并不是这么容易治愈的,但是现在,虽然还隐隐有些难过,但的确没有刚刚那么愤怒,那么委屈了。 于是,伊赫乌蒂请求道: “可以再让我品尝一些吗?” “不,不行。”年轻巫师摆摆手,收起了治愈之果:“它生产果汁需要时间,过快地汲取会让它损坏的。” “这样吗”伊赫乌蒂对此感到可惜。 “不过您居然没有被完全治愈吗?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起来你受的伤很重啊。” 闻言,伊赫乌蒂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的。” 她自然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在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 如果没有遇到这两名巫师,或许她并不会想太多。 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治愈之果的宝贵能力,就连这么神奇的、一颗星球上最珍贵的果实都没办法彻底治愈她,可想而知奈亚拉托提普究竟伤她伤得有多深。 思索间,伊赫乌蒂问道:“那么请问它需要多久准备的时间呢?” “一天。”年轻巫师回答。 “也就是说,我还得这么悲伤一整天吗?”伊赫乌蒂叹了口气。 “大概是的。”年轻巫师点点头,随后却又将成熟巫师拉了过来:“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的朋友可以帮到你。” “你也有治愈之果?”伊赫乌蒂看向后者。 “不,治愈之果十分珍贵,我们只有一颗。” 成熟巫师摇摇头,但在伊赫乌蒂失望之际,他却又话锋一转: “但我擅长理疗。” “理疗?”伊赫乌蒂眨眨眼:“是什么?” “如果说治愈之果是用于内部服用的圣物,那么我掌握的技术,就是外部感受的极致。” 成熟巫师解释道: “通过按摩,舒展,以及一些比较私密的处理,从外部消除你的疲劳和痛苦,从而达到欢愉的目的。” “私私密的处理。”伊赫乌蒂隐隐猜到了什么,咽了口唾沫:“有多私密?” “这个.我担心说出来会冒犯到您。” 成熟巫师坦诚地说道:“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绝对是专业的,在我们的星球上,找不出第二个跟我一样专业的人了。 在进行理疗的时候,我能保持绝对的心如止水,您并不用担心这会对您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因为我们从不会在工作中夹杂任何个人情感。” “这样吗” 伊赫乌蒂有些犹豫。 她已经猜到这种理疗的尺度恐怕不小,从理性上来说,她应该拒绝的,等待明天新的治愈果汁就好了。 但发自内心的,她又有些跃跃欲试。 造成这样的因素有很多。 比如奈亚拉托提普的不在意,比如心里的委屈,比如想要做些什么来让奈亚拉托提普生气吃醋,比如年轻巫师带给他的心动,比如成熟巫师的坦率和真诚,又比如说治愈之果给她带来的莫名的悸动 总之,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伊赫乌蒂便下了决心。 “我要尝试!” “真的吗?”成熟巫师作着最后的确认。 “是的,我要尝试!” 伊赫乌蒂坚定的回答。 “感谢您信任我们。”成熟巫师像是受到了理解,有些感慨地道:“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被误解,果然只有您这样美貌且心地善良的人,才能如此令人感动。” “我也没有你说得这么好啦”伊赫乌蒂有些难为情地摆摆手。 她并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落入了精心设计的圈套。 先是被抓住痛点,被诱惑像白雪公主那样吃下毒苹果,然后被其中蕴含的致媚效果而影响,最终在恭维和温暖的名为关怀的糖衣炮弹中迷失了自我。 连自己的丈夫都无法拿捏的年轻夫人,终于还是在两个无比邪恶的巫师面前败下了阵来。 “既然如此。”年轻巫师拍拍手:“咱们准备开始吧。” “咱咱们?” 伊赫乌蒂的表情有些羞怯:“你们.一起?” “不不不。” 年轻巫师摇摇头,解释道:“刚刚也说过了,他才是最好的理疗师,至于我,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是的,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们,我的搭档会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你要做的只是放空你的大脑,静静地享受就好了。”成熟巫师安慰道。 “好好吧。” 伊赫乌蒂只好答应下来:“那么,请跟我来吧。” 她邀请两人进了屋,然后关上门,领着两人往里屋走去 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撬墙角专业户 事实上,宙斯对伊赫乌蒂的描述并不准确。 她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亚人。 真正的亚人,例如卡丝塔莉雅,仅仅只是某些身体结构上具有狮子的特征。 但伊赫乌蒂却不同。 身为象征丰饶的女神。 麋鹿女神不仅富有而慷慨,其隐藏的强大生命力更是世间少有。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拥有两套能够维持身体技能运转的生命系统。 从人身腰部往上,跟人类并无区别,所有器官一应俱全,而从腰部往下,便是麋鹿的身体,同样也有一套属于麋鹿的器官。 乍一看有些粗糙且令人费解。 这不就相当于把人类从腰开始跟麋鹿的胸口处结合在一起吗? 但实际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只有姜律和宙斯这种同样身为神明的上位者才能知道这种体质的珍贵。 虽说只要有人信仰,那么理论上来说神明就是不死的。 但实际上,如果像奈亚拉托提普这般先让神明失去反抗能力,然后囚禁,再抹除信仰,死亡便也不过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在这一点上,伊赫乌蒂显然占据了极大优势,因为除非同时破坏伊赫乌蒂的两套生命系统,否则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际的威胁! 如果只是某一套生命系统受损,那么它们之间就会相互反哺,在短时间内依靠神力修复那些对人类来说足以称得上是致命的伤势。 有着这样的特性,或许伊赫乌蒂并不算是最强大的那一批神,但她一定属于最难缠的那一批神。 年轻巫师,也就是姜律,因为强大的魅力而被伊赫乌蒂请求在前面,这样她就能通过看到姜律的双眼而始终被愉悦和欢欣包裹。 姜律本就是为了帮宙斯实现愿望而来,虽不至于反感伊赫乌蒂这种已经超越了亚人血脉纯度的存在,但的确也谈不上什么喜好或兴趣,所以并不在意这一点。 而在他打算扮演好一个引领者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这些伊赫乌蒂身体的秘密。 姜律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同样颇为惊叹,因为他在此之前并未接触过这种神奇的身体结构,更想不到一个个体却能拥有两套生命系统。 这也就导致他在安抚伊赫乌蒂的时候因为知识储备的匮乏而少见地表现出了无知的一面。 “你怎么有两个肚脐眼?” 伊赫乌蒂面红耳赤地伸手按下被姜律掀开的黄金腰饰,重新挡住了小腹,嚅喏道: “那那个不是肚脐啦.” 姜律一愣,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抱歉。” “没关系啦.”伊赫乌蒂低下头,故意将雪白而柔顺的披肩长发弄乱,挡在脸上,难为情地从发丝间的缝隙悄悄打量姜律的反应。 “会会不会很奇怪?” 姜律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伊赫乌蒂的自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位尊贵的女神会出现这样的情绪,但他无比确定,这就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出软弱或缺陷时才会有的那种不安。 而姜律之所以是姜律,正是因为他那强大到可怕的心态,以及难以想象的包容能力。 他觉得,一定要用一个过激的方式,守护好眼前这个不安少女的自尊。 于是,他如同脱袜子后下意识地闻一下那般自然地把刚刚收回来的手指放到鼻子下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满意。 心有猛虎,细嗅腔味! 这个动作看得伊赫乌蒂心头一颤。 她竟是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男人和奈亚拉托提普作起了对比。 如果是他会为了我做这样的事吗? 她的心里瞬间就有了答案。 “你说什么?”姜律装作没有听到伊赫乌蒂问的“会不会很奇怪”的话,明知故问。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说。”伊赫乌蒂的头低得更低了。 与此同时,宙斯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相比姜律,宙斯也不落于下风。 或许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姑且算是平分秋色,但那也是跟姜律比,若是跟希腊乃至整个宇宙的神明相比,宙斯绝对算是遥遥领先。 他无愧于他留下的传说,仅仅凭借橡木屋中厨房中的材料,以及橡木屋外各种芬芳的花朵,他便能手搓花氛精油,勾得伊赫乌蒂这个整天泡在花海里的神明都心痒难耐。 “伊赫乌蒂小姐。” 宙斯将精油涂抹在手上,像是手术台前的外科大夫那样举起双手: “那么,理疗就要开始了哦。” “那那就拜托了.” 姜律本来只想当个看客,但发现了伊赫乌蒂的秘密后,也改变了注意。 他也像宙斯那样往手上倒满了精油,然后对伊赫乌蒂温柔地笑了笑:“我可能会比较生疏,如果您有什么不适,随时告诉我好吗?” “嗯嗯,好。”伊赫乌蒂脸庞发烫地点点头。 宙斯有些不解,轻蹙着眉头,用沾满精油的双手在伊赫乌蒂的鹿身上轻点,手指在她的皮肤上打起了诡异的节拍。 姜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随着他仔细一瞅,瞬间想到了什么。 摩斯密码! 当真是多才多艺呢,我的朋友. 随着最后一下落下,姜律也理解了宙斯想要说的话。 【什么情况?到底谁来?】 稍作思索,姜律在伊赫乌蒂的肩膀上落下了手指。 【按原计划进行,我不跟你抢。】 【哦?那伱上手做什么?这样很难收场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有两个肚脐,但有一个肚脐又不是肚脐。】 【嗯?】 宙斯先是疑惑地看着姜律,旋即顿悟。 【哦~】 【懂了吧?】 【了解!】 【同舟共济,同进同退!】 【姜师傅,你尝试攻她中路!我切她下盘!】 两人化身钢琴师,十指在伊赫乌蒂身上翻飞着。 不多时,不明所以的伊赫乌蒂已经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 但这才仅仅是刚刚开始。 虽然姜律和宙斯都只是门外汉,但正所谓久病成良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青涩的手法用来糊弄伊赫乌蒂却也是绰绰有余。 按法、揉法、推法、擦法、摩法、拿法、捏法、击法、点法、搓法、捻法、拍法、振法。 伊赫乌蒂被两人的推拿十三法安排得明明白白。 按摩带来的酥麻爽利让伊赫乌蒂四条纤细的腿不由自主地屈起,双手更是紧紧抱住姜律的手臂。 姜律和宙斯交换了眼神,均是露出一抹坚定之色。 时机成熟,白衣渡江! 听着橡木屋内伊赫乌蒂的叫声,黄秀娥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所有戒备。 在她这个猫主子看来,既然出现了这种声音,敌人想来应当是被自己的两个蠢仆人给压着打了,那么她自己便不必再多操心,准备随时动爪了。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去花圃里抓蝴蝶了。 不过让黄秀娥稍稍感到奇怪的是,战斗持续了很久。 好几次明明都没动静了,她以为姜律和宙斯很快就会把敌人从屋子里活捉出来,但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打了。 黄秀娥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听声音应当是有极大优势的,但为什么总是分不出个胜负呢? 难道敌人的生命力竟如此强大? 她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反正如果打不过也无所谓,她自会出爪。 直到夜幕降临,一切终于重归平静。 不多时,三人先后走出了橡木屋。 宙斯走在最前面,满面春风,看得出来,战斗,爽! 而姜律则是和伊赫乌蒂并肩出来。 一边走,姜律一边叮嘱道:“只要您按照我说的做,您的丈夫一定会重新迷上你的。” “真的吗?”伊赫乌蒂欣喜地问道。 “当然。”姜律点点头:“治愈之果不仅能治愈身心,就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能修补,但是只有一点要注意,在他回来之前您最好都不要洗澡,擦拭一下就好了。” “好的,我记住了。”伊赫乌蒂感激地道:“谢谢您,巫师先生。”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姜律向伊赫乌蒂道别。 宙斯鞠了个躬:“感谢您的招待。” “哪里哪里,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才是。” 告别了伊赫乌蒂,两人带上黄秀娥离开了橡木屋。 趴在姜律肩头,黄秀娥看着扶着门框的伊赫乌蒂感到十分不解。 这个人是白痴吗?被打了还很开心的样子,真是奇怪. 而离开了橡木屋的两人,直奔沉睡迷宫。 他们有两件事情要做。 一是确定被关押在迷宫的神明们的状况,二是想办法引诱奈亚拉托提普感知到这里的变故,从冥界赶回来。 走在路上,宙斯显然有些担心。 “真的没问题吗?” “肯定没问题。”姜律自信地笑道:“即便是奈亚拉托提普也想不到,我在他宝贝妻子的身上下了毒,他一定会中计的!”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宙斯选择信任兄弟,但出于震撼,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过梅毒也算毒么?” “桀桀桀。”姜律一脸自傲:“你错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梅毒” “那是.” “这是艾滋梅毒淋病尖锐湿疣疱疹乙肝疥疮念珠菌病传染性软疣沙眼衣原体感染鲍温样丘疹等二十多种传染病的集合体经由我这个邪神融合点化过后的毒王之王!” 姜律缓缓道: “中了我的毒,哪怕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虽然这话应该是很霸气的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奇怪.”宙斯深吸了一口气。 “呵呵,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那么,这种毒你打算怎么命名呢?”宙斯问道。 “唔”姜律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思索一番后,他想到了好主意:“那么就以首个目标,再用上典故来命名吧。” “怎么说?” “这个毒就叫:大郎,睡觉啦。” 宙斯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太长了吧?而且听起来有点不明所以。” “那你说叫什么?” “奈亚拉托提普和伊赫乌蒂各取一个音好了。”宙斯想了想:“奈蒂之毒怎么样,还能暗合中毒的方式。” “这样听起来有点下流啊.”姜律对此持保留意见:“感觉有损我的风度啊。” “说得像是它本身不下流似的.而且你有个寄吧风度?”宙斯怒道。 “那就这样吧。”姜律摆摆手。 起名本就不是他擅长的事,否则也不会取出黄秀娥朱建业这种名字了。 反正能过得去就行了。 两人说话间,已是来到了处于一个盆地中的沉睡迷宫,迷宫从上方看起来是一个圆形,其中的道路错综复杂,还有着许多机关运转过的痕迹。 而在迷宫正中央的一处宫殿中,许多被铁链锁住的人正被关在铁笼中,无精打采,半天不动弹一下。 他们显然就是被关押的神明,被奈亚拉托提普不知用什么办法剥夺了神力,变成了凡人。 甫一到达这里,宙斯只是随意扫了两眼,确认没有找错地方,注意力便放到了迷宫本身上,并且有些诧异地道:“看上去有些像弥诺陶洛斯迷宫啊。” “是吗?我倒是不太清楚。”姜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问道:“就是那个关押牛头人的迷宫对吧?” “什么牛头人?那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侄子。” 虽然没见过弥诺陶洛斯迷宫,但姜律对此倒也有所耳闻。 简单来说,就是克里特岛的弥诺斯王没有给海神波塞冬送去允诺的祭物公牛。 小心眼儿的波塞冬就附体在公牛身上,勾引了弥诺斯王的妻子帕西法厄王后,不久后,王后就生下一个牛首人身的怪物。 为了把这个被叫做弥诺陶洛斯的怪物藏起来,弥诺斯王命令岛上最优秀的工匠代达罗斯造了一座迷宫来关押他,这个迷宫就叫做弥诺陶洛斯迷宫。 想到这里,姜律不免有些鄙夷地叹息:“唉,希腊,唉,波塞冬.” “你什么意思?” “不好说。”姜律摇摇头。 “不过波塞冬确实是个出生。”宙斯愉快地道。 “但是这也算得上迷宫吗?”姜律俯视整个沉睡迷宫:“感觉随便找个密室逃脱都比这个复杂啊。” “我不知道这个迷宫怎么样,不过如果是类似弥诺陶洛斯迷宫那样的话,其实就是靠机关和神力压制相结合,从而达到一种在你们那边被称为鬼打墙的效果。” 宙斯分析道: “光是机关肯定是关不住这么多神明的,光靠伊赫乌蒂的神力也难以做到这一点,所以我几乎敢肯定,里面有奈亚拉托提普的神力附着。” “你好懂啊。”姜律猜到了什么:“克里特岛可都是凡人,最多也就是布置些机关,结合你对迷宫的了解和对你侄子的维护,让我猜猜,你说的迷宫里的神力,不会就是你的吧?” “就是我的。” 宙斯也不隐瞒,坦率地承认道: “虽然是附身,但弥诺陶洛斯也继承了波塞冬的部分神力,光是机关完全关不住他。 波塞冬很厌恶他的这个孩子,并不想有朝一日见到他,但又不方便自己出手为迷宫施加神力压制,所以只能请求我帮助他。 弥诺陶洛斯是个善良的孩子,只可惜这并不是他的错。” 很显然,宙斯对这个牛头人侄子是有些喜爱的,不过根据神话中的记载,他早就被斩杀在了迷宫里,也不知道宙斯对这件事怎么想,但至少心里一定不好受。 “抱歉,我以后不会再叫他牛头人了。” 姜律安慰地拍拍宙斯的肩膀。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宙斯释然地道。 “那么。”姜律将话题拉了回来:“我们该怎么通过迷宫的布置把奈亚拉托提普引回来,以便我们的弥诺陶洛斯计划顺利进行呢?” “什么玩意儿?”宙斯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怎么把奈亚拉托提普引回来。” “不是我问的是后面一句。” “怎么让弥诺陶洛斯计划顺利进行。” “为什么叫这个计划?” “我们不是弥诺陶洛斯了奈亚拉托提普吗?” 宙斯细品了一番,随后愤怒道:“我是让你别叫他牛头人,你他妈的直接把所有牛头人换成他名字了是吧?!” 姜律闻言皱眉道:“光是替代关键词果然不行么.看来还是得结合语境才是。” “你他妈的是人工智能在跑模型是吧?!” “好了好了。”姜律安抚着宙斯的情绪,终于严肃道:“我们还是聊一聊正事吧。” “你能不能不要说得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面对宙斯的控诉,姜律直接选择听不见。 无奈之下,宙斯也只好放弃了跟他争论,说道:“要想引回奈亚拉托提普很简单,有两个方法能让他感知到迷宫的异常。 第一个是直接进入迷宫,那么他的神力就会感知到我们的存在,然后第一时间赶回来,不过我不确定进去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出来,毕竟我们现在只是两个废物。 第二个是破坏迷宫,这样的好处是我们不会被迷宫困住,但是怎么破坏是个问题,因为构筑迷宫的石料在神力的加持下会变得无比坚固,同样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损耗的。” “那把诺登斯召唤过来就好了吧?”姜律轻松地说道。 “不妥。”宙斯摇头:“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以诺登斯那强大的神力,奈亚拉托提普第一时间就能认出他,万一他直接调转矛头前往幻梦境的大深渊怎么办?” “幻梦境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的目的不是救这些神明吗?”姜律满不在乎。 “呃”宙斯又道:“那他也有可能针对诺登斯还有其他布置,会拿这些神明当人质啊。” “一些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吧?” 姜律和诺登斯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疯狂精神内耗,一个却完全内耗不得一点: “我们都这么努力救他们了,问心无愧了,他们也该体谅我们才是。” “但是诺登斯说的就是必须得先见到奈亚拉托提普再召唤他啊,如果只是趁着他不在救走他们这么简单,诺登斯应该早就动手了才对。” “你要这么说,那我确实没办法反驳。”姜律小熊摊手。 宙斯叹了口气:“这么一来,只能进去了,但能不能出来就看运气了。” “也不一定。” 姜律将左手伸进裤子里,低头捣鼓了一下,然后像哆啦a梦那样抽出左手高举起来: “当当当当!邪~神~左~手!” “我还以为你要掏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你别管,仪式感必须要有。”姜律说道。 “不过这有什么用?” “你不是说还可以破坏迷宫本身么?”姜律耸耸肩:“我去抠就是了,用不着进去。” 说完,他跳下盆地,顺着山坡就滑了下去。 “真的有用么”宙斯有些怀疑,但还是跟着姜律来到了迷宫前。 在外墙随便找了个地方蹲下,姜律便熟练地抠起了墙皮,就像当初帮助伊希娜脱困那样。 站在边上的宙斯先是一拳砸在墙壁上,墙壁纹丝不动。 想了想,他又抱起了吸收诺登斯的三叉戟之力后代表了锋锐的戟尖的黄秀娥,让她用爪子挠一挠墙壁。 但黄秀娥用力抓了几下,却也只是在墙体上留下了一些白印,痕迹的深度还不到一厘米。 这让宙斯感到些许绝望。 如果连黄秀娥都做不到,那么仅仅只能变得梆硬的姜律就更不用说了。 宙斯本想质疑这么抠得抠到什么时候去,但没想到,就看到姜律手指动了几下,原本被砌得严丝合缝的墙体竟然开始出现裂痕,不多时,姜律竟是直接抠下了一块砖。 宙斯人都看傻了。 “不是兄弟,人家这个迷宫是大块大块的原石堆砌的,你是怎么做到抠出这种大小的石砖的?” “还不明白么?” 姜律得意道:“我在炫技。” “啊?” “我就是想塑造那种,就算没有缝被我摸过也会出现缝的强大设定。”姜律解释道。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设定?” 宙斯无语,可也不得不佩服姜律的能力。 因为在姜律解释以后他也明白了,迷宫是以原石堆砌的没错,但姜律就是硬生生先抠出砖头的形状然后拔出“砖头”,这比单纯地破坏还要困难。 这就好比用刀捅人和捅人的同时在对方身上纹身的区别。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姜律的左手。 他们承载了三叉戟上的神力,虽然能发挥出来的要打些折扣,但那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来自于诺登斯的力量,可三人身上的神力加在一起,竟然还不如姜律本身的身体碎片管用,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宙斯仔细想了想,好像过去还从未深究过姜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只是靠着思维惯性,认为都是一界主神,实力应当都差不多相仿,再加上姜律的行为逻辑,也很容易让人忽视掉他居然是个主神这个事实。 这么一看,自己对他的误解恐怕还有点大. 念及于此,宙斯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郑重起来。 而这时,姜律也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抠这个墙体的感觉,和我当初破除伊希娜的诅咒时的感觉很像,我在想,封印伊希娜的石像跟这种迷宫的封印,会不会是同源的.” “不应该吧,封印弟妹的是上帝,而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奈亚拉托提普啊。”宙斯觉得姜律有些想太多。 但姜律作为当事人,却不这么认为。 “很难说。” “你是说”宙斯的表情凝重起来。 “不知道。”姜律洒脱道:“现在考虑这些没用,以后总有机会验证的。” “也是。”宙斯点点头。 于是姜律不再说话,认真对付起墙壁来。 不多时,坚固的外墙就已经被他抠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 至此,姜律从伊赫乌蒂到沉睡迷宫,全方位挖穿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墙角。 “这应该就可以了吧?”他问宙斯。 宙斯仔细查看了一番蕴藏在墙体中不属于伊赫乌蒂的强大神力,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他应该已经感觉到了。” “那我们先溜之。”姜律拍拍手,起身便张罗着宙斯重新返回橡木屋外蹲守。 化身成为黑法老的奈亚拉托提普并未前往冥界战场,在姜律和宙斯跟伊赫乌蒂交流经验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幻梦境,并守候在了大深渊不远处的一片海域。 察觉到迷宫被人破坏,他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老东西果然亲自出马了吗?” 他想起橡木屋外的那两人一猫,就觉得有些好笑。 诺登斯竟然会派这种一投饵就上钩的鱼苗来跟自己作对,简直就是老糊涂了。 他已经能想象到,他们是何等庆幸自己“碰巧”提到了神明被关押的地方,又何等庆幸自己“碰巧”要外出,又何等庆幸自己“碰巧”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沉睡迷宫被他附加了精心计算过份额的神力,这种程度,如果不是诺登斯亲自出马,就无法被破坏,但比起全力摧毁迷宫,在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的前提下,对于诺登斯来说一定是一面一面墙摧毁更能节省神力,更具性价比。 “既然如此.” 奈亚拉托提普微笑:“你慢慢去救那些废物,我可要去你家里做客了哦。” 他笑着走向大深渊。 然而还不等他靠近海底裂隙,大深渊的诺登斯便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面对奈亚拉托提普,诺登斯丝毫没有一点儿社恐,他震怒地疾驰而出,人未至,海啸和风暴就先朝奈亚拉托提普席卷而来。 奈亚拉托提普一惊:“你怎么还在?” “我守护大深渊和幻梦境难道是很奇怪的事吗?” 诺登斯感觉受到了挑衅,愤怒道: “倒是你,你竟敢大张旗鼓地跑到我的地盘来耀武扬威,我看你这次就别走了!” 两人斗了这么多年却谁也奈何不了谁,终其原因就是,只要在各自的地盘上,他们就是无敌的。 所以当奈亚拉托提普发现诺登斯根本没离开大深渊的时候,想都没想,扭头就走。 好在他足够警惕,一边往大深渊推荐一边随手留下能够跨越空间的传送门,随时都能跑路,甚至还有时间怒斥诺登斯道: “卑鄙小人!” 诺登斯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见对方一溜烟跑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并且对方这一手反咬一口,更是让他暴跳如雷。 整个南海,霎时间电闪雷鸣,海啸和风暴齐聚,在漆黑的乌云下显得格外恐怖. 奈亚拉托提普离开幻梦境后,第一时间就是飞速赶回沉睡迷宫,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他发现墙壁莫名其妙出现大洞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惊讶而不解的。 因为他难以相信那两人一猫没有诺登斯的帮助,只靠承载他的神力,竟然能破坏墙壁。 这根本没道理。 于是他下意识开始用神念覆盖整颗星球,搜索着姜律他们的踪迹。 但是一无所获。 “离开了?”他眉头紧蹙:“跑来把我墙挖出个洞,也没进去,然后就跑了?什么玩意儿啊!” 无奈,他只得返回橡木屋。 伊赫乌蒂第一时间觉察到他的回归,出门将他迎进了屋子。 “欢迎回家,亲爱的丈夫。”伊赫乌蒂笑靥如花。 按照姜律的指教,伊赫乌蒂在奈亚拉托提普面前完美地表现了她充满魅力的一面。 这让奈亚拉托提普都有些受宠若惊。 “是的,很抱歉,我不该抛下你的。”他下意识和往常一样说道。 “没关系的。”伊赫乌蒂亲了亲他的嘴唇:“饭已经做好了。” “嗯好。” 奈亚拉托提普本以为伊赫乌蒂又会像以往一样闹小情绪,但没想到她非但没有闹别扭,还给自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乡,这让计划莫名其妙出现了问题的奈亚拉托提普稍稍得到些安慰,打算暂时搁置一下心中的不快,稍稍陪伴一下妻子。 他并没有注意到,姜律和宙斯还有黄秀娥此时正躲在橡木屋外的一处隐秘之地。 “回来了。”宙斯小声道。 姜律点点头:“现在就看伊赫乌蒂的了。” “喵。”只有黄秀娥不满地叫了一声。 姜律捂住她的嘴,安抚道:“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我们破坏了他的迷宫,搞不好他会发现我们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算是这样”宙斯捂着鼻子:“我们真的有必要躲在母象的xx里吗?讲实话,它虽然长得像大象,但在这颗星球上,它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呢,这么一想就更恐怖了。” “这已经是我能利用开门找到的最宽敞且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了。”姜律信誓旦旦道:“而且你没看过王牌特工么?我这是有理论依据的。” 今天被老妈打电话催婚,和她掰扯了一个多小时,更新有点来不及,又只有八千了,嘻嘻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受不了了,跟他爆了! 姜律和宙斯静静地等待着。 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已经将能用得上的技巧全部交给了伊赫乌蒂,后者身为女神,自然很快便已经融会贯通,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姜律便能够引爆奈蒂之毒。 远程操控听起来天方夜谭,不过这对于姜律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在从幻梦境离开的时候,姜律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变化。 这是他连宙斯都还没来得及告诉的秘密——邪神根基拥有的第一个主动能力。 【前列毒腺:在你每免疫一种毒药或病毒毒株后,会将其存入前列毒腺进行融合变异,你可以在使用邪神根基时选择是否加入毒性,并远程操控毒性的爆发。】 【当前:手动选择(每次使用时都需要主动选择,否则默认加入毒性)】 【已感染目标:伊赫乌蒂】 【备注:你可以切换至智能选择(根据伱分泌的多巴胺进行调剂,当你乐在其中的时候会判断为享受性透x,前列毒腺为安全模式并封锁毒性,当你不带感情的时候会判断为战略性透x,自动加入毒性)】 钢管舞女传染过来的二十多种烈性病,在邪神根基的温床中经过数天时间的发酵,便已经能连食尸鬼女王都能毒翻,勉强算得上是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可直到在幻梦境得到了诺登斯赋予的戟把神力之后,姜律才算是真正掌握了这股庞大的邪力。 诺登斯赋予的神力,就如同炸物外包裹的面粉和面包糠,又像是裹住叫花鸡的泥土和荷叶,更好比惠林顿牛排外覆盖的面包酥皮。 它不止能够牢牢锁住病灶根源,不让病毒乱窜,更能激发出其中的潜力,让病毒得到极尽升华,总而言之,姜律不再只能被动传染,而是能够控制其一切活动。 而一旦选择了传播,那么这种强化后脱离了凡品的烈性剧毒,不仅连神明都能传染,还能让神明都痛苦不堪。 这或许可以说是巧合,但又何尝不是一种烂裤裆的必然! 所以当宙斯盯着橡木屋发愁,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成功的时候,姜律一直在感受着自己的邪神根基传来的反馈。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当前目标中却始终没有出现奈亚拉托提普的名字,姜律也逐渐不耐烦起来了。 他决定采取一些措施。 随着他心念一动,便开始遥控伊赫乌蒂身上的剧毒进行一定爆发。 【对目标身体机能进行侵蚀:关闭】 【染毒特征:关闭】 【根据已融合疾病症状可对目标选取以下反馈:】 【疼痛:0%(正常)】 【瘙痒:0%(正常)】 【肿胀:0%(正常)】 【敏感度:50%(正常)】 “调整瘙痒至50%,敏感度至100%” 正给自己加油打气,做着心理准备,打算狠狠勾引奈亚拉托提普的伊赫乌蒂,突然觉得身体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原本为奈亚拉托提普端茶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夹在了身体两侧,隐晦而羞恼地用小臂蹭着自己的胸前和小腹。 可这不蹭还好,在敏感度被姜律拉满的情况下,光是蹭到一下便是双腿一软,差点儿一个没站稳跌坐到地上。 虽然人没事,但是她手上的茶杯却是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怎么了?” 正思考着诺登斯是如何做到不从大深渊离开就能破坏封印的奈亚拉托提普被茶杯的粉碎声惊到,奇怪地看向伊赫乌蒂。 “我我有点不舒服。” 伊赫乌蒂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回答。 奈亚拉托提普也没有多想,起身离开餐桌,很自然地扶住伊赫乌蒂:“那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然而在他触碰到伊赫乌蒂的皮肤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后者身上一下子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就一把抱住了他。 “你没事吧?”奈亚拉托提普皱了皱眉头。 “我我.”一直垂着脑袋的伊赫乌蒂终于抬起了头来。 她的脸颊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潮红。 额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任由丝丝缕缕的雪白发丝贴合在温润的皮肤上。 她的眼里更是泛着一层水雾,轻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难受” “亲爱的” “帮帮我” 姜律正疑惑着怎么还是没什么动静,打算再把数值调一下,便突然发现伊赫乌蒂的控制面板失控了。 先是疼痛值提高,然后瘙痒稍稍消退了一些,紧接着肿胀值也开始往上升。 经过一段时间的紊乱后,三项数值开始按照某种固定的频率来回升降。 “成了!”姜律松了一口气。 “什么成了?”宙斯扭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姜律露出一个得逞的反派笑容:“我只能说,他们现在正在交叉感染。” “你怎么知道的?” 宙斯有些惊讶,他一直盯着橡木屋,但直到现在,橡木屋都没有传出什么声响或是震动,所以他很好奇姜律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我是圣诞老人。”姜律言简意赅:“我悄悄把跳诞放进小麋鹿身体里了,所以我可以远程操控她做任务。” “什么时候的事?”宙斯一愣:“我都没注意。” 姜律神秘一笑,也不多作解释: “总之你先盯着那边,等我细细查探一番,随时准备召唤诺登斯。” “好。” 姜律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控制面板上。 伊赫乌蒂的三项数值像心电图似的,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奈亚拉托提普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已感染目标的列表里。 姜律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去就把伊赫乌蒂的敏感度切成0了。 “嘿嘿,不给爽。” 姜律捂住嘴偷笑。 这下子伊赫乌蒂就彻底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形状了。 而也就在姜律她的把敏感度切成0后没过多久,宙斯便注意到橡木屋里传出了吵闹声,还伴随着打砸东西的声音。 橡木屋的门被推开,奈亚拉托提普从里面走出来,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躺椅坐下,生着闷气。 伊赫乌蒂追到了门口,哭诉着吼道:“你这个自私的家伙,只顾自己!你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还不考虑你的感受?你好好的突然说没感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病?” “我会生病?你是说我一个有神格的女神会生病?!”伊赫乌蒂难以置信地质问。 奈亚拉托提普本来就心烦,被伊赫乌蒂刺激过后这会儿变得更加焦躁了,口不择言道: “那你没病就是我有病,大不了你去找一个能让你有感觉的好了。” “你”伊赫乌蒂心如死灰,悲愤道:“你简直是个混蛋!” 砰! 橡木屋的门被重重关上,里面还传出了反锁的声音。 然后奈亚拉托提普便满脸阴郁地在躺椅上躺下,双手托着后脑勺闭上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宙斯,这肯定跟姜律有关。 “你做了什么?”他问道。 而姜律这会儿也是有些被吓到了。 原来快要到了以后戛然而止会让人这么暴躁吗?这下子真成破坏别人感情的大坏蛋了。 “我好像做了一件比较扣功德的事” “所以到底是什么?” “呃怎么说呢”姜律组织着语言:“大概就是,关于管道工在丈夫不在家时疏通过的下水道不会再对丈夫溢出水这档子事。” “什么跟什么啊?” 姜律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告诉宙斯实情:“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宙斯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他们身处的环境:“我有象批泥你要不要?” “.” 很快,姜律把自己在诺登斯神力的加持下能够操控病毒的事告诉了他,不过只说了能力,至于原理什么的他还是有意隐瞒了。 毕竟这玩意儿虽然下作,但好歹是底牌,众所周知,底牌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宙斯听完,愣了一下,然后提议道:“要不我们等他离开,然后下次回来的时候再召唤诺登斯吧?” “为什么?” “我想拍个续集,关于丈夫一气之下不再疏通下水道所以我偷偷联系了上次的管道工保养下水道这档子事。”宙斯认真道。 “还真给你对上了?” 姜律摇摇头: “伊赫乌蒂的脾气我想你应该有所了解,除非奈亚拉托提普低头道歉,否则等他离开后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而且他要离开,肯定会带走那些被关押的神明,到时候会转移到哪我们就不知道了,所以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也有道理,那只能这样了。”宙斯显然有些遗憾,随后问道:“那现在召唤吗?” “不急,我得先让他发作。” 说着,姜律选择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控制面板,深吸了一口气。 “染上性.病的旧日支配者,想来你也是头一份了,希望你得病的模样能让我眼前一亮吧” 【对目标身体机能进行侵蚀:开启】 【染毒特征:开启】 【疼痛:100%(剧痛的)】 【瘙痒:100%(奇痒难耐的)】 【肿胀:100%(浮肿炸裂的)】 【敏感度:100%】 下一刻,正躺在躺椅上的奈亚拉托提普身体开始膨胀。 他那如黑曜石般黝黑发亮的皮肤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疹和脓疮。 奈蒂之毒发作,融合的所有疾病的特征同时在他的身上体现。 感受到身体的异常,奈亚拉托提普猛地睁开了眼睛,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低头惊骇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各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一股脑涌了上来,即便是他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招架。 如果仅仅只是皮肤上出现的那些伴随糟糕感觉的症状还不足以让他震惊,更关键的是,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几乎同时被不明来源的毒素入侵,器官的各项机能开始逐渐衰竭。 黑法老作为奈亚拉托提普的人类化身,其本质遵循人类的身体构造和生命系统,在艾滋病摧毁免疫系统,梅毒衰竭内脏器官的两大主导下,各种疾病各自发扬自身优势,团结一心,直接席卷了他的整具躯体。 正所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即性.病不一定比不过神力,神力的杀伤力不一定高于性.病,姜律染上的性.病有先有后,每种性.病都各有专门破坏的区域,就像现在传染奈亚拉托提普这样。 不多时,奈蒂之毒完全在奈亚拉托提普的这具化身无法招架的情况下摧毁了他。 他的身体各处不停地膨胀,一开始姜律还开玩笑说像是米其林轮胎人,但是很快,即便是姜律对奈蒂之毒这种恐怖的破坏力都感到了恐惧。 因为奈亚拉托提普很快就胀得像是一坨巨大的不规则肉瘤,因为巨大的压力,他的皮肤不停破裂,就好比被用鼓风机不停打气鼓胀直至破裂的癞蛤蟆那样,黑色的脓血喷得到处都是。 他破碎的皮肉垂吊在身体外,胸腔腹腔中此刻硕大无比的各个器官也眼看就要炸裂,心脏甚至被死死压在肋骨上,从肋骨的间隙挤出来,勒出一道道痕迹。 他的左眼球已经从眼眶中炸了出来,悬吊吊地挂在脸颊上,右眼随时可能脱落,显然已经无法控制它转动。 尽管奈亚拉托提普的生命力并没有变弱太多,但要知道,这是因为他是能对标诺登斯的邪神,而且现在的毒性,还是得到了诺登斯神力加强过的。 姜律敢肯定,就这种强度,一般的神明都是顶不住的。 虽然不知道之后诺登斯会不会收回神力,但是只要机制摆在这里,当面对比自己强大但被感染的人时,姜律依然可以保证自己是有绝对优势的,无非就是毒性附魔的强度差异罢了。 然而,奈亚拉托提普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此时的神情却反而趋于平静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算计的,但这对他来说似乎算不上太大的麻烦。 “这具化身已经不能用了.” 他有些遗憾地自言自语。 于是他干脆放弃了用神力修补,任其肆虐。 很快,在他的身体到达极限后,终于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变成了一地碎肉。 听到爆炸声,伊赫乌蒂打开了一条门缝,愤怒地想要质问奈亚拉托提普做了什么。 可当她看到满地碎肉的时候,她却气不起来了,慌张地跑到对方的身边,悲伤地呼唤着: “你怎么了?奈亚拉托提普,你还活着吗?” “我当然还活着。” 碎肉中的半张嘴传出轻松的声音:“没有什么能杀死我。” 正如他所说,他并没有死,而是从血肉中又重新开始凝聚新的化身。 奈亚拉托提普的生命力简直令人感到恐惧! “果然,这对他来说并不致命。” 宙斯满脸凝重。 但姜律倒是看起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本来也没指望能做掉他,主要是对他的削弱。” 他招呼道: “准备召唤吧,虽然他都这样了我们还是弄不死他,但是我倒想看看,这个状态下他该怎么对付诺登斯。” “终于要摇人了吗?”宙斯兴奋起来。 不过兴奋之余,宙斯又有些不忿地道:“不过说起来早就能摇人了吧,我们居然尽心尽力做到这个地步,这下真成诺登斯的马仔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帮他也是帮我们自己。” “怎么说?” “我的目的是解放星空之门,而这与奈亚拉托提普的目的相悖,我们算是把他给得罪死了。” 姜律一边往外爬,一边解释道: “我现在惨得一逼就不多说了,你现在也在被人堵在家门口打,要是再招惹个强敌,搞不好你就要渣男不知亡国恨,隔江犹透后庭花了。 所以既然有这个机会,不如就把他彻底按死,就算按不死,也要让他元气大伤,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 “你小子格局还挺大。” “废寄吧话。” 从大象身体里爬出来,顶着黄秀娥的姜律平稳落地,大喊道: “三叉戟合体!我来组成头部!” 喊叫声让蹲在奈亚拉托提普身边,尝试用神力辅助其凝聚化身的伊赫乌蒂猛地抬起头来。 然后她就看到,在橡木屋不远处的树林中,一道苍白色的光柱从天空上方落下。 浓郁的神力裹挟着一往无前的锋芒锐气,凝聚出一道伟岸的身影。 “奈亚拉托提普!” 浑厚的怒吼声震得鸟兽四散,落叶纷飞。 然后另一道声音提醒道:“你喊反了,在那边。” “哦。”诺登斯掉了个头:“奈亚拉托提普!” 尚是一地碎肉的奈亚拉托提普听见诺登斯的声音,终于开始有些慌张了。 “该死的” 腐烂肉体中的半颗眼球盯上了伊赫乌蒂。 “抱歉.来不及凝聚其他强大的化身了.” 被这冷漠的目光注视,伊赫乌蒂心中顿起一丝寒意,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可还不等她有所行动,奈亚拉托提普那原本已经凝聚出一部分的实体瞬间解体,转而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重新凝聚。 只是一瞬间,一团果冻似的巨大凝胶状物体便出现在了伊赫乌蒂眼前。 黑色的汁液不断从上面流下,果冻状的囊里膨胀着蓝色脉搏的脉络,狮红色的卷须在球茎状的身体下面蠕动。 而此时赶到橡木屋的诺登斯注意到了他的状态,惊呼: “浮动的恐惧?!快逃!” 然而伊赫乌蒂没有丝毫反应,因为她的四只鹿蹄已经被沼泽似的凝胶缠住,并逐渐吞噬。 那团胶体瞬间转变为了伊赫乌蒂的模样,只不过再没有丝毫神性,浑身都被邪性覆盖。 “什么玩意儿?”姜律嫌恶地问道。 “这是他的化身之一,需要通过一个特别挑选和准备的人类作为容器降临。”宙斯解释道:“本身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但其强度取决于容器的强度,附身人类便能够比肩神明混血或是天使之类的,如今附身了神明,至少不会比黑法老那具最强化身要弱!” “这么一说.”姜律仔细分析道:“我们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宙斯缓缓点头:“看起来,他选择伊赫乌蒂作为妻子,就是早就看出了她适合作为自己的容器啊” “那可真是挺令人作呕的。”姜律摇摇头。 这时,诺登斯伸手往虚空一探,握住了包裹着无上神力的三叉戟,直指“伊赫乌蒂”。 “你真该死啊!!” 奈亚拉托提普舒展着身躯,轻笑:“你指的是哪件事?” “所有事!” 一戟挥下,风云色变,尽管这片土地上全是森林,但汪洋大海的磅礴呼啸却响在了众人耳边。 奈亚拉托提普不慌不忙,拔下头上的鹿角,不顾满头鲜血,将其合二为一,顿时成为了一柄模样怪异的武器,挡住了诺登斯带来的万钧之力。 一击不成,诺登斯再出一击。 奈亚拉托提普见招拆招,也轻松写意。 “真他妈吓人。”姜律对奈亚拉托提普操作啧啧称奇:“感觉就像是我把寄吧拔下来当奥特曼变身器这么抽象。” “什么神光棒?” 宙斯正看着焦灼的战局紧张无比,听见姜律的话也忍不住扭过头来表情怪异地吐槽。 眼看橡木屋和花圃被四散的神力和战斗的余波在眨眼间摧毁,诺登斯担心余波太强,即便是姜律他们有自己的神力护体也会抵挡不住,便分出心来命令道: “这里危险,你们先去解救其他神明!” 姜律点点头,和宙斯一同离开。 但一退到灌木丛边上,他就拉着宙斯原地坐下,不满地道:“他急个der啊,那迷宫这么大,我得扣多久。” “可是他们打这么激烈,时间争分夺秒啊。”宙斯有些着急。 “你又急个der啊?”姜律翻了个白眼:“你忘了奈亚拉托提普本来就是被伊赫乌蒂传染的了?” “你是说” “选谁不好,非选伊赫乌蒂当容器。” 姜律邪魅一笑,开始遥控奈蒂之毒攻击伊赫乌蒂的身体:“算你这逼养的倒霉。” 看着姜律认真操作,宙斯也坐了下来。 “那你刚刚在那里怎么不说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姜律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觉得我这个能力很光明磊落还是能拿的上台面啊?我在诺登斯面前暴露,他不得觉得我也是邪神啊?弄完奈亚拉托提普他就该弄我了你信不?” “你不本来就是么” “你放屁,我明明只是乐子神。” 与此同时,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奈亚拉托提普的心头。 即便是沉稳如他,此时也不免有些抓狂。 “怎么回事?难道跟肉体无关,是灵魂上的诅咒?不对,我没有灵魂啊” 不明所以的诺登斯发现眼前的奈亚拉托提普越打越弱,但事到如今,他也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便一门心思放在战斗中,下手越来越重。 而五脏六腑纷纷传来剧痛的奈亚拉托提普,从游刃有余,到严阵以待,再到勉力支撑,最后难以招架,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 宙斯目睹了一切,发自内心地称赞姜律道:“你可真是毒王啊。” “少废话,我正在认真操作,你别打扰我!” 姜律十指纷飞,额头的冷汗顺着额头划下,一副紧张的模样。 “你不就调几项数值么,操作在哪啊?” “你懂个屁。” 姜律愤怒地反驳:“他他妈小数点后有后三位,你知道我调成整数有多难么?” “死强迫症,你就不能全部拉满吗?”宙斯反问。 “不行。”姜律摇头:“变化太剧烈诺登斯肯定会怀疑,我必须让他看起来像是因为刚刚降临,还不适应新的躯体出现的排异反应,这样就比较合理了。”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姜律想的那样,诺登斯权当是奈亚拉托提普还不适应伊赫乌蒂的躯体,所以乍一看很猛,实际后劲不足。 而作为大深渊之主,主管海洋的神明,诺登斯的力量正如流水般绵延不绝,发力时又如同排山倒海那般声威浩大。 此消彼长之下,奈亚拉托提普果然坚持不住了,只是因为姜律有意操控,才让他尚留有余力,不至于像之前一样爆炸。 他本想陪诺登斯好好耍耍,然后动用后手将其困在这里,再利用先前在幻梦境布下的传送门闪击大深渊,但现在看来,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后手还得用,但是闪击大深渊得改为跑路调整状态了。 他做下决定,便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脱离了战局,呼吸急促,却仍强自镇定地阴恻恻地笑着。 “你的使徒应当是已经到了我关押神明之地了吧.” “哼。”诺登斯一副仍有余力的模样:“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你的所有退路已经被我完全封锁了,就别想着逃走了。” 奈亚拉托提普嘲弄道:“可是如果我说,我会引爆沉睡迷宫呢?” 诺登斯脸色一变。 灌木丛中的姜律和宙斯也是脸色一变。 “妈的还好没去。”姜律庆幸地拍拍胸脯。 “谁说不是呢?”宙斯庆幸地点点头。 “如果我说,沉睡迷宫会带动这颗小行星,一同爆炸,形成宇宙裂隙呢?”奈亚拉托提普表情疯狂。 “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诺登斯的面庞因为愤怒而开始颤抖。 姜律和宙斯的面庞也因为愤怒而开始颤抖。 “妈的我们就非死不可吗?”姜律怒斥。 “要是我这具分身能活下来,他以后找一个老婆我睡一个!”宙斯立下宏愿。 姜律一愣,表情瞬间苦涩,他才想起来宙斯是分身。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了属于是。 就在这时,奈亚拉托提普仿佛胜券在握似的道:“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那么,你现在是想继续跟我打,还是去救你的使徒和那些倒霉蛋呢?” 神明难以被杀死没错,但如果奈亚拉托提普真的献祭一颗行星搞出了宇宙裂隙,把这些神明吞噬到比未知之地更加遥远的地方,一辈子无法逃脱,那跟死了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诺登斯的眼神无比阴沉。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奈亚拉托提普白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幻梦境,也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那些神明的生死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事,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毁掉大深渊! 如果自己白天不在,亦或是他靠着宇宙裂隙下的二选一,让自己第一时间无法阻止他,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尽可能毁掉自己在幻梦境的基业。 这已经不能叫阴谋了。 如果说在自己来之前,他黑法老的化身没有出问题,亦或是融合伊赫乌蒂后没有出现不适配,导致他现在除了逃跑没有余力,那么不管怎么样,只要把自己引到了这里,他的计划就会实现。 这是无法破解的阳谋! 作为无数岁月以来的宿敌,奈亚拉托提普对自己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多,因此他知晓自己在成神时立下的誓言就是要成为众神之神,庇护所有神明不受到外神的侵扰。 如果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自己要么为了神明放弃基业重新蛰伏很长一段岁月,要么就得放弃那些神明的生命,丢掉自己成神的理念,失去神格,失去对抗其他外神的力量。 两者相害取其轻,他似乎别无选择。 “你没有时间了。” 奈亚拉托提普笑道: “我?还是你的使徒和神明,选一个吧。” 宙斯和姜律都不知晓诺登斯成神的誓言是什么,因此他们并不知道,事实上诺登斯只有一条路会选,在他们两人看来,诺登斯是有可能为了奈亚拉托提普放弃他们和神明们的生命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一直以来,奈亚拉托提普都是他唯一的敌人,从任何角度来说,只要能除掉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应该都是可以接受的。 灌木丛中的宙斯遮住了耳朵:“太残忍了,要是放弃我们可怎么办?” 然而姜律却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抹狠色。 “妈的,受不了了,跟他爆了!” 说着,他把伊赫乌蒂的控制面板所有数值拉到了最大. 晚安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宙斯的概念系杀手锏! 就在姜律把伊赫乌蒂的数值全部拉满之后,奈亚拉托提普顿觉一阵难以抵抗的来自体内的反噬袭来。 此前尽管他知晓这不知道是剧毒还是诅咒什么的东西一直没有消失,但在姜律的刻意控制下,他也自然而然地以为换了一具身体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这种负面的影响的。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于是,上一秒还悠然自得地跟诺登斯谈着条件的奈亚拉托提普,下一秒就突然再次开始膨胀。 而这次在姜律的愤怒下,他并没有有意管控奈蒂之毒的具现。 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不再只有脓疮和红斑,只要是叫得上号的,全都一股脑地上了脸。 他甚至连舌头上都长满了菜花。 这怪异的一幕看得诺登斯头皮发麻。 奈亚拉托提普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肉瘤,让他联想到了以前登神的时候面对庞大数量的信徒时的场景,社恐瞬间发作,一脸的不自然。 不过,诺登斯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奈亚拉托提普的生命力不知为何一下子衰弱了一部分,虽然他依旧还有抵抗的余力,但是如果继续打下去,诺登斯几乎能肯定自己完全能活捉并封印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于是诺登斯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有些想去赌,赌对方不到万不得已不敢掀桌子,赌自己能在对方迫不得已引爆这颗星球前让他失去力量。 可就在这时,姜律直接平地干拉了出去:“草!都别活!” 看到姜律根本没去沉睡迷宫,还在对峙的两位神明顿时一怔。 奈亚拉托提普没有想到诺登斯的使徒会不听他的话。 诺登斯没有想到姜律和宙斯会不听他的话。 宙斯也没有想到姜律说的爆了是跟他们自爆。 “你” 惊诧的诺登斯刚想开口,姜律便抬手打断:“你先不要说话。” “呃” 姜律冷漠地看向还在膨胀的奈亚拉托提普,眯起了双眼:“现在轮到我给你两个选择了,要么一起被炸死,要么伱解除你的布置然后被封印。” 诺登斯一愣。 坏了,这小子好像是个激进派,而且谈判哪有这么谈的,你这不是把对方往绝路上逼吗?这下就算奈亚拉托提普不想鱼死网破也不得不冒险殊死一搏了。 然而,奈亚拉托提普不愧是站在神明鄙视链顶端的邪神,即便已经身处绝境,却在压力下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哪怕正遭受着蚀骨钻心的剧痛,他那几乎已经肿得像是被马蜂蛰过的脸上仍然挂着笑。 “这恐怕不行。” 奈亚拉托提普缓缓道: “首先,即便我们都处于爆炸的中心,我也一定不会死,死的只有你和你的那位朋友。 其次,不如你先问一问诺登斯,他有没有把握拿下我,他又愿不愿意被吸入宇宙裂隙。” 显然,他笃定了诺登斯会一如既往地求稳,不会做出任何带有风险的选择。 为了加把火,他对诺登斯道:“不知你是否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同伴正在复苏,哈利湖、拉莱耶.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 见诺登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张开双手,似乎要拥抱他口中正在注视着这里的远方的未知之物,状若癫狂: “我的朋友,你是孤身一人,而我,却并非形单影只。” 可仿佛是出于直觉,他越是将一切都摆到台面上来,姜律就越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色厉内荏。 他的装逼雷达并没有响,这让他意识到,奈亚拉托提普装的似乎是没有底气的逼。 况且你威胁的是诺登斯,跟我姜某人有什么关系? 装逼装到我面前来了,我还能让你好? 稍稍思索一番,他开始低头操作起来。 瞬间,奈亚拉托提普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阵强烈的刺激让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打冷战,甚至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现在他所感受到的痛苦,已经不再只是肉体上可以靠着意志克服的痛苦了,而是能够消融精神的,要让人心如死灰的绝望的痛苦。 他并不知道,姜律已经放弃了他体内病毒的控制权,直接选择了开放所有权限然后托管。 而没有了限制的奈蒂之毒终于开始了肆无忌惮地侵蚀。 别的不知道,姜律只知道托管之后,奈蒂之毒就是奔着弄死宿主去的,原本人为能控制的各项数值直接突破了负荷极限,其他的姜律并没有仔细看,但至少敏感度直接从最高的两倍变成了三千倍。 而代价就是,姜律无法回收这一部分奈蒂之毒和其覆盖的来自诺登斯的神力。 但对此姜律并不在乎,以他的实力,想得到更多毒株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至于神力,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用起来更是不心疼。 不为别的,就是得给奈亚拉托提普一点小小的教训。 奈亚拉托提普此刻也总算是明白了身上诅咒的来源。 “是你?” 对此,姜律并没有否定,只是冷笑道:“妈的,最烦装逼的人了。” 也就从此时开始,作为容器的伊赫乌蒂的躯体也终于到达了能够承受的极限,开始破碎,露出其中包裹着的凝胶状物质。 诺登斯暗暗吃惊,因为就连他也看不透姜律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他很想问一问这股让他都感到诡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却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也只好选择默不作声,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即使到了这一步,奈亚拉托提普还是保持了相当的自信。 也不怪他事已至此还是瞧不上姜律,毕竟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过于巨大,所以他只当是诺登斯给了他什么特殊的神器,所以还是看向了诺登斯。 他一边解体,一边试图将所有路堵死,以此打消诺登斯改变主意的可能性。 “我的朋友,你的使徒的确给了我一个大惊喜,不过你要知道,哪怕我再是一个以折磨取乐的人,我也不屑于做欺骗的事。 既然我把事情放到了台面上来说,就一定事先想到了所有可能,即便我现在就被你封印,我也有能力完成我的计划。” 说到这里,伊赫乌蒂的身躯已经彻底融化,软泥怪似的奈亚拉托提普化作一滩沼泽,这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闷。 “十分钟,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闻言,诺登斯握着三叉戟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青筋暴露。 “该死的,你定了时间!所以无论如何这颗星球都必定会被炸毁!” “是的,没错。” 奈亚拉托提普大方承认:“从你出现的时候,术式就已经启动了,即便是我也无法阻止,所以,你就别想着靠我来解除了,我现在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块筹码,选择权在你。” 他卡了一个极好的时间点,因为五分钟的时间,刚好足够诺登斯将沉睡迷宫的神明救出来并离开脚下这颗星球的爆炸范围。 而且直到现在才终于和盘托出,这对于诺登斯来说又是一种无形的施压和挫败。 因为从一开始,奈亚拉托提普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引爆星球,他是那个和诺登斯博弈的人。 但事实上,星球一定会被引爆,他反而才是那个筹码,这一切都是他在误导诺登斯。 至于让诺登斯感到挫败的原因就是这一点。 如果早些知道这一点,他是完全来得及先全力以赴重创对方,然后再去解救沉睡迷宫的神明的,可他却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疯狂,如此不顾一切,一开始就铁了心要赌这么大。 所以他为了不把奈亚拉托提普逼上绝路选择玉石俱焚的拖延时间,反倒是正中对方下怀,现在反倒是让他自己骑虎难下。 比失败更难接受的是差一点成功,比莫名其妙更痛苦的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只是被摆了一道,诺登斯还不会太郁闷,毕竟说句不好听的,和奈亚拉托提普斗争了这么多年,双方互有胜负,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对方玩弄了。 但糟糕的是,这次是他一手促成了当下的局面,这就让他觉得很懊恼了。 这么看起来,如果他一开始就像姜律这么激进,说不定还就真赌赢了。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除了他没人能接触奈亚拉托提普而不受到精神上的污染,可即便是他,也需要分出巨大的精力来压制对方,哪怕对方现在只是最弱小的化身也是一样。 但一旦自己放下他离开不管,他就一定能想办法破开自己封锁的这片空间顺利跑路。 这就导致,抱起奈亚拉托提普,他就无法全力拯救神明,放下奈亚拉托提普,他就无法封印大敌。 而且不管怎么选,奈亚拉托提普都是赚的,自己拯救神明,他就能全身而退,封印他,就是选择牺牲神明,自己丢掉神格,短时间内无虞,但却也会失去加强封印和面对奈亚拉托提普提到的其他旧日的能力。 诺登斯永远都是吃亏的一方。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几乎是瞬间,诺登斯就做出了决定。 他看向姜律,吩咐道: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 可话才说了一半,他就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姜律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旁。 “我就不明白了。”姜律蹲到了他的边上,好奇道:“你都这样了还这么装啊?” 说着,姜律就要用手去碰他。 “住手!”诺登斯大声阻止道:“别碰他!你会被污染的!” 但这时,姜律已经碰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黑色凝胶躯体。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因为姜律戴了手套。 邪神左手所带来的姜律自己这个邪神的低吟,和奈亚拉托提普旧日支配者的低语开始了魔法对冲,虽然邪神左手稍被压制,但是一时半会儿却也分不出明显的胜负。 姜律松开了手,神情变得不太好看。 他本想利用邪神左手揪住这团软泥怪,这样就能带着它一起走了,但是他有些高估了碎片的作用,毕竟不是完整的左手,硬上的话坚持不了多久就得断开连接。 而且光是极短时间的触碰,他的身体就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压迫,脑仁生疼,似乎并不支持他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对方。 但这也足以让奈亚拉托提普也暗自吃惊不已,刚刚他感受到的熟悉却又陌生的力量绝对不是来源于诺登斯,他没这么邪性,但却也不是来自同类,对于外神和旧日来说,似乎又没这么混乱。 这让他有些茫然,开始怀疑自己受到的诅咒就是来自于眼前的人。 你什么来头啊? 与此同时,诺登斯已经来到了姜律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姜律呡着嘴点点头:“但是你别说,是有点难缠啊。” 简单查看姜律的状况后,诺登斯便拉开姜律:“别管他了,还是救神要紧。” 姜律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但这时,一直没说话,但始终认真听着看着一切的宙斯却仿佛做下了某个决定,满脸决绝地对姜律说道: “我想我应该可以作为携带他的容器。” 姜律一愣,他没想到宙斯会来这么一出。 “我想过了,你说的对,他已经跟你结了仇,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为了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做出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宙斯少见地露出严肃的一面: “你实现了我的愿望,如今到我为你做些什么了,现在,我的兄弟,给我来点血。” “血?”出于好兄弟间的羁绊,姜律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你是想让我感染你?” “没错,把我这具身体的行动能力全部破坏,只留下我的生命力,如果出现任何情况,你就直接把我分身给爆了!”宙斯咬牙道。 姜律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没有选择 “分身?”诺登斯有些不解。 而宙斯此时也不装了,直接摊牌道:“好久不见了,诺登斯,我是宙斯,还记得么。” “宙斯.”诺登斯惊讶不已:“可是我们从来没见过啊,为什么说好久不见?” 这让宙斯感到有些尴尬,他一边伸出手,让姜律把划开的伤口的血滴到自己的伤口上,一边找补道: “但是我们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笔友不是吗?” 诺登斯表情复杂:“算算是吧?大概” “你不要露出那种面基后滤镜破碎的表情好么?” 宙斯咬牙切齿地吐槽。 就在这时,姜律的感染完成,宙斯也不再跟诺登斯掰扯,争分夺秒地扑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 他们的计划根本就不背人,所以奈亚拉托提普听完了全过程,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 “你难道以为我会傻傻地进入你的身体吗?!” “呵呵呵” 匍匐在地的宙斯阴恻恻地笑着: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哪怕只是我的分身,哪怕我身上没有一丁点神力,但是.我是宙斯!我是有无数化身的,拥有着无法被拒绝的权能的宙斯!” “只要是被我看上的,就一定会被我纳为己有!这是你的宿命!!” “呃啊!暴风吸入!” 伴随着宙斯豪迈的呐喊,奈亚拉托提普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被塞入宙斯的身体。 他发誓,这是他见过的最主动最强硬的容器。 他甚至根本就没想过要进去! “他”诺登斯犹豫着开口:“比我想象的要奔放啊” “你直接说变态好了。” 姜律耸耸肩,开始利用奈蒂之毒破坏宙斯的身体机能,让他丧失行动能力。 这样一来,即便奈亚拉托提普掌握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他也是个废人。 “嗯!!好痛!!好痛啊!!” 宙斯兴奋地喊叫着,不停地扭动着四肢,在地上翻滚。 这本该是一副很壮烈的画面,但是不知为何,不管是诺登斯还是姜律都觉得有些恶心 不多时,七窍流血的宙斯,四肢已是瘫软得像是没有骨头那样,变成了植物人,或者更准确说,变成了菜花人。 姜律忍住生理不适,将他扛在了肩膀上,招呼诺登斯一起去救神明。 从奈亚拉托提普宣布定时炸弹到现在,整个过程说起来漫长,但不过也就两三分钟。 剩下的时间虽然略显紧张,但在诺登斯不遗余力的行动下,终于是赶在最后一分钟破开了沉睡迷宫的封印,将所有的神明转移到了幻梦境。 而右肩扛着宙斯,左肩站着黄秀娥的姜律,则在幻梦境之上的海面上,仰着头远远地眺望着那颗莫名开始闪烁的星辰,看着属于伊赫乌蒂的那颗星球从地核开始崩坏。 爆炸,坍缩,然后形成肉眼不可见的连光都无法逃脱的裂缝。 一切都像是奈亚拉托提普所说的那样。 诺登斯心有余悸,虽然他心里明白,奈亚拉托提普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极小,但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阵迟来的震惊。 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宙斯半张脸喜笑颜开,半张脸却面如死灰。 面如死灰的那半张脸自然是属于奈亚拉托提普。 他不明白,他是犯了天条吗? 一尊不明邪神,一尊希腊主神,还有诺登斯这个古神,但凡少任何一个人,他的计划都能得到成功。 可偏偏就是这么倒霉,每个人都做出了一些贡献,然后莫名其妙就寄了。 另外半张脸自然是宙斯的。 “我就说诺登斯那个老登不如我吧?直接拿下!” 他得意地对姜律得瑟道。 而虽然这只是宙斯的一具分身,但姜律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好受。 他点点头:“嗯,不如你一根。” “那么,我得先走一步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会回到我的本体,期待在奥林匹斯山再次见到你。” “嗯。” 感谢盟主【雨夜带刀不带闪】的打赏~~老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欠盟主一个万字大章,一月之内必结) 今天有点卡文,确实写不出更多东西了,明天结束这个副本,我正好整理一下思路和新副本的内容,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九八年的,你玩不过我 宙斯还是没能坚持住。 为了运输奈亚拉托提普,姜律不得不让他的躯体始终处于一个崩坏边缘的状态,以防止被操控后反倒变成敌人。 毕竟虽然只是分身,但这也是主神的分身,并且没有神力作为阻碍,奈亚拉托提普拿到这具身体之后或许会变得比伊赫乌蒂作为容器时还要强大。 姜律有意在这个过程中将宙斯的痛觉和敏感度调到最低,但感官变弱,却并不代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而且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走向衰败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比一切疼痛都要来的令人抗拒。 姜律本打算等诺登斯把奈亚拉托提普封印过后,再用身上的道具来救他。 治愈合剂,十全大补丸,圣水。 有这些东西,哪怕就剩一口气姜律都有信心至少能给宙斯续上命。 可能够封印奈亚拉托提普的法阵实在太过复杂和繁琐,布置它需要一定的时间,哪怕诺登斯紧赶慢赶,甚至克服了社恐主动让其他神明帮忙,但终究还是没能赶上。 姜律叹了口气。 “只能说给苦主戴了帽子,那么就有不得不承受的代价。” 听到姜律的喃喃自语,正一心试图挣破宙斯的尸体牢笼的奈亚拉托提普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混蛋睡了我的妻子?” “嗯,还有,我也睡了。”姜律纠正,随后补充道:“你的眼光不错,这个姑娘很润。” 奈亚拉托提普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好像明白黑法老的化身为什么会沾上诅咒了,也明白了为什么换了伊赫乌蒂的身体还是没能摆脱这个诅咒。 “通过性传播的诅咒么,简直闻所未闻。” 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虽然有着轻敌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从结果上来说,他确实没玩过眼前的人。 “因为.”姜律的眼神变得有些忧郁:“它本身就叫性.病啊” “?” 奈亚拉托提普愣了一下,在听明白姜律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对这个答案感到震惊,心灵更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堂堂旧日,不可能患上任何疾病的旧日,居然因为这种病栽了,传出去都丢人。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尽管他感到一阵荒谬,并迫切地试图证明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施加了诅咒,现在只不过是故意在用这种说法贬低他,以此来激怒他。 但他的理性告诉他现在并不是他纠结于这个时候,因为他和姜律此时正处在以诺登斯为首的神明们布置的未完成的魔法阵的中央。 再过不久,他就会被封印,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够脱困。 于是他开始尝试与姜律谈条件。 “听着,宙斯也不是真的死了,他只不过是损毁了一具分身,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你犯不着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或许我们可以趁着现在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好谈谈。” 奈亚拉托提普沉下心来道。 “我不和你谈。”姜律摇摇头,拒绝了奈亚拉托提普的互动请求:“伱九八年的,我玩不过你。” 姜律对自己一向有着极其清晰的认知。 在他目前见过的态度友好的人里,能算作独一挡的强大神明的人一共有三个。 路西法,宙斯,诺登斯。 路西法没碰过不清楚具体实力,而宙斯虽然声称如果主场作战,他能撅翻诺登斯,但是这种话没有什么参考意义,理性上来说,他觉得诺登斯应该会比宙斯强一些,不过强多少就不知道了。 这么看下来诺登斯应当是目前已经见过的最强的神明。 而即便是诺登斯,跟奈亚拉托提普碰撞时都小心翼翼,姜律并不觉得他靠着耍些阴谋诡计让奈亚拉托提普失手就能代表他有跟其博弈的资格。 至少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犯下那种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死于心软的低级错误的。 奈亚拉托提普见姜律没有丝毫松口,却也不气馁,继续想法设法地蛊惑他: “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我能感觉出来,你也是神明。 而且你并不是和宙斯一样是因为分身的原因显得弱小,现在的你就是本体,因为你的灵魂是完整的,我看得出来。” 姜律的心里对奈亚拉托提普的敏锐倒是有些惊讶,不过稍一思索他也就意识到,恐怕是在他用邪神左手打算控制对方的时候被感知到了。 可他倒也的确对后者想要说什么有些感兴趣了,便不动声色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顿了顿,奈亚拉托提普笑道:“不需要任何代价,你想听吗?” 姜律沉思一番:“我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秘密这种东西是需要交换的,我会根据你提供的秘密来跟你交换一个同样重要的秘密。” “好。”奈亚拉托提普十分满意。 虽然他对姜律所说的用来交换的秘密并不感兴趣,但是这倒是也与他的真实目的不相悖。 他需要的只是姜律会因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出现哪怕一丝贪念,那么他就可以循着姜律露出的人性的弱点以牺牲一部分旧日的本源为代价,强制中入姜律,换一副新的躯壳跑路。 这么想着,他斟酌着开了口: “冥界的战争到了最后,会演变为诸神之战,到时候交战双方的神明会重现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到了那个时候,会有数不清的神格成为无主之物,任何人都有机会夺取,我想你应该会需要这个。” 闻言,姜律突然感到有些奇怪,他在很多人口中都听到过关于冥界战争的事情,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只说到时候会迎来大变局,至于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却没有人能给出确定的答案。 换句话说,他们或许有意识到可能会出现极其严重的后果,但都没人敢断言会有神明陨落,更别说还会变成诸神黄昏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神强不强大不知道,但是真的很难杀。 到底得惨烈到什么程度,才会死这么多神明? 并且奈亚拉托提普又是怎么能如此确定的? 姜律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 奈亚拉托提普笑笑:“现在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假如我被封印,或许之后的情况会有某些地方和我想的有些出入,但是也无伤大雅。 舞台已经搭建好了,最后的结局是不会变的。” 姜律一愣:“是你推动了这一切?” “我不推动也会有别人推动,换句话说,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阴间的人迫切需要争夺信仰,冥界又是相对最弱小的神界,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你还知道阴间?”姜律狐疑地道:“你教唆的是吧?你也是落榜美术生?” “不不不。” 奈亚拉托提普眼看姜律越问越深入,很自然地以为姜律上了套,竟是有些得意地纠正道: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给了一些建议,而阴间之主恰好采纳了我的建议而已。” 姜律没有理会,只是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语:“随便说说就信了,什么傻逼?” 奈亚拉托提普并不知道姜律的身份,因此对于他的吐槽,只当是姜律对他口中阴间之主的不屑和轻视。 这恰恰就是奈亚拉托提普想要看到的。 好啊,自大好啊,越是自大的人性格缺陷就越大啊。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到了这一步,姜律便没有了再深入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突然话锋一转: “那么,现在到我分享秘密了。” 奈亚拉托提普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看围在远处的数十个神明,以及快要完成的魔法阵,虽然心急,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点点头: “你说。” 姜律微微一笑:“伊赫乌蒂前面还有一个小学,我进去的时候门口有人在站岗,我强行进去的时候把站岗的人撞上了。” “嗯?”奈亚拉托提普不解:“什么小学?” “妈的还什么小学?贵族双语小学!” 姜律见奈亚拉托提普这么迟钝,不免悲悯地摇摇头: “我就说得通俗点吧,伊赫乌蒂小腹上的腰饰下面,还有一个崭新的入口。 她第一次dio的对象不是你,是我姜某人哒! 你个只知道撅鹿身的傻逼!哈哈。” 奈亚拉托提普双眼猛地一瞪,比刚刚得知自己被绿了的时候还要强烈数倍的耻辱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他没能让姜律露出破绽,但是他自己先破防了。 他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他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因为还需要靠着姜律逃离这里。 可就在他正要将话题再度拉回诸神黄昏后会出现的大量神格上的时候,姜律却把他放到了地上。 “你小子是不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人间清醒姜律坏笑着道: “从刚刚就一直神格神格的说个不停,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脱困啊? 哦,不对,他们就在边上,我肯定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应该是想让我被神格勾引,你趁机会使什么坏吧? 抱歉啊,我只能说那种廉价的神格,送给我我都不要。 你就抱着你那臭寄吧白银神格沾沾自喜一辈子吧,毕竟你都性.病晚期了,我为什么不顺从你呢?” 无视了短暂失神后愤怒得像是要杀人的奈亚拉托提普,姜律回应了一声已经构筑好魔法阵的诺登斯发过来的信号,转身就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他嘴里还悠然自得地吟道: “邪根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他神格?” 奈亚拉托提普被诺登斯封印了。 被封印的时候他一直在唾骂并诅咒诺登斯和姜律。 即便如今他已无抵抗的能力,但是其余威仍是震慑住了那些被他在沉睡迷宫摧残过的神明。 反倒是作为发泄目标的诺登斯和姜律并不受影响。 前者是已经习惯了被奈亚拉托提普诅咒和唾骂。 后者是已经习惯了被诅咒和唾骂。 反正就是没啥攻击性。 而在此之后,姜律又和那些个被救的神明平等对话,责令他们尽快重新钉下新的锚点,建立和希柏里尔的联系。 大部分神明因为被姜律所救,对他都十分友好,并没有任何异议。 但也有少部分神明觉得姜律一介凡人,不配要求他们做事。 不过姜律搬出诺登斯之后,少部分也就服从大部分了。 为了钉下新的锚点,神明们在协助封印了奈亚拉托提普以后,也就从幻梦境纷纷离开,最后又只剩下了姜律。 他没有离开,因为他需要跟诺登斯一起商讨冥界战争的事情。 作为目前为止的最大助力,也是最有可能能够影响战局的人,于情于理,姜律都没有隐瞒他的道理。 而当诺登斯得知冥界战争背后疑似有着奈亚拉托提普的影子的时候,也是颇为惊讶。 他一直在关注对方的行动,但没想到他私底下还是搞出了这么多事情。 只能说,他在明,对方在暗,的确有不少天然的劣势。 至于对于冥界战争的态度,诺登斯倒并不像姜律想象的这么积极。 他明确表示不会卷入幻梦境以及跟外神和旧日以外的斗争,但他也承诺,如果到时候还有外神或者旧日出现,他也会第一时间奔赴战场。 换而言之,如果光是冥界跟阴间,即便真的有神明因此殒命,他也会选择袖手旁观。 姜律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认为这倒是无可厚非,毕竟诺登斯关注的是层次更高的战场,并且如果他先行动,那么可能存在的原本蛰伏在暗处的外神或旧日也一定会行动。 所以这么想来,还不如让冥界和阴间自己解决,说不定引发的混乱还要小一些。 关于被封印的奈亚拉托提普,姜律也问了他还有没有脱离的可能。 对此,诺登斯明确地表示,是有这个可能的。 短时间内有他坐镇大深渊倒是没事,但等到外神集体复苏,说不定就会有人来救他,到时候的情况就又不好说了。 但诺登斯也并不是太慌,因为外神不止只有奈亚拉托提普,古神又何止只有诺登斯一个呢? 诺登斯不慌,姜律就更不慌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这种层次的事儿他暂时也插不进手,还不如先想想恢复实力尽早拿回阴间的事儿。 现在已知冥界战争会出现大量无主的神格,那么到时候拿捏新下属的筹码就算是有了,问题就剩怎么去搞到手了。 总之,虽然情况很烂,但是情况很好。 就这么着,姜律以想在幻梦境到处看看时间的理由,在大深渊白吃白住了几天,然后在某一个清晨,在最后一个锚点构筑完成,他看到能够脱离的提示之后,悄悄地不辞而别。 再次醒来时,姜律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这次应当是他进入灵域最长时间的一次了,此时天已经蒙蒙亮。 黄秀娥懒散地蹲在窗台上舔舐着自己的毛发,好像对异界之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揉了揉她的脑袋,姜律便召出面板,开始查看这次的收获。 【《王国星门》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s】 【个人评价:无法复刻且畜上加畜,获得额外奖励】 【探索度:100%,获得额外奖励】 【涉足地图外区域,世界探索度已解锁】 【世界探索度:0.00221%;当前:耶和华世界(地狱一角、中世纪梵蒂冈);幻梦境(大深渊、食尸鬼巢穴一角)】 【获得成就:9】 “畜上加畜?是在说宙斯么” 姜律有些不忿:“凭什么说我是出生?” 然而就在他打算习惯性地查看成就的时候,却是被最下方的一个奖励跳窗吸引了注意。 【彩蛋:幻梦境的大贤者已完成】 【获得一个新的福袋和一项禁忌级概念系技能】 今天在编辑的督促下改了前面的一些危险章节,然后新的一章只写到七千字,结果尴尬地发现不管怎么断后面的剧情都不连贯,想了一下,断在这里最合适,不过问题不大,明天多写点~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生之我是大文豪! 等到姜律清空肠道啃着煎饼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机充上了电。 挑好灵域之后,他本来准备逛会儿贴吧,结果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这导致本来半小时打底的撤硕时间,五分钟就草草结束了。 事实上三分钟就该结束了,剩下两分钟姜律点了根烟。 给手机充上电之后,姜律也没耽误,直接灵域启动. 【灵域名称:阴阳邪宗】 【北岳·恒山】 【世人只知玄空阁,却不晓玄空阁有阴阳两面】 【其阳面为道、儒、佛三教合一的悬空庙宇,在金龙峡之下,深不见底之处,还有一阴面,与阳面以镜像相对】 【阳面“上延霄客,下绝嚣浮”,然阴面“生纵六欲,死得极乐”】 【阳面以北天师道为主,称玄空阁,集香火愿力】 【阴面有邪道沆瀣一气,名百流宗,以欲念修行】 【百流宗作为邪魔外道,却在正道魁首盘踞之地灯下黑,不为外人所知,悄然影响着天下大局】 【百流宗人并不追求成仙做祖,而是追求以欲念证道,得入幽冥阴间,一朝飞升】 【但不知为何,不同于羽化登仙的正派修士,百流宗得以飞升的前辈老祖,却从不曾降下神迹.】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1】 【难度:s级】 【任务目标:探寻百流宗以身饲魔的秘密】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0秒)】 姜律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地图就在阴间的灵域,作为平替,他只好找了一个能跟阴间挂上钩,而且出现了灵气复苏的世界。 在他看来,越是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就越是容易接触到高位存在,自己寻找分身也会更加简单。 “又是1:1000么.” 姜律看着任务背景,若有所思。 仔细想想,除了【无限监牢】以外,几乎每次速率都是1:100。 这让他逐渐忽略了这个信息点。 而这次速率突然变化,让他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这个关键。 他仔细对比目前经历过的所有灵域后,发现时间流逝速率似乎跟灵域存在的神明挂钩。 比如【无限监牢】,救赎之塔上层有着救赎之神伊希娜,即有着神明力量的存在始终处于地图内。 而其他灵域,无论是【废土新生】的神国之门,亦或是【罪恶都市】中算是额外探索区域的地狱,再或者【十日地狱】中的路西法,以及【王国星门】中的宙斯分身和未知之地的神明。 他们要么是并不固定存在于地图内,需要进入其他空间才能见到,要么就是宙斯分身那样并不拥有神力。 换而言之,如果这个规律是正确的,那么就意味着这次的灵域是有着盘踞在初始地图内拥有神明力量的存在的。 “这个物理外挂我居然现在才发现么” 姜律打起了精神,无论以这个作为判断准不准确,首先开启假设性原则总不会有错。 苟住,然后以不变应万变! “小师弟” “小师弟?” “小师弟!” 姜律突然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俏生生的清秀少女的脸庞。 少女身着纱质制式白袍,身姿挺拔,腰肢盈盈一握,裙摆盖住了双腿,却不嫌臃肿,整个人仙气飘飘。 此时她正弯腰凑在自己脑袋边上,貌露清纯,气若幽兰。 附身看去,身前是一张书案,上面摆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册。 姜律抬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别院,不远处的楼阁上挂着“食色书院”的牌匾。 除了他们两人,身边还有不少少男少女,纷纷俯身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一派朝气蓬勃的模样。 院中不知为何名的娇艳花朵,在春天的早晨亭亭玉立,青青的叶片上滚动着露珠,在朝阳下闪着亮光。 这是刷新成玄空阁弟子了吗? 姜律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心里有些发愁,任务目标在百流宗,怎么出生在玄空阁了啊,难道还得去触发什么魔门妖女的老套支线任务吗? 难道这就是生了一副正派皮囊的结果吗,连系统都识别成少年侠士了,真是苦恼呢 姜律自嘲地想着。 而见到姜律不搭理自己,清秀少女鼓着腮帮子,轻轻敲了敲姜律的脑门。 “小师弟,怎么又睡着啦?” 她言语间有些愠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姜律尴尬地笑笑:“对不起,一个不留神就.” 正在这时,微风拂过,轻薄的书页被吹得翻到了书扉。 姜律顺手合上书册,看向书名—— 《妈妈的朋友峨眉仙子私下竟然如此可爱》(同人r18) “草!” 姜律下意识捂住了书名,紧张地看向了清秀少女。 被叫醒自己的清纯学姐发现在看小刘备,还有比这更地狱和社死的尴尬场面吗? 妈了个逼的怎会如此?! 然而清秀少女却是偏了偏头,一脸不解:“小师弟,你捂住书名做什么?” “我” 姜律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 “噢!我明白了.” 清秀少女露出小狐狸似的笑:“你是刚刚加入内门,从未接触到修行之法,有些害羞吧?” 姜律一愣。 修行之法为什么会害羞? 而清秀少女却是偷笑着从自己的书案上拿来她自己的书册放到姜律面前: “还没筑基便如此害羞,若是等你到了师姐这般修为,还不得羞死了呀?” 姜律定睛看去,清秀少女手上的书名是—— 《大漠韵事:血刀老祖被静远禅师宠上天》(同人r18耽美向) “啊?” 姜律看傻了。 伱管这叫修炼? 合着我这不是小刘备,居然是货真价实的教科书吗? “你别告诉我,这就是功法”姜律颤巍巍地道。 让他看耽美,不如让他去死。 做个寄吧任务,要个寄吧分身,全部都给了!草! “功法?”清秀少女被姜律这话震得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道:“你昨天入门的时候师尊讲的话是一点儿没听?” “是有些记不清了” 见对方只是惊讶,好像也没有要惩戒自己的意思,姜律估摸着应该不严重,便干脆承认自己不记得了。 他挠挠头,张口就来:“我从小记性不大好,每次睡醒都会忘记重要的事情,昨天我一个通宵没睡,就是想着不能忘记师尊的话,结果今天还是忍不住睡着了,师姐,对不起” 他做出一副绿茶的模样,清秀少女果然顶不住,当场就选择了原谅他。 “这样啊那确实难为你了.” 清秀少女怜爱地揉了揉姜律的脑袋:“说起来,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对我很生疏,你不会连师姐是谁也忘记了吧?” “呃”姜律露出傻白甜的笑。 “那我就再跟你说一遍,你不要再忘了噢。” 清秀少女清了清嗓子,认真道: “师姐我叫周璐薇,昨天我们已经私定终生了,等你筑基大成以后,我们要一起双修出金丹的。” 姜律沉默了片刻:“你糊弄谁呢?” “可恶,这一点倒是有记忆么”周璐薇用小拳拳捶了一下书案。 这么一捶,书案发出了声响,本就因为两人一直窃窃私语而不满的其他人纷纷转过头来,皱起了眉头。 “能不能小声点?” “我思路都被你们打乱了!” “今天就是截稿日了,能不能别在这里打扰大家?!” 周璐薇脸色一变:“啊抱歉抱歉,你们忙。” 安抚完众人,周璐薇拉起了姜律:“我们出去说吧。” 姜律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上了自己的教科书,然后跟周璐薇离开了别院。 两人走在山间小道上,姜律好奇地四处打量着映入眼帘的所有事物。 这里的一切都跟姜律印象中的仙门模样大差不差。 山门巍峨耸立,仿若通天之柱。 飞瀑流泉,百花盛开,青山绿水,生机盎然,随处可见仙门弟子静坐冥想,感悟天地灵气。 有山峰赤霞满天,炉火盛盛。 有仙兽沐浴在神光中,悠然自得。 也有空中楼阁人声鼎沸,不时传来难以言明的声音。 姜律越看越不对劲。 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名门正派啊. 谁家好仙兽是山羊和海豚,谁家修炼场地像是在开银趴啊? 别是给整到百流宗来了吧? 而正当姜律怀疑之际,周璐薇的声音给了他答案。 “在咱们百流宗,万般皆可入道,没有固定的修行法则,像咱们食色书院,就是以文载道,通过能够勾起人欲念的文字,窃取阅读者的愿力,从而反哺创作者。” 周璐薇傲然道: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已经是书院中耽美一道的佼佼者了,即便是号称集百家所长的大师姐,在此道也差我远矣。 小师弟你根骨不凡,所以师尊才让你走姨文一道,你手上那本书就是师尊年轻时用来证道金丹的得意之作,你应该好好领会才是。” 姜律愣了好一会儿。 好一个以文载道! 合着书院的修仙者就是一帮下海作家是吧? 哦不对,不能叫修仙者,这根本就是邪修! “所以.”姜律表情复杂:“刚刚那些师兄师姐,都是在靠看这些文章修炼吗?” “是啊。” 周璐薇点点头: “能有文骨的修士少之又少,所以咱们书院弟子稀少,不像其他流派那样分出许多不同的修行区域,咱们从练气到筑基,全部都是在院子里修行。 只有达到了金丹的强者,才能够进入楼阁中修行。 这样有好有坏,好处就是大家同吃同住,一向十分团结,坏处就是” 说到这里,周璐薇一脸无奈地摊摊手: “你也看到了,对于我这个筑基巅峰的五师姐,他们压根儿一点都不尊重我。” “那他们说的截稿是.” “这是师尊定下的规则。” 周璐薇解释道: “光看不写就等于白费功夫,所以师尊让我们每七天,交一版临摹的文稿,由大师姐和四师兄评判其色度。 通过的人说明已经吃透了所看文章的所有技巧,可以开始研究下一本书,没通过就得受罚咯。” “受罚是指.”姜律询问。 “就是看大师姐和二师兄写的文章,但只能看,不能做其他事,一周之内每天睡前看三小时,禁欲一周,直到下一次审核。” 周璐薇幸灾乐祸地笑着: “刚刚叫得最凶的那个人,明明已经练气九层,就要筑基,可以开始自己写文出版了,但是生生卡在最后一关三个月。 啧啧,修为不得寸进也就罢了,还要天天看二师兄的后母文禁欲,人都要疯了。 今天又是截稿日,但我看他这状态,估计还是不行。” “我真的是大开眼界” 姜律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连他都没办法吐槽的事儿。 “没关系啦。” 周璐薇看姜律一脸复杂之色,以为他害怕受罚,便安慰道: “你昨天才刚从外门加入书院,不会这么苛刻的啦,下周才会正式开始考核。” 说着,他还为姜律指了条明路: “姨文的话.难度很大,我记得除了师尊,只有大师姐摸到了一些门槛,但就是这一点门槛,已经足够大师姐结出仙品金丹了。 你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找大师姐,她肯定能指点你的。” “嗯” 姜律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姑且点头应下来。 了解了书院的修行方式,姜律又问起了其他流派的修炼方式。 结果饶是姜律这个变态听了都觉得变态。 随便举几个例子。 有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不停dio的炼体一脉,那个巨大的空中楼阁就是他们这种体修的修炼圣地,他们的标志就是不管男女,肉身实力都强悍得恐怖。 也有靠除了吃饭,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梦中修行的炼神一脉,他们往往会通过食色书院和书院的兄弟单位“还真画院”内部提供的文以及原创和文改画辅助,在梦境里尝试炼体的传统派无法做到的玩法锻炼神魂。 更有靠以各种补品灵药炼制六味帝皇丸之类的丹药的炼丹一脉,他们的修炼甚至落实到了食物上,淫羊藿当饭十鞭酒当水都是常规操作,主打一个揠苗助长,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还有邪修都觉得邪门的赛博一脉,通过人体改造,延长,丰满.,通过实现永动,夸张得一批。 自然也有姜律这种变态都觉得变态的御兽一脉,从他们御的那些个兽,什么山羊海豚的,姜律都不想去了解他们怎么修炼。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大道走到底,都是殊途同归。 百流宗的所有人,其最终目标都是为了渡过天劫,进入幽冥阴间。 而他们信奉的神明,叫做百艺老母。 相传她掌握世间一切能够勾起欲念的手段,是幽冥阴间中一位强大的神尊,地位超然,一旦人间的大道走到尽头,便有可能得到百艺老母的青睐,引渡到幽冥阴间。 “百艺老母” 姜律若有所思。 他对这个所谓神尊没什么印象,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在这个世界地图里存在的神明,应该就是她了吧? 突然,周璐薇拉着姜律坐到了路边的凉亭中,打算在这里看书。 “不回去了吗?”姜律问道。 “回去也不能说话,我们在这里一边看书,有什么不懂的你还能随便问我,不是更好吗?” “你不是要考核吗?” “不用啊。” 周璐薇笑眯眯地道: “筑基的考核时间一个月才有一次,不在今天。 而且到了筑基以后,就不是考虑能不能出版了,而是需要考虑出版以后如何能更受欢迎。” 说着,她自然地脱去短靴,坐在了木椅上,背对着姜律靠在了他肩膀上,自顾自地翻起了书。 “懂了,签约和上架的区别是吧?” 姜律自然而然地扭头冲着周璐薇说话,然后目光就出于本能地从上方往下看去。 与周璐薇给人清纯的印象不同,身材倒是反差得很。 而面对姜律,她毫无防备,看得出来,她对姜律抱有很大的好感,似乎无论现在姜律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不过可惜的是,姜律一想到她是个写耽美的,就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于是他也翻出了自己带出来的教科书,认真翻看起来。 虽然他对书院的修炼方式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倒是对这个世界的刘备水平很感兴趣。 他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书上那几行字翻来覆去看的周璐薇,见他扭头就看起了书,长发遮掩住的脸庞闪过一丝失望。 但旋即,失望又转变成了满意。 小师弟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正人君子,糟糕,更喜欢了 正当她埋着头傻乐的时候,姜律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他忍不住问:“这就是教科书?师尊年轻时候的得意之作?” “啊?”周璐薇回过神来,点点头:“对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看得按捺不住了?没关系,师姐我可以” “不是,什么我就按捺不住了?” 姜律一脸无语: “就这玩意儿就能拿来证道?你开玩笑呢?” “诶?” “人物立不住,剧情一坨,没有亮点,对话突兀,肉戏也十分粗糙,没有半点想象力” 姜律越说越愤慨: “这么说吧,我看的奥特之母同人都比这个涩。”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爆装备最逆天的一次(今天我生日,1w求订阅!) 在姜律第一次用意识前往了未知之地以后,他曾经因为首次见到诺登斯,并给予了对方会帮忙的承诺,触发了【神明的代言人】这个途径的彩蛋。 当时姜律获得了一个可重复触发的名叫【外神公敌】的状态—— 每狩猎一名外神或旧日支配者,他就能根据所造成的影响最高解锁一项禁忌级概念系技能,同时获得一项基于魅力属性的随机专属能力。 不过也有负面增益,进入外神与旧日支配者感知范围中会被当作古神受到主动攻击,这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原因。 事实上,如果是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即便是外神也会放松一些警惕。 在不主动探查的情况下,他们并不容易发现量级过小的生命存在,就像走在路上的人不会随时注意到脚边的蚂蚁一样。 只不过姜律并不知道这一点,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奈亚拉托提普离开伊赫乌蒂是因为发现了他和宙斯,只当对方是货真价实的钓鱼佬。 而现在,在姜律对奈亚拉托提普的封印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之后,这个状态终于第一次被触发了。 奈亚拉托提普在外神中也绝对属于最强大的那几个之一,以造成的影响来说,封印加绿加跳脸嘲讽,短期内姜律应该是很难再超越这次的成果了。 也正因如此,所以给的东西才会这么多:一个禁忌品质的概念系技能,一个福袋,还有跳窗没有显示的一个魅力值相关的随机技能的技能球。 姜律首先便琢磨起了这个新的概念系技能。 【技能名称:等重天平】 【品质:禁忌】 【技能描述:技能无视等价交换原则与能量守恒定律,只要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均能被选中成为等重天平上的砝码与发动者进行强制平衡,并在技能作用期间不受外界影响】 【当前等级:lv1】 【冷却时间:72小时】 “嗯?什么众生平等的铁男单挑竞技场?”姜律被这个技能吓了一跳。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靠着这个技能,就能够和一些强过自己许多的人强行单挑。 自己做不到变强,那就让对方变弱! 可是仔细一想,这个技能好像又有很大的局限。 因为如果强制平衡,那么两边的战斗力完全相同,就像同一个人分成两个分身相互对抗,要强一起强,要弱一起弱,那又怎么能分出胜负呢? 姜律仔细分析,认真思考,总觉得应该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用法。 “如果说” 他突然灵机一动: “这个技能本身就不是为了让我赢,而是为了让对手输呢?” 姜律发挥逆向思维,考虑起了一换一自爆的可能性。 如果说一开始就不把技能发挥时的战场当作主战场,而是当作一个削弱目标的工具,那么完全可以在发动技能的时候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强行把对方平衡到和自己一样的状态。 然后再解除技能,在对手来不及恢复状态的时候找人将其做掉。 简而言之,就是自己先当傻逼,再把对手拉到和自己一样的水平上,把他变得一样傻逼,最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手。 利用等重天平无视等价交换原则和能量守恒定理的特性,就能轻易做到下等马换上等马,付出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伤害。 并且有着经过时间证明的来自伊希娜的治愈buff,姜律愿称之为无伤换血。 不止如此,换个角度也是一样的道理。 面对状态极差的个体,也可以发动这个技能强行拉回对方状态,并不一定能痊愈,但一定能恢复到不至于重伤的程度。 这么一想,好像其品质能算作禁忌倒也不无道理。 姜律甚至在想,靠着这个技能,能不能让已经死掉的人起死回生。 他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后面的奖励都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跳下了床前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两个小时以后,太阳都升到了空中,衣不蔽体的姜律终于含着眼泪回来了。 此去郊区的墓园,他总共有两个收获。 第一个收获是,等重天平的持续时间为一个小时。 第二个收获是,等重天平的确可以拉状态,但不能起死回生。 这是姜律化身植物人,动都动不了地在那具新鲜的尸体边上躺了一个小时后得出的结论。 大早上在尸体边上躺了一个小时也就算了,衣服还被做古着生意的服装店老板顺走了,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糟糕的是,他被顺走衣服后还差点还被一个来祭奠亡夫的少妇占了便宜,恐怖得一逼。 好在等重天平自动解除得及时,姜律在千钧一发之际恢复了行动能力,占据了主导,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姜律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继续查看起剩下的奖励。 他先打开了技能球,这个跟魅力值挂钩的技能是个被动技能,名字叫【当然会被原谅】。 效果是当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人的事,如果对方对他抱有一定好感,那么就有50%的概率会选择视而不见。 姜律自诩是个好男人,从来不会做对不起他人的事,所以在他看来,这个技能比较鸡肋。 但还是那句话,有总比没有强。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开福袋! 姜律为了仪式感,特意跑到了院长办公室,把他神龛上的香拔了三根回来,插在自己床头。 “出!” 伴随一阵金光闪烁,姜律的眼前出现了一团枯败的物质。 乍一看,跟邪神左手的质地一模一样。 “皇天不负有心人!”姜律欣慰地笑了,然后看向了描述的文字。 【邪神之臀(原身):深渊邪神的部分碎片,佩戴后,你可以借用祂臀部的一部分力量。】 【品质:禁忌】 【描述:它看似没什么用,但真的很q弹】 【权能:】 【1其人之道:用它挡下物理攻击时,能以70%的效能反弹】 【2爱不释手:对触碰到它的人施加魅惑效果,魅力效能提升300%】 【备注:请不要为了使用其权能而始终让其外露】 “?”姜律愣了好一会儿:“这是否太过于禁忌了?” 不过嘴上十分嫌弃,姜律却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融合。 因为是不争不抢的臀,所以这次融合十分顺利,并没有出现上次大头和小头争夺身体控制权的事情出现。 而这次融合,也为姜律带来了新的惊喜。 因为这是除了邪神根基以外姜律获得的第一个完整的身体部分,所以里面是蕴含着跟邪神根基一样的部分记忆的。 这部分的记忆似乎是关于一些被流放前没来得及实现的计划的,而且在这段记忆中,宙斯也作为重要角色出现了。 姜律仔细阅读着这段记忆,发现就在被流放前不久,他从宙斯那里听到了关于在地外还存在着一些高等神族的消息。 宙斯在奥林匹斯作威作福,姜律在阴间举目无敌,两个人都闲得发慌,于是商量着一起前往另一个时空寻找高等种族找乐子。 于是在整整一年间,两人都在寻找高等种族的旅途上一路爽玩。 如果说邪神根基中的记忆是剧情片,能够命名为《神王的陨落》,那么邪神之臀中的记忆就是公路片,叫做《神王的堕落》。 总而言之,当初留下的星际异种娘图鉴含金量完全不输阴间鬼物娘图鉴。 不过作为一部公路片,它的结局并不美好,没有找到所谓的高等神族不说,等到姜律和宙斯分别,回到阴间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用来作镇的分身莫名其妙地不停在衰弱。 手下的人一问三不知,当时姜律猜测有人想对阴间不利,因此紧锣密鼓地加强了各种守卫措施,但他却没想到,是家里出了内鬼。 自己的分身原来早就被不知道什么人制成了巫毒娃娃,逐渐反噬了本体,这才让小人得手。 当初姜律一直想不明白,哪怕因为一些感情纠葛,导致自己学到的一气化三清并不完整,修出来的分身不如本体强大,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碰瓷的,至少阴间没人能碰瓷。 而且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跟任何人结仇,哪怕有事没事就去上帝的地盘烧几座教堂,但他早就跟宙斯穿一条裤子,两个神界一致对外,上帝别说报复了,甩脸子都不敢的。 所以他一直想不到到底是谁搞他。 现在想来,姜律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奈亚拉托提普,冥界战争背后就有这个逼人的影子,搞不好从自己被暗算到新的阴间之主发动战争,完全就是个配套的阴谋。 这么思索着,姜律继续往下阅读。 在记忆的最后,被流放前的自己留下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回到原本的世界祭祀,找到我的分身】 “祭祀?” 毕竟是同一个人,虽然没有关于这段的记忆,但是姜律在短暂困惑后还是一下子就猜了出来这个信息代表着什么。 作为一个喜欢沉浸式旅游的资深懒狗,自己在跟宙斯前去寻找高等神族的时候,一定把凡人对自己的供奉一并转移到分身身上了。 主打一个公私分明,双卡双待,工作上的事绝对不带到生活中去。 也就是说,在被分尸前,自己想到了什么,认为分身上可能除了巫毒术以外还有什么秘密,所以将这个信息封印在了臀里。 姜律的表情一下认真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得找找看世界观是阴间的灵域了。” 关掉弹窗,姜律一心想尽快找一个阴间灵域进入,找到自己的分身,于是便开始心不在焉地速通奖励。 【获得成就:9】 【1好事成双:连续触犯灵域世界法律被关进监狱两次】【增益:你能在使用一次有冷却的技能后消耗层数立即使用第二次,这项能力具有24小时的冷却时间】 【2兽人之怒:你令狮类亚人疯狂】【增益:力量+5】 【3生化母体:伱带着病毒到处乱拉屎】【增益:获得毒疫精通,你现在可以学习毒疫类技能了】 【4直面古神:你分别以意识和肉体直面诺登斯】【增益:精神+5,精神抗性+5】 【5不分敌我:你同时绿了诺登斯和奈亚拉托提普】【增益:获得可主动激活状态:狂化】 【狂化:你的体质,敏捷,力量,耐力获得大幅度提升,代价是精神以及精神和物理抗性大幅度减弱】 【6百族斩(4/100):你在同一个灵域中分别斩下猫族亚人、狮族亚人、食尸鬼、鹿族亚人(神明)四个不同种族】【增益:你获得一个待开启的战利品池,当百族斩成就达到100/100后可开启该战利品池】 【7主人的任务:你遥控伊赫乌蒂完成了与奈亚拉托提普的交流】【增益:魅力+5】 【8会心一击:你在最后关头给予了奈亚拉托提普心灵暴击】【增益:你的精神类技能有20%概率暴击,造成180%倍率伤害】 【9仗势欺人:你仗着诺登斯撑腰,威胁希柏里尔的神明按照你的想法布置锚点】【增益:获得技能:恐吓lv1】 【备注:你在[无限监牢]中获得的成就[神父]可以与该技能配合使用】 有新的概念系技能珠玉在前,这次的成就奖励只能说中规中矩。 唯一让姜律觉得比较特别的就是好事成双那个成就,有了这个能力的瞬间,【开门】和【等重天平】的右下角便出现了一个数字角标。 前者是2,后者是1,也就是说,在【等重天平】cd转好之前,姜律还能靠这个成就带来的能力再用一次。 “好事成双?时光老头!” 一边点点头,姜律一边往下看了下去。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王国星门》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4000(评价增益500%),经验值*12000(评价增益500%)(信仰增益120%),食尸鬼女王的牙齿(品质:传说)】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古神的低语】【你能让人听到古神的声音,精神抗性低于你精神力的人会获得状态:san值狂掉】 【san值狂掉:精神力会持续衰弱,直至精神失常】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伊赫乌蒂的鹿角(品质:神话)】 【食尸鬼女王的牙齿(品质:传说)(物品类别:暗器):食尸鬼女王的暗齿】 【特性:牙齿本身携带大量致命病菌,佩戴后可以连通一切毒性腺体,通过牙齿强化后的毒液可使毒性倍增】 【伊赫乌蒂的鹿角(品质:神话)(物品类别:特殊道具):奈亚拉托提普亲手拔下的顶级鹿茸,其中蕴含着伊赫乌蒂的生命精华】 【特性:种进拥有神性的泥土里可以长出新的伊赫乌蒂】 姜律盯着描述,得出了结论:“原来伊赫乌蒂是植物人。” 有神性的泥土姜律并不知晓在哪里能获取,而且对于要不要公车私用这件事也有待商榷,所以姜律将其放入物品栏后边没打算刻意去管什么。 不过食尸鬼女王的牙齿他倒是挺感兴趣的。 毒腺?他正好有! 从灵域出来以后,他身上的来自诺登斯的神力就被收回了,一同被收走的还有早就跟神力水乳交融的性.病。 只能说希望诺登斯没事。 所以一时间前列毒腺早就空空如也,急需补充新的库存。 而食尸鬼女王的牙齿刚好可以当作诺登斯神力的平替,虽然效果肯定差一些,不过他也不可能随时都会遇上奈亚拉托提普那种等级的敌人。 光是日常使用应该完全足够。 只不过关于把牙齿装在哪,倒是让姜律有些发愁。 装在嘴里吧,嫌膈应。 装在根基上吧,带个倒刺容易伤着人。 最后思来想去,姜律给装到了邪神之臀上。 计划是这样的,邪神之臀拥有让人爱不释手的权能,所以调情的时候,只能看到他自己正面的对方一定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臀上有倒刺,肯定会被划到手。 而这种程度的小伤只需要解释为天气干燥,自己皮肤干裂生出了有些割手的死皮就能轻易糊弄过去。 配合上前列毒腺,就能毒性最大化。 平时不用的时候,就隐藏起来,用的时候就掰出来。 只能说瑞士军刀都没有这么多功能。 清点完所有收获,姜律的等级也来到了15级。 【等级:15】 【体质:26】 【精神:42】【+30】 【敏捷:19】 【力量:27】 【魅力:49】【+70】 【耐力:24】【+8】 【物理抗性:35】【+7】 【精神抗性:46】【+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鬼斧神工,当然会被原谅】 【主动技能:说服lv1,开门lv2,煽动lv1,洞察lv1,蛊惑lv1,等重天平lv1,恐吓lv1】 依旧是魅力技压群雄,不过精神和精神抗性倒是也因为有着最初在无限监牢中获得的全等级提升+1的成就逐渐追了上来。 姜律看着这些数据,感觉自己魅魔法师的路子已经逐渐清晰起来了。 但没有感慨太久,姜律便在灵域池中翻起了世界观是阴间的灵域 与此同时,驱魔人公会与黑玉的谈判也即将开始了。 谈判的地址选在了一处酒店中。 这里属于两方势力的交界地带,最是适合谈判。 在酒店顶层的宴厅中,两方共计上百人泾渭分明地站在大厅两侧。 驱魔人公会这边,什么样的人都有,毕竟在不进行驱魔人活动的时候,他们都各有各的生活。 至于黑玉那边,则是清一色的黑色军用制服,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的。 这也跟两边的定位有关。 驱魔人公会创立的初衷就是初代驱魔人抱团取暖,相互照应,演变了这么多年才有如今的规模和制度,本质上还是个类似俱乐部性质的组织。 但黑玉那边不一样。 他们比驱魔人公会后出现,避免了公会早期发展过程中踩过的许多坑。 并且他们的定位就是类似公司性质的雇佣组织,不跟你谈理想谈情谊,一切都是为了活得更好,获取更多在这个世界的利益。 论两边硬实力哪边强,其实并不好直观地判断。 毕竟初代驱魔人能活下来的基本都在驱魔人公会,高等级的高端战力还是压黑玉一头。 不过后者胜在中下层训练有素,奉行优胜劣汰,这样练出来的人,质量不说碾压,同等级下也是高出驱魔人公会一个档次的。 这时候,两边的代表都已经落位。 驱魔人公会和黑玉的摩擦并不在少数,不过这次关键人物十分敏感,一边是公会这边的人气驱魔人,另一边是黑玉的高级干员,都算得上是代表了脸面的晚辈,这才闹到了这种地步。 随着谈判即将开始,场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压抑起来。 轻影和红窗作为当事人,却坐在了第二排。 所以轻影还有机会小声问红窗:“他怎么还没来啊?” 红窗四处扫视着,然后低下头看看面板的消息栏,又抬起头四处扫视。 “我不知道,一直不回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觉。” “早知道昨天就留你在分会,然后我去跟他住了。”轻影叹了口气:“真是不靠谱!气死我了。” 红窗白了她一眼:“那我宁愿他没来。” “你什么意思?” 两人正在拌嘴,第一列的青湖导师回过了头来,小声训斥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知道表现得稳重一点?” “抱歉。”两人歉意地道。 摇摇头,青湖导师转过头去。 而这时候,谈判也开始了。 “镰刀。” 黑玉的分部首领直呼着赤山分会长的代号,丝毫没有敬意: “你看这事儿闹的,我都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你每天这么忙都还特意跑一趟,真是辛苦咯。” 分会长皱了皱眉头。 对方嘴上说自己辛苦了,但那语气分明是在嘲讽公会小题大做。 于是他冷漠地回应:“为志同道合的会员讨公道,在你剃刀看来,原来是如此不重要的事吗? 就是不知道你们黑玉的人要是知道你如此不重视他们,还愿不愿意甘心替你们卖命呢?” 黑玉的分部首领剃刀一愣,隐隐动怒,但还是笑着道:“什么卖不卖命的,说得怎么这么难听呢?我们不兴这些的,我们只讲现实。 为黑玉做事,就有肉吃,我们从来不用什么理想什么大饼来绑架成员。 从我们加入黑玉的那一天,黑玉的理念便已经深深地烙印进了我们的脑海,甚至有一天不想干了,随时可以走。 当然,如果你们那里有人要过来,我们也随时欢迎,只不过我们的要求比较高,也更公平。 不管过来的人以前在你们那里是个什么地位,来到黑玉都要重新开始,我们只讲实力,不讲资历,更不讲关系。” 说罢,黑玉那边的代表顿时掩面而笑,他们身后站着的那些井然有序的武装者,更是不加掩饰地用眼神奚落着驱魔人公会的人。 驱魔人公会这边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镰刀心头也是憋出了一团火。 “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行动只为了吃肉,只寻求基本生存需求的,叫动物,有理想,才能称之为人。” 此言一出,黑玉那边的人表情又不大自然起来。 剃刀笑镰刀小题大做,镰刀就见缝插针挑拨离间,剃刀见招拆招讽刺驱魔人公会画饼,踩一捧一,镰刀又借力打力,给黑玉扣帽子。 一轮言语交锋下来,两边都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并且由于两边的首领讲话都夹枪带棒含沙射影,谈判刚一开始,火药味儿就重得吓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剃刀突然笑了。 “哈哈,每次见面都来来回回讲这些,实在是没意思,还浪费时间,你说呢?” “的确浪费时间,理念不同,确实不需要多费口舌。”镰刀也大方的点点头。 危险的气氛顿时消弭,被两人同时撤去。 “还是就事论事吧。”剃刀靠到了椅子上,轻松地道:“关于你们的人暗算我的人,还抢走了人东西的事儿,怎么算?” “嗯?”镰刀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就开始颠倒黑白了吗?” “哦?”剃刀故作诧异:“难不成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说来听听。” 镰刀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收敛了笑容:“轻影,红窗,你们来给大首领好好说一说吧。” 话音落下,第二排的轻影红窗站了起来。 剃刀又扭头看向两人,貌似纯善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两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红窗指向同样坐在黑玉那边第二排的鬼刀和魔拳:“当时我们二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蹲伏在边上,趁着我们伤势未愈的时候,偷袭了我二人,还欲对我们行不轨之事。” “是这样吗?”剃刀回头,惊讶地道:“你们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呀。” 名叫鬼刀的老者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委屈。 “首领,我们跟您讲的是千真万确啊,明明是我们在对抗灵域里主动给她们分享了地图,结果被她俩背刺,任务失败就算了,我身上的武器还被她们偷走了,她们现在还倒打一耙,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闻言,公会这边的驱魔人都是不约而同露出不齿的表情。 他们都是没想到,这些家伙会这么无耻,大庭广众之下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镰刀张开嘴,正要反驳,没想到剃刀却先他一步,反问道:“你们说这个谁信啊?我们跟她们也不是一路人,你们没事儿跟人分享地图做什么?” 听到对方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镰刀一愣。 这怎么拆自己人的台啊? 而叫魔拳的少年此时却一脸认真地回答:“我们不是一路人没错,但是大首领您经常教导我们,说只要是驱魔人,不管在灵域外怎么斗,但进入了灵域就要一致对外,您还记得吗。” “嗯。”剃刀点点头:“我是说过。” “这些话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当时偶然遇到她们的时候,我们见她两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便才主动分享地图,可谁知道” 魔拳愤慨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倒真有几分像是受害人的样子。 “而且对抗灵域结盟本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吧?” 鬼刀接过话茬,忧愁地道: “那这样谁以后还敢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啊?人心都凉了啊。” “是这个道理。” 剃刀肯定道,随后看向镰刀:“大会长?你觉得呢?” “一派胡言!” 镰刀这下是动了真火:“他们说的鬼话,只有你才会信!” “对咯。”剃刀一拍手,大笑着道:“那不然我不信他们,反而信你的人?” “强词夺理!” 面对镰刀的指摘,剃刀丝毫不在乎,只是摊了摊手:“哎哟,这下可麻烦咯,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这下子也糊涂了。” 镰刀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明白剃刀是不认账的了,便作势起身:“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我觉得谈判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看你,老急呢怎么?” 剃刀连忙招手挽留:“以前就急,现在还急,这么多年的急性子了,真是的。” 镰刀脸色不大好看:“别跟我套近乎。” “好好好,不套不套,只是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要走,这怎么行?”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剃刀笑笑:“我就是想知道,这两位姑娘说她们被暗算,还差点被我的人行了不轨之事,怎么遭殃的反而是我的人呢?” 镰刀眯了眯眼睛:“你的人学艺不精。” “那应该第一时间就被两位姑娘杀了,怎么还有暗算后欲行不轨之说呢?” 剃刀摇摇头,纠正道: “应该是暗算,被反杀,噶了,哪来什么不轨?” 黑玉那边也不管知不知道真相,反正听到自家大首领巧舌如簧,一个人压制了整个驱魔人公会,都是纷纷壮起了声势,七嘴八舌地说轻影和红窗蛇蝎心肠,颠倒黑白。 而这时,青湖导师突然开口,让现场重回寂静:“是有人救了她们。” “哦?那人呢?”剃刀不以为意。 “没来。” “没来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剃刀摇摇头:“空口无凭。” “那个人就是我们公会的人。”青湖导师解释道。 “那你叫来啊。” “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了。” “那就是叫不来啊,叫来都不一定是真的,叫不来就更别说了。”剃刀耸了耸肩。 “等一等,或许一会儿他就会过来了。” “我为什么要等?” 剃刀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谁主张,谁举证,现在是你们要拿出证据来让我信服,而不是我配合你们欺骗我自己,我要真这么傻,干脆也别麻烦了,我现在就能承认。” 青湖导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坐在边上的人事部长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为最初确认出席名单的时候,姜律都还没正式加入公会,名单上自然没有他的名字。 虽然在姜律攻略a级灵域之后,他看出来姜律是个实力派关系户,有意提携,想把他塞进队伍里,但问题是姜律根本不感兴趣,当时就拒绝了。 那个时候人事部长根本不知晓姜律也是对抗灵域事件中的关键人物,所以姜律拒绝了以后他也没有强求。 直到接近凌晨的临行会议中,轻影和红窗问姜律怎么不在,大家才知道他扮演了这么个角色。 简单来说,就是赤山分会这边不知道这件事,青湖分会那边想着昨天姜律都参加友谊赛了,肯定在名单上,也没多想,先入为主地以为赤山分会知道,就没说。 所以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一个人专门提醒姜律要来谈判,都默认他会来。 结果到了现在,电话电话打不通,消息消息不回,他们派去找的人,说姜律一早就出去了,根本不在家。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那个时候姜律正在墓园里扮演尸体。 所以现在当剃刀问起姜律的时候,他们心里也是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你问我们?我们还想知道呢! 主要是当初也没人想到黑玉会这么下作,事实都能歪曲,否则派去接姜律的人就算掘地三尺,不惜违背驱魔人守则,在城市使用能力,也得把人找出来。 而见公会的人满脸憋屈,剃刀也猜到了什么,故意回头对黑玉的人道:“你们瞧,还说不是寻我开心?” 黑玉的人放声大笑,一道道笑声像是钢针刺在了公会的人的心头。 但偏偏还没有办法反驳。 就在这时,剃刀抬手往下虚按了几下,制止了身后武装者们的躁动,对镰刀说道: “不过呢,我这个人向来是讲公平,重事实的,不如这样吧。” 剃刀坐正身体,顿了顿,继续道: “我们现在现场找个对抗灵域的练习本,除了当事人再凑些人数,让他们真枪真刀地干一场,如果我们正面打过了你们,那就说明如果是我们先暗算,你们根本连活下来的可能都没有,你们的说法不成立。 如果反之,就说明我的人撒了谎,正面打不过你们,只能靠偷袭,趁着你们不注意也好,刚刚大战完也好,反正都无所谓,算我们的。” “这并不合适。”镰刀摇摇头:“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激化矛盾的。” “那么我换个说法呢?” 剃刀缓缓道: “咱们也别争什么谁对谁错了,灵域里的事儿本身就是笔糊涂账。 你我心知肚明,这样的摩擦在这些年里绝对不在少数,这次只是因为摩擦太过火,这才引起了上层的重视。 但是你要说他们真的有多关心吗,我看也不见得。 所以我们不如来点他们更关心的节目。” “你是想比谁拳头大?拳头大的就是正确的,是这个意思么?” “就是这个意思。”剃刀点点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碰一碰,一切简单明了。” 镰刀闻言,仔细思索着,和代表们交换意见,特别是征询了轻影和红窗两人的意见。 在两人自信地表示那次只是刚刚从魔物巢穴中出来,状态还没恢复这才落败之后,镰刀放下了心。 并且持剑人等几个与轻影红窗实力相仿的公会中的佼佼者,也自告奋勇要和她们一起进入灵域参战。 但就在镰刀觉得还算公平,正要答应的时候,剃刀又突然开口。 “等一下。” “你还要说什么?” “我是觉得这样没意思,不管结果如何,顶多就是道歉和一些小赔偿而已。” 剃刀敲敲桌面:“我想.加些彩头。” “什么彩头。” “黑玉在北郊的那片种植园,公会在南山的水库,怎么样?”剃刀像是突发奇想似的道。 但熟悉他的镰刀却只是冷笑:“看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 到了这种关头,剃刀也干脆不装了:“接不接?” “我们何时怕过你们?” 镰刀拍了板。 他对自己分会的成员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在攻略组当上小队长的人,就没有一个弱的,他并不相信有着信念的驱魔人会比不过只靠利益和欲望驱使的黑玉成员。 为了尽可能模拟当初的情况,双方都是只各自派遣了四人,进入了一个四支队伍对抗的赏金灵域。 进入灵域之前,轻影和红窗对视了一眼,眼神变得坚定。 上一次是靠姜律出手相助,她们才侥幸脱离了险境,这一次,她们要用实力,亲手报仇! 姜律正翻看着灵域,突然心有所感,从窗外看向远方。 “嗯” 看了看高悬的太阳,他眯起眼睛,缓缓扭头看向了房间里的时钟。 海马体启动,【超忆】,蓄势待发! “坏了!” 姜律先是一怔,随后气急败坏地一拍床铺: “我就说感觉不对,我今天早上居然忘记早上拉屎了!” 说着,他带着面板就前往了厕所,打算清空宿便后以最好的最轻松的姿态来庆祝自己在阴间的首次回归! 主打一个说到做到,说了日万就必须日万,另外,今天是作者的公历生日,大家能祝我生日快乐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生之我是大文豪! 等到姜律清空肠道啃着煎饼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机充上了电。 挑好灵域之后,他本来准备逛会儿贴吧,结果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这导致本来半小时打底的撤硕时间,五分钟就草草结束了。 事实上三分钟就该结束了,剩下两分钟姜律点了根烟。 给手机充上电之后,姜律也没耽误,直接灵域启动. 【灵域名称:阴阳邪宗】 【北岳·恒山】 【世人只知玄空阁,却不晓玄空阁有阴阳两面】 【其阳面为道、儒、佛三教合一的悬空庙宇,在金龙峡之下,深不见底之处,还有一阴面,与阳面以镜像相对】 【阳面“上延霄客,下绝嚣浮”,然阴面“生纵六欲,死得极乐”】 【阳面以北天师道为主,称玄空阁,集香火愿力】 【阴面有邪道沆瀣一气,名百流宗,以欲念修行】 【百流宗作为邪魔外道,却在正道魁首盘踞之地灯下黑,不为外人所知,悄然影响着天下大局】 【百流宗人并不追求成仙做祖,而是追求以欲念证道,得入幽冥阴间,一朝飞升】 【但不知为何,不同于羽化登仙的正派修士,百流宗得以飞升的前辈老祖,却从不曾降下神迹.】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1】 【难度:s级】 【任务目标:探寻百流宗以身饲魔的秘密】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0秒)】 姜律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地图就在阴间的灵域,作为平替,他只好找了一个能跟阴间挂上钩,而且出现了灵气复苏的世界。 在他看来,越是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就越是容易接触到高位存在,自己寻找分身也会更加简单。 “又是1:1000么.” 姜律看着任务背景,若有所思。 仔细想想,除了【无限监牢】以外,几乎每次速率都是1:100。 这让他逐渐忽略了这个信息点。 而这次速率突然变化,让他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这个关键。 他仔细对比目前经历过的所有灵域后,发现时间流逝速率似乎跟灵域存在的神明挂钩。 比如【无限监牢】,救赎之塔上层有着救赎之神伊希娜,即有着神明力量的存在始终处于地图内。 而其他灵域,无论是【废土新生】的神国之门,亦或是【罪恶都市】中算是额外探索区域的地狱,再或者【十日地狱】中的路西法,以及【王国星门】中的宙斯分身和未知之地的神明。 他们要么是并不固定存在于地图内,需要进入其他空间才能见到,要么就是宙斯分身那样并不拥有神力。 换而言之,如果这个规律是正确的,那么就意味着这次的灵域是有着盘踞在初始地图内拥有神明力量的存在的。 “这个物理外挂我居然现在才发现么” 姜律打起了精神,无论以这个作为判断准不准确,首先开启假设性原则总不会有错。 苟住,然后以不变应万变! “小师弟” “小师弟?” “小师弟!” 姜律突然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俏生生的清秀少女的脸庞。 少女身着纱质制式白袍,身姿挺拔,腰肢盈盈一握,裙摆盖住了双腿,却不嫌臃肿,整个人仙气飘飘。 此时她正弯腰凑在自己脑袋边上,貌露清纯,气若幽兰。 附身看去,身前是一张书案,上面摆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册。 姜律抬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别院,不远处的楼阁上挂着“食色书院”的牌匾。 除了他们两人,身边还有不少少男少女,纷纷俯身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一派朝气蓬勃的模样。 院中不知为何名的娇艳花朵,在春天的早晨亭亭玉立,青青的叶片上滚动着露珠,在朝阳下闪着亮光。 这是刷新成玄空阁弟子了吗? 姜律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心里有些发愁,任务目标在百流宗,怎么出生在玄空阁了啊,难道还得去触发什么魔门妖女的老套支线任务吗? 难道这就是生了一副正派皮囊的结果吗,连系统都识别成少年侠士了,真是苦恼呢 姜律自嘲地想着。 而见到姜律不搭理自己,清秀少女鼓着腮帮子,轻轻敲了敲姜律的脑门。 “小师弟,怎么又睡着啦?” 她言语间有些愠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姜律尴尬地笑笑:“对不起,一个不留神就.” 正在这时,微风拂过,轻薄的书页被吹得翻到了书扉。 姜律顺手合上书册,看向书名—— 《妈妈的朋友峨眉仙子私下竟然如此可爱》(同人r18) “草!” 姜律下意识捂住了书名,紧张地看向了清秀少女。 被叫醒自己的清纯学姐发现在看小刘备,还有比这更地狱和社死的尴尬场面吗? 妈了个逼的怎会如此?! 然而清秀少女却是偏了偏头,一脸不解:“小师弟,你捂住书名做什么?” “我” 姜律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 “噢!我明白了.” 清秀少女露出小狐狸似的笑:“你是刚刚加入内门,从未接触到修行之法,有些害羞吧?” 姜律一愣。 修行之法为什么会害羞? 而清秀少女却是偷笑着从自己的书案上拿来她自己的书册放到姜律面前: “还没筑基便如此害羞,若是等你到了师姐这般修为,还不得羞死了呀?” 姜律定睛看去,清秀少女手上的书名是—— 《大漠韵事:血刀老祖被静远禅师宠上天》(同人r18耽美向) “啊?” 姜律看傻了。 伱管这叫修炼? 合着我这不是小刘备,居然是货真价实的教科书吗? “你别告诉我,这就是功法”姜律颤巍巍地道。 让他看耽美,不如让他去死。 做个寄吧任务,要个寄吧分身,全部都给了!草! “功法?”清秀少女被姜律这话震得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道:“你昨天入门的时候师尊讲的话是一点儿没听?” “是有些记不清了” 见对方只是惊讶,好像也没有要惩戒自己的意思,姜律估摸着应该不严重,便干脆承认自己不记得了。 他挠挠头,张口就来:“我从小记性不大好,每次睡醒都会忘记重要的事情,昨天我一个通宵没睡,就是想着不能忘记师尊的话,结果今天还是忍不住睡着了,师姐,对不起” 他做出一副绿茶的模样,清秀少女果然顶不住,当场就选择了原谅他。 “这样啊那确实难为你了.” 清秀少女怜爱地揉了揉姜律的脑袋:“说起来,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对我很生疏,你不会连师姐是谁也忘记了吧?” “呃”姜律露出傻白甜的笑。 “那我就再跟你说一遍,你不要再忘了噢。” 清秀少女清了清嗓子,认真道: “师姐我叫周璐薇,昨天我们已经私定终生了,等你筑基大成以后,我们要一起双修出金丹的。” 姜律沉默了片刻:“你糊弄谁呢?” “可恶,这一点倒是有记忆么”周璐薇用小拳拳捶了一下书案。 这么一捶,书案发出了声响,本就因为两人一直窃窃私语而不满的其他人纷纷转过头来,皱起了眉头。 “能不能小声点?” “我思路都被你们打乱了!” “今天就是截稿日了,能不能别在这里打扰大家?!” 周璐薇脸色一变:“啊抱歉抱歉,你们忙。” 安抚完众人,周璐薇拉起了姜律:“我们出去说吧。” 姜律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上了自己的教科书,然后跟周璐薇离开了别院。 两人走在山间小道上,姜律好奇地四处打量着映入眼帘的所有事物。 这里的一切都跟姜律印象中的仙门模样大差不差。 山门巍峨耸立,仿若通天之柱。 飞瀑流泉,百花盛开,青山绿水,生机盎然,随处可见仙门弟子静坐冥想,感悟天地灵气。 有山峰赤霞满天,炉火盛盛。 有仙兽沐浴在神光中,悠然自得。 也有空中楼阁人声鼎沸,不时传来难以言明的声音。 姜律越看越不对劲。 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名门正派啊. 谁家好仙兽是山羊和海豚,谁家修炼场地像是在开银趴啊? 别是给整到百流宗来了吧? 而正当姜律怀疑之际,周璐薇的声音给了他答案。 “在咱们百流宗,万般皆可入道,没有固定的修行法则,像咱们食色书院,就是以文载道,通过能够勾起人欲念的文字,窃取阅读者的愿力,从而反哺创作者。” 周璐薇傲然道: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已经是书院中耽美一道的佼佼者了,即便是号称集百家所长的大师姐,在此道也差我远矣。 小师弟你根骨不凡,所以师尊才让你走姨文一道,你手上那本书就是师尊年轻时用来证道金丹的得意之作,你应该好好领会才是。” 姜律愣了好一会儿。 好一个以文载道! 合着书院的修仙者就是一帮下海作家是吧? 哦不对,不能叫修仙者,这根本就是邪修! “所以.”姜律表情复杂:“刚刚那些师兄师姐,都是在靠看这些文章修炼吗?” “是啊。” 周璐薇点点头: “能有文骨的修士少之又少,所以咱们书院弟子稀少,不像其他流派那样分出许多不同的修行区域,咱们从练气到筑基,全部都是在院子里修行。 只有达到了金丹的强者,才能够进入楼阁中修行。 这样有好有坏,好处就是大家同吃同住,一向十分团结,坏处就是” 说到这里,周璐薇一脸无奈地摊摊手: “你也看到了,对于我这个筑基巅峰的五师姐,他们压根儿一点都不尊重我。” “那他们说的截稿是.” “这是师尊定下的规则。” 周璐薇解释道: “光看不写就等于白费功夫,所以师尊让我们每七天,交一版临摹的文稿,由大师姐和四师兄评判其色度。 通过的人说明已经吃透了所看文章的所有技巧,可以开始研究下一本书,没通过就得受罚咯。” “受罚是指.”姜律询问。 “就是看大师姐和二师兄写的文章,但只能看,不能做其他事,一周之内每天睡前看三小时,禁欲一周,直到下一次审核。” 周璐薇幸灾乐祸地笑着: “刚刚叫得最凶的那个人,明明已经练气九层,就要筑基,可以开始自己写文出版了,但是生生卡在最后一关三个月。 啧啧,修为不得寸进也就罢了,还要天天看二师兄的后母文禁欲,人都要疯了。 今天又是截稿日,但我看他这状态,估计还是不行。” “我真的是大开眼界” 姜律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连他都没办法吐槽的事儿。 “没关系啦。” 周璐薇看姜律一脸复杂之色,以为他害怕受罚,便安慰道: “你昨天才刚从外门加入书院,不会这么苛刻的啦,下周才会正式开始考核。” 说着,他还为姜律指了条明路: “姨文的话.难度很大,我记得除了师尊,只有大师姐摸到了一些门槛,但就是这一点门槛,已经足够大师姐结出仙品金丹了。 你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找大师姐,她肯定能指点你的。” “嗯” 姜律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姑且点头应下来。 了解了书院的修行方式,姜律又问起了其他流派的修炼方式。 结果饶是姜律这个变态听了都觉得变态。 随便举几个例子。 有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不停dio的炼体一脉,那个巨大的空中楼阁就是他们这种体修的修炼圣地,他们的标志就是不管男女,肉身实力都强悍得恐怖。 也有靠除了吃饭,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梦中修行的炼神一脉,他们往往会通过食色书院和书院的兄弟单位“还真画院”内部提供的文以及原创和文改画辅助,在梦境里尝试炼体的传统派无法做到的玩法锻炼神魂。 更有靠以各种补品灵药炼制六味帝皇丸之类的丹药的炼丹一脉,他们的修炼甚至落实到了食物上,淫羊藿当饭十鞭酒当水都是常规操作,主打一个揠苗助长,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还有邪修都觉得邪门的赛博一脉,通过人体改造,延长,丰满.,通过实现永动,夸张得一批。 自然也有姜律这种变态都觉得变态的御兽一脉,从他们御的那些个兽,什么山羊海豚的,姜律都不想去了解他们怎么修炼。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大道走到底,都是殊途同归。 百流宗的所有人,其最终目标都是为了渡过天劫,进入幽冥阴间。 而他们信奉的神明,叫做百艺老母。 相传她掌握世间一切能够勾起欲念的手段,是幽冥阴间中一位强大的神尊,地位超然,一旦人间的大道走到尽头,便有可能得到百艺老母的青睐,引渡到幽冥阴间。 “百艺老母” 姜律若有所思。 他对这个所谓神尊没什么印象,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在这个世界地图里存在的神明,应该就是她了吧? 突然,周璐薇拉着姜律坐到了路边的凉亭中,打算在这里看书。 “不回去了吗?”姜律问道。 “回去也不能说话,我们在这里一边看书,有什么不懂的你还能随便问我,不是更好吗?” “你不是要考核吗?” “不用啊。” 周璐薇笑眯眯地道: “筑基的考核时间一个月才有一次,不在今天。 而且到了筑基以后,就不是考虑能不能出版了,而是需要考虑出版以后如何能更受欢迎。” 说着,她自然地脱去短靴,坐在了木椅上,背对着姜律靠在了他肩膀上,自顾自地翻起了书。 “懂了,签约和上架的区别是吧?” 姜律自然而然地扭头冲着周璐薇说话,然后目光就出于本能地从上方往下看去。 与周璐薇给人清纯的印象不同,身材倒是反差得很。 而面对姜律,她毫无防备,看得出来,她对姜律抱有很大的好感,似乎无论现在姜律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不过可惜的是,姜律一想到她是个写耽美的,就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于是他也翻出了自己带出来的教科书,认真翻看起来。 虽然他对书院的修炼方式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倒是对这个世界的刘备水平很感兴趣。 他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书上那几行字翻来覆去看的周璐薇,见他扭头就看起了书,长发遮掩住的脸庞闪过一丝失望。 但旋即,失望又转变成了满意。 小师弟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正人君子,糟糕,更喜欢了 正当她埋着头傻乐的时候,姜律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他忍不住问:“这就是教科书?师尊年轻时候的得意之作?” “啊?”周璐薇回过神来,点点头:“对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看得按捺不住了?没关系,师姐我可以” “不是,什么我就按捺不住了?” 姜律一脸无语: “就这玩意儿就能拿来证道?你开玩笑呢?” “诶?” “人物立不住,剧情一坨,没有亮点,对话突兀,肉戏也十分粗糙,没有半点想象力” 姜律越说越愤慨: “这么说吧,我看的奥特之母同人都比这个涩。”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就是...你所描绘的世界吗? “什么之母?” 周璐薇茫然地眨眨眼。 “这个不重要。”姜律合上了书册,扔到凉亭中间的石桌上。 他叹了口气:“重点在于,我觉得这一点也不涩。” “怎么会呢?” 对于姜律的直抒胸臆,周璐薇感到十分惊讶: “师尊她老人家可是合体期的大能,几乎在每个阶段都已经走到了极致,她用来结丹的文章,绝非凡物,若非你在入门时得到了师尊的庇护,以练气之躯观此文章,恐怕是要变成只知道索取求欢的淫.兽的。” “你说的只不过是施加在文章上的魅术罢了,跟它本身的质量没有半毛钱关系。” 姜律严肃地摇摇头: “就像我不会因为作品是三上悠亚拍的就对她的划水熟视无睹,我是一个很严格的人。” “这” 周璐薇坐正了身子,面带不解地试探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对峨眉仙子并不了解的原因,毕竟这是同人,很多梗都跟本人有关系的,不了解的话戳不到伱的点也是有可能的吧?” “不不不。” 姜律摆摆手:“好的同人是不挑读者的,而是有着能让读者看完同人以后愿意去了解原著的魅力。 就比如我没玩过最终幻想,没玩过守望先锋,没玩过生化危机,没玩过古墓丽影,没玩过apex,但是我通过同人,对蒂法天使王阿姨劳拉萝芭之流的角色却是了如指掌。” “呃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听说过。” 周璐薇尴尬地呲呲牙:“感觉不是很出圈的样子。” “山猪吃不来细糠”姜律摇摇头,用周璐薇听不清的声音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可惜。” “那”周璐薇轻呡嘴唇:“要不我带你去藏经楼看看吧,我还是觉得只是这本书凑巧不对你的口味,师尊的文章肯定是没问题的。” “随便吧,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姜律耸耸肩。 于是在周璐薇的带领下,两人又回到了食色书院,打算越过正在写文的这些练气和筑基的弟子,进入楼阁。 现在姜律已经知道了书院的成分,自然又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这些急得抓耳挠腮的仙家弟子,好像工作室的黑奴啊 而正当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俯身在书案上的数十个文修中的一人却是突然发癫似的将手中毛笔一扔,激动地跳起来,振臂高呼: “噫!我成了!我成了!” 姜律定睛看去,正是此前嫌弃他和周璐薇说话打扰了其他人的那个家伙。 周璐薇见姜律看向那人,也适时解释道:“这便是我刚刚对你说起的,被卡在筑基前数月有余的那位师弟。” 姜律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除了他们两人,院落内正一筹莫展的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那人。 他邻案的好友,更是将脑袋凑了过来,问道:“范劲,你写出来了?” 范劲点点头,目光灼灼,满脸自信:“凭借这篇文章,我必然能成就筑基,也不枉我禁欲三个月的沉淀了!” 说罢,他无视了师兄弟姐妹们好奇的目光,拿上文章便走到了楼阁前:“大师姐!范劲完成了!” 话音刚落,一身着彩衣的清冷女子便从楼阁中推开门,款款走了出来。 在其身后,还跟着一名面容木讷的壮汉。 周璐薇见状,拉着姜律退至一旁,同时小声介绍:“这便是大师姐,在他身边的是四师兄。” “想不到生得一副冰山美人模样,却是写黄文的高手呐.”姜律啧啧称奇。 周璐薇闻言,顿时紧张地扯了扯姜律的袖口:“嘘,小声点,大师姐她.”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大师姐的目光便越过了范劲,落在两人身上。 “璐薇。”她唤了一声。 “大师姐。”周璐薇恭敬地低下头。 然后大师姐直视着姜律:“你就是昨天刚刚被师尊看中入门的小师弟吧?” “怎么说得跟被包养了似的.”姜律表情古怪。 周璐薇连忙揪了他一下。 姜律吃痛,点点头:“啊是我。” “名字。” “姜姜志摩!”姜律决定取一个贴合身份的假名。 周璐薇诧异道:“你不是叫姜宝吗?” 姜律一愣,原来名字已经自动生成了吗? 既然如此 “但是我字志摩,号云鹤先生。” “原来如此。”周璐薇点点头。 大师姐面无表情,显然对姜律到底有几个名字并不感兴趣。 “下课以后来找我,我亲自核验核验你的水平。” 说完这句话,她这才看向了被忽略后脸上浮现些许嫉妒的范劲。 “拿来给我看看。” 范劲收敛起不悦,谄媚地笑了起来,恭敬地递上自己刚作的文章,随后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审判。 而那些个还没写出东西来的人,同样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盯着大师姐,他们既希望范劲能通过, 一旁的姜律倒是对大师姐的话没什么反应,周璐薇却是被吓了一跳,抄过身边书案上一个师弟的纸笔,就开始跟姜律传小纸条。 【坏了坏了,大师姐刚刚肯定听到你议论她了,她小心眼儿得很,肯定是要用高标准来刁难你,你要是不能让她满意,说不定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姜律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接过纸笔写道: 【那我后天来】 【?】 正当两人传小纸条的时候,大师姐已经粗略地扫完了范劲的文章,轻微地点点头:“文笔尚可,技巧也有所进步。” 虽然评价很勉强,但也得看是用什么标准来评价的。 这可是大师姐,有她这个评价,说明放到外界,范劲高低也得是个大文豪。 所以范劲脸上的紧张顿时消失不见,一脸轻松。 院落里的人群也纷纷松了一口气,窃窃私语,或是羡慕或是为范劲感到高兴。 “不过.”大师姐话锋一转:“技巧有余,情感却是不足,这一点在我这里倒是不过关。” 闻言,范劲笑容一滞,但倒也并不绝望。 大师姐标准极高,修为也是不凡,要说自己的文章能勾起她的欲念,那也就不可能困于瓶颈三个月了,所以这样的结果反倒是正常的。 只要文笔和技巧没有问题,那在大师姐这里就算是过关了。 所以关键在于大师姐身边的四师兄。 也正如范劲所想的那样,大师姐并未直接宣布他合格还是不合格,而是将文章递给了四师兄。 表情木讷的憨厚壮汉接过文章研读起来。 不多时,他的裤子被撑了起来。 大师姐见状,对范劲点点头:“你通过了。” “好!多谢大师姐,多谢四师兄!” 范劲止不住的兴奋,院落里的师兄弟师兄妹们则更是无比震惊。 “四师兄刚刚翘了多高?” “虽然稍纵即逝,但是最高的时候应该有四十五度了!” “天呐!四十五度?!已经半年没有出现这种质量的文章了吧?” 一旁的姜律看着他们讲着自己听不懂的怪话,一脸懵逼。 “每个字都听得懂,放一块儿怎么我就听不明白了?” 周璐薇小声解释道:“四师兄体质特殊,乃是天生纯阳圣体,在结出元婴之前不能破元阳,所以莫说是相交,便是首冲也不曾有过,全靠自然更迭。 所以他对每种题材的文章都有着差不多的涉猎和兴趣,并且由于无法发泄,完全不会有疲倦期。 这也导致了他异常敏感,因此总是能最公正公平地对文章做出最标准的反馈。 而他翘起来的角度,就等同于文章的涩度。” “牛逼。” 姜律听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狐疑地问道: “不过成天泡在这种环境里,处于这种状态,四师兄真的不会发炎吗” “什么?” “算了.”姜律摇摇头,感觉四师兄这么玩早晚要废。 与此同时,大师姐也已经收录了范劲的文章,然后对他淡淡道:“明日开始,你便可以准备筑基的事宜了。” 说罢,大师姐扭头就走。 四师兄拍拍范劲的肩膀,鼓励道:“不错,继续努力。” 范劲激动地点点头,谢过了四师兄,便转身回到了好友身边,分享着喜悦,谋划着今天好好释放一番。 周璐薇瞅准机会,带着姜律叫住了四师兄。 后者回过头来,温柔地问道:“怎么了?五师妹,有事吗?” “四师兄,小师弟他想去藏经阁看看。” 四师兄有些犹豫:“可是小师弟还不是师尊的亲传弟子,这有些不合规矩。” “哎呀,早晚的事儿啦。”周璐薇摇晃着四师兄的手臂,如同兄妹间撒娇似的道:“小师弟他可是被师尊指定修姨文的,要不了多久肯定就能正式被收作亲传弟子啦。” “竟然是姨文吗?” 四师兄恍然,点点头,对姜律微笑道:“小师弟,那便来吧。” 于是,三人便一同走进了楼阁。 正享受着赞誉的范劲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当即变了脸色。 “范师兄,怎么了?”有人问道。 “那小子跟五师姐还有四师兄进去了。” “诶?”几人看向关上的楼阁大门,各露异色。 “我就奇怪了,那小子凭什么刚入门就能修姨文?而且师尊的亲传弟子中,唯一一个还未结丹的五师姐会对他如此青睐?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范劲的嫉妒溢于言表。 “的确。”有人附和地点点头:“要么就是他天资太高,高到我们看不出来,要么就是运气好。” 当即有人摇摇头:“练气期而已,要是真有天分,一个人看走眼也就罢了,难不成这么多人都看走眼?” 不过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不会吧,我觉得小师弟给我的感觉就很好啊,要不是五师姐先看上他,我昨天就有点忍不住了。” 一秒钟前还在交谈的众人此刻同时沉默,看向说话的男人。 范劲表情复杂:“肖栈师弟,你虽然写耽美,但也不要自己代入进去好吗,你这样我们以后很难带你玩啊.” 书院阁楼内。 姜律跟随两人来到一楼,周璐薇介绍道:“一楼是亲传弟子的住处,还有两间空屋,一会儿小师弟你看完书,可以来挑选一下。” 不等姜律回话,四师兄就无奈地揉揉周璐薇的脑袋:“五师妹,还是不要对小师弟如此明显地偏心,免得招致其他师弟师妹对小师弟的嫉妒啊。” “师尊说过,强者,就是要狠狠羞辱弱者!难道他们不行还能赖小师弟么?”周璐薇吐了吐舌头,满脸不屑。 四师兄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姜律倒是对这师尊有些感兴趣起来。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会龙叫吧? 四师兄将姜律和周璐薇带至了二楼的东南角,这里便是书院的藏书阁,收录的都是大师姐和师尊认证的精品。 “小声些,师兄师姐们都在一楼静修,师尊则是在三楼闭关,切莫吵到他们,否则被怪罪了我可帮不上你。” 四师兄一脸正色地警告道。 姜律点点头,表示了然。 说罢,四师兄又看向周璐薇:“对了,我才想起来,刚刚师尊找你来着,说是有一篇新作的耽美文供你研习,她老人家现在应该在书房,你快去吧。” “那小师弟.”周璐薇有些不大情愿。 “这边由我盯着便是,放心吧。” “好吧。” 周璐薇替姜律理了理衣领:“好好听四师兄的话噢。” “嗯。”姜律别扭地点点头,但也不抗拒。 交代过后,周璐薇便上了楼。 而四师兄也打开了藏经阁的门。 不过就在姜律要进去的时候,迎面却是差点撞上了拿着书从里面正要推门的大师姐。 大师姐一见姜律,顿时秀眉轻蹙,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书合上:“你怎么进来了?” 姜律一愣,下意识往四师兄身后缩了缩,后者解释道:“五师妹说小师弟被师尊传授了姨文之道,早晚会是亲传弟子,而小师弟又好学得紧,想要来藏经阁学习。 我经不住小师妹软磨硬泡,想着由我亲自守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放他进来了。” 大师姐明显面露不悦:“你可知道里面有些书,对练气期的修士来说堪称毒药?” “所以我才说我会亲自守着。”四师兄憨厚地笑着:“您就放心吧。” 大师姐稍作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拿你是问。” “是。” 说完,大师姐又看向姜律,一脸审视:“也罢,刚刚跟你说的考校就放在你看完书之后吧。 不过如果你连看完以后还通不过我的考校,不管师尊怎么看好你,我也不会认可你的。” “好。”姜律点点头。 大师姐没再多作停留,和姜律擦肩而过,下了楼去。 在自己的房间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头也不回地合上闺门,大师姐竟是就地坐下,靠在门上,再次翻开手中刚刚从藏经阁里取出的《九天女尊之纯情师弟火辣辣》。 看着看着,她便轻垂下眼帘,脑袋后仰,单手持书,另一只手已是情不自禁,不多时便是面色潮红,撕咬着嘴唇呵出热气。 “没想到师尊说的小师弟.竟然如此嗯.小师弟.” 与此同时,刚刚走进藏经阁的姜律后脊一阵莫名发凉,下意识地抬头看是不是有空调。 “小师弟,怎么了?”四师兄关切地问道。 姜律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不知道,突然头皮发麻。” “是不是大师姐太严厉,吓到你了?” 四师兄笑了笑,安抚道: “没关系的,不要太在意,她只是对修行之事很严格,并不代表她对你有什么意见,她很多时候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嗯不说她了,我先看看书。” “好。”四师兄点点头:“我就坐在门口替你护道,你随意挑选感兴趣的翻阅就是。” 姜律深入藏经阁,便想那刘姥姥深入大观园,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藏经阁的分类十分细致。 首先是分了两大类,原创和同人。 原创就是作者纯虚构和架空的人物故事和世界观,很多奇思妙想,而同人就是已已有的书籍或是压根用现实中的宗门和人物取材,虽然脑洞不大,但胜在天然具有代入感。 并且用现实中的人物作为原型,也更容易引起那些个本就觊觎文中什么仙子仙尊之类的受众的遐想。 两者各有优劣。 同人虽然很容易有一批受众,但是因为敏感的内容,往往会被那些成为书中角色的正道大佬以及他们的拥趸视作黑点和洪水猛兽,疯狂地不计一切地打压。 食色书院有不少如今已经游历在外的前辈,就是因为写了这些东西,明明没干什么穷凶极恶的事,但在江湖通缉榜上的排名却比那些大匪或是魔道妖人还高。 正因如此,同人前期能速通至少金丹,但是再往上,稍稍有点名气就容易过早地陨落,并且受众也受限制,上限并不高,不如原创。 因为无论是出圈还是吸纳愿力的上限,原创都是比同人要高的。 所以书院也流传着一种说法,同人下限高,原创上限高,想要得证大道,还得是原创。 而两种分类往下,又还有细分。 按照刺激度,分为:慢读类,进阶类,高刺激,绞尽脑汁类。 按照种类则就更多了:纯爱文,妹系,姐系,耽美文,姨文,猎奇文,海角天涯等等。 作为纯爱战神,姜律首先就在原创区找了几本绞尽脑汁分类的纯爱文。 不过看下来,姜律还是没什么感觉。 “剧情倒是不错,挺感人的,不过作为以勾起欲念作为初衷的文章来说,就像把小电影拍成了艺术片,多少有些本末倒置了,最多给5分。” 然后姜律又看了一本比自己手上那本书院师尊用来证道金丹的同人更高级的元婴期原创姨文。 “有些模板化了,这个世界流行的是温柔姨姨的模板么,无奈地任由主角肆意妄为固然容易激发读者野心,但千篇一律多少有些审美疲劳,而且把书里的名字随便换成其他书里的名字都不突兀,缺乏人物辨识度,勉勉强强6分。” 姜律原本是打算除了耽美都仔细看看的,但是在看了姨文之后,他只是随意拿起几本其他种类的翻了几下便改了主意。 那些书的问题和姨文一样。 主要的卖点是禁忌关系,但由于人物的模板化和标签化,书里一点儿都没写出来,更多的只是一个噱头。 那种在理性和本能间挣扎的感觉不能说没有,但也能说过于片面,只是有个符号挂在那,却没能传递丝毫背德感。 无趣,实在无趣。 姜律终于盯向了猎奇文。 可猎奇文比起禁忌关系文来说,更是不堪。 作者的想象力仅仅还停留在山野精怪,一眼看去,不是狐仙就是鬼怪,同质化相当严重,姜律甚至连分都不想打,更别说评论了。 “垃圾!” 他嫌弃地将这些书塞了回去。 姜律苦闷地站在藏经阁正中央,负手而立: “偌大个藏经阁,竟然没有一本书能让我提起兴趣么?” 缓缓摇头,他走向了大门:“四师兄,有笔墨么?” “哦?小师弟这么快就有感悟了?” 四师兄有些惊讶地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上好的笔墨纸张:“这些用来做笔记应当足够了。” “不。”姜律摇摇头:“我并非要做笔记,而是要写一篇能让我满意的文章。” “啊?”四师兄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说,这里没有一本让你满意的?” “正是如此。” “你” 四师兄想说他狂妄,但是想到周璐薇莫名的看好,和师尊教给他姨文的看重,不免也是有些存疑。 他听师尊说过,有一种天才,他不需要刻意去亲近大道,因为大道会反过来亲近他,老天爷喂饭吃。 他们甚至不需要修炼,一朝得道,立地飞升。 想到这里,四师兄也不免郑重起来。 难不成小师弟真是那种不出世的天才?天生能感悟大道,所以看不上书院文修们临摹大道作出的作品? 他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可不想做那种书里写烂了的嘲讽天命之子然后在主角得势后被狠狠践踏的无脑反派。 于是四师兄留了一句“等我一会儿”,便当即下楼搬来一张书案,将笔墨纸砚伺候好,放在姜律面前。 姜律也是早已胸有成竹,提起笔来就开始奋笔疾书。 随着姜律越写越多,在一旁观看的四师兄的角度早已超越了此前的四十五度。 不过,他并未因此而震惊,反倒是逐渐有些疑惑。 他承认姜律的天赋很强,入门第二天就已经比能筑基的范劲功力还要深厚,但如果仅仅如此,却完全不足以超越藏经阁内的任意一本书才是。 而仿佛是听到了四师兄的心声,写到一半的姜律竟是突然一脸烦躁地将宣纸揉作一团,丢到一边,然后扔下毛笔,满脸痛苦。 四师兄不解:“小师弟,你这是” 姜律抬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表情扭曲: “我我吃了没文化的亏!我完全没办法把我脑子里想的画面描绘出来!我甚至连合适的词汇都找不到!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这这个确实就是积累的问题了。” 从未碰上过这种问题的四师兄有些哭笑不得,安慰道: “不过虽然你所写的文章其实也就嗯.但是你已经比刚刚的范师弟强了,尽管只是开篇,却已经让我滨州流转了,未来不可限量,不必在意一时成败。” “不!不够!这远远不够!” 姜律双拳捶案:“我姜某人一生不弱于人,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他想到了什么,红着眼死死盯着四师兄:“我有一计!” “什么?” “我不写文字了,我用画的,画完以后由四师兄你用文字帮我描述出来怎么样?” “啊?你还会画画?”四师兄诧异道。 “没错,你一定要帮我!” “这好吧。”四师兄无奈地点点头。 姜律也不多废话,重新铺开一张纸,就开始画了起来。 而看到姜律如此要强,四师兄也没有再像刚刚一样在一旁驻足观看,而是怕打扰他,自顾自坐到一旁看起书来。 姜律并未注意到这一点,他已经完全沉浸进去了。 他原本是不善于画画的,但那是在融合【邪神之臀】之前的事了。 如今的姜律今非昔比。 要知道,在跟宙斯遨游宇宙之外的那段时间里,很多时候他们都因为语言障碍,无法正常跟外族交流,只能靠神识沟通。 而这种沟通方式,能传递的只有信息,完全无法体现语言的艺术。 可是要把妹,这种僵硬的沟通方式不止无法收获成效,很多时候还会起副作用。 比如传递过去的意思是:今晚月色很美,我想和你一起赏月,直到明天一起看到日出。 但异族少女听到的却是:我想和你繁衍。 粗鄙!低俗! 为此,姜律专门跟宙斯学习如何作画,以作画的方式来传递浪漫。 古希腊本就是艺术之都,其影响甚至蔓延数千年,不可谓不强大。 用前世修习而来的这种艺术,融合这一世看过的各类海内外本子,注定了姜律要成为一方巨擘,大触太太! 特写,比例,构图,分镜,全部都是顶级,这对这个脑洞还仅限于标签化创作,画工还处于简单的线条勾勒的世界来说,完全是降维打击! 唯一的弊端就是,文字所能描绘的内容,漫画需要用多得多的篇幅来描述。 所以光是描述刚刚那篇文章的开端,姜律便画了五六页宣纸的画。 而随着时间推移,姜律脚边等待墨水风干的宣纸越来越多,终于,在日薄西山前,姜律终于完成了第一段小剧情的高潮。 “四师兄,来看看。” 姜律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禁忌关系加人外纯爱,他都不知道怎么输! 四师兄起身接过姜律递来的画稿,随口道了句“辛苦了”,便低头看了起来。 他本来没抱有什么期待,毕竟姜律这是按照刚刚那篇废稿描绘的故事。 他看了一些,虽然惊艳,但倒也没到震撼的地步。 即便转化成画稿,又能怎么 “嗯?!” 四师兄突然瞪大了眼睛。 难怪姜律说描绘不出心中所想的画面,难怪他自责于文字的贫瘠 居然是这样吗? 小师弟,居然是这样吗? 你所想象的世界和人物,居然是长这样吗?! 这些表情,这样的有血有肉的人物,这种挣扎,这种不似人间存在的生物,居然真的能画出来吗?! 不仅是你,这样的画面,就算是我也无法用文字承载啊!! 你究竟.创造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口牙!!! 一时间,抑制了二十多年的纯阳之体,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反噬。 四师兄这次甚至不再是缓缓攀升,而是仿佛能夹断世界上最恐怖最强大的远古巨凶——龙族的堪比神器的身躯的捕兽夹那般,突然翻折过来。 撞针携带着浩瀚而骇人的巨力,猛烈地撞击在四师兄的腹部。 手中画稿脱落,四师兄被自己的撞针撞得倒飞了出去。 姜律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住四师兄的手。 然而,即便身体传来剧痛,肋骨的断裂声在耳边啪啪作响,四师兄的眼中只有脱手的画稿,第一时间本能地想到的,更是伸手想去抓回它们。 于是,两人的手交错,姜律眼睁睁看着四师兄不受控制地如同炮弹般轰了出去。 “不!!” 倒飞出去的四师兄吐出一口鲜血,悲痛欲绝地大喊。 下一刻,他竟是撞碎了藏经阁的墙壁,向着满是正在书案边等候大师姐审核的文修的院落跌落下去。 咚! 一声巨响,不仅惊到了文修们,更是惊到了沐浴后换了一身素衣的大师姐。 “这是.” 清冷和惊讶的声音从大师姐口中脱口而出。 只见四师兄倒在院落中,虽是不省人事,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而他用来评判文修们文章水平的撞针,此刻竟是穿透了衣物束缚,如同喷泉那般有力地旋转着喷洒纯阳之力 早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圣体荟萃,道心碰撞! 四师兄的惨状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这个惨状对他来说到底是不是坏事却仍是存疑的。 至少他的脸庞上竟是挂着笑的,忽略掉水管不受控制的事实不谈,多少还是有种含笑九泉的安详在里面的。 “怎么回事?” “四师兄他.” 当尚在震惊的文修们还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时,大师姐却已经心有所感,想到了什么。 “不是受伤!看四师弟这模样,一定是有高手用涩度远超四师弟能接受的极限的文章让四师弟超出了阈值,超负荷导致纯阳之体反噬。” 二师弟在外采风,三师妹在闭关,师尊不可能如此没有分寸,五师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究竟是谁? 和四师弟在一起的人,只有 她缓缓看向阁楼二层那个巨大的豁口。 叫来几个办事还算让人放心的师弟照顾四师兄之后,大师姐足尖轻点地面,一个飞身便是稳稳落在藏经阁的豁口边缘。 “小师弟,发生了什么?” 她眯着眼睛看向空无一人的藏经阁。 姜律从书柜后探出头来,表情茫然:“啊?谁?怎么了?我不道啊” “在说这句话之前,你就不能先收拾一下这些稿纸吗?”大师姐默默地问道。 “来不及了。”姜律叹了口气。 “所以,你们做了什么?” 姜律无奈,只得来到书案边,将画稿一张张收拾起来。 一边捡拾散落一地的画稿,姜律一边解释道:“我看藏经阁里没有对胃口的书,琢磨着只好自己写一本。 但是由于我文学素养不高,词汇量不够,没办法把我脑子里想象的画面用文字描述出来,所以只好用画画的方式表现,然后请四师兄帮我转成文字。 结果没想到四师兄看了一会儿就失控了,说起来,四师兄他没事吧?” “有事。” 大师姐淡淡道:“元阳之气外泄,修为恐怕是要倒退个几年了。” “啊这.”姜律有些内疚:“我没想到天天泡在这种环境的四师兄竟然会遭受不住这种程度的刺激,早知道给他画成儿童读物了。” 闻言,大师姐皱了皱眉头。 狂妄!简直太过狂妄了! “给我看看。”她说道。 但姜律却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比四师兄强多少啊?” 这话放在大师姐耳朵里,被自动翻译成了:伱什么档次也能看这种东西? “强很多。” “唔你应该不会看得b飞奶炸的吧?有点害怕.” “什么?!” “啊没有”姜律假装无事发生,将画稿递给了对方。 但大师姐却还在琢磨着姜律刚刚随口说出的这个词,静静审视着姜律。 能若无其事讲出这种词,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直到将姜律看得有些目光闪躲,她才接过画稿,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 大师姐那张始终冰冷而古井无波的脸,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别样的表情。 “强而有力,强而有力!” 光是看人设图,大师姐便用她那毒辣的目光,一眼看出这离经叛道的画风绝对是世间难得的极品。 最恐怖的是,博览群书、涉猎广泛的她,此前从未在任何地方见到过类似的作品。 换而言之,姜律是毫无疑问的原创。 这一点让表面上只是稍显惊愕的大师姐,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造诣,才练气期就能横跨两个大境界逆伐金丹修士,哪怕四师弟他多半是太过大意,但那毕竟是金丹。 一个金丹,躺在那里让你练气期的人砍,恐怕护体罡气都不会有丝毫破损。 虽然师尊一直说,世上有一种天生亲近大道的天才,但天才代表的只是潜力,同样也需要成长,哪有练气期就能展现这种前所未有的能力的? 师尊她老人家吹牛逼也不敢这么吹呐! 有四师兄作为前车之鉴,大师姐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丝毫没有怠慢,再加上她如今已是金丹巅峰,拥有着比四师兄能承受的极限不知道高出了多少的阈值,一时间倒也不曾露出颓势。 但这也不过只是人设图罢了。 等到她看到剧情,那种因为新鲜感而带来的远超画稿本身的刺激一下子就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故事发生在一个架空的修真世界。 人与妖和谐共存,走在路上,如果妖物不露出野兽或是精怪的本相,根本与人类无异。 故事的主角是一名倾国倾城,拥有让所有男人为之痴狂的美貌的少女,姓伊,名覆姜。 她没有修炼的天赋,连练气都不是,但她拥有着不死的能力。 覆姜总是会假扮成柔弱少女的模样,出现在一些名震一方的妖族枭雄面前,撩拨着这些修真大佬的心弦,令他们按捺不住本能地冲动。 她会主动示弱,或是会请求他们将其收作弟子,亦或是将其收作义女,或者干脆钓鱼似的将这些个大佬钓成翘嘴,让他们将其收作小妾。 紧接着,梦魇就来了。 在覆姜若即若离地拿捏下,这些修真大佬会挣扎在逐渐变质的师徒或干爹干女儿的关系中,无法自拔。 每当他们抑制不住心中滚烫的情感,找到覆姜索求之时,却又会被无情地拒绝。 正如同腊月寒冬一盆从头淋到脚的冰冷的水,不止是让他们在清醒后陷入深深自责,更是让他们在下一次迷乱时更加不顾一切声嘶力竭。 渐渐地,他们开始魂不守舍,被覆姜种下了一颗名为欲念的种子。 当种子生根发芽之际,被pua到极点的他们便终于丢掉了一切世俗和理智。 对覆姜的渴望,对覆姜的求而不得,在抛下一切的时候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不止内心的野兽出了笼,身为妖族的他们更是露出了本体,也不管覆姜没有修行天赋,只是一个普通人,能不能受得了这巨凶的挞伐。 直到覆姜不堪重负,带着诡异的笑容死去,他们才恍然清醒,被压制下去的理智开始不停地剧烈地折磨着他们。 他们仿佛是为了掩盖内心的黑暗,将覆姜随意埋在地里。 直到第二天,覆姜照常出现在眼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惊恐地想要杀死覆姜,但覆姜每次都像是顽强的野草,割掉,一晚上又会再长出来。 每次重生,都会让覆姜变得更加诡异,也更加具有吸引力。 然而,她不会报复,而是会当作无事发生,然后以更加魅惑到不可控制的手段勾起他们心底的欲念。 他们终于意识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那是无法抵抗的欲望,那是作为化神期合体期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死去而无能为力的绝望 不知不觉间,大师姐已是沉浸到了故事中去,她眼含春波,饱满的嘴唇被贝齿厮磨地娇艳欲滴。 而她更是毫无觉察地挪到了书案边,内八站立,本能地蹭着桌角。 受力不再均匀,支撑她身体的重心一会儿在左腿,一会儿在右腿,脚尖还时不时交替踮起,像是新生的还未学会走路的小鹿那样不安地微微抬腿。 可正当大师姐翻开下一页时,却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页了,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焦急。 “下面呢小师弟下面呢?” “啊?”一旁在认真思考接下来的剧情的姜律回过神来:“如果你说的是画稿,那就到此为止了,但如果你说的是我的下面,我只能说是非卖品。” “你快画啊小师弟。”大师姐放下画稿,拽着姜律的手将他拉到了书案边:“你把师姐的心窝挠得好痒啊,我现在就要看接下来的故事。” 说着,她竟是双手轻轻覆在姜律的双肩两侧,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背后,像小猫似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耳边,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每一次呼吸都将热气吹在了姜律的耳垂上。 姜律僵硬而紧张地站着,他理解对方催更的心态,但是这种催更的方式,自己真的很难创作啊. 而且虽说对方的确不像四师兄那样一碰就碎,但是这状态也明显不对啊。 “大师姐”他轻轻推开大师姐,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们还是去看看四师兄的情况吧。” “他没事的。” 大师姐突然对四师兄表现得丝毫不在意。 “你快画嘛.” “我四师兄待我不薄,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就算他哎哟。” 姜律正打算把这个反差癫婆糊弄走,却是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低头一看,也不知道大师姐何时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握住了他自己的毛笔。 如果不是她轻轻捏了一下,姜律恐怕还不曾察觉这一点。 “我就说没事啦,虽然之前我说他修为倒退了,但是那时候我还没有看到你画的这些个东西,如今想来,他许是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受了你这大道浸染,一时的功力修为已经不再重要了,用不了多久,他不止能补回倒退的修为,还能更上一层楼。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剩下的画给我看!” 大师姐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换上了一副威胁的语气: “说起来,你现在是不是就像覆姜啊?师姐我呢,就是那些尊贵无比的大能,你现在可是落在我手里了,要是不听师姐的话,我可是要把你想的那些个手段,一个个用在你身上哦。” 姜律顿时后脊背发凉。 妈的怎么还代入进去了? 而他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让大师姐清醒一下,就听见大师姐语气又是一变,凑在边上低声幽幽地断断续续地耳语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师姐我啊,可不会像那些坏蛋一样弄坏你的,而且就算你像覆姜那样,缠上师姐,师姐也不会害怕呢,倒不如说,师姐倒是期待得很呢.” “小师弟啊.你好香,这种才华和墨汁混在一起的香味儿,师姐最喜欢了,闻起来.啊,骨头都要酥掉啦.” “小师弟啊.你骗师姐你明明叫小师弟,哪里小了嘛.” “小师弟啊.你天生亲近大道,身上一定是软软的甜甜的吧?让师姐尝一尝好不好?” 草草草! 姜律人都要麻了。 他直到现在才发现,大师姐哪里是什么清冷冰山美人,根本是个纯病娇啊! 百流宗不愧是你妈的邪宗,目前为止接触的两个师姐,一个是同人腐女,一个是反差病娇,一个赛一个的癫! 最糟糕的是,这两种人,好巧不巧,都在姜律那份“无论如何也不能碰的女人”名单上。 “四师兄!救命啊!!” 姜律第一次在面对女孩子的投怀送抱的时候感到恐惧,近乎哀嚎似的大叫。 然而,他的嘴却在第一时间被大师姐捂住。 “莫要叫魂了,四师弟他现在自身难保了,你呀,还是乖一点比较好呢.” 姜律的眼角滑下屈辱的泪水。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但真要让他转身肛回去,他又有点不敢。 病娇女,那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听着耳边衣物的摩擦声,感受着后颈那股黏滑湿润的感觉,姜律深吸一口气,颤巍巍道:“大师姐,咱们现在是在藏经阁呢,师尊就在楼上,我们是不是” “啊你想进大师姐的闺房?如果是你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啦” “不不不,不是,我是说,你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毕竟师尊她.” 便在这时,藏经阁门口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周璐薇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师弟,大师姐!你们.” 在周璐薇的视角里,伏在书案上的姜律满脸难堪,握住毛笔的手微微颤抖着,一直以来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子形象示人的大师姐,却像是一条致命的毒蛇,从后面环住姜律,一脸陶醉地俯首用鼻尖蹭着姜律的后脑勺。 即使见到周璐薇来,大师姐也没有丝毫收敛,反倒是示威似的伸出舌头,盯着她,在姜律耳垂上舔了一口。 “五师姐!救命啊!”姜律一动也不敢动,毕竟大师姐此时正握有他的把柄,受制于人,多少有些局促。 “五师妹来了啊。” 大师姐咯咯一笑:“师尊教你的知识融会贯通了吗?考核准备好了吗?证道金丹的文章有思路了吗?不要无所事事了,速速离去吧。” 可就在谁也不放在眼里,心里只有姜律的大师姐娇笑之时,一道严厉的声音却突然从书案对面传来。 “凌泠!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呵斥声如同一道雷霆劈了下来,轰碎了大师姐的迷离,让她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 大师姐凌泠一愣,脸色瞬间一变,松开了姜律:“师尊?” 姜律一愣,东张西望:“谁?谁在说话?” “低头!”愠怒而不满的声音再度传来。 姜律低头看去,发现一个身高目测只有一米五不到的娇小少女正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 因为身高过矮,被书案上的笔架挡住了,姜律这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 对方此刻满脸愤懑,看起来好像很愤怒的样子,但是搭配上这萝莉的身材却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威胁。 姜律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师尊?” “哼哼,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尊,老身问你们,你们这是在藏经阁做什么呢?” 师尊背着手,看得出来想要塑造一个威严的形象,但给姜律的感觉却是他们孤儿院的小朋友背手手吃果果。 姜律正欲解释,却听见凌泠焦急道:“师尊,不关小师弟的事,是我强迫他的!”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他抵抗了,但我控制不住,这不是他的错.” 闻言,师尊看向姜律:“是你勾引你大师姐的?” “啊?”姜律傻了。 你不止身材是小孩子,语言系统也是小孩子吧? 担心凌泠越描越黑,姜律只得在她再说出些奇怪的话之前抢先一步向师尊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从四师兄带自己进入藏经阁开始,毫无隐瞒,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哦?”听完姜律的话,周璐薇对画稿产生了兴趣:“让我看看。” “我也看看。”师尊也是拿起几张认真端详起来。 很快,师尊的眉头就越皱越深。 她是合体期的大能,眼光又不是凌泠能比的了。 她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一眼就看出,虽然姜律的画工惊艳,另辟了一条大道,放在书院在百流宗的兄弟单位“还真画院”里,也有立足之地,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越画院主人。 但若是比起故事内核,这画工就不值一提了。 “你当真是练气期?” 师尊一脸凝重地问道。 “是啊。”姜律点点头。 对方盯着姜律看了好一会儿,但始终一无所获,即便感到难以置信却也不得不信了。 “难怪你对那本粗浅的姨文兴趣不大,原来是早就掌握了更加高级的大道本质么.” 师尊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有震惊,有欣慰,甚至隐隐有一丝嫉妒: “原来.先天圣体道胎真的存在。” 姜律也面色复杂地在心里感叹,原来辰东真的不是瞎几把编的. “我用五年时间领悟的禁忌关系,没想到你天生就会,这可真是”师尊摇摇头:“如果不出意外,你应当就是我一直在找的色孽圣体了!” 闻言,姜律还在懵逼,凌泠却是展颜一笑: “恭喜师尊,我是魅惑圣体,二师弟是淫靡圣体,三师妹是极阴圣体,四师弟是纯阳圣体,五师妹是混沌圣体,如今又有了小师弟的色孽圣体,我食色书院成为百流宗魁首已是指日可待,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功召唤百艺老母,引渡我们前往幽冥阴间!” 姜律猛地看向满脸兴奋的凌泠,脑子里全是问号。 你们在食色书院搞诸神之战呢? 这么一听,好像从来不打胶的纯阳圣体放在里面居然是最正常的体质。 “你还知道你是魅惑圣体?”师尊怒其不争地摇摇头:“说了多少次,你要以冰冷封住心里的火热,这样才能厚积薄发,冲击更高的成就,也就是你小师弟乃是色孽圣体,并不会破坏你的体质,否则你媚态外露,修为早已毁于一旦!” 然而凌泠显然没有听到其中的责怪,反而是惊喜地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是小师弟的话,我是可以的对吗?” “?”师尊愤怒地一拍桌子:“油盐不进!” 不过她倒也没有明确地表示否定,而是警告道:“我不掺和你们的事,但是你必须要征得你师弟的同意。” “谢谢师尊!”凌泠喜出望外。 她扭捏地揪着姜律的袖口:“小师弟,刚刚那个其实不是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姜律警惕地倒退两步:“你看我信不信?” 而就在这时,师尊却注意到了一直不曾说话的周璐薇。 “璐薇,你怎么了?” 周璐薇放下画稿,眼睛里已经失去了高光。 “师尊,我在想,我走的路会不会一直是错的?” 她此刻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木讷地道: “耽美文,到底有什么非写不可的理由么?混沌,一定得是耽美么?” “这是.”凌泠有些疑惑。 “糟糕。”师尊脸色一变,对她解释道:“她的修为太弱,你小师弟凌驾于大道之上的色孽圣体影响了她,她的道心已经开始崩坏了!” 姜律也是一惊,顿时有些后悔。 连四师兄这种金丹期修士都遭不住,更何况周璐薇此刻还只是筑基,自己怎么敢给她看这个的啊? 但好在周璐薇沉浸其中的地步还不深,而且师尊就在旁边,在她以大神通给周璐薇强硬地灌输了“男酮女酮好”“同性相吸方得始终”“轮流坐庄极尽丝滑”等等道韵,洗去了姜律才只是练气期的道韵之后,周璐薇终于恢复了正常。 “太恐怖了,小师弟,我刚刚好像”周璐薇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我好像突然想像你的画作里那样被肥猪和老男人压住.” 师尊闻言,表情严肃地收起了姜律的画作。 “不行,这即便放在食色书院也是绝对的禁书,万万不能流传出去,更不能被人看到,他们无福消受!” “啊这.”姜律挠挠头。 在这种刘备作坊都被打成禁书,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听到师尊的话,凌泠却是突然问道:“那小师弟的晋升之路怎么办?” “这”师尊呡着嘴,竟是有些犹豫地道:“色孽圣体的晋升没有瓶颈一说,但是恐怕脚下会堆满了尸山血海啊” “我怎么感觉应该是开满了银趴呢.”姜律小声嘟囔。 “总而言之,一般人是无法给你提供你需要的愿力的。” 师尊仿佛做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这样吧,以后你的作品,就由我来文字化,这样以我的名号,作品就能传播到更加契合你的高度,收集到更加精纯的愿力!” “也就是说,以后我画的画,只有师尊您能看?” “是的。” 师尊点点头,看向失望的凌泠和呆呆的周璐薇: “连她们都承受不住你的色孽,就更别说其他人了,若是发表在普通人阅读的刊物上,你在尚未成长起来就会被正道修士盯上的。” “原来如此。”姜律了然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在楼下挂机了许久的四师兄,穿着破洞的裤子,满是污秽的双腿打着摆子爬上了楼。 见到师尊和周璐薇,他便是一怔,憨厚地笑着: “诶?师尊,五师妹,你们都在啊,刚刚冲晕过去了,你们聊了这么久啊?” “呃你.” 师尊这才想起姜律一早就说了四师兄还在楼下喷水,但当时注意力全被姜律的画吸引了,完全忘了这一茬,直到现在看到他,她才想起来自己最开始好像第一时间是要去查看他的情况的。 但师尊就是师尊,找台阶的能力一等一地强,当即点头称赞:“我就说你能靠自己克服险阻,不错,大道之争,除了自己别无依靠,你做的好啊!” “啊?”四师兄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脑浆也喷出去了,这会儿显得有些迟钝。 “你状态不好,先去休息吧。”凌泠有些心疼地道。 “哦。” 四师兄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想起什么,扭头道: “对了,师尊,画饲师叔找你,说是要和你商讨你们一起创作的那个作品在云州戏剧改编的事。” “嗯?她现在在哪?” “就在楼下。” “知道了,你去吧。” “好。” 送走了四师兄,师尊低头看向手里姜律的画作。 “戏剧改编.如果是云州的话.” 昨天六点过更新以后,过了犯困的时间,结果一早上没睡着,到晚上十一点为止我三十八个小时没睡了,实在没顶住睡着了,今天八点过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悔恨地开始码字,大家原谅生物钟紊乱地作者吧呜呜呜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流宗的产业一条龙 “凌泠,去趟鬼斧阁,找人来修缮一下这个豁口,姜宝,你随我来。” 师尊安排了一番,便自顾自地拿起姜律的画稿,出了藏经阁,下了楼去。 姜律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对方离开了这里。 来到阁楼门口,正有一个鹤发童颜却满脸阴郁的比师尊高不了多少的女人候在这里。 一见到师尊,她便有些不耐烦地嘟囔道:“怎么这么久?” “跟新收的小弟子说了几句话,上楼吧。”师尊随口答道,并拉过姜律:“这是你画饲师叔,还真画院的院长,快来行礼。” “哦,画饲师叔好。”姜律乖巧地打了个招呼。 这时,画饲才注意到姜律。 “诶嘶.”她直勾勾的盯着姜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姜律也借此观察到,这画饲的阴郁好像并非是来自于性格上的阴郁。 她那黑眼圈,稍显苍白的嘴唇,以及毫无灵动的眼眸,更像是长时间处于那种不停画稿改稿随时可能发癫的不稳定状态所带来的极致压抑下的阴郁。 至少和姜律对视的时候,这种阴郁是消失不见了的。 已经走出了几步的师尊回头一看,画饲还在那愣愣地站着,便催促道:“走啊。” 画饲这才回过神来,意动道:“你这个小弟子.借我用两天怎么样?” 毕竟是从微末时期就一路走来的挚友,画饲一撅屁股,师尊就知晓她要用什么姿势。 “又想从我这里抓壮丁当画样是吧?” “姐妹,实不相瞒,就在刚刚看到伱这小弟子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画的本子男主全都有脸了。” 画饲也不顾姜律的意愿,上下其手就开始检查他的身体结不结实: “这个我是真喜欢,你就借我画两天吧。” “免谈。”师尊摇头,冷笑道:“上次我那二弟子你是怎么说的?看到他就感觉你画的书生都有了脸,结果呢?” “哎呀,那是意外嘛。”画饲尴尬地辩解。 而师尊却丝毫不给她面子,戳穿道:“我不知道你对书生的定义是什么,我只知道他身为一个写文的,回来以后跟我说再也不想写文了。 我都还没问你呢,你到底让他做什么了,他才会宁愿去凡尘当一个小小的鸭子,美其名曰采风,也不愿回来继续念书,说是觉得当鸭子更有尊严。” “就是说不太巧啊,我当时画的正好是一个四爱的本子” 画饲有些歉意地道: “这样,你让他回来,我这次保证给他安排一个后宫。” “你就算是说出花儿来,我这小弟子也不可能借给你,况且” 师尊顿了顿: “他可不一定就只能当个画样,他作画也是一把好手,至少不比你大弟子差。” 画饲愣了一下:“开玩笑呢?你们书院还有会画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来便是了。” 师尊说着,还特意往回走了几步,拉着姜律让他走在前面,自己走在中间隔开了两人。 三人很快来到师尊的书房。 身为文修,书房其实也就是练功房,而作为写的文修,更是几乎整天整天地泡在练功房里,没有事几乎不会外出,只顾着潜心创造故事。 所以这间书房,跟师尊的卧室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一张狭小但对师尊来说仍然算是宽敞的小床放在进门右手边的墙角,上面还堆着一些玩偶和一些玩具。 看得出来,师尊写的文章强度确实很大。 至于书房的地板上,则到处都是散落的纸张,其中大部分都是废稿,真正能让师尊满意的,此时都平整地堆放在书案上。 墨水的味道充斥在房间内,同时又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安全感满满。 几张藤椅围着一张茶桌放在书房左侧,在师尊的招呼下,三人落了坐。 见姜律也跟着坐了下来,而不是把她们送到这里之后就离去,画饲感到有些奇怪,但师尊没有说什么,她也不好过问,便也就只当对方宠爱这个新收的弟子,没多想什么。 而姜律则是看向书房正中央挂着的那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文饕阁。 注意到姜律的目光,师尊突然冷冷地问道:“你是想说我用自己的名字来当书房的名字很可笑么?” “啊?没有啊。”姜律一阵诧异。 “哦。”师尊淡淡地点点头:“我看你盯着看了好久了,所以问一下,如果没有那自然是最好。” “啊什么原来师尊您叫文饕吗?”姜律终于反应了过来。 “?” 一旁的画饲突然笑出了声:“他真是你徒弟吗?怎么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直尊敬地叫我师尊,甚至不敢直呼我的名讳,完全用不到这个称呼,所以忘掉了也算正常吧?”师尊文饕找补。 “他的事一会儿再说。”画饲摆摆手:“我们还是先聊聊正事吧,早点定下章程我也好回去继续作画。” “嗯先把戏院那边给的方案给我看看吧。” 文饕点点头,然后在画饲准备的间隙,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烟杆,熟练地往里面塞上烟丝,吞云吐雾起来。 之前只以为两个师姐不正常,文饕只是身形比较特殊了些,现在看来,这也是个重量级。 看她在那猛猛回龙,姜律看得眼皮直跳,感觉场面过于魔幻,生怕那快有她半个人这么高的烟杆要被她给嘬断了。 或许是抽了两口觉得不过瘾,文饕又端起茶桌上的茶壶,将几个干净的倒扣着的茶杯翻了过来,往里面倒茶。 还在从衣服内衬里往外摸戏院那边反馈过来的协议的画饲,见状端起茶杯,闻了一口:“年份很对啊。” “那可不。” 文饕得意地笑着,然后给姜律也倒了一杯: “徒儿,尝尝为师的金甘玉露。” 姜律的眼皮又是一跳。 不愧是顶尖文修,一开口就是这种一语双关的擦边糟词儿。 这么想着,姜律端起了茶杯,品了一口,随后表情一变。 他起身,取过书案上的烛台,然后将烛火靠近了茶杯,下一刻,茶杯里的茶水竟然燃了起来。 “这不止是年份对吧?这纯度也很对啊!所以为什么茶壶里面会是酒啊?” 姜律盯着已经喝下一整杯近乎酒精的酒水之后还毫无不适的两人,第一次明白了写文和画画是一件压力这么大的事情。 可面对姜律的质问,文饕却是面不改色:“这叫燃茶。” 姜律一愣:“东方树叶给你钱了?” 这时,画饲插话问道:“东方树叶也不是茶啊。” “你还知道东方树叶?” “肯定啊,我天天都用。”画饲理所应当地点点头。 姜律一愣:“用?” 见姜律不解,画饲便从香囊里取出几片绿色的树叶,看模样像是猫薄荷。 然后她将其放在左手上以灵力催动,不多时,树叶便被震成了一摊细末。 紧接着,画饲将细末凑到鼻子边上,用右手按住一边鼻孔,只留下一个鼻孔对准细末,猛地一吸气。 “啊舒坦”画饲发出近乎呻吟的声音。 “你最好现在给东方树叶道歉。”姜律的脸黑到了极点。 而文饕显然也对画饲的这种行为感到厌恶。 “这个疯婆子,这样一来等到她劲头过去恢复理智又不知道要多久了。” “太好了,我就不该对邪宗抱有期望的。” 姜律露出了摆烂的笑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画饲终于满脸萎靡地开始张罗着谈论正事。 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姜律感觉她的黑眼圈更重了。 “总之那边想要改编之前火出圈的那部《我的公公是圣祖》,虽然我的画册比你的原著更加爆火,但是因为我的画也是改编你的,所以我觉得这个主导权还是交给你来比较好。” 画饲无精打采地道: “我研究过了,云州那边势力错综复杂,如果不闹出大动静付出些代价,很难从正面拿下。 所以从这方面入手,逐渐建立宗门的影响力后再文化入侵逐步迷失云州人的心智,算是最稳妥的法子。 虽然云州虽是不输中州的福源之地,但靠近北苍,正道的手伸不了这么长,相对来说打击力度不会这么大,我们也可以少许多顾虑,大张旗鼓一些也无妨。 假如这件事办好了,今年的祭祀书院和画院应当都能分到更多的名额。 所以改编是肯定要改的,就是看怎么改罢了。” “那你跟宗主说了吗?”文饕问道。 “她在闭关。” 画饲回答道: “不过她肯定不会拒绝的,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宗门在昆仑山溃散重组后,她专门将新的选址选在了玄空阁下,来了个灯下黑,数百年来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但如今百流宗愈发壮大,走出去是必然的趋势了,不然哪怕玄空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难保其他有心人不会打起我们的主意。 昆仑之变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如今云州是最好的立足之地,有这个机会,她肯定不会错过的。” “这么说,你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准备事成之后再告诉她吗?” “对啊。” “既然如此,我没意见。” 文饕猛嘬一口,吐出烟圈,眸子中闪过一缕坚毅: “咱们书院和画院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宗门里一直以来都为人所不屑,被当作邪魔外道中的邪魔外道。 既然有此机会展现文字和图画的力量,为我们和门下的弟子正名,那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两人的对话十分热血,如果姜律不知晓内情,说不定还真觉得有些心潮澎湃。 但一想到这两个人在商讨的,是如何通过禁书和本子统治世界,姜律就觉得画风过于扭曲,无力吐槽。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通过两人谈话以及他之后的插嘴问询,姜律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一个是每年七月十五,阴气最盛的时候,百流宗都会举行祭祀大典,用来祭祀百艺老母,寻求飞升的契机。 虽然近百年来无一人成功飞升,不过之前确实是有过成功的例子的,所以百流宗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再一个就是,百流宗的祭祀大典源自古法,是真的能够沟通鬼神的,所以即便得不到百艺老母的青睐,打开幽冥之门,一些天赋异禀的百流宗弟子往往也能够得到一些其他鬼神的馈赠,修为大涨。 这对于每个修士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缘。 而这正是姜律所需要的。 事实上,他的目标虽然是通过祭祀找到自己的分身,但是对于如何祭祀却是一无所知。 正如宙斯所说的那样:之前都是别人祭祀我求着见我,我特么怎么知道祭祀要干什么? 这下子就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只要能获得参加祭祀大典的名额,这个路子就算是打通了,至于能不能实现目标,那就再看之后是个什么情况了。 不过其中倒是有一个问题让姜律稍稍有些困惑。 他假装小白,从两人口中问出了一些关于百艺老母的事。 从两人的说法判断,百艺老母应当是不在这个世界的,她的身份更类似于幽冥之门的守门人,只是能靠祭祀大典持续的极短的时间内判断祭祀者符不符合自己的要求,要不要从里面打开门。 这就意味着,如果这个时间流逝速率1:1000的灵域真的有神明,那么肯定不是百艺老母。 这就相当于多了个不稳定因素,姜律无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也无法确保寻找分身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而正当姜律思索之时,文饕和画饲已经确定了要参与改编,开始商讨起了改编的细节。 “不过其实我觉得《我的公公是圣祖》这个作品,能改编的地方其实很有限,而且当初的受众范围选定的其实就有些过于狭窄,是专门为了女修创作的。” 文饕缓缓道: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正突破合体期,并不是太需要愿力,反倒是因为突破花费了不少修行资源,所以写这本书的时候,其实是本着赚取修行资源的目的去写的。 毕竟女修的消费能力强于男修,她们总是喜欢把修行资源花费在不必要的东西上,这已经是修行界公认的事实了。 如果说咱们的目的是为了在云州立足,那么这个作品我觉得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我觉得必须得选一个更适合男修的作品来改编,这样无论是影响力还是云州顶尖层次的接受度,应该都会更加符合我们的预期。” “你是说不要这个作品?” 画饲轻啧一声: “你说的是有道理没错,但是你要知道,男修的口味可刁钻得多,不是只要人设和感情戏处理好了,肉戏随便糊弄糊弄就可以的程度。 每个人的爱好千奇百怪,我们的改编机会却只有一次,你怎么就能确保一个作品让所有人都能接受呢?”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文饕神秘一笑:“你看这个。” 她将姜律画的大作递给了画饲。 “画?”画饲十分惊讶。 她早就注意到文饕一直拿着的这卷稿纸,但她只以为这是文饕最新的得意之作,就等着在她面前显摆炫耀,但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会是画稿。 “不管爱好如何,本质上都是好色,而这个作品堪称xp大全,总有一个能戳进读者的心窝,而一旦接受了其中一个,读者就会逐渐去试着了解其他的并慢慢接受。” 文饕笑着道。 “你确定?”画饲有些不大相信。 “当然,我就经历过。”文饕深吸一口气:“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我把我能想到的最邪恶的画面全部写进了书里,然后得到了我修行以来的最高评价。” “什么?” “还有没有类似这本书的推荐一下。”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画饲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光是看到人设图,画饲便是一阵惊艳:“这个画风.有点东西。” 而随着画饲越来越深入,她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精彩。 “这线条,这构图,这种形式.” 她惊为天人地道:“完全不是以往那种传统的一幅图然后配文的春宫能比的,我感觉我能看到画面中人物的动作!”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周璐薇看完道心崩坏,四师兄看完滨州流转,凌泠看完大受震撼,文饕看完惊叹剧情文案,只有画饲才能看出别出心裁和颠覆时代。 “是吧,这样改编起来也会更容易。” 文饕经验之谈:“一百个人看书有一百种感悟,编剧的人排演出来的内容往往会和我们作者心里所想的那样大相径庭。 这样一来,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而且除了你说的画工,剧情也是顶级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除了绿帽和耽美的受众,我想不会有人会拒绝的。” “这些先抛开不谈。” 画饲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你画的?” “当然不是,是我这个新收的小弟子画的。” 文饕笑得无比猖狂: “你说我怎么就收到了一个画工比你画院所有画修加起来都要厉害,还能拥有顶尖文修天赋的人呢?” “你?”画饲震惊地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姜律。 此时的姜律还在思考怎么能获得名额,没曾想机会突然就送到面前来了。 正应了那句话,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没错,画饲师叔,这就是我画的。” “你这.”画饲表情凝重:“叫什么画?” “我称之为漫画!” 姜律顿了顿: “恶堕与挣扎的波粒二象性,周刊禽兽jerkoff堂堂连载!” 画饲深吸一口气:“我开始有些嫉妒你的才华了。” “嫉妒不来的。” 文饕叹了口气:“他是天生色孽圣体,佛道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色孽圣体有空就色,只要是跟涩涩有关的事,色孽圣体都能无师自通,哪怕原本不存在,他也能创造。” “既然如此,那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你不让他当我的画样了,的确是屈才了。”画饲无奈道。 文饕话锋一转:“所以,我的想法是,你把这些稿件带去云州,让那边管事儿的看一看,告诉他们我们想用这个来改编,等他们确定了再来商讨细节。” “这个质量,过稿肯定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拍。” 画饲思索着道: “毕竟这里面的场景不像以往合作过的作品那般简单,要想完整地呈现出来,肯定得用到更加高级的留影球,这样一来成本就是个问题,而且无形中也提高了受众的门槛。 他们不见得会提高成本来冒这个风险,而且就算同意了,我估计也会尽可能压榨画面,为了控制成本而让内容变得粗糙。” “留影球?”姜律有些茫然。 画饲解释道:“就是能记录下影像的法器,等级不同,能留下的影像长度和画面的宽度也不同,以你的世界观,普通的留影球肯定是不能满足需求的。” “啊?”姜律意识到了什么,惊愕道:“你们说的不会是真的拍片吧?我以为改编是排练成戏在舞台上表演呢。” “肯定是真的拍啊。” 画饲不屑地摇摇头: “一场戏才几个观众?而且要想广为流传,就得培养更多的表演者学习,成本那就更高了。 况且你也不想想咱们改编的是什么内容,一天这么多场表演,那演员能受得了?” 画饲的话太有道理了,姜律甚至根本没办法反驳。 “所以啊,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画饲有些苦恼地道: “高级留影球可是比普通留影球贵出十倍不止,就算云州那边愿意制作,目标群体愿不愿意花这个钱也是问题。” 但就在这时,文饕却突然道:“我有个想法。” “什么?” “我们可以先用高级留影球,按照姜宝的漫画拍一段,当作小样一并带过去,我相信他们看到之后肯定会瞬间折服。” 文饕认真而严肃地道: “至于推广也不成问题,我们可以把精彩的部分剪出来,集合成一个预告的版本,我敢说,只要那些男修看到预告片,就算贵十倍,也一定会买!” 画饲一惊,随后竟真的开始思考可行性。 而姜律也是感到莫名有些敬佩。 还说我有空就色无师自通呢,你也不赖啊,也就是这个世界没有网络,要是有互联网,你还当啥文修啊,有这个头脑直接去当福利祭,练气速通大乘根本不是梦!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画饲想了一番,感觉可行。 “既然如此.” 文饕将目光移向还在啧啧称奇的姜律: “徒儿,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外传,你这漫画又是连你大师姐都难以承受的禁忌,预告片的事情,只能靠你了。” “我?”姜律指了指自己,一脸懵逼:“靠我?师尊你是要让我下海?” “无妨。”文饕安慰道:“你二师兄下山去当鸭子,为师不也认他这个徒弟吗?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文饕打断:“我知道你年轻没经验,所以我和你师叔会教你的。” 说着,文饕和画饲对视一眼,逐渐靠近过来 七点就开始写了,但是有点卡文,十二点半才写完,想着反正都晚了,那就给大家卡个13:14吧,爱你们,午安~ 推本前辈的书《到底谁才是诡异啊》 吸收诡异就能变强! 何秋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座凶宅当中,并且还被一个吸食活人阳气的女鬼给盯上了。 好在他觉醒了吸收诡异就能变强的能力! 自此,攻守易型! 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何秋水四处寻找诡异,不是在吸收诡异,就是在吸收诡异的路上。 他宛如诡异克星一般大杀四方。 “小诡异,你别跑呀,让我吸一下,就一下。” 他所过之处,妖邪退避,群鬼皆惊! 他成了诡异心中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诡异:“到底谁才是诡异啊!” 有朝一日,何秋水回首之时,发现自己已经立于此世之巅。 肉身镇山河,气血焚妖鬼! 成就万妖之主,率领百鬼夜行!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如果是过去,那么姜律高低还会担心一下,身为魔门中人,是不是地位等级越高蚌就越毒,搞不好会有什么大恐怖。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时代在发展,装备在进步。 【前列毒腺】直到灵域攻略以后才得到了正式版,灵域内的内测版早就删档了,除了食尸鬼女王的体毒以外,姜律算是一无所有。 正因如此,现在他可谓是求毒若渴,反倒巴不得多上点强度。 所以稍稍矜持一下,他也就从了。 不过让姜律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本以为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但是不知为何,无论是文饕还是画饲,都青涩得紧,动作十分笨拙。 直到姜律再次被文饕刮到,他终于忍不住了。 “不是,师尊你平时就这么抽烟的是吧?” 或许是因为明明是身为师尊,却被徒弟训斥,挂不住脸,也或许是因为暴露了她的秘密,有些不好意思,总之文饕很不满地抬起头,伸手揉了揉酸涩的腮帮子,瞪着眼睛道: “臭小子,烟嘴才多大?” “那没事了我原谅你了。”姜律突然释然。 “不过你这喜欢咬烟嘴的毛病是得改一改了,伱这小徒弟可是娇嫩得很呢。” 画饲从姜律肩后伸出脑袋,咯咯笑着插话道。 她像是树袋熊似的挂在姜律背后。 看模样的确是轻松不少。 然而姜律却是摇摇头:“师叔,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指甲也太长了。” “诶?” 画饲一怔,随后触电似的收回手,文饕闻言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完全没有经验对吧?”姜律叹了口气。 “胡说!” “乱讲!” 文饕和画饲几乎同一时间反驳,但反驳之余,她们却又半天没憋出下一句话来,拿不出任何证据。 见此情景,姜律哪里还不知道,她们真就是完全不会,还又菜又爱玩。 本以为会是成熟的姨姨,没想到是玄幻雌小鬼。 本以为会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姨文延续题材,却没想到竟是工作经历空白的大龄博士找不到工作的现实题材。 姜律感慨道:“还真应了那句话,但凡是跟恋爱有关的题材,能创作出最顶级作品的作者,往往都是在这个领域毫无经验的人。” “你什么意思?”文饕愤怒地伸手掐了一下姜律以示不满。 “没关系啦,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待我视如己出,我自然也会针对你们的空白倾囊相授。” 姜律微笑着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两人道:“那么,就由我来稍稍指导一下你们,正确的做法吧?” 画饲的双手环在姜律的脖子上,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明明就一副狼狈的模样,但就是有种莫名的高傲:“哼,你说得像是你很会似的,明明只是个练气期的小鬼罢了,说话倒是挺大言不惭的嘛。” 然而这次文饕却没有附和她,因为姜律已经站了起来,压迫感便一下就上来了。 她现在哪有心思维护自己师尊的尊严,除了跪坐在地上,仰着头捂住嘴不停地吞口水,什么话也听不见。 “刚刚还没有注意不过居然比我的脸还要长吗?真的可以吗”她惊恐而期待地嘀咕着。 画饲没有听到文饕那熟悉的为了维护颜面而贬低他人的话语,也是好奇地低头看去,然后便是手一抖,跌坐到了地上。 “哎哟.” 姜律下意识转身,一下子甩在比文饕高些的画饲的脸上。 画饲捂住脸,难以置信,呼吸立时变得急促起来。 这下子不仅本子男主有了脸,本子黄毛也有了现实原型。 “我的作画.还是太过保守了吗?” 夜幕已深。 一名背着竹制画板的紫衣女人自食色书院山下款款走来。 站在书院阁楼前,她轻轻叩响了大门。 不多时,大门被拉开一条缝。 见到紫衣女人,周璐薇有些意外:“紫竹师姐,你怎么来了?” “我历练归来,得知师尊在文饕师伯这里,念着许久未见,便想一并给两位请安,是否叨扰?”紫竹温柔且优雅地问道。 “当然不会。”周璐薇一边拉开门,一边回头冲里面大喊:“大师姐,紫竹师姐回来啦!” 然而没有回应。 紫竹疑惑地眨眨眼:“她不在吗?” “刚刚我还与她一起泡了温泉,应该在的呀。” 周璐薇奇怪地歪歪头,不忘招呼道: “师姐你先进来坐一会儿,我去看看她在不在房间。” “好。” 紫竹点点头,寻了张藤椅坐下,取下背后的画板放在脚边。 而周璐薇已是到了凌泠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大师姐,你在吗?” “我我在” 凌泠的声音传来,周璐薇感觉她好像就在门口,便好奇地问:“你快出来呀,紫竹师姐回来了,说是要见师尊,你接待一下呗。” “好马上就好了.” “你在干什么呀?” “没有,马上,你别催!” “哦。” 周璐薇也没多问,便来到了紫竹身边,与她聊起了外界的事。 严格来说,百流宗的山门并非是在现实世界,整个百流宗其实都在一方秘境之中,入口藏在玄空阁之下的金龙峡里。 虽然秘境和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太阳月亮该有的都有,但每个百流宗弟子都还是会对外界很感兴趣,希望勤加修炼后,有朝一日也能像师兄师姐们那样得到外出历练的机会。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百流宗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一直有,而且不小,但存在感却很弱,而且弟子想要得到锻炼的机会很困难,在历练之前,其实都有些像温室中的花朵。 但好处就是,但凡是能获得外出历练资格的,都是每一代中天分最高,进境最快的天才,这无形中会让外界的人认为,百流宗是一个很不得了的庞然大物,随便拉出一个人来行走江湖,就已经是其他宗门同辈弟子的天花板。 周璐薇还未结丹,按规矩不能离开秘境,所以自然对外界十分向往,恰逢紫竹就在眼前,当然有很多问题要问。 “师姐,外面的宗门会不会歧视我们啊?” “会是会有一些,不过非必要情况下,我也不会暴露百流宗的身份,其实也还好。” “师姐你有没有吃苦啊?我听说外面的人都很强。” “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不过出去以后我才知道,金丹期的修士,放在一些小地方,都能开宗立派了,总的来说,有威胁的只有一些大宗门,大部分时候能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土鸡瓦狗而已。” “这样啊那师姐你见到我二师兄了吗?” “你二师兄.” 紫竹突然沉默了,甚至皱起了眉头,似乎非常嫌弃对方。 事实上,对方在画院当四爱男模的那次,紫竹也在场,作为画饲的衣钵弟子观摩。 她亲眼见证了对方的双眼失去高光,从此一撅后不振,后来更是一去不回。 所以她在外出之前,是跟周璐薇说过自己会去见一见二师兄的。 但没想到的是,情况和她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样,她本以为会见到一个乞丐似的颓废青年,但没想到对方做到了鸭店头牌。 靠着师承,他写的那些诗文,让云州的那些富家阔太千金难求。 最离谱的是,见到对方的时候,他居然没有认出紫竹,反倒是眼冒金光,说什么:“云州还有这种质量的富婆?来来来,且让我服侍你三百回合!” 紫竹当场扭头就走,打定主意,从此相逢是路人。 见得紫竹沉默,不明所以的周璐薇有些焦急地询问:“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二师兄他没事吧?” “他”紫竹纠结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他过得很好,不必担忧。”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紫竹回忆一番,那时候对方明显脸色不大对劲,看起来虚到了极点,再过不久应该就废了,废了应该就会回来去炼丹峰求药了。 两人正说着,凌泠终于完了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着她脚步虚浮的模样,紫竹疑惑地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凌泠眼珠子动了动:“就是太久没打扫房间了,心血来潮打扫了一下,有点累。” “金丹也会累?” 凌泠面不改色:“我最近减肥,干活的时候会封锁修为。” “好吧。” 尽管感觉凌泠隐瞒了什么,但紫竹也没有多问,起身拿上画板: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一起去见两位长辈吧。” 凌泠一愣:“两位?” “是啊。”紫竹奇怪地点点头:“我师尊也在。” “她还没回去?”凌泠惊讶道。 而她这么一说,周璐薇也是想起了什么:“对啊,师叔她下午就来了,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去?” 紫竹闻言也是有些诧异,但凌泠心如闪电,已经是想到了什么。 “你见到小师弟了吗?” “呃没有。”周璐薇回答。 凌泠点点头,猜测道:“许是小师弟天纵之才,师尊和画饲师叔对他起了爱才之心,在对他进行指点,所以忘了时间吧。” 紫竹一脸不解:“你们何时有了小师弟,师伯她又新收了入室弟子吗?” 凌泠看了看紫竹的画板,想到了什么,早已对姜律势在必得的她笑着道:“何止是入室弟子,说不定再过不久,他就是书院和画院共同的首席弟子了。” “嗯?”紫竹表情古怪地盯着凌泠。 她有些不明白,一向高傲的凌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书院和画院共同的首席弟子,先不说有没有先例,光是这个名头,就压过她们两个大弟子了,凌泠没可能让人压自己一头的。 但她说的话又不像是在阴阳怪气,好像是切实为对方而感到高兴。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呵,不信么?那便随我来看看吧,过去了一个下午,想必小师弟已经作出了更厉害的作品,有师尊和师叔在场,想来我们看一看应当是无妨的。” 凌泠炫耀似的道,扭着屁股便朝着楼上文饕阁走去。 不明所以的紫竹便也跟上,回头一看,周璐薇却是站在原地。 “你也一起来吧。” “不了,师姐。”周璐薇猛猛摇头:“我道心不够坚定,看不得小师弟的作品。” 闻言,紫竹十分惊讶。 文饕师伯的弟子,全都拥有先天之体,连拥有混沌之体的周璐薇都承受不住的作品 紫竹突然对她们口中的小师弟感兴趣起来。 深吸一口气,她快步跟上了凌泠的脚步。 片刻,两人来到了文饕阁前。 凌泠敲敲门。 “师尊,紫竹回来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进进.” 听着文饕含糊不清的声音,凌泠推开了门。 然后,她和紫竹便是愣在了原地。 此时姜律正跪在文饕的床上,双手握着文饕的腰,装逼让她飞起来。 画饲则躺在姜律身下,盘着姜律的特大龙纹文玩核桃,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让他倾囊相授。 而文饕双手正捂着脸,将话的后半句说完。 她正对着大门的方向,因此凌泠和紫竹能清楚的看见,文饕腹肌上上的青筋脉络。 两人顿时瞠目结舌,被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师尊不愧是合体期的大能啊。”姜律由衷地称赞着。 文饕带着哭腔:“别,别再说了,我不想这么快嗯.呜呜呜,都怪你!” 画饲感觉到了什么,松开嘴,一仰头:“换人换人。” “换人?” 凌泠和紫竹感觉自己的三观崩塌了。 而此时,姜律也终于注意到了门口的两人。 “诶?大师姐,你还没睡啊?”姜律面不改色地打着招呼。 听见他的话,画饲将头垂下床,表情一变。 文饕也是一愣,随即大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文饕从未对凌泠发过火,因此后者被吓得当即一颤:“是是我们敲门听到师尊您刚刚说进” 闻言,文饕顿时怔住,明白了一切。 “这这个是.”她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画饲则干脆往里缩了缩,假装自己不在。 “这个是师尊和师叔在传授我经验啦。” 姜律接过话茬,若无其事地解释着: “她们觉得我的画缺少灵魂,瞧出了我完全是靠想象在创作,这样走不长久,便打算指点指点我,大师姐你莫要误会。” “是是这样吗?”凌泠一下子就信了。 只有紫竹,总觉得这种单方面被撅,以及自家师尊那句急不可耐的“换人”有些不太对劲。 “但这未免也太.”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凌泠打断:“那你为什么不找师姐我呢?” “啊?”紫竹诧异地扭头。 “你?” 这时文饕也被姜律点醒,心绪一下就平稳了下来,站到了地上,全然不顾滴滴答答,教训道: “你一个黄花闺女又能懂什么?” “我”凌泠咬着牙,不甘示弱道:“我至少比小师弟懂啊。” “呵”文饕冷笑。 只有她和画饲才知道,姜律到底有多可怕。 不过只是碍于面子,她不可能承认这一点罢了。 而比起面子至上的文饕,画饲就懂得变通得多了。 一发现局势被姜律逆转,不甘心嘴边的萝卜飞走的她便突然来了点子。 她转了个身子,趴在床上,对紫竹说道:“紫竹你来得正好,你回我画院,把我的留影球拿过来,此番不止是为了教导你师伯的这个小徒弟,也是为了云州的事情。” “要开始了吗?”紫竹似乎早就知晓了画饲的计划,当即严肃起来。 画饲点点头:“没错,这也是为什么让你去云州历练的原因,去吧。” 紫竹领命,当即赶往画院,取回了留影球。 而在她拿东西的间隙,文饕也道貌岸然地将拍片的事情告诉了凌泠,企图以此让她和画饲被撅的事更加合理。 但看过姜律的画的凌泠却是发现了盲点。 “可是,小师弟他的作品,主角明明是女人啊,你们就算是要拍小样,也不该是小师弟当主角啊。” “这个原因很复杂。” 逐渐上道的文饕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因为目标人群是男修,所以肯定是得让他们代入主角的,这样一来,性别就必须稍稍调整一下,除此之外其他元素不会发生改变。 毕竟谁不想像主角那样轻而易举获得各种女帝仙子的青睐,平步青云呢?更何况还是主角主导,这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致命的毒药,说是票房密码也不为过。” “可是.”凌泠本来还想本着尊重原创的角度说些什么,却被一直沉默的画饲打断。 “你是女人,你会代入自己被各种各样的男人这般那般吗?如果你是男人,你又能接受主角是这样的女人吗?” “嘶”凌泠沉吟片刻:“好像真是这个道理。” “那就是了。” 画饲耸耸肩。 姜律感觉场面有些怪异,为什么你们可以以这样的状态和模样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些东西?感觉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正说着,紫竹赶了回来。 然后文饕就又将来龙去脉和刚刚现编的理论灌输给了她。 这下紫竹也接受了:“原来如此。” 可就在画饲迫不及待继续的时候,紫竹却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一边对照着姜律所画的人设图,一边质疑道: “你们两人完全不够吧?” “嗯?”画饲不解。 “我是说,即便是小样,也要尽可能多地展现角色,以此来展现更多元素,吸引更多受众。” 紫竹斟酌着解释道: “毕竟不可能所有元素都集中在同一个女配角身上,一到两个我觉得就差不多了,那么这样一来,两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你是说”凌泠眸子一亮。 “别误会,我不是为了私欲,我只是为了宗门的发展尽我所能罢了。”紫竹早就看出了凌泠的不正常,根本不屑于与之为伍,心中所想只是大局。 “呵呵。”凌泠翻了个白眼:“你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回去吧,我小师弟可是色孽圣体,我还不愿意跟其他人分享呢。” 听得她这么说,文饕和画饲都是不满地皱起眉头。 凌泠只好补充:“不包括师尊和师叔。” “色孽圣体?”紫竹惊叹一声:“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不得不更尽力一点了。” “这才对嘛,诚实一些,在我小师弟面前,只有我能端架子。” “嗯?” “不包括师尊和师叔。” 话说到了这份上,尽管文饕和画饲心中不情愿,但既然都打着这个旗号了,不同意也说不过去。 只是她们一想到原本只是两人交换,但现在却要排队,便是一阵不爽。 姜律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一向善解人意的他最是善于为他人考虑。 既然无法改变需要排队的事实,那么就只能想个法子延长她们的休息时间,这样一来就不会因为排队而烦恼了。 念及于此,他也是终于开口,调度起现场秩序: “都别担心,人人有份,我会控制好节奏的。 大家也都看过剧本了,谨记自己扮演的人设就好了。 师尊,按你之前说的,施展神通构筑幻境背景,师叔,你调整一下状态,随时开拍,大师姐,你和这位师姐分一下角色,记好台词,争取一遍过。” “好。” 四人点头,表示知晓。 “那么,留影球可以准备开始录像了。” 姜律看文饕一挥手,比绿幕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最初的场景就被构筑了出来,便指挥道: “第一场,覆姜和女尊干妈初试雨云情,开始!” 之前姜律因为只用面对两个人,所以考虑到她们的休息时间,强度并不大,但现在有四个人,那就不用太过担心,可以表演得用力一些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堂堂邪宗,从师尊到徒弟,竟然全都是第一次,一个没控制好,凌泠和紫竹来得太快,文饕和画饲还没休息好,竟是衔接不上了。 留影球价值不菲,一旦开启又不能暂停,没有办法,文饕只好一咬牙,对凌泠道:“快去楼下请你五师妹!” 不多时。 “快去楼下请你三师妹!” 又一会儿。 “快去画院请你小师妹!” 很快。 “快去.” 下午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型留守修士飞升务工现场 翌日清晨。 文修们一如往常,来到书院的院落中静修。 然而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今天的书院格外安静。 不止总是丝毫不在意他们有没有在认真修行,只要来了兴趣就走到一旁一边偷看别人的作业一边开始评价的每天闲的发慌的五师姐不在,就连总是时不时出来巡查监督的大师姐都没有出现。 换句话说,原本紧张刺激的上课,突然变成了轻松休闲的自习。 除了少数不管有没有人看管,依旧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弟子,其余人自然不免松懈下来,开始窃窃私语。 “今天什么情况?” “不知道,五师姐就算了,大师姐不该睡过头才是。” “四师兄呢?” “听说因祸得福,正在闭关。” “福?纯阳圣体泄成那个样子,还能有福?” “这你就不懂了吧,好比那千年寒潭,天生寒气厉害吧?没用!水若不活,则不流,不流则没有循环和变化,那就是一潭死水而已。四师兄的纯阳圣体也是一样的道理,就是要泄完旧阳,生出新阳,才能生生不息,愈加壮大,所谓不破不立,不外如是。” “谁说的?” “五师姐。” “难怪,我是说炽焰楼那帮体修总说得练到如同清水,不见半点白浊才能算是修炼有成,原来是这个道理么.” “对咯。” 正当文修们议论纷纷时,有人从阁楼中推开门走了出来。 甫一打开大门,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文修们以为是大师姐终于出来了,立马低头装模做样地作起了一周后要用来考核的文章。 可不想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姜律。 “诶?怎么是他?” 姜律打着哈欠,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睛。 “都早上了啊” 他摇摇头,背着手,自顾自地往书院外走去。 整个过程,文修们无一人出声。 因为姜律的自言自语,很明显地表示了他一整个晚上都住在只有文饕的亲传弟子才能住进的阁楼里,这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 周璐薇那是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为人又大大咧咧,和他们打成一片,对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的阶级之分看得不这么重,因此礼仪尊卑之事并不重要。 但姜律不同,他们都不熟悉他的性子,当然会担心如果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他,说不准是要被穿小鞋的。 所以莫说和姜律一样处于练气期的文修,就连几个筑了基的,也噤了声,只等着姜律离开,才敢议论议论。 就连昨日刚刚达成筑基门槛,正是志得意满之时的范劲也未曾开口,哪怕他瞧不惯姜律刚来一天就与周璐薇如此亲近,却也只是紧蹙眉头,注视着他离开。 直到姜律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他才嘀咕道: “五师姐虽看似不着调,却也是货真价实的混沌圣体,四师兄人人敬佩,还有最是神秘的三师姐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师兄,大师姐那就更不用多说,连宗主都赞不绝口,他是凭什么与这些人并肩的?” “说不定他也是什么圣体呢?”有人接茬。 “哪有练气中期的圣体?”范劲摇头:“五师姐接触修炼之后,起步便是练气之巅,一个月就筑成仙品道基,若非追求完美金丹,早就是金丹大修了,不止是她,其他师兄师姐也都是为了追求极致才刻意压制修行速度,就没听说过什么圣体还有练气中期的。” “那就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肖栈道:“不知为何,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我的灵识响个不停,感觉若是与他探讨一番,保不齐日后我放屁都没有声音了。” 回应他的是众人的白眼。 “肖栈师弟,你真是越来越入魔了,工作和生活还是要分清楚些比较好。”范劲叹了口气:“况且你说的这是什么啊?师兄师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尊贵无比,会因为这种事对他另眼相看?不说他们,伱这么说,又将师尊的尊严置于何地了?” “抱歉,是我说话欠考虑了。”肖栈愧疚地低下头。 而与此同时,人中龙凤尊贵无比的师姐们这会儿还在文饕阁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其中又以对姜律有别样情愫,哪怕身体不允许了,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退缩,而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道心硬上的凌泠,以及修为最高,责任也越大的文饕和画饲最甚。 “要说你那徒弟当真是邪得很。” 腿都并不拢的画饲疲惫地撑着灌了铅似的沉重的眼皮:“在他面前,就像是众生平等一般,莫说她们,哪怕是我,运转修为也护不住我自己,魂都要被他给弄坏了。” “这”酸奶人文饕欣慰地笑道:“就是色孽圣体!” 有一种说法。 当人被群殴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反抗,而是抓住对方其中一个人不要命地猛攻,这样虽然不一定能保护自己,但对方受的伤一定会比自己还要重。 姜律作为经历过这种绝境的人,自然深谙其中道理。 但昨晚的凶险,却远远不及这种最糟糕的情况。 不仅根本没有被群起而攻之,甚至对手还都是未经训练的普通人。 这种情况下,姜律本来就能一个打几个,更别说他还只是单打独斗,相当于永远只是在面对眼前的敌人,在1v1之下通过绝对的优势碾压对手,然后重复一晚上的1v1而已。 所以对他来说,顶多只能算运动量有点大,但其实连汗都没怎么出。 而他一个人出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受文饕所托,让他去炼丹峰拿药,帮各位师姐舒筋活络,补一补精气。 除开最开始的四人,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五人,书院的三师姐,以及画院那边的四个师姐。 姜律也没有想到,偌大两个百流宗的精英流派,从上到下全都只是理论专家,一晚上下来,就只有合法萝莉文饕画饲,大师姐凌泠,三师姐公孙欲,还有画院一位所有人中唯一有经验的师姐给他留下了印象。 其他人,甚至到现在姜律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两位师尊不必多说,若是会做数学题那将是绝杀,可惜做不得。 大师姐凌泠悟性最高,一点就通,魅惑圣体和色孽圣体交相辉映,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擦出了最多水花。 若是成吉思汗看见她的骑术,怕也是要把可汗的位置让给她。 公孙欲,极阴圣体,和四师兄恰好相反,时常因为过于敏感,连走路都会突然失智,因此常年闭关,虽是金丹大修,却从来不曾外出历练。 但姜律更愿称之为薄荷圣体,冰淇淋式的体质,一烫就化,如果当初跟姜律一起进入【十日地狱】的人是她,那么制备圣水相信不必遇到这么多困难,她一人就能抵万军之威,也是昨晚唯一一个需要不停补充水分的人。 画院师姐,姜律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却知道了她道侣的名字叫罗天,是个剑修。 她不愿意告诉姜律自己的名字,也拒绝叫姜律的名字,整个过程喊的都是她道侣的名字。 不过到了后面,虽然她还是倔强地表示此举只是为了宗门利益,但她的一个举动还是让姜律感到了些许温暖。 什么举动难以细说,但是其含金量就相当于“他要戴,你不用戴”。 至于周璐薇,则是被姜律拉上了黑名单,因为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道具,戴在身上要撅姜律。 正回味着,姜律也是顺利来到了炼丹峰,找到了正坐在账房里的管事。 “苏管事吗?”姜律看着对方的腰牌,说道:“麻烦给我九人份的补气丹,要上品的。” “九人份?” 苏管事一愣:“你一个练气期的修士,一枚补气丹都得分成好几次服用,这一份可是三颗,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啊,不是我用。”姜律解释道:“是我师尊让我来拿的。” “哦。”苏管事点点头:“手信呢?” 姜律从怀中摸出文饕给的印章:“给。” 苏管事接过印章,看了一眼,顿时惊诧:“文饕长老?你是食色书院的弟子?”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姜律心说难道自己看出来不像一个读书人么?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奇怪,因为食色书院的弟子从来用不上补气丹,我一时有些好奇。” 苏管事不解地看向姜律: “平时兑换补气丹最多的就是炽焰楼的人,你们书院一年半载不会要一颗,怎么这次一下要九份啊。” “呃” 姜律当然不可能把用途告诉外人,当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帮我师尊跑腿的,这个你想知道的话就得问她了,要不我回去问问?” “不,不用。” 苏管事连忙摆摆手,姜律这么一说,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僭越了,好奇归好奇,但是他可不想因此给一个长老心里添堵,更别说还是宗门里最难缠、每个长老都卖她几分面子的文饕。 曾经就有一个管事见过她之后,背地里议论她长得矮,直接被丢到炽焰楼被调教成了那些炼体女修的玩具,恐怖如斯。 天知道对方要是知晓她要点补气丹自己还磨磨蹭蹭,自己明天会不会因为左脚先走进炼丹峰被丢到御兽山,成为御兽一脉那些变态的宠兽。 想到这里,他只想赶快应付走姜律,便提笔开始准备批条子。 但是他一翻开账本上补气丹的库存页,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满怀歉意的对姜律说:“哎呀,不巧,昨天炽焰楼已经把剩下的补气丹全部提走了,要等新的补气丹出炉,得等到下午了,如果不急的话,要不你下午再来一趟?” “就是很急啊,不急我能一大早就过来吗?” 姜律也是有些郁闷,文饕和画饲也就罢了,修为摆在那里,即便没有补气丹,歇息一会儿也就缓过来了,但是其他人不行啊,都虚成那样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好不了了。 人家白天又有工作要做,如果因为自己耽误了她们,姜律心里是非常过意不去的。 “麻烦你想想办法呗,看能不能匀一点,或者告诉我哪里兑换过数量比较多的补气丹,我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借一些。” “这个.我帮你看看吧。”苏管事无奈地按照姜律的要求,开始查看最近哪里提过大量补气丹。 看着看着,苏管事有了发现:“有了,观星楼为了筹备一个月后的祭祀大典,各种丹药都提走了许多,现在应该还没用上,如果只是借的话,看在文饕长老的面子上,应该问题不大。” “哦,多谢了!”姜律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扭头就走。 “诶!印章!” “哦。”姜律回过头来,拿走文饕的印章。 看着他毛毛躁躁的模样,苏管事觉得有些好笑。 文饕居然让这么一个实力低微的弟子跑腿,真是心大。 “等一下。”姜律又折了回来:“观星楼在哪?” “.” 在苏管事的指路下,姜律好不容易又辗转到了观星楼。 这是一座伫立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峭壁之上的七层高塔,底座是一个巨大的石磨般的圆盘,连通着两侧山峰,在圆盘下,便是一眼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姜律站在圆盘上,往下看去,琢磨着自言自语:“祭祀就在这里么?也就是说幽冥之门应该就在下面?” 不愧是百流宗,人家仙人飞升是开天门往上飞,他们是往下掉,主打一个恶堕。 能来到观星楼,对姜律来说也算意外之喜。 他本就打算迟早来看看祭祀是如何运行的,没想到隔天就有了这个机会。 思索着,他进入了观星楼,找到了一楼的管事,说明了来意。 “补气丹?” 管事点点头:“我们倒是有,不过我得去通报一下,麻烦你就在此等候一下。” “劳烦你了。” 在管事上楼后,姜律在一楼四处瞎转。 观星楼每层的职能都不同,其中弟子所修皆是玄学。 就比如一楼的弟子,研习趋吉避凶之术,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悬浮着一团光幕。 姜律好奇,便随便找了个看上去比较清闲,也算友善的人聊起了天。 了解过后,他才得知,这些光幕,联通了百流宗秘境之外的世界,准确地说,是联通着一些百流宗的秘密据点。 如果有人重金请观星楼弟子卜算,便是通过那些据点,沟通这块光幕,然后一楼的弟子就能远程算卦,在家办公,相当人性化。 只不过由于一楼的弟子实力有限,只能算出凶善,而且也只能承受凡人的反噬,所以面对的基本都是普通人。 要想给修行之人趋吉避凶,或是学习更高级的能够算出具体事宜的推演之术,那就得是更高层的弟子才能做到的了。 听着对方的话,姜律开始思考让观星楼的人帮自己推演分身位置的可能性,但仔细想想,这种程度的反噬恐怕别说合体期了,就连大乘期都得被一道雷下来当场劈死。 于是他便退而求其次,询问起了祭祀相关的事宜。 “这位师兄,我一直很好奇,咱们宗门是怎么沟通到百艺老母的,祭祀核心是什么啊?” “祭祀的核心么?”对方想了想:“核心就是心诚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呃”姜律解释:“不,我的意思是,祭祀用的关键物品什么的。” “哦,你说这个啊。”对方恍然大悟:“关键物品的话.大概就是百艺老母的画像吧,那其中存在着百艺老母的全部神韵,见到这幅画,就跟见到百艺老母本尊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就是说,祭祀最关键的就是与被祭祀者相关的物品对吧?”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有的话当然最好,越是跟被祭祀者关系密切的物品,就越是容易让祭祀的声音被其本尊听到,而且最关键的其实是每个祭祀对象特有的祭文,这个才是重点。” 对方耐心地解释道:“没有物品,还可能祭祀成功,但没有祭文,那什么都是白搭。” “这样啊” 姜律有些失望。 虽然弄清楚了关键点是祭文,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祭文是什么? 想到这一点,姜律便又问道: “说起来,除了百艺老母,幽冥阴间就没有其他仙人了吗?” “这个还真有!” 听到这个问题,对方突然有些兴奋地道: “我就听说过一个传说,那百艺老母的画像,好像就是来源于某个在在其之上的存在的手笔,所以才能记录下她的神韵。 换做仙人之下的任何人,莫说记录她的神韵了,光是面对她就会受到灵魂上的威压,这就是人与仙的差距。” “哦?”姜律突然看到一丝希望:“那那个存在是.” “不知道。”对方摇摇头:“都说了是传说,传说就是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事,更别说那个存在是谁了。” 顿了顿,他又话锋一转:“不过,大家都说那个存在就是幽冥阴间的主人,毕竟除了这种存在,没人能让百艺老母心甘情愿画那种画。” “那种画?什么画?”姜律有些好奇。 对方左右看看,小声道:“先说啊,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传说,但是没人真的见过,你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懂。” 见姜律重重点头,对方才释放自己的分享欲,目光炯炯有神,一字一句道:“裸画!” “啊?”姜律一愣:“是我想的那种是吧?” “对!” 对方点头: “因为画的内容敏感,所以每年祭祀的时候,那副画卷都是被保存在画匣里,不被展开的。 而且啊,画像上的百艺老母一脸痴魅相,乃是不似存在人间的绝色,我听说那种模样,是忘川那帮炼神的癫子都想象不出来的。 曾经有个炼体的元婴期前辈,看了画像一眼,疯了似的在炽焰楼闭关,用手做了整整一个月,废寝忘食,最终爆体而亡。” “嘶”姜律咋舌:“这么恐怖?” “是啊,我还听说百艺老母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拥有许多动物特征的大妖鬼仙!” “不是人?” “我听说啊,她虽是痴魅,但并非是那种狐媚脸,而是一种清纯中带有混乱的迷离,怎么说呢” “又纯又欲,纯欲?” “对对对!就是这种意思,你简直是个天才!” “你继续说。” “那种模样,和猫很像,但是除了头,她的身子却又不像猫身那般带有力量感,而是十分纤弱,并且背后还有两对蜘蛛似的附足,她的本相绝对不是人间存在的任何一种生物。” 听着对方的描述,姜律想到了什么。 这种体态特征.这百艺老母不会是猫猫虫化形了吧? 而一想到这一点,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用【超忆】紧急搜索邪神之臀中携带的记忆,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的确记得一只特殊的猫猫虫。 那只猫猫虫不知怎的,流落到了外界,并且不知道吞食了什么,意外化形,在姜律和宙斯浪迹天涯的时候被他碰到,在一番深入交流之后,她对姜律死心塌地,跟着他回到了阴间。 当时好像是安排她去当什么什么主管来着 姜律仔细回想,终于想了起来。 他当时有一个专门从人间培养擅长各种才艺的人才的部门,从中挑选条件好的人引渡到阴间,进入商务部下属的一个负责接待的部门。 换句话说,在这里被奉若神明的百艺老母,好像只是当初自己安排的一个人才基地主管,兼职生活秘书。 说得再难听点,就是姜律下属产业的老鸨。 “啧” 想到这茬,姜律只觉得两个世界的反差有些过于魔幻,但是一切也都通透了。 是说怎么飞升之后就没有仙人回来了。 这就好比外出打工的人见到了大城市的繁华,费尽心思也要留在大城市,不愿意回到小县城,一样的道理。 他有些惊诧地看向对方:“哥们儿,你这听说也听说得太细了吧?” 正常来说,最关键的信息,应该是像谜语人给出的一两个关键词那样,哪怕少知道一点儿,得出的结论可能都和事实截然相反。 但面前这位老哥不一样,说是听说,但其实就算把这些信息量砍掉一半,最多花些时间,姜律都还是能联想到这件事。 “嗨。” 对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算什么啊?我说是听说,那也是相对我们观星楼的情报系统而言,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在我们这儿都只能算是听说。 其他的我不敢说,但至少元婴期的炼体是事实,而且百艺老母的外貌也有事实依据的。” “有什么说法吗?”姜律来了兴趣。 “因为祭祀已经近百年没出过能飞升的人了,而且即便飞升,百艺老母也从不出现,所以没人见过她真人。” 对方娓娓道来: “上一任楼主修为通天,看了百艺老母的画像并没有像那位元婴期前辈一样暴毙,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反正就是整日茶不思饭不想。 在此期间,他画了无数百艺老母的像,所以她的模样才得以流传了下来。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飞升,见到对方,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就窃取天机,推演如何才能见到百艺老母。” “然后呢?” “然后就成上一任楼主了啊。” 下午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姜律的精神小伙改造计划 听到这个回答,姜律多少有些没绷住。 他也没有想到,没有飞升的顶尖修士和阴间的平均实力差距竟然会有这么大。 连推演一个阴间主管的反噬都顶不住,这下他更不敢想办法让人推算自己的分身了。 现在看来,突破口还是在百艺老母身上。 即便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分身在哪,但凭借长久以来一直和阳间联系的经验,也一定知道自己的祭文是什么。 正思索着,管事已经取来了姜律需要的补气丹。 姜律接过补气丹,正欲离开,却有一个离他们不远的观星楼弟子突然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所有人一下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师兄,你怎么了?” 他身边的一人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扶起了那已经吐血到瘫倒在地的弟子。 管事也来不及跟姜律道别,快步上前,面色肃然:“发生什么事了?” 那弟子艰难地撑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我我被反噬了.” “怎会如此?”管事皱了皱眉头:“给普通人卜算为何会被反噬,难不成对方是修士?那分舵的人检查就这么不仔细?” “不,不是,跟他们无关。” 那弟子摇摇头:“是我的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那弟子解释道:“我前不久在藏经阁里看到一种冷门的卜算之法,通过与契仙签下契约,就能将来自天机对命数的反噬转移到其他相对而言代价更加低廉的方面,我刚刚尝试了一下,结果突然感觉灵魂受到了重击,就好像狠狠撞在了一座金刚石山上,七荤八素。” “什么?” 管事脸色一变:“那个卜算之法是不是叫《以契约形式取代天道自主甄别的人工审核通道结构原理》?” “什么逼名字?”姜律当即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那弟子则是一愣:“您怎么知道?” 管事一叹,甚至连原因都没解释,便先怒其不争地训斥道: “你以为就你聪明?就伱知道用能够恢复的肉体损伤代替虚无缥缈的命数反噬这种奇异的法门,只有你能慧眼识珠,其他人都看不出其价值? 我告诉你,包括其他人都听着。” 他大声道: “我们观星楼的藏经阁,里面的书那都是从昆仑山带过来的,最长的历史甚至有四五千年。 这么多秘籍和传承,按理来说蕴含着数不清的宝藏,这并没有问题。 但是,你们不要想着,随便找一本无人问津的秘籍,便是捡了大便宜,越是看起来优于观星楼传授你们的术法的秘籍,你们越要小心,因为那很可能就是禁书! 你们本身就修炼卜算之道,应当懂得,不是每个人都是天命之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天道眷顾。 说句难听但是为你们好的话,别总是抱有幻想和侥幸心理,也别把观星楼的历代楼主和出过的大修当作没眼光的白痴,你们所走的路,就是前人摸索出来的最好的路! 其他的,就是已经被证明走不通的路,不然那些秘籍就不会像是一团废纸,躺在角落里不见天日! 听懂了吗?” “听懂了。”弟子们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们并非是仙人,而只要是人,对未来抱有期待,对现实抱有幻想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些修为低微的弟子都是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心里更是藏着一团火,说没想过某日遇到奇遇,一飞冲天,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管事的训斥如同当头棒喝,彻底敲醒了他们。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一步走错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如果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而不去脚踏实地,那遭到了反噬的弟子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但就在弟子们纷纷低头自省,管事开始帮那遭到反噬的弟子探查受伤程度的时候,姜律却突然好奇地开口: “所以为什么用不上的东西还要放在藏经阁?而且就算要保存,也该放到不会被弟子接触到的地方吧,你们这跟把一个绝色放到阳刚少年面前然后告诉他这个不可以碰有什么区别?” 毕竟连黄黑网站都要确认一下浏览者是否已满十八岁,所以这种随便乱放禁书然后怪弟子乱看的做法,多少有些推卸责任之嫌。 虽然管事说的话不无道理,也的确是为大家考虑的肺腑之言,话糙理不糙,但是如果封存或者至少标注一下,兴许大家就知道这东西碰不得了。 所以在主打一个中立客观的观星楼大法官姜律看来,虽然本人的错误大一些,不过藏经阁也是有失职之嫌的,公平点说,应该各打五十大板。 “呃” 管事回头,一时语塞。 其他弟子一怔,也是反应过来。 卧槽,这哥们儿说的有道理啊。 这放在随便能拿到的地方,要是不说谁知道是禁书啊? 此前和姜律聊得十分投机的那名弟子更是直言不讳道:“这位师兄当真是思路清奇啊。” 而这时,管事也差不多确定那弟子并无大碍了,这才起身,开口解释起那本秘籍的来历。 “因为,那是百艺老母赐予我们的,并且,那种卜算之法,过去曾一度是观星楼卜算的主流技巧,我们百流宗更是凭借这个,屡次在与其他宗门的大势之争中占据绝对优势。 只是后来因为突然不能用了,这才被废弃,又退化成以前原始的卜算之法。” “啊?” “为什么?” 大部分人纷纷表示不解,但也有一部分人后知后觉:“难怪听张师兄说得感觉这本秘籍很玄妙,结果却没能推广开,原来是早就普及过了啊。” 管事问那名被称作张师兄的遭到了反噬的弟子:“秘籍在身上吗?” “在。” 张师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鹅黄色封皮的书册,递给管事。 “这门技巧,是百艺老母为了褒奖我观星楼百年如一日的鞠躬尽瘁,特意从幽冥阴间的契仙那里求来赠予我们的,鼎盛之时,观星楼弟子人人必修。 但直到百年前,不知为何,这技巧失去了作用,每个用这个方法卜算的人,都会受到反噬,于是只能弃用。” 管事的语气中包含着遗憾和惋惜,瞧得出来,或许只是因为修士漫长的寿元,让看起来只有中年,而他其实应当是经历过那段辉煌岁月的人。 或许别人不明白,只是将命数上的损伤转移到肉体上,能创造什么辉煌。 但姜律却是突然有一种感悟。 将生命上的损耗,转移到肉体,那么人就不会出现精神上的疲惫,肉体受到些伤害,对于修士来说很快也能恢复,构不成什么威胁。 用上这种技巧的人,就会处于永远积极的工作状态,从而在有限的条件下创造极致的价值。 这么说来,这种技巧看似是保护了这些修士,但它的本质,似乎是为了更好地压榨这些他们 “契仙.” 姜律有了一个猜想。 这不会又是熟人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人之心,姜律试探着问道:“管事,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管事点点头,将秘籍递给了姜律。 虽然它现在已经是禁书,但除了不能用之外,作为以前的教科书,安全性是绝对没问题的。 姜律乃是能帮文饕跑腿的弟子,想也不用想,在书院一定非常受重视,所以他开了口,管事自然不会拂他的面子。 接过秘籍,姜律随手翻开几页,看到那熟悉的文风,他终于能肯定了。 这种格式,这种到处都是陷阱的行文,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口号。 是你!合同的神! 契仙 马甲真多啊。 而在确定这本书的作者之后,姜律并未动声色,而是立马琢磨起其中是否有利可图。 换做一般的关系,姜律一般会选择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但是面前的可是观星楼,承办祭祀大典的主力,宗主之下,应当就是观星楼对祭祀大典的话语权最重了。 要进入祭祀大典的名单,比起自身有硬实力,能跟观星楼搞好关系的机会更是不容错过的。 如果能有恩于观星楼,那么加上在书院那边当片哥为艺术献身的功绩,他都不知道竞选的时候怎么输。 在绝对的关系面前,任何实力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于是姜律当即开始思考这门技巧失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前者不难想,自然是因为合同的神已经不在阴间,去海外发展了,那这门技术自然就没用了。 海外的神管不到海内的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么该如何破解呢? 重活一世,姜律的思路不说比以前先进,那也是肯定是开拓了不少的。 所以他立马就想到了一种手段—— 翻墙! 合同的神又没死,只是肉身在外面,换句话说,服务器还在运转,只不过不对海内用户开放,那么姜律要做的,就是搞一个能桥接两个世界的小火箭,实现信仰互通。 而这对身怀【契约恶魔的协议】的姜律来说,并不是难事。 只要将承载契约内容的皮革纸张上的恶魔纹络批量复制出来,然后将它们全部联系起来,再利用【开门】,打通恶魔纹络和合同的神之间的次元壁大门,这样就能实现翻墙了。 想到这里,姜律说干就干,瞬间露出一抹明悟之色:“原来那位前辈就是契仙?” “那位前辈?”管事一听,瞬间想到什么,震惊地问道:“你见过契仙?” 姜律长叹一声:“见应该是见不到了。” “什么意思?”管事不解。 “因为他已经不在此方世界了。” 姜律苦笑道: “我曾有过一次奇遇,得到过一本与我现在手上这本秘籍相似的书册,那本书里的内容比你们这个更加详尽,而且还附带了契仙附加上去的一篇自述。 他说自己即将离开此方世界,担心这门技巧失传,特意钻研出了能让它继续生效的方法,但碍于阴阳有隔,即使是鬼仙也不能随意降临,只好将那本改进版送入秘境,等待未来有缘人发现。” 闻言,管事的呼吸立时急促起来:“那改进版秘籍呢?” “擦屁股了。” 姜律耸耸肩:“我以为作者装逼糊弄人的,反正也看不懂,就丢在茅房当厕纸用了。” “什么?!” 管事眼前一黑:“你再说一遍?厕纸?!”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姜律连忙安抚管事的情绪: “虽然我把它用来擦屁股了,但是内容我还是看完了的,全部都记得。” 管事一愣:“当真?” “真的啊,我现在就可以把他说的破解之法告诉你们,只不过有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契仙在书里写了,只有有缘人能使用他改进的方法,其他人无法复刻,所以就算成功了,如果不靠我也难以批量复制。” 姜律回答道: “而且我不确定我没修过占卜之道,这个办法是否能成功。” “这”管事有些迟疑起来,但思虑一番,还是对姜律说道:“你先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他此时的期待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都是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几分钟前管事才告诫大家,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但这会儿回旋镖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这倒也可以理解。 只有术修才知道这门技巧的重要性。 要是观星楼再次掌握了这门技巧,莫说是他们,就连百流宗都要沾光。 其他宗门占卜需要献祭,而观星楼不用,那么到底谁是歪门邪道自然不必多说。 百流才是最屌的! 所以大家也纷纷满怀期待地等待姜律大发神威,实现他们心中的愿景。 而姜律,也不慌不忙,问管事道:“请问管事您是否会用这门技巧?” “会,我还在练气的时候,这门技巧就是必修课,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从来不曾淡忘,烂熟于胸!”管事骄傲地回答道。 姜律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还请给我笔和纸。” 管事当即对身边弟子道:“笔墨伺候。” 姜律用【超忆】在脑海中构筑起恶魔纹络的模样,然后提笔在宣纸上原样1:1复刻。 管事本以为姜律要写下改良之法,却不曾想他是画下了一个诡谲的图案,心生不解,但也没有出言询问,只是静静等待姜律画完,给足了面子。 不多时,姜律画完了恶魔纹络,满意地端详着,接着道: “接下来,请管事以灵力将这个图案,印在你的丹田和灵台处。” 管事了然地点头,然后按照姜律所说,将恶魔纹络用灵力篆刻进丹田和灵台。 “再构筑一条专门的灵力通道,联通两个图案。”姜律继续吩咐。 管事照做。 “接下来,我将赋予它们能够重新连通契仙的能力。” 姜律说着,装模做样地开始搞些莫名其妙的动作,然后暗地里发动了【开门】。 瞬间,管事身上来自于契约恶魔的符咒,就打穿了次元壁,将信号发射至了远在地狱的合同的神的身上。 管事在丹田和灵台处的两个恶魔纹络,突然发出了璀璨的光芒,显现在体外。 而作为外部的显化,在他的小腹和额头处,皆是显现了淡紫色的恶魔纹络,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光带,从下颌一路贯穿至小腹,在脖子上留下一条竖线。 “这是.”管事对此颇为惊异。 其他人更不必多说,那种从未在他们的修行中出现过的体系外的力量特征,让他们都是感到不明觉厉。 姜律淡淡一笑,解释道:“你额头和小腹处的图案,称作赢纹,意在修士与命理之争,始终赢得一线,而这条竖线,则叫瞎线,指的是窃取天机,瞒天过海,让天道明明察觉到异常,却像是盲人一样,不得要领。” “赢纹,瞎线?善!”管事感叹其中玄妙:“两个词道尽天机,尽显狂傲本色,不愧是契仙的手笔!” 姜律憋住压都压不住的嘴角:“总之,你先试试看有没有用。” 姜律并未把话说满,就是担心理论终究是理论,实践的时候还是有可能碰壁,但当他的【开门】技能进入cd后,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天才般的设计绝无问题! “好,我且试上一试。” 管事闭上眼,当即开始用上技巧卜算。 也不知道他算了什么,不多时,他的手上便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然而管事不怒反喜,睁开眼后激动地叫道:“成了!真成了!” 其余弟子也全都惊叹连连,迫切地想要修习这门技巧。 比起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对修士来说只要没死都算不值一提的伤势,那种命数上的耗损才更让他们心悸。 如今代价被转移到了肉身上,就证明这种改良方法可行。 在这一瞬间,管事似乎已经看到了观星楼重铸往日荣光的光鲜未来! “姜师侄!都不用楼主宣布,我就可以向你保证,以后观星楼永远站在你身后!” 管事深吸一口气,郑重而感激地对姜律说道。 如果说此前他对姜律的尊重是看在文饕的面子上,那么现在他完全就是将姜律视作比文饕更加重要的人了。 一个是和观星楼同一量级的朋友,另一个是掌握了观星楼核心技术的恩人。 一个战术级,一个战略级。 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哪怕姜律的修为和文饕的差距犹如天堑鸿沟,但他以后说话一定比文饕好使。 姜律对此十分满意,但还是谦虚地摆摆手。 “哪里哪里,都是巧合啦,我发挥的作用其实只有一点点啦。” 面对如此谦逊的年轻俊杰,任何人都难免生出爱才之心,管事当即生出了把姜律拉到观星楼的想法,小算盘一打,试探道: “姜师侄啊,这个赢纹和瞎线,必须得量产,这对我们观星楼来说十分重要,这样吧,你现在忙不忙,不如随我去见一见楼主,我们详谈一番,到时候专门给你在观星楼安排个住处怎么样?” 这话说得还是相对比较委婉的,如果不是顾虑到文饕的面子,管事就该直接说给他安排个职位了。 姜律也明白了管事的意图,但心理阴暗的他想的只有利益最大化,放长线钓大鱼,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他不置可否,而是假装听不懂其中含义,装傻道: “啊?但是我是书院的弟子,要观星楼的住处做什么?” “就是请你专门篆刻赢纹和瞎线呀。” “这个有需要叫我就是了嘛。” 姜律露出白莲花的笑,反手一个欲擒故纵,点到为止: “今天来其实主要是为了替我师尊借补气丹,能帮到观星楼纯属凑巧。 这会儿也耽误了不少时间,那我就先撤了,总之我就在书院,如果有需要的话,管事差个师兄师姐来寻我就是了。” “诶?” 管事一愣: “但是你才给我一个人篆刻了赢纹和瞎线啊,我们每个人都要的。” “这个.” 姜律临时转变了一劳永逸的想法,放弃了只开主机的门,连通其他端口的想法,故作为难道: “我实力低微,一天恐怕只能篆刻一次,这样吧,我先回去,正好管事你上报楼主,挑选一些优秀的弟子出来,作为首先篆刻的人,一个一个来,我到时候每天都会抽空过来的。” 姜律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每天都有理由来观星楼,进入祭祀大典的布置现场,找到更多线索。 并且到时候一定有不少宗门内的大人物会时不时出现在现场,姜律也能混个脸熟,何乐而不为呢? 见姜律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管事也没有什么留下姜律的好理由,便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那么我一会儿会上报楼主和长老们,等你明天过来,楼主会亲自接见你的。” “好。” 姜律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带上补气丹,离开了观星楼。 直到已经远离了观星楼,姜律才绷不住笑出了声,脸都差点要笑烂了。 这下子观星楼要成精神小伙精神小妹的聚集地咯! 一想到这个世界的术修首先就要在身上画赢纹和瞎线,姜律就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的象征? 这几天要收拾东西回家过年了,昨天和几个朋友吃了个饭喝了点,一觉睡到下午了,小趴菜对不起大家呜呜呜,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姜宝一日同风起! 正所谓一顿饱不如顿顿饱,姜律心里清楚,若是一次就帮人家解决了所有麻烦,一劳永逸,短时间内人家可能将他奉若神明,但时间一长,人心是会变的,到时候人家好处已经全部到手了,谁管你一个没有剩余价值的臭寄吧练气期啊? 虽然他不可能一直待在灵域,但是距离祭祀大典也还有将近一个月呢,细水长流总好过后继无力。 所以每天来一次,刷刷脸,是最好的选择。 带着从观星楼拿到的补气丹,姜律回到了书院。 正如他离开的时候那样,回来的时候别院中又是一阵死寂。 姜律并不知晓文修们如此重视自己的原因,当然,就算知晓了他也不在乎,他交朋友,要么能深入身体,要么能深入内心,但不管哪一种,显然都不包括这些普通内门弟子。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的看法对姜律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更谈不上因此精神内耗。 回到文饕阁,除了文饕和画饲已经清洗完身子,穿上了衣服静修,其他人依旧躺得四仰八叉,跟姜律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你回来了。”文饕冲他微微颔首,吩咐道:“快伺候你师姐们服药吧。” “好。” 姜律应了一声,冲师姐们唤道: “师姐们,起来吃药啦!” “小师弟~”凌泠听到姜律的声音,清醒了过来,但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扭捏着撒娇道:“人家身子骨都软啦,起不来嘛,伱用嘴巴喂我好不好?” 姜律低头看向凌泠糊满了的小巧嘴唇,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摇摇头:“哈哈,我不。” “你好狠的心啊,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师姐过劳累死吧!”凌泠头一偏,决绝地哼道。 “这” 姜律一时有些无措。 你一个金丹还能过劳死?这不纯纯道德绑架吗? 但是见着其他师姐因为兔死狐悲,而在眼中露出那隐隐有些失望的神色,姜律却也有苦说不出。 思来想去,他心生一计。 “诶?有了,我烤根山药给你们吃!” “山药?” 凌泠偏回脑袋,好奇地看着姜律将补气丹捏碎,涂在身上,然后朝自己走来。 “师姐,吃山药咯!” “唔!” 凌泠被堵住了嘴,成了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人。 虽然和想的不一样,但这样也算不错.凌泠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开始吸收山药上补气丹粉末的药效。 炽焰楼的体修们认证的补气丹效果自然不必多说,疲软的妖族大修吃了都能瞬间生龙活虎,不多时,一股充满了力量和爆发的热流瞬间便贯通了凌泠的四肢百骸。 体力満タンで復活!お姉さん参上! 时间紧迫,姜律根本没有留给大师姐细品的时间,重新出鞘后问道:“谁是下一个?” 不得不说,姜律是懂得拿捏囚徒心理的。 正如同劫匪在抢劫时要求排队交钱,第一个人十块,第二个人一百,以此类推,人质们会放弃反抗,削尖脑袋想当前面交钱的人,更有甚者还会嘲笑后面的冤大头被抢得更多。 如今姜律擦也不擦,自然意味着越是后面的人,就会吃到更多前面的人的唾沫,这些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亲传弟子,放在外界已经能傲视一方的大修哪能忍受屈于人后,于是争先恐后地要成为下一个。 于是姜律将一个个喂药的时间大大缩减,并且整个过程还非常有秩序。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师姐就已经恢复如初,前去浴房洗漱了。 而因为地位超然,所以自然而然是第一第二个吃烤山药的凌泠和紫竹此时已经洗漱完毕,回到了文饕阁,所以房间里除了姜律,便还有她们跟文饕画饲共五人。 这也是boss战最初的阵容。 “紫竹,我跟你文饕师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便外出,你在云城已经游历两月有余,该打交道的人应该也已经熟悉了,这次便由你将这留影球送到云影商会吧。” 画饲对紫竹吩咐道,然后递出昨晚拍满了的留影球。 文饕也对紫竹道:“我和你师尊已经剪辑过了,而且对你们都进行了换脸处理,不必担心看到内容的人认出你们。” “好。”紫竹似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换脸?”姜律有些惊讶:“还可以这样啊。” 文饕看向他:“你的没换。” 姜律一愣,怒道:“凭什么?!” 画饲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对你的任何换脸操作,都是对你色孽圣体的亵渎,我们研究过了,一旦把你的脸换做其他模样,环境内整体涩度就会锐减一半,想来许是你体质独特的魅力吧。” “哦,这个我会,先涩带动后涩嘛。”姜律恍然。 “总之,你刚刚回来,又得让你外出,辛苦你了,紫竹。”画饲有些怜惜而又骄傲地看向紫竹。 紫竹摇摇头,懂事得让人心疼:“无妨,我会尽心完成师尊交代的事情的。” “既然如此,那么这里就没我的事了吧?” 姜律起身,打算告退: “那师尊师叔,两位师姐,我就先撤了,我想到处去逛逛。” “你逛什么?”文饕挑挑眉:“要逛等到你紫竹师姐带你出去以后再逛,现在准备一下,等着和你师姐一起出发。” “啊?”姜律一下子懵了:“我也去?” “怎么?这外出历练的机会可是寻常弟子求之不得的机会,按理说得等到金丹期才有资格离开百流秘境的,你才练气期就能出去长长见识,怎么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文饕有些奇怪的问道。 “倒不是我不想去,只是” “只是什么?” “我答应了一个朋友,明天要和他见一面,我怕失信于他人不好啊。”姜律有些为难地解释道。 “什么朋友能比这个还重要啊?” 画饲也是觉得姜律有些分不清轻重,拍板道: “什么失信不失信的,你就把约定往后推一推嘛,以大局为重。” 但是误打误撞帮助观星楼解决了合同的神离职留下的遗留问题后,姜律这会儿已经把重心放到了观星楼那边,祭祀大典的优先级在他这里自然比拍片要高得多。 所以他并不是很想牺牲与观星楼攀关系的机会去下海,便用屡试不爽的标准模板继续推脱道: “我还是觉得不妥,对他人的承诺就是一份责任,而责任这种东西,一旦背负,就和我的生命绑定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舍弃呐如果说我舍弃了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们也不想我在以后某一天,也舍弃掉对你们的责任心吧?” “这” 闻言,四人神色各异,看向姜律的眼光都是多了一分柔和,文饕更是一阵感动。 原来自己在弟子的心里,地位如此重要吗? 他甚至想对自己负责! 年轻力壮,精力充沛,又有活,还这么纯爱。 救命,这种弟弟究竟是谁在谈啊? 不过,感动之余,文饕却还是不能同意姜律的要求,有责任有担当是好事,但是也得分清楚轻重,否则就会因小失大,年轻人,最是容易因为不懂得取舍而走上歧途。 徒儿,你还是太年轻了,以后还是得让为师来慢慢教你如何做人啊. 这么想着,文饕微笑着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谁,我去帮你沟通,向他说明你并非刻意失约便是。” 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文饕还是不松口,姜律也别无他法,只得老老实实回答:“观星楼主。” “哦,观星.谁?你说谁?”文饕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怎么他了?” “什么叫我怎么他了?”姜律有些无语,怎么说得像是自己闯了祸似的。 画饲此时也是满脸凝重:“你要是闯了什么祸,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帮你想办法,可千万不要瞒我们。” “我就一定得是犯了什么事儿吗?”姜律感到莫名其妙。 “让你去炼丹峰取丹药,你怎会与观星楼扯上关系?” 文饕质问道: “而且观星楼主整日深居简出,你若是没有做什么,怎么会引得他的注意?”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 姜律坐下,倒了半杯燃茶,将离开书院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他的叙述,大家这才知道姜律非但不是闯祸,反而是做好人好事去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人好事,是能竞选感动百流宗年度十大人物之首的程度。 “那么你是从何处得来那秘籍的?”紫竹问道。 早在回来的路上,姜律便想好了如何在观星楼主面前应对这种类似的问题,此时回答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小时候身体不好,妈妈给我炖蛇肉补身体,在蛇肚子里发现了竹简,上面记录的就是观星楼修炼的改良版秘籍,只能说巧了。” “非也。”文饕摇摇头:“万般皆有命数,不是巧合,而是就该被你捡到。” 画饲接过话茬:“也难怪他们如此重视,这改良之法本就非同小可,更何况是以这种方式得来,他们本就修命理卜算,恐怕一眼就瞧出姜师侄乃是有大福缘之人。” 震惊之余,见过大风大浪的两人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如果对方是观星楼主,那肯定不能鸽,但是这边下海的事,姜律作为主创和影像的主角,也没有缺席的道理。 文饕一下子觉得有些两难: “这可如何是好,你能得他赏识自然是好事,为师也为你感到高兴,但是如果你不去云城,那为师该如何帮你运作,替你争取参加祭祀大典的机会呢?” “啊?” 姜律突然怔住,问道:“这不是已经十拿九稳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文饕无奈地笑着道:“画院和书院每年的名额只有一人,而且还必须得是金丹期,按照宗门规矩,这个名额会按照顺位落在你大师姐的头上。 今早我本是打算安排你去云城,让你从头到尾参与,那即便你只是练气期,为师也能名正言顺地帮你争取,让你破例拿到额外的名额。 可如果你不去,只是作为主创,那为师就没什么底气帮你了。” “什么叫必须得是金丹期?”姜律不解。 “因为金丹期是飞升最合适的时期,基本的道基已经铸成,专精的路也初具雏形,能看到未来的成就,并且也能最大程度接受百艺老母的灌顶。 就像鲤鱼跃龙门一样,只要被仙人看中,便能一朝从金丹横跨大乘,飞升得道。 但即便没有被看重,也能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这样突破元婴壁垒就会变得轻而易举,以后的路也会越来越好走。 我与你画饲师叔便是当年在祭祀大典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路势如破竹,直到合体期才遇到了新的瓶颈。” 文饕事无巨细地解释道: “这次的祭祀大典就是你的机会,只要能参加祭祀大典,以你的天资,即便今年得不到百艺老母的青睐,也能让你快速进入金丹期,等待来年的机会。 所以如果能够得到名额,你就相当于有了来年冲击飞升的资本,换句话说,就是你能走别人走不到的捷径!” “嘶”姜律感觉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那这样看来,自己好像不得不去云州了。 “我明白了,我觉得我还是得去云州。” 他叹了口气,面露苦色:“但这样一来,观星楼主那边怎么办呢?假如我每天在两个地方来回跑的话,来得及吗?” “唔云州那边的事一天两天的肯定解决不了,楼主那边也的确不好耽误。” 画饲喃喃着,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 “这样吧,师叔有一个天品法宝,是一艘法舟,便借你一用吧,从云州到此地,莫约一个时辰就能到,你让你紫竹师姐每天接送你便是。” 姜律正好奇天品是个什么水平的宝物,但一扭头,看到紫竹和凌泠那张得比被自己怜爱时小不了多少的嘴,便大概也能猜到天品的含金量。 高低得是个宾利。 仿佛是为了印证姜律的推测,文饕这时也是有些嗔怪地对画饲道:“怎么能给孩子用这么好的东西呢,你真是溺爱他啊,徒儿,还不谢过你师叔?” 姜律心里顿时有了数:“那么就谢过师叔了。” 画饲大手一挥,笑靥如花:“都是小事,这法舟在我这儿也是落灰,你昨天受了不少累,师叔借你用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你以后多来师叔这里坐坐,保不齐我哪天一高兴就送你了。” 文饕色变,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眼底竟是露出一抹狠色。 “哎呀,好徒儿,为师刚刚想起来,这法舟只能在天上飞,要是在地上代步可就不行了,这样吧,为师这里也有一架天品的车辇,你可千万不要把你师叔的法舟当车用,有个磕磕碰碰的,你师叔该心疼了,这可是她画了一年的稿子才换来的珍贵宝物呢。” 画饲猛地一扭头。 好绿茶! 呡了呡嘴唇,画饲不甘示弱地拆台道:“你也要注意,人多的时候就不要开你师尊借你的车了,小心损坏,你师尊可是写了一年的稿子呢。” 姜律感觉再待在这儿浑身别扭,便当即选择开润。 “那什么,那么我就先跟紫竹师姐去云州了,明天我会回来的。” 来到书院的后院,紫竹将画饲给她的飞舟召了出来,便让姜律上船,并面色复杂地说道:“真是托你的福了,我之前去云州,全程都是靠自己飞过去,何时用过这种好东西。” 瞧出了紫竹的失落,姜律安慰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师姐不要多想,而且我只是借用,师叔又不是真的送给我了,到了最后,师叔不还是会送给你嘛?” “我并不是想要这个,我只是.”紫竹欲言又止。 姜律揽住了她的腰,稍稍发力,让紫竹贴在自己身上:“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只有我和你,与其让这些事情困扰你,不如我们好好享受一下沿途的风景,师姐你说呢?” 紫竹没想到姜律会突然袭击,当即害羞得眨了眨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那那便依你。” 而就在这时,姜律的身后突然传来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姜律一回头,惊讶地发现了把文饕给的车钥匙掉在了地上,正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凌泠。 嗯?原来你也在队内语音的吗? “看来.”凌泠悲痛欲绝:“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姜律摇摇头,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你来得正是时候!” 凌泠欲迎还拒,稍作抵抗便被姜律拉进了怀里。 “是我先来的”凌泠小声道。 “什么先来后来。”姜律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们在我心里占据了同样大小的位置。” 见凌泠露出感动之色,紫竹也凑了上来:“我也要。” “上船,上船再说。” 片刻之臾,书院前院的文修们抬头,却见姜律揽着两位美人站在船头,如同那文中谪仙,满足了他们对书中后宫男主的一切幻想。 特别是当他们发现那飞舟是天品法宝,姜律揽着的又是他们一整天没见的大师姐和隔壁画院的知性女神紫竹师姐后,更是咬牙破防。 而在姜律牵着两人,钻进船舱后,身为食色书院的文修,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是嫉恨得捏断了手中的笔杆子。 可旋即而来的,却又是一阵释然和绝望。 是啊,自己一个臭写书的,怎么比得过开着豪车载女神的富哥呢? 有人双目无神地看着飞舟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今天呐,不得不写黄毛了啊.” 姜律并不知道自己的快乐被人看到了,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快乐,有人道心受损,竟是要改编所修文道,他只知道,这个船舱还蛮大的。 有诗云: 姜宝一日同风起,扶腰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湿下来,犹能簸却舱鸣水。 姜律坐在飞舟船舷,眺望着万里山河,点上了从文饕那里偷来的烟杆。 “舒坦.” 飞舟现在是自动驾驶,在没有人操控的时候,飞舟的速度并不会很快,所以也不像画饲说的那样,一个时辰就到了。 紫竹掀开船舱的丝绸门帘,对姜律道:“师弟,外面风大,进来坐吧。” 姜律一眼看去,注意到紫竹特意将他的白袍内衬套在了身上,大一号的尺码让她显得是娇小可爱,而往里一看,正在烧茶的凌泠更是过分,竟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穿裸身围裙。 可以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师姐,马上就快到了,你们就不要引诱我了。” “胡说!”紫竹啐了一口:“谁引诱你了?明明是你引诱我们,哪里有什么也不穿就坐在外面看风景的,要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败坏我们百流宗的名声?” “啊什么我们百流宗还有名声?” 姜律大感意外,但还是点点头: “那好吧,本来是想让它也看看大好河山的,既然师姐你这么说,那我可就进来了。” 紫竹“嗯”了一声:“来吧,抓紧,别摔倒了。” “哎呀,让你抓紧船沿,你在抓什么啊?” “我在抓紧时间。” “呜呜,你抓紫竹就抓紫竹,怎么还抓我呀?” “我说了,你们在我心里占据着一样大小的位置,我是不会冷落大师姐你的。” “真的吗?那我们的位置有多大啊?” “嗯差一点点就占满了。” “好师弟,真是师姐的好师弟!” “那我们可就不得不奖励你一下了呢。” 凌泠和紫竹自然想不到,姜律说的那一点点,包含了整个星辰大海。 而姜律也想不到,多日以后,面对专业的拍摄团队,他一定会回想起师姐们向他展示飞舟稳定性的这个不算遥远的下午。 因为,那时的他会怀念,自己那颗没有参加过男优大赛,还能够享受到乐趣的初心。 下一回:炼狱般的竞赛!百流宗的绝凶虎!——起点中文网,堂堂连载! 下午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炼狱般的竞赛!百流宗的绝凶虎!(上) 没过多久,姜律三人乘坐着飞舟终于来到了云州城。 修行者通天彻地,江湖上强者云集,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屹立在世,并且成为盘踞了许多错综复杂的势力的城池,按理说应当是与凡俗的城池有极大的差别的。 但在姜律看来,这样的差别并不大。 无非就是街上的行商售卖的是修行资源和法宝,酒楼里的食物变成了灵兽的肉或是带有灵气的素食,然后所谓城池却是跟现代城市一样大,高耸的城墙里面看起来像是藏了不少超巨型巨人似的,让人看一眼就心潮澎湃想要塔塔开。 距离云州不远处的时候,在姜律强烈要求低调下,三人从飞舟上下来,来到地面上,然后换成了文饕给的车辇。 正所谓文人骚客。 作为一个写手,文饕买法宝并不注重实用,而是只注重外观,铺张奢华到了极致,主打一个骚,就说着车辇吧,霸气外露就算了,甚至还是敞篷的。 她就是那种愿意为了细枝末节的小事而豪掷千金的人,强大的性能在她眼里还不如粉色的外观来得有吸引力,如果姜律不是粉色,那么再强大的性能,或许在她这里得到的青睐也会打一些折扣。 所以饶是姜律这种读离骚的纯情少年,上了车也不免觉得这个骚是离不了一点的。 但这正是姜律想要的效果。 有豪车相伴,又有佳人相随,这种情况下不讲究讲究排场,只能说纯傻逼。 果不其然,这比凡俗皇帝使用的规格都不知道高了多少的龙纹黑金车辇一驶入云州城,顿时引起了那些个散修的关注。 特别是看到车辇的主人只是一个练气期修士,却有两名不似人间能拥有的绝色仙子作伴,当即便猜测起姜律的身份是哪个隐世宗门的传人。 “此人剑眉星目,神情随性而慵懒,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世家子弟,也不晓得最近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大事了。” “我看这龙纹浑然天成,这车辇最次也是地品的法宝,能有这种底蕴,难道是东洲皇族的哪位皇子?” “难说,我看着有点像中州哪个世家的传人,以我半步金丹的修为,他的修为我能看透,但他身边的那两位仙子我却是看不出深浅,难道是金丹大修?” “你别管修为,光是她们这容貌,比之天山圣女宗的真传弟子来说都不遑多让,这种仙子竟然给此人驾车,相伴左右,他肯定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过来了!低头!别与他们相视!” 在修行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一直与人对视,若是两人不相识,那么就很可能被当作一种挑衅。 业内人称“你瞅啥?”。 而在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会刻意避免发生这种不必要的冲突,那就更不用说这会儿面对的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背景的姜律了。 这一点姜律当然是不清楚的,他单纯以为大家都被他的壕气震惊了,心头正暗爽着。 毕竟对姜律这个充满了低级趣味的人来说,即便身为阴间之主,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比在家装逼后又出门又装逼更快乐的事了。 不是为了装逼为了爽我努力个什么劲儿呢? 不过周围人议论的那些势力,倒是也传进了姜律的耳朵里。 他也不知晓江湖格局,当即便扭头问凌泠和紫竹:“东洲皇族是什么含金量?” “凡俗皇族入道,出了一个合体期,一人得道鸡犬飞升,但整体质量也就那样。”凌泠回道。 “中州的那些世家呢?” “一群乌合之众,最强者不过化神期,师尊或师伯一人就可镇压他们全部。”紫竹道。 “那天山圣女宗呢?” “宗主不过合体期,也就相当于百流宗的随意一个分支罢了。” 这下姜律心里有底了,虽然自己才只是练气期,但是看来是可以在云州横着走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咱们百流宗这么强,还藏起来做什么?” “小师弟你有所不知。”凌泠解释道:“明面上的强大宗门,整个九州也不过只有一个玄空阁稍压我们一头,但实际上还有许多隐世宗门或是世家,寻常修士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听过,若是太招摇,被他们盯上,绝对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这样啊。” 姜律点点头。 看来这些议论自己身份的人,就是凌泠口中的寻常修士了。 这就是信息层面和平台的优势了,就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只知道最贵的衣服是阿迪耐克,最好吃的是肯德基麦当劳,不知道也根本想象不到还有更加昂贵的奢侈品和珍馐美食。 所以在寻常修士眼中,最厉害的就是那几个宗门,但在百流宗人眼里,这些宗门其实什么也不是。 短短几句话,姜律就明白了百流宗在江湖上的地位,明确了其定位。 也难怪百流宗弟子削尖了脑袋想要外出历练,如果总是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必然会错过许多有趣的见闻,并且无法构筑出完整的世界观,这对长远的修行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如今已经知晓了一切,有了底气的姜律整个人更加放松了,纯把自己当富二代出来享受生活,一路上放空了脑袋,观摩起了云州的一切,一直到紫竹驾车来到一座宫殿之前,姜律才打着哈欠下了车。 “云影商会。” 姜律抬起头,看着金光闪闪的牌匾,稍稍有些感叹。 谁又能想到,这么高档奢华的场所,里面竟然是拍片的呢? 凌泠此时已经收起了车辇,而紫竹则是让门房去通报。 瞧得出来,紫竹和云影商会关系匪浅,那门房显然是认识她的,通报的时候甚至让紫竹一起相随,去见会长。 紫竹对姜律和凌泠道:“伱们在此等候,我先去与商会会长知会一声。” 姜律有些奇怪:“我们不用去吗?” “你可是代表师尊和师伯过来的,怎么能亲自去见他?应当由他出来迎接你才是。”紫竹笑道。 凌泠替姜律理了理衣领,也不管门房听不听得见:“就是啊,虽然是商讨合作,但是他们什么地位,你又什么地位,你怎可自降身份去拜见他呢?” 说着,凌泠对紫竹道:“我与你一起去吧,你与他相熟,我担心你抹不开面子,但是师尊和师叔的颜面最是重要,我是一定要让他亲自出来迎接才行的。” “好。” 在实打实要与人打交道时,两人反倒比姜律更加讲究排场,认为文饕和画饲的颜面不容侵犯,所以竟是丢下了姜律这个切实侵犯过两人颜面的人,前去扮演传话太监了。 姜律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但始终未见有人再从商会里出来,一时觉得有些无趣。 而正当他找了处阴凉地坐下,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时,突然发现偏殿外有不少没有穿着商会制服的人正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姜律起身靠了过去,打算凑凑热闹。 然而等他走到人群聚集之处,看到了侧殿外挂着的牌板时,突然来了兴趣。 只见牌板上有几个大字——第二十三届云影供奉海选。 在标题下,还写明了海选要求。 从身高,到体重,再到外形条件,生活习惯等等,事无巨细。 非常凑巧,姜律一看,发现自己十分符合。 而在他注视牌板的时候,云影商会的星探也注意到了他,顿时眼冒精光,凑了过来:“这位小哥,有兴趣成为我们云影商会的供奉吗?” “我?”姜律有些诧异,然后娇羞地摆摆手:“我不行的,我还是处男。” 闻言,星探更是如获至宝:“处男好,处男好啊!我看你正适合出演我们的逆ntr系列和痴女婶婶系列,你的外形条件非常符合我们的需求啊!” “哈哈,哪有你说得这么好啦。” 姜律摸摸脑袋,憨厚地笑着。 “这样吧,我帮你填报名表,你去参加一下选拔,只要你的身体条件也能通过,或者说只要不是太差,我都签你,怎么样?” 星探诱惑道: “如果你的身体条件非常出色,搞不好可以和云烟楼的花魁,轻荑小姐合作也说不定呢。” “哈哈,还是不了。”姜律摇摇头,婉拒道:“我还有事呢。” 且不说姜律来云影商会是要办正事的,就说合作的女演员吧,他都不知道什么花魁能比得上百流宗的海天盛筵。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见识过各位师姐的流量,即便是沧海都算不上水,离开了师尊师叔的高耸山峰,就算是花魁也像是被云彩遮掩住打了码一样,勾不起姜律半点兴趣。 听到姜律的回答,星探明显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强行逼迫他。 但就在姜律看完热闹,准备离开的时候,身边几个同样打算参加海选的人的不加掩饰的嘲讽声却传进了他的耳朵。 “笑死人了,一听见还要测试身体素质就借口溜走,不会是不行吧?” “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大腿一点儿肉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力气嘛。” “这种小白脸,也就骗骗那种小姑娘了,等小姑娘变成老姑娘,指定是要出去偷人的。” 姜律的脚步顿时止住,扭头看向那几个议论他的肌肉男,微笑着问道: “妈了个逼的你们说谁呢?” “当然是你了,小白脸。”那几人怪笑着,似乎以嘲讽姜律为最大的乐趣。 姜律本以为那种玄幻中主角走到哪都被嘲讽的戏码是十分降智的桥段,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但没想到,今天他真就碰上了。 他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人的恶意就是没有原因的,或许就因为单纯的看不惯,就要刻意寻衅挑事。 难道就因为自己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就活该要被这种五大三粗的人瞧不起吗? 不!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姜律深吸一口气: “我叶良辰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你若是感觉你有实力和我玩,良辰,不介意奉陪到底,你也可以继续我行我素,不过,你的日子不会再很舒心!” 几人一愣,不约而同地大笑。 “怎么?你难道敢跟我们同台竞技吗?” 姜律也不多说,反手让星探帮他填上了报名表:“呵呵,我会让你明白,良辰从不说空话。” 见他如此硬气,几人拍手叫好:“好好好!你便等着我们在海选的舞台上蹂躏你,羞辱你,把你挫败到无地自容吧!” 姜律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良辰,不介意陪你玩玩。” 而星探见到这样的情况,并未慌张,反倒是兴奋起来。 作为流量工作者,他最是清楚,一个有冲突的海选竞技,跟一个平淡的海选相比,能吸引多少眼球。 很快,换上一条云影商会特制的骚包的三角亵裤的姜律,站上了海选的舞台。 他自然是与那几个肌肉男被分到了同一组。 在负责人的刻意安排下,姜律站在了总共十多个高大壮硕的供奉候选者的队伍里,相较之下,他的身材并不占优势。 但他无所畏惧! 而此时,评委也开始介绍赛制。 “我云影商会的供奉共分五品,下品名为汁男,意为只负责发射的边缘供奉,不参与演出和与知名女优的合作,只考虑身体素质,而不考虑技巧熟练度和外形条件。 中品名为口男,能展现一些技术,只考虑身体素质和技巧熟练度。 上品为演男,可以参与剧情演绎,在之前的前提下,对外形有一定要求。 极品为封面男,对外形有较高要求,可以合作一些知名演员,在留影球的封面上也会有一席之地。 仙品则为艺男,对全方位能力要求都极高,能够上升到艺术层面。 本次的选拔分四轮,前三轮分别考核大家的身体素质、技巧、外形,全部通过者就能成为演男。 第四轮则考验临场实操,前三轮的优胜者将会同台竞技,挑选出一位年度新人。 整个过程不得使用灵力,只能以肉身本身的能力进行考核,如有违反者,取消参赛资格! 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那么就开始第一轮吧。” 评委说起了第一轮竞赛的规则: “第一轮分为三轮,分别考验力量,耐力,和敏感度,首先是力量的考验。” 说着,他拿出一块软布,厉声道:“以戳穿软布的层数为标准,三层合格,五层为良,七层为优,九层为极品!” “呵今年还是这样吗?” 先前嘲讽过姜律的肌肉男领头笑着摇摇头。 他的跟班拍着他的马匹道:“老大去年就能戳穿六层,如果不是你不愿意只拿到良,现在说不定已经能成为封面男了啊。” 一听见他的话,一些参赛者惊讶地看了过来。 大部分人都是以三层为目标,只有少部分强者才会将目光放在五层,而肌肉男竟是去年就能突破六层的人中龙凤吗? “呵呵。”面对众人震惊的目光,肌肉男笑而不语,风轻云淡地拿起九层软布,扯住两侧,绷紧在面前。 “哼哈!” 前七层软布应声被戳穿,只有最后两层软布还保留着原状,但第八层也是轻微地变了形。 “什么?!” “开门红!” “这是七层强者,不.应该是半步八层,恐怖如斯!” 享受着众人惊恐的失声大喊,以及评委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艳,肌肉男故作失望地摇摇头:“唉,状态不佳。” 可这么说着,脸上的得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不经意间,他看向了姜律。 可姜律却不像他一样一下子拿了九层,反倒是只拿了一层。 “呵,先试一试么?倒也算冷静。”他喃喃道。 他的跟班们此时也注意到了姜律,开口唱衰:“才一层?合格都合格不了,还说要跟我们比呢,笑死人了。” 然而,姜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拎起软布一角,任其轻飘飘地垂在半空。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姜律动了。 砰! 一阵金铁碰撞的巨响声响彻场馆,再看姜律,手指依旧轻捻软布布角,而手中软布,除了中间的大洞,四周竟也是出现了蛛网似的裂纹。 提起软布,姜律轻轻吹了一口气,软布竟是化作一地碎片。 “这这是。” 评委露出比看到肌肉男的表现还要震惊百倍: “他竟然趁软布不注意,以超高速撞击,导致软布的表面张力来不及缓冲,碎得像是一块金属!从破碎的程度来看,这位名为叶良辰的选手,他相当于戳穿了一块钢板!!” “这一招.” 姜律淡漠地看向瞠目结舌的肌肉男,满脸强者姿态: “叫做大山鹊摧毁停车场!”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正当所有人以为姜律就此为止的时候,他居然又拿起了面前盛放所有大概数十张软布的木盒,深吸一口气: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寸劲.开天!!” 下一秒,软布,木盒,一并碎裂,随风飘散 今天要搬家回家过年了,实在没时间码字,今天先5k将就将就吧,下午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炼狱般的竞赛!百流宗的绝凶虎!(中) 会场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凡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姜律满脸的轻松写意,根本就是没有动用全力的表现! “怎么可能?!” 肌肉男满眼惊恐。 这份惊恐并非全部源自自己的努力和沉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以绝对碾压的方式给突破了,更重要的是 他感觉物理不存在了! “他作弊!” 他大喊道:“评委,他一定是动用了灵力!” 被他这么一喊,选手和评委们也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姜律所做到的,根本不是人力能够达成的! 除了作弊,或许没有第二个合理的解释。 “裁判,检查一下。”评委席中一个满头花白的短发中年男人吩咐道。 裁判点点头,上到舞台,拾起满地碎屑,半响后,却满脸凝重地摇摇头:“没有感应到灵力残留,他是仅凭肉身强度做到了这一步。” “不可能,我们就是炼体的修士,我们炼体人都是大肌霸,这种细狗不可能是炼体的修士,他一定是用什么方式作弊了!” 肌肉男握紧双拳,满眼的笃定。 便在这时,处于风暴中心的姜律终于点头: “没错,我的确不是炼体的修士” “他承认了!” “但是,我也没作弊。”姜律叹了口气:“你们不是一口咬定我动用了灵力么,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看看,经过灵力加持后,究竟是怎样的光景吧。” 说着,在船上接受过两位师姐灵力特训的姜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发挥出了一个修士的力量。 只见他径直向前倒下,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可看似他整个人已经面朝地板狠狠砸下,但处在评委席的评委们,视线正好与高出地面的舞台平齐,仔细一看,发现姜律的鼻尖距离地面竟是存在着一根发丝厚度的距离。 “不可能!他的双手紧紧贴在身体两侧,只有脚尖作为支点,这样的角度,到底是什么在支撑他?!” 评委们拍案而起,纷纷表示这违背了自然法则。 “难道说” 有人换了个角度,从姜律侧方看去,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顶住了!把身体支撑起来了!” “不!不是顶住,他插入了玄铁地板!!” “什么我们的地板居然是玄铁的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当所有人都在震惊于姜律非人的操作时,他已经将双手缓缓覆盖在了地板上,声嘶力竭地呐喊道: “既然考验的是力量那么就是要这样才够劲啊!!” 一边呐喊着,姜律一边双手发力,更是悄悄用上了邪神左手的力量。 明明是玄铁的地板,此时竟然开始变形拉伸。 就如同插入了还未发酵的面团的没有涂油的筷子,在拔出来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带动面团延伸。 此时的玄铁地板也是如此,明明没有被高温炙烤过,却是打破了玄铁的金属延展性最差的常识,那被拉扯出的气泡状凸起,让它的延展性看起来甚至足以比肩金银铂三巨头。 而当地板延展到了极限的时候,终于崩坏了。 砰! 一大块舞台居然被姜律硬生生拔了出来! 随着姜律缓慢却不可阻挡地渐渐站起,那部分被扯坏的挂在他身上的舞台,就像是半截巨大化了的哑铃,跟那一大块玄铁相比,姜律就像是蚂蚁一般渺小。 可姜律,却偏偏像是那举重运动员一般,坚定地将它举了起来。 这就是修真纪元练气期的含金量! 放在斗罗大陆,高低是个神王! “看吧,这才叫动用灵力,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东西!” 姜律死死咬着牙,脸庞都有些发白,看起来十分吃力,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嘲笑他此刻的狼狈。 “伱他妈的是什么怪物?!” “老子是阿基米德!” 众人并不知晓阿基米德是谁,但他们也不在乎,他们更关心的是,姜律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齐渊,叶良辰,率先晋级,开始耐力测试!” 满头花白的首席评委擦着额头的冷汗,开始宣读耐力测试的规则: “最低时限为半炷香,只要能在灵魂绞榨机中坚持半炷香的时间,就算合格,一柱香为良,两柱香为优,三柱香为极品!” 话音刚落,便有商会杂役推来一个像是水泥搅拌机似的装置。 从正对着选手的入口看过去,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胶状凸起。 装置启动,这些凸起就瞬间开始飞速旋转,还伴随着伸缩,相当恐怖。 “难怪叫灵魂绞榨机,真是名副其实的恐怖机器!” 上一次在力量测试就败下阵来的名为齐渊的肌肉男,自然是没有见过这等凶险的关卡,当即有些没底。 但在姜律看来,这简直就是对食尸鬼女王的口器的拙劣模仿,因此压根没把这种连感情都没有的冰冷机器放在眼里。 “你先吧。”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想利用姜律试水,总之齐渊这次将打头阵的机会让给了姜律。 尽管这不失为一种理智的做法,但在评委们看来,这种胆怯已经是落了下乘。 反观姜律,一脸轻蔑地取下身上套着的巨大铁块,然后掸掸灰尘,便淡然上前,进入了灵魂绞榨机。 然而,半炷香不到的时间,姜律便突然眉头一皱,退了出来。 “失败了吗?” 正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众人喃喃。 评委们心中也不免有些遗憾,虽然力量骇人听闻,但这耐力也太差了。 而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姜律只是面不改色地淡淡道:“这个机器坏了。” “坏了?”杂役疑惑地探头去看,下一秒怪叫一声,难以置信地嚷嚷道:“平了!竟然被磨平了!” “什么?!” 首席评委此时甚至顾不上仪态,从评委席上跑到了舞台,亲自去看,然后便是倒吸一口凉气: “玄铁也就罢了,就连以水浇筑的水胶也奈何不得他吗?软硬不吃!他软硬不吃啊!” “嘶” 一旁的齐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 曾有一名渡劫期的炼体修士久久不得突破大乘期瓶颈,曾在暮年感叹,称他修为通天彻地,肉身成圣,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挡住他一拳。 但偏偏就是水,入杯,即杯;至瓶,成瓶;进壶,为壶,亦舒亦急,可湍可缓。 他可以打断瀑布后的悬崖,却永远无法打断一条瀑布。 直到他以水为老师,人水合一,才终于突破桎梏,成就大乘。 但今天姜律解决了那位修士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意味着他光论武学的境界,恐怕已经超越了渡劫期。 “以柔克刚,又以刚克柔,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影商会的年轻会长放下手头事务,跟随着凌泠和紫竹出来迎接姜律,给足了这两人口中的食色书院和还真书院的双院圣子的面子,可来到正门,却又不见姜律人影。 “紫竹仙子,请问你们的圣子现在何处啊?” 会长环视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符合两人描述的人,不免有些奇怪。 紫竹同样觉得诧异,不是让他在此等候吗?人呢? “云会长稍安勿躁,许是我家圣子好奇,四处闲逛去了,我去寻他。” 凌泠开口,倒是稳住了云会长,但其实她心里也着急,不知道去哪里寻姜律。 正在这时,一个杂役推着一台刚刚从仓库那边调过来的全新的灵魂绞榨机向着海选现场走去。 云会长叫住了他:“这是怎么回事?那边不是有一台吗?” “回会长,今年有个狠人,给绞榨机的内衬全部磨平了,已经完全不能用了。”杂役回答道。 “啊?磨平?”云会长十分惊诧。 紫竹却是心血来潮,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云会长,那边是” “那边是供奉的选拔现场,这个是其中一个项目。” 云会长解释着,启动了绞榨机,向两人展示,然后苦笑道: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听他说的,好像有个人把里面给磨平了,简直闻所未闻。” 凌泠也反应了过来,问杂役道:“那个狠人长什么样子?” “一个很年轻的白袍公子,大概比我高半个头,穿着衣服看不出很壮,但是脱掉衣服却浑身肌肉,自称叶良辰,好像最开始没打算参加选拔,但是被人挑衅了,一气之下就报了名,现在应该是他们小组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凌泠一时语塞。 她与紫竹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个叶良辰,十有八九就是姜律的化名了。 云会长见两人这副模样,也是猜到了什么,讪笑着问道:“这位叶良辰,难道就是.” “对,应该就是我们圣子了。”紫竹扶额叹息。 云会长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们圣子倒是接地气得很.” “总之先进去看看吧。”凌泠摇摇头道。 “走吧。” 等到三人在杂役的带领下来到会场时,已是不见了姜律的踪影,现场只剩下了那些因为道具损坏无法继续考核的人。 在云会长的问询下,那首席评委告诉他们,姜律已经直接晋级到下一组的竞技了。 软硬不吃的人,敏感度这一项已经完全不需要考核了,所有评委都是直接给了满分。 当然,姜律的满分比较特殊。 其他满分选手拿到这个分数,是因为只能拿到这么多分数,但姜律拿到这个分数,却是因为满分只有这么多。 在首席评委的指路下,三人又来到了另一个场馆。 此时正在进行的是技巧考核。 舞台上十几个帘子挡住的床正在摇晃,看得出来比赛正是白热化的时候。 凌泠和紫竹此时已经大致了解了选拔需要考核的一些内容,也知道云影商会选拔供奉整的都不是什么阳间项目,所以一听到考核技巧,便都是有些担心。 “技巧考核?不会是要跟人.” “当然不会。” 云会长当即否定,并解释道: “这一个项目用到的是我们和炼器圣地唐门那边联名合作锻造的傀儡,不止能满足男性修士的所有需要和喜好,而且其中搭载了分别针对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的性能技巧评分系统。 分别称作人榜,地榜和天榜,榜单实时更新,只要用户上传自己的分数,就能参与排位,与九州各地的傀儡用户相互挑战,共同进步。” “唔”紫竹点点头:“感觉有点逆天,但是以我的立场好像又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凌泠则更为干脆:“我们百流宗还缺个练器的流派,你问问唐门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哈哈,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们问问的。” 云会长爽快地答应下来,而与此同时,第一个完成考核的人也已经出现了。 那人扶着床,掀开帘子站好,傀儡也开始同步播报:“七十一分,良。” “七十一分算多还是算少?”紫竹问道。 “唔算比较高了。”云会长说道:“我们的产品非常高端,面向的都是不满足于普通体验的资深玩家,所以设计理念上会比较偏刺激,正常来说,六十分就已经算是技艺惊人了,这人如果分数再高点,七十八七十九,或许就能进入榜单前百了。” 听到云会长的回答,凌泠有些吃惊:“九州前百才七十八七十九分?” “是啊。”云会长无奈道:“唐门那帮疯子有不少都是变态,造的这些傀儡加了很多私货,虽说用户都是资深玩家,但能完完整整用下来的其实没有多少,也正因如此,这第一代傀儡的销量其实并不高,所以我们正在研发的第二代,可能就会偏温和一些了。” 正在几人说话间,又有几个人完成了考核。 “六十八分,合格。” “六十三分,合格。” “五十九分,淘汰。” “六十五分,合格。” “六十九” 播报成绩的傀儡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是六十多分,一部分人不合格,七十多分的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见此情景,云会长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 “这届供奉不是很行啊” 可他话音才刚落,便突然传来一声播报: “九十一分,极品!” “嗯?” 云会长猛地看向那边。 除了他,在场的数十人也都纷纷吃惊地看向那张床。 一个年轻人此时正站在床边,微笑着朝大家挥手致意。 “九十一分,已经能进入同级榜单的前十了,没想到云州便有这等人中龙凤!”云会长喃喃自语,盯着那人。 从那人的身形,云会长想到了什么,看向凌泠紫竹二人:“这位难道就是你们的圣子?” 但他才刚问完这句话,便突然注意到了不对。 两人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喜悦,反倒是有种欲言又止且难以言表的吃屎般的表情。 特别是当台上那人对着台下来了个骚包的飞吻时,云会长明显看到两人竟是捏紧了拳头。 “他不是圣子”紫竹终于开口了。 凌泠则接了下去:“他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师弟!” “呃”云会长一愣,明显感觉到凌泠话语中包含着的隐隐作怒。 他有些尴尬地开口道:“那就难怪了,不愧是百流宗的高材生,随随便便就拿到九十一分的好成绩,我就说云州何时有这等人才了,这就难怪了。” “人才?”凌泠冷笑一声:“他算什么人才,堂堂书院二师兄,跑来参加这种选拔,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这” 虽然这句话连他们云影商会一块儿贬低了,但云会长却始终没好说些什么。 此时场上还剩下了一张床,但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关注这最后一个人的成绩了,他们都已经认定了书院二师兄乃是这一项的魁首。 毕竟再高也不可能高过九十一了。 这不说是云州,就算是在九州也是强者中的强者,同一个地方一天之内同时出现两个榜单前十的几率,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事实也是如此,最后一个人掀开帘子的时候,床上的傀儡的确没有播报他是九十分。 只见床上的傀儡扭动着腰肢,十分人性化地拽着这最后一名选手的手,挽留道:“公子,别走嘛,奴家还没舒服够呢~” “哼。”最后一名选手,也就是姜律,冷哼道:“你这小妖精,我都把你弄出灵智来了,还不知足,真是贪得无厌!” “对对对,奴家就是小妖精,公子赶快再继续降服我吧~” 台上的选手:? 观众:? 评委:? 云会长:? 凌泠和紫竹:“不愧是我们的圣子,简直太棒了!” 云会长猛地扭头,看向两个顶着花痴脸的女人,心说你们刚刚不是说参加这种比赛的人不知廉耻吗?双标你们二师弟是吧? 而台上的二师兄则是猛地举起手:“裁判!他作弊!” “啧” 姜律无奈地叹息一声:“为什么不管我走到哪里,大家都觉得我是在作弊呢?”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说的是什么?” 二师兄愤怒地质问道: “弄出灵智?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姜律正要开口,却听见傀儡道:“公子,莫要理这狭隘小人,还是再与奴家来个爽利吧。” 众人皆是侧目。 这傀儡确实是有灵智了,而且灵智还不低. 昨晚刚到家今天就一堆事,中午吃完饭就被我妈叫去她单位帮忙做事,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好在赶上了,实在对不起大家,等过完年我就润走,专心码字!说到做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炼狱般的竞赛!百流宗的绝凶虎!(完结) “不。” 姜律摆出一副圣贤姿态,摆摆手道: “你我缘分已尽,你且去吧,记住,以后要一心向善,莫要与他人透露我的名字,如果你犯下罪孽,我当亲自擒伱。” “你还扮上菩提祖师了?”台上的二师兄一脸不可置信。 “哈哈。”姜律一笑:“这么明显吗?” 在姜律的严词拒绝下,生出了灵智的傀儡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这种情况该怎么算成绩? 要算满分吧,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大家的分数都是傀儡给的,但姜律的傀儡已经完全失去了打出公正分数的能力。 但是没有分?更没道理了。 傀儡都被弄出灵智来了,姜律显然已经不是能以常理来揣度的了。 几个评委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个一致的意见。 思来想去,只得先让姜律晋级,然后在下一个环节再进行最终决胜。 于是乎,姜律和二师兄,还有几个七十分以上的人,一起晋级了下一轮。 这一次的选拔显然是令商会的所有人欣喜若狂的。 因为出了姜律和二师兄两个封面男打底的仙苗,只要市场反馈出色,保不齐两人都能成为一片封神的艺男,成为云影商会的金字招牌。 想到商会马上就会多出两颗摇钱树,评委立马开始安排晋级的人全部前往下一个会场。 唯独场下的云会长并不是很能高兴得起来。 两个断层式领先的神人,全部都是来自百流宗书院的人,并且身份还都不低。 偶尔寻求合作或许不难,但是要想把他们绑在商会当作耕牛驱使,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再强,也跟云影商会没有太大关系。 想到这里,他甚至觉得后面对那两人的考核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了,不止白费功夫,而且看凌泠和紫竹的态度,似乎对这种竞赛并不是太友善。 所以,他便试探着问凌泠和紫竹道:“那个.你们看,是不是叫停比较好?” 可回应他的却是凌泠疑惑的目光:“叫停做什么?” “能看到圣子大放异彩,何尝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紫竹也是反问道。 云会长只得故作镇静地点点头,当作无事发生。 好嘛,纯双标就算了,这是默认你们二师弟不如圣子啊。 在两人的要求下,云会长也只好带她们前往了下一个会场,等待最后一轮比拼。 这次的参赛者就少了许多。 傀儡打分的环节,不合格的人就成了汁男,六十分的人便有了当口男的资格,七十分以上的人才能进入这一轮,参与分出演男和封面男的角逐。 而能走到这一轮的,几乎都是各组金字塔顶尖的存在,到了这一步,每个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人数也来到了不到十人的数字。 这也就相当于,光是想在片中露个脸,就必须得战胜百分之九十五的竞争者,这不可谓不激烈,也不可谓不残酷。 评委此时也开始了开场白: “你们的技巧都已经经过了困难重重的考验,那么这一轮,便是要考验你们专业技能之外的,能够用于包装的才艺和人设。” “才艺和人设?”舞台上当即有人表示不解。 “是的。” 评委挥动着拳头,慷慨激昂地道: “能够扮演好影片中角色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如何让观众记住,如何让观众喜爱,才是区分偶像级演员和随便都能替换的演员的根本条件! 封面男对标的是偶像,而偶像,不止专业能力要过硬,还得有独特的魅力! 至于评判你们魅力的标准,自然是要靠你们未来可能会合作的女演员,并且同样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充满魅力的女性们来评断! 接下来,有请云烟楼的各位头牌小姐登场!” 随着评委话音落下,五顶轿子便被人抬到了舞台上。 片刻,五名容貌各异却同样美艳的丰腴女子便掀开轿帘,站在了参赛者们的面前。 几个沉不住气的一下子便敬起了礼,头牌们也不恼,捂着嘴娇笑着,来回打量着他们的反应。 突然,其中一个头牌指向了一人:“你。” 被指到的那人以为自己撞了大运,憨笑着:“小姐指我何事?” “你被淘汰了。” “啊?”那人的笑容凝固:“为何?” “因为你太丑了。”头牌笑道:“连一副看得过去的皮囊都没有,何谈魅力一说?就更别提什么偶像了,只怕与你合作之后,姐妹们洗澡时都得把身上搓到皮开肉绽才作数吧?” “你!”那人羞恼得满脸通红,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评委冲左右使了个眼色,那人便被两名杂役架着离开了会场。 明明有拍片的实力,却因为长得不过关,只能成为口男,这就是下海的残酷之处! 原本八人的决胜组,这么一来也只剩下了七人。 除了二师兄和姜律,其他人都一下子紧张起来,满脸肃穆,生怕自己哪里表现不好,又被盯上,取消参赛资格。 但好在那个被取消资格的人只是特例,其他人并没有再被针对,比赛也得以进行下去。 “那么,这一轮的规则就是,在琴棋书画中任选一个,与几位小姐比试,只要能不落下风,便能成为封面男。” 评委宣读的内容轻描淡写,但参赛者们却都是严肃了起来。 众所周知,内容越简短的新闻代表事儿越大,规则越简单的游戏代表难度越高。 他们都是能猜到,这几个云烟楼的头牌,恐怕都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高手。 不说她们云影商会知名女优的身份,就说在商会旗下整个云州最大的销金窟云烟楼都能成为头牌,获得各路达官贵人名宿巨擘的赏识和追捧,便足以证明她们除了身法,绝对是还有着其他顶尖的技艺的。 要想和她们不落下风,若是以凡俗王朝作比较,怕都得是宫廷乐师画师那种大家才有可能的。 所以,参赛者们顿时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入手。 唯独二师兄和姜律,则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琴棋书画中的画。 二师兄虽然是书院出身,但是会写文章不代表字写得好,相较之下,在画院进修过一段时间的经历反而让他更加自信一些。 至于姜律,则更不必多说。 琴?会不了一点。 棋?大家看起来不像是玩五子棋的样子。 书?字都认不全。 只有画,多少算是能拿得出手。 看到他们二人选择了作画,凌泠和紫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可云会长却是有些不安地道: “糟了,云烟楼的头牌都是从小便学习琴棋书画的顶尖高手,而那碧霜,犹善作画,当初紫云仙子您的师尊便见过她的画,曾感叹若是入你们画院,可为亲传。 他们二人皆是书院出身,不知道” 凌泠当即冷笑。 姜律的画工,或许就连画饲都无法复刻,就更别说亲传了。 紫云也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拭目以待吧。” 很快,所有人都选完了考题,姜律也对上了要跟他比试的头牌。 “奴家名为碧霜,一见到公子心里便欢喜得紧,特来讨教,公子可别看奴家只是一介女流就放水哦。” 模样清纯的碧霜,一开口却是满满的风尘气,一般人若是被这娇滴滴的声音包裹,怕是骨头都要酥了。 然而姜律却并没有被迷住,而是十分冷静地回道:“女流?人流都不好使嗷。” 一旁的二师兄左右看看:“嗯?我对手呢?” 碧霜这才想起还有人选了作画,便又对二师兄道:“哦,还有这位公子,那么奴家便与两位公子同时比试吧,画题便是我们三人互相作画,你们二人画奴家,奴家则同时画你们二人。” “狂妄!”二师兄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怒道:“你可不许反悔!” “放心,奴家不反悔。”碧霜笑着,待杂役伺候好笔墨,便开始提笔作画。 她作画时仿佛不用思考,动作流畅而自然,寥寥几笔,两人的轮廓便已经初具雏形。 二师兄不免有些惊叹,稍稍认真了起来。 在脑海中勾勒出想要的画面后,他也动了笔。 只有姜律还盯着碧霜,不知在想些什么。 便在他状若发呆的时间中,其他参赛者也已经开始了与头牌的比试。 一时间,古琴声,棋子落盘声,宣纸上落笔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可姜律还没动笔。 碧霜抬头看了一眼,提醒道:“公子,莫要发呆了,快些动笔吧,即便你输了,你想看,奴家一会儿也让你看个够便是了。” 闻言,姜律终于回过了神来,叹了口气:“画虎画皮难画骨,古人诚不我欺呐。” “哦?公子所言何意?” “画出外表容易,但是画出性格和内心可就难咯。”姜律摇摇头。 一旁的二师兄也抬起头来,不屑地瞧了姜律一眼:“你还想画出性格和内心?怎么画?凭想象吗?” 姜律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深深地又看了碧霜一眼,终于开始动笔。 而面对他那仿佛直击灵魂的目光,碧霜竟是没来由地一颤,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自己从内到外都被看透了的不安。 “怎么回事错觉吗?” 碧霜盯着姜律看了好一会儿,那种感觉始终没有再出现。 深吸一口气,她只好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作画上,打算一会儿再问一问姜律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棋局和作画两组还没分出胜负,古琴组和书法组的参赛者早就败在了头牌手下,很快围棋组的参赛者也在第一百手左右的时候便落入了陷阱,看不到赢的希望,直接认输。 还没有落败的便只剩下了二师兄和姜律。 由于二师兄只画碧霜一人,所以最先完成,碧霜虽然画两人,可因为姜律耽误了太多时间,她反而第二个就完成了。 二师兄画的碧霜,栩栩如生,宛如是那天上下凡的仙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明明是静态的画,却又不失一种动态的美。 而碧霜的画比起二师兄来说,竟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在她的画中,姜律与二师兄的神态被拿捏地惟妙惟肖,并且她并非是单纯临摹,还为两人加了背景,让两人在月光下对酒当歌,端的是潇洒倜傥。 一时间,即便是紫竹都是难以甄别孰强孰弱。 哪怕二师兄并非是画院的正式弟子,但有着书院和画院的这层关系,其实她和凌泠也都没想过两方的比试会焦灼到这种程度。 紫竹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看来师尊说的并非是客套话啊” 连她都难以判断,就更别说评委了,瞧了半天,最终得出了不相上下的结论。 这让二师兄稍稍有些挂不住脸。 他并没有放水,但结果却只是不相上下,这岂不是说,这叫做碧霜的风尘女子,竟是强过了画院的大部分弟子? 也就是书院二师兄的身份才让他没有那么难堪,但以他专门在画院进修过的经历,还是感到十分难堪。 也就在这时,姜律终于画完了。 随着他举起自己的画作,那些原本都在将注意力放在甄别二师兄和碧霜孰强孰弱的目光,都是同时被他吸引。 倒并非是姜律画得有多传神,恰恰相反,姜律画得其实跟眼前的碧霜一点儿也不像。 吸引所有目光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画得实在是太过抽象了。 画上的乃是碧霜的全身特写,画面中,碧霜正不着寸缕,m坐斜倚在软榻上,一只手揉着上身,另一只手揉着下身,脸部则是一副阿黑颜的表情。 模样,身材,都跟碧霜一模一样,但就是不像是同一个人。 “这” 二师兄“啧”了一声,道:“你这也太下头了吧?怎么把你yiyin的东西画出来啊?” 但姜律却不以为意,而是看向了碧霜,微笑着问道:“碧霜姑娘,你告诉他,我是否是在yiyin?” “嗯?” 二师兄和众人纷纷疑惑地看向碧霜。 却见后者此时就像是被催眠后失去了高光的绝望少女,满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姜律:“你你是怎么” “没错!” 姜律扬起下巴:“这就是半个时辰前的你!” “啊?” 众人惊呼,纷纷不敢相信。 “这幅画”姜律深吸一口气:“艺术成分很高!” 二师兄愣了愣,下意识问道:“有多高?” “三四层楼这么高。” “不对,等等,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能画出我这副模样的?”碧霜质问道:“你偷窥我?” 她甚至不再自称奴家,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急了。 “不。”姜律傲然道:“我看身材就能画出女孩子不穿衣服的样子。”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羞恼的碧霜跺了跺脚:“我是说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啊。” 姜律神秘一笑:“或许你下次出门的时候,可以擦拭得干净些,并且我建议你脸上的表情还是不要做得太剧烈得好,以后可是会长皱纹的。” “呃” 碧霜一怔,旋即轻咬嘴唇,垂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律一向认为,作肖像画时只顾着临摹,便已经是落了下乘,因此一开始他就用【洞察】,认真观察起碧霜来,试图发现一些不一样的点。 多亏了对方身上那种清纯而风尘的矛盾反差感,以及云烟楼这种清凉的装束,让他在【洞察】的帮助下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她大腿上和其他皮肤难以发现的完全不同的湿润感! 再结合她完好无损的膝盖和手肘,以及根据水往低处流的原理和水渍出现部分作为判断依据,让姜律一下子就猜到她并非是跪着或是躺着,而是坐着m腿。 这样一来,画中碧霜的姿态就水到渠成了。 “明明站在现在,却能看到过去,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顶级画师能够达到的境界了!” 听完姜律的解释,评委震惊道: “如果他想!甚至可以根据一个人某一时刻的模样,画出他的一生!” 姜律眉头一皱:“你装逼别带上我。” 说完,他坦然道:“短时间没问题,时间长了还是不太现实的。” 可他的这句话并未让人对他失望,反倒是对他更加欣赏了。 “明明有如此能力,竟然还如此谦逊,简直是太难得了!”远处的云会长感慨道。 “这就是我们的圣子。” 尽管凌泠和紫竹同样对姜律第一次展现出来的这种实力感到惊讶,但在外人面前,她们还是强行镇定下来,作出了一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表情。 “奴家甘拜下风。”碧霜神情复杂地对姜律道。 技不如人,也只能心悦诚服。 二师兄则是捧着姜律的画,死死地瞪着画上的碧霜,头也不抬地带着一丝恐惧颤声问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能看出我半个时辰前和富婆玩耍的场景?” 姜律愣了一下:“我倒也没有这么变态.” 二师兄缓缓抬起头,直视姜律:“我夯烈认可你了!你就是这次的冠军!” “啊?哈哈,婉拒了哈。” 姜律耸耸肩,面对满脸不解的众人,不在乎地道: “我就是来玩玩的,我可不想当冠军下海,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撤咯!” “什么?” “你爹走咯!嘿嘿。” 日常白天被拉出去干活,晚上才回家,总算是赶上了 另外推一本好兄弟的书,书名:《我在美国加点修行》,加点流,老作者了,强烈推荐(简介:被社畜生活摧残猝死的李昂,重开美利坚,这次他想活出不一样的人生,顺便看看人类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内含:掰手腕比赛、扇耳光大赛、大力士比赛、ufc综合格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弃赛后还是被当作T0展开魔鬼特训! “不是,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打算出道,来到这个舞台也只是为了证明我有能力当好一个供奉。” 姜律说着,取回衣帽篮中自己的衣物,开始当着众人的面换衣服: “现在玩够了,所以要润了。” 评委眼看到嘴边的好苗子突然打算离开,顿时慌了:“别啊,你可是他填了报名表的,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他拿出写有“叶良辰”三个大字的报名表,并翻过背面把注意事项和报名条款放在在姜律面前晃着,试图唤醒他的契约精神。 “啊?叶良辰填的报名表跟我姜志摩有什么关系?” 姜律耸耸肩:“伱去找叶良辰嘛。” “你用了假名?”评委从来没遇到过还没入行就给自己起了艺名的人,感到非常不理解:“那你的住址也是假的?” “哈,正经人谁住圆蛤镇啊?” 姜律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 “冠军让给你了,期待你的作品,91分先生。” 二师兄满脸愤怒:“我不叫91分,我叫夯烈!” 姜律只好点点头:“那就91夯先生。” 眼看姜律要走,评委情急之下,竟是爆发出金丹期的威压,覆盖向了姜律:“不准走!” 但就在这时,一股柔和的力量却护住了姜律。 “不准放肆。” 云会长并不想掺和进来,但看到自己家的人对姜律动手,立时眼皮一跳,迫不得已出手。 这要是让食色书院的圣子在自己人手底下吃了亏,他都不敢想会出现多么严重的后果。 “会长?”评委一见主心骨来了,马上焦急地叫道:“会长,不能让他走啊,以前的艺男都已经萎得不像样子了,急需新鲜血液补充啊,这可是关乎我们商会存亡的大事啊。” 还不等云会长表态,姜律便是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这么大个商会真就只拍片啊?” 云会长表情复杂地对评委道:“你先下去,这是贵客,不可无礼。” 虽不明所以,但会长这么说了,尽管评委再不愿意放姜律走,也不得不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一直在阴暗的角落偷窥姜律展现男性魅力的全过程的凌泠和紫竹也终于现身。 凌泠有些无奈地责备道:“师弟,才一会儿没看着你,你怎么就能乱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大师姐?”二师兄夯烈大吃一惊,一想到他们此刻见面的场合,便有些局促不安地回道:“也不能说才一会儿没见了吧,我离开宗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想我可以解释。” 闻言,凌泠这才看向他,仿佛刚注意到他似的:“哦,你也在这儿啊,没跟你说话,一边呆着去。” “啊?”夯烈懵了。 不是叫师弟吗?这里除了我你还有其他师弟?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原来真是他自作多情了。 “师姐~” 姜律上前一把抱住了凌泠开始贴贴:“我被人瞧不起了嘤嘤嘤。” “谁?”凌泠眉稍一挑:“谁敢瞧不起我师弟?师姐帮你教训他。” “哦,这倒是不用了,那傻逼第一轮都没晋级。” 姜律说着,松开凌泠,又抱向紫竹:“师姐~你们都不知道我走到这一步有多难。” 紫竹轻轻拍拍姜律的后背:“辛苦了。” “你难个” 一旁的评委欲言又止,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至于夯烈,则更是满头的问号。 按照他的经验,大师姐面对这种无病呻吟,一般不都是会说“被瞧不起就多练,别像个废物似的哼哼唧唧,滚一边去”之类的话吗? 她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什么时候这么护短了? 还有紫竹,上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干的事儿还不如这个姜志摩这么逆天呢,她可是一直在用看垃圾的嫌弃眼神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师姐,紫竹师姐,不是你们” 虽然夯烈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腆着个逼脸跟两人搭茬,但是她们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 “师弟,你刚刚明明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光啊,为什么突然做出这副扭捏姿态啊?”凌泠调侃似的问道。 姜律一怔,可恶原来早就开始看了吗? 那看来必须得做些什么挽回一下乖巧师弟的形象了。 想到这里,姜律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贯口: “因为我一直就是那种软软奶奶的碰到耳朵和脸就会红的男孩子,被顶撞的话会哭着打奶嗝,眼睛会泛着水光的男孩子呀,甜甜软软香香的,一捏就哭,哭就会打起奶嗝,轻轻碰一下敏感的会被吓到,浑身奶香味,委屈了会扑进师姐怀里撒娇的小奶包一枚呀。” “你他妈的!”夯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当场吐出来。 不止是他,评委和云会长也是直皱眉头。 但不知为何,碧霜等几个在边上凑热闹的云烟楼头牌却反而都是露出些许怜爱之色,似乎是母爱的天性被唤醒,看向姜律的眼神都是绽放着异彩。 连她们都是如此,就更别说姜律的主要施法对象,凌泠和紫竹了。 “哎呀,师弟还会打奶嗝吗?”紫竹捂住嘴,惊讶地道。 凌泠更是跃跃欲试:“打奶嗝是不是得先吃饱?虽然师姐没有,但是师弟你也可以将就将就嘛。” “啊真吃啊?”姜律惊诧地挠挠脸。 还没要呢就给了啊? “你小子别太过分!”夯烈怒道。 “吵什么吵什么?”凌泠瞪了他一眼,长久以来积攒的深重淫威让夯烈一下子小脸煞白,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许是觉得尴尬,云会长主动转移了话题:“那个.两位仙子,既然圣子已经找到了,我们是不是移步书房,商讨正事要紧?” 听到云会长如此开口,两人这才想起来她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正当如此。”紫竹点点头。 凌泠则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夯烈:“你也一起来吧。” “他也一起?”姜律有些不解:“师姐你和他认识?” “呵,不是很熟。”凌泠摇摇头,迈腿便走。 紫竹好心,对姜律介绍道:“这就是你不在书院里的二师兄。” 凌泠一直把姜律称作师弟,云会长甚至还把姜律叫做圣子,夯烈早就猜测姜律应当是自家师尊新收的什么不得了的亲传弟子了,这会儿听到紫竹介绍,总算是坐实了这个猜测。 只是他对姜律的感观算不上好。 但这倒并不是因为他讨厌姜律,只是单纯因为对方不仅在供奉选拔上压了自己一头,甚至还让大师姐凌泠变成了偏心的坏师姐,多少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说白了,就是有些嫉妒。 可毕竟有着这层关系摆在这儿,他也还是耐着性子对姜律伸出手:“你好,师弟。” 姜律同样伸出手:“你好,91夯先生。” “所以你他妈的倒是叫我二师兄啊!” 几人来到云会长的书房。 在前去接姜律之前,紫竹就已经将留影球交给了云会长,而后者又交给了商会的评鉴部门评鉴。 毕竟只是导演剪辑版的小样,时长并没有多长,评鉴部门此时也已经鉴赏完了,还将报告一并提交给了云会长。 总之长篇大论下来,可以简单概括成两个字——必火。 但是质量极高的同时,问题也很明显。 第一个问题就是演绎成本太高了,虽说是必火,但毕竟市场这东西只能判断大概的方向,并不能准确判断出具体的风潮。 大火是火,小火也是火,可是小火肯定是赚不回正常所需的成本的。 所以评鉴部门那边给出的方案是,商会只会派专业团队从旁协助,并提供留影球进行复制,但是具体的演绎,得书院和画院来完成。 简单来说,要想控制成本,就只能从选人来下手。 因为如果正常用人,商会这边是要给签约的优伶们付报酬的,而且考虑到这个题材过于猎奇,优伶们可能会抵触,那就得付更多报酬。 这样一来就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开支。 为了把钱花到刀刃上,就只能找书院和画院的黑奴来零片酬出演,确保即便是小火也能赚上一笔。 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是即便是云影商会这种业界龙头,也并不能完美复刻出姜律所作的本子中的剧情。 像类似于八尺夫人的巨型肌肉女那种,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更别说更逆天的异兽和植物什么的了。 如果不借助书院和画院乃至百流宗的力量,光靠这些个花魁,恐怕也就拍个《人界篇》了,那么作品就等于失去了灵魂。 事实上,这些问题文饕和画饲早就设想过了,并且赚多赚少一直不是她们关心的点,她们关心的是靠作品控制云州人的星癖,从而让整个云州全部恶堕成百流宗的星怒,所以只要能流传出去,做出些许让步也是能够接受的。 这也是临来前两人交代过凌泠和紫竹的。 所以她们在跟云会长讨价还价一番后,也就顺坡下驴,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么就由姜圣子作为男主角的人选,各位认为如何?”云会长问道。 虽然女角色的人选还没有确定,但是男主角的人选他在心里却是已经拍板了下来。 如果说没有看到姜律在选拔上的表现,或许他还会存些捧自家艺人的心思,但是现在的他,除了推姜律外,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自当如此。”凌泠点点头。 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要让书院和画院出人,若是想让女角色质量足够高,那么她们这些亲传弟子,乃至文饕和画饲,肯定是得再次出镜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男主角就只能是姜律,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让她们心甘情愿,哪怕是为了宗门利益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演绎过程也绝不会愉快舒心。 “至于女角色的话” 云会长斟酌道:“我看人界篇就还是沿用小样里的这些人吧,虽然脸部看起来不太自然,但是身材和演技都是一等一的,每一个都能与我们商会合作的最顶级的花魁相提并论,实在难得,不愧是百流宗的底蕴。” “唔这个我们自会商议。”紫竹淡漠地点点头,眼底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若是在此时给她打一针吐真剂,她大概会说:实不相瞒,里面最烧的那个就是我。 姜律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不管是现在还是转生前,这种讨价还价的事儿他都不在行。 他一向习惯性地放权给能做事的人,至少在这种时候总是会对能做事下属给予最大的信任和尊重,所以虽然他不擅长,也从没出过什么乱子。 如今他也久违地感受到了这种什么也不用管的甩手掌柜的惬意。 所以他才有闲心注意到,来的路上了解到了自家师门在云州谋划的大事的夯烈,此时正看着留影球中的内容瞳孔地震。 这.这个是. 虽然换了脸,但我还是能认出来 这.这绝对是 “二师兄,是不是被师弟我的演技狠狠震撼到了?”姜律得意地小声问道。 “你有个屁的演技!” 夯烈忍不住吐槽道。 “那你这是什么逼表情?”姜律奇怪地问道:“是因为剧情吗?” “剧情是一部分。”夯烈流着冷汗,指着留影球中的画面,惊恐地看向姜律:“我想问一下,这个是师尊吗?” 姜律凑过脑袋看了一眼,点点头:“是啊。” “这个是师叔?” “对。” “这个是大师姐吧?” “嗯。” “这个是紫竹师姐?” “没错。” “这个是三师妹,这个是五师妹,这个是画院那边的.” “对,对,没错。” 两人一问一答,夯烈的眼神逐渐见鬼,姜律的眼神逐渐敬佩。 “二师兄,你居然不看脸能认出这么多师姐师妹啊,牛逼啊。” “你他妈才是真的牛逼!” 夯烈的表情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甚至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自己出来一趟,家没了? 不止家没了,隔壁也全军覆没了? 师姐师妹就算了,怎么还有两个师尊啊? “我他妈真是草了!” 夯烈猛地一拍脑门,总算是明白凌泠和紫竹为什么对他这么偏心了。 “你老实告诉二师兄,你是怎么说服她们和你拍这个的?” “怎么说呢”姜律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是师尊和师叔要和我拍的,不是我主动要求的,而且如果硬要说的话,不是先说好要拍大家才一起这么玩的,实际上是先玩爽了才想起来要拍的。” “啊?”夯烈听傻了。 就在他还要开口进一步询问的时候,凌泠却突然高声问道: “小师弟,你听见了吗?” “嗯?”姜律疑惑地抬起头。 他和夯烈一直小声加密通话,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刚刚商量出了什么结论。 紫竹接过话,对姜律道:“就是云会长说,要留你特训一段时间。” “特训?”姜律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特训?真的假的?” “你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我说的特训,是针对镜头语言的特训。” 云会长缓缓道: “你要知道,演绎和单纯欢愉是有很大区别的,比舒适优先级更高的是形体的美感,这需要你拥有对镜头绝对的敏感度。 所以,我需要你能做到无论何时都能在镜头前展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为此,我会对你展开为期一周的魔鬼特训! 你.准备好了吗?” 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姜律要出道力! 诚然姜律不乏优质体验的经验,但是要说演绎,的确还是一片空白。 作为一个拥有极高道德修养的好男人,他是从来不会干那种偷拍的事情的,这也就导致了,在文饕阁拍小样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自然,或者说放不太开手脚的。 所以云会长说的话,他打心底里还是认可的。 要想呈现如诗如画般的镜头语言,在镜头前的表现确实至关重要。 “那么,你打算怎么魔鬼训练呢?” 姜律问道。 云会长从身边的一堆文件中挑出一份,递给姜律,并说道:“在你正式演绎之前,需要先成为我们云影商会的练习生。 虽然你这一期的练习生已经开始训练一段时间了,并且还有一周就要决赛了,但是无妨,我相信伱很快就能赶上并超越他们的。” 姜律接过文件,看了一眼,顿时惊呼: “创造3=d?这他妈是人能想到的名字?” “一些传统文化,一些艺术想象,以及一些西域文字,寓意着创造营的练习生能够集百家所长,出道的偶像的作品能够走向世界。”云会长微笑着解释道。 姜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在这种xp都还有些闭关锁国的世界,出现这种抽象而超前的活,云影商会果然不简单,真不愧是云州最大的银窝。 再往后看,几乎每一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 早上是面对镜头的各种表演训练,下午是形体的练习,晚上是体能和实战的演练。 每天学习时间超过八个时辰,吃饭睡觉休息加起来只有四个时辰,强度相当之大。 “诶不对啊。” 姜律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不解地问道: “你这个创造营,怎么除了你们云影商会以外,还有来自其他地方的人啊?” “当然了。” 云会长伸手将姜律手上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数个商会图腾道: “做演绎的也不只有我们云影商会,其他州城也还有不同的商会,这个创造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选出最受欢迎的供奉出道。 基本上能参加创造营的都是封面男级别的供奉了,大家都是奔着当偶像去的,只要能顺利出道,不仅星途一帆风顺,还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修炼资源。 而且作为他们背后的商会,也能从中摄取极大的利益,绝对是双赢的局面。” 姜律想了想:“就是不同的资本下场分蛋糕呗?” “可以这么说。”云会长点点头:“不过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百流宗已经不能以资本来简单概括了,你的目的就是利用好这次机会,在残酷的赛制中磨练你面对镜头的能力,这样才能完美地完成演绎,不辜负文仙尊和画仙尊对你的期望。” “我是真没想到.”姜律摇摇头:“逆天的居然不只是你们云影商会。” “这也没办法。” 面对姜律三分调侃三分讥诮四分阴阳怪气的直言不讳,云会长却没有什么反驳的意思,而是讲起了如今修行界的不容易: “我和贵宗相交甚深,也不瞒你们。 如今天道有缺,强大的修士迟迟不得飞升,虽不需要,却还是掌握了修行界大量的资源。 底层修士没办法从这些掌握了修行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源的巨擘手中获取需要的资源,再加上无法飞升,修行之路一眼望得到头,除了大宗仙门有底蕴和心气培养新秀,其他散修大部分都得过且过,宁愿用修行资源换取优渥的生活和精神上的愉悦。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就成为了被收割的对象,只要把他们伺候好了,资源就会大把大把地从他们的口袋流向我们。 这创造营其实也并非我们首创,最开始其实还是脱胎于那些个大宗仙门举行的什么论剑大会、炼丹大赛之类的活动。 反正事实告诉我们,只要能培养出一个足够受欢迎的偶像,然后以大商会牵头这么一煽风点火,这些散修哪怕是自己修为停滞不前,也会花资源给这些偶像打榜。 到时候商会的资源如数奉还,散修的资源三七分成,商会和出道的偶像都有得赚,再加上后续出道后的作品,这流水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数目。” “三七分成?那还不错。”姜律点点头:“商会只拿三成,还算良心。” “七成是人家的!”云会长纠正道:“偶像能得三成还得看商会的脸色。” “啊?这么艰难地成为偶像,就为了看商会的脸色?” “对!” “我苦哈哈地训练,还要在这么残酷的赛制里杀出一条路。” “对。” “我还得给商会当狗,还得巧立名目?” “对。” “还得看他们的脸色,那偶像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云会长一时语塞,想了想,又觉得这个说法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那你要这么说,出道当偶像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 “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跪不下去。”姜律摇摇头,一脸嫌弃地将手中的文件合上:“这不还是韭菜么?” “诶,话不能这么说。” 云会长笑着道: “韭菜也是相对商会和商会后面的大宗仙门而言,但是在散修眼里,那不还是求而不得的人上人吗?赚资源修仙嘛,不寒碜。” 姜律一下子沉默了。 他的确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修仙之路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 果然,若是一个人人一心问道的世界,的确也不该存在云影商会这种产业。 自己早该想到的。 我或许应该做些什么,改变这样糟糕的风气.姜律默默想着。 就在姜律因为真实的修仙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而感到黯然之时,夯烈突然来了一句。 “不是,师弟,你怎么还代入了啊?咱们背靠百流宗,商会才是跪着要饭的,你急什么?” “嗯?”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有道理啊!”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改变这种有趣且不失特色的风气了吧。 一旁的凌泠此时也已经看完了文件的全部内容。 她倒是还想到了一件姜律都已经忘记了的事情。 “明天下午的形体课我师弟就不上了,他还有其他安排。” “嗯?我?”姜律挑挑眉。 紫竹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忘了,你跟其他人有约定的。” “哦!”姜律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还要见观星楼主来着。 而且事情还不像当时他与文饕她们说的这么简单,还不是一天的事情,而是他承诺了每天都要给一个观星楼的优质弟子画赢纹和瞎线。 “这样的话,以后的形体课都不上了,我不止只有明天有事。” “这”云会长皱了皱眉头:“虽然我是说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但也不能这么放松吧?” “这倒不是我自夸,形体和实战这块从来没输过好吧。” 姜律说着说着,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干脆连晚上的体能和实战都打算推了: “既然重点在于镜头,那就早上训练一下就好了,这样吧,干脆我每天清晨过来,下午和晚上回百流宗,没毛病吧?” 云会长仔细思考了一番,也是想到了之前姜律直接把傀儡都弄活了,虽然觉得离谱但一想到百流宗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了。 这么一看,姜律好像的确没有进行形体课和体能实战训练的必要。 但出于负责的态度,他还是征询了凌泠和紫竹的意见。 “二位仙子,你们怎么看?” “依他便是。” “我师弟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云会长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看着凌泠和紫竹对姜律笑盈盈的模样,夯烈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倒也并不是嫉妒,但他毕竟与凌泠从小一块儿长大,其他师妹甚至是师尊都罢了,他可是一直把凌泠当亲姐姐的。 所以如今突然冒出个小师弟,引得凌泠死心塌地的同时又与其他许多女人不清不楚,这会儿还直接在凌泠的陪伴下来当供奉,饶是夯烈这个鸭子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除了他自己,当然也没人注意到他复杂的心情。 此时云会长拍了板:“那就这样,明天早上卯时你便来找我,我带你去创造营。” “卯时?”姜律轻轻蹙眉。 “怎么了,太早了吗?”云会长问道。 “不是。”姜律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卯时是什么时候。” “卯时就是卯时啊,什么叫卯时是什么时候。” “.” 在好不容易从十二时辰的划分中勉强估算出卯时应该是早上五点到七点之后,姜律一行四人终于离开了云会长的书房。 一离开书房,凌泠便对紫竹道:“你回去把刚刚商量出来的结果告诉师尊和师叔吧。” “我?”紫竹面无表情:“你去不行么?” 瞧得出来,两人都不想错过与姜律独处的机会。 她们一边拉扯,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姜律。 但姜律很混蛋地选择了不表态。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这么一来,两人就更不愿意松口了。 直到夯烈开口解围:“不然大师姐你和紫竹师姐一起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小师弟就是,我对云州十分熟悉,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你?”凌泠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紫竹则是更加直接地摇头:“我不放心,你不是个好东西。” “?” 夯烈难以置信地看向偷笑的姜律,好像在说:他就是个好东西了? 不过这时姜律也开口道:“我觉得二师兄说得有道理,你们都是女孩子,女孩子一个人回家我肯定不放心的。 但是我又不方便陪你们回去,不然还得麻烦你们明天早上送我过来。 所以最好是你们二人结伴而行,这样我会放心很多的,不然若是你们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两人一愣,皆是有些感动地看向姜律。 “姜师弟有心了。” “小师弟,你真是疼师姐啊。” 差不多得了.这回轮到夯烈化身流汗黄豆了。 两个金丹期大圆满还真能遇上什么危险不成? 恋爱脑也该有个度吧. 但总而言之,因为有姜律的甜言蜜语,两人当真就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并约定明天中午来接姜律,凌泠甚至还把能在云州城内使用的车辇也一并交给了姜律。 于是商会大门前就只剩下了姜律和夯烈。 其实夯烈对姜律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想扮演一个好师兄的角色,当保姆照顾师弟。 只是一想到如果不这么做,某一个师姐就会留下来陪他,他心里就难受得一批。 并且接过这个保姆的任务也不全是折磨,夯烈琢磨着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考察考察姜律,看他有没有资格跟自家师姐走这么近。 如果过不了他这关,哪怕姜律已经和凌泠有了确实的关系,他也决不答应这门亲事! 正当他在心中筹备着对姜律的考验时,姜律默默开口了。 “二师兄,你很讨厌我对吗?” “嗯?”夯烈抬头,奇怪地摇摇头:“没有啊。” “我和师姐关系好,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如果二师兄你不开心的话,一定要直接告诉我啊。” “我都说了没有了。” 夯烈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这样吗?那好吧。”姜律叹了口气:“那我便可以放心告诉你了,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大师姐。” “你喜欢她?”夯烈翻了个白眼:“你喜欢她还拍这种片子?” “我是迫于无奈啊。”姜律开始大倒苦水:“我本来只想当一个只专注于书画的平凡的作者,奈何我作出了连师尊都为之惊艳的作品,并被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准则绑架,不得不做这些我讨厌的事。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这样吗?我为了宗门,实在是.唉.” “你” 姜律已经融会贯通的蛊惑和说服技能在魅力加持下,很快就让脸上藏不住事儿的,早就被他察觉到了反感的夯烈有些相信了。 “你是被逼无奈?” “是啊。” 姜律点点头,将隔壁画院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纯爱师姐的话术活学活用,开始塑造纯爱但不得不牛简称纯牛的人设。 “那”夯烈都没有察觉到,自己都开始有些同情姜律了,甚至开始替他着想:“你想好以后怎么面对大师姐了吗?” “这个暂时没想好。”姜律长长地叹息一声,似是打起精神来说道:“但我觉得我现在开始就要做些准备了。” “什么准备?”夯烈好奇。 姜律目光坚定:“磨练我对大师姐心意的准备。” “怎么磨练?” “我听说二师兄你在当鸭子,就是说,能不能带我见识见识?”姜律可怜巴巴地眨眨眼:“我相信只有经受住所有诱惑,我才能不忘初心,洗尽铅华,方得始终!” “这个.”夯烈的表情有些为难。 “讨富婆欢心,没你想象得这么诱惑的,而且当鸭子并不简单,我不知道你做不做得来啊,要是你因为这个反而失去了对女性的兴趣,对大师姐变了心,那我不成了罪人了吗?” “当鸭子能有多难?”姜律不屑。 “如果我说我来参加供奉大赛是富婆的任务呢?” “6。” 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东北名厨姜律 “不对,二师兄你不应该啊,你这样的人还有需要做到这一步都拿不下的富婆?” 姜律上下打量着夯烈。 虽说因为纵欲过度,食色书院中养出来的书生温润已经被磨得充满了风尘气,精神气在潇洒之下已经有了些许萎靡,但毕竟也是书院二师兄,外貌这块儿是没得挑的。 再看最后一场比拼中他作的画,才气也是让大部分书生画师难以望其项背。 这种条件,还需要讨富婆欢心,而且任务还是来参加供奉选拔? 没道理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 夯烈难得有可以发挥师兄威严的时候,一下子来了劲儿,准备开始向姜律分析富婆心理: “伱先回答师兄,何为富婆?” “就是阔太呗,或者说身份地位极其崇高的女性。” 想了想,姜律补充道:“有靠家人丈夫,也有靠自己的,相较之下后者性格会比较强硬,柔软的内心会有许多保护,比较难以相处。” “哎哟不错哦,看来你是有基础的,那这样跟你解释起来也就不会这么费劲儿了。” 夯烈欣赏地点点头:“我就从你说的这个角度开始讲解吧。 你提到的那种靠家人或者丈夫的那种富婆,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是靠别人成为的富婆,往往性格乖戾,行事跋扈,最关键的是实权一般都不会在这种人手上,所以没有什么花力气巴结的。 我这里主要讲的还是靠自己的富婆。 这种富婆就代表了权力本身,所以如果能成功拿下,无异于一步登天。 但是你要明确一个认知,那就是既然我们需要巴结富婆,是不是说明富婆本身的身份地位比我们高?” “是啊。”姜律点点头。 “对啊,既然身份地位比我们高,那人家凭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找罪受?这一点我不明白。”姜律不解。 “你刚刚不是问,我这种条件,何必还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这就是答案。” 夯烈解释道: “如今的世界虽然比之千百年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一个以武力为尊的世界。 再好的皮囊,再好的才艺,对于上位者来说,也不过只是消遣的手段。 如果没有核心竞争力,玩腻了丢掉便是。 所以想要富婆屈尊来迁就你,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们要的是能够提供情绪价值的宠人,而不是给她们添堵的反骨。 如果是一只会咬人的猫,那么就算它生得再好看,我相信正常人都会选择扔掉它的吧?” 姜律若有所思:“我好像明白了。” “至于我说的核心竞争力,就是我们这些追求富婆的人必须掌握的最关键的能力了。” 夯烈面露厉色: “要想不被取代,那么就必须要有不能被取代的理由!” “好几把热血啊!” “你师兄我呢,不是跟你吹,出来混了一年,在龙舞阁也算是响当当的草莽了,要说.” “等等,什么是草莽?” “对应花魁,你也可以当作鸭王。” “好好好。”姜律心说还不如直接叫鸭王呢:“师兄你继续。” “要说以我鸭王的实力,再加上书院真传弟子的底蕴,整个云州城,我拿不下来的富婆可以说屈指可数。 这些人无一不是冠绝一方的女尊仙子,不夸张地说,只要能随便拿下一个,从辈分上来说,回去以后我们师尊都得叫我一声道友。” “哄堂大孝了师兄。”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富婆,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如果你真的喜欢富婆,那就把这一切当做是荣耀,而不是炫耀!” 夯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富婆.再追十年也不会腻!” 姜律一下子怔住了,脱口而出:“什么全殖高手?” “那么,你现在还想去和富婆打交道么?”夯烈问道。 “去啊怎么不去?”姜律油盐不进:“我现在感觉更得去了,我必须培养一下我为人提供情绪价值的能力,这样才能更好地让大师姐开心。” “诶你要这么说的话.”夯烈深思熟虑一番:“好像你还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啊,唔.那你就随我来吧。”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夯烈上班的地方。 全云州乃至全九州北方最大的鸭店——龙舞阁。 阁楼外是飞檐反宇、画阁朱楼,好不气派,阁楼内是人声鼎沸,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充斥着淫靡的气息。 坊间有传言,说龙舞阁的初代阁主乃是从西域而来的大成修士,修为通天,一手九天龙域,神通无敌。 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 要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得是他每次发功时,巨龙都会狂舞,于是每个龙舞阁的成员,也都会在入阁之时被要求学习初代阁主的这门标志性神通的阉割版。 阉割版的威能完全是一坨,但完美保留了巨龙狂舞的特性。 于是龙舞阁因此得名。 “那这特么不就是大鸟转转酒吧?”姜律忍不住道。 “哦?师弟你这么描述,倒也算形象。” 夯烈思索着点点头,然后迈步走向龙舞阁大门: “总之,先随师兄进来吧。” 看得出来,夯烈在龙舞阁地位的确崇高,那两边门童见夯烈回来,当即便是鞠躬作揖:“欢迎夯草莽归来。” “免礼。”夯烈微笑着伸手向上虚托,同时看向姜律。 好像在说: 看,这就是你师兄在云州这块儿的影响力。 两个门童起身,好奇地打量着姜律。 那眼神让姜律有些不太自在。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夯草莽不知从何处招揽来的新人,所以目光中稍稍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可就在夯烈打算先带姜律四处转转的时候,一个阴柔风骚的中年男人便是扭着屁股小跑过来。 原来这是龙舞阁的爸爸桑,他听闻夯烈返回之后,第一时间就着急地赶来,将夯烈拽向一边,小声耳语起来。 简单交代几句,爸爸桑才满面愁容地道:“她看起来心情差得很啊,你可得想办法好好哄一哄才是。” 夯烈苦笑:“我能怎么哄,我都没拿到冠军,便是想哄也无从下手啊,她这样的人,你还指望我能靠金银财宝或是出卖色相稳住吗?” “哎哟,半个时辰前她就坐进天字一号房了,你要是早点回来,兴许还来得及,现在啊,平时她最喜欢的小曲儿都不乐意听了,你说说,造孽咯.”爸爸桑哭丧着脸,用尖锐的嗓音诉着苦。 “怎么了?”姜律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诶?”爸爸桑这才注意到了他,眯着眼睛,伸手拍了拍姜律的胸脯:“这倒是个好苗子啊。” “你别闹。”夯烈护住姜律,拍开了爸爸桑的手:“这是我原来师门的师弟,来云州探亲,看看我,你可别又打他主意。” 爸爸桑瘪了瘪嘴,翻了个白眼:“死相~我还能吃了他不成啊?” 姜律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心想夯烈能在这种工作环境混得风生水起,果然不愧是全殖高手。 “那你这个师弟.”爸爸桑眼珠一转:“他做不做兼职呀?” “这个一会儿再说。”夯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重中之重是稳住那位。” 提起这个,爸爸桑也是突然没了什么兴致,急切地推诿道:“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想起什么,又扭头对姜律抛了个媒眼:“我们这里仙门弟子可吃紧得很,阁主也给补贴,待遇丰厚,有需要记得联系我哦。”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是毕竟源头一样,发展到后面就像是修真大道,殊途同归。 爸爸桑的这番描述,若是把仙门换成大学,无异于“纯情男大,激情坐台”。 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成功人士都喜欢包这种调调的。 一边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在这里出台,或者说勤工俭学,姜律一边问夯烈:“到底怎么了?”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给我任务的富婆啊。” 夯烈叹了口气: “她的消息渠道快得有些恐怖了,半个时辰前我们才刚刚坐进云会长的书房,她就已经得知我没有拿到魁首之位的消息,跑过来兴师问罪了。 她本来就难搞,还被我无意中晾了半个时辰,这次恐怕得掉层皮了。” “这么严重?”姜律咋舌:“是我直接不伺候了。” “你看你,师兄刚刚才给你的教诲,又忘了不是?” 夯烈摇摇头: “她可是我的大主顾,也是我想攀上的高枝,我不伺候她,那我缺的人脉资源这块儿谁给我补啊?” 姜律想了想,自信满满地道:“那不行你带我去,师弟给你摆平。” “你?” “怎么瞧不起人呢?”姜律怒了:“你拿不到魁首不就是拜我所赐么?” “我谢谢你。”夯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先答应下来,带着姜律上楼前往富婆所在的包房。 姜律其实对白手起家的富婆是有刻板印象的。 在他看来,这种富婆就应该是那种肥头大耳,戴着金链子大镯子,端着一碗大补汤,一边扇着你的巴掌,一边威逼利诱“给我喝!”的形象。 却不曾想,夯烈推开门后,映入姜律眼帘的,却是一名斜倚在窗口,端着酒杯,无精打采而面带忧郁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眉眼沧桑,满头华发,却又有着一副二八少女闭月羞花容貌的婀娜妇人。 “韩夫人,我回来了。”夯烈陪着笑,端起酒壶便上前打算提她添酒。 可对方却手指微动,将酒杯的杯口蹩朝一边,避开了酒壶的壶口。 她头也不回,眼帘轻垂,清冷的侧颜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淡淡地道:“乖巧有余,但能力不足。” “呃”夯烈当即面露尴尬之色。 “我等了你快一个时辰。”她又接着道。 “对不起。”夯烈冒着冷汗,低头回道:“我不知道您回过来,我是之前” “无妨,不用解释。” 夯烈松了一口气:“那就谢” “反正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了。” 韩夫人起身,将酒杯随手放在窗台上,转身欲走,从始至终没有多看夯烈一眼。 后者这才明白,韩夫人这是要把他给踹了,当然不会再关心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回来晚了。 夯烈脸色一变,挽留道:“韩夫人,请留步。” “还有何事?” 他原本是不打算让姜律掺和进来的,但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眼看就不可挽回了,他也只好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 “虽然我没有夺魁,但是我把魁首给您带来了!” 韩夫人扭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你是说门口这人?” “嗯对,这是我师弟。”夯烈卑微地笑着:“师弟,快进来吧。” 因为夯烈让他先别进来,所以姜律一直躲在门口偷窥,得知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索性大大方方地露了面。 “我不叫这人,我叫姜志摩。” 可韩夫人显然不懂他的烂梗,也没有了解的兴趣:“我不关心你叫什么。” 姜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可是我倒是很关心你叫什么呢。” 可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对方好像是叫韩夫人来着 夯烈过来扯了一把他的袖子,低声斥责:“你觉得你很幽默?” 韩夫人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她如数家珍似的道:“你第一轮,先是翘起了一块玄铁,随后又磨平了云影商会的法器,第二轮则是让傀儡有了灵智,第三轮画工技压云烟楼的碧霜,最后夺魁,对么?” “嗯”姜律有些惊讶。 看起来对方的消息渠道果然恐怖,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什么都知道了,恐怕那边比赛刚刚结束,这边就有人告诉她了。 “有些东西,但不多。” 韩夫人高高在上地对姜律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如果你能展现出远远超过你在选拔中的水准,那我就收回丢掉你师兄的话吧。” “唔” 姜律看看韩夫人,又看看满脸希冀的夯烈,终于无奈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上点绝活吧。” “绝活?” “东北名吃之”姜律目光坚定:“铁根炖大鹅!!” 明天上硬章!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食戟之灵同人之姜律玩火 “东北.铁根炖大鹅.” 韩夫人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在九州大陆,云州就已经算很东北了,可她从来没听说过云州还有这道菜,而且更让他想不通的是。 让你表演才艺,你跟我做什么菜啊? 但姜律却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似乎是打算等到做出成果来再揭开谜底,只留下一句“麻烦你稍等片刻”便拉着夯烈离开了天字一号房。 对于他这种操作,就连夯烈都有些看不太懂:“伱搞什么名堂?人家让你展示,你提什么名菜啊?而且还铁根炖大鹅,这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名贵的菜啊?” “戳啦!” 姜律歪嘴一笑:“虽然听着名字不太好听,但是顶级东北菜的食材可都是入刑的好东西。” “入刑?”夯烈想了老半天:“没听说还有专门针对修士的刑律啊。” “难怪。”姜律耸耸肩:“所以你们注定会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啊?” “好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我们去厨房,我给你来道东京名菜。” “刚刚不是还东北名菜吗?” “是啊,但是必须要用上老京城传统工艺才可以。” “不是,到底是东北东京还是老京城啊?” “坏消息,是缝的,好消息,都缝了!” 来到后厨,夯烈以草莽的身份,找主厨要来了一个所有工具都齐全的灶台,然后站在一边,等待姜律开始操作。 然而让他瞠目结舌的是,姜律竟然当场开始脱衣洗澡。 不等他反应过来发问,姜律便一边清洗身体,一边开始向夯烈分析韩夫人的心理: “二师兄,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其实韩夫人的口味非常重,即便我在选拔大赛上的表现已经足够亮眼了,但是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夯烈张了张嘴,十分艰难地道:“你那叫亮眼么.你那叫挑战人体极限.不管是你的还是观众的。” “总之,就是说这种程度的挑战,已经入不得她的眼了,你以为她说的是让我表现能力么?” “不是吗?” “戳啦!你又戳啦!” 姜律一边清洗着重要材料,一边解释道: “生活中可没有选拔大赛是的限制,我的能力再强也会受限于我练气期的实力,上限也到不了哪里去。 所以,她真正想考验我的,其实是想象力!突破极限的想象力!” “这个一会儿再说,我就想问问你真的不痛吗?”夯烈低着头,看得头皮发麻,甚至开始出现了幻痛。 姜律微微一笑:“这又不得不提东北搓澡了,也是一绝。” 夯烈终于绷不住了:“谁家好人搓澡用刷锅的铁丝球啊?!” “这叫只要功夫深,铁根磨成珍。” 姜律顿了顿,又补充道: “这是李白诗里的铁根。” “你放屁!” 瞎扯之间,姜律已经把需要用到的材料清洗干净了。 “主厨!有大鹅吗?给我杀一只新鲜的!”姜律对一旁一直偷偷往这边看的主厨喊话。 “没有。”主厨摇摇头。 “啊?”姜律一愣:“可是我之前看到大堂有食客的桌子上摆了烤大鹅的啊。” “哦,那个是白玉琉璃玄羽大鹏鸟。”主厨解释道。 “什么玩意儿?” “白玉琉璃玄羽大鹏鸟。”主厨重复了一遍。 “呃那这白玉琉璃玄羽大鹏鸟,是个什么珍惜物种啊,我也没听说过啊” “就”主厨犹豫了一下:“一般大鹅。” “你他妈的!” 虽然曲折,但姜律最后还是弄到了一只脱完毛的新鲜大鹅。 “你想怎么做?”夯烈问道。 姜律没有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不急,我先给你展示展示我的刀工。” 说着,他拿起了刀,一边讲解,一边开始操作: “这片大鹅,可是一门艺术。 老京城有一道名菜,叫京城烤鸭,把这鸭子烤好了以后,就得给它切片儿,一般大小的鸭子,比手掌大不了多少,但烤鸭师傅就是能给片出一百片左右的纯肉。 嘿,这可就是功夫了,地不地道,就得看这片出来的肉,它有多薄。 如果薄如蝉翼,手指一捏,滋滋冒油,那就算是成了。 但是咱们今天啊,又跟烤鸭不太一样,咱们不先烤,咱得先片再烤。 所以,我才又要用到日料中的生鱼片和人体盛技法。 可以说,这道菜完全是各大名菜的集大成者。” 看着姜律眉飞色舞地向自己描述铁根炖大鹅的做法,夯烈皱了皱眉头,很不解地问道:“那这跟你做法里从来没提到的东北和炖有什么关系?” “名字。” “什么?” “名字是偷的东北菜名。”姜律认真地回答:“而且用的食材是鹅。” “所以这就完全不是原本的铁根炖大鹅是吧?” “甚至它原来其实叫铁锅炖大鹅。”姜律彻底摆烂。 “.”夯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言。 “好了。” 姜律放下刀,砧板上已经全是片好的一片片鹅肉片。 他随意拾起一片,迎着光举起来,那肉片竟是被照得晶莹剔透,当真是薄如蝉翼。 姜律见状长出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就该烧火了。” “我来吧。”夯烈也是惊讶于姜律的刀工,想到他为了帮自己讨好韩夫人,竟是展露出了这种压箱底的手段,而自己却一直站在边上什么也没干,也是不免有些歉疚,想要做些什么。 但姜律却拦住了他。 “这个环节反而是你最帮不了我的。” “什么意思?” “烧火不是目的。”姜律严肃道:“把锅烧热才是目的!” “我当然知道啊,这里有锅的,就在” “我的xx就是最好的锅!” “你说啥?”夯烈震惊地看向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姜律则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他并没有听错。 “所谓铁根炖大鹅,你可知何为铁根?” 姜律舔了舔嘴唇。 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还得多亏了合同的神。 若不是他曾经用能熔化天使的地狱之火炙烤了邪神根基,让姜律知晓了人体的潜力。 九州就要错过这一道近乎于完美的菜品了! “这就叫珍茎不怕火炼啊!” 伴随一声热血澎湃的呐喊,姜律直接把邪神根基放上了燃着熊熊烈火的灶台。 “啊?啊!卧槽!!” 夯烈尖叫一声,建模从三次元画风变成了二次元黑白画风。 听到他的尖叫,主厨和厨子学徒们也纷纷看了过来。 霎时间,厨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除了热油烹炸声,火焰呼啦声,竟是没有一点声音。 正翻炒着菜品的厨师忘了翻炒,仅是须臾,糊味儿便弥漫了整个厨房。 甚至有的人,滚烫的油炸到了手上,脸上,却也毫无觉察,任由皮肤被烫起水泡。 终于,满脸凝重之色的姜律打破了寂静:“糟糕!” 夯烈以为是姜律顶不住,连忙想要去救他,却不想姜律下半句话是:“温度太低了,烧不热。” “啊?” 这次不只是夯烈,厨房里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这个声音。 “别急。”姜律捋了捋头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我还有nb!” “什么币?” 姜律反手掏出【燃火的天使羽毛】。 “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居然是这样的场合,哈斯茉尔,把你的天堂圣火借给我吧!” 轰隆! 羽毛发射出一道金色的火焰旋风,直奔邪神根基而去。 其中蕴含的纯洁而极致的热量,竟是让金丹期的夯烈见之色变,下意识惊恐地倒退两步。 如果被火舌卷到,一定会重伤!搞不好会死! 而姜律却是一颤,根基像是受到了挑战,如同一尊不屈战神,傲慢地将头抬得更高了。 【燃火的天使羽毛】 【特性:1对阴邪之物的伤害翻倍:2圣火永不熄灭,在任何环境都能发挥作用】 【属性:基于精神属性的520%魔法强度,无法穿透,除瞬间伤害之外每秒造成2%最大生命值灼烧,伤害可以暴击,暴击修正为200%】 论阴邪,没有什么比邪神根基更加阴邪的了。 而且圣火永不熄灭,并且能一直灼烧,就意味着只要施加了圣火,邪神根基就能始终保持热量,不会变凉。 那2%的最大生命值灼烧,在治愈buff的作用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姜律感觉身边出现了两道虚影。 左手边是温柔端庄的伊希娜,右手边是小鸟依人的哈斯茉尔。 这就是羁绊的力量啊! 姜律的嘴角挂着淡笑,收起天堂圣火,然后捻起一块鹅肉放到锅上。 呲啦! 肉片竟是一下子就被烧成了灰烬。 姜律眉头皱起。 “唔哪里出问题了呢?” 此时夯烈也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他并不知晓其实姜律正承受着天堂圣火的灼烧,只当它的法宝认了主,这才可以免疫,否则恐怕更是震惊。 见姜律收起了天堂圣火,他才颤巍巍道:“师弟,刚刚那是什么法宝,为何威能如此恐怖.” “你别吵。” “呃抱歉。” “诶,有了!” 姜律又拿出羽毛,吓得夯烈一个后撤步。 只见他用羽毛轻轻一挥,附着的圣火便找到了入口,从表面进入了内部。 姜律又放了一片鹅肉上去。 这次鹅肉没有在被瞬间烧成灰烬,而是顷刻间就被炙烤得外焦里嫩,比涮羊肉还要快速。 “成了!” “师弟,这是” “这个叫内燃鸡!” “啊?” “别啊了,准备上菜吧。” 天字一号房的房门被敲响。 “进。”韩夫人淡漠道。 房门被推开,表情复杂的夯烈推着一架盖着铁盖的餐车走进了屋子。 “韩夫人铁根炖大鹅。” 韩夫人起身走向餐车。 “你师弟呢?” “这个.呃.他说一会儿就来,您先品尝就是。” “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想用做菜向我证明他.” 韩夫人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夯烈掀开铁盖的同时,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震得韩夫人有些失神。 世界法则之七——会发光的菜一定很好吃! 光芒散去,只见得一个中间有一根高高的发光管状物的铜锅正散发着热气,边上是一盘覆盖在雕花冰块上的轻薄肉片。 因为天堂圣火太过刺眼,韩夫人也看不出发光物是什么,便指着它问道:“这是什么?” 夯烈想着姜律告诉他的话术,艰难地绷住,回答道:“这个是烹煮食材的工具,业内叫做内燃鸡,也被称作神光棒,主要原理就是以.” “好了,我不感兴趣。” 韩夫人又变得十分冷淡:“怎么吃?” 夯烈拿起筷子,做起了示范:“将切好的鹅肉,放到神光棒上一烫,数个两秒,然后拿下来,蘸着这个酱汁儿吃。” “酱汁?怎么是白色的?” “这个是独门秘方,叫沙拉酱。” “听上去像是西域的东西。” 韩夫人面无表情:“最好是有什么玄妙之处,否则你就准备好重新寻个金主吧。” 一边说着,韩夫人一边学着夯烈的吃法,将一块烫好的鹅肉塞进嘴里。 只是一瞬间,一种难以言表的风味便在她的嘴里爆发出来。 “这这个是.”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筷子上剩下的半块鹅肉,罕见地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炭火的独特焦味,和鹅肉本身的嫩滑完美融合,干香浓郁,在这名为沙拉酱的辅佐下,即便吞下鹅肉也口齿生津,淡淡的甜味和鲜味余韵悠长,明明是烤熟的,却没有半点油腻,让我感觉像是喝下了一碗清爽的粥,这简直太神奇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冥冥之中韩夫人突然有了一种爆衣的冲动,但好在她忍住了。 那个其实不是鲜味 夯烈很想这么说,但还是忍住了。 “可是.”惊叹之余,韩夫人却又是遗憾地摇摇头:“我需要的是优秀的肉体供我取乐,而不是一个厨子,即便做得再好吃,也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 便在这时,姜律的声音响起。 “所谓料理啊,就是把一切都盛进盘子里的东西,可是任谁都能创造的东西,毫无价值可言。” 姜律从餐车下探出头,躺在夹层中的他微笑道: “我自知以我的修为,即便再努力,也达不到你预期的要求,因此只能剑走偏锋。 为了看到你那样的笑容,让我怎么可能不全力以赴呢?” “你” 韩夫人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看向了神光棒: “这是你的.” “没错。” 姜律将神光棒从掏了个洞的铜锅底部取出,然后从夹层中爬了出来: “钢丝球完全是小儿科,我向你展现的,正是我的创造力,和我远远超出常人的毅力啊!” “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这的确是我从未感受过的诚意。”韩夫人一阵感动,却又是有些担心:“可是.你这还能用吗?” “没有关系。” 姜律摇摇头:“为了我的师兄,也为了看到你的笑容,我心甘情愿!” “不是我是问你还能用么.” “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姜律叉着腰,一脸得意:“我是火影忍者。” “什么?” 面对韩夫人不解的目光,姜律回头对夯烈道:“二师兄,你出去一下,我得证明一下自己。” “啊?哦,好。”夯烈点点头,不疑有他,转身走出了房门,然后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他依稀可以听见房间内的对话。 “韩夫人,我师兄跟我说你乃是合体期的大修对吗,那你应该能受得了吧?” “哎呀,烫!” “手都觉得烫么?那你先别急,等我稍微降降温就好了。” 过了片刻。 “现在呢?” “现在好点了。” “那就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开始被你享用咯,但是先说好,之后你要一起和我成为火影忍者哦。” 伴随衣物摩擦声,又过了一会儿。 “呜呜呜我不当火影忍者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已经无法回头了啊.桀桀桀,你就给我乖乖成为火批吧!!” 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旧汽车爆改新款超跑 滚烫的热浪犹如附骨之蛆,直冲韩夫人的天灵盖。 但她毕竟是与文饕同一个辈分,不管是肉身还是意志力都经历过无数的磨练,实力强过姜律许多的强者。 更何况她还是连夯烈这种金丹大修都能视为玩物的大猛a,自然会因为被姜律占据上风而羞恼。 所以尽管真的在火影忍者的诱惑下变成了火批,但是她瞅准机会,以下克上,攻守易形,母仪天下。 这么一转变了视角,倒是让姜律发现了异常。 韩夫人虽已是此道老饕,年龄已经不知几何,但毕竟是修行中人,肉身保养极好。 不仅是长相看上去与少女无异,并且肤若凝脂,冰清雪白。 “韩夫人,没想到你这般端庄典雅,竟是炼体修士呐。” 姜律仰着头,啧啧称奇。 “哦?你如何知晓的?” “炼体修士与练气士不同,他们的真气是练在肉身上的。” 姜律微笑,娓娓道来: “搬血,石肤,玄筋,金骨,玉肌等等,每一次晋升,都会在肉身上得到一定程度的显化。 以韩夫人您这晶莹剔透的肉身,怕是还要强过许多炼体的名宿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韩夫人蹙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律,心中甚是不解。 “呃就直接看出来了啊。” 靠在枕头上的姜律视线正好平齐韩夫人的小腹。 虽然神光棒的光源十分强大,但按理说也不至于能照透人体。 可偏偏韩夫人就像是一块翡翠似的,从内部被完全照亮,姜律甚至能看清她的血管和器官。 但韩夫人本人却因为低下头的视线会被自己挡住,反而对此毫无觉察。 这也让姜律感觉稍稍有些别扭。 看动漫的时候有横截面倒是平添不少趣味,但现实生活中这么着,无异于在如此特殊的时候用一个b超探测机实况转播,多少还是有些奇怪了。 所以姜律干脆不去看运动轨迹,故意偏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可他这么一偏头,却是让韩夫人有些兴奋起来了。 “不敢看我,是害羞了么?明明刚刚还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这么快就认清现实了吗?” “啊不是,韩夫人伱好像.” 姜律眯了眯眼睛:“有点肝硬化,就是说平时咱还是少喝点酒吧。” “嗯?” 韩夫人一愣,动作都是一滞。 “何为肝硬化?” 姜律想了想:“肝硬化是常见的慢性进行性肝病,由一种或多种病因长期或反复作用形成的弥漫性肝损害。 你这种应该是酒精性肝硬化,一般是由于长期大量饮酒所致,可能会出现体重减轻、食欲不振、腹痛、乏力、倦怠、尿色深、牙龈出血及鼻出血等症状。” “这” 韩夫人见姜律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免心生信服,便也仔细回忆了一番。 仔细想想,自己在合体期已经驻足十年之久,好像近两年的确有这样的症状,只不过她一直以为这是长年累月炼体留下的暗伤,并未在意。 因为等到他日再度晋升之时,便可以再次重塑肉身,到时候一切疾病暗伤都可以推倒重来。 可现在听姜律这么说起来,好像这些不适竟是来源于喝酒? 于是韩夫人好奇地问道:“肝硬化会怎么样吗?” “凡人的话最坏可能会癌变,基本上死路一条,不过韩夫人您的话,倒是应该不至于,但是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保不齐对你以后的修行会有些影响。”姜律回答。 韩夫人听得有些心慌慌。 像她这种走到接近巅峰的修行中人,最忌讳的就是境界不完美,有瑕疵,因为整个修行过程但凡有一点儿问题就可能会导致她的上限被封锁,难以登峰造极。 这也是为什么散修很难出巨擘的缘故。 很多散修碍于条件,练气筑基时就已经留下了隐患,所以哪怕再是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了高处,却也会因为这种不可逆转的纰漏而错失成为顶尖强者的资格。 所以韩夫人当即询问起了破解之法。 姜律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在靠着伊希娜狐假虎威,虽是靠在孤儿院上过的课了解一些常见的疾病,但也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别说如何对症下药了。 所以他能想到的破解之法也就只有一个了。 用爱来治愈。 但是这种话是不能直说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万万是不能让韩夫人这种老狐狸知晓自己的价值的。 在佛罗伦萨的时候大家都是普通人,展现展现所谓神迹也就糊弄过去了,他们也不会有异心,所以可以直接说。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这个世界可是修仙的,而且目前的世界观看起来也不是这么和平友善。 这些老登个顶个的牛逼,硬碰硬完全打不过,这要是一旦暴露了自己的价值,万一到时候被绑起来当鼎炉,专门被用来开设私人诊所可如何是好? 之前有个叫李火旺的衰仔是如何被凌辱的姜律还历历在目,必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他选择了迂回战术。 “哎呀,这个破解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怎么说?” “简单呢,是我药到病除,但是困难的地方呢,就是你得对我足够信任。” “我?”韩夫人呡着嘴:“信任你?” 她显然有些犹豫,但是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姜律一个小小练气,身份悬殊,并且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露水之缘,要说一下子建立起信任,当然不是一件易事。 但姜律便是抓住了这一点,在韩夫人心中建立起一个精通医术但所求只是信任,极其重感情的天才少年形象。 按常规套路来说,游戏人间的富婆,最缺的就是那种单纯又强大的少年给予的情绪价值。 说得形象些,大概就是玩腻了找个老实人接盘,如果这个老实人又正好是隐藏的富豪,那就更妙了。 这其实也就是夯烈跟姜律说的核心竞争力。 火系忍术,高超医术,还有无可匹敌的体术,这么天胡的开局,在误打误撞发现韩夫人的困扰之后,姜律当然已经开始研究如何拿下她了。 阿坝村上忍,医疗忍者,丁珍姜一郎,参上! “是的,我需要你对我完全的信任,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就没法和你建立医患间良好的信关系。” 姜律十分体贴地解释道: “当然,我也并不是要你盲目地信任我,我当然会拿出足够让你信服的证据,证明我的能力值得信赖。” 韩夫人将信将疑,但还是问道:“你要怎么证明?” “这样,你先告诉我,你除了肝脏,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姜律顿了顿:“只用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有。” “很好,我现在会把你的问题全部找出来,这样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了。” “好,我便看看你的本事吧。”韩夫人点点头:“我需要做什么?” “闭上眼睛,我不让你睁眼不要睁开。” “这”韩夫人有些犹豫。 “怎么?难道你还怕我一个练气期能伤到你吗?” “罢了。”韩夫人叹了口气,还是闭上了眼睛。 于是,姜律便开始用他的神光棒当成探测器,照着x光检查起了韩夫人身体的暗伤。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姜律却是吓了一跳。 这韩夫人看起来像是一台刚落地的超跑,但实则却不然。 首先就是车头,大灯有明显磨损的痕迹,引擎盖漆面也是重新喷过许多次的,前保险杠看起来也像是战损版。 接着往下检查,发动机的声音也是有些沉闷的,虽然是顶级的v8发动机,但是多少有些老化了,而且有超频的痕迹。 内饰和中控中规中矩,没有亮眼之处,但胜在大气,而且是手自一体,电油混动,就是油门有些松,应该是喜欢被踩到底。 然后就是车尾了,虽然翘起的尾翼很酷,但是这只是外表的光鲜亮丽,打开后备箱盖便能发现,里面被曾经在这里堆积过的物品留下了许多划痕,虽然被刻意粉饰过了,但凭感觉还是能摸出来的。 这些都是外观,至于内部的零件则更是让人触目惊心,从那些磨损程度来看,里程数绝对不仅仅只是汽车外观看上去那么少。 松垮的排气管,斑驳的车胎,浑浊且会滴漏的机油,活动起来嘎吱嘎吱的齿轮,无一不在说明这台车除了外壳,所有的一切已经完全老化了。 姜律倒是能想到,这车肯定不能是99新,但他的确没想到,开起来这么舒服的车,其实竟然差不多快报废了。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既然姜律出马,自然是能爆改成全新超跑的。 心中有了数,姜律便如数家珍般的报出汽车的问题所在,听得韩夫人一愣一愣的。 因为姜律提到的那些症状,她都经历过,而且都当作炼体留下的暗伤,并未多想。 现在一听,竟是不知不觉堆积了这么多,简直触目惊心。 韩夫人有些心有余悸。 若不是姜律发现,且不说带着这些隐患究竟何时才能晋升渡劫期,就算成功晋升,说不准也是最下等的渡劫期,坏事多过好事。 “怎么样?信了么?”姜律歪嘴一笑,化身都市极品医神。 “信了信了。”韩夫人慌张地点点头,颇有种绝处逢生的味道:“你快想办法帮帮我吧。” “好吧,念你诚心,我便帮帮你。” 姜律深吸一口气:“准备用药!” 一个时辰之后。 韩夫人已是脱胎换骨,直到以前习惯了的劳累和不适全部消失,她才回想起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是这些光点看起来碍眼得很,你能不能祛除掉?” 此时她的喉咙处,小腹中,后腰内,舌头下,胃部,肠道中,以及双腿间,皆是有一团金灿灿的光芒。 这其实是姜律对她这个不自爱的女人的一些惩罚。 他本可以不着痕迹地留下圣水,但是偏偏夹杂了少许天堂圣火,让她变成了符合自身人设的七星嫖虫。 “这个药就是这样的啦,过几天就会消失了。” 姜律耸耸肩: “而且暖洋洋的不好吗?你不是说偶尔有些宫寒吗?现在应该不会了吧?” 韩夫人感受一番,点点头:“这倒是没错,的确觉得身上暖洋洋的,甚至有些烫得慌。” “习惯就好。” 姜律如今释放了所有天堂圣火,邪神根基也恢复了原状。 衣服一穿,什么也看不出来,靠在餐车上便吃起了生鹅片。 韩夫人有些嫌弃地道:“生的肉就别吃了吧。” 姜律笑盈盈地看着韩夫人。 虽然算不上关心,但对方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干涉自己的事了,比起之前什么也不关心,唯我独尊的模样,已经算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那么,就该再加把火了。 面对正在穿衣服,想办法遮掩身上亮点的韩夫人,姜律突然道: “韩夫人,说真的,我很感动。” 韩夫人一愣:“什么?” “我是说。”姜律解释道:“我在说出你那些病灶的时候,其实有想过你可能会因为被我看透了秘密,为了保密什么的杀我灭口。 但是医者仁心,尽管我意识到了这个风险,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帮助你。 事实上,不管你信不信任我,我都无法眼睁睁看着陷入困境的人在我面前得不到帮助。 而事实证明,你对我的信任是真的,我对你的信任也没有被辜负,所以,我很感动。” 韩夫人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来。 若非姜律提及这一点,她都没有想到这件事。 方才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消除肉身上的隐患,压根没有考虑其他,不曾想这竟然被对方当作了信任。 更难得的是,对方是在想到了这一层的基础上,还是选择了帮助自己。 这在这个世界,无疑是难能可贵的。 不知不觉间,韩夫人看向姜律的眼神,已是少了许多冷漠,多了许多好奇。 因为他的能力,也因为他的热忱,她开始对眼前的少年感兴趣起来。 并不同于对以往那些玩物的兴趣,她开始将姜律视作与她平等的人,想要了解他更多一些. 修改声明 因为最近两个副本的一些剧情和设定有些过激,经读者后台反馈,现已做出如下更改: 麋鹿女神和奈亚拉托提普的关系从夫妻变更为暧昧对象,另外云影商会的男优变更为商会供奉,删除了ntr情节及职业设定,其他大致剧情不变,感谢大家支持和理解。 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心插牛柳成荫 眼见得韩夫人上套,姜律却并没有更进一步,反倒是急流勇退。 “既然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还希望你能遵守约定,不要过分苛责我的师兄,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诶?” 韩夫人一愣:“你要走?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姜律故作懵懂似的笑笑: “我当然要走了,这件事本就是我师兄与伱的事,与我并无什么瓜葛,我只是作为师弟,又正巧是夺走了他魁首之位的人,这才出了番力。 如今一切都得到了妥善解决,自然没有在留在这里的道理了。” “可是.” 韩夫人欲言又止。 的确,当初自己说的是,若是姜律的表现能够让她满意,那么就收回开除夯烈的决定,但并没有说要将姜律也一并收入手下。 只是她先入为主地以为,姜律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就是存了想要与她攀上关系的想法,却不曾想姜律当真只是为了他师兄出手。 这么看来,哪怕她现在对姜律再满意,似乎也没有任何理由留下他。 对此她有些想不通,能服侍她,那是多少云州少男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会有人对这种飞黄腾达的机会弃如敝履呢? 而姜律却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说道:“可是什么?难道是韩夫人你对我有了什么想法,想要留下我吗?” 韩夫人并非是什么扭捏少女,见姜律有意将话挑明,也就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没错。” “诚然韩夫人你知性优雅,与你相处我也十分愉快,只是.” 姜律犹豫一番,叹了口气: “我与那些只重名利的人不一样,我渴望的是自由和平等的关系,实在不敢高攀呐。” 闻言,韩夫人感到些许惊诧。 太久了,她已经太久没有听到有男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了。 她自己也清楚,不靠任何人,只凭自己一路走到现在,她究竟付出了多少,要说干干净净,这种话连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所以她干脆将最后一些底线都抛之脑后,为了追求名利而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的后果便是,尽管在人前她是那个地位尊崇的韩夫人,但过去曾受过的委屈,让她的内心早已变得扭曲,将以前吃过的苦,全部转变为了如今玩弄年轻少男的恶趣味。 她清楚,只要许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会无条件地像一条狗躺在她的面前,朝她露出肚皮。 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所以在她看来姜律也该是这样的。 可事实却与她想的恰恰相反。 姜律显然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利,也不会为了这些放弃自己的尊严。 并且她发现她误会了什么。 姜律会为她展示能力,只是因为要帮自己的师兄,而与她产生关系,更是因为看到她身体有暗疾,出于医者仁心才这么做的。 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毕竟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冲击,或者说是对她过往认知的当头一棒。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以后少喝点酒,多保重。” 姜律趁着韩夫人心事重重而毫无防备之际,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还是要自爱些啊,他们.可不会想着对你好的。” 说罢,姜律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韩夫人失神地看着姜律关上的门,表情复杂。 她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自爱么我明白了,你喜欢干净。” 她喃喃着道: “如果有了你,那他们就不重要了,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走出房间,姜律并未第一时间离开,而是靠在门上,回忆刚刚的发挥是否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 认真复盘之后,他得出了结论。 完美! 但突然,他却感到一丝迷惘。 “不对,我攻略她干鸡毛啊?”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这波啊,这波纯肌肉记忆了。 正在这时,一直候在楼下的夯烈也闻声赶来,焦急地问:“怎么样?” “拿下。” 姜律晃晃脑袋,将脑子里杂乱的想法摇了出去,随后说道:“给我整个房间吧,我洗洗睡了,明天早上还要去上课呢。” “好。”夯烈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下来。 见识过师弟的本事之后,他已经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这哪是什么夺走自己姐姐的敌人啊,这不纯纯的恩人吗? 他打定主意,回去以后高低要警告一下大师姐,让她以后对姜律温柔些,否则他夯某人第一个不答应。 等到他安排杂役给姜律开好房间之后,在天字一号房中将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考虑好了的韩夫人也走了出来。 夯烈第一时间凑了上去,风度翩翩地道: “韩夫人,我师弟他刚入门不久,对修行界的事了解不深,还有些执拗,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还请多多担待。” 他举止得体,谈吐优雅,言行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这番作为放在韩夫人眼里,却充满了市侩和势利,反倒更加突出了姜律的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夯烈也很好,但不够纯。 于是这便更加坚定了韩夫人内心的想法。 她淡漠地对夯烈道:“你的师弟很优秀,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听前半句话时,夯烈还噙着笑,可听完后半句话,他却懵了。 他第一时间便是以为韩夫人所说的“优秀”是在说反话,急切地询问: “他哪里冒犯了您吗?” “没有。”韩夫人摇摇头:“他深得我心,所以我还是不得不抛弃你,作为赔礼,你稍后可以去清幽门领一笔资源,够你用到元婴了。” “这为什么啊?”夯烈满脸无措,不明所以。 因为他与姜律是师兄弟的关系,也为了避免夯烈再纠缠自己,韩夫人干脆将窗户纸捅破道: “你师弟喜欢感情生活干净的女人,不管我过去是怎么样的,但至少以后我不想他误会,言尽于此,望你以后自重。” 说罢,韩夫人扭着腰肢,步伐有些不太自然地下了楼去。 正所谓, 纯爱第一剑,先斩牛头人, 海王上岸,鱼塘皆清! 翌日。 姜律起了个大早。 一拉开门,他便看到夯烈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他一副颓废的模样,满脸胡茬,眼眶上更是有重重的黑眼圈。 看起来像是一宿没睡。 姜律吓了一跳:“怎么个事儿?” 夯烈抬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满是苦涩。 “师弟啊,你不是说摆平了吗,怎么韩夫人一出来就急着与我撇清关系啊,给的理由还是说,你喜欢感情生活干净的女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诶?”姜律挑了挑眉,摩挲着下巴,一脸凝重:“我也没这么封建啊.其实只要别叫错名字,我还是都能接受的。” “这是重点吗?” 夯烈消极地仰天长叹: “完了,我的人生完了!” “怎么就完了?” 姜律有些奇怪:“不就一个富婆吗?这种富婆不是一抓一大把?你不会动真感情了吧?” “动个屁!我要是动真感情还不把你当情敌,昨天晚上给你悄悄暗杀了?还会考虑你今天早上有要紧事需要好好休息,门都没敲?”夯烈满脸幽怨。 “那你急什么?”姜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指着她让我能够参加祭祀大典啊!” “啊?”姜律一愣,表情严肃起来:“等我一会儿。” 姜律下楼,轻车熟路地到后厨端回来一盘瓜子儿,回到夯烈身边蹲下,抓了一把给他,然后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点点头:“细说。” 夯烈叹息一声:“这韩夫人不是一般的富婆,她是云州一个名为清幽门的云州前三仙门的宗主,垄断了云州所有的书籍画册的出版和发行。 我本来是指着交好她,大力发展我百流宗在云州的影响力,建立出一个完善的体系,然后靠着这份功劳,我就能拿到大师姐以外的第二个名额,参加祭祀大典,成就完美元婴。 现在没机会了。” “还有这种说法?”姜律有些意外。 如果是这么说起来,那么攻略韩夫人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书籍和画册的出版和发行,再配合上云影商会的会员制留影球,海陆空三栖出动,就算不考虑观星阁那边的收获,区区祭祀大典也已经手拿把掐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夯烈,玩笑似的道:“话说你参加祭祀大典就为了完美元婴?不考虑飞升?” “我算个屁啊我考虑飞升?” 夯烈这会儿心情很差,连带着说话也毫无素质: “飞升有这么简单?退一万步讲,就算今年真有人飞升,参加祭祀大典的人这么多,轮减都轮不到我!” 姜律又问:“那完美元婴很牛逼吗?” “那肯定牛逼啊,若是我能成就完美元婴,要不了几年就能化神,甚至返虚,到时候我说不定就有资格勾搭渡劫期甚至大乘期的富婆了。”夯烈笃定道。 “你就这点儿追求?”姜律嗤之以鼻。 “无所谓了。”夯烈仰天长叹:“反正.都已经是泡影了。” “格局打开点啊。” 姜律安慰地拍拍夯烈: “毕竟是你经营了这么久的人脉,最后虽然是跑到了我这里,但你的功劳始终不会变啊,事成之后咱们一致口风,就说都是你谋划的不就行了?” “这合适吗?”夯烈有些局促不安。 他并不是没有存过这样的心思,只是考虑到和姜律的关系,让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这么做。 事实上,他都完全可以不把韩夫人的身份告诉姜律,但犹豫了一晚上,他还是选择了和盘托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夯烈虽是百流宗这种大魔教出身,但情谊这块儿,他或许还要比许多正派修士做得好。 所以当姜律主动提出这个方案时,他第一时间并没有“本来就该是我的功劳”这种理所应当的想法,反倒像是心中阴暗的小心思被戳破那般感到惭愧。 姜律的大方,显然让夯烈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又翻了好几倍。 姜律并非是那种不管用不用得上,都要把权限抓在手里的人,相反他对这些身外之物的欲望一向很低,追求也仅仅只是到处当当探花,体验风土人情。 而且韩夫人的人脉对他来说本来就像是白捡的,既然夯烈是有计划的,那他不介意把功劳分润出去,这样也可以把后续的事情丢给夯烈,在大家都满意的情况下乐呵呵地把事儿给办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姜律安慰道:“研究思路都是你给的,我只是给你挂个一作而已,我还觉得愧对你了呢。” “不愧对,不愧对,我已经很满足了。” 夯烈有些感动,欲言又止: “小师弟,我真.唉。” “都在瓜子儿里了。” 姜律磕完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我去上课了,中午吃饭再细说。” “好。” 夯烈点点头,下意识地开始替姜律收拾满地的瓜子壳。 姜律则晃晃悠悠地往昨天云会长给的地址走去 不多时,他赶到了“创造3=d”会场。 云会长早就已经提前在会场外等候他了。 一见到姜律,他便迎了上来。 此时姜律正坐在凌泠留下的车辇上,在路人惊叹的目光中缓缓靠近。 “姜公子,你这.”云会长对姜律尬笑,欲言又止。 “我师尊给我的,大师姐昨天特意没带走,留给我用的,怎么说,真帅吧?”姜律得意地笑着。 “不是车的问题,我是说.”云会长抬着车辇的四个苦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哦,他们啊。” 姜律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不会开车,没办法,只好雇人抬着了。” “你就非得坐车是吗.” “对。”姜律坚定地点点头。 姜律下了车,收回了车辇,然后对云会长道:“对了,我没钱,麻烦你帮我付一下,我去上课了。” “啊?” 留下目瞪口呆的云会长,姜律像是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那样,出示练习生凭证后,带着纯真的笑容走进了会场。 就在他好奇课程的内容会是怎样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姜公子~我给你带了早餐~” 姜律看去,只见在一帮练习生的家人和长辈所处的亲友区中,一道倩影无比扎眼。 那是一名体态婀娜的年轻女孩儿。 束着高马尾,戴着精致小巧的耳环首饰,一袭洁白长裙,眉眼间满是青春灵动,腰带还扎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活像是初出茅庐,闯荡江湖的懵懂少女。 姜律仔细一看,发现了不对。 等等,这哪是少女,这不韩夫人么? 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插班生的第一堂课 作为极致运营的资本,除了比赛时的观众席,“创造3=d”还特意为参加训练营的练习生们设置了亲友区席位,实时观看训练过程和比赛过程,以收取门票金额。 说是亲友区,但其实因为理解并接受这种性质的方向的人并不多,哪怕练习生是他们的儿子或是兄弟,愿意来到现场应援的人也并不多。 所以空出来的名额,自然就被那些或是在参加训练营之前就算是小有名气,亦或是参加训练营后逐渐有了知名度的练习生的粉丝包了下来。 还算良心的是,亲友票是一卡通,购买了亲友票后,从第一场到成团的最后一场,练习生的亲友是都可以看的,哪怕应援的练习生中途惨遭淘汰,还是可以继续看完后续的场次。 韩夫人靠着过硬的关系,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前排的亲友票,因此也得以在姜律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他并和他交流。 看到韩夫人的变化,姜律肃然起敬。 这已经不叫老旧汽车爆改新款超跑了,这完全可以说是原梦之心爆改单仔派对了。 姜律眯着眼: “感觉换了个皮.不确定,再看看。” 因为不确定韩夫人在搞什么飞机,他选择了无视她,专心做自己的事。 但这举动落在韩夫人眼里,便是欲迎还拒的小傲娇表现了。 “真是可爱。” 韩夫人先是一笑,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还是先不要太主动,以免过犹不及。” 这么想着,她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韩夫人养尊处优惯了,以往都是别人巴结她,还从未主动追过人,因此心里也不免会有些谨慎,担心什么地方会没有做好,适得其反。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在新奇感的推动下,她也很快进入了角色,扮演起了姜律的应援组,目光更是粘在了姜律的身上,挪也挪不开。 与此同时,姜律已经开始了签到。 因为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又有云会长的运作,所以跟其他练习生不一样,并不需要吃住在训练营里,所以即便此时课程开始的时间还没有到,但其他人已经全部到齐,姜律是最后一个。 “姜志摩是吧?”管理者问道。 姜律点点头,骄傲道:“是的,我就是你们的最后一块拼图!” “现在还不是。” 管理者冷漠地摇摇头: “云会长替你报名的时间有点晚了,在你之前还有一个要中途插进来的练习生,但是上一期被淘汰的练习生只有一个。 所以伱不能直接获得编号,而是需要作为踢馆练习生淘汰掉其他练习生中的任何一个,才能作为正式练习生。” “啊?” 姜律愣住了:“你们这节目缝挺多啊” 管理者在姜志摩的名字后画了个圈,淡淡道:“你先上课吧,在淘汰之战之后,还会有一场针对你的踢馆之战,做好准备吧。” “能不能先跟我说一下这是个啥啊” “淘汰之战会随机匹配一个练习生,只要能赢下来,就能晋级,踢馆之战稍微有点难度,你需要在验证之夜得到的票选超过前半的练习生的票数才能成功留下,然后票选最后一名被淘汰。” 管理者顿了顿,接着道: “也就是说,你需要顺利通过两次验证,才能顺利留下,而你的运气不好,验证之夜就在明天,你相当于白白错过了五天的训练时间。” 姜律思索一番:“我有关系,能不能暗箱操作?” 管理者轻蔑一笑,指了指其他练习生:“他们都有关系,即便是没关系拿来冲草根率的,如果没有人气,也早就滚蛋了。 最开始的练习生有一百零八人,现在只剩下了三十六人,加上你三十七个,能留下来的,要么关系够硬,要么人气又高,你觉得你比他们如何?” 姜律听着管理者的话语,眼神不自觉地瞟向那些个正坐在专属于他们席位的练习生。 他们无一不是帅得百花齐放,气质上也各有所长,再结合亲友区的粉丝们举着的应援牌,轻易便能知晓他们的人气绝对高到恐怖。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算友善,要么冷眼旁观,要么充满敌意。 “没想到小小的训练营,竟是卷到了这等程度,厉害厉害。” 管理者见姜律丝毫不慌,稍稍有些诧异:“你倒是心大,难道不怕第一周就被淘汰么?” “不怕。”姜律摇摇头。 “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咚咚咚! 预示即将开始课程的锣鼓声响起,管理者听见预备铃声,也就不再多说,催促道:“快去吧,你就坐最后一排最边上那个位置。” “嗯。” 姜律点点头,慢慢走向自己的席位。 练习生的席位是阶梯式的,姜律因为来得晚,所以爬上去就不可避免地要经过其他练习生。 “麻烦挪挪脚” “麻烦侧侧身子.” “麻烦让一让.” “瓜子香烟打火机爆米花.” 在一众白眼中,姜律面不改色地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前方的座次座无虚席,但这一排除了他,就只有一个人,姜律琢磨着,应当就是先他一步混进训练营的人。 不过姜律倒是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 或者不如说,他对这里所有的竞争者都没有什么敌意。 并非是针对谁,但是在座的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是垃圾。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阴沟里翻船,被淘汰了,他也只是为了来练习镜头感的,完全是为了醋包的这盘饺子,能不能顺利出道对他影响都不大,自然没有焦虑的道理。 所以跟那些个为每一节课都做好了十足准备,始终保持神经紧绷的练习生比起来,姜律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松弛感,几乎瘫在座位上,无限近似于摆烂。 “呲呲!” 一道请求互动的信号声传进了姜律的耳朵。 他下意识看向右侧,只见和自己一排的练习生好奇地问道:“这位兄台,之前叫你那位仙子是什么人啊?” 姜律一愣,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韩夫人。 他正想笑韩夫人的知名度好像确实不怎么样,连路人都认不出来,仔细一想,又觉得有可能是她层次太高,寻常人接触不到,便试探着问道: “你不知道她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不是为了你来的吗?”对方奇怪地反问。 姜律想了想,模糊地说道:“她算我朋友吧。” “道侣?” “你未免有些太开放了。”姜律即答。 “开放?”对方不解。 “你带道侣来参加这种比赛是吧?” 对方若有所思地道:“那就是暧昧对象了吧?” “那倒确实有点暧昧。” 听到姜律肯定的回答,对方有些艳羡地道:“你这朋友的容貌气质,比起云烟楼的头牌门都不遑多让,绝对算是那种即便成功出道,也很难搭上的绝色了。” “不愧是创造3=d的练习生,用来类比女人的都是花魁。” 姜律情不自禁鼓起了掌,然后问道: “而且我怎么听你这意思,出道就是为了勾搭女人呢?” “啊?难道不是吗?” 对方怔了怔,眼含精光:“炒粉,未婚先孕,勾搭偶像,包外围,多刺激啊?” “你要这么说”姜律认真思索一番:“还真没啥问题。” 见姜律认同自己的观点,对方显然有种吾道不孤的喜悦,问道:“我与兄台相谈甚欢,对了,不知兄台大名?” “姜志摩。” “我叫吴易宇。” 姜律点点头,感慨道:“短短三个字,我便想到了三位故人,难怪有此等高见,不愧是偶像之道的集大成者,你天生就是做这个的!” “惭愧惭愧。”吴易宇谦逊地笑了笑,只觉得和姜律实在投机。 两人说话间,镜头课已经正式开始。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此次的特邀导师——童真人来到现场,为各位学员授课!” 在主持人的介绍中,此次特邀授课的导师已经来到了会场。 姜律对这人并不熟悉,便在掌声中问吴易宇,这人是个什么底细。 吴易宇显然做足了功课,当即便对姜律介绍道: “这童真人是个散修,本身修为不高,也就是个化神,但是在采花界很有名,他并没有跟任何商会签署合约,纯靠自身硬实力在业界闯下了足够的名声。” “自媒体是吧?” “差不多。” 吴易宇点点头: “他本人尤善拍美人,他的作品里几乎看不到本人出境,但是在他镜头下的美人,那都是娇艳欲滴,风情万种。 有一种说法,与他合作过的美人,都像是一本书,一万个人看了,能看到一万种不一样的美感。 这些美人大部分都是风尘女子,无一例外的,在此之后,无论知名度还是价格都水涨船高,所以向他寻求合作的美人一直络绎不绝。 正因如此,童真人的身价一直很高,没想到这次训练营居然把他请了过来。 看来赛程进入后半段,这些商会终于开始真正发力了。” “那么在哪里可以学习他的作品呢?”姜律抱着求学的心态问道。 “他一般用的都是化名,像什么童主任呐,猫仙圣呐,市面上很多,你要是想要,我明天可以带一些他的留影球给你。” “那就多谢了。” 这时,一如在留影球中的形象,蒙着面纱,身形健壮的童真人也开始了课程。 “同学们,想必大家对我并不陌生,如果有不了解我的,也可以在课后看看我的作品,在这里我也就不过多介绍我自己了。” 童真人的言辞间尽显狂傲之色,但却并无一人觉得不妥,因为以他的成就,进入任何一个商会都有着能成为首席供奉的资本,说一句比在场的所有练习生加在一起还要有价值也不为过。 “那么话不多说,我们正式开始今天的课程。” 他满意地看着战战兢兢的练习生们,开始正式授课: “今天我们主要讲的,是镜头的张力。 何为张力? 以我的观点来看,镜头的张力其实就是画面感。 那么有同学可能要问了,都已经是呈现画面了,怎么会还有画面感一说呢? 那么我们首先来对比这两个画面。” 说着,童真人取出两个留影球,播放了第一个。 画面中,一个简单的场景,一些简单的道具,两个人物,共同构成了一幅简单的画面。 练习生们都是有些不明所以。 但伴随着时间推移,有人发现了什么,但因为害怕说错话引起童真人不快,因此并没有敢开口。 而童真人也适时地做出了解释: “你们看,这镜头始终不动,是不是就像是茶馆相声一样,若是不听声音,即死板又无趣,跟看不会动的图案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叫没有画面感,无法让人沉浸,也就没有张力。 你们再看我拍摄的这个。” 他又播放了第二个留影球。 虽然画面中不像之前的留影球一样,场景内的一切一览无余,而是人物几乎填满了镜头,甚至有时候还只拍到局部,但是的确充满了动感,让观看者感觉身临其境。 童真人笑呵呵地道:“你们看,这就是我说的画面感,看的时候是不是感觉你们自己就在边上呀?” “真是!” “没错!” “童真人我悟了!” 就连姜律也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是说百流宗拍出来的画面虽然华丽,但总感觉有些沉闷,原来是因为镜头太过一成不变,没有随人物而变么.” “我喜欢把整个屏幕都利用到,人物活动的范围最终是会填满整个镜头的。由远及近,由上到下,人物在不断的变换位置,景别也跟着发生变化,这种反差,也就是我说的张力。” 童真人语重心长地道: “很多时候我们只追求在镜头前的表现,以此来突出镜头感,但其实镜头的角度也是与人物表现相辅相成的地方。 你们应当已经算是初步接触了一些在镜头前的自我修养和调节,那么如何在如此复杂的镜头变化下,始终保持绝对清晰和敏锐的感官呢? 这,就是我们今天,即将开始训练的重点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家都是练习生,你怎么练的是导师? 童真人这么一说,姜律这才发现,好像关于镜头感的课程,同班同学们都已经学习完基础的部分了,现在应该算是进阶的部分。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紧迫感,趁着童真人还在准备道具,连忙问吴易宇:“哥们儿,能不能跟我说说,之前的课讲的都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啊。”吴易宇摊摊手:“我也是今天才来。” “那他要是用到之前学过的东西,我们不是歇逼了?” 吴易宇想了想,笃定道:“应当没什么问题,我看过前几期节目,印象里也就是让练习生面对留影球摆几个姿势,要么就是好几个留影球不停切换,要求练习生能准确对上正在录制的镜头,也没什么难度的。” “这样么” 姜律稍稍放心了些。 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就算没有系统训练过,稍作熟悉应当也相差不大。 “再说了。” 吴易宇接着安慰道: “童真人擅长的也不是出境,他教我们的肯定也是跟使用留影球有关的技巧,我觉得应该也用不上之前的技巧。” 正说着呢,童真人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 “这是云影商会赞助的傀儡,能完美模拟人类的一切行为,我们就以它作为训练的陪练。” 童真人介绍着身边虽缺少一丝灵动,但栩栩如生,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傀儡,开始讲述规则: “在我示范之后,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这样的傀儡,独立制作,然后由我逐一打分。 考虑到各位是以偶像的身份出道,那么作品一定是偏女性向的,所以我会将重点放在展现男性之美上,希望大家注意观察我的运镜,以及我在面对镜头时的处理。” 因为是教学课,所以童真人此时使用的留影球,是实时共享画面的,不止是他的动作现场直播,他在镜头前的视角也会同步到会场后的光幕上。 而童真人也的确不愧是顶级摄影师,即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丝毫不怯场,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除了自信还是自信。 练习生们见着童真人旁若无人的示范,也是纷纷感到十分敬佩。 “童老师的动作实在是太自然了。” “就好像边上根本没有人在看他一样,心理素质真是强大。” “换做是我,在场有第三个人或许都会有些紧张吧?” 而这样的场景,也让姜律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既视感。 好像当初在佛罗伦萨时,他也有过类似的举动,只不过当时的场面更大就是了。 这也让他有了些许明悟。 如果说培养镜头感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不怯场,不紧张,始终保持自然和放松的状态,那么这一步好像已经有了。 他偷偷观察着那些练习生的反应,发现他们对童真人的评价都很高,由此也可以看出,练习生里具备这样条件的人似乎并不多。 即便姜律并没有参加过之前的课程,但是光看这一点的话,他一个没练过的好像反而还领先于这些练家子。 不过虽然姜律发现了自身的优势,但他也并没有太过骄傲,因为这仅仅只是一个门槛,而且他也并不是真的为了跟这些练习生比,他的道路显然不止于此。 因此童真人的拍摄技巧才是他需要关注的关键点。 也正如童真人所说,他更喜欢将人物塞满画面,而不喜欢给远景,所以光幕上,除了转变姿势的时候会切到远景全部囊括进去,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只拍人物身体的一部分。 带着批判的眼光往下看,很快,姜律便知道了为什么童真人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行业以凡人之躯杀出一条血路。 光听描述,童真人所说的镜头张力理论便已经算是领先版本的认知,但跟他实操比起来,这种描述其实是相当笼统而苍白无力的。 他的奇思妙想,就连姜律看了都是感到有所启发。 与姜律想象的怼脸拍不一样,童真人很善于对镜头语言的使用。 于画面而言,喉结的滚动,汗珠的滑落,被撕扯的床单,缓缓向四周蔓延的水渍,紧绷的脚趾,床边映出的剪影 于视角而言,在童真人视角下傀儡光洁的后背,分明的背沟与腰窝,忽近忽远的双肩,以及在傀儡视角下两侧撑着的健壮手臂,画外音平缓而粗重的喘息,和低下头后看到的沟壑和垂下的头发。 一切的画面,都在有条不紊地不停切换着,虽不见全貌,但正如盲人摸象,让人有一种在脑海中想象并拼凑出整体的乐趣,虽不见动作,但一切元素都充满了动感,让人身临其境。 正欣赏着的吴易宇见姜律表情复杂,便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自己被撅了.” “啊?” “不是我就搞不懂了。”姜律一脸晦气:“非搞什么女性视角做什么,前面都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出,不是喂屎吗?” 吴易宇这才明白姜律嫌弃的是什么,笑着道: “因为他刚刚说了嘛,如果咱们顺利成团出道,以后的作品是女性向居多,所以当然会有不少女性视角嘛。 他自己平时的作品倒是一般都没有这种视角,嗨,偶尔看看,换换体验也不错嘛。” “讲道理,其实我觉得女性向这个定义就挺离谱的。” 姜律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是,真有女性会代入自己被偶像这般那般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吴易宇耸耸肩: “我只知道女性向的作品卖实况卖的是最好的。” “实况?” “就是特殊的留影球版本。” 吴易宇用手比出两个圈,解释道: “这么大小的两个玻璃球,卡在一个放置留影球的仪器里,然后看到的画面就不是这种平面了,而是立体的,并且声音也是环绕在脑袋边上的。 童真人这种拍摄方式,再加上实况处理,我都不敢想像有多爽,我只能说这次来训练营算是捡到宝了。” 姜律一愣,脱口而出:“什么vr看片?” 而与此同时,那边的教学也已经到了尾声。 收功之后,童真人关闭了留影球,而不管是练习生的席位还是亲友区,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很显然,姜律所感觉到的不适,对他们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童真人迎着掌声,微微欠身,微笑道:“想必我的示范对大家都有了一定的启发,那么在我开始正式讲解之前,容我先卖个关子,先问一问大家,都学到了什么?” 话音刚落,许多练习生便是熟练地举起了手,看样子这样的问答环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童真人挑了前排的一个编号为008的练习生。 008练习生朱坤站起来,满脸认真地回答道:“童老师,我觉得重点就在于细节。” “重点当然在细节。”童真人忍俊不禁:“能不能说得详细一些,什么细节?” “就是您将原本该全部融入一个场景中的元素,全部做了碎片化处理,把值得揣摩的所有信息,具体而完整地呈现了出来,这样一来,原本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细节,也都得到了特写,氛围感和沉浸感也就更加浓厚了。” 说完,朱坤翘首以盼着童真人的点评。 但童真人并未表现出惊喜和认可,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不太完整,也并没有说到点子上,还有没有?” 朱坤有些难堪地坐了回去,其他人又举起手。 但这次举手的人数明显少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想法和朱坤一样,也或许是因为看到出头鸟吃瘪,他们有些不太敢表现自己,总之就是都放下了手。 童真人又从为数不多的举手者中随意挑选了一个。 这次被选中的人编号为003,名叫王庭。 “童老师,我觉得还是您说的镜头张力的问题,您这样的处理,不止是让画面更具冲击力,而且也为作品赋予了一种独特的意境。” “意境?有点意思,能具体说一说吗?”童真人稍稍有些感兴趣。 王庭无比自信地解释道:“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如果将寻常的作品当作一篇叙事的文章,那么老师您的作品就是将文章中的故事,浓缩成了简短而韵味悠长的诗词短句。 一个画面就是一个精雕细琢的考究的字词,最后融合在一起,成就了如梦境一般令人陶醉的世界。” 可他的自信并没有带给他比朱坤好太多的评价。 童真人只是点点头,方才脸上的感兴趣不加掩饰地被失望取代。 “沾点边,但你说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还有人要回答吗?” 但这次没人举手了。 童真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届学生质量如此之差,只好开始正式讲解: “其实真正的重点是在于两个字——共情。 所谓代入感,所谓沉浸感,最终的目的都无外乎这两个字。 我所浓墨重彩勾勒的所有元素和碎片,其实都是服务于这个目的。 如果说是传统的拍摄方式,画面越是精美,那么越是在提醒观看者,这并不是他们。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画面中的一切都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所以自然不会共情。 但我有意弱化了这一个部分,而加强了感观的部分,这些部分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 如果你们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无论是朱坤同学说的细节,还是王庭同学说的意境,我的画面里都有,但是都不像他们说的这么玄乎,而是充满了生活气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一定见过。 因为我相信,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使每个人都能在这些拼图中找到自己的影子,让作品走进他们的内心。” 说到这里,童真人点到为止,也不再过多的灌输,留给了练习生们思考和缓冲的时间。 然后他便开始观察他们的反应。 大部分练习生都在若有所思地细品着他的话,也有少部分练习生作明悟状,还有一部分练习生仍旧满脸不解,正向身边的人询问着什么。 但正在他要收回目光,打算开启课程的第二部分,让练习生们实操的时候,他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表情。 姜律,他正满脸怀疑地盯着童真人,脸上仿佛写着不过如此四个大字。 这种真情流露的下意识的质疑和不屑让童真人一下子血压升高起来。 在来授课之前他就从主办方那边获悉了练习生的详细情况,自然是知晓,有能力角逐最终成团出道名额的练习生,早就在前几轮的筛选中,排到了前列的编号,所以他挑人回答问题才尽量从前面的编号挑。 这后面几排编号靠后的练习生,不是衬托就是炮灰,基本就是来刷刷脸的牺牲品,按理说以他的身份,连好脸都可以不给的。 所以他根本想不通,这最后一排,连编号都没有的人到底是怎么敢质疑自己的。 因此,他当即面无表情地看向姜律,问道:“这位同学,伱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吗?” 姜律左右看看,发现对方看的方向,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啊我?” “对,我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在质疑我刚刚的理论吗?” 闻言,一众练习生纷纷扭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姜律,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的,也有不明所以的。 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明显没有带着任何善意。 姜律也瞧出了童真人的不爽,只好尴尬地笑笑。 “没关系。”童真人故作大度:“交流而已,有什么不理解的直说就是。” “质疑.倒也谈不上。”姜律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我就是单纯不认同。” “嗯?”童真人神色一厉。 不认同,这比质疑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而不止是他,其他练习生都是一下子变了脸色,从看热闹的态度变得满脸严肃,无比惊讶地看向姜律这个敢于反抗权威的插班生。 就连与姜律最早抱团的吴易宇,也是往边上挪了挪屁股,急于与他撇清关系。 “那么.你不认同的地方是?”童真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你的技巧我是认同的,但是对于你总结的令你成功的点,我却不认同。” “你有什么见解吗?” “你说让你成功的重点在于共情,让观众在作品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姜律摇摇头: “可是我实在想不通,在这种作品里到底能看到我们的什么影子,到底是对大部分男性来说独处时不爱运动不洗澡浑身油腻的自己,还是对女性来说独处时不化妆不洗头满身赘肉的自己? 音乐需要深入心灵,文字需要联系生活,但唯独我们这一行,我认为越是要充满想象力,才越是能帮助人从现实解脱,短暂沉溺于美好的幻境。 如果我想看的是我的影子,那么何必要看你透,我自己去透或者自己被透他不香吗? 问题就在于,大部分人根本没得透啊!” 童真人皱了皱眉头。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理论有问题,但同样的,他也挑不出姜律所说的话的毛病。 这番话同样引起了其他练习生的思考。 在成为练习生前,缺少包装的他们大都岌岌无名,即便是如今,也都是商会运作下的产物,真实生活中何尝不是像姜律所说的那样? 假如说要在童真人的作品中找到自己的影子,那么他们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看着留影球默默打胶的自己。 童真人思索一番后,反问道:“那你如何解释我的成功呢?” 姜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是按照你的这个想法,那么我会觉得你的成功完全是偶然,因为你压根自己都不知道你的作品究竟是哪里出彩。 以我的眼光来看,你能收获成功,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涩又不涩。” “涩又不涩?” “是的。” 姜律点点头,分析道: “你的拍摄手法,无形之中彰显出了一种独特的风格。 从始至终,你的重点都没有放到事情的本身,而是通过许多不同的点,将一幅完整的画面拆分成了许许多多的碎片,留给了观众自己拼凑和想象的空间。 在我看来,纯粹的肉是粗俗的,就像一丝不挂永远不如衣不蔽体来的诱人,那种将露未露,若隐若现的状态,才是最勾人的。 而你,我的朋友,你歪打正着,正好在这一方面做到了极致。 这,才是你成功的原因。” 童真人一怔,练习生们却是若有所悟。 此前童真人的解释固然有道理,但是姜律的解释,却更能直达他们的心灵。 “如果说这种作品不是为了勾起欲念为目的,那么它就该是失败的。 既然成功了,那么真正应当考虑的,就是它为什么会这么涩,而不是所谓的让人共情。” 姜律正气凛然道: “一个片首先考虑的是引人深思,就像小品非要升华感人,在结尾大家一起包饺砸,抛弃喜剧让人快乐的初衷。 那么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练习生们看向姜律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小品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叫包饺砸,但是至少前半句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这个插班生,好像有点东西啊. 不过童真人还在现场,他们也不敢插话,也只好静观其变。 这时,童真人终于开口了:“终究还是理念不同啊。” “所以你还是执着地认为你是对的吗?”姜律遗憾地叹了口气。 “对我的理念,我当然不会轻易改变,但是,我同样也挑不出你的理念的问题。” 童真人心中最初的愤怒此时已经烟消云散,甚至对姜律开始生出些许赞许: “艺术上的事儿,每个人的看法会因为不同的的眼界和角度有所不同,这很正常。 不过你的确让我感到惊喜,你的见解和其他人的确不在一个高度。 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 “嗯?”姜律不解。 “我们可以来一场友谊赛。” 童真人微笑道: “我不以导师的身份评判你,而是以对手的身份,用我的理念来碰撞你的理念,看最后谁能收获最多的认可,如何?” 他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业界标杆,尽管还算明事理,不会仗着资历倚老卖老欺压新人,但是傲气还是有的,更要面子。 他认可姜律,但不代表服气,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便不顾两者悬殊的身份,向姜律发起了约战。 这样的展开出乎了姜律的意料,同样也出乎了节目组的意料。 他们开始感到十分可惜,因为这种私下的训练日常只会在剪辑后加入验证之夜的正片,并不会直播。 如此充满节目效果和冲突的剧情,竟然不能播出去炒热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但童真人仿佛是早就对节目组的尿性心知肚明,特意补充道: “如果你同意,我会和节目组沟通,让我以和你同样参赛者的身份加入明天的验证之夜。 自古以来便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这在我这儿不适用,我便是要证明,艺术亦有高下之分。” 于是,各部门的负责人们纷纷向姜律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他们不关心谁会在这场约战中胜出,他们只关心收视率和销量,只要流量到位,其他的根本无所谓。 但练习生们因为角度不同,所以想的更多。 虽然姜律对拍摄的见解足够惊艳,公然和名宿童真人唱反调也足够有勇气,可他到底是个素人,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嘴皮子功夫厉害不代表手上有真功夫,理论强也不代表实操强,所以根本没有人看好姜律。 他们能想到的应对当下情况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只有两个。 要么服软和童真人和解,化干戈为玉帛,虽是低了一头,但也算结识了这个业界大拿,收获了人脉。 要么就是答应下来,靠这个冲突炒一波热度,搞不好也能走红,即便被淘汰了也能靠这个热度吃一波短期红利。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方法,他们都没有想过姜律能胜出。 而对于诸多质疑和审视,姜律的回答只有短短五个字: “能请外援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码字速度,终究来不及写1w了,所以接下来两天一天一万一天八千,说到做到!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姜律练出火眼金睛(1w字求订阅!) “外援?” 童真人有些不解:“请外援帮你拍?” “不是。”姜律摇摇头:“请外援给我当搭档。” 童真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本身就需要搭档,这并不算请外援。” “我不要训练营提供的搭档,我的意思是,自备搭档,明天直接用成品来分高低。” 姜律认真道: “当然,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也可以随意找过去曾经与伱合作过的人作为你的外援。” 闻言,童真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因为这完全是对他的蔑视。 作为业内成名已经的标杆人物,他所能接触到的人脉根本不是这种半吊子练习生能比的。 他将比试的场景限制在训练营,其实算是放了水,自废双臂和练习生一样使用傀儡,但现在听姜律的意思,竟然是要让他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这样一来,他对姜律刚刚升起的爱才之心便是有点消弭了。 姜律的较真,让他觉得有种骑虎难下的尴尬,因为要他跟真刀真枪地姜律比试,赢了理所应当,输了却是万劫不复,说是百弊而无一利也不为过。 原本是炒热度双赢的局面,非要搞得如此难看,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了。 但姜律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毫无疑问,他是有脾气的。 虽然他不是干这个的,但是他也不容许有人质疑他的理解。 两辈子的沉淀,比不过你一个投机倒把之辈?没道理的。 谁说没造过冰箱就不能评价冰箱的制冷效果了? 我直接把核心科技甩你脸上,你质疑我一个试试。 况且有“创造3=d”这个节目作为跳板,正好原本还发愁的宣发问题都解决了,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深谙炒作之道的姜律,瞬间便是想到把事情搞大,最好闹得云州人尽皆知,直接把话题度拉满,顺势达成最初的目的,一劳永逸。 “你当真要这么做?”童真人缓缓开口。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动了真火了。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连吃饭的本事都被轻视了,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姜律笑笑,故意激道:“你可以不接。” “如此拙劣的激将法。” 童真人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嘴角扬起,眼神却很冷漠:“可是我偏偏不得不接啊.” 姜律心中放松:“那么,便按我的规矩来,如何?” “你的什么规矩?” “我走幻想流,你走共情流,外援人数控制在十人之内,成品时间控制在一个时辰左右,如何?” “十人?一个时辰?” 一直隐忍着的童真人终于绷不住了:“不是,你打算拍宗门兴亡史啊?” “我拍失足堕落史!” 姜律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你就说接不接吧,你混这么久不会十个人都凑不出来吧?” “十个人不是问题,但我这”童真人面露些许难色:“一天之内十个人,这” 姜律挑了挑眉:“哥们儿肾不行?” “胡说八道!”童真人一下子来了脾气:“一天就一天!” “很好。”姜律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童真人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去准备了。”姜律看看童真人胸前挂着的【特邀导师】胸牌,耸了耸肩:“笑死,你要上班我又不要。” “.” 姜律离开了,没有人阻止他,大家只是敬畏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不管他最后能否战胜童真人,至少在练习生们的心里,他无疑已经成为了勇士。 “这位兄台,你朋友可真是太刚烈了。”离吴易宇较近的一个练习生向他发起了互动请求。 正发着呆的吴易宇回过神来:“啊?肛裂?我不知道啊。” “他不是你朋友吗?” 吴易宇艰难地皱皱眉:“也不是太熟吧。” 而在姜律离开之后,一直在亲友区应援他的韩夫人也第一时间来到了后台,迎接姜律。 “姜公子。”韩夫人抿着嘴,秀眉轻蹙:“你这便多少有些不太理智了,诚然你的道理就连那姓童的也没法第一时间反驳,可是你要与他比试的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活,这实在是” “你也不看好我?”姜律诧异地看向韩夫人。 后者一怔,急忙解释:“我当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是这观看和实际体验是不一样的,你的好只有与你云雨过的才能知晓。 但若是要靠留影,那完全就成了以我之短攻彼之长,胜算不大啊。” 说着,韩夫人已经十分自然地挽上了姜律的手臂,试图以亲密的动作和这种为他考虑的语气拉近与他的距离。 姜律也明白,钓鱼不能一味地拽绳,也得有一张一弛。 所以他倒也没有太过抗拒,也就由得韩夫人去了。 他只是笑着问道:“我都还没展现我的实力呢,你怎么就知道我短了呢?” 作为一个成熟的老嫖客,韩夫人自然不会跟小姑娘似的娇羞,只是用指尖轻点姜律的额头: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怎的如此不正经,你这个小坏蛋。” “正事不用你操心。”姜律用手肘蹭了蹭韩夫人的胸口,当作对她的小奖励:“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隔着衣服被蹭得心痒难耐的韩夫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当你的搭档对吗?当然没问题。” “哦,有道理。”姜律一愣,赞许地点点头:“这样我就只用找九个人了。” “?”韩夫人的理智重新占据高地,面露愠色:“你一开始没把我算进去?” 姜律面不改色地解释道:“那童真人不就只是个化神吗?所以我一门心思想着寻些修为比他高的,结果倒是忘了,韩夫人您也是个炼体的合体期修士。” 听到姜律的解释,韩夫人倒并未再追究什么,而是有些质疑地道:“你不会想的是用修为碾压吧?要知道这可不是单纯地比修为,如果这就是你的计划,那我可就不得不怀疑了。” “但是如果我说.”姜律神秘一笑:“有些人就是靠着涩涩在修真,你又该如何应对?” 会场对面的茶楼,云会长正在同其他商会的话事人一起喝茶。 作为运营方,他们都是只派了心腹守在会场,而他们本人基本不露面。 也正巧是今天云会长因为受百流宗所托,需要在这里守着姜律,他一人闲着无聊,才叫来平日里交好的几个商会话事人一同小叙。 在场七八人,隐隐都以云会长为首,这自然是因为商会之间,亦有高低,正所谓三人成众,交好的商会形成小团体,也就成了财团,各个商会都有负责的领域,大家一致对外,合作共赢。 云影商会在他们之中最是庞大,所以云会长也就占据了最重的话语权,这才能享受这种一呼百应,众星捧月的感觉。 训练营,也就是各大财团进行流量游戏的产物,目前剩下的三十六人中,便有八人来自于他们的财团,剩下的二十八人,又各自来自三个财团,数十个商会。 一群小小的练习生,其实也能以小见大,看出云州盘根错节的势力和财团间角逐的复杂局势。 “云兄,今天怎么想起约我们几个老兄弟聚一聚啊?” “呵呵。” 面对调笑,云会长自然不好意思说受人所托来当保姆,只好搪塞道: “聚一聚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只是正好想起上次茶楼老板说新上了一批好茶,让我有空来品鉴一番。 正巧近来无事,云州内也风平浪静,想来各位都不忙,便邀请你们一同品鉴。” “甚好,甚好。”众人含笑附和。 品茶,自古以来便是一桩雅事。 作为在云州扎根已久的旧贵族,俗称老钱,这些个商会的话事人完全不像新钱似的整日只知道听曲饮酒,自诩风雅的他们将品茶视为最高礼仪,因此云会长此举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他们自然没有不接住脸的道理。 聊着聊着,他们便是从云州这一亩三分地聊到了外界的轶闻趣事。 “我听说啊。”有人神秘兮兮地开了口:“最近可能要发生大事儿了。” “怎么说?” “咱们这云州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不少豪门大宗都秘密派了人来云州游访,除了本就与他们有关系的财团商会,又有些新的跟那些大宗门搭上了关系,搞不好过段时间,这些大宗门就要下场了。” “嗯?”另一人问道:“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过?” “嘿嘿,我一个远房表叔便是在玄空阁当差,我听说他们阁主的大弟子如今已经入了城,不晓得去了哪家商会,除此之外啊,那些隐世宗门也都在云州有羽翼,最近要是看到哪家有些古怪的举动,说不准就是因为被操控咯。” 闻言,有人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世代扎根于此,结果人家一来,就得给人家当狗,这图什么呢?若是我们云州也有自己的隐世宗门就好咯。” “张兄此言差矣。”当即有人摇摇头:“若是有云州有自己的隐世宗门,那我们也只是从给外来者当狗,变成了给云州人当狗,同样是当狗,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么?” “是啊。”有人应和:“而且当狗有什么不好的?” “呃”众人看向他,欲言又止。 良久,云会长才开口缓和气氛:“当狗其实也没有想象的这么好。” “哦?”大家被这种过来人的语气一下子吸引住了注意力。 “云兄莫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云会长摇摇头,捧起茶杯掩饰尴尬。 “说起来,我是听说云兄昨日强行往训练营里塞了个新人,你今天.” 说话的人看看茶楼对面的会场: “不会就是为了那个新人来的吧?” “我” 便在这时,姜律正好挽着韩夫人从会场大门走了出来,一抬头便是看到了窗边的云会长。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大声喊道:“大白天的你怎么就喝上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是一个这么像茶楼的酒馆。” “这就是茶楼!”云会长没忍住,回了一句。 与他一同饮茶的话事人们纷纷低头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道路中间的姜律,然后朝云会长投去果然如此的眼神。 云会长只觉得臊得慌,大家刚刚讨论当狗他就没好意思插话,这下好了,狗尾巴露出来了。 既然已经暴露,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干脆丢掉了羞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课程还没到一半吧?” “哦,我逃课了。” “啊?” “就是说。”姜律举起身边韩夫人的手:“我要去困觉了,再见。” 于是,在云会长迷茫的眼神中,姜律再次整出自己的黑金龙纹豪华车辇,并进入了副驾驶,然后让韩夫人开车,扬长而去。 他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去拦。 出于职业操守,他应该阻止一下的,但是一想到他们百流宗不只是云影商会的靠山,还是最大的素材提供商,他又有些不敢去得罪姜律这个所谓圣子。 而有眼尖的话事人此时已经发现,姜律身边的马尾少女,似乎有些眼熟。 “刚刚那个.怎么有点像清幽门的那位啊?” 云会长愣了一下,笑着摆摆手:“韩夫人给他当马夫?怎么可能嘛。” 作为百流宗的狗,他是从来没听说过韩夫人跟百流宗有任何关系的。 并且要知道的是,作为合体期的修士,在韩夫人领导下的清幽门是最有望成为云州自己的隐世宗门的。 因此便是那些真正的隐世宗门的大佬见到韩夫人,那都是要给三分薄面的,这种层次的修士是绝不可能当狗的,高低得叫供奉。 “说的也是。”那人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应当只是长得像,保不齐是那位的女儿或是亲戚。” “不过.那位有女儿或是亲戚吗?”有人突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没没有吧.” 几人沉默了,虽然他们都是云州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此时都是有些惊惧于姜律的实力背景。 别的不说,其他传人下山来都是找一条狗,可这家伙竟然找了两条狗,两条狗说不准还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这就比较吓人了。 “嘶难道说.”财团内的二把手论资排辈,惊诧地看向云会长:“老云你当狗都当不上热乎的?”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云会长不乐意了。 “抱歉,我说错了,我是想说你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姜律并不知晓云州的山雨欲来,虽然知道了他也不会如何在乎。 总之离开会场后,他直奔龙舞阁,夯烈在姜律的催促下,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姜律提供的方法,向师门发送了夺命连环call。 姜律等不到凌泠和紫竹中午来接他放学了,他并不想白白浪费半个早上的时间,而是想立刻就能回到百流宗摇人。 而所谓姜律的方法,就是魂灯传讯。 通过捅夯烈一刀,让他魂灯变弱,然后喂他喝一口陈酿圣水,满血复活,然后又捅一刀,循环往复。 这样一来,书院里摆放的魂灯就会像迪斯科球一样闪烁,向文饕发送信号。 夯烈也是个实诚人,奔着姜律给他画的祭祀大典的名额的饼,真就完全配合,甚至言传身教,告诉姜律捅哪里会虚弱但不会马上就死,端的是服务周到。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你为什么不捅你自己?”。 这般场景落入韩夫人眼里,则是庆幸遇到了姜律,这才没有把夯烈收作宠物。 不为别的,她怕自己被影响变笨。 而就在捅第九刀的时候,姜律突然觉得身后一凉,一阵清风吹拂过来,一回头,文饕竟是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师尊,你终于来了。”姜律松了一口气。 “师尊.你终于来了.”夯烈差点没喘上下一口气。 见到文饕,韩夫人瞳孔一缩。 她发现虽然文饕也是合体期,但对方的行动轨迹自己竟然毫无觉察。 合体之间亦有差距! 文饕显然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直接无视了她,焦急地踮起脚抓着姜律的肩头上下检查起来:“徒儿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姜律一愣,疑惑地低头开始查看,发现是因为夯烈的肉身太过强韧,他给自己的匕首又是练气期难以使用的神兵利器,自己握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磨破了皮。 “哦,就破了点皮,不碍事。”姜律回道。 “吓死师尊了。”文饕长出一口气:“我见你魂灯的光谱出现了一丝紊乱,担心你收到伤害,这才撕裂空间而来,索性你并无大碍。” “啊?” 姜律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也就是说,您是因为我受伤才来的?” 夯烈后知后觉:“啊?” 文饕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没来得及喝圣水,奄奄一息的夯烈,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夯烈欲哭无泪:“小师弟的魂灯光谱紊乱了一下你就撕裂空间过来,我的魂灯都闪成啥样了,师尊你完全看不见吗?” “你的魂灯.”文饕面露尴尬之色:“我放在茅房照明了,确实不在我身边.” “好好好!”夯烈仰天长叹,昏死过去。 姜律看向夯烈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若是用坚不可摧的邪神根基夹刀捅他,说不定夯烈被捅死文饕都不一定会过来 了解到姜律并无大碍,文饕放下了心来,这才开始关注一直在姜律身边的韩夫人。 “这是谁?” 姜律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我一个刚交的朋友。” “哎哟,真不愧是我的宝贝徒弟,随便交个朋友就是合体期的修士,真棒。” 文饕满意地点点头,端详着韩夫人,饶有深意开始打探她的情报。 姜律见状,则是急忙转移话题,解释道:“师尊,我着急回宗门,这才让二师兄帮忙,请您过来带我回去,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好在您还是来了,事不宜迟,咱们快回去吧。” “你有什么急事?”文饕有些奇怪。 “咱们回去再说。” 文饕也只好点点头:“好吧。” 姜律冲韩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忘了自己交代给她的事儿,然后便随文饕离开了。 临走前,文饕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与她的爱徒眉来眼去的女人,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远远的,韩夫人隐隐约约听见,文饕正对姜律讲着些什么“外面坏女人很多”,“她们只会欺负你”,“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要保护好自己”之类的话。 虽然闻到些许异味儿,但韩夫人终究没往那方面想,毕竟两人是师徒关系,可姜公子如此单纯的人,又怎会行那等坏事呢? 虽然他当抽烟喝酒当练习生,但他是个好男孩儿,还会亲手烤肉给我吃,一定是我想多了。 总而言之,韩夫人和文饕都是没有多想,顶多只能算是有所戒备。 而等到两人彻底消失,韩夫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从文饕带来的压迫感中解脱出来。 可刚刚放松一些,她便又是被一股焦虑包裹。 “姜公子的身份当真是神秘,师尊竟是这等我都没见过的强者,不过若是这样他还能看得上我吗?” “不行.”她下定决心道:“看来我必须更严格地要求自己了。” 这么想着,她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夯烈,满脸正色:“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然后,她摇着头离开了。 文饕修为通天,几个呼吸间便是带着姜律缩地成寸,进入百流秘境来到了百流宗的山门前。 便在这时,姜律确实惊呼一声:“糟糕,我见到师尊您太高兴,竟是忘记治疗二师兄了。” 闻言,文饕安慰道:“无妨,我刚刚看了,些许皮肉伤,他自己缓缓也就过来了。” “这样吗?” 姜律这才放下心来。 “而且。”文饕又接着道:“你二师兄命硬得很,魂灯不知道掉茅房下面几次了,我刚刚见他身上竟然没有半点浊气,一点儿反噬都没受到,莫说皮肉伤,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能活过来的,放心吧。” “真放茅房照明?”姜律惊讶。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文饕惊讶。 两人相视无言,沉默片刻后,文饕这才问道:“你这么着急回来所为何事?” 姜律没有隐瞒,将训练营的事全部告诉了文饕。 听完他的叙述,文饕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是想要将明天的节目作为自带热度的跳板,把你的作品直接推广出去,最大限度增加它在云州的影响力?” 这便是姜律喜欢和志同道合的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很多事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对方就能简单明了地get到自己的点,相当省心。 “是的。” “可是会不会太着急了?” 文饕有些迟疑: “上回的小样我过了上头的时候再看,其实还有很多瑕疵,这回你要一天之内做出完整版,时间本来就紧,你还必须花时间解决你师姐们不够专业的问题。 我和你画饲师叔倒是还好,靠着坚韧的心性,还能在留影球前保持镇定,但是你那些师姐,面对留影球,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培养她们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没办法一蹴而就。” “这一点我想到了,而且我也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姜律十分肯定地说道: “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必须要有镜头感。” “镜头感?” “简单来说,就是面对镜头保持自然和优雅的能力。” 姜律解释道: “举个例子,比如我们照铜镜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改变姿势,找到最好看的角度,这种能够快速摆出最好看的姿势,并展现自身独特气质的能力,便是镜头感。 这种能力对于人的经历和心态都有极高的要求,在我看来,越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越是能在压力前保持优雅,同样面对镜头,有阅历的人会比没有阅历的人更快适应环境并获得这种能力。” “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我和你师叔为什么进入状态比你师姐们快了。” 文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个.”姜律羞怯一笑:“我能想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换演员了,把本来是师姐们的角色,全部换成咱们宗门里的女前辈,什么长老啊护法啊之类的,多多益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能让我亲自挑选。” “啥?!你说啥?!” 即便是文饕这种魔女性格的人,都是觉得姜律的想法有些过于极端了,难以置信地嚷嚷道: “你还选上了?” “所以这不是才急着回来跟你商量嘛。”姜律蹲了下来,抱着文饕的腰,将头埋进她胸口撒着娇:“师尊,全看你的了啦。” 可这无疑是一道难题,哪怕是文饕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说服那些人帮忙,可她又非常想在姜律面前表现自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满脸的愁容。 便只好气鼓鼓地使劲儿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夹在胸前,嘴上恶狠狠地道:“我看你真是饿了!那些老女人有什么好挑的嘛!” “所以.还是不行吗?”姜律拔出自己的头,叹了口气:“可是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我实在是不想错过。” 眼见姜律一脸失望,文饕看得心疼不已,狠了狠心,她说道:“我的面子肯定是不够的,甚至就连宗主,这种要求她们也不一定会同意,除非.” “除非.”姜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一个时辰后。 姜律坐在了观星楼中,等待观星楼主出现。 他昨天其实就与管事说好了,今天要来面见观星楼主,只是他之前只将这份观星楼的精神小伙改造计划当作近距离接触祭祀大典准备的途径,并没考虑过额外再去索取什么好处。 可直到知道他与观星楼主有约的文饕开口,他才知道什么叫把柄的神。 作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的百流宗算命扛把子,历任观星楼主几乎都或多或少帮宗门内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算过个把人生大事,再不济也解过梦,所以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又统统会被历任观星楼主记录在案,融入他们世世代代修习并不断改良的功法之中,每代都能知晓。 是的,观星楼虽然修行不搞涩涩,但观星楼主才能修炼的神功心法则更是重量级,他们修炼需要肮脏的小秘密作为养料。 这也导致历任观星楼主都会逐渐进化为阴暗角落中猥琐的偷窥狂,所以也不难解释其中会有人因为想知道百艺老母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而白白葬送性命了。 不仅是痴汉心态作祟,更是修行需要克服的困难。 总而言之,就是不去挖掘他人肮脏的小秘密,修为就会停滞不前。 虽说观星楼主从不会将这些秘密外传,否则就会受到天道的反噬,不过凡事也总有例外。 曾经有一任观星楼主就和御兽山蟒峰的峰主起过冲突。 “姓高的!你就是个臭算命的!你知道蟒峰的蟒怎么来的吗?!” 那高楼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就给他算出蟒峰的蟒不是因为蟒妖而得名的,而是因为他喜欢把蛇的牙拔掉用来当斐济杯,逼得漫山蛇妖无法通过毒牙捕食,只能学蟒蛇把猎物缠死,久而久之蛇峰就变成蟒峰了。 只要那峰主乐意,任何蛇都能是蟒蛇。 而因为高楼主直接说出了那峰主肮脏的小秘密,不仅让那峰主身败名裂,在同门面前抬不起头来,还被北岭妖族挂上了被江湖人士称作小红书的九州必杀榜,也让他自己当即被天道反噬,数百年修为全失,以凡人之躯承受衰老带来的病痛苦楚,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这两败俱伤的结局让百流宗人都知晓了秘密被揭穿的恐怖,生怕哪一任观星楼主又是个轴得不行的倔驴,一个想不开就拉人自爆,因此都是不敢得罪他们。 所以比起威严的宗主,他们更害怕观星楼。 如果说前者是物理上的恐怖,那么后者就是精神上的恐怖,因为前者多少还顾及些面子,但后者,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了。 最气的是,观星楼主的实力属于继承制,每一代都能吸收前任的智慧,一代更比一代强,就算没有这种精神污染,光论实力,现在的观星楼主也已经不是不知道多少任之前的高楼主那样只是个臭算命的了。 属于是恶心也恶心不过,打也打不过,所以除了敬畏,别无他法。 所以文饕才给出了这个建议。 通过这份人情,让观星楼主出面,帮姜律逼良为娼! 虽然能在百流宗做到护法长老的人都不太可能是什么良,不过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会下棋吗?” 姜律对面,正坐着一个白衣文士,面带微笑地看着姜律。 “会。”姜律点点头。 白衣文士,也就是观星楼主伸手轻拂,两人中间便出现了一个棋盘。 “终于见到你了,你的赢纹和瞎线我看了,很精妙,所以我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练气期修士的手笔。” 说着话,他已经落下了子。 他下在了天元位,从来都有天元一步输一成的说法,这显然是对姜律的照顾。 “欸欸欸,话不能乱讲哦,不是我的,是我画的赢纹和瞎线。” 姜律反驳着,也跟着落了子。 “咬文嚼字。”观星楼主笑着摇摇头,一边落子,一边问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将原理告诉我,供我参悟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可是契仙的改进方法,只有有缘人能用。” “你怎知我不会是有缘人?” “我的人情可不好欠。” “哦?哈哈,许久没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而文饕给不了你的,只要不是宗主之位,我都能想办法帮你弄到。” “我想你把宗门内所有炼虚期和合体期的长老护法门主峰主什么的女前辈全部召集起来,供我选妃。”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观星楼主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棋子。 而姜律微微一笑:“不用下了,你已经输了。” “输了?”观星楼主低头看向棋盘,可任他怎么看,明明都是自己占尽优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堵我,但是从我落成三颗连在一起的棋子时,就注定了我会先连出五子!而你” 姜律深吸一口气:“已然无法阻止!” “谁跟你下五子棋了啊?!”观星楼主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跟我玩,不是看你要玩什么,而是看我会玩什么!”姜律双手环于胸前,自豪道:“我只会五子棋!” 观星楼主的表情从凝重到无奈,又从无奈到释然,最终放下了手中棋子。 “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要我帮你做这件事?” 姜律笑了笑:“你算算看呢?” 观星楼主掐指一算,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皱着眉头看着姜律:“你身上的秘密是我见过最多,也是最脏的,甚至还有更脏的我都不敢去算,感觉算了我就会当场坐化。” “哦?”姜律挑挑眉:“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用肮脏的秘密把你灌满,撑爆你的修为吗?” “你有点冒昧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的。” “我没说我不喜欢。” “你挺变态啊。” “总之。”观星楼主叹息一声:“我明白你的意图了,只要你将契仙给你的改良之法教给我,我就能帮你安排。” “那祭祀大典呢?能直接安排我进去吗?” “这个不行,涉及百艺老母,即便是我也只能按规矩来。” “行吧,那就这样吧。” 炼丹峰。 姜律再次回到了这里。 这里的峰主,便是观星楼主推荐的第一个人选。 毕竟姜律的要求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他都没办法出面做主,只能做个中间人,从中穿针引线。 他通过观星楼构筑的百流宗工作群群发了消息,但回馈不多,炼丹峰峰主便是其中一个。 而她看在观星楼主的面子上提出的条件是,姜律必须通过她的考验,她才同意成为候选人之一。 至于考验的内容. “如你所见,我是个药娘。” 炼丹峰主脸上挂着妖异的笑容: “在我还是练气期时,容貌丑陋,身材矮小,还是五短身材,但一路走来,我靠着自己炼丹,将容貌改变到了这等程度,其中苦楚,难以为外人道也。 所以想睡我,我便要看看你够不够这个格,看你能不能忍受我忍受过的痛苦,若是你能挺下来,那么看在观星的面子上,我许你一次美好的幻梦也不是不行。” “药娘.”姜律警惕地盯着这个身材酷似篮球魅魔卡戴珊的女人,怀疑地问道:“你以前是男人?” “当然不是,虽然我以前很丑,但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炼丹峰主邪魅一笑: “而且,我丑的时候,没有人愿意与我共度良宵,等我拥有美貌的时候,我又已经看不上那些男人了,所以. 嘻嘻,能不能捡到便宜,可就看你的了。” 确认这个世界的药娘和自己认知中的药娘不同,姜律这才放下心来,收回差点跑路的双腿。 “来吧。” 在他确认接受考验之后,便被炼丹峰主扔进了炼丹炉。 “冰肌丹丰臀丹.柔波丹.粉嫩丹.” 耳边听着报菜名似的贯口,姜律逐渐被大小颜色不一的丹药淹没。 轰. 丹炉被关闭,丹火被点燃,姜律只觉得身体逐渐变得燥热。 伴随身体的逐渐不适,他却并未有丝毫慌乱。 端坐于丹炉中,他的嘴角挂着莫测的笑容:“常言道,是药三分毒,这么多丹药,恐怕跟剧毒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既然如此.” “前列毒腺,启动!” 丹炉外,炼丹峰主扇着丹火,嘴角同样噙着笑。 “真是期待啊,等你被丹毒重塑身躯,被强行磨骨削脸丰臀拉腿,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呢?希望不会变成怪物,或者死在里面吧” “即便是我,也从来不曾一次性做这么多医美啊” “小子,这就是你想睡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她绝对不可能想到,此时丹炉内,就连一颗丹药也没有剩下了。 足以改变合体期修士容貌的数百枚丹药,尽数被姜律吸收。 邪神根基被丹火的烟尘熏得漆黑,可那一只独眼,却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该出去了。”姜律抬头喃喃。 下一刻,丹炉炸裂崩碎,姜律将身一纵,跳出丹炉! 晚安!如果两千字算一章的话,这章只算还了盟主三章,还差两章晚上还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姜律练出火眼金睛(1w字求订阅!) “外援?” 童真人有些不解:“请外援帮你拍?” “不是。”姜律摇摇头:“请外援给我当搭档。” 童真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本身就需要搭档,这并不算请外援。” “我不要训练营提供的搭档,我的意思是,自备搭档,明天直接用成品来分高低。” 姜律认真道: “当然,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也可以随意找过去曾经与伱合作过的人作为你的外援。” 闻言,童真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因为这完全是对他的蔑视。 作为业内成名已经的标杆人物,他所能接触到的人脉根本不是这种半吊子练习生能比的。 他将比试的场景限制在训练营,其实算是放了水,自废双臂和练习生一样使用傀儡,但现在听姜律的意思,竟然是要让他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这样一来,他对姜律刚刚升起的爱才之心便是有点消弭了。 姜律的较真,让他觉得有种骑虎难下的尴尬,因为要他跟真刀真枪地姜律比试,赢了理所应当,输了却是万劫不复,说是百弊而无一利也不为过。 原本是炒热度双赢的局面,非要搞得如此难看,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了。 但姜律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毫无疑问,他是有脾气的。 虽然他不是干这个的,但是他也不容许有人质疑他的理解。 两辈子的沉淀,比不过你一个投机倒把之辈?没道理的。 谁说没造过冰箱就不能评价冰箱的制冷效果了? 我直接把核心科技甩你脸上,你质疑我一个试试。 况且有“创造3=d”这个节目作为跳板,正好原本还发愁的宣发问题都解决了,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深谙炒作之道的姜律,瞬间便是想到把事情搞大,最好闹得云州人尽皆知,直接把话题度拉满,顺势达成最初的目的,一劳永逸。 “你当真要这么做?”童真人缓缓开口。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动了真火了。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连吃饭的本事都被轻视了,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姜律笑笑,故意激道:“你可以不接。” “如此拙劣的激将法。” 童真人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嘴角扬起,眼神却很冷漠:“可是我偏偏不得不接啊.” 姜律心中放松:“那么,便按我的规矩来,如何?” “你的什么规矩?” “我走幻想流,你走共情流,外援人数控制在十人之内,成品时间控制在一个时辰左右,如何?” “十人?一个时辰?” 一直隐忍着的童真人终于绷不住了:“不是,你打算拍宗门兴亡史啊?” “我拍失足堕落史!” 姜律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你就说接不接吧,你混这么久不会十个人都凑不出来吧?” “十个人不是问题,但我这”童真人面露些许难色:“一天之内十个人,这” 姜律挑了挑眉:“哥们儿肾不行?” “胡说八道!”童真人一下子来了脾气:“一天就一天!” “很好。”姜律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童真人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去准备了。”姜律看看童真人胸前挂着的【特邀导师】胸牌,耸了耸肩:“笑死,你要上班我又不要。” “.” 姜律离开了,没有人阻止他,大家只是敬畏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不管他最后能否战胜童真人,至少在练习生们的心里,他无疑已经成为了勇士。 “这位兄台,你朋友可真是太刚烈了。”离吴易宇较近的一个练习生向他发起了互动请求。 正发着呆的吴易宇回过神来:“啊?肛裂?我不知道啊。” “他不是你朋友吗?” 吴易宇艰难地皱皱眉:“也不是太熟吧。” 而在姜律离开之后,一直在亲友区应援他的韩夫人也第一时间来到了后台,迎接姜律。 “姜公子。”韩夫人抿着嘴,秀眉轻蹙:“你这便多少有些不太理智了,诚然你的道理就连那姓童的也没法第一时间反驳,可是你要与他比试的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活,这实在是” “你也不看好我?”姜律诧异地看向韩夫人。 后者一怔,急忙解释:“我当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是这观看和实际体验是不一样的,你的好只有与你云雨过的才能知晓。 但若是要靠留影,那完全就成了以我之短攻彼之长,胜算不大啊。” 说着,韩夫人已经十分自然地挽上了姜律的手臂,试图以亲密的动作和这种为他考虑的语气拉近与他的距离。 姜律也明白,钓鱼不能一味地拽绳,也得有一张一弛。 所以他倒也没有太过抗拒,也就由得韩夫人去了。 他只是笑着问道:“我都还没展现我的实力呢,你怎么就知道我短了呢?” 作为一个成熟的老嫖客,韩夫人自然不会跟小姑娘似的娇羞,只是用指尖轻点姜律的额头: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怎的如此不正经,你这个小坏蛋。” “正事不用你操心。”姜律用手肘蹭了蹭韩夫人的胸口,当作对她的小奖励:“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隔着衣服被蹭得心痒难耐的韩夫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当你的搭档对吗?当然没问题。” “哦,有道理。”姜律一愣,赞许地点点头:“这样我就只用找九个人了。” “?”韩夫人的理智重新占据高地,面露愠色:“你一开始没把我算进去?” 姜律面不改色地解释道:“那童真人不就只是个化神吗?所以我一门心思想着寻些修为比他高的,结果倒是忘了,韩夫人您也是个炼体的合体期修士。” 听到姜律的解释,韩夫人倒并未再追究什么,而是有些质疑地道:“你不会想的是用修为碾压吧?要知道这可不是单纯地比修为,如果这就是你的计划,那我可就不得不怀疑了。” “但是如果我说.”姜律神秘一笑:“有些人就是靠着涩涩在修真,你又该如何应对?” 会场对面的茶楼,云会长正在同其他商会的话事人一起喝茶。 作为运营方,他们都是只派了心腹守在会场,而他们本人基本不露面。 也正巧是今天云会长因为受百流宗所托,需要在这里守着姜律,他一人闲着无聊,才叫来平日里交好的几个商会话事人一同小叙。 在场七八人,隐隐都以云会长为首,这自然是因为商会之间,亦有高低,正所谓三人成众,交好的商会形成小团体,也就成了财团,各个商会都有负责的领域,大家一致对外,合作共赢。 云影商会在他们之中最是庞大,所以云会长也就占据了最重的话语权,这才能享受这种一呼百应,众星捧月的感觉。 训练营,也就是各大财团进行流量游戏的产物,目前剩下的三十六人中,便有八人来自于他们的财团,剩下的二十八人,又各自来自三个财团,数十个商会。 一群小小的练习生,其实也能以小见大,看出云州盘根错节的势力和财团间角逐的复杂局势。 “云兄,今天怎么想起约我们几个老兄弟聚一聚啊?” “呵呵。” 面对调笑,云会长自然不好意思说受人所托来当保姆,只好搪塞道: “聚一聚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只是正好想起上次茶楼老板说新上了一批好茶,让我有空来品鉴一番。 正巧近来无事,云州内也风平浪静,想来各位都不忙,便邀请你们一同品鉴。” “甚好,甚好。”众人含笑附和。 品茶,自古以来便是一桩雅事。 作为在云州扎根已久的旧贵族,俗称老钱,这些个商会的话事人完全不像新钱似的整日只知道听曲饮酒,自诩风雅的他们将品茶视为最高礼仪,因此云会长此举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他们自然没有不接住脸的道理。 聊着聊着,他们便是从云州这一亩三分地聊到了外界的轶闻趣事。 “我听说啊。”有人神秘兮兮地开了口:“最近可能要发生大事儿了。” “怎么说?” “咱们这云州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不少豪门大宗都秘密派了人来云州游访,除了本就与他们有关系的财团商会,又有些新的跟那些大宗门搭上了关系,搞不好过段时间,这些大宗门就要下场了。” “嗯?”另一人问道:“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过?” “嘿嘿,我一个远房表叔便是在玄空阁当差,我听说他们阁主的大弟子如今已经入了城,不晓得去了哪家商会,除此之外啊,那些隐世宗门也都在云州有羽翼,最近要是看到哪家有些古怪的举动,说不准就是因为被操控咯。” 闻言,有人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世代扎根于此,结果人家一来,就得给人家当狗,这图什么呢?若是我们云州也有自己的隐世宗门就好咯。” “张兄此言差矣。”当即有人摇摇头:“若是有云州有自己的隐世宗门,那我们也只是从给外来者当狗,变成了给云州人当狗,同样是当狗,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么?” “是啊。”有人应和:“而且当狗有什么不好的?” “呃”众人看向他,欲言又止。 良久,云会长才开口缓和气氛:“当狗其实也没有想象的这么好。” “哦?”大家被这种过来人的语气一下子吸引住了注意力。 “云兄莫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云会长摇摇头,捧起茶杯掩饰尴尬。 “说起来,我是听说云兄昨日强行往训练营里塞了个新人,你今天.” 说话的人看看茶楼对面的会场: “不会就是为了那个新人来的吧?” “我” 便在这时,姜律正好挽着韩夫人从会场大门走了出来,一抬头便是看到了窗边的云会长。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大声喊道:“大白天的你怎么就喝上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是一个这么像茶楼的酒馆。” “这就是茶楼!”云会长没忍住,回了一句。 与他一同饮茶的话事人们纷纷低头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道路中间的姜律,然后朝云会长投去果然如此的眼神。 云会长只觉得臊得慌,大家刚刚讨论当狗他就没好意思插话,这下好了,狗尾巴露出来了。 既然已经暴露,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干脆丢掉了羞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课程还没到一半吧?” “哦,我逃课了。” “啊?” “就是说。”姜律举起身边韩夫人的手:“我要去困觉了,再见。” 于是,在云会长迷茫的眼神中,姜律再次整出自己的黑金龙纹豪华车辇,并进入了副驾驶,然后让韩夫人开车,扬长而去。 他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去拦。 出于职业操守,他应该阻止一下的,但是一想到他们百流宗不只是云影商会的靠山,还是最大的素材提供商,他又有些不敢去得罪姜律这个所谓圣子。 而有眼尖的话事人此时已经发现,姜律身边的马尾少女,似乎有些眼熟。 “刚刚那个.怎么有点像清幽门的那位啊?” 云会长愣了一下,笑着摆摆手:“韩夫人给他当马夫?怎么可能嘛。” 作为百流宗的狗,他是从来没听说过韩夫人跟百流宗有任何关系的。 并且要知道的是,作为合体期的修士,在韩夫人领导下的清幽门是最有望成为云州自己的隐世宗门的。 因此便是那些真正的隐世宗门的大佬见到韩夫人,那都是要给三分薄面的,这种层次的修士是绝不可能当狗的,高低得叫供奉。 “说的也是。”那人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应当只是长得像,保不齐是那位的女儿或是亲戚。” “不过.那位有女儿或是亲戚吗?”有人突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没没有吧.” 几人沉默了,虽然他们都是云州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此时都是有些惊惧于姜律的实力背景。 别的不说,其他传人下山来都是找一条狗,可这家伙竟然找了两条狗,两条狗说不准还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这就比较吓人了。 “嘶难道说.”财团内的二把手论资排辈,惊诧地看向云会长:“老云你当狗都当不上热乎的?”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云会长不乐意了。 “抱歉,我说错了,我是想说你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姜律并不知晓云州的山雨欲来,虽然知道了他也不会如何在乎。 总之离开会场后,他直奔龙舞阁,夯烈在姜律的催促下,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姜律提供的方法,向师门发送了夺命连环call。 姜律等不到凌泠和紫竹中午来接他放学了,他并不想白白浪费半个早上的时间,而是想立刻就能回到百流宗摇人。 而所谓姜律的方法,就是魂灯传讯。 通过捅夯烈一刀,让他魂灯变弱,然后喂他喝一口陈酿圣水,满血复活,然后又捅一刀,循环往复。 这样一来,书院里摆放的魂灯就会像迪斯科球一样闪烁,向文饕发送信号。 夯烈也是个实诚人,奔着姜律给他画的祭祀大典的名额的饼,真就完全配合,甚至言传身教,告诉姜律捅哪里会虚弱但不会马上就死,端的是服务周到。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你为什么不捅你自己?”。 这般场景落入韩夫人眼里,则是庆幸遇到了姜律,这才没有把夯烈收作宠物。 不为别的,她怕自己被影响变笨。 而就在捅第九刀的时候,姜律突然觉得身后一凉,一阵清风吹拂过来,一回头,文饕竟是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师尊,你终于来了。”姜律松了一口气。 “师尊.你终于来了.”夯烈差点没喘上下一口气。 见到文饕,韩夫人瞳孔一缩。 她发现虽然文饕也是合体期,但对方的行动轨迹自己竟然毫无觉察。 合体之间亦有差距! 文饕显然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直接无视了她,焦急地踮起脚抓着姜律的肩头上下检查起来:“徒儿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姜律一愣,疑惑地低头开始查看,发现是因为夯烈的肉身太过强韧,他给自己的匕首又是练气期难以使用的神兵利器,自己握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磨破了皮。 “哦,就破了点皮,不碍事。”姜律回道。 “吓死师尊了。”文饕长出一口气:“我见你魂灯的光谱出现了一丝紊乱,担心你收到伤害,这才撕裂空间而来,索性你并无大碍。” “啊?” 姜律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也就是说,您是因为我受伤才来的?” 夯烈后知后觉:“啊?” 文饕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没来得及喝圣水,奄奄一息的夯烈,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夯烈欲哭无泪:“小师弟的魂灯光谱紊乱了一下你就撕裂空间过来,我的魂灯都闪成啥样了,师尊你完全看不见吗?” “你的魂灯.”文饕面露尴尬之色:“我放在茅房照明了,确实不在我身边.” “好好好!”夯烈仰天长叹,昏死过去。 姜律看向夯烈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若是用坚不可摧的邪神根基夹刀捅他,说不定夯烈被捅死文饕都不一定会过来 了解到姜律并无大碍,文饕放下了心来,这才开始关注一直在姜律身边的韩夫人。 “这是谁?” 姜律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我一个刚交的朋友。” “哎哟,真不愧是我的宝贝徒弟,随便交个朋友就是合体期的修士,真棒。” 文饕满意地点点头,端详着韩夫人,饶有深意开始打探她的情报。 姜律见状,则是急忙转移话题,解释道:“师尊,我着急回宗门,这才让二师兄帮忙,请您过来带我回去,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好在您还是来了,事不宜迟,咱们快回去吧。” “你有什么急事?”文饕有些奇怪。 “咱们回去再说。” 文饕也只好点点头:“好吧。” 姜律冲韩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忘了自己交代给她的事儿,然后便随文饕离开了。 临走前,文饕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与她的爱徒眉来眼去的女人,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远远的,韩夫人隐隐约约听见,文饕正对姜律讲着些什么“外面坏女人很多”,“她们只会欺负你”,“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要保护好自己”之类的话。 虽然闻到些许异味儿,但韩夫人终究没往那方面想,毕竟两人是师徒关系,可姜公子如此单纯的人,又怎会行那等坏事呢? 虽然他当抽烟喝酒当练习生,但他是个好男孩儿,还会亲手烤肉给我吃,一定是我想多了。 总而言之,韩夫人和文饕都是没有多想,顶多只能算是有所戒备。 而等到两人彻底消失,韩夫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从文饕带来的压迫感中解脱出来。 可刚刚放松一些,她便又是被一股焦虑包裹。 “姜公子的身份当真是神秘,师尊竟是这等我都没见过的强者,不过若是这样他还能看得上我吗?” “不行.”她下定决心道:“看来我必须更严格地要求自己了。” 这么想着,她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夯烈,满脸正色:“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然后,她摇着头离开了。 文饕修为通天,几个呼吸间便是带着姜律缩地成寸,进入百流秘境来到了百流宗的山门前。 便在这时,姜律确实惊呼一声:“糟糕,我见到师尊您太高兴,竟是忘记治疗二师兄了。” 闻言,文饕安慰道:“无妨,我刚刚看了,些许皮肉伤,他自己缓缓也就过来了。” “这样吗?” 姜律这才放下心来。 “而且。”文饕又接着道:“你二师兄命硬得很,魂灯不知道掉茅房下面几次了,我刚刚见他身上竟然没有半点浊气,一点儿反噬都没受到,莫说皮肉伤,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能活过来的,放心吧。” “真放茅房照明?”姜律惊讶。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文饕惊讶。 两人相视无言,沉默片刻后,文饕这才问道:“你这么着急回来所为何事?” 姜律没有隐瞒,将训练营的事全部告诉了文饕。 听完他的叙述,文饕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是想要将明天的节目作为自带热度的跳板,把你的作品直接推广出去,最大限度增加它在云州的影响力?” 这便是姜律喜欢和志同道合的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很多事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对方就能简单明了地get到自己的点,相当省心。 “是的。” “可是会不会太着急了?” 文饕有些迟疑: “上回的小样我过了上头的时候再看,其实还有很多瑕疵,这回你要一天之内做出完整版,时间本来就紧,你还必须花时间解决你师姐们不够专业的问题。 我和你画饲师叔倒是还好,靠着坚韧的心性,还能在留影球前保持镇定,但是你那些师姐,面对留影球,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培养她们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没办法一蹴而就。” “这一点我想到了,而且我也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姜律十分肯定地说道: “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必须要有镜头感。” “镜头感?” “简单来说,就是面对镜头保持自然和优雅的能力。” 姜律解释道: “举个例子,比如我们照铜镜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改变姿势,找到最好看的角度,这种能够快速摆出最好看的姿势,并展现自身独特气质的能力,便是镜头感。 这种能力对于人的经历和心态都有极高的要求,在我看来,越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越是能在压力前保持优雅,同样面对镜头,有阅历的人会比没有阅历的人更快适应环境并获得这种能力。” “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我和你师叔为什么进入状态比你师姐们快了。” 文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个.”姜律羞怯一笑:“我能想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换演员了,把本来是师姐们的角色,全部换成咱们宗门里的女前辈,什么长老啊护法啊之类的,多多益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能让我亲自挑选。” “啥?!你说啥?!” 即便是文饕这种魔女性格的人,都是觉得姜律的想法有些过于极端了,难以置信地嚷嚷道: “你还选上了?” “所以这不是才急着回来跟你商量嘛。”姜律蹲了下来,抱着文饕的腰,将头埋进她胸口撒着娇:“师尊,全看你的了啦。” 可这无疑是一道难题,哪怕是文饕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说服那些人帮忙,可她又非常想在姜律面前表现自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满脸的愁容。 便只好气鼓鼓地使劲儿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夹在胸前,嘴上恶狠狠地道:“我看你真是饿了!那些老女人有什么好挑的嘛!” “所以.还是不行吗?”姜律拔出自己的头,叹了口气:“可是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我实在是不想错过。” 眼见姜律一脸失望,文饕看得心疼不已,狠了狠心,她说道:“我的面子肯定是不够的,甚至就连宗主,这种要求她们也不一定会同意,除非.” “除非.”姜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一个时辰后。 姜律坐在了观星楼中,等待观星楼主出现。 他昨天其实就与管事说好了,今天要来面见观星楼主,只是他之前只将这份观星楼的精神小伙改造计划当作近距离接触祭祀大典准备的途径,并没考虑过额外再去索取什么好处。 可直到知道他与观星楼主有约的文饕开口,他才知道什么叫把柄的神。 作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的百流宗算命扛把子,历任观星楼主几乎都或多或少帮宗门内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算过个把人生大事,再不济也解过梦,所以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又统统会被历任观星楼主记录在案,融入他们世世代代修习并不断改良的功法之中,每代都能知晓。 是的,观星楼虽然修行不搞涩涩,但观星楼主才能修炼的神功心法则更是重量级,他们修炼需要肮脏的小秘密作为养料。 这也导致历任观星楼主都会逐渐进化为阴暗角落中猥琐的偷窥狂,所以也不难解释其中会有人因为想知道百艺老母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而白白葬送性命了。 不仅是痴汉心态作祟,更是修行需要克服的困难。 总而言之,就是不去挖掘他人肮脏的小秘密,修为就会停滞不前。 虽说观星楼主从不会将这些秘密外传,否则就会受到天道的反噬,不过凡事也总有例外。 曾经有一任观星楼主就和御兽山蟒峰的峰主起过冲突。 “姓高的!你就是个臭算命的!你知道蟒峰的蟒怎么来的吗?!” 那高楼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就给他算出蟒峰的蟒不是因为蟒妖而得名的,而是因为他喜欢把蛇的牙拔掉用来当斐济杯,逼得漫山蛇妖无法通过毒牙捕食,只能学蟒蛇把猎物缠死,久而久之蛇峰就变成蟒峰了。 只要那峰主乐意,任何蛇都能是蟒蛇。 而因为高楼主直接说出了那峰主肮脏的小秘密,不仅让那峰主身败名裂,在同门面前抬不起头来,还被北岭妖族挂上了被江湖人士称作小红书的九州必杀榜,也让他自己当即被天道反噬,数百年修为全失,以凡人之躯承受衰老带来的病痛苦楚,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这两败俱伤的结局让百流宗人都知晓了秘密被揭穿的恐怖,生怕哪一任观星楼主又是个轴得不行的倔驴,一个想不开就拉人自爆,因此都是不敢得罪他们。 所以比起威严的宗主,他们更害怕观星楼。 如果说前者是物理上的恐怖,那么后者就是精神上的恐怖,因为前者多少还顾及些面子,但后者,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了。 最气的是,观星楼主的实力属于继承制,每一代都能吸收前任的智慧,一代更比一代强,就算没有这种精神污染,光论实力,现在的观星楼主也已经不是不知道多少任之前的高楼主那样只是个臭算命的了。 属于是恶心也恶心不过,打也打不过,所以除了敬畏,别无他法。 所以文饕才给出了这个建议。 通过这份人情,让观星楼主出面,帮姜律逼良为娼! 虽然能在百流宗做到护法长老的人都不太可能是什么良,不过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会下棋吗?” 姜律对面,正坐着一个白衣文士,面带微笑地看着姜律。 “会。”姜律点点头。 白衣文士,也就是观星楼主伸手轻拂,两人中间便出现了一个棋盘。 “终于见到你了,你的赢纹和瞎线我看了,很精妙,所以我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练气期修士的手笔。” 说着话,他已经落下了子。 他下在了天元位,从来都有天元一步输一成的说法,这显然是对姜律的照顾。 “欸欸欸,话不能乱讲哦,不是我的,是我画的赢纹和瞎线。” 姜律反驳着,也跟着落了子。 “咬文嚼字。”观星楼主笑着摇摇头,一边落子,一边问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将原理告诉我,供我参悟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可是契仙的改进方法,只有有缘人能用。” “你怎知我不会是有缘人?” “我的人情可不好欠。” “哦?哈哈,许久没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而文饕给不了你的,只要不是宗主之位,我都能想办法帮你弄到。” “我想你把宗门内所有炼虚期和合体期的长老护法门主峰主什么的女前辈全部召集起来,供我选妃。”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观星楼主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棋子。 而姜律微微一笑:“不用下了,你已经输了。” “输了?”观星楼主低头看向棋盘,可任他怎么看,明明都是自己占尽优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堵我,但是从我落成三颗连在一起的棋子时,就注定了我会先连出五子!而你” 姜律深吸一口气:“已然无法阻止!” “谁跟你下五子棋了啊?!”观星楼主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跟我玩,不是看你要玩什么,而是看我会玩什么!”姜律双手环于胸前,自豪道:“我只会五子棋!” 观星楼主的表情从凝重到无奈,又从无奈到释然,最终放下了手中棋子。 “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要我帮你做这件事?” 姜律笑了笑:“你算算看呢?” 观星楼主掐指一算,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皱着眉头看着姜律:“你身上的秘密是我见过最多,也是最脏的,甚至还有更脏的我都不敢去算,感觉算了我就会当场坐化。” “哦?”姜律挑挑眉:“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用肮脏的秘密把你灌满,撑爆你的修为吗?” “你有点冒昧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的。” “我没说我不喜欢。” “你挺变态啊。” “总之。”观星楼主叹息一声:“我明白你的意图了,只要你将契仙给你的改良之法教给我,我就能帮你安排。” “那祭祀大典呢?能直接安排我进去吗?” “这个不行,涉及百艺老母,即便是我也只能按规矩来。” “行吧,那就这样吧。” 炼丹峰。 姜律再次回到了这里。 这里的峰主,便是观星楼主推荐的第一个人选。 毕竟姜律的要求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他都没办法出面做主,只能做个中间人,从中穿针引线。 他通过观星楼构筑的百流宗工作群群发了消息,但回馈不多,炼丹峰峰主便是其中一个。 而她看在观星楼主的面子上提出的条件是,姜律必须通过她的考验,她才同意成为候选人之一。 至于考验的内容. “如你所见,我是个药娘。” 炼丹峰主脸上挂着妖异的笑容: “在我还是练气期时,容貌丑陋,身材矮小,还是五短身材,但一路走来,我靠着自己炼丹,将容貌改变到了这等程度,其中苦楚,难以为外人道也。 所以想睡我,我便要看看你够不够这个格,看你能不能忍受我忍受过的痛苦,若是你能挺下来,那么看在观星的面子上,我许你一次美好的幻梦也不是不行。” “药娘.”姜律警惕地盯着这个身材酷似篮球魅魔卡戴珊的女人,怀疑地问道:“你以前是男人?” “当然不是,虽然我以前很丑,但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炼丹峰主邪魅一笑: “而且,我丑的时候,没有人愿意与我共度良宵,等我拥有美貌的时候,我又已经看不上那些男人了,所以. 嘻嘻,能不能捡到便宜,可就看你的了。” 确认这个世界的药娘和自己认知中的药娘不同,姜律这才放下心来,收回差点跑路的双腿。 “来吧。” 在他确认接受考验之后,便被炼丹峰主扔进了炼丹炉。 “冰肌丹丰臀丹.柔波丹.粉嫩丹.” 耳边听着报菜名似的贯口,姜律逐渐被大小颜色不一的丹药淹没。 轰. 丹炉被关闭,丹火被点燃,姜律只觉得身体逐渐变得燥热。 伴随身体的逐渐不适,他却并未有丝毫慌乱。 端坐于丹炉中,他的嘴角挂着莫测的笑容:“常言道,是药三分毒,这么多丹药,恐怕跟剧毒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既然如此.” “前列毒腺,启动!” 丹炉外,炼丹峰主扇着丹火,嘴角同样噙着笑。 “真是期待啊,等你被丹毒重塑身躯,被强行磨骨削脸丰臀拉腿,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呢?希望不会变成怪物,或者死在里面吧” “即便是我,也从来不曾一次性做这么多医美啊” “小子,这就是你想睡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她绝对不可能想到,此时丹炉内,就连一颗丹药也没有剩下了。 足以改变合体期修士容貌的数百枚丹药,尽数被姜律吸收。 邪神根基被丹火的烟尘熏得漆黑,可那一只独眼,却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该出去了。”姜律抬头喃喃。 下一刻,丹炉炸裂崩碎,姜律将身一纵,跳出丹炉! 晚安!如果两千字算一章的话,这章只算还了盟主三章,还差两章晚上还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孰与择天陈公伟? 有人曾经有过疑惑,人类为什么没有进化出毒液这样具有不可逆性的巨大威胁的生物武器。 这是因为毒液的本质其实是蛋白质。 人类作为大型恒温动物,维持生命活动需要大量的蛋白质,无论是体温还是进化选择的大脑发育,每天消耗的蛋白质数量都是巨大的。 所以只有蛇、蜥蜴、蛙类等小型冷血动物,才会进化出毒腺和用于注入毒液配套的毒牙或毒爪,将多余的蛋白质变成毒液注入或是喷洒。 而在各自生物链中顶级的猎食者,进化的重心往往都是高效且简单直接的物理武力,狮、虎、熊等等皆是如此,大脑发达的人类更是学会了将毒液涂在工具上进行附魔,避免了巨大的身体负担。 可这不适用于姜律。 在打胶佬们蛋白质不够用,放弃进行意境这样正常的生命活动的年纪,他就已经获得了能够将蛋白质作为信息素四处喷洒的能力。 所以毒液并不会变成他的负担,反倒是能够成为他隐藏在常理认知之下的一项致命的底牌。 并且,比起毒牙毒爪毒针这类已经刻入了生物dna中的能够引起动物本能规避的落后的武器,姜律注入毒液的方式会更加隐秘且防不胜防。 他没有这些配套的工具,但魅力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而且比起艾滋的不可控,这种生物毒素完全处于他的控制之下,收放自如,使用与否全凭他的心意。 与他交集,你或许以为捡到了便宜,可他永远不会亏! 伴随着丹炉的炸响声,衣不蔽体的姜律立于烟尘之中,正如画中谪仙,绝世独立。 而邪神根基,裹着淡淡黑气,却是为他出尘的气质增添了一丝邪异。 “我承认你的丹毒很烈,雌二醇含量很高,但是,它现在是我的了。” 姜律淡然道。 “这不可能!”炼丹峰主的脸庞有些扭曲,像每集柯南末尾忏悔的凶手那样痛苦地跪倒在地,咆哮道:“我承受的痛苦,怎么会对你没有一点作用?!为什么伱可以不受到磨难就走完我走过的路?!” 姜律看着气急败坏的炼丹峰主,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炼丹峰主经历过的苦楚,对于姜律来说,却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他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对于天才来说,就连对于普通人来说为了少走弯路所摸索出的所谓捷径,他也不屑一顾。 天才只要迈开脚步,那么不管怎么走,都是捷径! “瞧瞧。” 姜律靠近炼丹峰主,抚摸着她因为过度摄入各类激素而有些不自然的脸,心疼道: “你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为了美貌,这真的值得吗?” 炼丹峰主一把拍开姜律的手:“你不懂,你不明白!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是的,我不知道。”姜律点点头:“但是,我可以让你的这些经历变得更加值得。” “什么?” “还我.漂漂插!” “嗯~” 炼神峰。 炼丹峰主立于姜律身后。 她此时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拥有极端到了不似人类的身材,也不像之前那样拥有一眼看去满是僵硬的容颜。 在姜律的雌毒改造下,如今的她在保留了此前所有的优势下,又抹平了劣势,从只顾各项参数拉满的狂暴模式建模变成了精修版的兼顾天使容颜和魔鬼身材的极品风韵仙女。 对于真正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而不是像丹药那样粗暴对待她的姜律,她此时已经再无半点傲气与怨念,服服帖帖地如同侍女守候在她身边。 “这便是炼神峰了,炼神一脉擅长以幻境修炼,若是攻其不备,比他们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修士都有可能栽跟头,危险重重,你需小心。” 炼丹峰主出言提醒。 “无妨。”姜律摆摆手:“我且会她一会。” 他和炼丹峰主一前一后上了山。 未处于梦境中修炼的炼神峰弟子们并不认识姜律,但他们认识炼丹峰主。 当他们发现两人中,竟是隐隐以姜律为主,纷纷侧目而视,主动退让,不敢试其锋芒。 来到峰顶,一座琉璃迷宫赫然映入眼帘。 炼神峰主盘坐在黑色莲台之上,看到姜律身后跟着的炼丹峰主,明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变了,是他吗?” 炼丹峰主从丑小鸭蜕变至今,经历无数白眼,因此十分敏感,可面对炼神峰主玩味的调侃,她却并未动怒,而是十分淡然。 如今的她,不再会因为他人的有意的嘲弄或无心之语而精神内耗,用荆棘将自己保护起来,因为她现在已经拥有了自信。 姜律让她站了起来! “是他。”她面色平静地点点头:“你莫要小看他。” “我不会小看他,能让观星主动当说客的人,岂是等闲之辈,所以我会展开最强大的幻境。” 炼神峰主幽幽一笑:“也正因如此,他决计过不了这一关!” “多说无益。” 姜律负手而立:“出手吧。” 下一瞬,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姜律包裹。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精神抗性在这股力量袭来时全力想要抗拒,但终究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再睁眼,已是身处荒芜之中,反目可及,尽是满眼疮痍,遍地诡异,百鬼夜行。 “奇诡世界吗?呵呵,低级!”姜律不屑一笑:“这对常人来说是恐怖,但对我来说,却与回家无二呐.” 幻境之外,炼神峰主神色肃然:“怎会如此” 幻境中的景象已被她投影出来,炼丹峰主也能清晰地看到。 炼丹峰主秀眉微蹙:“这是?” 炼神峰主深吸一口气:“这是每个人心中对桃色最深的渴望,我曾见过金碧辉煌下的酒池肉林,也曾见过仙气飘渺的天界,更见过红尘中的纷纷扰扰红粉骷髅,但这阴风怒号万鬼悲鸣,我实在是.” 炼丹峰主愣住了,下意识问道:“没用错幻境吗?” “不可能,你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我对幻境的熟练度!” “可是.” “嘘,他开始了。” 两人看向投影,姜律已经开始和第一只沼泽冤魂接触了 “活人.嘻嘻血食!” “我就喜欢这种调调。”姜律大方分享自己的肉体:“来,给你吃。” “唔!” 古有佛陀割肉饲鹰,今有姜律舍身慰鬼。 “嘤~我温汉盖嘿恒哦关嗨?” “别问,继续吃。” 投影外。 两位峰主开始有些汗流浃背了。 但是姜律的征服之旅刚刚开始。 对他来说,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厉鬼,而是帕鲁! “你这幻境.到底危险在哪呢?” 炼丹峰主发出疑问。 炼神峰主表情严肃:“别担心,这是正常的,目的就是让进入幻境的人陷入温柔乡,逐渐忘记自己在幻境,也逐渐忘记自己的身份,然后沉沦,最后精气耗尽,暴毙其中!” “耗?”炼丹峰主看着投影,怀疑地喃喃:“耗得尽吗?” “我已经飙到极限啦!!”姜律欢呼着,开垦着属于自己的帕鲁农场,广招天下英贤,剑指天下大同。 他在幻境待了数百年,现实中却刚刚过去半炷香。 在这数百年中,他只是略微出手,发挥了一星半点阴间之主的实力,便已是这个幻境的极限。 幻境有极限,但姜律没有。 他如同幻境中的皇帝,过去百年时光,非但没有被耗尽精气爆体而亡,反倒是因为新陈代谢的速度加快,身体变得更有活力,精神状态更加健康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会被榨干,但对他来说刚刚好。 眼看幻境中的姜律竟是已经在原本荒芜的大地发展出了超出九州的先进科技,甚至因为无聊玩起了神隐,退居幕后,遥控幻境世界的厉鬼们开始了数次世界大战,炼神峰主终于坐不住了。 “看来我得出手了。” “你还有后手?” “他如今天下无敌,我便让天外来敌!” 说罢,炼神峰主入主幻境,身化域外天魔降世,对幻境展开无差别攻击。 姜律终于现身了。 “你终于坐不住了!”他说道。 而后身泛黑光,爆发出了比炼神峰主更强盛的无尽伟力。 域外天魔难以置信:“你竟然还记得这是幻境?!” “我当然记得!”姜律弹指间千万星辰斗转,狞笑道:“在我的世界我还能让你欺负了?” 域外天魔这才发现,姜律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超脱了这片幻境,成为了脱胎于幻境却超然的存在。 即便是以域外天魔的底牌,幻境中最为极致的法则之力对其攻伐,竟是也没有半点作用。 大地上无数西装革履的厉鬼们看到末日下救星的出现,纷纷震惊到呆若木鸡。 “传说是真的,造物主真的存在!” “他来救我们了!” 姜律正如进入幻境前那般负手而立: “以我数百年的沉淀,换你被我强制神交,足以让你自傲了!” “什么?”域外天魔恐惧道:“我现在这般模样你也能下手?” 姜律微微一笑,指向大地上的生灵:“你要不要看看它们长什么样?” 投影外,炼丹峰主看着炼神峰主被姜律压制出了原型,神色恍然。 “此子恐怖如斯!” 飞升殿。 主要研发机械飞升和人体改造的百流宗尖端技术部门。 炼丹峰主和炼神峰主立于姜律左右,正如左右护法。 “太沉了。”炼神峰主嘟囔着托着胸口。 姜律洒然一笑:“刚刚顺手便帮你捏出这般模样,若是你不喜欢,稍后我帮你捏回来便是。” “才不要呢。”炼神峰主后怕地摇摇头:“我的腰和腿现在还酸着呢。” “那便受着吧。” 三人进入飞升殿,一个无头傀儡端坐高台之上。 在它上方,一口连着无数血肉长管的水晶短棺悬于空中,其中是一颗闭着眼的人头。 这便是飞升殿主,这颗脑袋,也是她唯一还留有人类特征的部分。 那无头傀儡比云影商会自主研发的傀儡不知复杂了多少,在身旁炼神峰主的小声解释下,姜律才知道,那无头傀儡是如今整个九州最为先进的傀儡,造价足以供一名毫无底子的修士从练气期修炼到合体期的飞升三号机。 其搭载了数不清的科技,灵力动力,人造天劫,磁暴暗器,精神干扰,飞升殿主更是能将神魂上传至傀儡系统,只要傀儡数量足够,一气化亿清也不是问题。 她虽只是元婴修士,靠着机械飞升却能相当于合体,硬撼渡劫,乃是整个九州最特殊的修士。 飞升殿寥寥数十人,其武德却是百流宗最充沛的部门,人人皆可以一敌百,只要资金足够,材料足够,他们可以创造出一个傀儡大军。 “欢迎你,观星的朋友,文饕的徒弟。” 水晶棺中的人头并未睁眼,也并未张口,但宏大的声音却充满了整个飞升殿。 “久仰。”姜律抱拳:“直说吧,考验是什么?” “我的考验很简单。” 飞升殿主叹了口气: “自从改造肉身后,对于我来说,所有的感官都能通过科技模拟,逐渐的,我对这些虚假的感觉丧失了敏感。 嗅觉,触觉,味觉,饱腹感,满足感,一切的一切,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基本最习以为常的感觉,对于我来说都失去了意义。 所以我想让你让我再拥有一次久违的触及真实的经历。” 听完飞升殿主的话,姜律若有所思。 这要求听起来最简单直接,但是要做到,却是无比困难,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炼丹峰主沉默不语,而对神魂了解最深的炼神峰主却是无比肯定地道:“你在给他不可能完成的考验。” 闻言,飞升殿主低声轻笑:“他能通过你们动真格的考验,却无法满足我的要求么,那么只能请他离开了。” “你别急。”正在思考的姜律示意她们先不要说话:“等我规划一下。” “规划?你难道真有办法?” 姜律不急着表态,而是问道:“我先确定一下,你是在用神魂操纵傀儡的是吧?” “是。” “你缺失了感官,只是单纯因为没有肉身了对吧?” “显而易见。” “你的脑袋没改造过吧?” “当然。” “那就没问题了。”姜律打了个响指:“有门儿。” 在炼神峰主和炼丹峰主疑惑的注视下,姜律靠近了飞升三号机。 “需要我配合你吗?”飞升殿主问道。 “让它站起来,然后别动就行。” “好的。”飞升殿主通过遍布飞升殿的监控系统,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姜律,看着他如何操作。 姜律站在飞升三号机前,触摸着它冰冷的躯体,感受着那些被融合在其中的天地灵材所蕴含的神秘力量。 “好久没有并肩作战了。” 姜律轻笑一声:“通过神魂,应该可以打开联通傀儡和殿主大脑所有神经之间的从未开启过的关闭的大门吧?” 他着手开始测试,不多时,他便清晰地感受到开门之术的反馈——确认可用,随时可以启动! 看着姜律自顾自的操作,三人都是不明所以。 不止是两名峰主,就连作为当事人的飞升殿主也没有察觉有任何变化。 “你做了什么吗?”她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 姜律来到飞升三号机之后,试了试各处连接的坚固程度,思索一番,悄然将邪神左手覆盖在手上。 “那么,我开动了。” 姜律说道。 开门之术,启动! 水晶棺中的人头眼皮一跳,察觉到了些许异常。 但这时她还有些不确定,因为她已经失去感官太久了,这种流动的空气接触皮肤的轻微感觉,让她怀疑这只是心理作用。 可当姜律粗暴地拔下飞升三号机脊椎尾部的送气管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等等,那个是.” 姜律捏了捏手中以轻灵石铸成的软管,将手指探入管口轻轻旋转。 “嗯~” 听到飞升殿和飞升三号机的音响中的声音,姜律微微一笑。 看来是有感觉了。 “来都来了。”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那就按f进入高达吧。” 自言自语着,他以邪神左手插入飞升三号机那根送气管原本联通的端口,以食指和中指用力往两边撑。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不可以这样的,能量仓会被撑坏的!” 飞升殿主宏大且淡漠的声音在此时变得十分急促,甚至隐隐带些哭腔。 两位峰主面面相觑,均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律将左手举至面前,看了看手指上的机油,肆无忌惮地道:“你既然担心能量仓被撑坏,那当初就该把传送口做大一点啊。” “好了好了,你通过考验了,停下来吧,这台机器很贵的,不要再啊!” 姜律的双手握着三号机身体两侧的弹簧,笑得邪魅狂狷:“晚啦!” 他已经进入了驾驶模式! “呃呃.能量场.能量场紊乱了” “这里还有一根管子啊。” “不行,那个是.那个是.” “拔下来试试。”姜律扯下三号机前面的软管,竟是发现这根软管和脊椎后的不同,有两个插头。 “这个好像大一点。”姜律惊喜地发现,这次的端口竟是能塞下一个拳头。 “啊!”飞升殿主大叫一声:“存放小型傀儡的仓库被入侵了啊!” “诶?”姜律恍然:“原来刚刚走错了吗?” 姜律退出驾驶模式,来到三号机前将其推倒在王座上。 脊椎端口喷着机油,姜律想把软管接回去,但是端口被扩大了,软管塞不回去,他也只好口头警告。 但是警告了几次,飞升殿主还是屡教不改。 “我控制不住啊呜呜呜。” “啊那就这样吧。” 姜律耸耸肩,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不过飞升殿主却是含含糊糊地哼着什么“难为情”“羞耻”之类的话。 姜律却不管这么多,开始进入前驾驶舱。 “习惯就好了。” 他笑着,轻轻拨弄三号机胸前的金属护甲。 从疏风口中,他找到了两个后备隐藏能源的阀门。 指尖轻点阀门上的螺栓,姜律开始扣动旋转它们。 飞升殿主立马大叫:“这样螺栓会变松的!要被拧坏了啊!” 与此同时,驾驶座连接成功。 “呃!”飞升殿主闷哼一声,感受到傀儡仓库的大门正在被撼动着。 原本只能向外开的仓库大门竟是被硬生生撞得朝里开了一条缝。 “哎呀,殿主,这条通道上还有传送带呢?颗粒感好强。”姜律惊喜道。 “那那个是.”飞升殿主羞得说不出话来。 姜律也知道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剧烈的感官反馈了,因此也是体贴地点到为止,不再言语调侃,而是认真驾驶。 两位后知后觉的峰主就站在一旁,看着如此颠覆而诡异的画面,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飞升殿主则更是不堪。 除了飞升三号机眼部的探头,她还能接收飞升殿无处不在的监控的信号。 从她的视角来看,明明是三号机在被驾驶,但是所有感知全部在身为旁观者的自己身上。 这无疑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无比奇妙的体验。 太神奇了! 终于,在无比清晰的感知中,傀儡仓库的大门还是彻底打开了,水晶棺中的头颅和飞升殿中枢也断开了连接,在颅内飞升中悄然陷入了短暂沉寂. 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姜律的制作团队愈发壮大与豪华。 就职责而言,有负责编剧的文饕,负责美工的画饲,负责妆造的炼丹峰主,负责特效的炼神峰主,负责道具的飞升殿主,负责武行和替身的炽焰楼主,负责提供灵兽的御兽山主. 而放下负责的事宜,她们也是演员。 每个人身兼数职,却有条不紊地应对着所有问题。 这是因为她们还有作为主演和整个制作组的灵魂的最强大脑——姜律。 坐在导演位上,以练气之身坦然接受着一众合体期大修的尊敬的姜律,淡笑着问身旁之人: “我孰与择天陈公伟?” “导,这择天陈公是何许人也?” “呵呵。” 姜律意味深长地笑着,打起了机锋: “古有陈长生一日观尽前陵碑,今有我姜律,一日驾驭百流杯呐。” 计划有变,作者今天去体检,甲状腺查出囊肿,肾还出了点问题,去医院折腾了一天,晚上才回家,这会儿才整出6k,不过这一章找回点感觉,质量还行,大家理解理解哈,顺便提醒大家,最好每年定期做个体检,不然像我这种平时健健康康的根本不知道身体有这么多毛病,另外少熬夜多喝水,我23岁熬了差不多七八年夜,所以身体也少走十几年弯路,直接步入中年患病期,这谁顶得住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流宗的没落不是没有原因 百流宗宗主大殿。 一张长条形的古朴石桌摆放在大殿中央。 其边上则是十数张高背石椅。 黑暗中,身居主位的一长袍男子,手指关节正轻轻敲动着石桌,在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针对云州地底出现幽冥阴间气息的事件,我先简单说两句。” 在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好悬没能把头伸过石桌的矮小黑影轻声唤道:“宗主.” “嗯?”宗主有些不满地瞥向那人:“我都说了我先简单说两句,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主要是”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 “是” “嗯。” 宗主见对方不再言语,这才满意地开始了讲话。 可话到嘴边,宗主又是有些迟疑,犹豫半响,才缓缓开口:“咱们这次主要的纲领啊,还是唔.重点在于这个会议精神还是说一说事情本身吧,这件事情呢,主要是怎么回事呢,经过咱们探子的查探啊,回禀过来的线索,主要是呢嗯.” 见他讲得磕磕绊绊,黑暗中一双阴翳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无奈。 “宗主,要不我来?” “那护法你来吧。”宗主松了一口气。 “大概七天前,云州地底突然迸发出一股至阴至邪的气息,与幽冥阴间的气息一模一样。 但这股气息稍纵即逝,并未被太多人注意到,不过九州的顶尖强者都是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股气息,因此派遣了家族或是宗门的传人前去云州探查。 从他们的动向来判断,应当是将这股气息当成了异宝出世的征兆,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就派出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进入云州,以免打草惊蛇。 但我和宗主都相信,在这些探路的隐世传人之后,来自这些家族或宗门的强者也都隐藏在暗处,一旦事情有变,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前来分走一杯羹。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对幽冥阴间的气息十分陌生,并不知道这股强大气息的来源是什么,而在宗主经过详尽的推测和验证,证实了这应该是来自于幽冥阴间的裂缝” “等一下!”有人突然打断。 宗主看向那黑影:“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是我算出来的!”黑影义正言辞道。 宗主微微皱眉:“观星,难道你算出来不是因为我英明神武管理有方吗?” 观星深吸一口气:“你要这么说,那我没话讲。” 宗主看向护法:“你继续。” 护法暗叹观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擦擦额头的汗,继续道: “因为气息出现的时间很短,所以观宗主判断,这条裂缝的出现应该只是偶然,而且极其不稳定。 可即便如此,这也意味着现在除了我们的祭祀大典,九州又出现了可以沟通幽冥阴间的路,这对于我们百流宗来说,是万万不能放任不管的。 若是在百流宗之外,又出现了第二条可以前往幽冥阴间的道路,人人皆可进入幽冥阴间,那我百流宗的权威将不复存在! 所以经过宗主的决断,目前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主要就是,如何应对这条裂缝。 目前的方案有两个,第一是观星的想法,关闭这条裂缝,主要的难点在于怎么关。” “关闭倒是挺好关的”矮小黑影接过话茬,默默道:“只要把消息放出去,那些正道估计就想办法帮我们关了。” “这倒是個法子.”观星点点头。 “稍安勿躁,重点在于第二个方案。” 护法说着看了看宗主: “第二则是宗主的想法,利用这条裂缝,改变我百流宗百年不得飞升的窘境,并掌握其主导权。 这样一来,在九州皆不得飞升的大环境下,我们百流宗从今往后便不必再躲躲藏藏,可问鼎九州矣。” “这个好。”矮小黑影称赞道:“不愧是宗主。” “可是这样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 观星反驳道:“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走漏了风声,我们面对的必定是所有正道的围剿,我们百流宗虽强,但现在也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即便是那些平日里和我们交好的比较有个性不这么正的宗门,也一定会与我们反目,趁火打劫,妄想从幽冥阴间摄取好处。 而且通过那裂缝能不能沟通幽冥阴间还是未知数,如果付出隐忍百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却得不到任何回报,这样的代价将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也有道理啊。”矮小黑影点点头,意志开始动摇。 宗主虽然好面子,但是也不是刚愎自用之人,身为宗主,他需要考虑的更多,所以自然也不会对观星的方案无脑否定。 当然,观星的方案他早就知晓了,这次的会议其实也是基于两个不同的观点,想让各位峰主阁主殿主之类的来一场投票,共同决定百流宗的命运。 所以宗主缓缓说道:“有风险才有回报,我个人是倾向于搏一搏的,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喜欢搞独裁的不通事理的人,既然有不同的意见,所以咱们就老规矩,投票吧。” 可这时护法却面露难色:“宗主,投票的话” “别说了,我意已决。”宗主挥了挥手,最大限度表明了自己坚定民主的立场。 “那么.”他说道:“同意观星意见的人举手。” 无人举手。 宗主心里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所有人都支持他的情况,不免突然有些小骄傲,然后整理笑意和压不住的嘴角后,继续道:“同意我的意见的举手。” 无人举手。 宗主一愣。 “大家都弃权?”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有大家啊。”矮小黑影弱弱地回答:“就我们四个人。” “四个人?”宗主不明所以:“什么叫就我们四个人?” “就是其他人都没来。” 宗主点燃了烛台,这才发现石桌边上真就只有他们四个人。 而烛台燃起的瞬间,他的眼睛就是一阵难受,甚至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 是的,百流宗宗主,大乘期强者,有近视加散光,并且极其畏光。 “你怎么不早说?”他质问被烛火映出身影的秃顶侏儒。 “我之前就想说来着,您不是不让我说吗.”秃顶侏儒有些委屈:“你还说我不懂规矩。” 观星此时无奈开口:“宗主,你的眼疾有时间还是治一治吧。” “我不!那是我练气期与筑基鏖战不落下风的勋章,我必须要永远保存下来!”宗主坚决摇头。 可说完,他又意识到了什么,看看护法,看看观星,最后看向秃顶侏儒:“所以刚刚这个会议,相当于就你一个不知情的人?” “是啊.” 砰! 宗主先是愤怒地一拍桌子,然后想起什么,又有些欣喜地对护法道:“那伱一会儿把你刚刚说的话写成笔记给我,下次我自己来讲。” “呃好。” “所以其他人哪去了?”宗主这才想起来这茬。 “不知道。”秃顶侏儒和护法摇摇头。 知情的观星不知道如何开口,想到姜律的话,才开口说道:“一起去搞艺术了。” “一起?” “一起。” “什么艺术能把她们全部聚到一起?”宗主有些不明白:“一堆合体期,都能灭掉一整个州的所有仙门了。” “呃人体艺术。” 与此同时,片场地姜律正在休息。 文饕作为总编剧,当然利用职务之便暗改了剧本,原本除了姜律全员盒饭的结局,被她以过于黑暗怕过不了审的理由,在保留黑暗猎奇风格的前提下,修改了一些女角色的结局,虽然还是be,但至少不会死。 而她的角色当然就是不会死的那部分。 第一场戏也十分成功,不死渣男姜律和春闺文学少女文饕的戏份已经杀青了,接下来就是文饕为爱黑化的戏份,但这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所以他才有时间跟下一场对手戏的女主角,春闺文学少女的集美,暗中调查好集美黑化原因不幸遭到不死渣男诅咒,从抗拒到沉沦最后跟集美展开针对肛容量的巅峰对决的富家反差本子作者的画饲对剧本。 “你先看着,我去上个茅房,另外告诉特效,幻境还可以做得再逼真一点,侧重点放在镜头上,人感觉不感觉得到都不重要。” “好的导。” 调度一番后,正在积极备战的姜律晃悠悠来到茅房,关上门开始经典拉屎摸鱼。 他看了看角落的那盏脏兮兮的夯烈的魂灯,叹了口气:“百流宗的素质真是一般,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把魂灯捡起来。” 关于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捡起来又掉到地上的可能性,姜律直接想都没想过。 因为地面甚至都因为魂灯的重量压出了痕迹,他来上了好几次厕所,每次夯烈的魂灯摆放在那里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痕迹也是一点没变过,所以他完全可以肯定绝对没人动过它。 拉完屎提起裤子,姜律默默道“希望下次再看到你的时候你是被挂起来的”,说完推开茅房的门走了出去。 而刚一出来,他迎面便是撞上了一个魁梧的黑袍男人,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上还包裹着一层黑纱。 透过黑纱,姜律能依稀看到他的双眼,这黑纱的遮掩效果还不如眼罩,也不知道他多此一举做什么。 见着他这副打扮,加上古怪的举动,姜律脸色一变:“你躲在门口干嘛?” 这人正是百流宗宗主,他微微一笑:“我听说你在这里,便特意来见见你。” “你说话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盯着我嘴唇看什么?”姜律皱皱眉头。 “哦不好意思,我有眼疾,看人有重影,所以你的眼睛在” 姜律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他的双眼有些泛白,想来应当是有些畏光,这黑纱便是为了保护他的眼睛。 于是姜律放松了一些,看来的确不是变态,恐怕刚刚是为了观察茅房门有没有锁,判断有没有人在里面才凑这么近的。 他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开始指挥:“往上看,过了,再往下一点,然后左边一点点,嗯,就这样。” “好了,刚刚说到哪了?”调整好视线的宗主问道。 “你说特意来见见我。” “哦对,就是我想”宗主一说到正事,老毛病就犯了,不仅分不清重点,还有些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我专门.之前他们说,呃.” 宗主越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越是着急,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开始后悔没带护法一起来了。 刚刚面对护法担忧时那句“无妨,我一人去便是,我倒要去看看她们在耍什么花样”的豪情,此时如同一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谁知道搞的艺术会是拍片啊?谁知道策划人还是一个他根本没见过的练气期弟子啊? 面对陌生人,让他本就不稳定的身体缺陷愈加雪上加霜,连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半句。 见他一脸紧张和害羞,姜律顿时明白了一切:“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宗主先是一喜,随后又觉得有问题,他来见姜律,后者根本不知情,况且两人根本没见过,他能明白什么? “不对,你怎么能明白呢,你” 姜律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我能理解你想加入我的剧组的心情,但是啊,我从你说话的局促和紧张就能看出来,你不适合走这条路,你还是放弃吧,脚踏实地比什么都强。” “我不是” 姜律拍拍宗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适合你的饭,千万别硬吃,等你到我这把年纪就明白了。” “不是你” “再见。” “等” 宗主举起不安的手,却抓不回姜律远去的背影 姜律回到了片场,但他发现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仔细一看,自己的导演座边上竟是站着片场内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三四个总计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正是观星楼主。 见到他回来,观星楼主立马问道:“你没有遇到宗主吗?” “宗主?谁?”姜律不明所以。 护法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虽然长相英俊但是眼睛蒙着一个很丑的黑纱并且举止有些猥琐的说话结结巴巴的像是傻子的人?” “见到了。”姜律肯定地点点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达成共识,祭祀在即 “那就是宗主。”护法说道。 “原来如此。”姜律了然地点点头。 而观星仿佛已经料到了两人没一起回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误会,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一个想要逐梦演艺圈但是空有一副皮囊只能走流量明星路线但只要我不给他这个机会就一辈子没办法翻身的倒霉蛋这样子。” 自知不认识宗主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的姜律选择了摆烂,干脆硬气到底: “并且我确实没给。” “倒也不必这么具体”观星汗颜。 姜律耸耸肩:“所以他们俩是谁,为什么带到我的片场来?” 一旁已经做好了妆造的画饲低声道:“这位是护法,那位是大长老。” “那么请问各位来找我有何贵干呢?” 姜律客气但又好像不这么客气,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接开始很不仗义地甩锅: “楼主,我样样都是按规定来的,人也是你帮我联系的,不管是什么问题,咱可先说好,你都是要负一半责任的。” “人是你帮他联系的?”护法诧异地看向观星。 观星震惊地看向姜律,从他的视角来看,他们的来意根本不是这个,所以他压根没算到姜律会来这一出,也根本想不通姜律为什么要卖他。 姜律的变脸速度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哎不是你.” 秃头侏儒大长老则是悄悄扫视了一圈片场中唯唯诺诺的工作人员们,下意识问道:“你们.不是自愿的?” “这个.”众人表情微妙。 虽然参与其中很有趣,但是如果硬要说是自愿的.大家都是女孩子,还是有些难以开口的。 便在这时,炼丹峰主突然道:“她通过了我为亲传弟子设置的考验,但因为他已经有师承了,所以我只能用成为我亲传弟子的机会换取一個他想被满足的愿望。” 她的话仿佛是给了大家一个标准答案,于是大家纷纷“俺也一样”。 大长老看向最开始说话的炼丹峰主,发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诶?你是不是变漂亮了?” “嗯。”炼丹峰主羞涩一笑:“多亏了文饕这徒弟。” “哦?”大长老来了兴趣,看向姜律:“你能把人变漂亮?能不能变变我的?” 姜律:“对不起,不方便。” 大长老失望地低下头。 正在这时,宗主终于摸索着回到了片场。 看到三兄贵还是不顾自己的严词拒绝跟了过来,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有些不满:“伱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放心”观星话还没说完,便被护法打断。 “我们听观星说得有趣,也想来看看,是不是啊大长老?” 大长老一愣,反应过来后点点头:“正是如此。” “既然你们实在想看,那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让你们留在这里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 宗主冷哼一声,坐到了导演位上。 “你明明很想他们留下的吧” “大胆!”宗主一下子坐直了起来:“谁在妄加揣测我的意图?” 因为能被姜律挑中的都是百流宗的高层,宗主也丝毫不顾及自己长久以来在宗门内树立的威严形象,愤怒地眯着眼左顾右盼。 别人眯眼或许是正在心中谋划什么,但是他眯眼睛,姜律只觉得他是真的看不清。 “但是很抱歉,你们三位都不能留下。” “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吗?”姜律指了指一众女性:“难道你们在这里不会觉得不方便吗?你们会对大家造成很多困扰的知道吗?” 宗主不明所以,观星冲他耳语几句,然后就见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什么?!人体艺术居然是指这个?” “你你们”他指着一众被姜律蛊惑来的零片酬女主,一脸的痛心疾首。 见他情绪有些失控,护法搀起了他,架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回头朝女主们致歉:“放心吧,我会安抚好宗主的。” “那就拜托你了。”女主们朝着护法致以了最高敬意。 她们是知道宗主有多难搞的,如果没有护法,百流宗早晚得散。 观星和大长老对视一眼,也是跟了上去。 作为当事人的姜律有些放心不下,担心出什么事儿波及到自己,交代两句让大家先拍没有自己的戏份后也离开了片场。 而这时宗主正坐在道路边一个石椅上,看起来有些瘫软,护法正劝着他什么,观星和大长老站在一边,浑似两个木头人。 “哎哟.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百流宗堂堂九州第一魔宗,高层中七成的人都在拍片,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可往哪搁啊?” “你注意一下影响好吗?”护法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这样哪里有一点宗主的样子?” “你别跟我扯什么宗主不宗主的,我花这么多资源培养她们,供她们吃供她们住,就是让她们这么回报我的?” 宗主声嘶力竭:“我为这个家,心都要操碎了,她们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啊?” 护法死死咬着牙,若不是打不过大乘期的宗主,他现在真想一巴掌拍死对方。 观星心直口快:“大家都是被养蛊养出来的,怎么就成你培养的了?” “唉,翅膀硬了,都要反我了,我看你们就是巴不得百流宗早点散,好自立门户,称霸一方吧?” 宗主苦涩一笑:“也是,你们离渡劫只有一步之遥,放在哪里都能当开山立派的老祖了,自然是不愿意屈居人下的,我早该知道的。” “你这.”观星无言,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姜律表情复杂,感觉眼前的景象充满了既视感。 这百流宗宗主,怎么感觉跟个无理取闹的怨妇似的? 这种情况就该给他一巴掌,看他还发不发癫! 这时,宗主也发现了姜律:“好了,这下好了,练气期都能看我笑话了。” “虽然但是宗主你这会儿怎么不结巴了?”姜律问道。 “好了!这下好了!练气期都能嘲讽我了!”宗主仰天长啸。 护法终于忍不住了:“宗主,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这一嗓子,把包括宗主在内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平日里大家尊敬你,爱护你,你有些小性子我们都容忍你了,但你不能随时随地都消磨大家的耐心和对宗门的忠心,你想想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话,你这不是把大家的一片赤诚丢到地上践踏吗?” “我我没有!”宗主偏过头,一脸的不服气。 姜律趁着这个机会,毫不忌讳地小声问观星,怎么百流宗宗主会是这种德行,这种人是怎么能修炼到大乘期的? “这个没办法的。” 观星无奈地解释: “宗主他是以性格缺陷入道,什么自视甚高什么以自我为中心什么缺乏同理心什么遇到大事就会紧张等等,你能想到的一切性格缺陷他都练到了大成。 也就是到大乘期后数十年来他没有再精深此道,所以现在好了不少,如果是五十年前的他,他能把人气死。” “这不纯纯小仙男吗?” 姜律拍手叫好:“百流宗真是神奇的宗门啊。” 两人这边还在交头接耳,那边宗主已经勉强正常了一些。 他极为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姜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观星刚要开口提姜律解围,宗主便是一瞪:“问你了么?” 姜律在观星和护法的眼神鼓励下,只好实话实说。 听完他的解释,宗主掩面抽泣,悲愤地道:“我当是为了什么,不就一个名额吗?你要我还能不给你吗?就为了这个你就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姜律默默看向观星。 你不是说规定就是规定,不能打破吗? 观星回以一个懵懂的眼神。 我不道啊! “你别瞎说。”护法指责道:“即便你是宗主,老祖宗定下来的规定也不能轻易改变,姜宝做得很多,论功行赏,就该如此,况且他全凭实力,难道不比走后门来得好吗?这才是我百流宗年轻一代的榜样。” 啊什么原来这样是被鼓励的吗? 姜律倒吸一口凉气,还有高手! “而且重点不该是谋划云州吗?虽然这样的大事擅作主张有些欠妥,但是文饕和画饲也是一片忠心,如果忽略掉目的,这样的行为还是很值得其他人学习的。” 护法三言两语给姜律他们的行为定了性,姜律也从伤风败俗的宗门之耻瞬间变成了标杆楷模。 “诶等等,云州?”宗主突然想起了什么。 护法一愣,也是反应过来。 “我好像想到如何占据先机了。”护法喃喃。 姜律疑惑地看向观星。 而后者掐指一算,已经明白了护法想到了什么,在他的计划中,姜律会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需要知晓这个计划的一切。 于是他没有瞒姜律,三言两语将刚刚会议谈论的内容告知了他。 护法虽有些不满观星擅作主张,但也清楚需要姜律的帮助,因此并未阻拦。 很快姜律也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我也想到了!” “啊?什么?又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大长老哭丧着脸。 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都挂着默契的笑。 “难道我们想到一起了?”宗主的情绪无缝切换,脸上已满是自傲。 “以外援团掩人耳目,秘密入云州,然后.” 姜律,宗主,护法,三人不谋而合,而后相视一笑。 “不如我们三人将各自的想法写在手掌?”姜律提议道。 “有趣。”护法点头。 “善。”宗主抚掌而笑。 几人叫大长老去拿来毛笔,然后三人各自在手上写下入云州之后的计谋,最后三人碰拳,缓缓张开手掌。 宗主:大杀特杀。 护法:祸水东引。 姜律:就地祭祀。 “啊?” 三人异口同声。 “宗主你疯了?大杀特杀?你要屠城吗?”护法懵了。 “我说笑的。”宗主尴尬地擦去手掌上的墨渍。 “你别看他,你的祸水东引又是啥?”姜律问道。 “让我们的人暗中分布在云州各个中枢要害,制造舆论转移矛盾,先让其他宗门先暗中较劲,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护法解释完,又问姜律:“什么叫就地祭祀。” “字面意思啊” 姜律挠挠头:“不是出现了联通幽冥阴间的裂缝吗?我寻思着没有裂缝祭祀大典都能联系到百艺老母,那有裂缝咱们祭祀不是百分百能整出些阴间玩意儿? 这不比在宗门内祭祀强?但凡出现一个能飞升的,那不是能压着其他宗门的人打?就算没有,整出来的好东西也肯定够我们拿完好处还能全身而退了。” “诶?” “啊这.” 宗主和护法一时语塞。 不过宗主就是宗主,反应还是稍微快一点的:“哈哈,我说的大杀特杀就是这个意思,就是祭祀完以后,百流宗就能在九州横着走,大杀特杀了。” “你糊弄谁呢?”护法瞥了他一眼。 宗主面不改色:“观星,算一下能不能成。” 观星掐指一算:“一片暗淡中有一丝光亮,有门!” 听到这个回答,宗主有些失望:“为什么不是一片光亮中有更强烈的光亮?你的推演还得练啊。” 姜律无缝切换阵营,深以为然道:“菜就多练,菜,就多练。” “你们适可而止吧!”护法气得有些牙痒痒。 “那你就别杵在这儿了。”宗主对姜律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快去忙吧孩子,事成之后有你三分功劳,许你破格得到祭祀名额的机会。” “三分?” “剩下七分是我领导有方。” 翌日。 伪装成外援团的主创团队以及搬运祭祀材料准备暗中偷偷布置祭祀仪式的观星楼弟子倾巢而出。 为了不打草惊蛇,宗主护法大长老和观星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云州。 虽然这样的阵容在九州足以横着走,但是他们不确定,已经进入云州的那些隐世宗门传人有没有携带什么能感应到他们气息的仙品法器。 须知九州困于大乘不得飞升的修士虽然不多,但绝对不止二三个,一旦暴露,云州混乱事小,万一有人乘机偷家事可就大了。 文饕等合体期已经足以应对几乎一切麻烦,所以他们几个有半步渡劫战力的人和宗主这个大乘便先置身事外,待到关键时刻再出马。 这时候姜律随手而为的一步棋便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韩夫人,原本姜律只给她安排了为比赛造势的任务,却不想如今正好解决了如何安排如此多观星楼弟子的问题。 已经对姜律上头的她,只是被姜律嘘寒问暖并许以些许小奖励,便是彻底沦陷,将她的宗门权限全部开放给了姜律,为祭祀大典的布置提供了绝佳的场地和时间。 而因为事关重大,时间紧迫,此次前来布置祭祀场地的观星楼弟子全是精英,不存在给新手练手的情况,布置时间自然也能大大缩短,按照观星的估计,七日内即可完成。 这对姜律来说也是意外之喜,不用再等上一个月,便能节省不少时间。 至于这七天,便还是按照最初的计划,文化入侵云州,为百流宗的入世做铺垫。 天时地利人和,面面俱到,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着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姜律的报恩 清幽门,姜律正和韩夫人一块儿在花园赏花。 韩夫人挽着姜律的手臂,细声细语地询问道:“姜郎,你可还满意?” “还行。”姜律东张西望,看着满目琳琅,颇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有些目不暇接。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喜好和追求,从对家里的装修和布置就能看出来些许端倪,清幽门虽差了百流宗不止一个档次,但这里的某些布置,甚至比百流宗还要考究和奢华。 说得好听点,叫对品质有追求,但说得难听点,其实也就是有钱花在刀背上。 不过总的来说,清幽门的环境很不错,至少作为要住七天的农家乐来说,姜律还算是满意。 闻言,韩夫人窃喜,并说道:“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吩咐下人,我已经告诉下面,见你如见我,你的所有要求他们都会尽力满足的。” “知道了。”姜律点点头,转而问道:“昨天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渠道全部打点好了,今晚的巅峰之战,一定会是云州近年来拥有最高关注度的节目,各种爆料和前瞻已经全部放出去了,投流也已经全部就绪。 到时候不止官方,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实时转播,不管是不是目标群体,都会全部覆盖。 只是” 说到这里,韩夫人停顿了片刻,然后有些担忧地道: “我有些担心,声势弄得这么大,万一你输了可怎么收场?” 姜律眉梢一挑,面露不悦:“我姜某人做事,从来不会考虑会不会输,因为我的人生,只有赢!除了成功,我别无选择!” 韩夫人一下子失了神。 啊~这就是年轻人的干劲吗?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怎么,你也不看好我?”姜律追问。 “当然不是,你在我这里就是最棒的。” 韩夫人急忙辩解,想到什么,眼珠一转,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请来的那些外援,虽然容貌气质皆是极品,但是我总感觉她们.似乎不像是圈子里的人,伱说服她们,肯定废了不少功夫吧?” “这个.” 姜律的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跟韩夫人说的是,这些都是靠自己师尊结识的一些朋友,而没有暴露他和她们之间真实的关系,更没有暴露百流宗的身份。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些個女主角,按辈分来说都是他师叔师伯,真要实话实说还是有些冒昧了,属于是对世俗的一种十分新潮的冲击。 也就是当时文饕来接他暴露了,不然高低把文饕也说成偶然结识的朋友。 而正当他琢磨该怎么圆比较合理的时候,韩夫人又接着说道:“你一个刚走入江湖的年轻修士,一定没什么钱和资源。 她们帮你这么大忙,你一时间又无以为报,这样一来肯定会欠下她们不少人情。 等你长大些就会知道,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了,相安无事最好,如果以后有了什么嫌隙,面对人情的亏欠和自己的发展,你倒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了。 所以我思索着,我库房里还有不少我这些年存下的宝物,你便取了去,还了这些人情。” 说着,韩夫人从衣袍内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库房的钥匙,你拿着。” 姜律有些诧异,还有这种好事? 这泼天的富贵,就这么砸自己头上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使不得使不得。” 一边婉拒,姜律一边收下钥匙,满脸的害羞。 “拿好。”韩夫人眼含春波,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还了这些人情,要是她们对你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就可以拒绝了。” 闻言,姜律的动作一滞。 好家伙!你原来是想公车私用?! 于是他心中尚存的最后一丝不好意思也烟消云散。 对于这种自私贪心的坏女人,必须给她点小教训,让她尝尝被诈骗的滋味! “你这算主动赠予吧?” “当然!”韩夫人点点头。 “好,那你回去以后给我写个字据,就说你的财产是主动赠予我的,属于婚前赠予。” 姜律微笑道:“婚前财产属于个人财产,不因婚姻关系的延续而转化为夫妻共同财产,个人财产,将永远是个人财产。在离婚的时候,一方不得参与对另外一方个人财产的分配。” 姜律说了很多,但韩夫人只听见了“婚”字,顿时满脸通红,目光躲闪,就连多看他一眼心中也会小鹿乱撞。 婚.他要和我立婚约.我这样的人,他居然愿意娶我. 所以受宠若惊,心里极度慌乱的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姜律一切的要求,迷迷糊糊地就把她这种带隐藏条件“收了我的东西你就要成为我的人”的赠予行为变成了无偿赠予,并且还是姜律的个人财产,不得要回。 这是比不等式更加高深的,已经刻进了姜律的dna的,即便失去了前世记忆也能在适当的时候熟练使用的技巧! 版本压制,小子!姜律的嘴角挂上一抹微笑。 “好,我一会儿就给你写。”低着头羞红了脸的韩夫人揪着姜律的袖口,嗫嚅道。 姜律用手指盘着韩夫人的一缕青丝,温柔但带有警告的意味道:“还有,我不喜欢别人教我做事,你这次是好意,我便不说你什么了,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她们都是我朋友,以后不准说她们坏话。” 见他拿了好处还如此硬气,韩夫人更加坚信他不是贪图这些身外之物的人,又是一阵心动。 “知道啦,我就是最欣赏你这个人这么有骨气。” 韩夫人心花怒放,感叹道:“你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觉悟和抱负,为人还这么正直,讲义气,如果九州多几个你这样的人,整个修真界肯定不是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你看人的眼光还算不赖。” 姜律神色坦然地接受了韩夫人的赞誉,并表示: “不过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我以后要为九州做出的贡献还有很多,倒也不必惊讶太早。”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韩夫人露出期待的笑容。 便在这时,姜律想起了什么,取出一个充满弹性的椭圆球形物品:“对了,这个给你,拿着。” 韩夫人接过圆球,疑惑道:“这个是” “你帮了我这么多,这是我的谢礼。”姜律回答道。 姜律向来是一个赏罚分明,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虽然韩夫人想独享他,犯了十恶不赦的贪婪暴食和色欲之罪,但是一码归一码,她帮到了他的忙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谢礼还是要送的。 正如韩夫人所说,最难还的债就是人情债,他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当然,韩夫人送的宝物属于自愿赠予,这个人情就不用还了。 “我没见过这种物品。”韩夫人好奇地打量着圆球:“这是什么宝物吗?” 姜律笑而不语,拿过圆球,按下隐藏的机关,圆球便“咔”的一声,从中间横着裂开。 不过它并非是直愣愣地断开,而是一半带出了一部分圆球内部的固态胶体,另一半只剩下一个有些厚度的壳,一个“凸”字形,一个“凹”字形。 见状,韩夫人惊叹:“好精巧的玩意儿,它们合在一起的时候浑然一体,表面光洁无暇,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中间有裂缝。” 这玩意儿当然精妙,因为它是出自飞升殿主的手笔,乃是姜律参悟机械通感之道后两人一块儿造出的智慧结晶。 这么想着,姜律介绍起了它的用途: “此物名为溅溚奇趣蛋,分为阴面和阳面,这个‘凸’字形的是阴面,‘凹’字形的是阳面。 这阴面,需要你放在特殊的地方,然后用灵力驱使,然后它就会.” 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姜律注入的灵力,奇趣蛋竟是开始震动起来。 韩夫人的视线紧盯着奇趣蛋,联想到了什么,吞了口口水,脸上刚平复的红晕一下子就升了起来。 “同时,根据你灵力的变化,它还可以.” 哒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甚至, 滋滋滋滋滋滋滋—— 韩夫人光是看着便觉得双腿发软。 这怎么受得了啊? 她的表情微微有些阿黑:“那这阴面已经如此厉害了,这阳面又是” “哦,阳面不是给你的,阳面是我用。”姜律淡淡道。 “你用是指.” “阳面的权限高过阴面,换而言之.”姜律意味深长道:“我可以遥控你。” 姜律的话像是一支利箭,射进了韩夫人的胸口,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她都不敢想这有多好玩! “除此之外。”姜律又接着道:“溅溚奇趣蛋阴阳两面互通,我们即便不在一起,但只要你佩戴着阴面,阳面受到的所有触碰,都会实时传送到阴面,被你感知到。” “这真的吗?”韩夫人震惊了。 “你一试便知。” “那那我就试一试吧” 韩夫人一脸羞耻地将阴面放入裙内,片刻后,难为情地眨着眼,躲闪着目光对姜律道:“好好了。” “那么我就开始了。” 姜律笑了笑,将手指伸入阳面。 “这这个是.” 韩夫人清晰地感受到,除了被塞满的满足感以外,又出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那种试探,那种步步为营,简直就跟真实的感觉一般无二。 “空间法则吗?!” “空间法则?”姜律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仔细想想,开门术的确能够跨越空间的限制,倒也不失为一种贴切的描述。 这溅溚奇趣蛋被姜律开光之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自然成为了能够跨越空间障碍的秘宝,虽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还是有屌用的。 “你这么说,倒也没毛病。” “太棒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韩夫人感动地热泪盈眶并且热泪盈眶: “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对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姜律点点头。 于是,继戒指之后,姜律又开创了一种定情信物的先河。 而激动的韩夫人也表示:“以后除了如厕的时候,我都会一直戴着的,就算以后我们或许会天各一方,但只要你呼唤我,我都会第一时间感受到的。” “这倒并非我的本意。” 姜律摩挲着下巴。 虽然他是有让韩夫人做奇趣蛋挑战的想法,但是他也没想到对方会要一直将这玩意儿戴在身上。 这么看起来,好像真跟戒指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既然韩夫人已经这么选择了,东西又已经送出去了,姜律也没有对人家的用法指手画脚的道理,也就随她去了。 所以他只是说道:“你走两步试试,看方不方便。” “好。” 韩夫人点点头,迈开脚步。 诚然第一次这么做,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是怀着对姜律热忱的爱,韩夫人还是皱着眉头尝试去习惯。 绕着花园走了几圈,韩夫人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只要适应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姜郎~”她扭头看向姜律,笑靥如花:“我觉得还好。” 可姜律却是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适应新事物最好的表现,就是如臂使指,你现在还远远到不了这个地步。” “那我该啊!”韩夫人正疑惑,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腰肢一软,整个人摊在了水池边的石栏上,双腿内八交错,扶在石栏上,喘起粗气。 “你怎么突然” “当然是为了帮你更好的适应它。” 姜律严肃道:“既然你已经说了要一直戴着它,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不不是”韩夫人倔强地摇摇头。 “很好!”姜律满意地点点头:“快吃午饭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这样回去?” 韩夫人咬着嘴唇,脸颊上满是桃红:“我我不行的。” “这才哪到哪啊。” 姜律扶起韩夫人,任由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认真道: “还会随时转换频率的,所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啊可是我怕.” “别怕。”姜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是.一场试炼!” 转眼,时间来到验证之夜前,韩夫人身体抱恙,无缘现场观看姜律的比赛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童真人的真正杀招 经过韩夫人的帮忙造势,“创造3=d”验证之夜童真人和姜律的比拼,在云州早已家喻户晓。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信息不再闭塞,一切消息就像是无孔不入的空气,覆盖在所有人的身边。 当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人们只会根据大数据的分配汲取到自己感兴趣的信息,可一旦有大事发生,或是有人想要某些事被所有人知晓,那么这些消息就会卑鄙地从早已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建立好的渠道,淹没每一个人。 尽管你并没有主动去搜寻这些信息,但你还是会被动地接收到所有相关的一切。 亲朋好友的口中,报纸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旁边的推荐,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的广告等等。 于是当姜律来到会场的时候,前一天还零零散散的观众席,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光是现场就有数千人,更别说还有在观看直播的云州乃至整个九州的观众。 根本不计其数。 作为和童真人约战的练习生,姜律虽是无名小卒,但也被安排了压轴登场。 所以他需要现在后台等待,直到前面的练习生全部展示完过去一周学到的所有,并展开比拼,一切结束之后,他和童真人才会登台。 一直在后台坐了一个多时辰,姜律看着无聊的表演和一堆营销感拉满的选秀手段,甚至打起了哈欠。 凭心而论,这种只为了粉丝经济的表演的确很容易拉动人气,但是这并得不到姜律的认可。 “色欲之道,不该成为取悦他人的工具。” 他摇摇头: “你们.根本没有祚艾的资格!” 直到今天的周冠军出现,才有工作人员来休息室叫他。 姜律洗了把脸,调整了一下精神,走向了选手通道 而在他赶赴舞台的时候,会场的评委也换了一茬。 很明显,主办方因为各种原因,对这次比赛十分重视,甚至专门邀请了新的评委来评分。 而这一次的评委也与只针对普通练习生的评委完全不是一個量级。 “在今天的两位主角登台前,请让我为大家介绍这次莅临创造营的评委!” 主持人是个梳着发髻,穿着红色汉服的娇小少女,而她小小的身体此时正爆发着强烈的能量,慷慨激昂,充满激情地站在舞台上声嘶力竭,指向舞台前一个没有打光,一片漆黑的座位: “西域密宗——顶天禅师!!” 随着灯光亮起,一位身着僧袍的老迈僧侣,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转身向观众们打着招呼。 “啊?竟然是他!” 观众中有人认出了他。 “你认识他?” “当然,此人极善欢喜双修之法,靠着一手颠鸾倒凤的魔功,不晓得将多少体质资质上佳的少女炼作鼎炉,也是他最先开始以化名阳顶天以会员制售卖留影球,招募了不少少女加入密宗,可谓是此道的老前辈和奠基人。” “啊?那不是大魔头?” “这还真不是,那些被他炼作鼎炉的少女对他无一恶评,当年他被玄空阁大师兄,如今宗主讨伐,还是那些少女替他求情,这才幸免遇难。” “她们被催眠了?” “不是,正是玄空阁宗主讨伐,这才揭开了不为人知的真相,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 那人叹了一口气: “这顶天禅师虽然修欢喜佛,但是为人乐善好施,尊重他人,与他双修全凭自愿,他从不诱骗,更不会勉强。 世人以为正在受难的鼎炉,在他那里,其实都受到了最好的优待,原本向上无路的少女,在他的帮助下,大都成材,有不少成为了九州享有盛名的女修。 即使有心怀不轨的女人想以他作为跳板,被他看穿,他也不点破,还慷慨地赠予路费,让她们下山。 最难能可贵的是,售卖留影球得到的收益,全部被他用来资助贫困山区的破落宗门,救助了千千万万碍于资源无法筑基,囿于一隅的练气期修士。”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看来英雄也有可能光着站在那里啊.” 与此同时,主持人还在继续介绍。 “南海人偶岛——普世仙子!” “普世仙子!她也来了!” 此前解说的人又是一阵激动,向身边之人介绍着他的偶像: “就是她,就是她!我小时候心思不在修炼上,荒废了修为,就是偶然看到了这位化名玩偶的女菩萨一边被鸿儒,一边翻着白眼讲述修炼要义,真正做到了寓教于乐,这才让我重新爱上修炼,每天都追更她的作品,终于取得了今日的成就!” 说着,他还激动地站了起来: “普世仙子!我是你的粉丝!我爱你!!” 正挥手致意的普世仙子听到了他的喊叫声,温柔地冲他笑了笑。 “接下来,也是最后一位评委.” 主持人酝酿许久,终于指向最后一个还熄着灯的座位,呐喊道: “真爱道人!!” 观众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这次没有解说了,因为所有人都认识这位真爱道人。 他无疑是三人中最为重量级的人。 他的背景极为神秘,有人说他是得到了上天眷顾的位面之子,也有人说他是得到了上个纪元遗留下来的传承,更有人说他是来自于神秘宗门的最后一个传人。 但大家一致的认知都是,他掌握着一门出神入化的推衍天机之术。 之所以叫真爱道人,就是因为他能通过这门术法,帮助广大人妻算出丈夫是否出轨,并提供决定性证据,还能帮助心碎人妻摄取最大赔偿,开启崭新人生。 而他收取的报酬,仅仅只是一夜良宵,并留影纪念。 从心碎人妻们前后改变来看,很难说谁吃亏谁赚。 他也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主动售卖留影球,而是靠着某位人妻装修仓库时意外流出,这才逐渐浮现在公众视野。 那位人妻因为这次意外出了名,可伴随着故事的挖掘,身价和口碑竟然不降反增,其他得到过他帮助的人妻也自然不甘落后,也纷纷“意外”流出,并配上各种心酸的往事,不断收割流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本就非富即贵的心碎人妻的地位又是水涨船高,成为了普通修士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 从某种角度来说,真爱道人带他们第一视角感受女神,称一句义父也不为过。 这么一来,唯一的受害人就只有真爱道人了。 他本就因为帮心碎人妻维权而得罪了不少大佬,在此之后,这些大佬又因为那些闻者悲伤的心酸往事饱受诟病,还被戴上了虚空绿帽,对真爱道人的恨意自然不必多说。 所以真爱道人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来到现场的评委,他只是通过一个光幕,能够实时和现场互动,至于他肉身在何处,并无人知晓。 “你们好。” 真爱道人隔着屏幕向大家打着招呼: “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今天正好有幸受到邀请,在比赛正式开始前,请允许我对现场的大家和正在观看直播的大家说一声: 我谢谢你们!” “看得出来真爱道人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主持人尴尬地找补,然后迅速转移话题:“那么,就让我们邀请今天的两位主角登场!” “首先,是久负盛名的日常流开创者——童真人!” duang! 灯光亮起,童真人站在舞台右侧,温文尔雅,观众席随之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三位评委轻轻点头。 “好一个人中龙凤。”普世仙子满意道:“我便是为他来的。” “伱对他感兴趣?”顶天禅师问道。 “正是。”普世仙子眼中带着笑意:“听到约战的人中有他,我着实吓了一跳,按理说他这样的地位,已经有资格和我们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出于好奇,我才应下了邀约,连夜从南海赶来。” “但是和他约战的人,我却是闻所未闻呐。”真爱道人接过话茬:“所以我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值得他放下身段应战呢?” 顶天禅师抚须一笑:“拭目以待便是。” 不只是他们,观众中许多也都是为了童真人来的,几乎所有人都把这次比赛当作了现场观看童真人表演的福利,至于姜律,他们其实并未抱有什么期待。 所以当姜律头顶的灯打开的时候,除了做了伪装来到现场的百流宗制作组,并没有人为他欢呼。 那一小撮制作组的应援声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们也自然而然地被当作了姜律的粉丝。 只是那寥寥十几个的人数,不说童真人,甚至和之前登台的任何一个练习生的粉丝数相比,都是极其可怜的。 甚至有看笑话的人猜测,他们搞不好是姜律村里的亲戚。 “不要让我们的心血付诸东流啊.”文饕默默祈祷。 炼神峰主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放心吧,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什么童真人没有的东西。” “那是什么?”画饲问道。 “那是.”炼丹峰主说道:“在我往丹炉里放药的时候.” 傀儡上玻璃罐中的人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在他扒开我机箱的时候.” “在他被我的肌肉夹住却不为所动的时候.”炽焰楼主接着道。 “在他被蛇群覆盖钻孔的时候.”御兽山主爱抚着脖子上缠着的无牙白蛇:“都保持着的最坚定的自信啊!” 舞台上,姜律满脸桀骜。 “你先来?”童真人礼让道。 “不。”姜律摇摇头:“你先吧,我怕我一出手,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童真人一愣:“你就不怕我出手,大家看完就走了吗?” “无妨。”姜律大手一挥:“我片只冲有缘人。” 顶天禅师脸色一变:“好有佛性的后生。” 普世仙子和真爱道人看向他,默然无语。 童真人暗笑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点了点头:“那便让我先抛砖引玉吧。” 很快,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他的作品。 一如他往常的高销量精品,他的作品没有剧本,没有特意安排的环境,最开始就像是普通人记录生活那样,在街边拍摄着云州日常的模样。 很快,画面中出现一个行色悠闲的美貌女人。 画面开始推进,童真人来到了女人面前,开始搭讪。 从女人在留影球前表现出的微微抗拒来看,的确不像是老演员。 随着两人的交流,童真人展现了搭讪的艺术,邀请女人走进了一边的酒楼,两人开始闲谈。 对话十分自然,就像是任何两个刚刚认识的人互相了解的那样,每个人都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随着剪辑,两人关系的进展十分迅速,很快就约着在酒楼开了房间。 然后童真人就开始展示他曾在课堂上表演过的拍摄手法,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来,观众们已是完全沉浸其中。 姜律也是开始有些正视童真人了。 之前课堂上,童真人并没有传授前半段拍摄的经验,这才让姜律感到有一种割裂感,但此时加上连贯的前半段,姜律这才发现,这样安排下来,竟的确有一种更加浓烈的代入感覆盖了他。 并且以这样的方式,似乎的确更容易受到追捧,终其原因,就是因为整个过程都实在太过平平无奇,甚至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那就是我上我也行。 简单来说,就是充满了可复制性,在让观众冲的同时,还能学到东西,这就是童真人能够立足的根本!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设了陷阱么。”姜律自嘲一笑:“也是,我怎么会认为那就是他的全部实力呢?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早该想到他留了一手!” 后台观看直播的练习生们也是反应了过来,但他们并没有因为童真人的留一手而感到沮丧,因为对他们来说,光是那种拍摄手法就够他们学了,能学到一星半点就足够他们独当一面。 还未出道的他们自然不会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所以对于童真人的实力,他们也只剩下了敬佩。 而观众席上的百流宗制作组,此时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凝重。 而更为恐怖的是,屏幕上童真人的狩猎还在继续。 从路人美女,到宗门女修,再到商会秘书,甚至是在鸭店寻乐的富婆,无一不被童真人拿下,尽管其中掺杂了几个和他合作过的如今已是一方花魁的老演员,但他还是展现出了绝对的统治力。 直到这时,姜律才终于能够绝对肯定,所谓的代入感,只不过是童真人的谎言,他的杀招,其实是隐藏在代入感之下的,无可替代的搭讪艺术—— pick-upartist! (本章完) 罪己诏 最近看到了很多评论,说作者写得水,江郎才尽。 说实话,看到这样的评论,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难过之余,我也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于是我开始翻看前面的章节,但是我自问我一直都是这样写的,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问题在哪里。 但是直到我看到其他有评论说,存个好几章一口气看下来觉得没什么问题,我才终于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里。 我会看了前面章节的时间,发现差不多就是从我回家以后,开始有读者觉得水的。 我回家以后,因为家庭原因和一些其他的原因(体检啊人情往来啊被举报修改章节啊之类的事),导致我更新量一直上不去,从以前的八千一万掉到了四千五千。 因为我这个人写东西喜欢写得很细,一个包袱一个反转一个装逼可能要用一定的篇幅来铺垫递进,在以前更新量多的时候,完全有足够的篇幅给我用来做铺垫,我可以随便塞我需要的信息点。 但是因为更新量降低了,导致以前一個我一两天就能写完的小剧情,现在可能需要三天甚至四天才能写完,导致以前每天看一章就能爽就能看到逆天狠活,变成现在可能要先看一两天的铺垫才有一章爽的,推进速度慢了下来,甚至这个副本半个多月了还没写完。 每一章的篇幅变少了,但是我写的节奏还是跟以前一样,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就会觉得水,这是我的问题,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但是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大家可以稍稍体谅一下,毕竟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之前跟作者朋友合租,每天能专心码字时候的环境不一样了。 每天不仅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家里人还会在我码字的时候时不时进我房间,完全不考虑我有没有在工作,就比如我现在写罪己诏的中途,我妈给我的猫开罐头直接倒在猫粮里,我又去清理了大半天。 思路一不连贯我就写不出东西来,在我尽量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有时候四千字我都得写一个晚上。 但是也没办法,在家就是这样的,我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去改变最近的这个状况,我只能承诺,先调整一下我现在熟悉的剧情节奏,等过完年我润出去以后,会恢复以前的更新量,到时候就一定不会水了。 总之,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建议,这次是我精某对不起大家,兄弟们看在我上架两个月更新40w字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此致敬礼! (シ╥﹏╥)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覆姜影视计划! “不止是pua了合作的女性,甚至就连教的练习生也一并pua了吗?真是个卑鄙的家伙啊。” 姜律默默说道。 而仿佛是心有所感,在他对面的童真人也看了过来。 “明白了吗?代入感只是表现的形式,只要我的内核在,根本无所谓是朴实还是你要的华丽和想象。” 他的脑袋微微扬起,俯视着姜律:“我们的差距,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啊!”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表情,姜律气不打一处来:“妈的敢用鼻孔看我是吧?” 可即便因为被童真人摆了一道而心中气愤,但姜律依然无法改变已有的结果。 比起一开始就打算好的yy,对方这种特意包装过的伪装成“人人都能做到”的“日常”,反而更能让观众陷入无意识的yy。 看片的同时还能学到新东西,正是这样的谎言让童真人的受众欲罢不能。 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管用?这根本就无所谓。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能一概而论,既然有人成功,那自己成功不了就只能是自己的问题,根本不会有人将责任归咎于释放糖衣炮弹的童真人身上。 童真人压根不是探花,他只是一个卑劣的,为广大毫无经验的可怜处男熬制毒鸡汤的万恶的营销号! 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姜律无意识间咬起了指甲,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对手,多少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观众席上的百流宗制作组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她们都是能够叱咤风云的人物,比修为,碾压一百个童真人,一万個姜律也毫无压力,但是论对涩涩的理解,她们却是差得太远了,根本无法踏入这两位强者对拼时的领域。 因此她们连童真人的本质都没有看出来,只是莫名觉得童真人的实力很强。 “糟了,姜宝的表情很凝重,难道.”炼丹峰主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别胡思乱想。”飞升殿主轻声道:“静静看着便是。” 尽管她言语间饱含了对姜律的信任,可是她玻璃罐中的人头睁开的眼睛,似乎也在向同伴们展现着她的不安。 可便在这时,姜律却是突然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 因为在他经过反复揣摩后,终于验证了一个连童真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致命的缺陷。 “换皮和重复。” 姜律突然放松了下来:“只不过是换皮和重复罢了。” “嗯?”童真人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心下生疑:“怎么突然平静下来了?放弃了吗” 而此时的姜律更是感到一丝后怕,如果说当时没有定下十人的规则,那么恐怕真是要吃亏了,但现在嘛 他看向了评委席的三人。 只希望这三个评委识货吧. 随着留影球不再转动,童真人的视频进入了尾声。 观众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就连三位处于业界顶端的评委也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率先给出点评的是普世仙子,只见她满脸激动:“太棒了,童真人,你的优秀超乎了我的想象,这简直就是艺术,是取材于生活的,不脱离群众的,雅俗共赏的艺术!” “谢谢。”童真人微微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普世仙子提到雅俗共赏,这就意味着对方已经看出了他创作的内核,既然如此,他想不到自己输的理由。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顶天禅师叹了口气,湿润着眼眶对童真人说道: “你知道吗?我从你的作品中,看到了我当初修行时的影子,在我还一无所有,毫无知名度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搭讪,受尽了白眼,更不知受到了多少误解和打压。 我时常在想.我时常在想.” 说到这里,他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流下了眼泪。 身边的普世仙子递给他一块手绢,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顶天禅师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湿润,轻声对神情柔和的普世仙子轻声道谢。 观众们也被这位从那个困难的时代走过来的前辈所感染,感慨地向他奉上了掌声,致以了最高的敬意。 “抱歉。”顶天禅师调整好了情绪,继续道:“我时常在想,如果我生在这个时代,走的路会不会更加轻松,又会不会有能力帮助更多困难的修士 所以我希望,你能掌握好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的天赋,你的人气,包括伱在作品中传达出的精神,我祝福你,也希望你能不忘初心! 同时,我也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把这份能量,传递给弱者,传递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回馈九州,也算是不辜负我们这些文艺工作者肩上的责任了。” 舞台上的童真人恭敬地向他鞠了个躬:“顶天禅师言重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而且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享受了许多便利,才有今日的成就,所以真正值得感谢的,是您们和其他今天没能来到现场的前辈才是。” 两人的对话,正如同新旧文明的传承,涩情的火种在他们的手中交接,代表着时代的更迭,这样史诗的一幕无疑是震撼的。 收获认可的同时,又表现出了谦卑和踏实,这样的童真人,似乎已经是后台那些同样受到震撼的练习生终其一生也可能成为不了的明星,而并非简简单单的偶像。 观众席上的百流宗制作组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慌张了,这么高的评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太好的信号。 这就像是两道同样美味到极致的菜品,后上的菜即便再优秀,得到的评价也可能因为前者珠玉在前而大打折扣。 炼神峰主已经开始责怪姜律的托大了:“他应该先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达到和对方同样的高度,如果不能超越对方,也会是劣势。” “你别急,姜宝不是都还嗯?” 御兽山主本想说姜律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仔细一看,却又发现姜律的脸已经黑了,声音便顿时戛然而止。 “怎么” 显然,这样的表现对他们来说,是不妙的信号。 但实际上,她们并不知道,姜律的黑脸,并不是因为顶天禅师和普世仙子对童真人的高度评价,而是他对于这种泰斗级的人物都没能看出童真人的致命缺陷而感到悲哀。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当评委? 可正在这时,真爱道人的话,却是让姜律的脸色由阴转晴了。 “我觉得两位老师的话有些过于主观了。” 屏幕后的真爱道人开口,让因为刚刚的世纪对话而嘈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我们既然受邀于这个专业的舞台,那么我想我们更应该用专业的眼光来分析作品的优劣,而不是简简单单地以主观感受来评判,否则就是对舞台,对选手,对观众和对我们自己的不尊重。 他好,为什么好?他不好,缺点在哪里?都应该讲清楚才是,一切做到透明公开,才不辜负大家对我们的信任。” 顶天禅师和普世仙子脸色微变,这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可碍于场合,他们也不好发作,只好微笑着反问:“那么足下有何高见呢?” “高见谈不上,我只是分享一下我的感受和一些判断。” 真爱道人缓缓说道: “首先,对童真人你的实力,我必须认可,你的故事,你的技巧,都是九州现在最顶级的那一批,十个故事各有所长,每个故事中的元素,都有着让人着迷的地方。 你知道吗?第一个酒楼人妻,我在屏幕后面冲了三次。” 童真人以自己开冲现身说法,引得观众们哈哈大笑,即便是被他暗讽不专业的顶天禅师和普世仙子也是无可奈何地忍俊不禁。 可话锋一转,他却又说道: “但你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说到这里,全场寂静,顶天禅师和普世仙子对视一眼,均是缓缓摇头,而童真人一怔过后,也是满脸不解地问道:“前辈可否明示?” 但真爱道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了姜律,笑着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吗?” 姜律淡淡道:“我看出来了,但是跟你看出的一不一样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看出什么来了?” 姜律脱口而出:“套路化。” “套路.化?”童真人不明所以。 观众们也不明白,每个人都不一样,搭讪的方式也不一样,怎么会是套路化呢? 可两位评委却意识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没错。” 真爱道人抚掌而笑,稍带欣赏地看了姜律一眼,然后解释道: “就是套路化,搭讪,相约,欢愉,告别,几乎每段故事都是这样的发展。 以我看来,如果把这样的创作结构当作骨,那角色、背景、地点、元素其实就是皮。 你的每一段故事,结构都是一样的,唯一改变的只有皮,而且还是最粗浅的皮。 作为每段故事高潮的欢愉部分,你连姿势都不带变的,我可以这么说,如果把每个女主角的脸挡住,十个故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第一个故事让我感到新鲜刺激,冲了三次,但第二个故事,我就只冲了一次,从第三个故事到最后一个故事,我心里从头到尾就毫无波澜。” “这”童真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缺陷,试探着问道:“会不会只是您冲不动了?” 被质疑的真爱道人也不气恼,笑着摇摇头:“如果你看过我的后宫解救系列,就该知道,我为世人所知的记录是一夜十七次,但是请记住,这只是我为世人所知的记录。”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十七次,这个数字简直恐怖。 只有姜律面无表情。 以他的标准,这个成绩只能算不错,并不足以让他惊讶。 不过其他人震惊之余,其中的言外之意却是更让他们深思。 这意味着真爱道人说的不想冲,并不是因为身体不支持,而是真的因为觉得冲腻了,换句话说,童真人的作品,让他感到审美疲劳了。 眼见所有评委点评完毕,萝莉主持人也开口道:“那么,请各位评委打分。” 因为有着真爱道人的半路杀出,原本给了童真人极高评价的顶天禅师和普世仙子思虑良久,还是没有打出满分,而是给出了九点五分的评价。 至于真爱道人,则是给出了九分。 虽然他是在挑毛病,但是九州能让他一次性冲三次的作品也是凤毛麟角,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在吹毛求疵,光论质量,其实十分都并不为过。 “二十八分!”见状,主持人激动地大喊:“三位评委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童真人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说了这么多,结果还是给了九分吗? 顶天禅师和普世仙子也是有些诧异,他们本以为真爱道人会借题发挥,没想到他还是很公正的嘛。 两个字,专业! “那么。”真爱道人看向姜律:“希望你的作品能跟你的眼光一样出色,祝你好运。” 姜律点点头:“请看vcr!” 话音落下,百流宗的大制作终于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出了真容。 由于有着版本加成,姜律完全是按照电影的拍摄手法来制作的。 所以并不像真爱道人的作品那样直奔主题,在一段黑幕之后,一行大字映入眼帘—— jiangjiang的奇妙冒险 “我是一个受到了诅咒的人” “我不会疲劳” “我不会饥饿” “我也.” “不会死” “我的命运似乎已经早已注定.” “但是.” “我选择改变它.” “她们叫我.” “色孽.” 一段配有字幕的独白之后,一本正在翻页的漫画手稿出现,无数新奇而吸睛的画面快速闪过,最后化作“覆姜”二字。 这种大制作的模式显然是九州前所未有的,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即便是不在现场的观众,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此时,电影正式开始! 童真人搭讪路人的篇幅,在姜律的作品中,则成为了塑造女主人设的重点,立起了一个所有人幻想中高不可攀又渴望近观的角色。 由炼丹峰主把控的妆造,让文饕扮演的春闺文学少女仿佛是从书本中走出来的那样,不真实到了极点,却又符合所有人的想象。 如果说童真人的作品力求真实,那么姜律的作品就是极致的幻想,前者只是小成本的欢愉特辑,后者才是真正的有剧情的艺术品! 看完第一部分,观众便是看完了第一个女主从单纯无知到为爱黑化的一生,个中滋味回味悠长。 但这仅仅是刚刚开始。 第二部分,在童真人的作品中仅仅只是再来一次的换地图,在《覆姜》中却是和第一部分有联系的因果。 画饲和姐妹为爱反目,在姜律面前比拼技巧,双头之龙大显神威的戏码,冲击着观众的阈值,挑战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大呼过瘾。 女人互相扯头发已经相当刺激,互相无所不用其极地攻击弱点,更是惊掉了一片下巴。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可他们显然惊讶地太早了。 经过文饕和姜律共同编辑的剧本,不止是剧情的逆天程度逐渐加深,玩法上更是层层递进。 当观众们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的时候,姜律马上又拉坨大的,仿佛是在一点点调教着观众,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在他们的底线上。 什么根基皮影戏,误入盘丝洞,机械纪元,超越物种的挽歌,触手的诅咒,药物危机,最终幻想. 每一个小故事的标题,都有着深意,不到最后看完,根本没有人能猜到故事的走向。 而其中玩法,更是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重复的。 电影中出现了许多次姜律的邪神根基,但每一次,着熟悉的物体却都让观众感到陌生。 它仿佛有无穷的潜力。 它的主人,仿佛完全没有创作瓶颈。 最为让人激动而振奋的是,在最后,所有出现过的女角色,都在一条暗线的串联下,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地出现在了一起,与男主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乱斗。 每一位拥有独特人设的女角色都有她们的受众,短短数个时辰,她们都拥有了专属的粉丝群体。 所以当粉丝们看到喜欢的女角色一同出现,其中的兴奋和激动简直不亚于球赛上庆祝进球的球迷。 在这一刻,他们不管是男是女,全部都有了能够代入自己的角色。 就好像电影中正在被x的是他们自己!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峰回路转,一拳之威! 文明的人类,受道德约束,野蛮的动物,却由欲望控制。 霓虹人将这类突出人类欲望的作品称作“粉红映画”,但是他们却忘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高端的作品,一定是先有“情”,再有“色”,有色无情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可他们的文化中,对其的阐述却仅仅只是为了突出感受,没有感情,更没有剧情。 这就好比是得到了顶级的食材,却没有以任何手段处理,茹毛饮血生啖之,无疑是一种暴殄天物的行为。 对于真正的美食家来说,诚然食材本身的滋味就已经足以令人沉醉其中,可缺少了厨师的烹饪和料理,也仅仅只能算是半成品,更糟糕的是,未经处理的寄生虫和毒素还有着荼毒品尝者的可能。 童真人的作品就是这样的,有色无情,只探讨最原始的欲望。 这样饮鸩止渴的做法的确可以满足大部分人的心理,但问题是,人与动物终究是有区别的,长此以往,他的受众或许会感到疲劳,进而对这件事本身感到厌倦。 就如同顶级美食家真爱道人那样,对于他这种味蕾极其挑剔的人来说,这个过程也会最大限度地缩短,第一口吃下去食指大动,可第二口就开始有些发腻,直到第三口,已经再也吃不下了。 过犹不及,不外如是。 但姜律的作品却是不一样,有色,更重情。 一切的色都遵循着人类情感的逻辑,宛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尽管是虚构的角色,脱离了现实,但覆姜却串联了整个故事,联系了所有的角色,影响了作品中每个人的命运,并改变了她们的生活轨迹。 这样的脱离现实,带给了观众一种荒谬感。 整部作品的剧情,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诠释一点,那就是覆姜很擅长欢愉,并用十个小故事多角度无重复地证明了这一点。 可正是这样的荒谬,却恰恰是观众想看的。 对于大男主爽文来说,改变即是一切,用自己的强大改变这個世界,或是改变某个既定事实的命运,一向很能戳中不甘于现状的人们的心灵。 没人不喜欢站着把钱挣了,所以当然没人不喜欢透劈的时候顺便把世界给改变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律也是卑鄙的,童真人在作品中融入了pua的元素,他也在作品中糅杂了自己对品牌黏性的见解。 比起探花童真人的出境女主,百流宗制作组的峰主们,塑造出了更加有血有肉的形象,她们的挣扎和改变,在观众眼里,就像是一个养成的过程,亲身参与了一个少女的成长历程。 有这样的潜意识影响着他们,自然是会觉得从小喝到大的椰汁味道会比新厂牌的椰汁味道更加醇厚。 养成系.就是最屌的! 影片中的大乱x结束之后,电影迎来了尾声。 编剧文饕为原本全员团灭的结局作出了改变,所有人都活了下来,看到了第二天的日出。 覆姜的诅咒有没有解开,成为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 但事到如今,最初的悬念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色孽圣体已经不再是一个诅咒,通过它,覆姜改变了其他女角色,也改变了自己。 世间之人避之不及的色孽,被开发成为了能够促进人与人沟通的桥梁。 特别是最后迎来日出的时候,唯一没累晕的春闺文学少女和覆姜的对话,更是耐人寻味。 “你没事吧?”春闺文学少女问道。 覆姜不说话。 “你没事吧?” 覆姜看向她。 “你没事吧?” 覆姜露出不解之色。 “没事,就来涩涩吧。” 画面变暗,直至黑幕中跳出一行白字——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 至此,影片结束。 现场鸦雀无声。 姜律盯着观众的反应,仿佛已经胸有成竹。 他们的那种不舍,那种失落,那种空落落的怅然若失,一切都和姜律想象的一模一样。 这就像是一场许久未见的相熟老友们之间的聚会,所有人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每个人都希望时间再过去得慢一些,尽可能将这份快乐延长一些。 直到聚会终于临近尾声,大家虽然不舍,但还是笑着互相告别,嘴上说着下次再见。 你会以为这天是又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多年之后才发现,这其实是你人生里最棒的一天,这样的一天永远不会再有了。 当发现这一点后,就会露出和这些观众一样的表情。 观众席上唯一还保留着一部分理智的,或许只有百流宗制作组的大家了,作为主创团队,她们已经提前看过了内容。 不过在百流宗这个私人影院几个人看,当然是没有在这种大型的舞台看来得有氛围,所以连她们也被多少感染了一些。 而不止是观众,评委席上的三位评委同样被震撼了,对面的童真人,更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根本想不通,有这种实力不去圈子里扬名立万,为什么会窝在这里当个小练习生? 不过虽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也没有太过绝望,因为得益于两人约战时立下的规矩,他们走的并不是同一个赛道,并不能简单地对比出好坏来。 “还有机会.”他咬牙自言自语道:“现在就看评委怎么说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仿佛是听到他的自语,这次屏幕后的真爱道人第一个开口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泪流满面了,而且原本清晰的屏幕也变得有些模糊,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不小心冲到镜头上了。 “我从你的第一个章节到现在,手完全没有停过。” 他热泪盈眶地说道:“直到那具被当作垃圾的傀儡,被赋予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和情感之后,我感动到哭!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边哭边冲,真的很感人,也真的很涩!” 姜律一脸严肃:“灵感来自《紫罗兰永恒花园》,这就是薇尔莉特·伊芙加登的魅力啊!” 真爱道人一愣:“这又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京阿尼。” “先不说具体的内容和细节。” 顶天禅师打断后,竟是露出了比之前面对童真人时更加慈祥的笑容: “我很喜欢你的立意,身负诅咒的人,却凭借着这份诅咒,改变了世界,并提出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这样的观点。 在我看来,这正是暗合我佛门的佛理,历经苦难,方间佛陀,所以在我的眼里,影片中的覆姜,其实就是一个苦行僧。 所以我想问一问,伱在创作时,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感悟,所以才会创造出这么一个在苦难中始终保持坚定的心,直至走向光明的角色?” “啊这.”姜律怔住了,他是没想到这也可以过度解读的,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没有打脸的道理,于是想都不想就点点头:“果然瞒不过禅师您。” “果然如此,善哉,善哉啊。”顶天禅师抚掌而笑,眼中满是欣赏。 这时真爱道人便又找到了机会,插了进来。 他是技术流,所以根本不理会顶天禅师的自我高潮,更不探讨这些唯心的东西,尽管这在他这儿也同样是加分项,但他更在乎的还是姜律所展现的没有重复的顶级技术。 “我注重的地方和顶天禅师不太一样,我只有一个问题。” 真爱道人问道: “你在整个作品中使用了大量特殊手段,带来了让人眼花缭乱的视觉效果,那么关于欢愉的部分,你是否使用了术法或是幻术?” “没有。”姜律摇摇头,表情坚定:“全部都是本人完成的,而且全部可以复刻。” “包括公主入宫,高空作业还有火中取栗?” “是的。”姜律点头。 “包括那个机械傀儡和那些蛇和蜘蛛之类的山野精怪吗?” 姜律再次点头:“对于这部分我的态度一向是十分坚决的,绝对不会糊弄人,而且机械和魔物娘一直是我很感兴趣的题材,所以这次有这个机会,于公于私我都不会给大家呈现虚假的东西。” “好!”真爱道人严肃地点点头:“我嫉妒你的才华,我为你爆灯!” 说着,他用糊满面粉的双手虚空结印,下一瞬,他评委席上突然绽放出了七彩神光。 童真人满脸震惊:“爆灯.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爆灯了!竟然是爆灯!” 而此时萝莉主持人不可思议地呐喊着解说道:“是这个舞台上从未有过的,连我们主办方都从来没有设置过的爆灯环节!我还是第一次见!” 观众席也是一片哗然。 “什么?!竟然是连主办方都没设置的爆灯环节吗?他竟然能触发这种条件吗?” “反响竟然这么好吗?”炽焰楼主有些惊讶。 对于她这种体修来说,修行时奉行的其实也一样是有色无情的,所以完全看不出作品好在哪里,颇有种用金锄头耕地的感觉。 至于文饕和画饲,两人倒是参与了更多剧情上的工作,帮助了姜律许多,又因为有着专业的眼光,知道优势在哪里,所以虽然这样的结果同样出乎了她们的意料,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只是毕竟和姜律的高度还有些差距,接触影视化也不多,所以第一时间通过姜律的反应判断童真人强度的时候,才会因为缺少参照物而有些迷茫。 现在看到姜律竟然触发了爆灯,她们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所谓对比才能出强弱,哪怕她们中大部分人都无法从作品判断孰优孰劣,但是既然童真人没能触发的东西被姜律触发了,那么说一句大局已定应该也不为过了。 可就在这时,普世仙子却是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提出了一个问题:“容我提个问题,这位参赛者,你的作品,是否有物化女性之嫌?” 说完,面对不明所以的人们,她解释道:“虽然我也承认这部作品是上上之品,但是在他的作品中,所有女性都是以男主角为中心而改变的,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她们都是男主角的附庸,没有自己的行动逻辑,说实话,给我的感观并不是太好。 但反观童真人,在他的作品中,我看到的是男女双方平等的交流,让我感受到了不受束缚的自由,我觉得从这个方面来看,童真人的作品比较符合我的期待。” “啊?”姜律愣住了。 他没想到,童真人的pua没有受到拷打,反倒是自己重重地遭了一拳吗? 此言一出,童真人难看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些,顶天禅师和观众们陷入了深思。 唯独真爱道人却坚定地站在了姜律这边:“你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而且你要这么说,童真人他不仅也是在不停地约女孩儿,甚至还不负责,姜志摩的作品好歹还负责了,这你怎么解释?” “你还是不明白。”普世仙子摇摇头:“我在乎的不是负不负责,负责本身就是一种权力的外化表现,为什么只有男人能负责,不能是女人负责呢?” “呃”真爱道人一时语塞。 姜律则更是震惊。 他没想到九州虽然版本如此落后,但是唯独这方面,拳威竟然更胜一筹。 “可那是pua啊,pua才是不尊重女性,我废了这么多笔墨描绘了女角色的成长和独立,这不才应该是尊重吗?” “批优什么?”普世仙子一脸不解,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批优,我只知道童真人那种模式我更能接受。” 姜律皱起了眉头。 这下子有些麻烦了,看样子普世仙子就是那种会被花言巧语骗的easygirl,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也不知道明明是圈内大佬,怎的还会如此天真? 难道是童真人的手段太高明了? 他思索着看向童真人,之间对方此时已经转而露出了笑容。 因为他已经想通了,并且掌握了胜利的关键点。 他已经拿到了二十八分,这意味着就算真爱道人和顶天禅师都给了满分,只要普世仙子不给到八分以上,姜律都无法胜过他。 而从普世仙子的态度上看,这一点无疑是她十分在乎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不会给这么高的分的,况且顶天禅师给不给满分都还是两说呢。 优势在我! 压力一下子来到姜律这边。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要胜出,就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普世仙子的观念,他开始思考,究竟该怎么办呢? 姜律思考着,缓缓抬起头。 他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魔法打败魔法 众所周知,姜律是个实在人,能用行动解决的事情从来不玩虚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只玩真实。 他了解pua,但他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俘获他人的心。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更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是,面对落败的风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了。 “稍等。” 姜律对普世仙子说道:“为了向你证明所谓的以真心换真心,相互平等的关系只是谎言,只是一种交流的技巧,我需要一些时间。” 普世仙子一愣,笑着摇摇头:“这怎么证明?而且我亲眼所见的事实,还能有假不成?” “稍安勿躁。” 姜律只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会场,留下一脸问号的评委们。 “这算什么,比赛比到一半人走了?”普世仙子只觉得离谱:“这难道不该算他弃权吗?” “既然他说了会证明,那就不妨相信他吧。”真爱道人悠悠道,同时向舞台上同样不知所措的萝莉主持人叫道:“可以给我再放一遍覆姜吗?来感觉了。” “诶?” 主持人不愧是科班出身,一下子就找到了救场的点,用兴奋地语气试图转移观众们的注意力,重新带动现场的气氛: “传说中真爱道人的好马不打回头枪,今天竟然因为姜志摩选手破戒了吗?看来真爱道人的确很支持姜志摩选手啊!” “哦?真爱道人还有这种戒律吗?真是自律的人呐。” “谁说不是呢?再好看的作品也只看一次,这样的操守我等远远不及啊。” 观众们啧啧称奇。 见状,主持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氛围是勉强拉回来了. 另一边,姜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会场的卫生间,拿出了身上的溅溚奇趣蛋阳面,揭开了保护套,然后用手指轻点几下。 滴滴! 不多时,阳面传来一阵压力。 突突! “有回应了。”姜律终于放下心来。 看起来韩夫人的确没有骗他,说了会一直戴着阴面就一直戴着,这才让姜律交给她的电报有了用武之地。 “滴滴滴,滴(你在云州很有实力?)” 姜律可以用手指轻松按压,所以可以很快就发送一串消息,但因为韩夫人得夹,所以回复就稍微慢了一些。 “突,突突(是啊,怎么了?)” “滴滴滴滴(给我查个人。)” “突↑(谁?)” “滴——滴滴↑滴↓(今天,和我对战的人)” “突突~(叫什么?)” “滴滴→滴!(名字打不出来)” “突↓(我想想)” “滴(嗯)” “突突突!突突(想起来了,怎么了?)” “滴滴嘀嘀嗒嘀嗒(很急,你别管了,关于他的信息全部给我)” “突(嗯)” 那边没了动静,姜律等待了片刻,终于有了回信。 “突!(有了)” “滴滴!(很急,快点)” 然后,在经过大约时长为十分钟的电报发送后,姜律知晓了童真人的一切。 结果也正如他想的那样,即便云州的商会和财团再有实力,找这种日常课程的导师也肯定会就近寻找,换句话说,童真人的确就是土生土长的云州人。 在这十分钟里,姜律也没有闲着,时间紧迫,他一边接收着韩夫人发来的消息,就已经一边赶往了目的地。 等到他在此之后又跟韩夫人聊了些有的没的,发觉韩夫人回消息越来越慢,收起了溅溚奇趣蛋之后,他已经到了一幢民居之前。 他敲了敲门,很快,院门被打开,一个女人倚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姜律。 “你是谁啊?” “童夫人。”姜律微微一笑:“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眨眼间,会场中已经过去了快一個时辰,普世仙子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那些被主持人用尽浑身解数安抚下来的观众们,这会儿也已经有些不太买账了。 “怎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在耍我们?” “rnm退钱!” 主持人用手绢擦着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满额头的汗,结结巴巴道:“对不起,各位,这个情况确实不在我们的意料中,现在只能麻烦大家多等等,应该很快了。” “还等什么?比赛中途离场快一个时辰,这已经不是不尊重女性的问题了,他现在是对所有人的不尊重,我的建议是直接取消他的参赛资格。” 普世仙子愤慨地道。 而又跳着看了一遍覆姜的真爱道人此时正是贤者时间,别说对女人了,对人类都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根本不惯着她:“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建议。” “你!”普世仙子怒喝一声。 “毕竟情况特殊,而且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顶天禅师连忙打起圆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这一去确实太久了,而且也没定下个时限,如果他不回来我们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他不是? 要不这样吧,在最后给他一盏茶的时间,加上这盏茶的时间,他也差不多走了一整个时辰。 那要是到这个时候他还没回来,就算他弃赛,如何?” 普世仙子显然有些不满,但既然顶天禅师出了面张罗,她也不好不给面子,便勉强地点点头:“便依禅师吧。” 真爱道人叹了口气,他倒是想帮姜律,但是他一个人也难以堵住这么多人的嘴,拖到现在也算仁至义尽了,也只好答应:“就这样吧。” 见评委们已经商讨出了最后通牒,百流宗制作组的人们有些急了,开始互相询问起有没有联系姜律的方法。 可遗憾的是,唯一一个可以确定姜律位置的文饕,因为想着自己都亲自来了,姜律必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就没有把魂灯带在身边,所以现在属于是完全失联的情况。 而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听到这个消息,竟是又开始自我拉扯了,在他们看来,本来是想等着姜律来个大的,谁知道大概率会是以这种方式落败,着实是给他们拉了坨大的。 如果一开始就宣布姜律弃赛,或许观众们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是沉没成本已经如此高昂,他们又有些舍不得了。 所以本着来都来了,等都等了的想法,他们又窃窃私语起来。 “不然再等等吧,万一他能整出什么大的呢?” “是啊,都等这么久了,这样的结果,有点接受不了啊” 普世仙子自然听到了这些议论声,有些烦躁地扭头质问:“你们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 她一个人的声音,竟是盖住了所有人的议论声,让会场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同时气氛变得诡异且尴尬。 但就在如此寂静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却是突然从舞台黑暗处的角落传来。 有观众顿时惊呼一声。 “姜志摩!” 片刻后。 “啊不是看错了.” 一个老妪杵着拐杖上了舞台,这才发现周围竟有着这么多人,瞬间满脸茫然。 “老婆婆,伱是不是走错了?”主持人疑惑地问道。 评委们和观众们的注意力此时也全部在老妪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童真人不知何时已经是变了脸色。 “不是啊,他给我的地址就是这个啊.” 老妪无助地杵了杵拐杖,看样子有些焦急:“他说了要带我重新回忆年轻的激情的,人呢.” “他是谁?”主持人问道。 但还不等老妪回答,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姜志摩!” 片刻后。 “啊不是看错了.” 一个清纯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上了舞台,然后满脸茫然。 “你又是?”主持人问道。 “诶?”清纯少女有些疑惑:“那个大哥哥明明说好要带我体验成年人的生活的,人去哪里了?” 童真人见着这个年轻女人,脸色又是一阵发青。 老妪和年轻女人对视一眼,都是惊讶地叫了对方一声:“妈?(闺女?)”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姜志摩!” 片刻后。 “啊不是看错了.” 一个妖艳美妇扭着屁股走上了舞台,然后满脸茫然。 主持人已经懒得问了。 “诶?不是这个地址吗?”妖艳美妇有些疑惑:“明明说好了要和我一起享受日后全新生活的刺激,怎么人不见了?” 三人对视一眼,惊讶地叫对方道。 “婆婆?小姑子?” “儿媳妇?” “大嫂?”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姜志摩!” 片刻后。 “啊不是看错了.” 一个知性熟女走上了舞台。 “说好要疯狂一把的,怎么人还没来?” 四人对视一眼,称呼开始排列组合。 “婆婆?小姑子?大太太?” “儿媳妇?” “二嫂?” 下一瞬,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多时,舞台上已经站满了女人,而且她们之间还都互相认识,从称呼判断,最开始的两人是某人的母亲和妹妹,剩下的这七个人都是他的夫人。 九个人站在舞台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懵了,评委们甚至忘记了给姜律倒计时。 这些人来这儿认上亲了? 没人看到,童真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但他显然难看早了,因为人数还在增加。 可接下来的这几个人就和之前不一样了,因为她们不仅互相不认识,更不认识之前的人。 看到他们,童真人终于是绷不住了。 “你妈的,我妈我妹我的夫人们就算了,我悄悄包养的宗门女大都给我叫过来了?!” 他这么不受控制的一喊,所有人都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些女人也终于注意到了悄悄退到舞台角落的他,失声道: “儿(兄长/夫君/童郎)?” 这么一叫,童真人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姜律走了,她们来了,要说这跟姜律没关系他是一点儿也不信。 想啥来啥,他心里正闪过这个念头,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观众席上的吃瓜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展开,下意识交流道: “几姨太了这是?” “不知.不对,等一下!” “啊?姜志摩!” 姜律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手上怎么拿着琵琶?” 姜律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不知道。” 然后扔掉了琵琶。 一见到他上台,所有童真人的亲属们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姜郎~” 童真人的妈妈年纪大了,争不过年轻人,被挤在了人群后,但声势不减,叫着姜律的化名。 而叫了几声之后,她们意识到了什么,质问道:“她们是谁?” 姜律微微仰起头,不与任何人对视。 “亲爱的,我怕你寂寞,特意把你的亲人们一块儿叫了过来,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原来如此。” “还是姜郎考虑得周到。” 很显然,她们都以为姜律是在跟自己说话。 童真人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是”普世仙子皱起眉头。 而姜律则是看向她,淡淡道:“这就是我用你所谓的平等的交心召集来的伴侣。” 说罢,不等普世仙子说什么,他又看向童真人:“谢谢你。” “谢你妈!”童真人目眦欲裂。 “夫君,你怎得如此粗鲁?”不知是童真人的几房太太说了一句,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对他口诛笔伐。 下一瞬,童真人竟是吐出一口浊血。 真爱道人突然笑了,饶有深意地反问普世仙子:“看这结果,这法子.好像不是很平等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普世仙子当然不会跟童真人的亲属们一样迷糊,当然能看出本质。 而从她们上台时自言自语说的话,展现出来的似乎又是跟童真人作品中一样的效果。 如此极端的证据摆在面前,便是普世仙子都有些怀疑人生。 可正当他有所犹豫之时,姜律又是来了一手火上浇油。 只见他特意揽住童真人的母亲和妹妹,满脸真诚地,一字一句对童真人道: “多亏了你传授给我的平等搭讪大法,这才让我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谢谢你,继子,大舅哥,前夫哥,还有提款机。” 童真人跪倒在地,悲痛欲绝地对至亲至爱们喊叫:“你们醒一醒啊,他在骗你们!!” “怎么会呢?这孩子我看着挺老实的。”童真人的母亲一脸娇羞。 “哥,你不要胡说八道了。”童真人的妹妹嘟着嘴道。 “夫君,他所说所作的一切都和你一样真诚,难道你之前也是在骗我吗?”童真人的妻妾们七嘴八舌。 童真人包养的宗门女大则更加果断:“我们本身就没什么关系,以后不要联系我了,我怕姜郎误会。” “不!!!他就是在骗你们啊!!!” 童真人仰天长啸,终于还是一口气没上来,缺氧晕厥过去。 观众们此时也是看明白了,开始重新审视被普世仙子评价为尊重和平等的搭讪方式。 “这童真人是承认了?” “应该是这完全就是诈骗吧?” “而且你们看,那些女人完全被这种搭讪方式迷住了!” “幻术!一定是恶毒的幻术!” “不对,她们没有被迷失心智的特征,神智还在。” “我是说童真人的这种搭讪是恶毒的幻术,该被判刑!” 顶天禅师口诵佛号:“罪过.罪过” 这种蛊惑女性的方式,竟是连他这种皮条双修客都为之不屑,更别提真爱道人了。 “所以我就说了套路化,实在是令人不齿。” 普世仙子这时已经是一副羞恼的模样了。 她这么努力维护的人,本质居然是这种人渣,甚至骗过了她,这让她如何抬得起头来,不狠狠制裁童真人,她难以咽下这口恶气,更对不起她玩偶老师的一世英名。 她毕竟算是桃李满天下的女菩萨,大义面前还是拎得清楚的,当场拍板:“姜志摩表现优异,为民除害,我给十分!” 真爱道人与顶天禅师相视一笑,纷纷都是举起了十分的木牌。 见状,姜律露出运筹帷幄的微笑,然后看向童真人的至亲至爱们。 “好了,我要回乌干达了,有缘再见。”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土木学长不会梦到舞蹈学姐 看到这两个身影,姜律是有些疑惑的。 真爱道人也就罢了,毕竟是业内翘楚,和韩夫人这个资深老饕兼云州大宗清幽门掌门相识也算说得过去。 但是吴易宇又是什么个情况? 姜律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谈不上有交情,说实话,看到他这张面孔之后,姜律甚至先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他的名字。 而且严格来说,他们两人当初其实是处于竞争关系,因为根据签到时负责人所说的话,那吴易宇应当就是在云会长之前半路加入训练营的练习生。 所以在姜律眼中,真爱道人和他应当是完全没有交集的才对,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似乎早就是认识的,而并非是碰巧在这里遇见。 作为两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惹人生疑的。 并且更让姜律感到费解的是,他们两人此时正是处于祭祀大典会场和后花园交界处的一处缓坡上的凉亭之中,那里居高临下,对原本是演武场的会场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但这些观星楼的弟子似乎毫不避讳有外人在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他们的警惕性有这么差? 姜律有些奇怪,便随手抓了一个正在搬砖的弟子,试探着问道:“这位师兄,为什么不在那边搭个围墙挡住,如果有人在上面偷看,咱们的机密不都给泄露出去了?” “哪能啊。” 对方看了一眼姜律指着的缓坡,毫不在意地道: “托你的福,清幽门十分配合我们,除了咱们自己人和韩掌门,任何人不得踏入方圆一里之地。 有她的话,清幽门的人自然不会逾越,至于外人,有这么多合体期的长老在此坐镇,有谁能又有谁敢瞎闯呢?” 姜律心中讶然,辣么大两个人站在那,你看不见? “唔”他点点头:“叨扰了,忙去吧。” 搬砖弟子应了一声,轻松扛起一车不知道从哪运来的法阵构筑材料,朝着工地走去。 尽管他的动作颇有机械化工业的三分神采,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但现在姜律却没有心思调笑。 他只是盯着那两道身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紫竹问道。 “你们看那两个人。”姜律再度试探,但这次他并没有再用手指,而是隐晦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可紫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跟搬砖弟子一样,什么也没有看见。 “谁?”紫竹一脸茫然。 凌泠更是抚了抚姜律的额头:“那里哪有人?我就说紫竹的屁股没有我的弹,你看看,都给你撞晕了。” “唔我仿佛看到那里飘着几个字。”姜律若无其事道:“工地安全,人人有责。” “好诗好诗。”二女鼓掌。 姜律对她们的反应感到无语:“6。” 不过这下子,姜律倒是也确定了,除了自己,好像没人能看到他们。 这就很奇怪了,他当然不会认为两人是鬼,他只是在想,他们如果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为何要隐蔽身形,他们有什么目的吗? 出于警惕心,姜律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招呼两人离开。 虽然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是从现在的种种表现来看,被他们发现自己能看到他们并非是什么明智之举。 能完全瞒过修士的所有感知,至少得高出两个大境界才能做到,负责目前祭祀基础建设的队伍中可是有元婴期这种境界的中流砥柱,换而言之,他们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是炼虚期,并不是在场的人能搞定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能扛事儿的人过来再说。 可姜律一说先走,凌泠却不愿意了:“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们讲解祭祀大典中需要注意的事宜吗?这还没开始呢就走?” 紫竹虽然并没有像她这样大大方方的表达不满,但从神情来看,也是有些舍不得这次机会的。 这下子姜律也是有些犹豫了。 他也有些担心那两人说不定会对祭祀大典的顺利进行不利,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很重要,如果祭祀大典不能顺利进行,那么不管是灵域本身的攻略还是寻找自己分身的支线都一定会受到影响。 所以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 有这层担忧在里面,仅仅片刻,姜律便改变了主意。 他需要做些什么来拖住那两个随时可能离开的人。 “听我说,紫竹师姐你先回去找到师尊她们,然后告诉她们,这里出现了赤级威胁,请她们速速过来,凌泠师姐你在我身边,全力配合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 姜律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赤级威胁一词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惊。 这是百流宗的黑话,按照事件的凶险程度,分为赤、紫、蓝、白四级,赤级乃是其中最凶险的情况,是能威胁到宗门的大事,不由得两人不郑重。 “为”凌泠刚要开口询问,却被紫竹制止,她严肃地对姜律嘱咐道:“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将姜律的话听了进去,什么也没有问,深深地看了凌泠一眼,快步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凌泠这才反应过来,抓住姜律的手,认真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住你的。” 她们都没有问姜律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经过短短数天的相处,她们早已经无条件信任姜律,既然他这么判断,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作为百流宗如今的大功臣,难道他还会乱来吗? “嗯。”姜律没有多说什么,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师弟,这就是伱说的赤级威胁?” 被按在凉亭石柱上的凌泠面红耳赤,带着急促的呼吸问道。 “肯定是赤级啊,你就说刺不刺激吧?”姜律坏笑着道。 “刺激是刺激,但是师尊她们过来,会.”凌泠结结巴巴地道。 “会怎么样?”姜律将她的脸扭向自己:“古有幽王烽火戏诸侯,但求爱妃一笑,今有我姜律赤级戏师门,只为师姐一紧,何尝不是一桩美谈?” “但是也不能哎呀别挤了呀!” 凌泠扭捏着,倔强地想要将身子藏在石柱后面,不被下面正在祭祀大典工地干活的土木师兄们看到。 见她表现得如此羞耻,姜律一巴掌抽了上去: “藏什么?你明明很有感觉嘛,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了。” “不要啊师弟,会被看到的” 凌泠带着哭腔,摇晃着脑袋:“呜呜.你就会欺负师姐,会一塌糊涂的啊!” 姜律微笑着,看向还在搬砖的土木师兄们,深沉道: “计算机学弟们,今日便由我姜某人替你们出了恶气了。 自今日起,舞蹈学姐与土木学长再无瓜葛!” 说着,姜律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看全靠被自己提着手腕才没有瘫倒下去的凌泠,改口道: “说错了,是文学师姐。” 在师门长辈即将到来的紧迫,和随时会被发现的羞耻的双重刺激下,不多时,潺潺声已经不绝于耳,天降甘霖滋润着土地,那一滩滩浅水洼仿佛预示着来年这里的花草会更加丰茂。 而就在离姜律和凌泠一米远的凉亭座椅上,真爱道人和吴易宇早就已经化作了两尊石像,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是的,这就是姜律想到的对策——真爱道人诱捕器! 这样的手段他轻易是不会动用的,虽然他在灵域下海当男主,在现实世界为了竞选人外吧吧主也当过探花大神,甚至还曾经无数次在人前装过逼,但是他是一个传统的男孩。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当吴易宇见姜律又换了个姿势,再次对文学学姐发起文化入侵,第三次对真爱道人提出:“咱就走吧,咱们不能仗着他们看不见我们就行如此下作之事啊。” 真爱道人却是摇摇头,像极了在公园看人下棋被子女催着回家的老登:“不急,再看看。” “可是这也太”吴易宇欲言又止。 真爱道人瞥了他一眼:“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在这种公共场合白日宣淫,不应该是他们下作吗?你急什么?” “这谁看了不迷糊啊?”吴易宇汗流浃背:“真有急事,想回去了。” “反正他们看不见,你就在这儿冲呗。” “我看你真是疯掉了!”吴易宇扼腕叹息:“这要是传回玄空阁,我还做不做人了?” 姜律动作一停。 玄空阁? 这吴易宇是玄空阁的人? “嗯?你怎么不动了?” “没事。” 姜律轻声宽慰,继续动身。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瞬情绪上的波动,却是被真爱道人所察觉到了。 他的表情蓦地变得有些凝重。 “你看得到我们吧?” 姜律不语,但真爱道人显然是认定了姜律在装傻充愣。 “定!”随着他一声大喝,姜律眼前的世界瞬间凝滞。 被微风吹拂摇晃着的草丛,搬砖的土木学长,满脸无奈的吴易宇,正在抽搐的凌泠,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定格。 姜律缓缓抽身,锋芒毕露,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念头,火眼金睛的威能在此时爆发出来,对着真爱道人虎视眈眈。 “你怎么会发光?!” 真爱道人先是一愣,脱口而出,然后回过神来,轻咳两声,将话题拉了回来: “你能看到我们,甚至为了留住我们专门精心策划了这场表演,我说得对吗?” 姜律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吴易宇,叹息道:“傻逼吴易宇,乱我道心。” 他当然知道就是那瞬间的迟疑,让真爱道人给察觉到了,自然把过错归结到了突然提到玄空阁的吴易宇的身上。 “我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真爱道人有些怅然:“我更没有想到,你竟然跟百流宗有瓜葛。” “呵呵。”事到如今,姜律也不遮遮掩掩了:“那你应该更想不到,百流宗的宗主和我的关系吧?” “哦?”真爱道人眯起眼睛,微笑着问道:“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真爱道人没绷住:“那你提他干嘛?” “撇清关系啊。”姜律一本正经地道:“为了避免你杀人灭口。” “你在求饶?” “看破不说破。”姜律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隐隐带有一丝威胁:“你越界了。” 真爱道人皱了皱眉头,他想不通,为什么姜律可以把求饶这件事做得这么硬气?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灭你的口。” “笑话。”姜律冷笑一声:“难道你以为我会主动告诉你不得不杀我的理由吗?有的事,还是不要说透的好。” “你求饶倒是拿出一点态度来好不好。” 真爱道人突然有些被整不会了:“你这语气我琢磨着是你要灭我的口还不想让我死个明白呢。” “我就是这样的人,宁愿站着求饶,也不想跪着死。”姜律义正言辞。 “谁想啊” 真爱道人原本挺欣赏姜律的,现在发现他这么颠,突然更欣赏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不利的,实话告诉你吧” 他顿了顿,突然笑了:“我本来还想着先把你控制起来的,但现在突然改变想法了。 如果说此前我对你只是有些欣赏,那么现在我便是已经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即便你是百流宗的人。” “听你这话,你对百流宗怨气很大啊?”姜律眼见真爱道人没有第一时间对自己采取行动,便先暂时放下了随时发动【等重天平】拖时间的念头,开始试探起来。 “谈不上怨气,说实话,我对这样的破落户并不感兴趣,你们的存亡与否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只不过是不满你们的贪婪。” 真爱道人的言辞中充满了不屑,处处流露着巨龙俯视蝼蚁的优越: “你既然能出现在这里,便也不必哄骗我什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下面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道裂缝并非凡人所能染指的东西,仅仅为了满足你们那可笑的试图重现往日荣光的野心,就害死九州无数的人,这样的业力,你们承受得起吗?” 姜律皱了皱眉:“你到底来干嘛的?” 闻言,真爱道人沉默了片刻:“为仙人指路,封印这道裂缝!”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家人们!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姜律最终还是取胜了,只是他在沐浴舞台下起的金色的雨的时候,童真人却是看不见了,因为一天之中同时遭受事业、亲情和爱情三重打击的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让我们恭喜姜志摩,在比赛中一举夺魁,成为云州首个最强下脑的总冠军!”主持人语气激动地宣布着最终的结果。 传音筒递到了姜律的面前。 面对尚还沉浸在他的作品和现场表演中不能自已的观众们,姜律的心情同样是激动的。 那种经历风雨后终见彩虹的喜悦,让他忍不住高呼道。 “我我真的太激动了。 啥也不说了,今天来到现场的都是我的家人,我一会会给我的家人们送福利! 其实比赛的时候播放的覆姜并不是完整版,而是总时长只占原片二分之一的剪辑体验版,所以今天之后,我们制作组还会推出完整版和加长的导演剪辑版。 至于我说的福利,就是今日来到现场的家人们,都能领到一张现场助战券。 而凭现场助战券,家人们都可以享受到购买折上折! 不要九九八,也不要九十八,现场的家人们只要六十八块灵石,就能看到全长为四个时辰的导演剪辑加长版覆姜,只要四十八块灵石,就能看到总时长为三个时辰的完整版覆姜。 只要” 便在这时,观众席上却突然出现了一道反对的声音打断了姜律。 “不行!这样会赔本的!”一看就像是秘书的炼神峰主高声道。 观众们尚且还对姜律莫名奇妙就开始的推销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我去云烟楼和花魁困一觉都要不了五块灵石,你那留影球里看得见透不着的哪来的脸卖这么贵的,镶钻啦? 他们正想质疑,此时又听见姜律的托开始焦急地阻止,下意识就开始思考,难不成这个作品的成本要比想象中昂贵,或者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暂时没有被发现的优点? “住口!” 姜律一脸肃然,制止了炼神峰主,随后一指现场: “在场的都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赚家人的钱?我今天必须把价格打下来! 既然你说赔本,那我也不管了,今天我就干脆不要六十八,也不要四十八,只要六块八和四块八。 家人们,上车!” 对于真爱道人这类食髓知味又不差钱的主,他们不在乎要卖多少灵石,只要他们觉得值就会上车,而对于那些看到高昂售价的人,听到折扣力度这么大,也开始有些意动。 毕竟人都是盲从随大流且乐于贪图小便宜的,眼见着疑似姜律合作方的炼神峰主满脸铁青地坐下,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姜律绝对是拿到冠军太过兴奋,以至于上头以后做出了一個糊涂的决定。 于是几乎只是瞬间,所有人都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开始蠢蠢欲动。 折扣这么大就算了,而且他叫我们家人唉! “小姜哥,再带兄弟们冲一次吧!” 云会长安排的气氛组大喊道,顿时点燃了观众们的激情。 心里要笑麻了的姜律点点头: “谁也不能赚我家人的钱,即便是我也不行!但是我能力也有限,这么大的折扣只限今天,等到今天之后,售价就得恢复到六十八和四十八了,希望大家欲购从速!” “好!大家不要犹豫了,小姜哥不容易啊!” “姜志摩,我最爱的簧片侠,以后我就是你粉丝了!” “我三羊仙门快剑小杨认可你了!” 看着三言两语就带动了观众们的购买欲,姜律不由得感叹,还得是家人的钱好赚啊。 今天,姜律的家人们显然要被当韭菜割麻了! 在场的人中当然也不乏能看出门道的人,但他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自感叹姜律的手段之刁钻,同时也有些觉得台上的童真人显得格外可怜。 到了这时候,他们哪里还不知道,童真人完全是被姜律当作了跳板和平台,借用童真人的知名度来售卖他的留影球。 而姜律这样系统的操作、包括那些托适时的配合,绝对不是突发奇想的,肯定是提前就商量好的。 换句话说,姜律一定是一早就确定了自己会赢。 “后生可畏啊” 顶天禅师起身,看着突然变成了签售会的舞台,以及姜律面前排着长队的那些观众,由衷地感慨道。 普世仙子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远远瞧着低头发放所谓现场助战券的姜律,她也不得不服:“我的作品出了爆款之后,才敢将售价定为一整块灵石,结果人家刚刚出道,定价就比我高了近七倍。 关键还人人趋之若鹜,不仅不觉得贵而抱怨,反而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这真是” 普世仙子话没说完,便无奈地摇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缘法,这姜志摩啊,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顶天禅师宽慰道,然后看向真爱道人座位前的屏幕,疑惑道: “真爱道人呢?从刚刚在屏幕前消失以后就一直没看到人了,我还想与他交流一番呢。” “他”普世仙子表情复杂地看向队伍中某个不起眼的蒙面人,问道:“你不会没发现他已经到现场来了吧?” “嗯?” 不多时,为了簧片横渡虚空乔装打扮而来的真爱道人已经排到了队伍的第一个。 “你好,领券。” 姜律抬头,诧异道:“真爱道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啊?我的伪装这么明显吗?” 真爱道人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姜律会发现他。 姜律挠挠头:“不是,你戴这种面具是骗自己呢?” “我的面具怎么了.” “伱自己看看吧。”姜律取出一个镜子,照向真爱道人。 在镜子里,他的老八同款面具,或者说哲学眼罩格外注目,可以说完全没有遮到一点。 然而真爱道人也不知是还没发现问题所在,亦或是装傻:“能透过面具看出我的模样,不愧是隔着衣服能看出身材的覆姜扮演者,当真让我惊讶啊。” “算了。”姜律叹了口气,不在深究这个话题:“说起来,还得谢谢前辈在之前比赛的时候一直站在我这边,仗义执言,否则我也无法这么顺利地夺冠。” “我只是站在道理的一边。” 真爱道人微笑道: “我为你说话,只是因为你的表现和你的能力的确值得我的青睐,但是如果当时童真人一样表现出了相应的能力,我也会帮他说话的。 这一点你要知道,我并非是偏袒某人,也并非是与童真人有何过节,我是纯中立的人。” “君子论迹不论心,总之你对我的帮助我记在心里了。” 说着,姜律掏出十张导演剪辑加长版优惠券,诚恳道: “别人我都只送一张,但是对你,我送十张,这样你不仅可以自己看,还可以收藏或者送给亲戚朋友。” “还有这种好事?” 真爱道人如获至宝: “快过年了,这正好可以用来送给我的朋友当年货,谢谢了。” 姜律欣然接受了真爱道人的谢意。 领过券,真爱道人便离开了,姜律只当是结了个善缘,便去忙着继续发放优惠券了。 他压根没有想到,他很快就会再次见到真爱道人. 接下来几天,姜律一直待在清幽门无所事事。 如今已经达成了用簧片帮助百流宗打通影响云州的渠道,实现了文化入侵的第一步,他自然是不用再去当练习生了。 而在此之后的事宜,又有专人操办,也用不着他担心。 有兴致的时候,便去云影商会,在云会长便上看看他办事儿的进程,感受感受资本的力量。 没兴趣出门的时候,他便在清幽门倒反天罡,顶撞顶撞师尊师叔师伯,要么就继续挑战极限,深度开发看似已经资源枯竭的韩夫人,登峰造极。 除此之外,便是去当监工,看观星楼的师兄师姐们布置祭祀大典。 严格来说,百流宗如今的一切战略方针和成果,其实都跟姜律有关,从他来到这个灵域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与世隔绝已久,在九州销声匿迹到几乎底层修士听都没听说过的百流宗,此时就已经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盛况。 可以预料的,如果姜律一直在这个灵域待下去,百流宗早晚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宗,到那个时候,百流宗就能洗白了,邪魔外道就该变成其他宗门了。 而光靠着这份成就,宗主之位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他不仅更加邪门,比起宗主那个巨婴,他也显然更讨人喜欢,花一点时间,获得宗门所有女弟子女长老的支持,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但可惜的是,他的肩膀上还有责任。 这终究只是一个灵域,哪怕是真实的世界,也不是他的世界,他是万万不能贪图享受的。 无论是权力,还是权力带来的为所欲为,都只是过眼云烟,爽完还得回到自己的世界当牛马。 想到这里,姜律也是有些惆怅。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他感叹着。 “师弟,你怎么了?”紫竹回过头,不明白姜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凌泠抬起头来,嘲讽着道:“还不明白吗?师弟这是在点你呢! 他是在说你就算是再讨好他,他的心也在我这里,你没有半点机会的。” 紫竹微微一笑,反唇相讥:“可是现在师弟是在我的身体里,跪在地上舔的人是你哦。” “你!” “莫要争,莫要吵。”姜律开口:“你们都是我的宝贝,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感而发。 将心照明月说的是这个世界,明月说的是我,与你们无关。” “哦。” 一想到还身负重责,姜律也是有些没了兴致。 他拍了拍7字形贴在树上的紫竹的屁股:“自己擦一擦。” 然后又揉揉凌泠的脑袋:“师姐,帮我弄干净吧。” “好。” 此时三人正在清幽门的后花园,在两人之前,他也带韩夫人文饕画饲炼丹峰主炼神峰主炽焰楼楼主飞升阁主御兽山主的蛇等人来过此地酣战,可以说这里是百流宗认证的打卡圣地。 而在后花园不远处,便是观星楼布置祭祀大典的地方。 等到二女整理完毕,姜律便建议道:“师姐,你们今天刚来,不如我带你们去祭祀大典的布置现场看一看吧。 你们都没有参加过祭祀大典,正好这些天我也学到了不少,我可以为你们讲解讲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提前给你们介绍一下,免得你们到时候紧张出错。” “师弟~你真好。”凌泠一下子扑进了姜律怀里,脑袋在姜律胸前猛蹭。 紫竹却是矜持得多,只是一边揉着发麻的大腿,一边有些诧异地道:“师弟你竟然可以进入祭祀大典的现场吗? 那些观星楼的人最是高傲,前些年我想去看看往年祭祀大典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一些残余他们都不让,他们居然愿意让你现场观摩他们布置的流程?” “我帮过他们一些小忙,观星楼主给我发放了特权,可以随意进出,还能随时找负责人带我视察。”姜律耸耸肩,云淡风轻道。 紫竹有些羡慕地道:“那这次便沾师弟的光了。” “这说的哪里话,我的还不是你们的?”姜律张口就来,提起裤子便是一马当先。 二女跟在身后,有他这句话,心里那叫一个甜。 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了现场。 正在忙活的观星楼的弟子们注意到了他们,但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些天,他们都是会先听到隔壁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然后持续半个时辰左右,姜律就会带着不同的女人来这里逛一圈,然后卖弄刚刚学到的关于祭祀大典的了解装逼。 有时候一天要来好几次,不分昼夜,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而这边姜律正要开始已经烂熟于心的开场白,却是突然注意到,在不远处正站着两道熟悉的人影。 他眯了眯眼睛:“真爱道人,吴易宇?”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土木学长不会梦到舞蹈学姐 看到这两个身影,姜律是有些疑惑的。 真爱道人也就罢了,毕竟是业内翘楚,和韩夫人这个资深老饕兼云州大宗清幽门掌门相识也算说得过去。 但是吴易宇又是什么个情况? 姜律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谈不上有交情,说实话,看到他这张面孔之后,姜律甚至先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他的名字。 而且严格来说,他们两人当初其实是处于竞争关系,因为根据签到时负责人所说的话,那吴易宇应当就是在云会长之前半路加入训练营的练习生。 所以在姜律眼中,真爱道人和他应当是完全没有交集的才对,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似乎早就是认识的,而并非是碰巧在这里遇见。 作为两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惹人生疑的。 并且更让姜律感到费解的是,他们两人此时正是处于祭祀大典会场和后花园交界处的一处缓坡上的凉亭之中,那里居高临下,对原本是演武场的会场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但这些观星楼的弟子似乎毫不避讳有外人在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他们的警惕性有这么差? 姜律有些奇怪,便随手抓了一个正在搬砖的弟子,试探着问道:“这位师兄,为什么不在那边搭个围墙挡住,如果有人在上面偷看,咱们的机密不都给泄露出去了?” “哪能啊。” 对方看了一眼姜律指着的缓坡,毫不在意地道: “托你的福,清幽门十分配合我们,除了咱们自己人和韩掌门,任何人不得踏入方圆一里之地。 有她的话,清幽门的人自然不会逾越,至于外人,有这么多合体期的长老在此坐镇,有谁能又有谁敢瞎闯呢?” 姜律心中讶然,辣么大两个人站在那,你看不见? “唔”他点点头:“叨扰了,忙去吧。” 搬砖弟子应了一声,轻松扛起一车不知道从哪运来的法阵构筑材料,朝着工地走去。 尽管他的动作颇有机械化工业的三分神采,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但现在姜律却没有心思调笑。 他只是盯着那两道身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紫竹问道。 “你们看那两个人。”姜律再度试探,但这次他并没有再用手指,而是隐晦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可紫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跟搬砖弟子一样,什么也没有看见。 “谁?”紫竹一脸茫然。 凌泠更是抚了抚姜律的额头:“那里哪有人?我就说紫竹的屁股没有我的弹,你看看,都给你撞晕了。” “唔我仿佛看到那里飘着几个字。”姜律若无其事道:“工地安全,人人有责。” “好诗好诗。”二女鼓掌。 姜律对她们的反应感到无语:“6。” 不过这下子,姜律倒是也确定了,除了自己,好像没人能看到他们。 这就很奇怪了,他当然不会认为两人是鬼,他只是在想,他们如果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为何要隐蔽身形,他们有什么目的吗? 出于警惕心,姜律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招呼两人离开。 虽然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是从现在的种种表现来看,被他们发现自己能看到他们并非是什么明智之举。 能完全瞒过修士的所有感知,至少得高出两个大境界才能做到,负责目前祭祀基础建设的队伍中可是有元婴期这种境界的中流砥柱,换而言之,他们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是炼虚期,并不是在场的人能搞定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能扛事儿的人过来再说。 可姜律一说先走,凌泠却不愿意了:“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们讲解祭祀大典中需要注意的事宜吗?这还没开始呢就走?” 紫竹虽然并没有像她这样大大方方的表达不满,但从神情来看,也是有些舍不得这次机会的。 这下子姜律也是有些犹豫了。 他也有些担心那两人说不定会对祭祀大典的顺利进行不利,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很重要,如果祭祀大典不能顺利进行,那么不管是灵域本身的攻略还是寻找自己分身的支线都一定会受到影响。 所以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 有这层担忧在里面,仅仅片刻,姜律便改变了主意。 他需要做些什么来拖住那两个随时可能离开的人。 “听我说,紫竹师姐你先回去找到师尊她们,然后告诉她们,这里出现了赤级威胁,请她们速速过来,凌泠师姐你在我身边,全力配合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 姜律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赤级威胁一词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惊。 这是百流宗的黑话,按照事件的凶险程度,分为赤、紫、蓝、白四级,赤级乃是其中最凶险的情况,是能威胁到宗门的大事,不由得两人不郑重。 “为”凌泠刚要开口询问,却被紫竹制止,她严肃地对姜律嘱咐道:“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将姜律的话听了进去,什么也没有问,深深地看了凌泠一眼,快步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凌泠这才反应过来,抓住姜律的手,认真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住你的。” 她们都没有问姜律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经过短短数天的相处,她们早已经无条件信任姜律,既然他这么判断,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作为百流宗如今的大功臣,难道他还会乱来吗? “嗯。”姜律没有多说什么,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师弟,这就是伱说的赤级威胁?” 被按在凉亭石柱上的凌泠面红耳赤,带着急促的呼吸问道。 “肯定是赤级啊,你就说刺不刺激吧?”姜律坏笑着道。 “刺激是刺激,但是师尊她们过来,会.”凌泠结结巴巴地道。 “会怎么样?”姜律将她的脸扭向自己:“古有幽王烽火戏诸侯,但求爱妃一笑,今有我姜律赤级戏师门,只为师姐一紧,何尝不是一桩美谈?” “但是也不能哎呀别挤了呀!” 凌泠扭捏着,倔强地想要将身子藏在石柱后面,不被下面正在祭祀大典工地干活的土木师兄们看到。 见她表现得如此羞耻,姜律一巴掌抽了上去: “藏什么?你明明很有感觉嘛,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了。” “不要啊师弟,会被看到的” 凌泠带着哭腔,摇晃着脑袋:“呜呜.你就会欺负师姐,会一塌糊涂的啊!” 姜律微笑着,看向还在搬砖的土木师兄们,深沉道: “计算机学弟们,今日便由我姜某人替你们出了恶气了。 自今日起,舞蹈学姐与土木学长再无瓜葛!” 说着,姜律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看全靠被自己提着手腕才没有瘫倒下去的凌泠,改口道: “说错了,是文学师姐。” 在师门长辈即将到来的紧迫,和随时会被发现的羞耻的双重刺激下,不多时,潺潺声已经不绝于耳,天降甘霖滋润着土地,那一滩滩浅水洼仿佛预示着来年这里的花草会更加丰茂。 而就在离姜律和凌泠一米远的凉亭座椅上,真爱道人和吴易宇早就已经化作了两尊石像,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是的,这就是姜律想到的对策——真爱道人诱捕器! 这样的手段他轻易是不会动用的,虽然他在灵域下海当男主,在现实世界为了竞选人外吧吧主也当过探花大神,甚至还曾经无数次在人前装过逼,但是他是一个传统的男孩。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当吴易宇见姜律又换了个姿势,再次对文学学姐发起文化入侵,第三次对真爱道人提出:“咱就走吧,咱们不能仗着他们看不见我们就行如此下作之事啊。” 真爱道人却是摇摇头,像极了在公园看人下棋被子女催着回家的老登:“不急,再看看。” “可是这也太”吴易宇欲言又止。 真爱道人瞥了他一眼:“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在这种公共场合白日宣淫,不应该是他们下作吗?你急什么?” “这谁看了不迷糊啊?”吴易宇汗流浃背:“真有急事,想回去了。” “反正他们看不见,你就在这儿冲呗。” “我看你真是疯掉了!”吴易宇扼腕叹息:“这要是传回玄空阁,我还做不做人了?” 姜律动作一停。 玄空阁? 这吴易宇是玄空阁的人? “嗯?你怎么不动了?” “没事。” 姜律轻声宽慰,继续动身。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瞬情绪上的波动,却是被真爱道人所察觉到了。 他的表情蓦地变得有些凝重。 “你看得到我们吧?” 姜律不语,但真爱道人显然是认定了姜律在装傻充愣。 “定!”随着他一声大喝,姜律眼前的世界瞬间凝滞。 被微风吹拂摇晃着的草丛,搬砖的土木学长,满脸无奈的吴易宇,正在抽搐的凌泠,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定格。 姜律缓缓抽身,锋芒毕露,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念头,火眼金睛的威能在此时爆发出来,对着真爱道人虎视眈眈。 “你怎么会发光?!” 真爱道人先是一愣,脱口而出,然后回过神来,轻咳两声,将话题拉了回来: “你能看到我们,甚至为了留住我们专门精心策划了这场表演,我说得对吗?” 姜律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吴易宇,叹息道:“傻逼吴易宇,乱我道心。” 他当然知道就是那瞬间的迟疑,让真爱道人给察觉到了,自然把过错归结到了突然提到玄空阁的吴易宇的身上。 “我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真爱道人有些怅然:“我更没有想到,你竟然跟百流宗有瓜葛。” “呵呵。”事到如今,姜律也不遮遮掩掩了:“那你应该更想不到,百流宗的宗主和我的关系吧?” “哦?”真爱道人眯起眼睛,微笑着问道:“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真爱道人没绷住:“那你提他干嘛?” “撇清关系啊。”姜律一本正经地道:“为了避免你杀人灭口。” “你在求饶?” “看破不说破。”姜律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隐隐带有一丝威胁:“你越界了。” 真爱道人皱了皱眉头,他想不通,为什么姜律可以把求饶这件事做得这么硬气?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灭你的口。” “笑话。”姜律冷笑一声:“难道你以为我会主动告诉你不得不杀我的理由吗?有的事,还是不要说透的好。” “你求饶倒是拿出一点态度来好不好。” 真爱道人突然有些被整不会了:“你这语气我琢磨着是你要灭我的口还不想让我死个明白呢。” “我就是这样的人,宁愿站着求饶,也不想跪着死。”姜律义正言辞。 “谁想啊” 真爱道人原本挺欣赏姜律的,现在发现他这么颠,突然更欣赏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不利的,实话告诉你吧” 他顿了顿,突然笑了:“我本来还想着先把你控制起来的,但现在突然改变想法了。 如果说此前我对你只是有些欣赏,那么现在我便是已经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即便你是百流宗的人。” “听你这话,你对百流宗怨气很大啊?”姜律眼见真爱道人没有第一时间对自己采取行动,便先暂时放下了随时发动【等重天平】拖时间的念头,开始试探起来。 “谈不上怨气,说实话,我对这样的破落户并不感兴趣,你们的存亡与否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只不过是不满你们的贪婪。” 真爱道人的言辞中充满了不屑,处处流露着巨龙俯视蝼蚁的优越: “你既然能出现在这里,便也不必哄骗我什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下面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道裂缝并非凡人所能染指的东西,仅仅为了满足你们那可笑的试图重现往日荣光的野心,就害死九州无数的人,这样的业力,你们承受得起吗?” 姜律皱了皱眉:“你到底来干嘛的?” 闻言,真爱道人沉默了片刻:“为仙人指路,封印这道裂缝!”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质疑二五仔,成为二五仔 “指路?” 姜律恍然大悟:“就是你把鬼子引过来的啊。” “鬼?”真爱道人嗤笑道:“你怕是误会了什么吧?那裂缝的对面才是恶鬼,我所侍奉的,那可是高贵的仙人!” “仙人.”姜律表示怀疑:“不是只有飞升以后的才能叫仙人吗?” “谁告诉你飞升过后一定就会离开这方世界的?”真爱道人反问。 姜律茅塞顿开,这下子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之前他就怀疑过,这个世界存在着神明,因为灵域的时间流逝速率是1000:1,这是当初在救赎之塔才存在过的比例。 现在看来,当初的设想果然是正确的,虽然九州无法飞升,但还是有蛰伏的神明存在,这神明,就是真爱道人口中的仙人。 而这神明,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想让幽冥阴间重现人间,从这一点来看,对方大概率是敌对阵营的。 至于仙人针对的是百流宗这个可能性,姜律倒是认为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真爱道人作为仙人的使者,是知道百流宗的存在的,如果仙人针对的是百流宗,那作为一个最强的战力只是大乘期的宗门,对于他来说应该轻易就能覆灭。 他们对百流宗的态度极为轻视,也足以印证这一点。 不过百流宗还是始终安然存在,这就说明对方压根没对百流宗动什么心思,到了飞升成仙这种地步,或许已经不在乎仙人之下的凡俗层次的事了。 如果这次不是连通幽冥阴间的裂缝意外出世,或许仙人会永远蛰伏下去也说不定。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仙人是什么档次的仙人了。 想到这里,姜律进一步套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说确实让我挺惊讶的,但是为了在我一个练气期的修士面前显摆,你就这么简简单单就给人家暴露出来了,是不是多少有点掉价了?”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真爱道人很不理解:“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告诉你这些,你居然以为我是在显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是我小人之心了。”姜律面不改色道:“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我就乐意显摆。” “那没事了。”真爱道人沉默片刻,这才继续道:“我跟伱说这些,是因为我欣赏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在错误的道路上一错再错,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何必要在邪道一条路走到黑呢?” 这话一说,姜律感觉味儿不对了,疑惑道:“你这话啥意思?你这是要策反我?” “不是策反,我是劝你弃暗投明,和我一样成为仙人的侍道者。” 真爱道人看向远方,语重心长: “正是因为你才练气期,连筑基都还没有完成,还存在着可塑性,我才与你说这么多,如果你已经筑基,定下了大道,我反倒不会与你多费口舌。” 这倒是让姜律有些没想到了,一個连百流宗这种隐世大宗都看不上的神秘势力,竟然会瞧上自己? 这种情况就像是卡戴珊向小阿giao求婚,非常的不合理,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姜律自然也是满肚子不解,他指了指自己,挑着眉:“我?我凭啥啊?” “凭你高超的幸艾能力!我就是佩服你这点!”真爱道人一脸真诚:“而且你能看穿我得授于仙人的伪装之术,也正是说明你与我们有缘,不管怎么看你都合适得很呐!” “呃你侍奉的仙人是女孩子吗?” “不,是男人来的。” “不是.”姜律更奇怪了:“一个男人,为什么用人标准会是高超的幸艾能力啊?” “啊不,你误会了。”真爱道人解释道:“不是那位的用人标准,是我的用人标准,我教你修仙术,你教我祚艾这样子。” 姜律肃然起敬,原来是等价交换啊。 古人诚不我欺,学好竖里滑,当真是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样的条件姜律实在无法接受。 他在乎的是仙术吗?这年头谁还不是个神明了,缺那点营养吗? 姜律在乎的还是攻略灵域和找到分身,仙不仙术的对穿越者和重生者乃至于土著来说可能是莫大的诱惑,但是对于他这种轮回者,只能说还是差点力度。 但拒绝肯定是不能直接拒绝的,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俗话又说,浑水才好摸鱼,俗话还说,得现男友和前男友掐起来,备胎才能趁虚而入。 所以姜律第一时间就确定了方针,当一个双面间谍,俗称二五仔,在中间周旋以确保祭祀大典顺利开启。 “仙术么” 姜律表现出一副心动的样子,但又犹豫地道: “可是你说的都只是一面之词,我作为百流宗的弟子,那不能说反水就反水啊,这是要遭天谴的。 你总得给我整点干货,让我知道我是为了大义不得不反水吧,否则我良心难安呐。” “裂缝一旦开启,阴间的鬼怪就会肆虐九州,到时候百鬼夜行,生灵涂炭,这难道还不够严重,还不够大义吗?” 真爱道人质问道,顿了顿,接着又指向一旁的木头人吴易宇: “实在不放心你还可以看他。” “他怎么了?” “玄空阁大弟子,阁主唯一指定传人,他跟我走在一起就不用多说什么了吧?” 真爱道人笑笑: “你想想,玄空阁作为正道魁首都在帮我们做事,说明不论其他,我们所作的事一定是符合九州利益的,不存在私心,这才能得到拥护和支持不是吗?” “可那毕竟是我的师门,里面都是我的至爱亲朋,管鲍之交啊,要抉择实在是太难了。”姜律故作为难。 谁知,真爱道人却是大手一挥:“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又不要你对她们施以辣手。 只要等到裂缝被封印,百流宗未来的气运被断绝之后,你的师门自然会没落,到时候你改换门庭只能算另寻出路,并不算背叛,如果你高兴,你带着你那些红颜知己一起来也没问题。” “什么保送北大附赠打包女友名额?” “什么?” “没什么。”姜律点点头:“就是说我不用做什么奸细对吧?你只是预约我到时候跟你混?” “差不多。” 真爱道人见时机差不多,感觉应该算是拿下了,便做出了更加亲近的举动,拍了拍姜律的肩膀: “我还是很照顾你的情绪的,为了不让你为难,我特意让你完全无法阻止这一个既定的事实,这样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不是吗?” “太好了,我谢谢你。” “等着吧,你什么都不用管,等到祭祀大典开启的时候,就是仙人重临人间的时候,我们过去的威名,也该再次响彻九州了!” “说起威名,世人对你们的称呼是什么?” 真爱道人微微一笑,傲然道:“风情部!” “?” 等到文饕等人赶到时,真爱道人早已带着吴易宇离去了。 或许是真爱道人的确认为姜律改变不了任何事,也或许是根本不把姜律当外人,亦或者两者都有,总之姜律如今已经知晓了有仙人坐镇的所谓风情部的全部计划。 他和吴易宇这次只是来踩点的,其目的是弄清楚祭祀大典的筹备进度,以及云州下方裂缝的紊乱程度。 等到祭祀大典筹备完成的时候,正是裂缝最不稳定,也是最有可能召唤出阴间鬼神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仙人出手的时候了。 但因为不明所以的人太多,这些人都认为这裂缝是什么异宝或是机缘出世的征兆,所以暗中其实有很多目光都在盯着云州,玄空阁到时候就会起到一个阻止这些势力的作用,以免仙人分心。 仔细算来,发现了真爱道人行踪的姜律的确本该遭遇不测才对,但正是因为美妙的缘分,这才让事情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姜律是为了当推广大使。 吴易宇是纯好奇。 真爱道人单纯好这口。 总之,各怀鬼胎的三人在命运的驱使下在训练营相遇,命运的齿轮严丝合缝。 “徒儿,你没事吧?”文饕从天而降,焦急地检查着姜律有没有受伤。 赤级威胁不是开玩笑的,连宗门存亡都能影响到的大事,一个练气期被这种威胁的余波瞬间湮灭都再正常不过。 看得出来,文饕十分关心姜律,一听到有这种事发生就急忙叫人赶来,浑身已是香汗淋漓。 这边还不等姜律开口,那边刚刚整理好衣裙的凌泠就已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是不知晓真爱道人的存在的,姜律说什么她自然就信什么,所以她一看师尊和一众师门长辈赶来,便是已经被吓得心惊肉跳。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奋力地拖动着因为恐惧和其他某些原因颤抖不已的两条腿,站在了姜律面前。 尽管姜律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愿意让姜律受到责罚,即便这是他自找的也不行! “师尊!你别怪师弟,都是我的错,是我逼他的!” 凌泠死死咬着牙,满脸的自责,眼泪更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滑了下来。 作为书院一直以来的领头羊优等生,别说被责罚,就连重话都没听过,但今天为了师弟,她义无反顾地承担了这一切。 “怪他,我怪他什么?”文饕不解,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 紫竹上前一步,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催促道:“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 姜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糊弄凌泠的话被他当真了,当即捂住了凌泠的嘴,一脸正色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刚刚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这里偷窥祭祀大典布置的过程,被我发现。 但是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我怀疑他至少是炼虚期的强者。 又因为祭祀大典事关重大,所以我才请紫竹师姐去向你们求援,但是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风险暂时解除。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安全,他们肯定会在祭祀大典举行的那天捣乱,破坏我们的计划。” 凌泠吃惊地看向姜律。 这和你刚刚说的不一样啊。 但没人理会她的惊讶,文饕严肃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人要对我们不利?” “真爱道人和玄空阁的首席弟子。”姜律说道:“到时候玄空阁会在云州之外拦截暗中觊觎的势力,然后来自一个名为风情部的神秘势力的仙人会出手,封印云州下方的裂缝。” “仙人?”画饲难以置信:“你说的是.飞升之后的仙人?” “没错。”姜律点点头。 见他说得煞有介事,甚至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准确到了具体的宗门名称和人物,这些长老也不由得肃穆起来。 只有凌泠的表情愈发凌乱。 师弟,为了保护我,你竟是撒出这等弥天大谎吗? 可震惊之余,凌泠却又是十分感动。 在这一刻,她抛弃了作为食色书院大师姐的责任和坚持,全心全意将自己交给了姜律。 “师弟.”她凑近了一些,小声道:“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姜律惊恐地退后两步:“别在这里发癫。” 可这时,炼神峰主却是突然道:“等一下,连我们都没有发觉有人潜入清幽门,你是如何察觉到的?” 姜律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虽说这些天他在她们中间打了个圈不假,但涉及到百流宗存亡的大事,这些上位者显然不会轻易听风便是雨,即便是姜律,她们也要证据。 但他对此早有准备。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了你们许久。” 姜律长叹一声: “其实,我从小就有一项异于常人的能力,那就是我在高超之时,感知就会变得极为灵敏,我将这种状态称作精神领域。 所以我才只让紫竹师姐去传话,而让凌泠师姐留下来让我进入高超,所以才能偷听到这么多情报,那两人还以为我没有发现他们,当真是可笑。” “.” 众人一下怔住。 紫竹愣了愣,突然质问道:“那为什么留下的不是我?”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感受我的痛楚吧! “这位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那人似乎听不懂姜律在说什么,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来。 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比起姜律来说丝毫不差,这么温和地一笑,充满了迷惑性。 这也是百流宗的弟子们一下子就相信他就是自己人的原因之一,那种友善和亲切的感觉可以说是扑面而来。 作为一个主修魅力的超巨大花瓶,姜律是最知道这位集帅的底子有多好的,也正因如此,他根本不吃这套。 以己度人,他很清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居然知道缅北。 难道在灵域里遇到了一个穿越者?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律的戒备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虽然穿越者是一个猜想,但只有一点姜律十分确定。 “你就是仙人吧?” 姜律直言不讳地问道。 而他的开门见山显然也是让对方有些感到意外。 一瞬间,对方也猜到了姜律就是真爱道人给他提过的好苗子。 “哈,真爱说的就是你吧?” 此言一出,姜律的猜想便算是被证实了。 除了凌泠和紫竹,在场的其他人可没有姜律这么好的待遇,压根就不知道仙人的事,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到恐惧,反而是有些惊喜。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别处。 “前辈你难道是我百流宗昔日飞升的老祖宗?” “哦?哈哈。”那人恬不知耻地点点头:“这都被你们发现了,我还真就是你们老祖宗。” 说着,他还冲姜律挑了挑眉。 问话那人闻言大喜,竟是纳头就拜,这可把姜律气得不轻。 “捏马勒戈壁的,占便宜占到我的头上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姜律也不管对方是仙人还是什么,掏出哈斯茉尔的羽毛就开始点火。 来自天堂的圣洁火焰有了枉死城的阴气作为燃料,便如同那东风之火,烧得比在龙舞楼厨房还要旺,径直朝着对方涌去。 姜律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圣焰中蕴含的名为净化的极致热量惊得众人四下散开,他们甚至来不及质问姜律为何要对老祖宗出手,生怕沾染上这恐怖的火焰,瞬间就将他们焚烧殆尽。 “烧死你個心术不正的阴暗逼!” 姜律咆哮着,浑身充满了正气,像是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似的,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 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他不仅高估了圣焰的威力,也低估了仙人的强韧。 连邪神根基都能烧红的圣焰,落在对方身上,竟是没有泛起半点水花。 只不过偷袭也不是没能建功,至少让姜律捕捉到了一条关键的线索。 “天堂圣火?”对方双目瞪得滚圆,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姜律:“妈的基督教打过来了?” 姜律也愣住了:“你他妈的就是穿越的吧!” 不过对方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调整了情绪。 他没有回答姜律的问题,只是淡淡道:“可惜,你的神魂太弱,否则真有可能伤到我,不过,既然伱跟上帝那老东西有关系,那就不能让你活了。” 姜律表情一变。 “妈的你骂谁呢?” “多说无益,裂缝的坑你第一个去填吧!” 说着,对方开始迈着平稳的脚步逐渐逼近。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听不懂谈话的内容,但是根据情绪来判断,对方好像是敌非友啊。 他好像.想用大伙作为材料去填补什么东西。 而作为材料的下场,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此前好悬没磕几个响头的人紧张地吞咽口水,尴尬地开口:“老祖宗,你怎么” “认祖宗上瘾是吧?”姜律头也没回,鄙夷道:“他是敌人,不是你祖宗。” “呵呵.”对方轻笑着,脚步未停。 而随着他逐渐逼近,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压得众人头都抬不起来,膝盖发软,几近跪下。 其中修为较高者已是满脸惊惧,因为对方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简简单单地释放出一缕气势,便足以让他们丧失一切抵抗的能力。 他们这才想起姜律说的话。 仙人!这是仙人! 而且还不是自己人! 吾命休矣? 姜律的身躯开始颤抖,但是,这颤抖却并非来自于恐惧。 他只觉得愤怒,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的愤怒。 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偷走了,然后被盗窃者用来当作对付自己的武器那样愤怒。 随着对方站到姜律面前不到三寸的距离,其他人早就已经顶不住压力,趴伏在了地上,骨骼咯吱作响,摇摇欲坠。 对方直视着姜律的双眼,稍感诧异:“虽然我很讨厌你们这些天堂的鸟人,不过我还是不得不佩服你们的骨气,即便是这样都还死撑着吗?” “我再问一遍。”姜律抬头,将双手附于对方双肩,露出森白的虎牙:“你他妈的骂谁呢?” 对方眯起眼,满眼漠视:“我说,现在了还想做困兽” “仙人,我是来谈条件的.” 对方的眼神顿时清澈:“诶奇异博士的梗?” 与此同时,【等重天平】发动,姜律和白袍仙人一起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 两人一齐消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的大山也就瞬间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感到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凌泠和紫竹,在担心之余瞬间就收拾好了心情,振作了起来。 她们对视一眼,都是想起了姜律跟她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曾有过的一场对话—— 【“如果万不得已,我会出手,届时我会和仙人一起消失一段时间,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告诉师尊和护法他们,第一时间准备一个大杀阵,威力一定要尽可能大,等到我和仙人再次出现,就第一时间灭杀虚弱的仙人。”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师尊和护法他们?”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这个秘法,因此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你这么信任我们吗?” “对啊,所以我可以走后门了吧?” “那那好吧。”】 “现在,应该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凌泠表情严肃。 紫竹点点头:“不过师尊他们不在,我怕.” “只能尽力而为了。” 这一天,姜律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尸体支配的恐怖,还有那被囚禁于坟地里差点被捡尸的屈辱! 即便是从等重天平的空间中退出,被强行等价的两个个体也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冲才会转变回原本的状态。 从天平空间退出的瞬间,也就是仙人最弱的时候,在此之后,被强行分配至姜律身上的力量就会线性回归,直至他重回巅峰。 这一段缓冲的时间,便是机会! 原本在已经进入阴间,失去大乘期强者的辅助下,就相当于失去了发动等重天平削弱仙人的意义。 但姜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愤怒,以及被当作上帝走狗的屈辱,让他含恨发动了等重天平。 不管这么多,先揍一顿对方再说! 而在姜律因为发现自己的综合实在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笑容逐渐猖狂的时候,白袍仙人也发现了浑身修为正在逐渐衰弱,惊恐不已。 “什么情况?!上帝什么时候会这种路数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了?” 姜律活动着筋骨,开始逐渐逼近。 对方看着步履轻快的姜律,又看了看周遭一片虚无的环境,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这些百流宗的疯子,一个二个都喜欢自爆是吧?!” “错误的,不是自爆,而是”姜律双手握拳,然后右手伸出三个指头,比出一个三,左手又伸出大拇指和小指,比了一个六。 “三十六?”对方一怔。 姜律微笑:“代价只是三十六时辰的冷却时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连我都能削弱的秘术,怎么可能代价仅仅只是” 可还不等他说完,姜律便故技重施,又是一记圣焰打出去:“偷袭!” “天真!就算我被削弱,你以为你就嘶,啊!!” 对方本以为就算自己正在无限弱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可能被这种老招数给影响,可谁知道,那轻飘飘的圣焰刚接触到他的皮肤,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于是他下意识疯狂地甩着手,像是在厨房里被油溅到似的癫狂,哪还有一点仙人的样子。 但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的姜律并没有趁胜追击,反倒是也跟他一样,呲牙咧嘴地甩着手,原地上蹿下跳。 这让战斗经验丰富的仙人瞬间看出了端倪,再结合强度空前提高的圣焰,他迅速做出了判断:“在这个空间,我们两人的状态最终会趋于一个中间值,而且我们都会受到一样的伤害!” 姜律恍然大悟:“草!还真是!” 仙人的本意是寻求验证,没想到却成了给姜律答疑解惑,一下子没绷住:“你自己的秘法自己搞不明白是吧?!” “你别狗叫!”姜律气急败坏。 说着,他撤回了一道圣焰。 此时的他,虽然没有被烧,但是手臂已经被烧出了白骨。 可奇怪的是,仙人的手上却只是有一片焦黑。 姜律瞬间悟到了。 受到的伤害虽然是一样,但根据两方不同的抗性,伤害的体现也会不同。 本着再苦不能苦自己的想法,姜律这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连带着一起恢复仙人了,治愈buff的功率开到最大,又以还在攀升的实力作为辅助,迅速修补好了手臂。 果不其然,仙人也痊愈了。 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 仙人不敢出手,他怕打姜律把自己打死了。 而姜律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说到底他只是为了出气。 但现在的情况是,揍他的同时,自己会受伤,那到底算谁揍了谁? 而正当姜律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惊雷响起,无意中化解了尴尬。 仙人提醒道:“那什么,你应该已经大乘圆满了,马上要渡劫了。” “啊?”姜律愣了一下,下意识点点头:“哦,谢谢。” “没事.” 然而,所谓的天劫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每道雷光都只是闪了一瞬,就消弭在了天平空间的混沌迷雾之中。 而雷劫的轰鸣声每出现一次,仙人的眉头就紧锁一分,直到响到了第九次,仙人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些惆怅地道: “九重天劫.难怪真爱说你是可造之才,古往今来,能引动九重天劫的人,无一例外都成为了一界之主,包括我都” 可就在他说话间,又是一道更加震耳欲聋的炸响声乍现。 “什么逼动静?”仙人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道:“第十重?” “啊好像不是” 姜律看向正上方。 此时混沌中正凝聚出一片厚重恢弘的雷云,然后一道黑色的雷光反向劈了出去。 这给姜律的感觉就像是天平空间有着灵智,被大乘雷劫打扰九次之后,终于不堪其扰,拉了个大的。 仙人已经被惊掉了下巴:“你这秘法优先级还挺高。” “那可不。”姜律也是愣愣地点头。 而雷劫过后,姜律的修为已经来到了飞升之后的仙人,然后继续攀升。 他感受着体内的力量,看向了仙人。 仙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倒退两步,带有警告意味地说道:“我可先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成仙,你那圣火威力更强了,再烧我,你指定也没好果子吃!” 姜律沉默了。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他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因为直到现在,他的修为还在飞速攀升,这就说明他现在的硬实力还是不如对方。 刚刚是烧掉了一只手,现在再梅开二度,说不定就抢救不过来了。 何解? 突然,姜律想到了什么。 说到抗性,他好像有一个抗性无敌的部位。 姜律看向仙人,缓缓道:“感受我的痛楚吧!” 说完,他一记圣焰之后,又接了一记左轮。 瞄准的,却并非是仙人,而是自己的邪神根基.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祭典开始! 面对紫竹的疑问,姜律深思熟虑了很久。 “我是一个不会连续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 他斟酌着道: “所以也没有办法连续在同一个地方高超两次。” “原来是这样。”紫竹显然接受了这样的说法:“难怪师弟你拍戏的时候不会一次拍完同一场戏,原来是为了每次都能展现最好的状态吗?这实在是太敬业了。” “诶,言重了。”姜律摆摆手:“只是老一辈艺术家的坚持罢了。” 眼看姜律把话题扯远,文饕连忙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将这些事情告诉护法。” “不应该告诉宗主吗?”凌泠问道。 而回应她的则是众人的沉默。 “我用去吗?”姜律问道。 “你确定所有细节就是这些了吗?”文饕反问。 “嗯呐。” “那就不用你了,一会儿我亲自去一趟,你就安心准备祭祀大典,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文饕说着,便招呼三个小辈快点离开,似乎是要和其他长老先商议一番。 姜律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从文饕斩钉截铁的语气来看,她们对祭祀大典的成功进行势在必得,虽然他有些不大放心,但也帮不上什么忙。 眼前紫竹需要安抚,一会儿还约了韩夫人进行b-box电报教学,他确实时间紧张,也就不再耽搁,带着两個师姐离去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无事发生,一开始姜律还会琢磨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发的威胁,不过在他反应过来,百流宗的未来好像跟他也没有太大关系,只要关键时候用【等重天平】这个铁男单挑竞技场暂时困住仙人硬拖到裂缝被开启无法封印好像就可以之后,他就彻底放纵起来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一个优秀的人,做事是要走一步看三步的,就像打胶的时候看到精彩的地方不应该打到底,而是寸止然后再找三部精彩的分屏一起打。 既然有这个条件,姜律当然要抓住机会尽可能为目标扫清一切障碍的。 所以他开始频繁和云会长接触,学习流量的运营技巧。 如今他已经是云州家喻户晓的人物,和童真人的决战之夜先展现强大的实力,然后师夷长技以制夷,以彼之矛攻彼之妻,一时间被传为美谈。 本以为是闲棋一步,但没想到这无形中为他提供了许多的便利。 如果说是参加大赛之前的姜律,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练气期,在飞升之路断绝,高阶修士趋于饱和以至于炼虚满地走,化神多如狗的九州,狗看了可能都要可怜他丢给他两本功法。 但现在就不同了,以童真人为踏脚石,又开创了直播带货这样的独特卖片赛道,他的知名度早就随着覆姜的成功水涨船高。 谁说暗黑明星不算明星,他便是成为了这样的带明星。 这些天他不时去往一些类似龙舞阁这样的牛郎场所开讲座,给广大牛郎传授经验,然后又用点推广到面,以牛郎场所为核心将姜门思想传递出去,成为广大资质受限的男性的福音。 同时也通过韩夫人联系一些有名有姓的与她境况类似的人物,展开深层次交射,旨在增加自己在云州的凝聚力。 对此,韩夫人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姜律以不答应就再也不碰她相要挟之后,韩夫人还是妥协了。 这样一来,底层男修在发现姜哥真是实在人,果然帮助他们在道侣关系或是情侣关系中重振雄风之后,飞升无望只求身心愉悦的他们早已经成为了姜律的忠实拥趸。 而高层女性上位者,也是在姜律众生平等的填灌赐福下再入陆地神仙之境,彻底沦为名为“姜志摩”这道天劫的奴隶。 更有甚者,还将姜律奉为“修真纪元最懂女人的人”和“十大感动云州人物之首”。 同时在女性中也流传出一句话:听姜公子一席话,胜一千年补阳汤,他好,我也好。 于是男人渴望成为他,女人渴望得到他,所有人都在学习他。 短短几天,云州就只知有姜志摩,而不知有州主。 为了纪念姜律的卓越贡献,九州民众将这一年称为“姜门元年”,每逢姜律颁布“爱情宣言”的二月十四日这天,所有修士都会暂停修炼一天,和异性享受日常,以此来怀念他所做出的卓越贡献。 “这是专属于我们云州的情人节,我觉得这就是一种文化自信。” 姜律如是说道。 只能说偷东西是会上瘾的,姜律一个不留神,将当初在佛罗伦萨的习惯带了过来,又顺手把基督教的情人节偷了过来。 做完这些准备,姜律已经确信,除非觊觎着裂缝的那些势力倾巢而出,否则凭着自己的凝聚力,要想抵御这些威胁已经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论顶级战力,百流宗和玄空阁的工具人们人人都是叶问,一个打十个,论低级战力,云州人本土作战,战力翻倍,还有人数优势。 不管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 不过对这些事,一直隔绝在清幽门,一门心思全部投在祭祀大典上的百流宗人都是不知道的。 在她们的眼里,只知道姜律每天早出晚归,和她们聚少离多。 而根据姜律守恒原则,有人在姜律那里吃饱,就有人吃不饱。 因此她们当然颇有怨言。 韩夫人曾问过姜律:“姜郎,你这般舍小家为大家,真的值得吗?” 姜律的回答很简单:“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韩夫人十分感动,然后怒吃三大口。 至此,姜律能做的便算是全部做到了。 随着布置的竣工,以及逐渐变得不稳定的裂缝,终于是迎来了祭祀大典开启的这一天。 经过各个长老的最终确认,除了原本获得了参加资格的百流宗弟子之外,还破例让夯烈这种原本还得熬上几年资历才有机会赶上下一班车的备胎也一并参加进去。 为的就是尽可能借此机会一举提高百流宗的整体实力,当然如果能出现一个甚至几个能够飞升的人,那就更好了。 此举相当于是破釜沉舟,将百流宗的所有底蕴全部赌在了这一次祭祀,无论是布置的资源还是人才的积蓄,全都是如此。 如果不成功,那么他们需要面对的就是再度出世带来的无止尽的麻烦。 所有人心知肚明,但都义无反顾。 因为他们都已经等这一天太久了! 清幽门,护法正在对长老们做着最后的总动员。 “虽然层层保密,目前风声还未泄露出去,不过大典一旦开启,必是魔焰滔天,再也隐瞒不住。 到那时,暗中觊觎之人一定会以为所谓机缘yi便在这里,再也不可能坐得住…” 护法庄重而带着敬意,严肃地道: “到时候,就全靠诸位了,我百流宗的未来,就看今天了!” “可是仙人…”大长老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最开始得知姜律传递的这个消息时,他们都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当他们听到消息中那个被称作“风情部”的势力时,他们都是怔住了。 因为他们都听说过这个神秘势力。 这个名字对合体期的长老们来说或许陌生,但是对于渡劫期的百流三兄贵乃至大乘期的宗主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绝对不是姜律凭空编撰出来的。 观星楼主掐指一算,发现光是推演姜律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便是遭到了极重的反噬,便愈发确认牵扯甚大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外商议该如何应对姜律说的这个大敌,但是研究了这么多天下来,都没研究出什么所以然。 仙人和他们完全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这也是其他长老担心的地方,见大长老提起,便纷纷翘首以盼,希望护法能给出一个足以让他们放心的说法。 然而他并没有。 护法只是不动声色,平静地道:“这就交给宗主吧,他许是有法子的。” “可…”大长老心说他有没有法子我还不知道吗,但刚要开口,却被护法打断。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他们的正上方: “宗主此时就在天上,感知完全覆盖了整座清幽山,但他并不会帮我们,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仙人。 如果宗主尝试过所有方法也无法拦住仙人,那么他便会以大乘期的生命神魂作为祭品献祭,换来恶咒缠身。 这种程度的诅咒,即便是仙人也要避其锋芒,拖延的时间,足够完全开启裂缝了。” “这…”众人皆惊。 可还不等他们任何一人说些什么,护法便大手一挥:“不必多言了,这是宗主的选择,也是他的责任,我们…只要做到我们应该做的就是了。” 一时之间,百流宗的长老们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凝聚,不管平时对不对付,至少在现在,有着宗主这个偶尔可靠的人作为榜样,他们都放下了任何心思,决心打好这一仗。 与此同时,祭祀仪式之内,姜律正在跟夯烈吹牛逼。 这边的气氛就轻松许多了。 为了尽可能不让弟子们紧张有压力,能够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仪式,所以他们的师尊并未告诉他们外界的威胁。 这就导致了夯烈真的以为自己的名额是姜律帮他搞来的,见到姜律的第一眼便是擂了擂姜律的胸膛,露出男人之间信任的笑容。 “啥也不说了,以后咱俩各论各的,你管我叫二师兄,我管伱叫姜哥。” 这一时之间倒是把姜律整不会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估计对方是整误会了。 不过这多少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所以为了维护夯烈的颜面,实际上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的姜律也就顺坡下驴地点了点头: “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应该的应该的。”夯烈点头哈腰。 姜律又和他瞎扯两句,总算是将这件事敷衍过去了。 而看着广场上各位长老的亲传弟子,夯烈则是如数家珍地悄悄向姜律介绍起他们的身份来。 挨个介绍完,夯烈满脸凝重:“没想到这次参加祭祀的人数竟是以往的两倍还要多,还都是很强的竞争对手,恐怕今年想要靠祭祀实现三连跳是难了。” “竞争对手吗?”姜律摩挲着下巴,环视一圈,面带笑意:“我觉得他们看起来都像是好孩子啊。” “好孩子?其他人先不谈,你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飞升殿那个为了造出完美的义体,杀了上百人炼制零件的疯子吗?” 夯烈提起他便是一阵毛骨悚然:“虽然杀的都是山贼海盗亡命之徒吧,但是那毕竟是人命啊…” “上百人?”姜律点点头:“还不错,那他昨天杀了多少?” “?”夯烈像是看怪物似的盯着姜律,倒退两步。 “开个玩笑,我的意思是,抛开其他的不谈,那些山贼就没错吗?” 姜律耸耸肩,表现得毫不在意。 夯烈并不知道,他介绍了一圈之后,姜律竟是发现,他跟这些天骄的师尊均是有染。 于是爱屋及乌,虽然明面上是要跟他们竞争,但姜律早就已经把他们当小辈看,眼里充满了慈爱。 而且他相信,若是自己吃了亏,他们的师尊一定会帮自己讨回公道的。 格局打开有恃无恐了属于是。 他更关心的,是仙人什么时候出现,这才是重点。 念头流转之间,祭祀大典已是开始。 这次情况特殊,一切从简,连惯例的宗主护法长老轮流讲话致辞这种环节都省去了,直接快进到观星楼主出现,开始主导祭祀。 下一刻,最让长老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一次性掏空了百流宗的家底,这一次大典的异象,甚至比过去十次加起来还要声势浩大。 但令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应对阴暗处随时可能出现的黑手之时,他们却傻眼了。 因为直到异象重新归于各种祭品,仪式即将开始运转,他们都不见任何人闯入清幽门的护山大阵,以及他们设下的层层保护。 “难道是没有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事?” 护法不解:“不应该啊,这异象藏都藏不住,方圆百里应该都看见了吧?” 其余长老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为了防止云州内部先骚动起来,同时为了延长各方势力的反应时间,尽量拖延一分一秒的“伟大的忄生运动先驱姜律”早已经对外放话:今日拍片,不必惊慌。 而此时,云州的人们看着清幽山方向终于消弭的滔天魔焰,纷纷感叹。 “这次怕又是惊世之作啊!” “生活在这个时代真是太棒啦!这就是最好的时代啊!”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到达阴间最高城! 不过虽然没有引起外界第一时间的关注,不过对于内场知晓这异象代表的意义的参加祭典的人来说,却是将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会场中,有着数十个由奇珍异宝打造的黑色莲花台座,每一个台座便相当于一个联通幽冥阴间的端口,站在台座上,被选中的人便能够接受庞大幽冥之力的灌顶,在生与死之间领悟真谛,找寻勘破飞升之路的那一丝机遇。 这样的机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十分凶险的,稍有不慎,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浑身修为神魂被灌顶到其他人的身上,成为祭品和滋养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的名额都是有限的,一是因为莲花台座造价高昂,那是一个萝卜一個坑,早就有名有姓的,二就是如果审查的长老们这种同样经历过灌顶的人都看不中的人,多半无法在灌顶后安全存活,也只是在浪费宝贵的机会。 两者合一,这才造就了苛刻的门槛。 此时莲花台座上已经站满了人,所有人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脑海中默默地回忆着他们各自的师尊耳提面命的话,确保没有一丝纰漏。 “大的要来了。” 夯烈咽了口唾沫,看向身旁的姜律:“你别紧张。” 若无其事的姜律看了看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的夯烈,满脸平静:“我不紧张。” 说完,他看向了另一边女性区的凌泠和紫竹。 从她们的表情来看,她们也一定非常紧张。 不过好在姜律抽空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关于祭典的事,包括以前的各种失败案例及其原因都告诉过她们。 所以相对其他已经开始有些表现出无措的人来说,她们相对还算是镇定。 这就是一种关系户的自信! “那什么.”夯烈抬着头,看着已经快要结束仪式,开始灌顶的观星楼主,冷汗流个不停,开始没话找话:“你现在什么感觉?” 姜律轻轻跺了跺脚,用余光扫了扫莲台:“感觉像在环太平洋开机甲。” “什么?” 夯烈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便听见高高盘坐于半空的观星楼主用略显古怪的语调和音节高呼道:“开始灌顶!” 随着他召来一道天雷,劈在会场中心那道大阵上,阵眼上的祭品立时开始燃烧,这代表着阵法已经成立,源源不断的庞大灵力被从各种祭品中抽取出来,灌注到莲台之上。 下一刻,姜律只感觉自己的脚底被牢牢吸在了莲台上。 而这种感觉,他好像似曾相识. 怎么有种小时候摸电门的感觉呢? 想到这里,姜律猛地扭头看向夯烈,只见他已经浑身抖若筛糠,眼神都开始涣散了。 他终于明白了。 “达到生与死之间的境界是他妈的靠触电???” 然后,姜律也开始控制不住地打起了摆子. “他们的应该是已经成功进入精神世界了。” 尽管目前的进展十分顺利,但是护法的脸上见不到一点轻松,反倒是布满了阴霾: “然后.就是仙人了.” 另一边,高居云层之中的宗主已经将感知像蛛网一般,蔓延到了整座清幽山。 虽然他现在戴着眼罩,可在他的神识中,清幽山上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应到任何一丝异动。 别说仙人了,连个闲人都没有。 “人呢?”自我意识过剩的宗主所修功法的副作用开始显现:“难道被我的王霸之气所震慑,不敢造次?”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边加大搜查力度,一边在嘴角浮现出笑意。 “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他指定是怕了,桀桀桀!” 可就在这时,主持着观星楼主却突然向他传音,语气急促地破口大骂:“你到底在干什么?祭典里进人了你他妈的没发现啊?!” “啊?”宗主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那你让他出去啊。” “你是不是有病?”观星楼主有些绷不住:“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啊!!” “啊?” 祭典中,主持着整个祭祀的观星楼主根本无法移动,只能面如死灰地看着下方的那个一袭白袍的年轻人在陷入假死的百流宗弟子们中间踱步。 那人仰起头,用手挡着阳光,眯着眼越过观星楼主,仿佛是能看见云层中用秘法隐匿了身形的宗主。 “我都不知道你在架谁。” 他带着满脸的戏谑说出这句话,然后又嘲讽意味拉满地向观星楼主敬了个礼: “辛苦你了,辛苦伱送他们去死了。” 说罢,他径直向阵法中心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身上都会燃起一道漆黑色的火焰,随着他走到了中心,已经成为了一团火人,只有火光中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若隐若现。 参加祭典的弟子们或许不知晓,但观星楼主却是知道,这是天劫中最为致命和本质的业火,一个火星就有可能烧死一个大乘期的修士。 但是他在业火中竟是闲庭信步,丝毫不受影响。 而此时,宗主和护法长老等一众人已经全部在收到观星楼主的消息的第一时间赶赴了祭典外围,当他们近距离看到那满身业火的人影时,立刻就被震惊到了原地宕机。 “仙人,这绝对就是仙人!” 而已经成就大乘,站在九州之巅,成为最顶尖的那一小批支配者的宗主却更是恐惧到了头皮发麻。 “仙人.也不能把业火这么蹂躏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以至于压根就没有人想过出手阻拦。 开玩笑,别说出手是不是飞蛾扑火了,但凡沾染上一星半点的业火,一身的修为甚至前一世下一世的气运怕都要被烧得干干净净。 见到众人举足不前,被业火包裹住的年轻人终于发出轻笑:“下次再考虑自爆拖延别人之前,记住别这么压迫灵台,真当别人看不出来是吧?” 宗主表情一变,尬笑两声:“这么明显吗?” 其余众人看向宗主,怒目而视。 “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护法怒其不争。 “不过你们也别怪他。”火人耸耸肩:“区区大乘,也就只能拖延我个大概一瞬间的时间吧,充其量不过只是被路边用铁链拴住的狗的叫声吓一跳的程度罢了。” 这话对自尊心很强的宗主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我不信!”宗主咬牙切齿,就要自爆。 “不信你就试试,不过现在嘛.” 火人环视一圈:“自爆就等于把他们全部炸死。” “你!” 宗主犹豫了一瞬间,但就是这么一瞬间,火人似乎已经完成了某种布局,身形逐渐开始虚化。 “不说了,我要去封印裂缝了。”火人又是一声怪笑:“就是不知道真爱说的好苗子是哪个,不过也无所谓,以后有机会去下面捞人便是。” 说完,火人彻底消失在了阵法中间。 “可恶!被小看了!”宗主气得直跺脚,但是又毫无办法。 护法深吸一口气,问观星楼主:“能中断仪式吗?” “不行。”观星楼主摇摇头,悲怆地看向昏迷的弟子们:“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了,他恐怕是想用这他们能沟通幽冥阴间的神魂作为材料封住裂缝。” 护法一愣:“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不开启祭典,他反而没办法封住裂缝?” “不是这样的。” 观星楼主隐晦地看了一眼正在超用力握拳,湿润了眼眶的宗主,叹了口气: “他毕竟是仙人,总有我们想不到的手段,或许只是他认为这样的选择最方便罢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只有这一个方法,可如果我们防备至此,他都还能如入无人之境,那就意味着,他随时都能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摄取这些孩子的神魂。” 护法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叹息。 面对仙人,似乎.无解。 而女长老们,则满脸绝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人群中那道年轻的身影。 【镜头拉近,姜律的脸逐渐清晰】 【姜律突然睁开了眼睛,镜头逐渐拉远,阴暗的背景出现在画面中】 身处一片平原的姜律看了看周遭的一切,视线最终定格在一座笼罩着幽幽蓝光的古城之上。 硕大的“枉死城”三个字格外扎眼。 他鼓鼓掌:“太好了,我好像被电死了。” 突然有人戳了戳姜律。 姜律回头,夯烈正瑟瑟发抖:“我们这是.在哪啊?” 姜律想了想,侧开身子,让夯烈看到前方的枉死城。 “到达阴间最高城——枉死!还是让我们看看远方的百艺老母吧。” “啊?我们死啦?”夯烈满脸的不可置信。 与此同时,一道光柱显现,一个满脸迷茫的人影出现在两人身边。 “师”夯烈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刚要开口打个招呼,就被姜律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夯烈不解地问道。 “不是。”姜律嘿嘿一笑:“我们搞小团体孤立他!” “?” 夯烈很想问他是不是有病,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是,姜哥你.” “开个玩笑。”姜律眼看夯烈好像还挺有正义感,当即假装在开玩笑,解释道:“现在情况不明朗,这种情况不管是师尊还是观星楼的前辈们都没跟我说过,说明他们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我琢磨着小心点总没坏事。” 这倒是实话,按照之前得到的情报,生与死的空间应该是阳间和阴间中间的一个独立的空间,他们会在那里通过种种考验,如果能成功赢得各路鬼神的青睐,就能有享不尽的好处,若是能吸引到百艺老母,更是能飞升幽冥阴间。 只不过现在他们却是直接来到了枉死城,这是姜律没想到的。 “啊?”闻言,夯烈又是一阵懵逼:“不是,他们告诉过你内幕的吗?” “你懂个寄吧,这叫内测玩家。” “啊?” 说话间,一道道光柱开始愈发密集地出现,所有参加祭典的人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了平原之上。 凌泠和紫竹第一时间找到了姜律,宛如受惊了的小白兔,一人挽住姜律的一只手,畏畏缩缩:“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姜律摇摇头,安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没跟我说过,不过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别太担心。” 夯烈识趣地别过头去,内心却是十分悲凉。 什么嘛,原来你们都是那个什么内测玩家吗? 就连她们二人都因为未知而感到恐惧,其余人就更不用多说了,道心不稳的人看着枉死城那三个字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而在枉死城前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奇怪的人,自然也吸引了城门前鬼差的注意。 青面獠牙,满身阴气的鬼差走了过来,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看着他那可怖的容貌,这些在九州各处至少都闯荡过一年的天之骄子竟是无一人敢搭话。 不过姜律看到这种长相的脸却是倍感亲切。 老乡嘛这不是? 但就在姜律要开口搭茬的时候,却是眉头一紧:“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什么?”鬼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鬼差长袍,疑惑地反问:“我衣服怎么了?” “你们的保安服呢?” “诶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前穿的叫保安服?” 姜律微微一笑,喊起了当年自己普及下去的口号:“我是一名保安!保卫一方平安!爱吃小熊饼干!喜欢熬夜加班!” “不是你” 鬼差大吃一惊,扭头就召来同伴:“快去问问孟婆是不是又喝醉了把马尿当成孟婆汤了?” 顿了顿,他打量了一眼姜律,补充道:“查大概二十年到三十年之前的记录!” 百流宗弟子们也是露出异色。 他们都是不知道高层计划的弟子,甚至还有一部分人干脆就是正在外界游历临时被叫回来的。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正常来说不会被送来枉死城,更不知晓姜律这一问的含金量,只是奇怪这面生的师弟怎么会知晓这么多事情,顺理成章地就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宗主的私生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凌泠和紫竹对姜律倒是完全信任,并没有怀疑他藏私,所以便更奇怪了。 而姜律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好奇地问道:“孟婆现在怎么会染上酒了啊?” 鬼差下意识回道:“她以前是不喝的,但是自从上面换人以后,就.” “诶不对!”鬼差反应了过来:“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啊?少废话,你们什么人,怎么死的,为什么我们没收到上面的消息?” 但此时姜律已经陷入了回忆。 孟婆啊. 你一边在灶台前熬汤,我一边在你身后熬你的那些时光,真是难忘啊 居然因为我染上酗酒的恶习,甚至影响了工作吗. 下次见到你,可得好好惩罚你一下啊 “喂!和你说话呐!” “啊?”姜律回过神来:“哦,我们啊,我们死了吗?” “你问我?”鬼差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先将这些人收容起来,可刚掏出枷锁准备给姜律戴上,后者的身上却突然闪烁起一道异光。 “这是.”鬼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姜律也沉默许久:“这是啥?” 鬼差终于想起了什么:“你们是阳间下来的实习生吧?” 他认出了祭祀大典的气息。 在百流宗的人眼中,这叫祭祀大典,殊不知在阴间人眼中,这其实只是一张通行证,或者说,上面的印章。 “实习生?”众人均是满脸疑惑。 鬼差挠挠头,有些为难地道:“但是现在那位早就被革职了,那些部门也都没了啊,阳间怎么还能送实习生下来” “什么情况?”姜律问道。 鬼差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态度变得有些恶劣,语气也显得很烦躁:“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很苦恼,如果是上面下来的实习生,肯定是不在生死簿上的,上面也就自然不会有消息。 可是虽然不在生死簿上,却又不代表他们现在还活着,那这么多人该怎么安置呢? “算了,干脆先关起来吧。”鬼差自言自语:“把消息一层层传上去,总有能拍板的。”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众人:“不过被关多久,可就得看你们的造化咯。” 就在这时,一道一袭白衣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和鬼差之间。 大家只见得他对鬼差淡淡道:“该去何处便去何处吧。” 下一刻,鬼差便像是被迷了心窍,木讷地点点头:“是。” 然后转身离去。 紧接着,白衣人又面对不明所以的众人,张开了双臂,露出微笑:“走,跟着我来,我带你们走。” “你要带我们去哪?”有人问道。 “带你们回家。”那人温和地道:“不过路途遥远,我们需要从枉死城先到缅北,在卧虎山庄先休息一晚,然后再回九州。” 听到对方提到九州,出于对老乡的亲切以及熟悉的名词带来的安全感,大家瞬间就相信了对方是自己人。 “还能回去?”众人惊呼一声:“可是我们的考核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就会完成考核,我就是你们的主考官。” “啊什么原来是这样吗?”众人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只有姜律,满脸警惕地盯着对方。 “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谁指使你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感受我的痛楚吧! “这位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那人似乎听不懂姜律在说什么,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来。 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比起姜律来说丝毫不差,这么温和地一笑,充满了迷惑性。 这也是百流宗的弟子们一下子就相信他就是自己人的原因之一,那种友善和亲切的感觉可以说是扑面而来。 作为一个主修魅力的超巨大花瓶,姜律是最知道这位集帅的底子有多好的,也正因如此,他根本不吃这套。 以己度人,他很清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居然知道缅北。 难道在灵域里遇到了一个穿越者?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律的戒备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虽然穿越者是一个猜想,但只有一点姜律十分确定。 “你就是仙人吧?” 姜律直言不讳地问道。 而他的开门见山显然也是让对方有些感到意外。 一瞬间,对方也猜到了姜律就是真爱道人给他提过的好苗子。 “哈,真爱说的就是你吧?” 此言一出,姜律的猜想便算是被证实了。 除了凌泠和紫竹,在场的其他人可没有姜律这么好的待遇,压根就不知道仙人的事,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到恐惧,反而是有些惊喜。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别处。 “前辈你难道是我百流宗昔日飞升的老祖宗?” “哦?哈哈。”那人恬不知耻地点点头:“这都被你们发现了,我还真就是你们老祖宗。” 说着,他还冲姜律挑了挑眉。 问话那人闻言大喜,竟是纳头就拜,这可把姜律气得不轻。 “捏马勒戈壁的,占便宜占到我的头上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姜律也不管对方是仙人还是什么,掏出哈斯茉尔的羽毛就开始点火。 来自天堂的圣洁火焰有了枉死城的阴气作为燃料,便如同那东风之火,烧得比在龙舞楼厨房还要旺,径直朝着对方涌去。 姜律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圣焰中蕴含的名为净化的极致热量惊得众人四下散开,他们甚至来不及质问姜律为何要对老祖宗出手,生怕沾染上这恐怖的火焰,瞬间就将他们焚烧殆尽。 “烧死你個心术不正的阴暗逼!” 姜律咆哮着,浑身充满了正气,像是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似的,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 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他不仅高估了圣焰的威力,也低估了仙人的强韧。 连邪神根基都能烧红的圣焰,落在对方身上,竟是没有泛起半点水花。 只不过偷袭也不是没能建功,至少让姜律捕捉到了一条关键的线索。 “天堂圣火?”对方双目瞪得滚圆,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姜律:“妈的基督教打过来了?” 姜律也愣住了:“你他妈的就是穿越的吧!” 不过对方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调整了情绪。 他没有回答姜律的问题,只是淡淡道:“可惜,你的神魂太弱,否则真有可能伤到我,不过,既然伱跟上帝那老东西有关系,那就不能让你活了。” 姜律表情一变。 “妈的你骂谁呢?” “多说无益,裂缝的坑你第一个去填吧!” 说着,对方开始迈着平稳的脚步逐渐逼近。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听不懂谈话的内容,但是根据情绪来判断,对方好像是敌非友啊。 他好像.想用大伙作为材料去填补什么东西。 而作为材料的下场,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此前好悬没磕几个响头的人紧张地吞咽口水,尴尬地开口:“老祖宗,你怎么” “认祖宗上瘾是吧?”姜律头也没回,鄙夷道:“他是敌人,不是你祖宗。” “呵呵.”对方轻笑着,脚步未停。 而随着他逐渐逼近,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压得众人头都抬不起来,膝盖发软,几近跪下。 其中修为较高者已是满脸惊惧,因为对方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简简单单地释放出一缕气势,便足以让他们丧失一切抵抗的能力。 他们这才想起姜律说的话。 仙人!这是仙人! 而且还不是自己人! 吾命休矣? 姜律的身躯开始颤抖,但是,这颤抖却并非来自于恐惧。 他只觉得愤怒,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的愤怒。 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偷走了,然后被盗窃者用来当作对付自己的武器那样愤怒。 随着对方站到姜律面前不到三寸的距离,其他人早就已经顶不住压力,趴伏在了地上,骨骼咯吱作响,摇摇欲坠。 对方直视着姜律的双眼,稍感诧异:“虽然我很讨厌你们这些天堂的鸟人,不过我还是不得不佩服你们的骨气,即便是这样都还死撑着吗?” “我再问一遍。”姜律抬头,将双手附于对方双肩,露出森白的虎牙:“你他妈的骂谁呢?” 对方眯起眼,满眼漠视:“我说,现在了还想做困兽” “仙人,我是来谈条件的.” 对方的眼神顿时清澈:“诶奇异博士的梗?” 与此同时,【等重天平】发动,姜律和白袍仙人一起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 两人一齐消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的大山也就瞬间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感到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凌泠和紫竹,在担心之余瞬间就收拾好了心情,振作了起来。 她们对视一眼,都是想起了姜律跟她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曾有过的一场对话—— 【“如果万不得已,我会出手,届时我会和仙人一起消失一段时间,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告诉师尊和护法他们,第一时间准备一个大杀阵,威力一定要尽可能大,等到我和仙人再次出现,就第一时间灭杀虚弱的仙人。”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师尊和护法他们?”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这个秘法,因此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你这么信任我们吗?” “对啊,所以我可以走后门了吧?” “那那好吧。”】 “现在,应该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凌泠表情严肃。 紫竹点点头:“不过师尊他们不在,我怕.” “只能尽力而为了。” 这一天,姜律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尸体支配的恐怖,还有那被囚禁于坟地里差点被捡尸的屈辱! 即便是从等重天平的空间中退出,被强行等价的两个个体也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冲才会转变回原本的状态。 从天平空间退出的瞬间,也就是仙人最弱的时候,在此之后,被强行分配至姜律身上的力量就会线性回归,直至他重回巅峰。 这一段缓冲的时间,便是机会! 原本在已经进入阴间,失去大乘期强者的辅助下,就相当于失去了发动等重天平削弱仙人的意义。 但姜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愤怒,以及被当作上帝走狗的屈辱,让他含恨发动了等重天平。 不管这么多,先揍一顿对方再说! 而在姜律因为发现自己的综合实在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笑容逐渐猖狂的时候,白袍仙人也发现了浑身修为正在逐渐衰弱,惊恐不已。 “什么情况?!上帝什么时候会这种路数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了?” 姜律活动着筋骨,开始逐渐逼近。 对方看着步履轻快的姜律,又看了看周遭一片虚无的环境,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这些百流宗的疯子,一个二个都喜欢自爆是吧?!” “错误的,不是自爆,而是”姜律双手握拳,然后右手伸出三个指头,比出一个三,左手又伸出大拇指和小指,比了一个六。 “三十六?”对方一怔。 姜律微笑:“代价只是三十六时辰的冷却时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连我都能削弱的秘术,怎么可能代价仅仅只是” 可还不等他说完,姜律便故技重施,又是一记圣焰打出去:“偷袭!” “天真!就算我被削弱,你以为你就嘶,啊!!” 对方本以为就算自己正在无限弱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可能被这种老招数给影响,可谁知道,那轻飘飘的圣焰刚接触到他的皮肤,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于是他下意识疯狂地甩着手,像是在厨房里被油溅到似的癫狂,哪还有一点仙人的样子。 但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的姜律并没有趁胜追击,反倒是也跟他一样,呲牙咧嘴地甩着手,原地上蹿下跳。 这让战斗经验丰富的仙人瞬间看出了端倪,再结合强度空前提高的圣焰,他迅速做出了判断:“在这个空间,我们两人的状态最终会趋于一个中间值,而且我们都会受到一样的伤害!” 姜律恍然大悟:“草!还真是!” 仙人的本意是寻求验证,没想到却成了给姜律答疑解惑,一下子没绷住:“你自己的秘法自己搞不明白是吧?!” “你别狗叫!”姜律气急败坏。 说着,他撤回了一道圣焰。 此时的他,虽然没有被烧,但是手臂已经被烧出了白骨。 可奇怪的是,仙人的手上却只是有一片焦黑。 姜律瞬间悟到了。 受到的伤害虽然是一样,但根据两方不同的抗性,伤害的体现也会不同。 本着再苦不能苦自己的想法,姜律这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连带着一起恢复仙人了,治愈buff的功率开到最大,又以还在攀升的实力作为辅助,迅速修补好了手臂。 果不其然,仙人也痊愈了。 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 仙人不敢出手,他怕打姜律把自己打死了。 而姜律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说到底他只是为了出气。 但现在的情况是,揍他的同时,自己会受伤,那到底算谁揍了谁? 而正当姜律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惊雷响起,无意中化解了尴尬。 仙人提醒道:“那什么,你应该已经大乘圆满了,马上要渡劫了。” “啊?”姜律愣了一下,下意识点点头:“哦,谢谢。” “没事.” 然而,所谓的天劫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每道雷光都只是闪了一瞬,就消弭在了天平空间的混沌迷雾之中。 而雷劫的轰鸣声每出现一次,仙人的眉头就紧锁一分,直到响到了第九次,仙人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些惆怅地道: “九重天劫.难怪真爱说你是可造之才,古往今来,能引动九重天劫的人,无一例外都成为了一界之主,包括我都” 可就在他说话间,又是一道更加震耳欲聋的炸响声乍现。 “什么逼动静?”仙人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道:“第十重?” “啊好像不是” 姜律看向正上方。 此时混沌中正凝聚出一片厚重恢弘的雷云,然后一道黑色的雷光反向劈了出去。 这给姜律的感觉就像是天平空间有着灵智,被大乘雷劫打扰九次之后,终于不堪其扰,拉了个大的。 仙人已经被惊掉了下巴:“你这秘法优先级还挺高。” “那可不。”姜律也是愣愣地点头。 而雷劫过后,姜律的修为已经来到了飞升之后的仙人,然后继续攀升。 他感受着体内的力量,看向了仙人。 仙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倒退两步,带有警告意味地说道:“我可先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成仙,你那圣火威力更强了,再烧我,你指定也没好果子吃!” 姜律沉默了。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他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因为直到现在,他的修为还在飞速攀升,这就说明他现在的硬实力还是不如对方。 刚刚是烧掉了一只手,现在再梅开二度,说不定就抢救不过来了。 何解? 突然,姜律想到了什么。 说到抗性,他好像有一个抗性无敌的部位。 姜律看向仙人,缓缓道:“感受我的痛楚吧!” 说完,他一记圣焰之后,又接了一记左轮。 瞄准的,却并非是仙人,而是自己的邪神根基.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姜律的秘密 邪神根基无惧诅咒,水火不侵,这是早就经过时间考验的。 虽然一直没有什么主动技能,但一直都是姜律引以为傲的部位,同时也是唯一一样从前世开始始终伴随在自己身边的器官。 作为一起登上巅峰的伙伴,姜律把它练出来不可谓不难。 它拥有着遥遥领先的智驾系统,在遭受外界影响时会自动介入感知。 这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当姜律遭受致命打鸡的时候,智驾系统会自动屏蔽掉这方面的感知,并自我缓和伤害。 只有当在平稳的道路上的时候,智驾系统才会将操控权和感知还给姜律,让他尽享驾驶乐趣。 而这个自我缓和伤害的极限,姜律到现在都还从来没有触及。 这就是他的依仗! 随着圣焰的席卷,以及左轮子弹的倾泻,被智驾系统介入的邪神根基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 代表着纯洁的圣焰,即便在已经飞升成仙的姜律的手下,一样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长裤被烧穿,暴露出的邪神根基在烈焰下反倒是更显光泽。 而那些子弹划过皮肤表面,则更是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完完全全像是在刮痧一般。 姜律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嗯!很有感觉!” 在这足以撕裂摧毁大乘期强者的攻伐风暴之下,姜律可耻地石更了。 但一旁的仙人,显然就没有这么安逸了。 在天平空间之中,同样的感知和伤害被一模一样地施加在了他的身上,当然,也是同样的部位。 唯独这个部位,仙人反倒是比姜律更加脆弱的。 只见仙人表情一变,尖叫着迈起内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软肋,表情十分惊恐。 “哼,哼,嗯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仙人痛苦地嘶吼着。 眼见一击奏效,姜律并未就此收手,反而加大了力度,淬火的矛头直指仙人: “这就不行了吗?看来你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强大。” 而仙人满头大汗,眉眼间已是难掩的震惊。 “你这个疯子!” 姜律耸耸肩:“你怎么能因为自己技不如人就指责别人呢?” “你管这叫技不如人?!” 虽然被烧的姜律,但那种圣焰带来的灼烧感和子弹射击的穿刺的痛感却是货真价实的。 这让仙人开始不受控制地撕扯身上的衣物以求降温。 虽然他心里也知道姜律不动,不管他做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但是难受到了极点的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只为了在精神上寻求稍许的安慰。 撕开裤子,仙人一下子愣住。 而姜律远远地看了一眼,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伤害落在姜宝身上不算是什么,但是同样的伤害却对对方的根基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虽然并没有被完全烧掉,但是仙人的根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什么精神了。 姜律并不知道它原本是什么颜色的,他只知道,此时看到的像是被喷火器漂过的焦黑猪皮,干瘪并且皱巴巴地吊在那里,显得有些可怜。 不止如此,在其表面,还不时冒起一个大水泡,然后炸开,跟炸爆米花似的,弹得它左摇右晃,啪啪作响。 仙人想要用手去扒拉,但是又不敢,生怕一碰就掉。 眼看着自己身为男人的证明正在逐渐凋零,哪怕过去再是叱咤风云,笑看九州斗转星移的他,也是束手无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 最终,仙人能做的也只是仰天长叹,眼角划过一道眼泪,然后任由疼痛和绝望淹没自己,摧毁自己的意志,最终在那种触及灵魂的痛楚之下跪倒在地,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就像所有的爆蛋小子那样,有力使不出,也根本没有使力的心思。 姜律看看对方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里突然变得美滋滋的。 “还得是我啊。” 俗话说,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能获得双倍的快乐,而把自信建立在他人的自卑之上,自然也能获得双倍的自信。 出于对邪神根基的骄傲,姜律的快乐和自信心都空前地高涨。 不过新的疑问也充斥在了他的脑海里。 咱就是说,这种高效而快捷的方式,以前怎么没有在相关资料里看到过呢? 为什么玄幻的主角打架,从来不去掏鸟呢? 这可是连仙人都承受不住的直达灵魂的痛苦啊。 只能说前人的想象还是存在着时代的局限性的。 浑身无力,四肢酸软的仙人,像一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紧闭着双眼,正在和灵台中的自己做着强烈的斗争,试图战胜这种自然带来的、刻在dna里的保护措施和应激反应。 突然,头上传来一股灼热感。 仙人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姜律靠近了过来。 他的根基,正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悬在自己的头顶,随时可能斩下。 或许,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吧仙人这么想着。 果不其然,姜律淡漠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根基被烧掉,你便会多出一個罩门,只要我以圣焰顺着孔洞深入,再辅以几颗子弹,我的前列腺系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你的一定会被摧毁。 到那时,你重塑肉身都不管用,你的肉身会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而伱的神魂也会变得永久残缺。” 姜律非常卑鄙,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他将邪神根基完全覆盖的部分都作为了攻伐的对象,配套成体系的系统,都在他的玩弄计划之中。 用前列腺高超换取仙人的前列腺爆炸,在他看来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呵呵.” 仙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悲愤道: “我是决计不会让你以这种方式战胜我的,大不了以后我便不做男人了.” 下一刻,姜律的脚踝被仙人猛地捏住。 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仙人还有反抗的余力。 可姜律此时左手持枪右手持毛,实在腾不出手,甩了几下都没甩开。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律恼羞成怒,加大了手上的动作,开始对着自己的前列腺猛攻。 “呃!”仙人发出一声闷哼,然后缓缓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怒火和怨恨:“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 说着,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在姜律震惊的注视下将手一挥。 焦黑色的物件在空中划过一丝优美的弧度,然后掉在地上,弹了几下。 然而姜律并没有注意到这样东西,而是以为仙人对自己做了什么,着急地摸索着身上,看是不是少了什么零件。 “你做了什么?!” 他咆哮着质问。 “我斩断了我的烦恼根”仙人的双眼逐渐清明。 姜律一愣,低头看向地面:“哪呢?” 刚问完,他终于看到了仙人已经千疮百孔的根基——一截焦黑的东西,像极了黑胶水管。 “咋成这样了?”姜律倒吸一口凉气,开始幻痛。 “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混蛋!” 仙人大吼一声,又是向下探手,扯出一块干瘪的烂肉。 姜律眼皮跳了跳:“什么逼玩意儿?” “你真是畜生啊!”仙人恨得捶胸顿足:“这是我的前列腺啊!!” “牛逼。” 这下子就轮到姜律汗流浃背了,他没想到仙人会狠辣至此,为了不受他的制衡,竟然直接自主阉割了,而且还阉割得很彻底。 没有了软肋,姜律的优势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那么现在再烧自己的姜宝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想到这里,姜律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烧啊,你怎么不烧了?!”仙人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 “不不想烧了。”姜律尴尬地将头扭朝别处。 便在姜律思忖着如何再想辙破局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同时身体也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诶你怎么自己又长出来了?”姜律惊讶地问道。 仙人惊喜地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慌张地捂住胯下。 “妈了个逼的我肠子漏出来了。” “草!”姜律恍然大悟:“我是说感觉谁在动我肠子!” 这种肠子在体内乱动的感觉自然不好受,但姜律也没多说什么,至少比起对方来说,现在的情况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将肠子塞进肚子之后,仙人又用秘法堵住了下身的豁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姜律,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这可怕的眼神让姜律吞了口唾沫,讪讪地道:“你先别急,等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整死你。” 可仙人闻言,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突然释怀了。 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呵呵,我真傻,这种开启异空间的秘术,消耗一定非常大才是,我根本用不着着急,只要安静等待,我们早晚会被迫离开这里。” 说着,他用刚刚捋过肠子还没洗的手拍了拍姜律的脸,露出和之前在百流宗众人面前出现时一样温和的笑容: “我不急,你等着的,出去以后你指定是活不了了嗷。” 坏了!被发现了! 姜律心头一震。 等重天平的确有着一个小时的时长限制,到点了里面的两个个体就会被动脱离,这也是当初姜律和尸体强制平衡失去行动的能力之后还能够顺利离开的原因。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在这里解决对方,但是对方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就会有更充足的心理准备,失去了那种未知带来的紧迫感,那么尽可能削弱他的目的就会困难百倍不止。 自己这边一边自残,对方那边一边自愈拖住,只要他从头到尾只用卯足心思做这件事,不因为任何事分神,那么自己的阴谋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念及于此,姜律决定做些什么。 他突然展眉一笑:“哎呀你想多了,胡说什么呢真是的。”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可恶.”姜律再度眉头紧锁:“不愧是仙人,这么不好骗吗?” “.” 仙人懒得跟他多废话,只想独自酝酿对他的杀意,静静等待天平空间再度开放:“除了这招,你应该没什么花样了吧?好好等死吧。” 不得不说,没了烦恼根,说话就是硬气。 仙人想的是如何无伤干掉姜律,所以遇到威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是避战,但如今,那一整块都被他自己掏出来扔掉了,那就自然没有这种烦恼了。 仙人的心态,已然无敌! 但就在仙人说完这句话,打算去一旁做着,不管姜律怎么折腾都始终保证自己实力不再受损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那惊鸿一瞥,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这个是” 就在转身之前,仙人注意到了姜律的邪神根基。 此前在圣焰的包裹之下,他看不真切,但是此时再看,他竟是发现其上充满了细节。 不仅仅是大,上面甚至存在着只有他才知道的大秘密! 他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有些颤抖地上前,半跪在了地上,扶着姜律的腰,瞳孔地震着近距离观察。 “不会错的,不会错!” 这把姜律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咬自己,开始挣扎。 等重天平早在他烧鸟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平衡了两人的战力,因此姜律挣开他的束缚并不难。 他警惕地盯着仙人:“你发什么神经?” “不会错的.” 仙人满脸肯定地指着姜律的邪神根基:“你进化出了放血槽对吧?!” “什么?!” 姜律也怔住了:“你居然看出了我独具匠心的设计?!” 他心念一动,平整的根基表面开始浮现出无数沟壑,这些沟壑形成了一道精美的图案,像极了敦煌画壁上的浮雕。 那是一张脸!邪神根基竟然支持人脸识别! 而仙人看到这一幕,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开始解说:“放血槽,准确地说是情趣槽,这是专门为了爱而进化出的特征。 虽然对修为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唯独在欢爱的时候,能够迅速排出多余的体液,防止倒灌,还能像轮胎一样增加摩擦力,加大刺激。 在不用的时候,皮肤紧闭,肌肉放松,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发动,便能适应各种路况,保证每一次都是双方最极致的体验.” 姜律眯了眯眼,心中巨震:“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对过去的告别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律的心里是十分忐忑的。 仙人说的事情,是他一直以来隐藏着的最大的秘密之一。 他向来不是龌龊小人,不屑于用药物来操控人心,长久以来捕获到的芳心,那都是一针一线真材实料做出来的,绝对掺不得假。 除了伟岸的身形,神乎奇技的临场操作,以及那神鬼莫测的想象力,靠的就是这一手物理外挂。 平时的时候隐藏起来,只有埋没的时候才会发动,所以一直以来就连和姜律知根知底的人都未曾察觉到这一点,毕竟没有人会在除了脸部以外的地方长眼睛,更没有缝隙留给人伸手进去探。 她们只会觉得这是一种和姜律灵魂之间契合的表现,谁能想到这会是来自于宇宙唯一超进化究极生物的降维打击? 这是连宙斯他都没有告诉的秘密,所以他根本想不通仙人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是谁?” 仙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找到你一直在寻找的白月光吧。” “卧槽这你都知道?”姜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这又是他的一个秘密。 他之所以将情趣槽进化成了人脸的图腾,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的初恋,由于修炼了一门神秘的功法,所以身体异于常人,除了灵台,身体里还藏匿着第二尊神魂。 没错!就是在那里! 虽然因为岁月的流逝,让姜律逐渐忘记了她的模样,但是唯独一点他不会忘记,那就是她的第二尊神魂在她身体上留存下的烙印。 尽管这个白月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这個烙印会始终伴随着她经历一世又一世的人生,存在的方式或者是带纹络的胎记,也或者是别的什么。 只要姜律能遇到她,那么情趣槽就会变成人脸识别,严丝合缝卡在里面,而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只起一个增大摩擦和有效排水的功能。 所以说到底,哪怕阅女无数,姜律也从始至终没有忘记他纯爱战神的身份。 爽归爽,但爽不是目的,寻找白月光才是他最初的本心。 这些尘封的记忆被对方点了出来,让姜律很是不好受。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突然被看穿了一样,心底的秘密不断被对方挖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见他如此窘迫的模样,仙人突然笑了。 “看来过了数千年,你还是没有找到她。”他摇了摇头,眼角蓦地有些湿润:“这也是我的执念啊.” 一听这话,姜律来劲儿了,挑眉道:“你的执念?你寄吧谁啊?我的白月光关你屁事儿。” “伱还不明白么?”仙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嘶”姜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你变性了?!”姜律震惊于白月光变成了一个男人,短暂呆愣后双手抱拳:“纯爱不了一点,告辞!” “我他妈是你分身!”仙人气急败坏。 “嗯?”姜律眨眨眼:“你怎么证明?” “刚刚那些秘密还不够么?” 仙人,或者说姜律的分身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再说一个,你曾经去西方招过一个女恶魔当秘书,因为想尝试用恶魔的尖刺长尾插进去是什么感觉。 结果你不喜欢,第二天就把人家开除了,还说她是上帝派来的间谍,有没有这回事?” 阴间鬼物娘图鉴里记录了分身说的秘书,也记录了这件事,姜律对此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再加上女恶魔事后被他抹掉记忆送去上帝那里当间谍了,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一下子就知道了对方说的是真的。 “没什么印象了。”姜律假装想不起来:“不过看你说得跟真的似的,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骗自己是吧?”分身无情拆台。 姜律见瞒不过分身,也懒得装了:“即便确有此事又如何?既然说到了分身,那么我有理由怀疑当时是你影响了我,并非出自我的本心,分身噬主了属于是。” “脸都不要了。”分身一脸无语,不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虽然是独立的个体,但是两人同出一源,说来说去其实都是骂自己,没什么必要。 不过姜律心里其实倒很惊喜,他的目的本就是想寻找自己的分身,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还省去了不少麻烦。 现在看起来,分身虽然和他的长相不一样,但气质倒的确有相似之处,想来应当是因为本体转生了一次,因此虽然灵魂没有变,但是肉身多少还是受到了素未蒙面的生父生母的影响。 再加上阵营不同,姜律先入为主地将其当作了敌人,所以第一时间才没有发现。 关键时刻,还得靠邪神根基,当初的合同的神是如此,现在的分身也是如此,可以说,对古人来说,刷邪神根基比刷脸好使。 “所以能不能跟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姜律转移了话题:“百流宗不是为了向阴间输送人才才成立的吗,为什么你对他们如此敌视?” “敌视倒也谈不上,这么多年我也没有针对过他们,只是这次百流宗实在是过线了,这道裂缝是万万不能开启的。” 分身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说道:“不能让阴间发现这个世界。” “为什么?” “因为阴间变天了,一旦他们发现这里,就一定会发现我,那我就会失去栖身之所,不得不离开。”分身解释。 “我就不明白了。” 姜律有些奇怪: “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所以我死前才会留下信息,让转生之后的我来找你。 但现在看来,你情况很好啊,既然如此,你为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就算你势单力薄,为什么连宙斯都没有去联系?” “你遇到他了?”分身有些惊讶。 姜律点点头:“一起嫖的时候突然偶遇了,不过也是分身,本体还没见到。” “坏了,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分身并没有因为故友相遇而感到开心,反倒是一脸凝重之色。 “怎么说?” “从你和宙斯产生交集的瞬间开始,不管他是不是分身,都意味着你重新加入了这场乱战,你恐怕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了。” “他们.是谁?”姜律被他这谜语人的模样弄得心里有些发怵。 “很多。”分身掰着手指开始盘算:“除了宙斯,还有上帝,奥丁,佩龙,拉,安、基,阿胡拉,苏尔耶、梵天,释迦牟尼,甚至包括特佩乌与古库马兹,至于我们这边的就不说了,总之都是一团乱麻。” “感觉.也还好吧。”姜律感觉区区十几个神话体系的势力,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我说在他们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生物呢?” “谁?” “域外邪神。”分身语气肃穆:“他们自称外神,或者也可以叫旧日支配者。” “哦这个我知道。”姜律点点头:“我前不久才把奈亚拉托提普的老婆睡了。” “还有这种事啊。”分身先是点点头,随后意识到哪里不对:“谁?” “奈亚拉托提普。” “卧槽?”分身震惊之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很紧。” 分身愣了一下,咬牙道:“我问你这个了吗?我是说你对奈亚拉托提普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姜律耸耸肩:“你知道的,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滚你妈的!”分身怒不可遏:“你脑子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吗?这个王八蛋算计过我们你知道吗?!” “啊?”姜律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细说。” 分身平息了愤怒,缓缓解释道: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当时别说能正面战胜我们的人了,能暗算我们的人在阴阳两界都找不到几个,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仅凭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统领的那个二五仔,是如何能腐蚀我的。 经过我多年的调查,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逐渐走进了我的视野,其他的暂且不说,种种疑点如果是安在他身上,都能对得上,我有理由怀疑,背后是他在谋划这一切。” 提起这个,姜律突然想起当时在幻梦境的时候,奈亚拉托提普试图用神格来诱惑他,并向他提起了阴间的事。 现在跟分身说的完全对上了。 姜律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将当初在幻梦境的事情简单跟分身说了一遍。 虽然这印证了分身的猜想,让他明确了敌人,但是当他得知奈亚拉托提普被诺登斯封印之后,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只是他的一具化身而已,被封印了也影响不了大局,顶多让他的本体伤筋动骨一段时间罢了。” 分身想了想,又安慰道:“不过这也足以拖延他很长一段时间了,其他外神又还没有觉醒,至少在这段时间,那个二五仔是孤立无援的。” “既然主要的祸因在奈亚拉托提普,那么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主神不就好了吗,还打个什么劲儿?” 听到姜律脱口而出的话,分身怔了片刻:“你转生顺产的时候把脑子夹坏了?怎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的?” 姜律也意识到了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许多单纯,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喜欢战争。” “我也不喜欢,但很多事不是我们的喜好能决定的。” 分身带着些许教训的口吻: “正如奈亚拉托提普说的,这么多崭新的神格,就算我们不心动,其他人呢?斯拉夫、玛雅,包括我刚刚还没提到的日本朝鲜那些神话体系的破落户呢? 哪怕是知道这是个坑,为了寻求向上爬的机会,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加入这场战斗的,奈亚拉托提普只需要牵个线,最终的结局就已经不可避免了。” 被莫名其妙地教训一顿,还是自己的分身,姜律也有点挂不住面子,针锋相对地道:“所以又回到刚刚的话题,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又这么通透,为什么会窝在这里做个小仙人,而不是想办法做些什么呢?” 分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姜律仿佛明白了什么:“从刚刚我就发现了,你一直在说担心失去栖身之所,你别告诉我你就真的甘愿在这个世界窝一辈子。” “我当然不甘愿,但是我甘不甘愿有什么用呢?”分身攥紧了拳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别扯其他的,现在给你个机会,我们一起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你跟不跟?” “我”分身犹豫了:“我已经不想去掺合这些了。” “为什么?”姜律平静地问。 分身沉默了很久:“实话告诉你吧,虽然我是分身,但是现在已经又不是分身了。 被你的前世藏在九州的时候,我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是被封印的状态。 等我好不容易想办法,以浑身修为为代价,抵消了奈亚拉托提普对我的腐蚀的时候,那时的我,甚至还不如现在的你。 我也曾经想过,要将失去的一切拿回来,虽然是分身,但我的记忆,我的心情,全部都和本体是一样的,你的愤怒在我这里一点不少。 尽管靠着百艺过去在这里留下的资源,让我修为一日千里,可九州的灵气比起阴间来说差得还是太远了,等我能够再次进入阴间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阴间的局势已经不可挽回。 我们当初只顾享乐,而那个二五仔,却利用我们弃如敝履的各种资源,达到了比当初本体的巅峰还要强大的地步,而我再如何努力,仅凭手头的东西,能不能达到昔日的程度都还两说,而分身的巅峰,甚至还不如本体。 可那个时候我依然没有放弃,他努力,我就比他更努力,我相信以我们的资质,不可能输给他,为此我甚至戒了色,戒了酒,戒了我能想到的可能影响我的一切。 但结果却是,我在阴间被人像狗一样追着打.” 分身苦笑着: “虽然最后我成功逃了回来,但那次之后,我便彻底没了心气,阻隔了九州和阴间的联系,断绝了飞升之路,让阴间的人再也找不到我。 在此之后,我就每天坐在家里发呆,要不就钓钓鱼,写写字,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逐渐的,我也就有意识地将这些事淡忘了。 直到这次连通阴间的裂缝突然开启,我才迫不得已出山,想要封印这道裂缝,却不想碰见了你。 这或许就是命吧.” 姜律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在自己在孤儿院茁壮成长的时候,竟是因为有人在替自己负重前行。 当他得知分身连美色都戒了之后,更是肃然起敬。 虽然邪神根基只有本体最硬,但酒色对分身来说,同样是不可缺少的生命。 从lsp变成钓鱼佬,很难想象自己的分身究竟经历了什么。 如果是这也,那么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再去指责他的理由和颜面了。 两人相视许久,姜律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既然如此,那你脱胎于分身,但也已经不再是分身了,你有给自己取什么新的名字吗?” 闻言,分身愣住了,随后,眼眶变得有些湿润起来。 他自然是明白姜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做了这么多,我不会再要求你做什么了,如果你已经有了喜欢的生活,那么你就去过你喜欢的生活吧。 新的名字,就意味着与过去做一个告别。 “有,虽然一直没有用过,但我确实考虑过。”分身点点头。 “什么?”姜律笑着问道。 “虽然遗憾,但我希望我能向前看,不要像那十几年一样始终活在过去,无法挣脱,所以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是” 分身顿了顿: “姜戒色。” “?”姜律满头问号:“这跟你的寓意有半毛钱关系?” “因为只有戒色生活才能更美好。” 姜戒色一脸认真。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找! 当姜戒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不止是和过去告别了,在姜律看来,他也是在跟自己告别。 姜律不能没有色,就像3d区不能没有蒂法,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已经渐行渐远了。 “不过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还是会帮你的。”姜戒色见姜律的情绪有些低落,出言安慰道。 “即便要你放弃现在的生活,现在的一切吗?”姜律问道。 “.”姜戒色沉默不语。 或许是在掂量,也或许是不想把话说得太透。 有情商的人这种时候就不该再多问了,但姜律没有。 他笑了笑:“你说你做不到装什么逼呢?” “?”姜戒色眯了眯眼。 重活一世,姜律虽然在大事上多了些单纯,但在小事上恶心人的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叹了口气,姜戒色解释道:“这种情况等以后真的遇到了再说,等忙完手头的事,我先带你回一趟家,有些东西正是你现在所需要的。” “好了,开个玩笑。”姜律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那个二五仔,叫梅.梅.” “梅楠。”姜戒色提醒道。 “哦对,梅楠。”姜律奇怪地问道:“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一直都是什么能力给多大饭碗,或许在大环境里面他算是优秀的,但是在我们那好像一般呐。 按理说这种人,给他机会他也不中用,怎么就能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比我以前还要强呢?” “这我也不清楚。”姜戒色显然也有些想不通:“我只能认为是奈亚拉托提普给他做了什么改造或是怎么帮了他,具体的我也一头雾水。” 姜律思索着,缓缓点点头:“这样么算了,也无伤大雅。” “这也无伤大雅吗?”姜戒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过去,气得牙痒痒:“他现在张狂得都没边儿了,为了和我们当时阴间之主的名号区别开来,伱知道他自称什么吗?” “什么?” “阴帝。” “牛逼。”姜律差点没绷住:“那我们以前的都城现在是不是也改叫阴京了?” “你怎么知道?”姜戒色惊讶地问道。 “还真是啊?”姜律彻底没绷住,笑出了声:“什么傻逼,这一改朝换代,不是给都城的人全干成京” 姜戒色的表情霎时间变得严肃起来,打断了他:“这个玩笑开不得。” “我的。”姜律收敛了笑意:“对不起。” 揭过这茬,姜戒色一脸沉重地道:“总之你转生的时间比原定晚了许多,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那必须尽快了,按照我的推算,你就剩下不到百年的时间了。” “我知道。”姜律叹了口气:“冥界之战对吧?” “没错。”姜戒色从姜律的反应中,也判断出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姜律的肩膀,表达自己的鼓励。 冥界之战。 几乎每一个姜律接触到的了解世界真相的人都在提及这场发生在冥界的战斗。 这是一场能够决定大世界之变局的战斗,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那里。 虽然不知道在此之前持续了多久,但是从其他主神对时局的判断,以及姜戒色对二五仔阴帝的评价,如果不出意外,或许会是阴间这边的胜利。 想到这里,姜律喃喃道:“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我能赶上决定胜负的那一刻。” “来得及的。”姜戒色低声道。 正当姜律有些感动于能在他这里得到如此坚定的支持的时候,又听姜戒色继续道:“反正来不及的话你就一辈子无法翻身了。” “你他妈的!”姜律撤回了一個感动。 姜戒色终于在恶心人的博弈上搬回一城,也见好就收,转而问道:“不过说起来,外面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 “也不全是。”姜律摇摇头:“不少都不认识,只有当时我身边那两个女孩子跟我有些暧昧,然后我身后那个黄毛帮过我一些忙,在百流宗里算我师兄。” “暧昧么?”姜戒色想了想:“那就是十次以下?” “还是你了解我。” 本体和分身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十次以下算暧昧,十到二十次算友人以上,二十到三十是恋人未满,三十以上才叫红颜知己,五十次以上叫姜律严选。 这些标准即使过了千年姜戒色依旧没有忘记。 “那我可就放心拿他们来补裂缝了,反正其他的你都不熟,想来你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姜戒色轻松地说道。 “这个.”姜律有些犹豫:“毕竟是同一个宗门出来的” 如果是前世,那么姜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赞成。 别说神和人,飞升以后的仙和人都不能算一个层次的生物了,跨越了两个生命层次,神看人就跟人看猴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如今的他却有些于心不忍。 不只是像他说的那样,仅仅因为算是同一个宗门的人,同样也是因为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让他对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但姜戒色显然不理解这种想法:“宗门?宗门很重要吗?而且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还加入了百流宗。” “因为我很牛逼。” 姜律张口就来:“我转生后找到了一种能够带我穿越时空的能力,我转生的世界其实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连灵气都没有的末法世界。 所以为了变强,我只能不停地穿越时空,去不同的世界寻找变强的契机。 在某一个世界,我找到了我丢失的身体的一部分,知道了你的存在,所以才会过来。 谁知道出生点是在百流宗,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百流宗的一份子了。” 关于驱魔人和灵域的事情,姜律从来没有对任何灵域中的人提起过,包括事实婚姻的妻子伊希娜,包括好兄弟宙斯,自然也包括分身姜戒色。 且不说戒了色的分身已经算是和他撇清关系了,即便分身还是过去那个分身,为了保护自己,在有能力参与到和神明的博弈对局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暴露这目前赖以生存的底牌的。 说得难听些,他从来没有彻底信任过灵域中的任何人。 结婚,行,兄弟情,行,世另我,也行。 但是傻乎乎把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不行。 尽管姜律在纯真,也没有纯真到觉得世界会围着自己转,也没有纯真到会相信每一个对他表露善意的人。 谁知道伊希娜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情感史会不会大义灭亲? 谁知道宙斯知道自己的所有底细会不会生出异心? 谁知道姜戒色如今还有没有被奈亚拉托提普腐蚀? 谁知道灵域里的人知道灵域的存在会不会对身处漩涡中心的现实世界感兴趣? 一切的信任和支持都建立在实力相当的基础之上,当地位不平等的时候,过去和现在的朋友还会不会无条件帮助自己,姜律不敢去赌。 他不敢用浑身上下唯一的主动权和保持神秘的底气去赌人心。 把主动权交给其他人,自己被动接受馈赠或是迫害,这无疑是把自己当作了薛定谔的猫,往自己身上喷毒气。 这种事从始至终就不是没有发疯的状态下的姜律会做的。 而这样的解释倒也没有让姜戒色太过意外。 即便没有这次的这种裂缝,神明想要穿越时空也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而姜律原本还是神明中的佼佼者,哪怕如今还很孱弱,但提前拥有这样的能力倒也算合理。 所以姜戒色只是了然地点点头,随后问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强求什么了,只不过裂缝是一定要填的,如果不用他们,你就得想办法给我找其他人。” “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 姜律嘿嘿一笑:“你忘记还有不少人在觊觎这条裂缝了吗?把你的人和我的人剔除出去,剩下的不就全是材料了吗?” 姜戒色一愣,有些怜悯地笑道:“人家辛辛苦苦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结果到这儿被当成了填补裂缝的材料,这算什么啊” “算他们倒霉。”姜律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又想要机缘又不想承担风险?好事儿全给他们占了? 这种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最可恨了,今天敢拼机缘,明天就敢上赌桌,后天就该学会溜冰了,早晚都是社会毒瘤,必须严打!” 天平空间外,在凌泠和紫竹的主持下,一个集结了百流宗所有天才凝聚而成的杀阵早已落成,只等姜律和姜戒色再度出现。 只要姜戒色一露面,他们就会耗尽这以他们所有修为汇聚而成的大阵的力量,给予其致命一击。 “现在只等师弟出来了。”凌泠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以缓解心中的紧张。 紫竹则是做着现场调度,平衡着这些大家修炼不同的大道所带来的迥异的能量。 所有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说实话,他们并不确定这已经算是他们的极限,理论上能轰杀合体期修士的大阵能不能对仙人造成致命伤害。 但是除了殊死一搏,他们也别无选择。 至于抛下姜律跑路这种事,他们更是想都没想过。 作为能够流传至今的顶尖宗门,对弟子的思想教育和宗门荣誉感的培养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在内部怎么竞争都不是事儿,但只要是在外面,那就必须团结,必须一致对外。 所有力量拧成一股,才能在残酷的大环境中幸存下来。 而且如今已知姜律越弱,出来的时候仙人也越弱,他们其实也都存了一丝侥幸,如果仙人只是刚刚飞升的水平,说不准只是练气期的姜律真有可能把他拖到大杀阵的影响范围之中。 再不济让对方实力大跌不得不放过他们也是好的。 正当他们纷纷紧张地注视着杀阵中央,两人消失的地方胡思乱想的时候,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 “来了!”凌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锋锐无比,抬手之间便是凌空写出一长串虎狼之词,以文道之力灌注于大杀阵。 紫竹也是飞速画出好几张色图,丢进大杀阵,同时高呼:“全体准备!” 一时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在阴间的百流宗,今天再度重铸了过去的荣光,比起多年前的阴间年会上的才艺表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喷洒过媚药的粉红色。 但在这种淫靡的气氛之下,蕴藏着的却是恐怖的能量。 就在姜律和姜戒色身形出现的一瞬间,一道五彩斑斓的雷霆自大杀阵上方落下,狠狠砸在了姜戒色的头上。 没有出现看着烟尘问“结束了吗?”这样的场景。 因为这足以轰杀合体期修士,甚至能对渡劫期修士造成威胁的集百流宗大成的雷击,别说烟尘了,就连姜戒色的头发都没轰起来。 仿佛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姜戒色的身上。 而同样身处雷击中心的姜律,虽然受到波及,但更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因为刚从天平空间出来,两人的实力还没有完全回到原本的水平。 所以姜律也有幸重温了一把什么叫无敌的寂寞。 但要说雷击一点用也没有,倒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至少声势很浩大,浩大到刚出来的姜戒色都没反应过来,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吓了一跳,手一抖,手上的东西就被他甩了出去。 此时全场寂静,没有人说话。 姜律想着该怎么跟百流宗的人解释现在的情况。 而百流宗的人们则是面如死灰,满脸满心都是那种拼尽全力还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无力感和绝望,只能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吾命休矣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死,过往修炼时的回忆,心里珍惜的人,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抱负,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们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而正当他们心中发狠,决定宁可站着死,对仙人主动出手,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燃烧出生命的火焰的时候。 却见姜戒色突然满脸惊恐地跪了下来,在地上翻找着什么。 “我宝贝呢?我宝贝哪去了?!这玩意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啊!” 姜戒色应激丢出去的,正是被姜律极限一换一烧成焦炭的根基。 出来之前,前列腺倒是被姜戒色塞回去用秘法修复了,但是因为根基都成渣了,一时半会儿不好补,所以两人合计着回家慢慢修。 只能说好巧不巧,阴间不止土地是黑色的,而且土地上散落的碎石都是黑色的。 众人愣住了,奇怪地看向姜律。 而后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看了,帮忙找一下吧,挺急的” 终于,在姜律的号召下,所有人都趴在了阴间的黑土地上,莫名其妙地帮姜戒色找起了根基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代后事 为了照顾姜戒色的自尊心,姜律特意跟众人说那是一枚护身符,而并非直接告诉了他们那是什么。 在数十人仔细的搜寻下,姜戒色的根基最终还是被找到了。 它卡在了两块大石头中间,掉落到了缝隙之中,因为实在太过隐秘,所以直到第三次搜寻的时候才被找到。 那两块石头便被姜律称之为欧美巨石。 而在找根基的过程中,姜律也按照他和姜戒色在天平空间中商量的那样,向众人简单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他煞有介事地告诉众人,其实所谓的飞升就是一个陷阱。 为什么百流宗飞升的前辈全部都没有再回道阳间,就是因为通过祭祀来到阴间的那些人,最后都成为了被囚禁在这里的奴隶。 奴隶没有自由,自然就不可能会回去。 在姜律的叙述中,这种奴隶被称作猪仔,在阴间干着最苦最累的活不说,还不得不想方设法骗更多的人下来,不然就会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 综上所述,飞升幽冥阴间,就是本纪元最大的诈骗事件。 百流宗的弟子们自然是将信将疑的。 因为如果事实真的是如此,长久以来的固定认知被颠覆带来的巨大冲击暂且不论。 他们无比勤恳地修炼,希望能得到飞升的机会的情形,就有一种一群人抢屎吃,经过激烈的角逐,最后的获胜者抢到了最大最热乎最黏牙的那一坨的感觉。 这种争来争去还是吃屎的结果,他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可是当姜戒色拿出证据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话说了。 ——那是一段戴着手铐和脚镣的舞女在跳脱衣舞的留影。 而这名舞女大伙都认识,那张脸现在都还在百流宗的祖殿里供奉着,直到现在都有人知道,当初有一位老祖以艳舞入道,飞升过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成了奴隶,而且还是最没有人权的那一种。 对比她飞升前在九州的辉煌过去,百流宗众弟子都是神情复杂,为这种落差而感到惋惜。 眼看着留影中的舞女身上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裤,正缓缓靠近镜头,不知道要做什么,留影便戛然而止。 “好了就看到这里吧。”姜戒色收起了留影球。 由于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百流宗的弟子们第一时间忽略了姜戒色为什么会有这段留影以及为什么放一半就不放了的问题。 只有姜律知道,这位百流宗的老祖并不是奴隶,留影中的情形只是当年的自己在公车私用,跟她玩角色扮演而已。 他扮演的是黑帮老大,而对方扮演的是因为弟弟欠下巨额债务,为了还债不得不成为黑帮老大十天奴隶的姐姐。 只能说姜律的摄影天赋不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是因为前世日复一日的联系,所以才刻入了dna里,终于在千百年后的今天,训练营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个道理自古以来从未变过。 所以说到底这其实只是姜律广大艺术留影中的一个,只不过因为这种纪实流的场景太过适合,所以就被拿来当作证据了。 而这个证据显然说服了百流宗的众人。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因为姜戒色要封印裂缝而仇视后者,认为其是在断绝百流宗的未来,那么现在因为封印裂缝变成了对己方有利的事,姜戒色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自己人。 大家对他的称呼也自然而然就从“恶贼”变成了“前辈”。 而作为始终处于交涉第一线,澄清了这场误会的姜律,也就自然成了探明真相,挽救百流宗的大功臣。 “如果不是师弟,险些要酿成大祸了。”师兄们汗颜。 一步错,步步错,本以为是机遇,没想到竟然是杀猪盘,这也就罢了,还差点得罪了一尊货真价实的仙人,若是没有姜律,多半就是凶多吉少了。 姜律摇摇头:“这個之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跟他离开阴间。” “那那些祖师们.”有人小声问道。 听得他提起这茬,其他人也是都看了过来。 看得出来,他们听说以前飞升过来的祖师都在这里受苦受难,水深火热,都是有些不忍心,想救她们出去。 但是且不说姜律也不知道那些人如今身处何处,就算知道,也是万万不可能让他们见面的。 这一见面,发现所谓的奴隶现在已经靠着给达官贵人表演才艺住上了豪宅开上了豪车,过得嘎嘎滋润,完全不是说的这么回事儿,那编这么多瞎话不是白搭了吗? “救不了。”想到这里,姜律满脸苦涩地道:“如果能救,那按他的脾气,早就来阴间天降正义了,强悍如他,能做的不也就是在发现裂缝的第一时间就来封印吗?” 见姜律把话引到了自己这儿,姜戒色也是配合地点点头,言简意赅:“做不到。” “那就没办法了。” 弟子们叹了口气,纷纷表示,回去以后一定不忘门耻,勤加修炼,有朝一日再来拯救祖先。 姜律感动地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般景象,颇有一种榜一大哥看一帮吃着泡面的屌丝勒紧裤腰带给女主播刷礼物的美。 很快,在姜戒色的帮助下,处于神魂和实体之间的众人被送回了清幽山上祭祀大典的会场,各自回归了自己的肉身。 正急得团团转,却又什么办法也没有的长老们,发现假死的弟子们突然醒了过来,惊喜之余又是感到十分不解。 浑身沾染烈火,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姜戒色所散发出的戾气现在还历历在目,长老们敢肯定,当时他说要用这些弟子的命去填补裂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既然如此,那他们现在怎么又会活了过来呢? “你们没有遇到仙”护法看向弟子中几个地位最高的人,顿了顿,然后又改口道:“你们没有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几人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姜律。 而不只是他们,其他弟子也是如此,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感觉。 这让护法感到有些费解,直觉告诉他,下面绝对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不然这些从来都自视甚高的弟子,绝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遇到了。”姜律点点头,指向长老们的身后:“这不在那呢吗?” 长老们一愣,几乎同时扭头。 只见姜戒色正盘坐于祭祀所用的一座石碑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长老们如临大敌,也来不及好奇姜律的事儿了,纷纷戒备起来,准备随时出手,蓄势待发。 宗主更是超用力握拳,怒视着姜戒色,那认真到极点的模样甚至让他显得有些唐。 “别急。”姜戒色不屑地笑了笑:“不如先听听你们的弟子怎么说。” “到底怎么回事?”护法问姜律。 而姜律则是对姜戒色道:“刚刚就是我解释的,现在到你了吧?” 姜戒色皱了皱眉头:“再说一遍会死?” “很好。”姜律点点头:“我认可你这条懒狗了。” 说着,他看向凌泠:“师姐,你来说!” 姜律只觉得再解释一遍很麻烦,但对凌泠这些弟子来说,这却是在师门长辈面前表现露脸的机会。 所以尽管主角不是她,她也绘声绘色地将在阴间枉死城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着听着,长老们便是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怎么会想到姜律会这么勇,以练气之躯比肩仙人。 反观他们自己,光是看到姜戒色被业火包裹的模样都打心底里感到畏惧,更别说跟姜律一样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强行一换一了。 文饕更是老泪纵横。 看到自己的弟子如此刚猛,她这个师尊脸上有光,但也更加心疼。 如果我够强,怎么会让你承担这样的责任呢? 不愧是我的男人,啊不,弟子,以后为师便彻底从了你了! 她如是想着。 而当关于阴间杀猪盘的骗局,伴随着作为证据的留影一起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久以来的认知被彻底掀翻,对于他们的冲击,和对这些优秀弟子们的冲击比起来,只多不少。 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最后的希望,现在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笑话。 姜律适时地摆出一副沉重的模样,满脸悲戚地指着地下:“阴间的那边不是自由,阴间的那边全部都是敌人” 饶是一直代替宗主主事的护法,这会儿都有些迷茫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封印裂缝。”姜律回答。 护法一愣:“可是.之前不是” 他很想问姜戒色他之前不是就说要用伱们的命去封印裂缝吗?怎么你们现在还活着。 但是他又不敢问,他生怕在他眼中的这个立场不明喜怒无常的仙人因为这话突然改变主意,那可就完蛋了。 而姜律却心直口快:“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们没有被用来填补裂缝吧?” 护法面露尴尬,但也没有否认,只是有些担忧地悄悄观察着姜戒色的反应。 对于这个问题,姜律当然也考虑到了。 他突然问观星楼主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意外获得的秘法吗?” 被突然cue到的观星楼主一愣,木讷地点点头。 “当时我得到的秘法不止这一部,在阴间困住他的,同样是来自于那部秘法。” 姜律笑着指向姜戒色: “你说巧不巧,嘿,他也练过,因为这个秘法太有特点,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 严格说起来,我和他算是有同一个师承的。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特别是在他跟我讲述这场世纪大骗局的时候,我俩又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结果他一高兴,就说此间事了,就带我去修成仙之术。 瞧在我的面子上,他自然就答应不用我们来封印裂缝了。 所以啊,封印裂缝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就要走了。” 彻底探明百流宗和阴间的关系以及为什么姜戒色要断绝飞升之路后,这次的灵域就已经不留遗憾,等到封印裂缝之后,就随时可以脱离了。 至于姜律为什么这么说,灵感就来自于学艺遁——经典的玄幻配角神隐套路。 其目的就是用这种方式顺理成章离开百流宗,以免如果以后来这个灵域旅游,回百流宗孝敬师尊师叔师姐们不好解释去了哪里。 去跟仙人去学艺了,这样的理由就非常之合理。 回这个灵域暧昧在他们看来就属于是放假了,不在的时候他们就以为他在好好学习,但实际上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而且他特意把话说得若有深意的感觉,里里外外透露出来的感觉都是,用自己跟在仙人身边作为代价,换取了同门们活下来的机会。 果不其然,有点脑子的人都瞬间闻到了这种味道。 明明是又当又立的绿茶行为,在众人看来,却成了姜律舍己为人的大义。 当得知姜律很快就要离开了,和他亲近的女性们都一下子没忍住,流露出了感性的一面。 这一刻,她们不再是姜律的师尊,师叔,师伯,师姐,她们都有了统一的名字—— 暧昧对象! 可这是仙人的旨意,她们即便不舍,又能如何呢? 她们也只能可怜巴巴地问道:“不回来了?” “有机会的话”姜律怯生生地瞥了一眼姜戒色,挤出一丝笑容:“应该能回来吧?” 姜戒色就看不得这个。 他哪能不知道姜律的花花肠子,指着他就厉声道:“你妈了个逼的别给我整这死出!” “不说便是了。”姜律大度地摆摆手。 很显然,姜戒色的反抗起了反作用,姜律的暧昧对象们更泪目了。 交代完一切,姜律负手而立,在人群中不算高的身高,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伟岸。 “百流宗,我热爱的宗门,生我养我的地方,就让我在最后,为大家尽一些我的绵薄之力吧!” “你要做什么?”护法皱眉,有些不忍心地问道。 “我要用我最后的自由之身,为你们扫清一切障碍。” 姜律一人的声音,覆盖了整个祭祀会场: “无论是坑害了大家千百年的阴间裂缝,还是那些害得大家不能抛头露面的可恶宗门,从今天开始.不会再存在于九州了! 我要让大家,以后都能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不再躲躲藏藏!” (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云州的教育改革 正在姜律慷慨陈词,为自己顺利润走做铺垫的时候,云州城外觊觎着所谓机缘的各方人马也反应了过来。 通过创造3=d的全九州直播,姜志摩的威名已是如雷贯耳。 世人谁不知道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拍片,弄出的动静指定是一浪高过一浪的。 如何会是这般高开低走,一炮响完就后继无力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有心者瞬间便是猜到,莫非那不是姜志摩拍片的动静,而是机缘终于出现了? 由于知道祭祀时会出现仙人阻挠,百流宗的高端战力全部都守在清幽山,云州之外半个人都没有留。 于是,这些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势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深入了腹地,来到云州城下。 身着各式服装,来自于各个州城的人汇聚在此,声势那是十分浩大。 光是赫赫有名的大宗门就有不下十个,那些浑水摸鱼的小宗门和散修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要论人数,一眼看过去乌压压的一片,少说得有数千甚至上万人。 他们似是根本不惧云州城的修士,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让城墙上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的城主府修士打开城门。 这也难怪,云州一直以来没有像样的能够领头的宗门,虽然充满了活力,但实则只是一盘散沙,对于外人来说,这种大城哪怕人再多,也都只是乌合之众。 别说只是碰巧出现在云州城的无主机缘了,哪怕就是已经归了云州,抢了也就抢了,你们又能如何呢? 在来之前,其实一些通过气的大宗领袖就已经分配好了此次而来的利益问题,大头基本上就没打算分给其他人。 浑水摸鱼的包括云州,都只是考虑到为了避免出现乱子象征性地给点边角料。 然而,就在城门打开,他们正要大摇大摆地进城的时候,却被一群看不出跟脚的修士给拦住了去路。 那些人堵在城门后,一脸不忿地看着他们,口中高呼着异端,更有甚者抛出了火把,划地为界,颇有一副要与他们鱼死网破的模样。 而在其之后,靠近城门的大街小巷上,都是严正以待,气势汹汹的抵抗者。 这边正乱着呢,那边甚至又出现了不少云州本地的宗门的领袖,带着宗门内的弟子一齐加入抵抗者的队伍。 当然,这些领袖都是女子。 这可把他们给看懵了,疑惑地抬头问城墙上驻城修士:“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穿着甲胄,拥有正规编制的驻城修士摇着头。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城主是男的,所以姜律从未把他纳入核心,因此这次拖延外来势力的队伍中,一个城主府的人都看不到。 而这些人,自然就是过去曾受困于不美满的夫妻生活,而如今因为信奉姜律,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义的人们。 他们有的本就是云州人,有的只不过是偶然途经此地,听过姜律一节课后就准备留下来的散修 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立志要用毕生的努力来为伟大的姜志摩传教! 如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在一天之前,精神领袖姜律“掐指一算”,算到今天会有异端出现,要通过入侵来破坏云州人民的精神信仰和寄托。 这他们当然不能答应,都不等姜律引导,极端信徒就表示,要誓死守护最好的姜志摩。 各方势力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一盘散沙的云州,如今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团结了。 逐鹿于云州的豪强们也没有想到,他们靠金钱靠武力都没有做到的一统云州,被姜律利用恋爱脑给做到了。 这是一种很新的恋爱脑,姜律称之为纯爱流精虫上脑。 只能说,这也是修炼资源被垄断的必然结果,上升无望,便没有那么多时间修炼,没这么多时间修炼,只能待在家里,在家里没事儿干就只能做些生孩子的时候做的事。 可虽然说是上升无望,但是身为修士,大家都是有点寿元在身上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祚艾疲劳了。 这個时候,谁能帮他们重新开始享受生活,谁就会被他们推崇。 百姓喜欢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在绝对的真诚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不堪一击的。 城门前的道路已经被拥堵得水泄不通,虽然这些人单个实力都不怎么样,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云州变成威尼斯,来人多少还是有些发怵的。 可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自从姜戒色发现光断绝飞升往阴间的路好像显得有些刻意了,顺便断绝了飞升到仙界的路之后,九州便属于是坐吃山空,灵气愈发稀薄,多少年没诞生过机缘了。 因此这次出现震动整个九州,所有强者全部都能察觉到的机缘,不可谓不令人振奋,更不可谓不难得,保守估计都得是仙道遗迹。 想到这里,想到自家宗门可能靠这次的东西飞黄腾达,他们便都是坐不住了,硬着头皮想跟纯祚爱党碰一碰。 于是,在有人“不小心”伤到了守城一方最前方的散修之后,冲突一下子就进一步激化了。 “啊!”被伤到双腿的人扶着墙,表情痛苦:“要是再左一些,我就再也不能给我妻子交粮了啊!我还怎么有颜面见教主啊!” 在他身边的人们蓦地就急了:“你们竟敢伤人?!” “伤你们如何,再不离去,还要杀你们!”在身边长辈的授意下动手的人也豁出去了,咄咄逼人。 但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人群中却出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哪来的回哪去吧,这里没有机缘。”他淡淡道。 在队伍前方牵头的那些个大宗门的宗主,在看到他脸的一瞬间便是被吓得虎躯一震。 有人脱口而出:“老阁主?!您怎么来了,先前去请您牵头,您不是一直没表态吗?” 此人正是玄空阁的老阁主,被姜戒色安排在这里阻挡各方势力的人。 他本以为看到云州如此姿态,他们便该知难而退了,但没想到他们还是执意要进城,甚至出手伤人,为了避免更多伤亡,没有办法,他只好出面。 但他显然低估了人性的贪婪,那些人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第一反应便是仗着人多势众质问:“老阁主莫不是想独吞机缘吧?” 老阁主眉头轻蹙,他没想到,自己都发话了,这些人还是不死心,甚至口出狂言。 换做以前,他们敢吗? 他回头看了看城门内群情激愤的人群,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我和上仙,都是高估了玄空阁的威名,更是低估了你们的愚昧啊.” 说罢,老阁主双臂一振,袖袍竟是发出破空之声,下一刻,飞至远离云州的一座山峰之巅,明明肉身已经形同枯槁的他,周身竟开始散发出浓郁的灵力。 “随我来,莫要弄坏了城墙。” “好好好,为了独占机缘,玄空阁的名誉都不要了,那我们便和你公平一战吧!”名为问道宗的宗主率先发难。 在场的人都很懂,其他的先不管,总之先把帽子给老阁主扣上,便算是出师有名,有问道宗出头,他们瞬间就不怂了。 一边叫嚣着要领教一下老阁主如今的实力,看到底有没有衰退,一边迅速纠集出了一个十个人的小团体。 以十对一,口中却说是公平一战。 哪怕这十人中,有三人已是渡劫圆满,半步大乘,问道宗的宗主更是刚刚踏入大乘,但老阁主依然丝毫不惧。 作为九州最接近仙的修士,他唯一当作对手的,也就只有一个百流宗宗主。 但碍于功法原因,百流宗宗主必须碰巧在与他战斗的时候情绪稳定,不发癫才有可能战胜他。 不过这是小概率事件,只存在理论的可能性,所以称老阁主一句九州最强,并不为过。 可毕竟是以少敌多,保守的老阁主还是做出守势,准备见招拆招。 那十人不需要交流,一个眼神,便是从不同的角度朝老阁主攻了过去。 或是摧山撼海的拳印,或是金光璀璨的术法,一股脑地朝老阁主砸了过来。 可就在攻击要到老阁主跟前的时候,他却是脸色一变,迅速退到战场之外。 看到这一幕,那十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九州第一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得躲? 老阁主啊,老啦!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更是得意:“老阁主莫不是没了锐气?换做以前,你何尝避过。” 而老阁主并不动怒,只是表情古怪地解释道:“不是避,是不用打了。” “不用打?” “是的。”老阁主点点头:“你们进去吧。” “嗯?” 一头雾水的十人莫名其妙地和老阁主打了起来,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城门前。 此时就连刚刚义愤填膺的人群尽管现在还在骂骂咧咧,但也都开始逐渐疏散开来。 他们本以为是老阁主心气不如以往,怕了,但现在又感觉不是这么回事儿。 咬咬牙,问道宗宗主又率先说道:“进去!” 于是,数千人的队伍鱼贯而入,纷纷奔向他们想象中的荣华富贵和飘渺仙缘。 只有仍留在山巅的老阁主,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 在他看来,那宽大的城门,就跟一张血盆大口没有任何区别. 在此之后,云州之内,清幽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成了九州未解之谜之首。 除了云州的本地人,没有人知道,曾有数千人离奇消失在云州。 人们只知道,在那之后,消失多年的百流宗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在云州立足,而被合并的清幽门,则成为了百流宗的附属宗门。 过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曾和百流宗角逐的势力,似乎早就湮没在了历史中,再也不曾出现。 除此之外,云州还诞生了影响了整个九州的新思想,并和百流宗相辅相成,短期内便将云州打造成了综合实力还要强于只有一个干巴巴宗门的玄空阁的圣地。 流程是这样的,当一个新生儿诞生之后,从小就接受姜志摩的洗礼,逐渐培养出涩涩就是正义的世界观。 到六七岁的时候,直接升入本地散修成立的云州修士启蒙中心,开始修行的同时进一步学习姜志摩,直到十五岁毕业,如果成功筑基就能进入清幽门,百流宗附属高校学习过渡。 从清幽门毕业后,可以选择自由就业,也可以选择继续进修。 若是继续进修,表现优异者,凭云州户籍在毕业后就能直接升入百流宗,成为光荣的姜志摩宗友。 如果表现稍微差一点,也能在清幽门继续复读,通过之后专门为复读生准备的考核中也有加入百流宗的机会。 这是云州人的待遇,如果是其他八个州城的修士,门槛就比较高了。 可即便如此,渴望在成人礼那天拿到百流宗录取通知书的九州修士还是数不胜数。 就连牙牙学语的孩童都知道,长大了要考玄百,即要么玄空阁,要么百流宗。 “所以就是说,按我这么整指定没问题,我不在的时候伱可就得帮我盯着了。” 在交代完百流宗的发展方向后,姜律在去往姜戒色家的路上耳提面命。 “我知道了。”姜戒色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有些担忧地道:“可是真要这样的话,也太卷了吧?” “那没办法,要想短期内改变现在这种被资本操控的糟糕的风气,只能唤醒大家对修炼的激情了,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竞争了。” 姜律耸耸肩,不以为意道:“而且我又不是画饼,那些人死前不是都交代各自的山门在哪以及资源几何了吗?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回馈给整个九州。”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说起来.”姜戒色斟酌着问道:“你不会是想让九州成为你东山再起的起点吧。” “也不算。”姜律摇摇头:“如果以后能有达到成仙门槛的人自然是好的,可以再做打算,但光论现在,只是随手为之。” “好吧。”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姜戒色隐居的地方——一户位于山半腰的农居。 在山下,就是一个小村子。 姜律在看到姜戒色所住的这户小房子,便一下子愣住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在树阴下正在自娱自乐的那名美妇。 姜律化身观阴菩萨,一边直勾勾地看着,一边头也不回地问姜戒色:“你不是戒了吗?” (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母子平安 姜律是有听说过在历史上,特别是太监这个群体之中,有的人虽然自己不能尽人事,但就喜欢看其他人在自己面前表演。 像什么把自己的对食拿出来供其他人享乐,自己在旁边看,也不知道是代入还是怎么着,总之只要这样就很开心。 这种癖好让姜律一下联想到了一个特殊的群体——氯貌。 已知, 太监从未与挺拔过,而氯貌不看到爱人身后有其他人就无法挺拔。 太监喜欢在边上看,氯貌也喜欢在边上看。 太监的生活不是常人能接受的,氯貌的生活也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太监是奴才,氯貌也是奴才。 综上所述,姜律便有了惊人的发现,氯貌约等于太监。 也就是说,太监并非是一个名词或者说职业,而是一种心理状态,从始至终,太监都从未消失在历史中,甚至就在我们身边! 于是姜律看向了身边的姜戒色,一脸认真道:“你个太监!” “啊?”姜戒色懵了,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羞于与你为伍。”姜律继续输出:“你让我感到恶心!” 姜戒色更听不懂了。 而这自然让他想歪到了其他地方。 于是感觉受到了侮辱的姜戒色,便从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自己被烧焦了的根基,有些哽咽着道:“明明接上就好了,而且我成这样不也是拜你所赐吗?你怎么还骂我是太监呢?” “身体的残缺可以补上,那心理的残缺呢?” “我怎么就心理残缺了?!” 两人的争执也是吸引了美妇的注意。 她记得姜戒色说过,要晚上才会回来的,所以才会坐在他平时看书时坐的藤椅上,嗅着他的味道做这样的事。 她没想到,这才午后没多久,姜戒色就回来了,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一個不留神,竟是没握稳,将那玉如意给滑了进去,卡得死死的。 “主上,你听我解释。” 尽管一下子取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美妇还是紧张地选择先对姜戒色辩解。 而姜戒色听到她的称呼,便叹了口气:“说了多少次,别叫我主上,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可是.” 美妇还想说什么,但姜律已经上前去了,直接就蹲在了藤椅面前,认真地查看具体的情况。 “你你怎的如此无礼!” 见到姜律如此大胆,美妇又羞又恼,本想说些更重的话,却想到此人乃是跟姜戒色一同回来的,又担心拂了他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慌张地想伸手将掀开的裙摆放下,盖住双腿。 “伱别急。”姜律按住了美妇捏住裙摆的手,阻止她将裙摆放下,严肃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必须赶快把东西取出来。” “我当然知道要取出来,但是.”美妇感觉都要哭出来了,欲言又止,求助似的看向了姜戒色。 可后者却是摇摇头:“我现在看着这个就想吐,我帮不了你。” “没关系,我来!”姜律站起来,开始思考医疗方案。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姜律却能察觉得到,其实眼下的情况十分凶险。 这就像是往嘴里赛灯泡似的,塞进去简单,但是灯泡一进去就被卡住拿不出来了。 同理,玉如意一入体,便被happybean卡住,无法取出来。 最糟糕的是,灯泡很脆弱,在保护好口腔的情况下可以将其破碎化后一点点取出来,但是玉如意不行,它是实心的,再怎么破坏也最多只是断成几截,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见姜律一副深思状,姜戒色犹豫再三,张了张嘴:“你” 姜戒色话都还没说完,便被姜律抬手打断:“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你恶心归恶心,但是人我还是要救的,肩负救赎之名,我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在我面前遭受苦难的。” 姜戒色一愣:“不是我想问的就是你能怎么帮她?” “我以前见过类似的案例。” 姜律一本正经道:“病患卡了好几个高尔夫球,但是因为高尔夫球是球体,球体间存在空隙,有操作的余地。 可眼下的情况却不一样,这属于是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完全没有着力点,这就有点难办了。” 或许是听他说得有理有据,非常专业,美妇不由得生出一丝信服,下意识问道:“那大夫,依你看我这该怎么办?” “我先试试能不能通过物理手段解决吧。” 姜律说着,先是准备尝试将其推出来。 可刚一用力,美妇便脸色煞白地疯狂摇头:“不行!” 姜律只得收手,一脸凝重地再度观察起来,不多时,他震惊地道:“原来不是玉,竟然是聚丙烯酸钠!” “聚丙烯酸钠?”姜戒色也是一惊:“你疯了?!” 他和姜律同出一源,严格来说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知晓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聚丙烯酸钠,是一种高分子吸水树脂,由丙烯酸分子通过聚合反应形成,遇水就会膨胀。 水宝宝就是用这种材料混合淀粉制成的。 这下子就连姜戒色也不由得郑重起来:“那怎么办?” “现在有两个办法。”姜律给出了治疗方案:“第一个是等到她被撑爆,你再来给她疗伤。” 这个说法虽然吓人,但其实放在这种随便挑出一个路人都很难杀的修真世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还不等姜戒色表态,美妇便疯狂摇头:“不,不可以!” 虽然这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哪个女人会愿意在心爱的人面前暴露如此难看的一面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第二个方案了。” 姜律深吸一口气:“你先感觉一下,现在到底了吗?” “什么算到底?”美妇不明所以。 姜律解释道:“就是有没有敲门的感觉?” 他这么一说,美妇立时心领神会,点点头:“正好点到。” “好,那么接下来你深呼吸,随时准备发力,我会想办法把门打开,然后挤压门内的空间,通过气压把它冲出来!” “这不可能吧?”美妇听得胆战心惊:“我我没生过孩子,肯定不可能打得开的。” “我说行就行!”姜律不容置疑地道:“准备!” 说着,他将手按在了病患之处。 “开!” 姜律一边发动开门之术,手上也一边开始发力。 下一刻,聚丙烯酸钠如意竟然真的出了头。 可还不等姜律松一口气,聚丙烯酸钠如意却又被吸了进去,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美妇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糟了。”姜律捏着下巴,有些懊恼地道:“虽然严丝合缝,但其实并达不到理想情况下的气密性,当里面的空气被挤出来之后,反倒成了真空的,内外气压不同,便是被大气压又挤回去了!” “大夫快想想办法啊!” 姜律摆摆手:“别急,我又想到一个!” 一旁的姜戒色已经无奈地捂住了脸:“你怎么说话跟放屁一样.” “不,这次是真的想到了。”姜律正色道:“它的吸水性是有极限的,理论上来说,只要能让它的吸水量比不上出水量,那么就能利用水压把它冲出来。” “那那我应该怎么做?”美妇似懂非懂地询问。 姜律看向了姜戒色:“我已经看出来她最爱的人是你了,所以你只要厚乳中厨她,她肯定受不了。” “?”姜戒色和美妇同时沉默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姜戒色表情古怪地道:“她也最爱你呢?” “嗯?”姜律疑惑地看向美妇:“你原来这么随便吗?” 不等美妇说什么,姜戒色便继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百艺?” “嗯?”姜律一惊:“怎么可能?我记得百艺以前头发很长的啊,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不过你这么一说,形状是有点像…” “你他妈的已经进化到靠这个认人了吗?!” 这让重活一次后已经和姜律点了不同科技树的姜戒色大惊失色。 已经从当年的娇俏少女成为了如今的美妇的百艺尴尬地笑了笑:“掉掉毛期。” 不过说完,她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是.” “长话短说吧。”姜律解释道:“我是本体。” “嘶难怪拥有能打开我的门的能力”百艺想到了什么,迫切地问道:“对了,您没有戒色吧?” “没有。”姜律仰望天空,一脸自豪道:“我辈修行中人,主打一个不忘初心!” “那那么一会儿可不可以”百艺欲言又止。 姜律微微一笑:“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现在的我,可是比以前更强了。” “更更强”百艺喃喃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无尽的畅想。 霎时间,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肢体接触,百艺便已经是无湿自通。 伴随着一声炸响,聚丙烯酸钠如意似乎是从内部受到了一股巨力的冲击,以堪称恐怖的速度从弹仓中发射了出来。 “主上.主上!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思念了吗?!”百艺被强大的后座力掀翻,在满是水渍的地上不安地扭动着,神志不清地呼喊着。 还好姜律反应快,一个低头,聚丙烯酸钠如意险之又险地擦着姜律的头皮飞出去,轰击在对面的山峰之上,将山体炸出了一个大坑。 看着那个大坑,耳边回荡着百艺的呓语和哗哗的水声,姜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姜戒色道:“恭喜,母子平安,你老婆生了个大胖假子。” 姜戒色默默地盯着姜律,良久,才摇摇头,叹了口气:“要给你的东西需要准备一下,你现在这里等一等吧。” 说完,他便迈开脚步,朝房子里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对姜律说:“你陪陪她吧,这些年她一直很想你。” “我和你有什么区别吗?” “我戒色了。” “哦,那确实没办法了。” 姜律点点头,目送姜戒色消失在门口。 在原地站了片刻,姜律来到了飘飘欲仙的百艺身边,搀扶起了她。 百艺几乎忘记刚刚的事有多尴尬,满心满眼只剩眼前的年轻人。 她刚刚恢复些力气,便扶起被冲倒的藤椅,安排姜律坐下,然后将脑袋靠在他的腿上,附耳倾听。 “没错!就是这么有力的跳动声,这么多年了,终于又听到了!”百艺激动地嚷嚷着,迫不及待地便往姜律身上扑:“主上,您便是再变一万个模样,奴家也认得出你来!” 猫随主人,这一点并没有说错,姜律靠劈认人,猫猫虫化形而来的百艺靠牛认人,倒也没问题。 “你受苦了。”姜律有些心疼地道:“很难想象你这些年的发x期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门口一直叫。” “好!”姜律拍手叫好:“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主上,那个”百艺怯怯地眨着眼:“你刚刚说的” “啊,那个啊,现在吗?” “嗯”百艺羞赧地点点头:“那个.就是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就是我想像以前那样,就是最经典的那个.” “那个啊” 姜律有些为难地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条件有限,哪还有你最喜欢的金砂啊?” “没关系的。”百艺蹭着姜律,撒娇道:“我现在已经很乖啦,我不挑的,金砂没有,泥砂也可以啊。” 这次姜律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以前百艺有多娇气他是知道的,现在居然被环境改变至此,被时间磨平了棱角,这让他这个主人如何不感到惭愧? 想到这里,他打算好好补偿她。 “走吧。”姜律起身:“今天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主上你真好~” 须臾后,山下正在劳作的农夫们便看到一个年轻的陌生少年,将一个人型物体倒提着,让其以手着地插入土中,像是犁地似的在田间肆意驰骋,看上去竟是要比村里最擅长耕作的农业小能手耕地还要快,还不时传来银铃似的笑声. (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黑神话·桃花源记 虽然两人已经多年没见,但是他们之间的配合依旧天衣无缝,就好像是演练了无数次似的。 当然,实际上也确实演练了无数次没有错。 百艺一开始就是被姜律当作宠物养的,所以在她身上倾注的感情是其他那些妖艳贱货比不上的。 只不过后面这种情愫随着百艺的少女心而逐渐变质,这才成为了姜律严选之一。 当然,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律今天是为了补偿她而打定主意要敞开了陪她玩。 所以没多久,两人就开垦出了一片崭新的肥沃的农田。 歇息时,姜律擦着额间的汗,十分自豪地道:“从事着自己热爱的事业,同时又能造福社会,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价值的实现呢?” 百艺倚在他的肩头,舔舐着手臂上的泥沙,幸福地笑着:“就是说啊。” 虽然姜律有些嫌脏,但是众所周知,猫猫虫是一种十分爱干净的生物,没事儿就是喜欢舔毛,非得把毛发清理地顺滑一尘不染才满意。 并且,看到以往刨的都是金砂的百艺,如今竟是已经勤俭持家到这等地步,甘心刨泥,姜律心里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情绪。 而百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顾自地说起了姜律消失之后的事情。 在身为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上梁的姜律身死过后,他所亲近的那些阴仙被打作姜党。 情况好些的例如合同的神或是百艺老母这种外界看起来像是受姜律胁迫的,多被下放或革职,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是走的走,逃的逃。 情况恶劣些的,比如一些在大势已去后仍然誓死抵抗,或者站到如今的阴帝对立面公然唱反调的,现在应该差不多快大学毕业了。 当初百艺主管的,姜律一时兴起设置的用来搜罗下界美人的部门,也在这次政变之后成为了姜某人荒淫无度的罪证,被彻底废除。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候这个名为“寻宝阁”的部门有多风光,后来就有多落寞。 而这个部门,也就是如今风情部的前身。 原本遍布诸天万界的寻宝阁,现在就只剩下了九州的这个分部,于是分部自然也就成了本部。 其实姜戒色当时所说,重修有成,去往阴间后被打得像狗一样,就是偶然遇到百艺,被她所救,藏匿起来疗伤,之后两人干脆出走阴间,来到九州躲藏。 而姜戒色封印飞升之路的原因,还有一部分他并没有说。 最重要的部分是因为当时被当作罪臣,但为了彰显阴帝仁慈,并没有被赶尽杀绝的百艺身份敏感,突然消失,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担心他们追查过来,为了避免麻烦,姜戒色这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一劳永逸。 作为寻宝阁的负责人,百艺自然是知道其位于九州的分部在哪里的。 不出所料,已经作鸟兽散,但好在还有很多宝物遗留在了这里,没来得及带走。 说是被遗弃,但其实这些宝物的价值非同寻常,只是由于对比的是姜律失势被流放这种捅破天的大事,所以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但如果是按九州的标准,这一个分部的按照阴间标准配置的常备资源,就足够比拟整個九州了。 姜戒色本就是姜律的分身,有本体百分之七八十的能力和全部认知,这百分之七八十拿出十之一二来,能走到如今的程度都不是难事,更别说有这些资源加持,直接少走几百年弯路,达到了九州这个世界能够承载的极限。 所以严格来说,九州的灵气衰竭到如今的程度,其实和姜戒色也是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的。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灵气都拿来给姜戒色补了,那剩下的人自然就营养不良了。 再加上断绝飞升之路本来也会限制上界流往下界的灵气,姜戒色可以说是罪加一等。 不过这是按照姜律现在的标准来看的,而姜戒色遵循的其实是他转生前的那套处事准则。 换句话说 “怎么感觉以前的我好像真挺下头的,自私鬼了属于是。” 姜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说起这个.”百艺的笑容稍稍收敛,一本正经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您可别生气。” “说。”姜律现在是债多不压身,根本不怕还有什么坏消息。 “就是,按照惯例,阴帝给你封了谥号。”百艺小心翼翼道:“作为最后一位阴间之主,现在的人都管你叫‘姜惑王’。” 姜律一听,愤怒地一巴掌拍在坐着的土地上:“岂有此理!” “您您别生气啊。”百艺被姜律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当即有些懊悔地道:“我不该跟您说这个的。” “无妨。”姜律摆摆手,然后问道:“所以这个谥号是什么意思?” “啊?”百艺愣了一下:“所以您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急啦?” “我就是气这个。”姜律义愤填膺道:“给我整个纣,整个桀,再不济整个幽,我都多少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非得给我整个不常用的,我就高中学历,哪知道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叹了口气,百艺这才解释道:“满志多穷曰惑;以欲忘道曰惑;淫溺丧志曰惑;妇言是用曰惑;夸志多穷曰惑。” 姜律细细品味一番,一下子释然了。 “倒也没说错,感觉挺合适的。”姜律想了想,又问道:“所以这个谥号真的不是照着我专门设置的注释吗?” “不是。”百艺摇摇头:“这是封神之后就定下的二十八个恶谥之一。” “那没事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姜律突然问道。 “那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他想到姜戒色对未来的规划,想听听百艺的想法,看她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憧憬。 出乎他意料的是,百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反倒是一脸期待地问他:“您想带我走?” 姜律怔了怔:“婉拒了哈,但我可以时常来看看你。” 听到他的回答,百艺显然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她倒也像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们都想要新的人生,您是如此,戒色大人也是如此,我总归会让您回想起过去的,想必这对您来说也是一种苦恼吧。”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 姜律含情脉脉地看着百艺,然后心里想着该怎么编。 先抛开灵域的事不能告诉灵域里的人这个原则不谈。 且不说能不能把百艺带出灵域,就说自己遍布了各界包括现实世界都有的暧昧对象,而且家里还有一只猫猫虫的事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以前整个千八百的后宫翻牌子都是老黄历了,现在这个时代,虽然严格来说倒也不是不行,但是还是偷偷摸摸地来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现在没什么实力,属于是女强男弱,克苏鲁脚踏好多条船这种事做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姜律是实力派,不想走那种要考虑别人脸色的路子。 “我的处境.很危险。”姜律叹了口气:“比姜戒色还危险,我不想拖累你。” “我可以帮到你的呀。” 百艺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要你教的小姑娘了,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而且我本身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天仙的层次,戒色大人都才刚到神仙,我完全可以帮伱做很多事情的!” 天仙,按照五仙体系,在鬼仙、人仙、地仙之上,仅次于神仙。 按照常识,鬼仙其实对应的就是天堂那边的上帝使徒,人地天三种仙对应下中上三个位阶的天使,神仙也就是神明。 而神仙神明再往上,突破界限之后,就是姜律、上帝、宙斯、撒旦这种层次的存在了。 也就是说,百艺相当于上位天使,有着高于主天使哈斯茉尔这个中位天使的实力,而姜戒色则是受九州所限,堪堪达到神明的层次,大概就是伊希娜的水平,还没摸到主神的门槛。 这的确不在姜律的意料。 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百艺的时候,她不过只是人仙,如今竟然已是天仙,而自己,还在练气原地踏步。 这已经不叫越阶而战了,这属于是《我在孤儿院学透神》了。 昔日有大主宰牧尘之父以神魄境之躯逆伐牧尘天至尊之母,今日有姜律以练气之躯于天仙百艺身上狂砍2分,怒摘1板,妙传1球,巧抢1断,猛犯6规。 只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虽然反感女强男弱的软饭行为,但蓦然回首,姜律竟然早就已经硬吃上了软饭,软法硬吃就不叫吃软饭,叫魅力带给他的自信! 不过遗憾的是,在姜律面对的敌人面前,区区天仙,还是起不到关键的作用。 在他看来,一个天仙带来的帮助抵消不了自己身上的魅力带来的麻烦。 于是姜律还是摇了摇头:“不必多说了,帮助可以,但前提是不能将你置于险境,否则我良心难安。” “可是.” “我要面对的,是阴帝,神仙之上的存在,这不是你该掺和的。” 姜律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我只能说,等我以后拨乱反正之后,我会再接你回去的,在此之前,我们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好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别问,继续耕地去。” “哦。” 等到姜戒色听到两人回来的动静,走出自己的小屋子时,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之间周边原本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清幽环境,如今已经变成了树木倒塌百草被折土地还全部翻过的工地环境。 这让姜戒色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我的山清水秀曲径通幽呢?怎么成开发区了?!” “啊什么我以为你是懒所以才不开垦土地的,就帮你耕了耕地。”姜律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姜戒色攥紧了拳头,朝一旁有些虚脱的百艺怒视过去:“你们到底干嘛了?” 百艺点点头:“嗯,麻了。” “?”姜戒色愣了一瞬:“我问你这个了吗?!” 见状,姜律打起了圆场:“哎呀哎呀,别急嘛,都是一家人,而且不是你让我好好陪陪百艺的吗,她今天就是我的小公主,那指定是要好好疯狂一把的。” “没你的事儿是吧?”姜戒色见他一副要把自己摘出去的样子就来气:“而且你疯狂归疯狂,你给我家整成这样我还住个寄吧?” “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姜律不甘示弱:“我觉得我有权利装修我自己的家,你不住有的是人住!” 姜戒色惊了。 还我不住有的是人住,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还是在九州隐居太久了,他都不知道外面的版本已经更新到了这种程度。 而对于姜律来说,也是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问今是何版本,乃不知有唐妞,无论帕鲁。 桃花源记了属于是! “总之你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嗷。”姜律乘胜追击:“你说的要给我准备的东西呢?” 姜戒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跟我来吧。” 等到姜律安排百艺先休息,自己跟着姜戒色进了屋子后,后者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姜律。 “就这个?”姜律有些奇怪:“这么个东西你要准备这么久?” “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姜戒色面不改色。 无意间,姜律瞥见了角落摆放的有刚刚动过的痕迹的草药和针线,意识到了什么。 “那什么,你刚刚是在把你的东西缝回去吗?” 姜戒色立时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问,我不缝回去用灵药包裹怎么修复,那可是我神体的一部分,你真以为我一挥手它就复原了吗?” “就是感觉.”姜律嘟囔着:“这种手段有点原始了。” “你懂个寄吧,中医就是最牛逼的!” “好好好。” 姜律点点头,然后终于将注意力收回来,打开了手中的小盒子。 那是两颗枯败的肾脏. (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镇龙戒(元宵节快乐~) “这是.”姜律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结结巴巴道:“这是.?” “是的。”姜戒色点点头。 两人同时开口: “这是你的肾脏。” “这是壮阳秘宝?” 然后两人相视无言。 良久,姜戒色才道:“倒也没什么问题,对你来说确实算是壮阳了。” “我得犹豫一下要不要。”姜律神色为难:“我现在进化出了毒腺,我不知道我以前百毒不侵的肾会不会排异,或者干脆把我辛苦积攒下来的毒给解了。” “?”姜戒色听到这独特的进化产物都愣住了:“这些年你到底修炼了些什么啊?” 姜律想了想,回答道:“修炼爱情的悲欢,我们这些努力不简单。” “那确实不简单,毒腺我听着都觉得邪门。”姜戒色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他催促道:“你快些拿走吧,天知道你碎成了多少块,我这些年也就只恰巧找到了这个,其他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说不要肯定是开玩笑的,姜律还是很诚实的接过了盒子,收入了物品栏,准备回去以后再融合。 其实他也忘记了自己的肾脏以前有什么功能,目前拿到的每个部件,其存在的记忆和认知都是独立的,所以除了已经到手的,其他的有什么用,里面藏着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只能说姜律是懂保密的,前世就知道要给每个身体部件单独加密,杜绝了意外丢失某个零件后被人掌握所有秘密的风险。 不过这個收获跟姜律想象的其实还是有些出入的。 他本以为姜戒色会给他搞一些能够让他迅速成长起来的东西,但根据以往的经验,连唯一带战力属性的邪神左手都有很大限制,肾脏这种东西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实际的提升了。 想到这里,姜律便开始道德绑架:“不过咱就是说,你都已经是神仙了,就给我这点儿东西? 都说亲友之间还互相帮衬,时常走动呢,咱们这还属于是我中有你,伱中有我的关系,结果这么久没见,你就给我这种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像打发要饭的?” 姜戒色一愣:“那你还想要什么?” “就是有没有那种,功法什么的?”姜律问。 “功法?你要功法有什么用?”姜戒色想起姜律对转生世界的描述,有些不解:“你所在的世界灵气都没有,哪怕是给你一本仙级种最上品的神仙功法,效果跟你每天跳跳广播体操也没什么区别。” “倒也是这个理。”姜律先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武器,法宝呢?只要是到主神层次的东西,什么都行。” 如今姜律能用的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哈斯茉尔的天使羽毛,品质也就只是神器。 本着可以用不上,但不能没有的原则,姜律迫切地想要一件神器之上的禁忌物品作为底牌。 “你当我是什么,地主啊?”姜戒色就觉得离谱:“你既然知道我现在只是堪堪成就神仙,我哪有什么主神的武器?” “啧,不思进取。” “我觉得你没有资格说我。” 叹了口气,姜戒色转而道:“不过我倒是有一样东西,或许你用得上?”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姜律突然眼睛一亮:“什么?” 姜戒色转身,从角落的一个大箱子里取出了一个压箱底的东西。 一个乌黑的小环。 “这是什么东西?”姜律接过黑环,好奇的问道。 “?” “你先别急。”见姜律已经做好了骂人的准备,姜戒色解释道:“你失去的记忆太多,或许已经不记得了,这也是属于你的东西。” 姜律一怔,下意识比了比大小,然后冷笑道:“别骗我了,才这么点儿大小,我能套进去?” “这是你以前用的。” 听到这个回答,姜律有些惊讶:“原来我不是天赋异禀型,竟然是后天努力型吗?” “你快别瞎几把说了。”姜戒色吐槽:“还不算天赋异禀吗?” “倒也没问题。”姜律觉得也有道理,感情自己属于是努力的天才,难怪能有这样的成就。 “总之,你用不了之后,也因为已经戴出了感情,时常拿在手中把玩,甚至当作戒指戴了很长时间。 而随着你愈发强大,这原本只是普通玄铁材质的东西也沾染上了不少阴气,逐渐转变成了诸天万界中独一无二的阴冥之铁,所以才会是这般深邃的乌黑色。” 姜戒色解释道。 “你确定这个乌黑色是因为阴气吗.”姜律皱着眉头问道:“真的不是盘黑了吗?” “不是。”姜戒色坚定地摇头:“不信的话你可以用舌头试一试,看有没有一种刺骨的寒意。” “我拒绝。”姜律一脸无语地道:“你要是不跟我说这是什么兴许我就真舔了,但现在不行,而且就算它是什么阴冥之铁,又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用。”姜戒色回答。 “?”姜律感觉自己被耍了:“玩儿我是吧?” “但它是诸天万界独一无二的材质啊。” 姜律深呼吸,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我的屎也是诸天万界只有我能拉出来的屎,你问问阴帝愿不愿意为了我的屎把我的位置还给我。” “你还是不明白。”姜戒色露出一种看到明珠暗投后遗憾的表情:“重点不在于材质,而在于它被你盘了很多年。” “那你提材质干寄吧啊?!”姜律气急败坏,从头到尾不都是你在说材质吗,合着材质不重要啊? “接下来才是重点。”姜戒色缓缓道:“这枚锁精环,被你取了一个名字,名为‘镇龙戒’。” 姜律看看“镇龙戒”,稍稍思索一番。 好吧,也没问题。 姜戒色继续道:“至于为什么说它是戒指,是因为你虽然很喜欢,对它有很深的感情,但是一直拿在手里,别人问起来,你也不好意思说它到底是什么,只好说是戒指。” “哦,听起来我还挺要脸。” “而它之后不能用了又被你整天戴在手上,吸收你身体自然发散的灵力,早就通灵。” 姜戒色一脸严肃:“你想想,就连你都能镇住,世间还有什么是它镇压不了的吗? 所以它的能力就是镇压!” “镇压.”姜律莫名感觉这个说法很有逼格,有些心动起来。 然后就听见姜戒色继续道:“所以就算是那种堕过胎的,你事前只要戴上镇龙戒,先用手抠一下,就能给凶宅直接镇压成宝地。” “?”姜律向来荤素不忌,所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觉得我在乎这个么?” “不只是这个啊,其他的也可以镇压。” 姜戒色例举道:“往大了说,像什么山洪,海啸,火山爆发的,往小了说,什么练功走火入魔,邪念顿起,饿了渴了累了,只要是有根源的东西,且不到神仙层次的,统统都能镇压下去。” “卧槽。”姜律突然悟了:“概念上的镇压是吧?” “倒也达不到概念的层次,如果是概念的话,什么都可以镇压吧,这个多少还是有些限制的。” 姜戒色耸耸肩:“不过即便是阉割版,也够你用了,甚至别说是你,我以前戒色的时候,就是把这个含在嘴里镇压心中的欲念的。” “啊?”姜律竖起大拇指:“牛逼啊,这都下得去嘴。” “都是身上的肉,分什么高低贵贱。”姜戒色不以为然:“你别看他是个锁精环,要是流落到外界,那些个人把他供起来甚至为了争抢它杀出尸山血海都是有可能的。” “牛哇。”姜律闻言,喜滋滋地将其戴在手上,顿时就感觉神清气爽,许多杂念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多修行者,特别是那种闭关要突破境界的,最怕的就是有杂念导致走火入魔,光是凭它能扫清杂念这一点,就算得上是宝物了,更别说它还能镇压所有有根源的物体了。 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珍贵。 姜律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忧:“那我把它拿走了,你以后不会劈瘾犯了戒色失败吧?” “不会?”姜戒色摇头:“当初镇压得有些没有节制,我现在彻底对这种事没有兴趣了,说实话,我已经有五十多年没有硬起来过了。” “牛逼。” “而且这枚镇龙戒,本就是当初我被奸人腐蚀之后,你用来镇压腐化进程而放在我嘴里的,现在既然见到了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放嘴里?说起来我一直想不通,慈禧嘴里怎么塞得下那么大一颗夜明珠的,所以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如果这不是镇龙戒而是镇龙杯,你还含得下吗?” “你有点下头了。” “对不起。” 姜戒色摇摇头,蹲下开始收拾翻箱倒柜找镇龙戒的一地狼藉,头也不抬地说道:“既然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那就快离去吧,不是我打击你,你现在太弱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唉。” “别贩卖焦虑了。”姜律嘟囔道:“再说死给你看。” “要是来不及,你还真可以去死了,到时候阴帝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好嘛,你个前朝余孽还活着,不得跨越千山万水取你狗命?” “那你呢?” “我?”姜戒色抬起头:“你姜律的因果,跟我姜戒色有什么关系?” “?”姜律突然明白姜戒色为什么要斩断过去了。 在他意识到光凭他自己无法对抗阴帝之后,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命。 虽然有些懦了,但是也无可厚非。 看到姜戒色那虽然看似是在抬杠,但是眼底满是麻木的模样,姜律也有些不忍心多说什么了,天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于是姜律转移了话题:“对了,既然是一气化三清,那我应该还有一个分身吧?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真没有。” 姜戒色叹了口气: “西王母把你给骗了,你拿到的并不是正统的一气化三清,没有所谓的过去未来身。 你和宙斯练的是一气化三清,就是一生气,然后化出天地人三团本源之炁,组成了一个分身。 这样成就的分身不仅只有一个,强度还不如本体。” “这坏女人!”姜律怒斥。 “但其实当年是你欺骗她感情在先。”姜戒色小声逼逼。 “但是从她那拿到一气化三清是在东窗事发之前的事情对吧?既然她本就对我有所猜忌,那不更是证明我欺骗她感情是对的吗?” “你这话说的,那假设她给你真的,你就不欺骗她感情了?” 姜律摆摆手:“我从不假设没有发生过的事。” “你们还是锁死吧”姜戒色低下头,继续整理箱子。 “那我可就走了。” “嗯,跟百艺说一声吧,然后就直接离开吧,不用来和我告别了。”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现在再去告别,我怕她难过。” 姜戒色瞥了他一眼:“那你不告而别她就不会难过了吗?” “.” 在姜戒色的劝说下,姜律还是决定再去和百艺温存一下。 来到小院里,百艺正斜倚在藤椅上,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往这边看,就像是蹲在门边等待主人下班回家的所有猫猫一样。 “主上要走了吗?”百艺问道。 “嗯。”姜律点头。 “现在?”百艺撇过头,掰起了手指头。 “倒也不急。” 说着,姜律坐在了藤椅空出的角上,百艺见状往里缩了缩,后面干脆直接将腿搭在了姜律身上,坐进了他的怀里,给他留出了足够的位置。 姜律平视前方,若有所思,百艺则靠在他胸前,抬着头盯着他的侧脸。 “百艺。”姜律突然开口。 “我在。” “每个月到了时间,都很难受吧?” “嗯以前是很难受,但是今天舒服很多了。” “想不想以后都不会再难受了?” 百艺眼睛一亮,以为姜律是想带她走,顿时热泪盈眶地重重点了点头:“想!” 然后,百艺就被姜律用镇龙戒绝育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更新硬件 “这玩意儿真好使啊。” 直到姜律脱离了灵域,在自己的床上睁开眼,仍然沉浸在百艺崇拜的眼神中。 看似给百艺绝育是一件很出生的事情,其实不然。 这是姜律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首先,百艺是铁了心的要给姜律生孩子,或者说,她只允许自己给姜律生孩子。 那么问题来了,因为有生殖隔离的存在,再加上姜律为了双保险还请宙斯的妻子赫拉给自己上了锁,所以本来也生不出孩子。 于是情况就是,百艺要给姜律生孩子,但生不出来,也就相当于她每个月的痛苦都是没有回报的沉没成本。 既然如此,那干脆做个绝育,一劳永逸。 当然,该做的事还是能做的,这并不影响。 有一说一,姜律向来是一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人,当他对某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时候,一定是因为这个举动在他看来十分正常,甚至是对自己都下过狠手的。 姜律的道德,毋庸置疑! 【《阴阳邪宗》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s】 【個人评价:无法复刻且具有极大观赏性,获得额外奖励】 【探索度:78%】 【备注:宗主殿和云州城主府没有去过,无法获得额外奖励】 【涉足地图外区域,世界探索度已解锁】 【世界探索度:0.00239%;当前:耶和华世界(地狱一角、中世纪梵蒂冈);幻梦境(大深渊、食尸鬼巢穴一角);幽冥阴间(枉死城一角)】 【获得成就:9】 这次的评价姜律是比较认可的。 相对之前的来说,这个灵域待的时间是最长的,而根据姜律曲线,时间越长推得越狠。 只能说是最放纵的一集,观赏性确实是拉满了。 有些可惜的是,探索度没有刷满。 但这也没办法,谁让百流宗宗主和云州城主是男的呢,前者好歹是见了一面,后者姜律压根都没见过。 要是早知道这会影响探索度,那当初是该去看看的。 而且这次也并没有给一些特别的奖励,福袋彩蛋什么的统统没有。 不过姜律倒也并不是很在意,阴间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到了很多关于阴间的事情。 事隔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心心念念,但因为圈子毕竟太远,姜律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方面的消息,很多时候都感觉眼前是一团迷雾,突然近距离直观地重新接触,难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在这也算是打破了他的信息茧房,让他没有那种无头苍蝇乱撞的感觉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切事态已经逐渐开始明朗起来,前方的道路也在迷雾中逐渐清晰,姜律对于下一步该做什么已经有了准确的想法。 首先,跟阴间沾边的灵域指定是不能去了,姜戒色在没成长起来之前去了一次,直接道心崩碎了。 虽然姜律的道心十分坚定,但是难免不会因为各种意外导致自己被当场逮住。 一刀被砍死也就算了,怕的就是被酷刑折磨,这一被折磨,他指定是忍受不住的。 这辈子就没吃过这种苦! 虽然不至于干出“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这样的事,但是难免不会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永远的黑料。 尽管姜律本身就是一片废墟,不怕塌房,可他是一个有腔调有层次的人,相当要脸。 况且短暂的塌房其实不算塌房,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站在最高峰,哪怕是去嫖那都是风雅之事。 所以接下来的目标姜律都想好了。 直接入侵姜戒色口中的破落户神系,什么苏美尔神系,什么玛雅神系,什么倭人神系,什么印加神系,直接来个全家福。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勾搭上这些神系的神明,如果可以,最好是拉帮结派,用冥界之战后无主的神格画饼,先把小团体搞起来,到时候一起去背刺阴帝,好朋友手拉手,岂不妙哉? 就算没有机会勾搭上那些神明也不打紧,进入灵域本来就是壮大自己的过程,相当于修炼,这个才是主要的,小团体有的话更好,没有的话也无伤大雅。 毕竟平等交流谈条件的前提就是自己需要强大起来,才能有话语权,否则即便他们是破落户,但自己也是虎落平阳,很难说谁瞧不起谁。 至于棒子那边的神系,姜律倒是没有考虑过。 笑死,自家这边一个闲神跑到他们那边都能证道主神,还顺便要把历史和神话都偷走,这种东施效颦的神系有什么含金量可言吗? 一边盘算着计划,姜律一边查看起了成就奖励。 【获得成就:9】 【1一网打尽:整个百流宗的高阶女修士全部都对你芳心暗许】【增益:当你使用同一个术法或技能三次后,可以不需要等待冷却获得一次完整的充能】 【2书画双全:你的文采和画工都是顶级】【增益:获得技能:书画监牢lv1】 【书画监牢:你可以创造一个规则怪谈的监禁空间,其强度取决于你对文字和画面的想象】 【lv1:当前可以创造的监牢大小为10x10x10米】 【3头脑旋转:你让你的四师兄头脑旋转】【增益:获得可主动激活状态:旋转】 【旋转:你可以让伱的身体突破骨骼限制像橡胶一样旋转】 【4无冕之王:尽管你没有参加冠军之夜的成团之战,但你依然是创造3=d的无冕之王】【增益:魅力+10】 【5第一桶金:你首次以自己的名义成立教派】【增益:你能够享受到姜志摩教为你贡献的香火愿力】 【香火愿力:各个属性点数+5,且你总是会受到庇佑,幸运值增加20%】 【6百族之爱(5/100):在该灵域中你又收获了猫猫虫百艺的爱】【增益:你获得一个待开启的战利品池,当百族之爱成就达到100/100后可开启该战利品池】 【7情报特工:你和韩夫人开创了新的信息通道】【增益:你的邪神之身现在可以传递情绪和信息了】 【8真金不怕火炼:你的根基已经累计受到地狱之火、天堂圣火以及丹炉之火熔炼,依然不受影响】【增益:获得根基专属技能:三味真火lv1(神话)】 【三味真火(专属版)(神话):能使用邪神之身喷出不可被神话以下技能抵消的火焰】 【lv1:一天后自然熄灭】 【9突破界限:你通过等重天平,在短时间内突破了人和仙的界限,提前感悟到了仙人的境界】【增益:你精通技能的速度提升50%】 不知道为什么,姜律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九个成就,有差不多一半是给在二弟身上的反馈。 但自己什么都没拿到。 姜律有些郁闷,然后用三味真火点了根烟。 长吐出一口烟圈,姜律皱着眉头接着往下看。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阴阳邪宗》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5000(评价增益500%),经验值*18000(评价增益500%)(信仰增益120%),创造冠军环(传说)】 【创造冠军环(传说):镶嵌五种灵石的,可佩戴于根基之上,体质、精神、敏捷、力量、耐力各提升十五点】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百流图录(品质:传说)】 【百流图录:记录了所有百流宗术法的图录,在需要时,可以任意取用,时限为三分钟,每种术法的冷却时间单独计算】 【等级:18】 【体质:29】【+15】 【精神:48】【+45】 【敏捷:22】【+15】 【力量:30】【+15】 【魅力:62】【+70】 【耐力:27】【+23】 【物理抗性:41】【+7】 【精神抗性:52】【+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鬼斧神工,当然会被原谅】 【主动技能:说服lv1,开门lv2,煽动lv1,洞察lv1,蛊惑lv1,等重天平lv1,恐吓lv1,书画监牢lv1,三味真火lv1】 看到这里,姜律稍稍满意了一些,不为别的,主要就是现在的个人面板上所有的属性都有了后缀,强迫症得到了治愈。 也就是说,现在佩戴的装备相对来说把所有属性都抬上去了。 除了魅力依然一骑绝尘,其余的属性也都在全面发展。 看着点烟器上的冠军环,姜律有些感慨。 虽然镇龙戒不能戴上去了,但又收获了一枚新的环,而镇龙戒最初的价值可不比这枚冠军环。 那么只要时常戴在身上,假以时日,这冠军环未必不能变成更加顶级的宝物。 时常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的姜律,现在甚至在畅想着冠军环会变成比灭霸手上的无限手套还要强力的无限根套。 打一胶整个宇宙就死一半人这样子。 而清点完灵域里的收获,现在就到了重头戏了—— 融合自己的肾脏! 姜律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肾,然后一只手拿一个,便往腰两侧缓缓靠过去。 紧接着,这两颗肾脏便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竟是穿过了衣服和皮肤,融入到了他的体内。 下一刻,姜律突然感到一阵灼热,仿佛是自己从体内燃烧起来了。 “要来了,要来了!” 姜律有些激动,如今每次一发过后要间隔一分钟的时间,连续几次后还得专门休息的情况让他苦恼不已。 虽然根基是对的,但是因为肾脏却是肉体凡胎,总是让姜律有种i5-12400跑rtx4090的感觉。 也不能说12400次,但它确实是跑不满4090。 只有姜律知道他的根基原本有多厉害,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水平,是自己的肾阻碍了它的发挥。 随着灼热感逐渐消失,姜律感觉自己的状态逐渐充盈饱满。 实力终于回来了! 更幸运的是,因为有根基作保,本就算是和它同一套体系的肾脏几乎没有出现什么反抗,更没有让姜律感到难受,总之就是非常顺利。 【邪神之肾(原身):深渊邪神的部分碎片,佩戴后,你可以借用祂肾的一部分力量。】 【品质:禁忌】 【描述:内藏元阴元阳,为水火之宅,是先天之本,生命之根】 【权能:】 【1无限弹药:挥霍吧!放肆吧!】 【2先天神体:你不再会衰老,不再会疲惫】 【备注:状态更新,耐力:∞】 “卧槽?卧槽卧槽!!” 姜律的三个“卧槽”代表了他不同的情绪。 从面板来看,这绝对是迄今为止得到的除了邪神根基之外最强的身体部件了。 两个权能,全都是有用的,还都是无限。 虽然耐力并不能直接提升战力,但是不会累了啊! 不会累意味着什么? 以后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只要不是遇到能秒杀自己的,就永远不可能耗得过自己。 而遇到比自己弱的,哪怕数量再多,自己也能从头刷到尾,永远不会累。 “无敌了无敌了。” 姜律兴奋到忘乎所以,甚至没有注意到手里的烟头已经烧到了手。 他吃痛,下意识将烟头撇了出去,然后不以为意地用脚踩了踩,准备踩灭之后再丢进烟灰缸里。 但不想,踩了好几脚他都没有把那微弱的火星给踩灭。 “嗯?”姜律愣了一下:“怎么个事儿?” 而下一秒,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三分钟后。 站在楼下的浴室里,姜律和头发上还有沫的院长相视无言。 两人错开视线,一个抬头看向头顶被烧穿的天花板,一个低头看向地板上浸在水里都还在燃烧且不停往土里熔的烟头。 “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院长幽幽地问道。 “这个很难跟你解释。”姜律面无表情:“我说这是三味真火你也不能信啊。” “我信。” “你信?” “废话!”院长愤怒地大吼:“谁家好烟头能烧穿两层地板掉到浴室来啊?!” “还真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在房间里抽烟!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院长质问。 “这个一会儿再说。”姜律打断院长施法,然后指着脚下的洞问道:“你瞅瞅是不是烧到下水道了?” “啊?” “边上那个是不是电缆还是网线?”姜律有些不大确定。 院长深吸一口气,呐喊道:“姜律我¥%…&@#!!” (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准备速通 “你看,又急。” 姜律看着已经快要被烧到的黑色管道,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镇定。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我在驱魔人公会有人,问题不大,我先问问怎么个事儿。” 说着,姜律就走到一边开始和电话那头详谈。 看着姜律的背影,院长一时间有些失神。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律已经不再是那个闯出祸来只会问自己怎么办的小孩子了。 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人脉网,能够独当一面了。 或许,他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吧 不多时,姜律挂断了电话,回到了院长身边。 注意到院长的异样,姜律感到一丝奇怪:“老爹,你这什么逼表情?” “你会不会说话?”院长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小心我把你这逼嘴给你缝上!” 姜律瘪了瘪嘴,说道:“好消息,不是网线,也不是电缆。” “那就好。”院长松了口气:“或许只是以前埋线的时候废弃的管道吧,我是说对这个管道没什么印象。” “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姜律打了个响指:“你肯定是没什么印象的,因为这是比咱们孤儿院历史还要久远的管道了。” “还有这种事。” “嗯。”姜律点点头:“他们说这是国防光缆,对了,国防光缆是干什么的?” “?”院长原地呆滞了几秒,然后破口大骂:“滚!给我滚!” 不知道为什么,姜律感觉院长的态度更恶劣了。 或许国防光缆是比电缆和网线还要重要的东西吧。 不是很懂。 “国防!国防!沾上这两個字你还不明白吗?咱们这里是郊区,这肯定是维持赤山周边驱灵设施运作的网络啊!它保障的是战时指挥和信息传输,如果.算了伱去自首吧。” 说到最后,院长已经放弃了。 姜律终于明白了国防光缆的含金量。 这下就有点麻烦了,首先被烟头熔出的洞很小,似乎除了破开周围的土地,无法将其掏出来。 而且三味真火一烧就是一天,不到点不下钟,比特么洗脚城的技师都要准时,并不是姜律想让它熄灭就能熄灭的。 如果要让它熄灭,就必须有品质等于或高于神话的东西。 可是身上唯一一件神话物品就是哈斯茉尔的羽毛,然后作用是喷火 好,寄! 姜律开始思考起现在跑路有几成胜算。 如果不打那个电话,应该是八九成,但是打了那个电话,引起了驱魔人公会的警惕,那成功跑路的可能性就要大打折扣了。 “嗯?等等。” 就在这时,姜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自首还要等吗?这牢早坐早释放,别犹豫了。”院长劝道。 “你先回避一下。” 姜律不由分说,把洗澡洗到一半的院长推出了浴室,然后关上了门,留下浑身泡沫的院长独自在走廊上吹着风凌乱。 回到浴室,姜律试探性地佩戴上邪神左手,然后先将手指深入灼热的坑洞中,紧接着缓缓旋转,尝试把洞抠松。 他的手法极其高明,不多时,便让小洞逐渐张大开来。 直到姜律目测坑洞已经差不多能够容纳下他的整只手了,这才低喝一声:“秘奥义!全椒!” 歘! 姜律把整个拳头塞了进去,然后努力张开手,开始寻找烟蒂。 溶洞中滚烫而灼热的凸起很快就被姜律探到,然后攥进了手里。 “就是现在!” 姜律用力一捻,三味真火便在禁忌品质的邪神左手之下溃败。 看似微弱的火星竟是逸散出恐怖的热量,高温像是洪流一般席卷而来,冲爆了整个溶洞 院长等待了很久,姜律才终于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院长焦急地询问。 “幸不辱命。”姜律笑笑:“这被我从灵域中带出来的火,终究是灭了。” 院长劫后余生般的长出一口气。 以他的见识,或许并不能理解三味真火有多强大,毕竟当初最辉煌的时候,他也只是c级灵域的常客,能进入b级都得靠人带,对他来说,超出他认知的危险物品有很多。 所以姜律身上到底有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也并不关心,在他看来,姜律长大了,就该给他成长的空间,事事都过问只会惹人不快。 所以他只是叮嘱道:“我不管那火是什么,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在家不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了。” “知道了。”姜律点点头:“我现在出趟门。” “去哪?” “好像是公会那边出了什么事,要我去帮忙,刚刚太急了我没来得及说。” “帮忙?”院长吃惊道:“公会找你帮忙?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不止如此,而且我帮忙了以后他们还会给我奖励。” “什么奖励?”院长的眼睛开始发光。 “功过相抵。”姜律叹了口气:“虽然火是灭了,但是光缆还是被炸断了,我只要帮到他们,我就不用坐牢了” 院长愣了半响,默默推开姜律身后的门,看着一片狼藉的,供孤儿院所有人洗澡的大浴室,麻木地问道:“你管这叫幸不辱命是吧?” “你就说火灭没灭吧?” “所以火到底是谁引起的呢?” “又翻旧账是吧?那我小时候你偷偷玩我的奶嘴然后咬坏了怎么算?” “要不你还是去坐牢吧” 姜律来到驱魔人公会和黑玉谈判的酒店时,距离姜律从家里出来才十分钟。 为了让原肾启动,姜律特意没有骑自行车,而是跑步过来的。 戴着冠军环,体质和敏捷已经完全超越人类的情况下,姜律一路以20m/s的速度狂奔,但是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汗都没流。 推开宴厅大门,姜律轻松的心情顿时被压抑的气氛冲散。 见到门被推开,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泾渭分明的两批人以不同的眼光打量着姜律。 黑玉那边全员嘲讽,而公会这边清一色的面带愁容,只有认识姜律的几个人眼底闪过些许希冀,但也不多,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味道。 汗流浃背的人事部长直接迎了上来。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电话也不接,去你家找你人也不在?” 姜律拍了拍人事部长的肩膀:“做兄弟,在心中,有事电话打不通。” “呃”人事部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旁的分会长皱了皱眉头,对姜律招了招手:“你来。” 姜律走过去,直接坐到了分会长镰刀身边原本是人事部长的位置上,而人事部长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坐到了更远一些的次座。 “怎么个事儿?”姜律问道。 “我们正在跟黑玉的人以对抗灵域定输赢,多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 随着镰刀指的方向看过去,姜律这才注意到,在两方人中间的地毯上,有一个沙盘。 也不知道这沙盘是怎么具现出来的,但看模样,应该就是对抗灵域里的情况了。 眼看红色方的四个点已经拿到了一份赏金,但黑色方的三个点还在逛街,姜律称赞道:“可以啊,形式大好。” “我们是黑色方。”镰刀面无表情地道。 身后听到姜律的话的人纷纷表情复杂地低下了头。 “哦。”姜律若无其事道:“那形式不容乐观啊。” “所以你来得正是时候。” 姜律有些奇怪:“我来不来的,他们不是都进去了吗?我在外面也帮不了他们啊。” 一旁的人事部长闻言,解释道:“一开始是要让你上的,但是联系不上你,我们也就挑了其他人选。 结果没想到的是,因为是用来模拟的训练灵域,所以并不稳定,我们这边和黑玉那边各有一个人进去没多久就因为异常情况断连强制脱离了。 本来3v3也没什么问题,但黑玉那边为了完全模拟当时的情况,非得要让人中途加入。 也亏得是你那个电话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就找其他人了。 你一会儿一定要拿出全部的实力,不然轻影和红窗吃哑巴亏不说,咱们还有很大的损失啊。” “完全模拟个牛魔啊,当时的四支队伍完全是独立的,也不存在所谓的4v4啊。”姜律有些奇怪。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 人事部长小声道:“因为以这种方式进行赌局是黑玉提议的,所以我和会长怀疑他们提前就动了手脚,这之后加入的人,搞不好才是他们的杀招。” “杀不杀招的人家都是以有心算无心,怎么着都是占了先机。”姜律看向镰刀:“所以到底是谁给你自信接这种人家提出来的赌局的?” 众人脸色一变,镰刀更是一时语塞。 良久,镰刀才憋出一句:“我驱魔人公会何时怕过阴谋诡计?” 姜律正要说些什么,黑玉那边的分部首领剃刀便是问道:“既然人已经到了,总该送人进去了吧?” “你什么身份,没看我在跟我领导说话么?”姜律面露不悦。 也不怪他看不出黑玉谁是领头的,毕竟那边清一色穿着黑衣服,唯一表示地位的就是胸前的小牌上的官衔。 但是太远了姜律看不清。 “我”姜律的回答显然是把剃刀整不会了。 他想解释自己的身份,但是又觉得跟姜律这种低级驱魔人强调身份太过掉价,干脆假装没听到,质问镰刀:“到底进不进?” “进。”镰刀沉声道。 “进什么就进?”姜律见镰刀执迷不悟,也是有些来气:“一样的亏吃两次?” 镰刀虽然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冲动了,但若是这种时候服软,不去接黑玉的赌局,那气势上就弱了一头,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舆论会变得怎样,那驱魔人公会的颜面就算是丢大发了。 而姜律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他的地位特殊,要考虑事情必须站在公会的角度,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公会。 所以哪怕明知道是坑,为了声誉,他也不得不踩。 镰刀心里有苦说不出,还得绷着架子,淡淡道:“你不是挖断了光缆吗?只要你进去,帮助我们的人获胜,公会会保你。” 姜律很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针锋相对道:“那我要是不去呢?” 镰刀摇摇头:“也会保你。” “会长.”人事部长唤了一声。 镰刀盯着沙盘上还在四处游荡的黑点摆摆手:“就这样吧,不过我说要保你,并不是代表你就有为所欲为的特权,只是我不想因为你让公会蒙羞。” 姜律沉默了。 他听懂了镰刀隐晦的暗示。 镰刀的一切决定,都是基于公会的利益考虑的,为了保全公会名誉,即便是挖断光缆这种事都可以遮掩过去,那应下黑玉的赌局,当然也是为了这一点。 姜律考虑的只是局部输赢,而镰刀更在乎大局。 如果是这样,那镰刀便不是自己认为的蠢人了。 想着以后还要在他手底下混,姜律也是叹了口气:“你要这么说,那我就不得不出手了,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说罢,姜律在镰刀稍有柔和的眼神下站了起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指向了黑玉。 “我谨代表ssis-531,接下你们的挑战。” 剃刀一愣:“谁挑战谁啊,还有ssis-531是什么玩意儿!” “是我挖断的光缆编号!”姜律傲然。 “你挖断了光缆?”剃刀震惊地看向身边的人:“他们找了个疯子来。” 在黑玉放肆的嘲笑声中,镰刀扶额,他要保姜律便是不想让这件事扩散出去,谁知道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自豪地承认这件事。 但也好在他实在太自信了,以至于剃刀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发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 姜律则是无视了嘲笑声,横眉冷对千夫指:“所以你们的备胎是谁?” 一个光头走出人群,冷笑着反问:“我是备胎,那你又是什么?” 姜律挺起胸膛:“我是更好的选择。” “.” 宴厅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也不知道这光头是被伤害过,对这话应激,还是单纯因为姜律的态度而不满,总之他咬牙切齿地道:“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虽然在这里面死不会真的死,但是嘛呵呵。” “你太小看我了。” 姜律一拍桌子,伸手比划起来:“死字是横撇横弯点撇竖弯钩!” “妈的有病!”光头皱着眉头嘟囔。 显然,还没进灵域,姜律已经精神胜利了。 很快,在镰刀和剃刀的主导下,姜律和光头都被传送到了灵域不同的地方。 随着两人消失在宴厅,沙盘上多了一红一黑两个点。 盯着正在闪烁的红点,剃刀悄悄露出了笑意。 镰刀,你或许不知道吧?灵域对驱魔人的等级,可是只会审查一次的啊. 而灵域中,姜律也悄悄露出了笑意。 傻逼,你或许不知道吧?任凭你们再牛逼,想带着赏金回来,也要去撤离点的啊.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急速救援! 此时的姜律,并不像是在宴厅中那般赶鸭子上架,而是展露出了十足的自信。 帮人办事,可以,但是光把事情办好还不够,还得让人知道事情不好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举手之劳”这个词已经从帮人者自谦的词变成了被帮者绑架的词。 “对你来说不就是举手之劳么,你至于要报酬么?” 这种话总是听了让人火大。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绑架,最好在一开始就让被帮者知道这件事儿不容易摆平,就算真的只是举手之劳,那也得吹成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凸显出你的不可取代和雪中送炭。 除了你,没人能办成这个事儿,那事成之后该怎么样,就不用多说了吧? 想到这里,又结合镰刀那种凡事都以公会的利益为最优先的处事风格,姜律觉得自己又行了。 挖断国防光缆算个事儿? 只要今天给黑玉拿下,把镰刀家地底的化粪池挖断他都得夸自己有开采石油的天赋。 姜律微微一笑:“那就献丑了!” 熔岩裂隙。 持剑人一个人正艰难地跋涉着。 说来他也倒霉,他的两人队不止刷新在了岩浆中央,并且刚进来没多久,前一秒还在跟自己说话的队友,下一秒就原地不动了。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队友中邪了,或者是受到了暗算,正焦头烂额着,下一刻就收到了队友从灵域外发来的消息,说自己掉线了。 持剑人一下子就懵了。 训练灵域他不是没进入过,所以并不是不知道训练灵域里可以接收到外界的消息,只是对于掉线一事,他是闻所未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是公会服跟黑玉服不是一個服务器,开跨区房要挂加速器? 懵逼之余,他马上又担心起了接下来要3v4,抢不过赏金可怎么办? 好在队友马上又发来消息,说黑玉那边也掉线了一个,一会儿会重新让人中途加入,持剑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是马上,可因为训练灵域和现实世界的时间速率不同,虽然不到正常灵域下的1:100,但也有1:10。 所以那边只隔了一分多钟,可以说是紧接着发过来的这第二条消息,送到持剑人手上的时候,他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emo了整整一刻钟。 而当时队友说的“一会儿会让人重新中途加入”,到现在更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而在这段时间中,身为独狼的他,尽管很想跟轻影和红窗会和,但是又担心会遇到黑玉的人,所以是能躲就躲,根本不敢暴露痕迹。 所以从头到尾,他能做的也就是埋头苦寻魔物巢穴的位置,等着支援赶到以后能第一时间去魔物巢穴搜集线索,寻找赏金。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时的持剑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精神。 因为他目前所在的熔岩裂隙区域的地形,其实就是一块块巨大的碎石泡在岩浆里,想要跨越就必须在巨石上跳着走,稍不留神就会掉进岩浆。 更糟糕的是,持续的高温和空气中夹杂的硫磺成分,正逐渐摧毁着他的意志,他现在不仅出现了脱水的症状,就连精神也逐渐萎靡,几乎完全是靠着本能在行走,好几次都差点站不稳掉下岩浆。 一路上,他不停的在用增益技能让自己保持状态,可状态还是肉眼可见地下滑着。 即便他的体质早已远超人类,但毕竟不是机器,岩浆弥散着的有毒气体,对他同样有效,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极限了。 终于,就在持剑人又一次跨越巨石,瘫倒在地,不住地喘着粗气,与不受控制下垂的眼皮做着斗争的时候,队友的消息过来了。 【盲盒:人进去了!】 持剑人艰难地眯着眼,开始回话。 【持剑人:谁?】 过了五分钟。 【盲盒:姜宝】 【持剑人: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他了吗?那他人呢?】 过了五分钟。 【盲盒:进去了啊】 【持剑人:我没看到啊】 过了五分钟。 【盲盒:你不会以为中途加入的人会自动降临到你身边吧?/偷笑】 【持剑人:?】 过了五分钟。 【盲盒:随机刷新的啊小笨蛋!/笑哭】 持剑人不想回消息了。 他想长眠于此。 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就疲惫到了极点,等不到救援只有死路一条,更因为盲盒那两个恶心人的表情,让他突然不想努力了。 随着上方被熔岩的红光染成赤色的天空逐渐变暗,持剑人的意识也逐渐丧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而他自己毫无觉察。 他现在看到的天空,其实只是回荡在他脑海里的画面。 人在地上躺,魂在天上飘。 正在这时,一双大手托起了持剑人的肩膀。 隐隐约约的,持剑人似乎听见了有人在耳边说话。 “运气真不错,在这儿都能遇上。” 持剑人艰难地抬起眼皮,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轮廓。 “是姜宝吗?你终于来了.” 说完,他再次昏死过去。 听着他的呓语,鬼刀和魔拳面面相觑。 “姜宝是谁?”少年模样的魔拳问道。 干瘦老者鬼刀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他们那边中途加入的人吧。” “没听说过这号人啊,会是威胁么?”魔拳又问。 鬼刀笑道:“不重要,既然金刚僧已经来了,他们叫谁来都不好使,他应该是现在的八个人中,唯一超出了灵域等级限制的人了,即便他们四个一起上,都奈何不得他。”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叫来的也是超越了等级限制的人呢?” “不可能。”鬼刀大手一挥:“这可是首领的杀招,他们不可能提前知道,更不可能有所安排,对于训练灵域的熟练度,首领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你就放心吧。” “嗯。”魔拳点点头,说道:“那赶快搜出他身上的地图然后离开这里吧,希望这倒霉蛋身上带着有价值的线索。” “好。” 鬼刀应了一声,便开始翻找持剑人身上的地图。 便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 “什么人?!” 鬼刀和魔拳后颈寒毛直竖,下意识做出防御姿态。 也就在他们刚刚摆好架势要大打出手的时候,这道劲风又贴着他们扫了出去。 而鬼刀魔拳二人所能捕捉到的,只有一道模糊的背影。 魔拳望着那道背影转瞬就消失在地平线上,瞪大了眼:“什么玩意儿蹿过去了?” “不知道啊.”鬼刀皱了皱眉头,随即想到了什么。 “不好!”他迅速低下头。 只见持剑人还是躺在那里,姿势都没变。 “嗯?还在?”鬼刀尴尬地挠挠头:“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魔拳还震惊于刚刚那道身影的速度。 他很确定那不是队友金刚僧,所以他想不明白这个灵域里有谁能跑这么快,只好有些怀疑地道:“是不是这里太热了,我们出现幻觉了?” “应该是,所以得快点离开了。”鬼刀点点头,然后继续开始搜持剑人的身。 仿佛无事发生 冰霜山脉。 轻影和红窗好不容易锁定了带有赏金的恶灵所在的魔物巢穴。 可就在她们正要进入其中的时候,却不想正好碰上了另一个黑玉小队。 她们二人也知晓了有人断连的事,因此一眼就看出在八个人一起进来的时候没有出现过的光头,就是黑玉中途又加入的援军。 不过因为她们是两个人,而且本来就是奔着复仇而来的,所以根本不怂,反倒是有些遗憾碰上的并非是鬼刀和魔拳。 面对戴着口罩的蒙面人和看似人畜无害的光头金刚僧,轻影冷笑道: “早知道是那二人先一步拿到了赏金,我们倒省得废这么多功夫了,直接循着地图上的踪迹追过去抢了便是。” “遇到的是我真是对不住了。”金刚僧露出微笑。 也就是之前遇上了姜律,这才让他破功。 通常情况下,他总是这样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不与他相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出手会有多狠辣。 “废话少说,不如我们就在进去之前先打一场,也免得一会儿抢赏金还要时时相互提防,苍蝇似的惹人生厌。”红窗一边说着,双手一边在身后悄悄结印,随时准备动手。 “正有此意。” 金刚僧爽朗地大笑:“那我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下一瞬,一道金色掌印便是伴随金刚僧的大吼从天而降。 “大慈大悲手!” 显然,他的准备比红窗更隐秘,也更早。 或许是在他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时候,这道掌印便已经就绪了。 而看到掌印的一瞬间,二人便是脸色剧变。 当看到红窗构筑的防御术式和轻影引以为傲的刀术在掌印面前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无力地破碎,她们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在跟姜律攻略【十日地狱】之前,红窗的术式就足够用来跟鬼刀和魔拳周旋,加上近战缠斗的轻影,两人即便落些下风也有还手的余地。 而【十日地狱】又让她们有了极大提升,所以才有自信能找回场子。 但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是比恶名远扬的鬼刀魔拳还要强大,一招就压得她们毫无还手之力。 黑玉有这种人,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她们二人并不知道,金刚僧在同等级的驱魔人中,实力确实不算拔尖,在她们这个阶段,或许只是持剑人那个层次的存在,名声自然不如鬼刀魔拳。 他能一招秒杀她们,完完全全靠一手等级压制,数值碾压。 关键金刚僧看似粗犷,实则精明,对力量的掌控十分巧妙,出的招数,能够让二人感受到巨大的鸿沟,但又不至于让她们怀疑自己的等级比她们高了将近十级。 所以直到现在,掌印几乎到了眼前,她们都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甘愿隐姓埋名的强者。 金色的掌印在她们的视野中逐渐扩大,仿佛是那如来的五指山,要牢牢将她们按死在地上。 璀璨的金光就像是飞速旋转的刀片似的,绞杀着二人周身的空间,眨眼间,她们身上便是被切割出了数十道细碎的伤口。 而更让她们绝望的是。 直到现在,金刚僧身边的口罩男都没有出手。 她们不敢想象,若是他们一起动手,自己是不是连像现在这样站着发呆的资格都没有?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正在前方掌印逼近之时,身后又是一道劲风袭来。 “还有埋伏?!” 红窗大惊失色,可旋即又释然了。 有没有埋伏的,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横竖都是个死,无非就是死得更没有还手之力一点罢了。 轰! 劲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轻影和红窗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推背感袭来,然后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金色的掌印了。 而不只是她们没有反应过来,高出她们近十级的金刚僧也没有反应过来。 “啥玩意儿蹿过去了?” 金刚僧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们人呢?” 口罩男幽幽道:“我看着好像是被人救走了。” “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能在我的大慈大悲手下将人救走?!”金刚僧难以置信。 口罩男叹了口气:“就说了让伱干净利落一点,你那大慈大悲手也就是对目标范围内的敌人有额外的震慑效果。 但凡不是你的目标,在其看来顶多就是个威力大的技能罢了。 只能说运气不是很好,遇到个敏捷型的人搅局。” “可是.”金刚僧欲言又止。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趁着这个机会宣泄你心里对明星驱魔人的嫉妒,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 口罩男叹了口气: “好在她们没有先一步拿到赏金,走了也就走了,反正全灭驱魔人公会也只是次要任务,我们还是先去拿赏金吧。 鬼刀和魔拳已经拿到一份了,只要拿到剩下的这份,就算是成了。” 闻言,金刚僧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算她们运气好,先拿到赏金再去狩猎她们!” 两人说话间,姜律已经带着轻影和红窗跑出了二里地。 即使是带着两名乘客,姜律全力之下,虽然保持不了极限速度,但还是保持着超过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驰。 坐在姜律的肩膀上感觉不到什么,但从路人视角看起来,三人就像是那个秋名山上闪过的ae86,只能看到尾灯。 发现是姜律神兵天降救了她们,二人自然是欣喜的,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担忧。 既然姜律是独自行动,那持剑人 “持剑人已经死了。”姜律突然开口。 因为风大,所以他近乎是喊出了这句话,更显悲壮。 “死了?” “是的,死了。”姜律表情沉重:“我来的时候路过了他的尸体,两个黑玉的人就在他身边,相比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我没敢停留,马不停蹄地朝这边就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红窗问道。 “我说是直觉你们信吗?”姜律回答。 “我信。”红窗和轻影一齐点头。 “哈哈,这你们都信?” “?” 姜律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我是打算去北边撤离点的,正好碰上了你们。” 轻影很不解:“你去撤离点做什么,他们已经快拿到第二份赏金了,我们应该要阻止他们才是啊。” “你难道”红窗想问姜律是不是要逃,但是话到嘴边,又怎么都问不出来。 姜律在她心里的地位非同寻常,她不愿,也不想去往这方面怀疑。 好在姜律理解了她的意思,摇摇头:“别瞎想,不是要逃,但是我的确有不得不去撤离点的理由,北边的撤离点是最后一站了,如果信我,就等我一会儿再解释,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嗯!”二人都是坚定地选择了相信他。 又跑了一阵,姜律觉得速度还是太慢了。 “不行,这样太慢了,必须换个姿势,降低风阻。”他大喊。 “那怎么办?” “按我说的做。” 说着,姜律让二人做出平行于地面,身体绷直的俯冲姿势。 可这样一来,她们又坐不稳了。 “会掉下去的!”轻影大喊。 “那就卡住!” “怎么卡?” “我来!”姜律咬牙道。 然后,他就撕开了裤子,用最可靠也最原始的方式紧紧连接了红窗,然后又双手抓住轻影的手,让她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脖子,像是撑弩一般架住了她。 风阻的确降了下来,而因为视野被挡住一部分,只能从缝里往前看,不管是姜律的真实速度还是感官速度,都切切实实得到了进一步提高。 远远的,只见地平线上一个“f”形物体如流星般快速划过.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小的也很可爱,但是大大的就很吓人 酒店宴厅。 具现化出来的沙盘是能看到领域内八个人的方位的。 但也正因如此,领域内的情况和沙盘的反馈并不是实时连通的,而是会晚上差不多一个小时。 这是因为外界可以和里面的人发消息,为了避免场外作弊,所以系统专门设置了不可更改的延迟。 盲盒是在代表姜律的亮点出现在沙盘上的第一时间就给里面的所有人都发了消息,那个时候鬼刀和魔拳距离持剑人还有一定距离,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再加上他们两人带着赏金,会在地图上高亮,心想着持剑人肯定也有提防。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时候持剑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别说去随时研究地图了,走路都费劲。 所以盲盒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看着地图上高亮的黑玉在靠近,独身一人的持剑人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原地停了下来。 正在他疑惑之时,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好快!” 他定睛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姜律的亮点已经不在出生地了,而是在以一种难以捉摸的速度在沙盘上穿行。 几乎是光每缓缓闪烁一下,顶多就是個一秒左右的间隙,姜律就能蹿出去个四五格。 这沙盘上的一格,代表的就是灵域中实际距离的一百米,而现实世界的一秒,也就相当于灵域中的十秒。 也就是说,姜律正在以四五十米每秒的速度行动。 按照公认的测试,不算身体协调度这些敏捷值同样囊括的参数,也忽略体质和力量之类可能影响到具体结果的数值不谈。 粗略计算下,一点敏捷约等于驱魔人在可持续而稳定地跑下来的每秒的平均配速,单位是米。 如果不计损耗地跑的话还会比这个速度高个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姜律的敏捷值保底在四十左右。 这个数值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要知道的是,姜律现在不到二十级。 在他们看来,不到二十级就能有这样的数值,只能说明,在升级给的基础点数之外,姜律还把额外点数全部都加到了敏捷上。 可如果这么极端的加点,那一定是爆发有余,后劲不足的,因为耐力跟不上。 但是奇怪的是,姜律竟然始终保持着这个速度一路狂奔。 “难道他还点了耐力?” 人事部长有些惊讶,但随即又自我否定: “不不可能,他哪来的这么多点数?” “装备么?”镰刀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不解:“能提供属性的,都是品质至少为优异的装备,如果他把敏捷或是耐力点满,一定是有一件能提供二十点左右属性的装备。” “二十点不是他这个阶段能用得上的吧.” “那就是他有好几件这样的装备,把属性叠上去了。”镰刀斩钉截铁道。 人事部长显然被吓了一跳:“那得是多少a级的产出啊.” 与此同时,公会的人也已经注意到,他们只顾着看姜律,却是没发现黑玉的人已经快要碰上持剑人了。 眼看着三个点已经重合,公会的人们都是面如死灰,猜到了持剑人一直没动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怎么就这么倒霉,正好碰上了?” “该死的。” 就在这时,姜律正好路过。 “难道说” 众人打起了精神。 好吧,没有难道,姜律就这么直接从三个人中间穿过去了。 盲盒心里着急,低下了头,开始给持剑人发消息询问具体情况。 可是无论怎么发,持剑人都没有回复。 他身边坐着的当初在【十日地狱】中一起结下了深厚友谊的古典乐同样担心,但见此情况,也已经大概知晓了一切。 “别问了。”古典乐叹了口气:“应该是被淘汰了。” “不是姜宝他怎么”盲盒想说姜律为什么不救人,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古典乐打断。 “有得就有失。”古典乐拍拍他的肩膀:“他能跑这么快,就说明他战斗的能力几乎为零,那毕竟是两个人呐。” 盲盒一愣,这才想起来,好像在【十日地狱】中的时候,姜律也的确从没有动过手,似乎侧面印证了古典乐的说法。 或许只是当初姜律的无所不能,让自己错估了他的实力,将他当作了无所不能的队友,却忽略了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几级的驱魔人这个事实。 对抗灵域,毕竟是驱魔人之间的战斗啊. 而在公会人心不稳之际,姜律已经来到了离他最近的撤离点,然后停下了脚步。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开始响起来。 “他要撤离吗?” “或许是看到了持剑人的惨状,打算放弃了吧。” “唉,可怜的持剑人.” 可奇怪的是,过了很久,在场的人也没有看到姜律从撤离点出来,而是继续动身,前往下一个撤离点。 对面的剃刀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这小子,不会是打算在撤离点设陷阱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埋伏有用么?” 他身边的人,也悄悄将消息传递给了金刚僧和鬼刀。 听到他不加掩盖的声音,在场众人都是回过神来。 盲盒和古典乐对视一眼。 如果是设陷阱,倒也符合他们对姜律的想象。 但镰刀却对所谓的陷阱持悲观的态度。 “不会这么蠢笨吧你明明知道外面的人能看到你的一举一动啊” “可是外面的人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啊。” 红窗听着姜律的想法,提出了质疑。 “是啊。”轻影附和道:“而且外面的人能将消息传递进来,虽然是有延迟,但是陷阱这件事他们绝对反应得过来。” “所以说为什么还可以场外支援啊?”姜律有些好奇。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因为训练中的驱魔人随时会被征召,所以不会像在正常灵域中那种完全失联。”红窗解释之余,又是郁闷道:“主要是你在撤离点停留这么久,太明显了,是个人就能猜到你想干什么。” “这倒是无所谓。”姜律耸耸肩。 “无所谓吗?”红窗并不理解:“所谓陷阱,就是要出其不意啊,都知道了还能有效果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那灵域任务不也是一开始就公布出来了吗?不还是这么多人失败?” 姜律笑道:“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解决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红窗一想,感觉好像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轻影便问道:“所以你的陷阱很厉害吗?” 姜律点头:“非常厉害。” “是什么?” “先别急,我一会儿会告诉你们的,现在先洗干净。”姜律拍拍两人的脑袋。 两人都是乖巧的点点头,开始仔细清洗身体。 刚刚他们三人跑路的姿势实在太过特殊,姜律倒是还好,出鞭不精,但是轻影和红窗就遭了老罪了,都是没忍住。 坐别的车费油,坐姜律费水了属于是。 所以她们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黏在身上难受得紧,正巧最后一个撤离点边上有泉水,便先打算洗个澡。 姜律又是个念旧的人,本来是要先去布置陷阱的,但睹物思人,一下子就想到以前在佛罗伦萨圣湖里的峥嵘岁月,直接就加入其中了。 只能说路上节约的时间全部搭在这儿了。 但好在这并不影响大局,在泉水充满了生命的气息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撤离点之前。 姜律二话不说,直接脱下了裤子。 轻影和红窗见状,都是一惊,然后下意识后退半步,摇头异口同声道:“真的不行了,等一会儿吧。” “你们两个性缘脑。”姜律鄙夷地摇摇头。 “啊?” 姜律也不解释,直接开始对着撤离点喷火。 “这是.”二女惊讶地捂住了嘴。 她们很难想象,她们刚刚把玩争抢的东西,竟然有这么恐怖的能力。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 她们不敢再想。 或许是看出了她们的担忧和后怕,姜律安慰道:“放心吧,有保险的,伱们就放心大胆地用!” 二女这才放下心来。 “嗯。” 而在姜律用三味真火覆盖了撤离点中的所有物体之后,他又掏出了镇龙戒。 之前他用镇龙戒尝试过灭烟,但是失败了。 仔细一琢磨,便领悟了镇压的真谛。 所谓镇压,并非是从有到无的抹杀,并不能断绝所要镇压的物体,而是将其压制到最弱的状态。 缩颈环,其奥义是锁,而非杀,否则就该叫避孕环了。 “镇!” 随着姜律一声令下,烧成火海的三味真火开始衰弱,直至只剩下一些细微的火苗。 看着姜律满意地拍拍手,轻影忍不住嘀咕道:“陷阱就是这些小火苗吗?” 这下子姜律可就不乐意了,拉高了语调。 “就?小火苗?” 意识到姜律有些不高兴,轻影连忙摆手:“没事啦,小小的也很可爱。” 这句话的杀伤力只能说懂的都懂,姜律当场就急了。 虽然知道轻影说的是三味真火,但也不想想这火是从哪来的? 你这不等于说我质量不行吗? 作为一个绝世猛男,姜律根本忍不了一点! “我今天高低得证明一下。” 姜律一咬牙,一跺脚:“准备随时救我!” “救你?” 还不等二女反应过来,姜律就扑向了最近的一束火苗. 半小时后,在治愈buff的作用下,姜律悠悠醒来。 此时的姜律,全身焦黑,稍微一动弹,身上焦化了的皮肤就刷刷往下掉,唯独只有邪神根基保持完好,正被轻影双手合十握住,祈祷他不要有事。 “哼哼,是不是大大的很吓人?” “呜呜呜你终于醒了!”轻影激动地抱住了他。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正膝坐托着他的脑袋的红窗怒了:“你至于自己跳进去给我们证明吗?”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姜律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边解释一边艰难地推开轻影,让她继续像刚刚那样祈祷: “如果是火海,他们肯定会有防备,但是如果是火苗,他们就会想你们俩一样轻敌,这一进去就糟了。 需要在撤离点待三十秒才能成功撤离,我才进去多久就成了这样,他们肯定不行。” “所以你是想用这个陷阱烧死他们所有人?” “当然不可能,现在他们手上有两份赏金,他们一定会先会合。” 姜律摇摇头: “这样一来,顶多只会死一个人,他们就有所防备,不再进入撤离点了。 但这并不重要,主要的目的是让他们没法顺利撤离。” “那也还剩三个人啊。” “所以这是一个三加一计划。” 姜律让红窗拿来地图,然后指向了东侧的撤离点:“我们的目的是把他们逼到这里。”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片区域是森林。” 姜律说道: “当他们看到队友被烧死,又没法通过,无论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但最后的选择一定都是去其他撤离点看看。 而因为赏金在地图上会高亮,所以我们可以现在东侧撤离点埋伏,等到他们一到位,我就放火烧山,他们必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上了的轻影,抬起头问道:“可如果不是恰好有个森林,你会怎么办呢?” “我的办法有很多。” 姜律满脸轻松,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我可以像当初解决对你们不利的那两人一样故技重施,也可以将某一个撤离点放满引火物,改造成森林。 总之,当我封锁了全部四个撤离点之后,就像是五子棋四星连珠,等着他们的只有被瓮中捉鳖的份。” 红窗注意到了盲点:“所以你完全没考虑过正面对敌吗?” “我不喜欢冒险。”姜律摇摇头:“我是一个没有战士之魂的人。” 便在这时,看着地图的姜律发现了什么,露出了笑容。 “剩下的赏金果然被他们拿到了,现在他们正在会合,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一脚踩进来了。” 正如姜律所想,发现持剑人手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便一刀结果了他的鬼刀和魔拳注意到了地图上的高亮,对视一眼后便开始朝那边移动。 他们对赏金的归属根本没有丝毫怀疑。 那可是他们的外挂,哪有输的道理。 而金刚僧和口罩男从圣坛中取出由灰烬进化来的赏金,也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地图,开始朝鬼刀和魔拳靠过去。 不多时,两队人会合。 他们四人互相掂量着手里的赏金,露出诡异的笑。 “那接下来,就该去把剩下三个人找出来杀掉了。” “我想为了驱魔人公会的名誉,他们一定会像飞蛾扑火一般朝我们飞过来吧?” “那我们就先随便找个撤离点,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吧。” “甚好。”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两极反转,高手克高手! 只能说巧了。 他们同样把目光放在了撤离点上。 并且他们的目的还要更恶毒些。 他们利用了公会对于颜面和名誉的重视,不加掩饰地挑衅着姜律他们。 在位置暴露的状况下,就这么在撤离点挂着,等着剩下的三人送上门,然后以两份赏金和全歼驱魔人公会的战绩赢得这次对抗的胜利,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当然,你不来也行。 那等待驱魔人公会的就是舆论的疯狂压力。 至少在赤山市,以后黑玉永远都会压公会一头,就是在灵域里碰上,公会也永远得把头低下做人。 诚然现在的主动权在公会手里,但无论他们怎么选择,结果似乎都可以预见了。 于是,他们选择了最近南侧撤离点,准备在那里等待漏网之鱼。 然而,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却突然收到了来自外界的消息。 见鬼刀突然停下了脚步,其余三人都是问道:“出什么事了?” 鬼刀笑了。 “刚刚收到的消息,后来加入的那个小子,在每个撤离点都设置了陷阱。” 他的笑容中满是嘲讽,似是想不通这个愣头青胆子居然这么大: “看来我们真是低估了他们,刚刚还说担心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呢,好嘛,居然还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啊?哈哈哈哈。”魔拳大笑:“从他进来到现在才多长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要把所有撤离点都布置上陷阱,那得是多简陋才来得及做完?” 但口罩男却想到了此前姜律在金刚僧的掌印下救下轻影和红窗的事,表情有些凝重地道:“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能跑遍四个撤离点,还要腾出时间来做陷阱,他的速度未免有些吓人了吧?” “可这不正是证明他除了速度一无是处么?” 金刚僧不屑: “我至少比他高了十级,他的速度在我这里或许有些优势,但其他各個方面我都碾压他,那他又有什么胜算呢? 更何况就算除开我和他,我们也是三对二,结局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倒也没什么问题。”口罩男点了点头。 至于陷阱,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金刚僧来说,所谓的陷阱在他面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孩子在成年人面前自以为是的小把戏罢了。 等级的劣势,并不是一些取巧的手段能弥补的。 这就是数值的魅力! 很快,四人来到了南侧撤离点。 这是一片喀斯特地貌的沙漠,戈壁滩上的岩石满是风化的痕迹,地表之下还有数不清的溶洞,看上去的确是一个适合埋伏的地形。 口罩男眯着眼睛,略显疑惑:“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啊” “废话,陷阱能看出来还叫陷阱么,蠢死你得了。”魔拳讲话冲,性子也直,翻了个白眼就要上前以肉身试出陷阱。 口罩男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鬼刀和魔拳的确有这个资格不给他面子。 虽然明面上这里最强的是金刚僧,但是即便是金刚僧,也得看他们二人的眼色行事。 没看外面发消息都是先发给鬼刀的么? 毕竟他们二人都是同等级中顶尖的驱魔人,如果按照传统仙侠的定义,他们就算只是筑基那也是属于天灵根,跟金刚僧这种虽然金丹但只是杂灵根的人,地位上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不过口罩男虽不是天灵根,但也属于是仅次于天灵根的地灵根,否则也不会被派过来代表黑玉行动。 所以他虽然面对鬼刀魔拳没什么排面,但是面对金刚僧又很有说法了。 于是有意思的事就发生了,从上面的器重程度来说,目前黑玉最大的倚仗,最强的金刚僧在四人中反而是属于鄙视链的最底层,最是没有话语权。 这样一来,口罩男吃了瘪又没法还嘴,便只好给金刚僧使了个眼色:“这是你表现的机会,去啊。” 金刚僧反应过来,忙对魔拳叫道:“我与你一起去!” 魔拳回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两人便一同前往撤离点区域。 而鬼刀和口罩男则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做好了警戒的工作。 来到撤离点边缘,魔拳停下了脚步,开始感受这里的不同。 跟在他身后的金刚僧看着波澜无惊的撤离点,也眯起了眼,仔细观察起来: “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没有机关的痕迹,也没有魔法的气味,除了这边的温度似乎要比外面高一些,有些小火苗,像是刚刚烧过火,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看来不进去是不会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了。” 魔拳深吸一口气,抬起了腿。 之前他就打听过了,后面加入的这个公会驱魔人,此前根本没听说过,名不见经传,一猜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临时工,根本不足为惧。 尽管之后从外界传来的信息中了解到此人确实有些本事,属于是当代神行太保,不过依旧没太放在心上。 跑得快等于没有对抗性等于身板脆,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作为高贵的战士,魔拳相信无论是什么阴谋诡计,他都能以一拳破之! 按理说蹚雷这种事儿,那得是交给下面的人,也就是金刚僧来的,但是魔拳十分狂傲,根本就不屑于这么做,直愣愣地就一马当先踩了进去。 但就在他刚刚踏入撤离点的瞬间,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一旁的金刚僧正奇怪,怎么走一半不走了,琢磨着要不要表现一下,自己先进去,便见魔拳机械地扭过了头: “救我.” 此时的魔拳,满脸都是惊恐,说话间,口中竟是逸散出了阵阵浓烟,双眼发红,像是被眼熏过似的,浑身的皮肤更是瞬间干瘪下去,脱水泛白。 金刚僧下意识要去拽他,但就在触碰到魔拳身体的一瞬间,便是感觉指尖传来一阵灼烧的剧痛,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 下一刻,魔拳身上的衣物便开始了自燃。 没有火源,没有引火物,没有助燃剂。 似乎只是温度到了燃点,然后就燃起来了这么顺理成章。 还不等金刚僧反应,魔拳正在经历的自焚就进行到了下一个阶段。 他的腹部开始从泛白转变为焦黑,但这并不是被燃烧的衣物灼出的痕迹,而是来源于他的五脏六腑。 这是从内部开始往外蔓延的燃烧! “这这这这.”金刚僧哪见过这种诡异的场景,一下子吓得不会说话了。 不远处的鬼刀和口罩男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 当然,与其说是异样,不如说是灾难了。 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突然头顶开始着火,浑身开始冒烟,身形逐渐萎缩,这种剧烈的变化任何人都不可能会忽略。 他们第一时间就靠了过来。 “怎么回事?”鬼刀问道。 但此时,魔拳自焚的进度已经从五脏六腑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别说声带了,就连食道呼吸道都已经是千疮百孔,几近消弭,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他张了张嘴,可除了满嘴的浓烟,什么声音也没有。 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无法传达信息,就连自己现在痛得想要哭嚎,也根本做不到。 焚烧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快到神经都烧完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差不多已经可以准备死掉了。 如果人类的大脑有独立的意识,或许魔拳的大脑此刻正在问:“我供血呢?我营养呢?谁给我网线掐了?” 鬼刀皱着眉头,取出自己的弯刀试了试。 没想到只不过是拨弄了一下魔拳,他这品质为精良的弯刀瞬间就变红了。 “嘶!”鬼刀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烫?” 口罩男也是来不及顾及身份尊卑了,震惊地道:“那他怎么还没被烧死?” 此言一出,鬼刀和金刚僧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就连已经意识模糊要当场被火化的魔拳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认真地看向口罩男,突破了生物的基因锁,不靠声带发出了灵魂之音: “你认真的吗,闸种?” 说完,魔拳当场去世,灰化肥挥发会发黑。 虽然过程描述起来复杂,但其实从他进入撤离点到去世,还不到二十秒的时间。 他们自然不知道,撤离点里实际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只不过被姜律用镇龙戒压制,这才只存在一些不起眼的火苗。 姜律十分鸡贼,只镇压了状态,但是强度那是一点没动,火苗跟火海那是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而要知道的是,哪怕是始作俑者姜律被这三味真火烧上了都得褪层皮,跟神明伊希娜共享的治愈之力都得抢救他半个钟头。 那你一个掏空家底也只能拿出精良级装备的人,怎么跟我神话碰啊? 黑玉琢磨的是数值碾压,但姜律想的是降维打击。 所谓的等级挂,在姜律的物资挂面前,只有被当原始人暴打的份儿。 更可怕的是,直到现在,除了进入撤离点就会自焚这一个信息点,魔拳的死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换到,剩下的三人还是一头雾水。 “这是陷阱?”眼睁睁看着队友没了的口罩男的瞳孔都在地震:“这不诅咒吗?” 鬼刀的表情更是难看:“魔拳与我实力相仿,比你还强些,连他都支撑不到撤离,岂不是说我们俩已经彻底无法脱离了?” 金刚僧深吸一口气:“我来试试。” 说罢,他把掌握的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增幅技能全部套在了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伸进去一根手指。 然后,三人便目睹金刚僧的手指瞬间发黑,出现大量水泡这样的明显的烫伤症状,不多时,金刚僧发黑的手指就跟那个巨人观一样吓人。 但这般模样虽然比魔拳自焚的视觉效果更有冲击力,但其实并不算糟糕,努努力,或许有机会冲击三十秒撤离期限。 “赌一把?”金刚僧收回手指,问道。 鬼刀听出了他的不自信,摇了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赌,如果伱失败了,我们就彻底没法脱离了,而且你死了,我们剩下两个人没办法对付他们三个,现在还有优势,犯不着去赌。” “那怎么办?” “只能去其他撤离点看看了。”鬼刀叹了口气:“我不相信这种恐怖的诅咒他能没有限制地用四次。” “没错。”口罩男像是逮到了那个救命的稻草,无比赞同这个他更愿意相信的“事实”:“他不可能连续整出这种诅咒,说不定我们恰巧碰到的是最危险的那个。” “嗯。”金刚僧点点头:“出发吧。” 说罢,三人动身开始前往下一个撤离点,而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是,潜意识里,他们已经潜移默化地将不值一提的诅咒,妖魔化为了可怕的诅咒。 而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无限弹药的姜律一招鲜吃遍天,除了床第之事,一旦给他掌握了有效的途径,根本懒得换花样。 西侧。 “不行!跟刚刚一样!”金刚僧满头大汗地收回手指。 北侧。 “不行!这边更猛!”金刚僧汗流浃背。 鬼刀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更猛呢?” “不知道,但这边的诅咒有种炫耀的味道。” “炫耀的味道是什么意思?”口罩男不解。 “我的很多技能都跟佛有关,对情绪和因果的感知比一般人更敏感。” 金刚僧解释道: “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就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边的诅咒带着一种炫耀和展示肌肉的感觉。” “啊?”鬼刀和口罩男对视一眼。 他们完全不理解,但见金刚僧说得煞有介事,也只能当有这回事了。 这当然是因为北侧撤离点的三味真火,是姜律当着轻影和红窗的面喷的。 在已经从友人以上晋升到恋人未满的轻影和红窗面前,姜律的虚荣心当然会驱使着他更卖力一点。 所以跟南侧和西侧面无表情地喷不一样,北侧的喷姜律是带了感情的,并且有意识地加大了些流量,属于是狠狠地喷,奔着给两个妹妹看到腿软去的,那自然就更猛了。 而由于有【情报特工】这个成就的加持,姜律的根基第一次传达出的情绪,竟是被修佛的金刚僧给感知到了。 只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是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自己早晚是会吃亏的。 就比如现在,金刚僧就成为了姜律和轻影红窗间y的一环。 所以说别做讨好型人格的人,什么都讨好只会害了你自己。 “现在只剩下一个东侧撤离点了,怎么办?”口罩男问道。 鬼刀想了想,分析道:“剩下的东侧不用想,肯定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如果不是傻子,就肯定清楚这同样的招数只能奏效一次,我们有了防备之心,就不可能再出现伤亡。 所以他的目的应该是封锁我们的退路,在这个前提下尽可能削减我们的整体实力。 这就说明他清楚正面没有胜算。 那对于我们来说,破局的关键点就是找到他们,迫使他们和我们正面交战。 可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碰到他们,所以我估计,他们应该是将所有筹码全部压在了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也就是某一个撤离点。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东侧了。” 顿了顿,鬼刀取出地图:“东侧的地形是森林,此前三个撤离点的诅咒都是跟火有关,若是我们贸然前往,他们放火焚烧整片森林,以这种强度,我们怕是没有机会啊。” “可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口罩男叹息道:“要找到他们难如登天。” 不久之前,他们还认为赏金会在地图上高亮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能尽情羞辱和挑衅驱魔人公会,但没想到现在反倒成了他们的劣势。 这时,金刚僧突然想到了什么:“诶?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堵他们?” “怎么堵?”鬼刀问道。 “如果我是他们,我肯定会躲在森林的外围,等到我们进去以后,第一时间从外面开始往里烧,用火力网封锁我们,形成瓮中捉鳖的局势,所以他们一定就在森林不远处,否则就可能错失唯一的机会。” 金刚僧笑道: “所以只要我们从外围开始,用大范围技能一路轰过去,就不怕他们不露头!” 鬼刀琢磨片刻,觉得这是个办法。 “嗯虽然进入森林就会是劣势,但换句话说,只要在此之前,都是我们的优势,那就这么办吧。” 作下决定,三人也不拖沓,径直往东侧赶去。 不多时,一片森林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三人驻足,四处观望起来,最终将视线锁定在森林边缘的一处峭壁之上。 这里最高,视线也最好,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能够一眼捕捉到下方的所有风吹草动。 站上峭壁,金刚僧二话不说,就开始按照计划使出浑身解数,用各种aoe技能火力覆盖下方森林外围的所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与鬼刀这种主修刀术和体术这类单体伤害巨大的驱魔人不同,金刚僧修佛。 而众所周知,别的不说,佛门的各种术法技能,主打一个排场。 什么如来神掌,万佛朝宗,都是嘎嘎炫酷,覆盖面嘎嘎大。 所以金刚僧一出手,那就是一片一片的废墟。 什么掌印拳印佛怒火莲的,金刚僧仗着自己等级高,蓝条长,一通乱扔,不消片刻,直接一路推了过去。 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他的蓝条没有长到夸张的地步,他会直接考虑把森林都给推平。 而随着地面上被轰出的深坑越来越多,森林外围能够躲藏的地方也越来越少。 终于,当又是一道掌印砸向一处土坡的时候,竟是有一个扛着两个人的男人从土坡上的巨石后蹿了出来,慌不择路地往森林里跑去。 不是姜律又是谁? “找到了!” 金刚僧大喝一声,从峭壁上一跃而下,以不比姜律慢的速度追了过去。 人就在眼前疯狂逃窜,不管有什么布置他们都肯定来不及触发。 不过鬼刀还是留了个心眼。 毕竟是姜律设置的诅咒,万一他自己免疫呢? 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招呼口罩男跟上去,自己只深入了十数米就停下脚步,在保证随时能离开森林的同时,准备随时接应。 可就在鬼刀刚刚从峭壁上一跃而下的时候,他却突然有种直觉,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就在他在想是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时候,金刚僧和口罩男却是返回了。 “跟丢了。”金刚僧一脸愤恨:“明明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的,结果一下来,也就是被这些树挡住了个一瞬间的视线,人就不见了。” “该死!”鬼刀愤怒地一刀砍在一旁的树上。 四五人环抱的树干,在他一刀之下,竟是直接倒塌,那刀痕更是平整光滑,很难想象这样一刀砍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惨状。 这时,口罩男突然道:“你的刀” “刀怎么了?”鬼刀一愣,看向了自己的刀。 只见他的刀竟是冒着红光,像是刚刚淬过火似的。 这场景再熟悉不过了,难道说. 鬼刀猛地扭头,看向森林之外。 他终于发现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明明刚刚被金刚僧轰成了废墟的土地,此时竟然跟上峭壁之前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回事?!” 而下一刻,被镇龙戒始终镇压着的三味真火,终于在姜律接触压制的瞬间爆发出了真正的模样。 滔天的烈火瞬间冲天而起,将黑玉三人牢牢淹没在火海之中。 恍惚之间,三人同时再次听到了魔拳的灵魂之声。 “你们认真的吗?” 而与此前想弄死口罩男的语调不同,这次的语调中,充满了浓浓的失望之情. 森林外侧,收起镇龙戒的姜律看着漫山的火海,叉着腰一脸得意。 “所以他们三个人到底为什么要上去跳舞啊.” 轻影好奇地追问。 刚刚正是关键的时候,姜律没来得及解释,不过现在大局已定,自然就无所谓了。 “这就是后手了。” 姜律轻描淡写道: “虽然他们是傻逼,但我也不能把他们当傻逼,我必须考虑到他们会不会有所警觉,也必须考虑到他们会不会想到我会放火烧山而不进入森林。 所以我在那个兵家必争之地设下了幻境,我让他们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然后乖乖进入了森林,自投罗网。 至于你说的跳舞,我估摸着是他们在幻境里火力覆盖,想要找到我们。” ——【书画监牢:你可以创造一个规则怪谈的监禁空间,其强度取决于你对文字和画面的想象】 【规则:火力覆盖一定程度后就能看到姜律带着轻影和红窗跑进森林】 “幻境?”红窗有些惊讶,之前姜律明明不会这个的。 惊讶之余,她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不会用幻境敷衍我们吧?” “当然不会。” 子弹无限耐力无限根本不需要敷衍的姜律摇摇头,一把揽过二女,引得一阵娇呼: “还得烧一整天呢,长夜漫漫,我们还是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吧。” “嗯~”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旅游散心,我只去S级灵域 当姜律已经拿下了黑玉,正在跟轻影和红窗举行代表胜利的篝火晚会之时,酒店宴厅的两方人马还在盯着沙盘聚精会神,一脸紧张。 之前说了,外面的沙盘和灵域内的情况存在延迟,所以他们现在才刚刚看到黑玉的两队四人来到南侧的撤离点。 “要撤离了吗?”人事部长脸色难看。 他们外面的人都是知道姜律在撤离点搞了事的,但是具体做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但显而易见的是,就是没有人将姜律的布置当回事。 因为在他们看来,陷阱就是应该在撤离点周边布置的,其目的是在撤离的路上就尽可能狙击敌人。 就没有把陷阱设置在撤离点里的说法。 陷阱就是个消耗品,用一关少一关。 撤离点就这么大,能有多少机关? 30秒的撤离时间,四个人,难道还活不下来一个吗? 所以当公会的人看到他们四人径直来到撤离点前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心凉了半截。 这意味着姜律的布置毫无作用。 而一旦现在他们四个人撤离,那就意味着公会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两份赏金都在黑玉那里。 可此时代表公会的三個黑点,居然在朝着东侧赶。 “明明赏金就会在地图上高亮,他们难道就不敢去碰一碰吗?” “就是啊,之前也是,轻影和红窗遇到那两人,也是直接就跑了。” “三个人打两个人都不敢,这简直是唉.” 众人议论纷纷。 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敢不敢的事儿,十级的等级差,足够让金刚僧以一人之力碾压他们三人了。 硬碰硬完全就是送死的行为。 而与公会的士气低落截然相反的,自然就是黑玉的半场开香槟了。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因为他们的优势已经无限大了,四个人全部活着,手持两份赏金,还就在撤离点随时可以脱离。 这样的优势,就像是甲级豪门来踢中超89分钟的时候20:0,除非球员全体突然拉肚子下场,场上只剩十一个人对着空门猛抽,不然根本想不到有什么翻盘点。 至于为什么他们四人迟迟不出来,剃刀心里更是比谁都清楚。 他们,可是奔着全歼公会去的。 没全灭公会,他们根本就不考虑出来。 但正当他嘴角含笑,打算观赏一场有趣的猫捉老鼠的时候,沙盘上黑玉的光电,突然少了一颗. “嗯?” 一夜过去。 姜律也是觉得有些精神疲劳,尽管身体状态正劲,但依然穿上了衣服,准备进去看看。 最开始,地图上高亮的赏金还时不时动弹几下,似是在森林里疯狂逃窜。 但是现在,两份赏金已经很久没挪窝了。 此时,整座处于平原之上的森林都已经被完全烧毁,没有了遮挡视线的树木,姜律几乎一眼就能看到撤离点。 场间已是一片焦黑,四处都散着滚滚的浓烟,还未靠近,便已经闻到了阵阵糊臭。 “你去哪?”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红窗察觉到抱枕不见了,睡眼惺忪地轻唤了一声。 “我去看看,你们接着睡吧。”姜律回答。 “好。”红窗点点头,便又放心地沉沉睡去。 很快,姜律便循着地图,找到了赏金存在的地方。 毕竟是灵域的关键产物,受到灵域的保护,因此即便被炙烤了整整一天,它们还是完好地被保存在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容器里。 而在两个容器旁边,则是三团堆得像是金字塔的黑灰。 要不是它们紧紧地挨着赏金,姜律说不定还会把它们跟周遭那些树木碳化而成的粉末搞混。 看到黑玉死敌的骨灰,姜律叹息一声,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百感交集。 抛开立场不谈,他们不也是驱魔人吗? 想到这里,姜律脱下裤子:“我敬你们一杯,啥也不说了,都在尿里了。” 说罢,他直接尿在了他们的骨灰之上,直接把三人的骨灰混成了一坨。 可就在这时,姜律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阵惊呼。 “什么?竟然没有烧出舍利子,看来不得不再拉坨屎了。” 等到姜律清空宿便,回到二女身边之时,她们已经好整以暇,收拾好了一切,静静等待姜律的返回了。 姜律还没说什么呢,她们便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两份赏金。 尽管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但她们还是十分惊喜。 “拿到了!”轻影兴奋地保住姜律就亲。 而红窗也是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这下子就是我们赢了。” “何止是赢啊。”姜律纠正道:“大获全胜!” 如今这灵域地图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这当然是大获全胜。 “是啊。”红窗点点头:“还是多亏了你啊。” “小意思。” 姜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紧接着,他就张罗着准备撤离。 而轻影和红窗,则是有些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他们三人连夜造出的这个小家,然后才跟了上去。 走了有一段时间,她们才从那种淡淡的忧伤中脱离出来,恢复了些活力。 途径找到赏金的地方,她们还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那是一坨聚在一起的不可名状的物体。 看着自己的杰作,姜律淡淡道:“这是我刚刚闲来无事做的雕塑,一个在拉屎的唐三彩,不是很明显吗?” “明明显吗.” 轻影忍不住走进了看,还伸手碰了碰,然后浑身僵硬的回头: “不是.这怎么是真的屎啊?” 随着姜律三人脱离,一阵白光过后,八个人全部从灵域中返回了现实世界。 一看到姜律,鬼刀等人便是怒火冲天,而打了一整局酱油的持剑人则是第一时间贴近了姜律,将他护在身后。 “卑鄙小人!”鬼刀咬牙切齿道。 而姜律仗着现在镰刀就在自己身后,也是丝毫不怂,笑盈盈回怼了回去:“怎么?我在外面不能烧死你们是吧?” “你!” 但还真别说,姜律这么一恐吓,几人都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回忆,一时间竟是真的不敢再跟他叫板了。 哪怕是金刚僧,此时都是嘴角打着颤。 一起被烧的四人都知道在那火里有多痛苦,但只有他知道那火有多恐怖。 这得益于他因为要精修跟佛有关的技能和职业精通,所以进入过不少跟佛有关的灵域。 那火带给他的感觉,就更过去曾经亲眼看过的地狱中永不熄灭的火焰没有任何区别。 更令他想不通的是,除了熟悉的地狱气息,那火里甚至还给了他两种不同的感觉,一种是圣洁,一种是度化和锤炼。 从沾染上这诡异的火到被烧死,他无时无刻不在这三种感觉中切换,神智都要被折磨得失常了才终于解脱。 所以此时的姜律在他眼中,无疑是神秘而强大的,根本不能当作普通人看,哪怕再是比对方等级高,他还是处于一种先天被压制的下位姿态,根本不敢造次。 不过姜律倒是没多想什么,怼了他们一句便观察起周围的反应。 不知为何,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是沉默的,明明胜利了,但公会的人脸色都看不到喜悦,而明明大败,黑玉的人脸上都看不到颓丧。 因为这一切都实在太过诡异了。 从上帝视角来看,灵域中的两方人马,压根就没有什么碰撞,相隔十万八千里呢,黑玉莫名其妙就全军覆没了。 属于是赢不知道怎么赢的,输也不知道怎么输的。 而他们第一时间能够联系的,当然就只剩下姜律在撤离点做了什么这个问题了。 于是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姜律的陷阱究竟是什么? 而对于这个问题,姜律的解释是: “把陷阱是什么说出来了,以后我还怎么一招鲜吃遍天,你们不能因为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把我的饭碗砸了啊。” 姜律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但就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闭口不谈。 只能说,姜律是懂规则的。 根据驱魔人守则,驱魔人之间是不能主动打探他人的属性和技能的,这都是驱魔人赖以生存的核心,对任何人都要保密。 若是有谁违背了守则,便是犯了忌讳,破坏了潜规则,那是要被行业鄙弃封杀的。 一旦没了正规的身份,那就是黑户驱魔人,得不到半点保护,搞不好还有人反过来对他不利。 所以,尽管在场的人都已经急得心里跟猫抓似的了,也闭口不再多问。 为了好奇心要是把饭碗甚至是命都丢了,那可太不值当了。 “那黑玉的人在灵域消失之后,你们三个人依然在撤离点附近晃荡了很久,迟迟不撤离,而且还不断从山上来回往返,这又是为什么呢?” 盲盒突然开口,顿了顿,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这个应该不犯忌讳吧?” “哦这个可以说。”姜律点点头:“我们在伱说的那座山上建了些东西打发时间,什么滑梯啊,蹦极啊,然后.”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满脸通红的轻影和红窗焦急地捂住他的嘴。 见此情景,大家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只能说人类的想象力还是限制了他们。 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想到,那个特制的起伏不平的滑梯有多好玩。 不止坐滑梯的时候会弹起来,而且在姜律巧妙地利用在身上涂油改变了摩擦系数的情况下,会比不涂油的轻影和红窗滑得更快,这样一来,轮流坐在前面的二女根本受不了一点。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游玩五分钟,清理一小时。 如果不清理,那么因为滑梯上已经有油了,所以前后两人的摩擦系数就又一样了。 所以姜律又研发出了蹦极。 这个的技术含量就更高了。 一根充满弹力的绳子,穿上一个用圆形鹅卵石制作的简易滑轮,滑轮上再横挂一根绳子,两个头分别系住两个人。 这样一来,在蹦极的同时,只要一方发力,不平衡的力就会在滑轮处无限放大,迅速坠落的同时绳子还会左摇右晃。 一边蹦极一边高空荡秋千,那也是相当好玩。 特别是左右荡的时候绳子还会上下弹,那就更好玩了。 所以蹦极的时候,空出来的那个人就去清理滑梯,坐滑梯的时候,空出来的人又去回收蹦极的绳子,两个项目来回玩,三人这才度过了无趣而又寂寞的夜晚。 至于外面的人,当然只能在黑玉全军覆没之后,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三个点在撤离点附近的山上来回跑了。 此前一直面无表情的镰刀,也终于在这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事实上,因为姜律进去之前黑玉只拿到了一份赏金,他的心理预期便只是想让姜律尽可能帮助其他人拿到剩下的一份赏金。 只要是平局,他其实就能接受。 可没想到,姜律着实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如何?”他看向了一言不发,表情严肃的剃刀:“愿赌服输么?” 而剃刀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眯着眼打量起了姜律。 “你叫什么名字?” 姜律双手抱拳:“津门第一。” “?”剃刀缓缓点头,一字一句道:“好好好,真是不卑不亢啊。” 他当然把这理解成了姜律对他的嘲讽和蔑视。 而姜律要说的是,你的理解确实没问题。 不过对于黑玉和公会的纷争,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并没有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心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争分夺秒,尽可能快地升级,变强。 这次是侥幸靠刚刚拿到的姜律顺利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而如果没有【阴阳邪宗】的收获,在此之前,面对男性敌人,且没有足够时间的情况下,就只能靠开门术配合放冷枪这样的方式来对敌。 倒不是说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效率真的很低,而且还存在风险,哪会像现在这样放好长线就能钓大鱼了? 所以他并没有理会剃刀,只是对镰刀点点头,说道: “既然此间事了,我就先走了,答应我的事不要忘记了。” 镰刀一愣,一时间没想起来,还在琢磨着答应过他什么事呢,就见姜律从人群中潇洒离去。 轻影和红窗想追上去,却又想起她们是当事人,必须留在这里等到谈判结束才行,便只好依依不舍地看着姜律离开,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就去孤儿院找他。 推开门,姜律的身影在走廊上的阳光下拖出了长长一道影子。 “对了.”他背对众人,微微抬头:“既然不追究了,那段光缆我便留着做个纪念吧。” 说完,他径直走出宴厅。 “不是,他真把光缆搞断了啊?”剃刀终于还是没忍住。 “啊。”终于想起来答应过姜律什么的镰刀点了点头。 站在酒店楼下,姜律下意识去找自己心爱的自行车,但突然想起,原来自己是跑过来的。 那种身下没东西的空虚感让他一时间有些迷茫。 “我变强了.但也失去了很多乐趣啊” 嗡! 一阵震动将姜律带出了emo的情绪。 有人给他发消息了。 【鬼面狐:有急事,需要见一面】 【我为姜宝冲灵域:你在哪?】 【鬼面狐:我离你十万八千里呢,咱们在灵域里见一面吧】 【我为姜宝冲灵域:啊?为了见一面还要专门进一趟灵域吗】 【鬼面狐:事儿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你就随便找个你觉得简单的灵域,就当郊游了呗,组队申请给你发过去了】 【我为姜宝冲灵域:哦还可以这样啊】 【鬼面狐:对啊,现在不少人都这样,找个风景好的灵域,散心的同时还能拿奖励,多好】 【我为姜宝冲灵域:行,那你等我一会儿】 姜律通过了鬼面狐的组队邀请,左右看看,又走回酒店,开了间钟点房,然后从早就挑选好加入了收藏夹的备选灵域中随手点开一个s级多人灵域.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请选择你的职业 【灵域名称:耻辱之咒】 【爱尔兰·阿尔斯特】 【一切始于一场羞辱】 【国王康奇厄伯的两匹战马赢得了所有赛马比赛的冠军,观众都大声欢呼,称没有什么能比这两匹马再快了,但一旁的库兰德楚却说自己的妻子就能赛过它们】 【他的妻子玛查被带到了集会上,康奇厄伯命令她与自己的战马比赛】 【玛查说自己即将分娩,恳求国王和观众能将比赛时间推迟,但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康奇厄伯威胁她如果再不比赛就把她的丈夫库兰德楚砍成碎片】 【玛查只好参加了比赛,她和两匹战马赛跑并超越了它们,在即将到达终点时,她大叫一声,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临死前,玛查终于暴露了她女神的身份,愤怒地诅咒了整个阿尔斯特】 【“从这一刻起,你们给予我的耻辱会让每一个阿尔斯特的男人在外敌入侵的时候遭受五天和女人分娩时一样的剧痛折磨,这个诅咒将延续九代人”】 【.】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3】 【难度:s级】 【任务目标:解除阿尔斯特的诅咒】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秒)】 光是看到时间的流逝速率,姜律便是轻车熟路的判断出这個世界并没有神明。 伴随一阵白光闪过,姜律也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鬼面狐。 不过他们现在并非是在灵域里,而是一片混沌的空间,看样子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中转站。 而在鬼面狐身后,则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姜律稍作回忆,想起了对方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叫道:“我超!炮!” 重炮扭头,看到姜律,顿时笑逐颜开:“好久不见。” 只有鬼面狐满脸凝重:“我说.让你选个简单的灵域当聚会郊游,你给我选了个s级的?” 闻言,还没来得及看任务背景的重炮一愣,马上开始查看具体情况,然后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姜律打了个哈哈:“啊什么,随机随到s级了吗?真是令人惊讶啊。” “没有随机这个选项,就是你自己选的吧.” “不说这个了。”姜律摆摆手:“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还有你找我什么事啊?” 鬼面狐叹息一声:“重炮因为表现优异,被破格提拔来到了京琥市的总部,他在那里没有熟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我们便相约见了一面,吃了个饭。 吃饭的时候,我就提起了总部最近正在作为试点进行的,将驱魔人之间的固定组队进行编制的改革。 我正准备响应号召,组个队伍,正巧我们又都是一起经历过s级灵域的,相互信任的朋友,所以一拍即合,然后马上想到了你,想找你详谈这件事。” “这倒是无所谓。” 姜律耸耸肩:“不过我不在京琥市,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没关系的,线上就行。” 鬼面狐解释道:“对伱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而且除了赤山分会,你在京琥总会也能挂个编制,享受各种优待,百利而无一害。” “那行。”姜律也没怎么考虑就点了点头。 当初在救赎之塔,他把跟信使打交道说成很危险的事,结果引得其余三人纷纷感动甚至将自己的道具都倾囊相赠的事情现在还历历在目。 他们当时明明可以不送东西,可还是送了,那就说明这份人情是值得信任的。 姜律一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有这层关系在,他压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这时,重炮却是弱弱地道:“那什么,这些之后再说,咱们是不是先想想这个灵域怎么过啊?” “呃”鬼面狐反应了过来,好像的确是应该先想想s级的灵域该怎么办。 只有姜律大手一挥:“小问题,这个灵域没什么含金量。” “s级没什么含金量是吧?”重炮都无语了,完全理解不了姜律的标准。 按照姜律的想法,灵域里没有神,那就是没有含金量。 而便在这时,混沌的空间里缓缓浮现出了五个石柱。 在每个石柱上,都篆刻着不同的图案。 橡树,剑盾,竖琴,法杖,拳头。 与此同时,一道系统音传进了三人的脑海—— “请选择你的职业。” “啊?还能选英雄啊?”姜律顿时感兴趣起来。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能主动选择身份,想到这里,他每个石柱都了解了个遍。 橡树,即德鲁伊,可以获得沟通万物生灵为你而战的能力。 剑盾,即战士,大幅度强化个人能力,获得各种战技。 竖琴,即吟游诗人,通过演奏乐曲可以达到许多难以想象的效果。 法杖,即先知,可以拥有预知短期未来的能力。 拳头,即普通人,各项能力随机,有可能很强,也有可能很弱。 正当姜律琢磨着要选什么的时候,鬼面狐却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啊,这一行小字是什么意思?” “小字?”重炮循着鬼面狐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在每个石柱的最下方发现了一行小字—— 你无法将神话品质之下的物品或技能带入该灵域,你的各项属性将根据你所选的职业发生变化。 “诶不是”重炮呆住了:“我连优异的物品都没有啊这不等于是给我封得死死的?” 鬼面狐分析道:“或许这就是这个灵域的第一个难点了,首先投胎就是一个大考验。” 而姜律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过多地注意了。 毕竟他一身常用的东西,不是神话就是禁忌,压根没什么好担心的。 反手就选定了一个石柱。 姜律嘿嘿一笑:“我选这个,淫游湿人。” “你别.”鬼面狐一惊,当即就要阻止,可话还没说完,姜律已经被一阵金光包裹了,同时一串文字出现在三人面前。 【恭喜我为姜宝冲灵域成为吟游诗人】 【获得主动能力:】 【1增幅琴音:可以使用琴音为目标提供速度、伤害、治疗三种增益】 【2毁灭琴音:可以使用琴音对目标造成一定伤害】 【3昏睡琴音:可以使用琴音催眠目标,造成控制】 【获得被动能力:】 【深入人心的音符:你人见人爱的音乐能够给人带来欢愉,你的能力强度取决于你的音乐所传播的广度】 再现身,他已经穿上了一身骚气的露肩亚麻白袍,手里提着一把竖琴,头上还带了个花环。 光看打扮倒的确有内味儿了,就是姜律的气质让他看起来不像个艺术家,倒像个二流子。 鬼面狐和重炮扶额叹息。 而吟游诗人的职业被选择后,石柱便缩了回去,这意味着鬼面狐和重炮只能从剩下的四个石柱里选择职业了。 “这些能力的话.也行吧.”鬼面狐看着吟游诗人介绍,还是勉强接受了。 不过在他看来,既然在灵域里全部要靠职业给的能力,那就必须考虑好三人的配合。 他心里最好的搭配是德鲁伊加战士加先知。 战士当前排,德鲁伊当后排,先知当军师运筹帷幄,此番搭配,只能说无望而不利。 但没想到姜律手快,直接锁了吟游诗人。 不过好在,吟游诗人的能力也不差,可攻可辅,倒也算是能作为队伍的粘合剂。 思来想去,鬼面狐只好放弃了先知。 “那我选德鲁伊,重炮你来战士如何?” “行。” 重炮也不废话,直接走到了战士石柱前,而鬼面狐则来到了德鲁伊石柱前。 【恭喜重炮成为战士】 【获得主动战技:】 【1破军:成功抵挡一次攻击后下一次攻击必定破坏目标武器或防具】 【2背水一战:未来五分钟你的伤害翻倍,防御减半】 【3大地之怒:全力劈砍大地,创造一条巨大裂缝淹没敌人】 【获得被动战技:】 【战斧大师:你对战斧的精通距离传奇战士仅一步之遥】 身穿重铠的重炮出现,在其身后,背着一柄比将近一米九的他还要高的双手斧,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威武。 【恭喜鬼面狐成为德鲁伊】 【获得主动魔法:】 【1召唤凶兽:你能召集一群彼世的凶兽为你而战】 【2藤蔓打击:你能召唤地底藤蔓对目标施加群体控制和骚扰】 【3树神领域:你能施加时间为一分钟的树神领域,使领域内的友军获得极高的韧性以及士气,并始终不会死亡】 【获得被动魔法】 【动物朋友:你能沟通万物生灵】 【职业选择完毕,你们现在可以随时进入灵域:耻辱之咒】 “都挺厉害啊。”姜律看着两人面前的文字,啧啧称奇。 最狠的就是鬼面狐的树神领域了,纯锁血挂,感觉重炮的背水一战配上树神领域,自己再在后面丢buff,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什么叫武魂融合技啊? 相对而言,吟游诗人的能力好像是要弱一点,不过因为有被动的存在,姜律是可以无限成长的,上限其实并不低,完全可以说未来可期。 不过鬼面狐看起来并不是很乐观。 正握着双手斧兴致勃勃地尝试劈砍的重炮注意到了这一点,问道:“怎么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作为初始状态,给的能力也太强了,我担心这个灵域”鬼面狐欲言又止。 闻言,重炮也有点笑不出来了。 起点这么高,灵域又是s级,这就意味着他们要面对的挑战恐怕远远超出了想象。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姜律倒是很洒脱:“进去就知道了,开冲!” 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尽管心里再担忧,鬼面狐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 “杀了他们!!” 金戈铁马的碰撞声和嘶吼声惊醒了三人。 姜律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战场。 数不清的战士淹没了这里,两方穿着不同样式战甲的人正在拼命的厮杀。 而姜律身边,则是数不清的尸体。 鬼面狐和重炮正在离他不远处的尸堆中。 三人对视,眼神里皆是迷茫。 姜律想也没想,默默地又躺了回去,还顺手抓来几具尸体盖在自己身上。 而鬼面狐和重炮稍作犹豫,也学着姜律的模样躺了下去。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尸体中,耐心地等待着战斗的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外界终于没了声响。 姜律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掀出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天黑了么.” 可就在他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正要掀开尸体站起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什么人抓住,然后硬生生被从尸堆中拔了出来。 “诶?” 姜律被人像拎小鸡仔似的翻了个面,这才看到,在他面前,是一个披着毛裘的高大强壮的年轻人,而在他身后,则是数不清的。 原来不是天黑了,而是这个人的身材太过魁梧,遮住了照向缝隙的阳光。 “吟游诗人?”看到姜律身边染血的竖琴,那人有些诧异:“我还以为是漏网之鱼,战场上怎么会有吟游诗人?” “呵呵.”被提在半空中的姜律微微一笑:“所谓吟游诗人,当然是要到处逛街的,而你,我的朋友,你必须为你的粗鲁付出代价!” 说罢,姜律伸手一弹,竖琴顿时发出恐怖的噪音。 那人脸色一变,下意识抛出姜律,做出防御姿态。 可是,无事发生。 “哦。”落地了的姜律尴尬地笑了笑:“我不会弹琴。” 此时,那人的脸上已经浮现怒意,他觉得姜律在羞辱他,当即取下身后的长矛,朝着姜律刺来。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利斧破空而来,堪堪挡住了矛头。 扭头一看,不是重炮又是谁? “破军!”重炮怒吼一声,双手一拧,双手斧猛地一震,不止弹开了长矛,更是让矛头直接粉碎。 那人脸色一变:“大师级的战士吗?” 重炮人狠话不多,直接挡在了姜律面前,睥睨全场。 可那人气势丝毫没弱半分,似是胸有成竹。 他伸出手来:“我的勇士!将我真正的武器盖伯尔加拿来!”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将他真正的武器取来,回头一看,身后的战士们竟是全部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德鲁伊?”那人心神俱震。 他没有想到,除了一个吟游诗人和战士,战场上还埋伏了一名德鲁伊。 “该死的梅芙!”他愤怒地道。 “梅芙.”暗中出手的鬼面狐想到了什么:“你们是阿尔斯特人么?” 便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人已经窜进了藤蔓之中,不知从何处拿到一柄新的长矛,挥手一扫,竟是将鬼面狐的藤蔓尽数斩断。 而看到那柄长矛的瞬间,重炮便是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锋锐。 这柄长矛,他震不碎。 “我就是阿尔斯特最强大的勇士.” 那人将长矛插进大地: “库丘林!”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姜律被孤立了 鬼面狐霎时便是一惊。 库丘林他当然听说过,凯尔特神话中一个备受争议的十分复杂的英雄。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阿尔斯特而战,而阿尔斯特,正是此次任务出现的地点。 换句话说,至少目前来看,他们应当是和库丘林一边的。 想到这里,鬼面狐当即给姜律使了个眼色。 后者顿时心领神会,理解了鬼面狐的意图。 放下手中竖琴,姜律竖起了中指:“什么库丘林?老子没听说过!” “诶?”鬼面狐懵了。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认识自己的库丘林愣了半响,随后发出诡异的笑声:“呵呵呵哈哈哈.” 很快,他的身体开始变得畸形怪异,一只眼凹陷下去,另一只则异常外凸,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嘴咧至达耳根,他的头也变的异常巨大,带着怪光,令人毛骨悚然,头发则是高高矗立起来,硬如猪鬃。 “战神姿态!这就是阿尔斯特至高勇士的战神姿态!” “库丘林大人!!” 在他身后的阿尔斯特战士们激动地欢呼着。 看得出来,库丘林已经不是第一次变成这样了,他的这般模样,在阿尔斯特人的认识中,似乎是一种强大和无敌的象征,充满了荣耀和崇拜。 库丘林拔出了插入大地的盖伯尔加矛,直指姜律,有些癫狂地咆哮着:“吟游诗人呐准备好为自己的死亡演奏乐章了吗?” 姜律面色一沉:“我说了我不会弹琴!如果你一定要挑战我,让我为我的死亡演奏乐章,那就必须先给我找一个竖琴师傅叫我弹琴!” “啊?”正死死攥着双手斧的重炮脑子都听冒烟了。 他感觉这不像是個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而鬼面狐也是重新回想起了在对抗灵域中被姜律所支配的恐怖。 你说你没懂我的意思为什么要回我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啊? 但姜律能发癫,他却不能发癫,他还是在想办法弥补,想要解释这是一场误会。 “听我说,这是误会,我们也是阿尔斯特人,我们没有恶意!” 可已经陷入了狂乱状态的库丘林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用来思考了,他现在的眼中只有姜律。 作为阿尔斯特最强大的勇士,他只能理解到姜律这是在挑战他。 而他的骄傲,让他从来不惧一切挑战。 “好!你现在就跟我回阿尔斯特,我会为你找到最好的竖琴老师,等你学会之后,我再亲手送你前往彼世!” 姜律点点头:“很好,那我就认同你的战士之魂了!” 一时间,场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所以就是说不打了? 库丘林也不废话,将盖伯尔加矛背在身后,转身就走。 他身后的战士们下意识退至两旁,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姜律三人交换了眼神,便也跟了上去。 警惕,不解,诧异,冷漠. 各种各样的目光包围了三人,看得鬼面狐和重炮浑身不自在,但姜律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叫了两个看上去挺好说话的战士帮他扛竖琴。 于是莫名其妙地,三人便跟着库丘林的军队一起踏上了返回阿尔斯特的归途。 战士们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或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特意将他们三人夹在了军队的中间。 看着前方库丘林伟岸的背影,鬼面狐想掐死姜律的心都有了。 “伱说你没事挑衅他做什么?”他小声嘟囔。 “哈哈。”姜律尴尬道:“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让我激怒他,让他露出破绽呢” “破绽我是没看到,我只看到他在那种状态下,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重炮表情凝重:“我估计他就是背景提到的,我还无法达到的那种传奇战士了。” “啧,这不就是魂系的惯用套路吗?一上来就搞个无法战胜的大boss,真是头疼。”姜律摇摇头。 “你还头疼上了?”鬼面狐忍不住吐槽:“咱们的任务地点本来就是阿尔斯特,本来好好谈,他是有可能成为我们在阿尔斯特畅通无阻的通行证的,现在好了,没法收场了。” 姜律耸耸肩:“只能说我们的配合不是很理想。” “唉,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重炮和鬼面狐倒也没有过多地抱怨什么,毕竟刚刚那种情况,一切都是未知,想要一步不错地达成现在事后诸葛亮的最理想情况,的确很难。 也就是鬼面狐家学渊源,懂的东西多,从只言片语就能判断出局势。 对神明以下的人物和历史没有丝毫认识的姜律就不说了,重炮其实也是出生贫苦,全靠双手一路打拼上来,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其实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同样是将库丘林当作了敌人,准备拼到底。 不过鬼面狐和重炮到的确佩服姜律的心理素质,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出于此前合作建立的信任,他们便也逐渐被他的乐观所感染,相信姜律或许有什么办法,便也不再去懊恼什么。 虽然此前的配合出现了失误,但这一点他们俩倒是并没有想错。 他们的技能等同于被封印了没错,但姜律的惯用技能和物品,那都是神话及神话之上的品质,几乎全部顺利带进来了,弹不成琴,但是迫不得已地时候是能开门关小黑屋的。 再传奇的战士,难道还能捱得过自己的分身都捱不过的酷刑么? 便在姜律把头脑放空,欣赏着沿途爱尔兰的景色时,最前方的库丘林突然停下了脚步,而他一听下,军队整齐的步伐和脚步声也在瞬间消失,瞧得出来,在他的带领下,这支军队的军纪十分严明。 他转过身来,面对三人。 此时,他的战神姿态已经消失,模样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他看向鬼面狐:“你说你们是阿尔斯特人?” “你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了”姜律小声逼逼赖赖。 而鬼面狐则制止了他,一脸认真地对库丘林道:“是的,我们都是来自阿尔斯特的。” 库丘林面露怀疑:“阿尔斯特怎么可能有人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听说过,我当然听说过。” 鬼面狐当即露出友善的笑容:“伟大的光之神鲁格和阿尔斯特的黛克泰尔公主的儿子,光之子库丘林。” “哦?看来你确实听说过我。”库丘林满意地点点头。 正在对话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姜律的脸色已经变了。 重炮正巧察觉到了这一点,小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姜律有些难以置信地回答道:“这就是凯尔特神话吗?人和神的孩子竟然能当英雄,如果是在希腊神话里,这种情况高低得是被歧视,搞不好还要被针对的.” “希腊这么恶臭的吗.” “主要是他们的主神有点恶臭.” 两人的窃窃私语声并没有被其他人听见,除了站在他俩中间不得不被迫接受垃圾信息的鬼面狐。 这也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脑子里的思绪都有些被打乱。 “那为什么你的两个同伴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那个不知死活的吟游诗人甚至还要向我挑战?” 面对库丘林傲慢的质问,鬼面狐耐着性子,编道:“这是因为我的两名同伴都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 这位战士,从小都在刻苦地磨练战技,几乎从不踏出修道院一步。 而另一位,也就是冒犯了您的吟游诗人,他从小就游历四方,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直到最近才返回了故乡,和我们重逢。” 库丘林思索着,对重炮缓缓点头。 对于重炮,他是认可的,因为他一出手,便是震碎了自己的长矛,虽然是因为那只是普通长矛,且是在自己的轻敌之下做到的,但这也足以证明了他的强大。 这样的强者,在他学艺的神秘之地都是少见的。 对于强者,他一向愿意给予尊敬。 并且这还是一个此前从未听说过的大师级双斧战士,如果真的是阿尔斯特人,那么无疑会是阿尔斯特的一件幸事。 但反观这个吟游诗人. 库丘林皱起眉头:“游历四方的吟游诗人,却连自己带的乐器都不会用么?” “呵。”姜律不屑一笑:“难道歌手就不能假唱么?” “所以你只不过是骗子不是吗?” “你根本就不懂吟游诗人!吟游诗人重要的是给人带来快乐啊混蛋!” 姜律直接开始吟诵圣经: “《又不是全假唱》,《是垫音不是假唱》,《太好了下次别和我抢票》,《感受现场氛围》,《能看到他就够了》,《我只知道我当时是真的很快乐就够了》,《我花钱我愿意听假唱》,《怎么有人一分钱都没花还叫的这么起劲啊》。” 反智言论听得鬼面狐和重炮都是直皱眉,更别说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库丘林了。 他当即表示:“我认可你的两名同伴,他们都在刚才向我展现了他们的实力,但唯独你,你只不过是个卑劣的盗窃者,我和你的约战,不会更改!” 说罢,库丘林愤怒地转身,继续向阿尔斯特走去。 姜律身边的战士们,纷纷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而得到了库丘林认可的鬼面狐和重炮,却反而得到了优待。 甚至有战士主动和重炮搭话,想试试他双手斧的重量。 姜律好像被孤立了 “你”重炮应付完战士们,有些担忧地看向被冷落的姜律。 “没关系。”姜律摆摆手,表现得十分洒脱:“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有了我作为对比,相信你们会更容易得到库丘林的赏识,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闻言,鬼面狐有些惊讶,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了肢体语言,轻轻地拍了拍姜律的肩膀。 姜宝你何必做到这一步呢,我们是一个team啊!风险应该由我们一起承担,为什么总要一个人扛呢? 鬼面狐甚至忘记了这个所谓的风险其实就是姜律带来的,一时间,他竟是有些心生愧疚。 而姜律,却只是默默注视着库丘林的背影,回想着他刚刚战神姿态的模样,若有所思. 高悬在正上空的烈日几近落山,最后的赤色霞光染红了湛蓝的天空。 走了半天,军队终于回到了阿尔斯特。 阿尔斯特位于爱尔兰东北方临海地区,毗邻大不列颠,两片大陆隔海相望。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的昼夜温差极大,太阳刚落山,空气便被冷冽的海风浸染,身上只穿了骚包白袍的姜律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这里的战士都穿毛裘战甲了,军大衣确实看着就暖和。 有着库丘林打头阵,军队一路畅通无阻。 走上阿尔斯特街道,四处都是酒馆和铁匠铺。 酒馆多,是因为阿尔斯特民风剽悍,且需要烈酒取暖,而铁匠铺多,则是因为此时阿尔斯特正值和西部国家康诺特交战的时期,对于武器和防具的需求量极大,所以许多作坊都被临时改建成了铁匠铺。 走入城市,库丘林的军队便是解散,各回各家了。 “他们不用回军营吗?”鬼面狐好奇地问道。 “他们不是士兵。”库丘林回答道:“他们都是我的倾慕者,从各个地方来到阿尔斯特投奔我,效忠于我的勇士,是我的追随者,不归国王管。” “原来如此。”鬼面狐点点头。 库丘林问道:“你们的家在哪里?” 鬼面狐早有准备:“我们不住在都城,我们是阿尔斯特远郊一处部落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先跟我去酒馆喝几杯吧,然后我再安顿你们。” 库丘林豪爽地道。 “那当然最好。”鬼面狐点点头,随后又面露难色地指了指姜律:“可是我的这位同伴他” 库丘林的脸色冷了下来,但还是说道:“一起去吧。” 看得出来,他对姜律很是不满,不过却对鬼面狐和重炮很有好感,毕竟德鲁伊和战士在哪都很吃香,特别是如此强大的德鲁伊和战士。 而对于他的态度,姜律也不是很在意。 因为他并不急。 吟游诗人赋予他的能力是不会改变的,只要学会了弹琴,就不怕没有翻身的时候。 并且现在还需要大量了解关于诅咒和阿尔斯特的信息,只要鬼面狐能从他这里得到需要的东西,自己忍一忍也无所谓。 男人对自己的看法,姜律从来不在乎! 想到这里,姜律不以为意地跟在了他们身后,提着竖琴,骄傲地抬着头。 “前面就是我经常去的酒馆了,我.” 库丘林正对他认可的鬼面狐和重炮介绍着,便突然听得一道女声叫道:“瑟坦特!你还知道回来吗?!” 姜律循声看去,只见一雍容华贵的美艳女人正坐在前方酒馆外的马车上,对库丘林怒目而视。 而看见这女人,库丘林的表情也是突然不太自然起来。 他哽着脖子,有些羞恼地对女人道:“母亲,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不叫瑟坦特,我叫库丘林!” “母亲?” 鬼面狐和重炮大吃一惊。 如此魁梧的库丘林,母亲身材居然如此娇小,还如此年轻貌美? 姜律也是双目一凝。 哦? 我看伯母也是风韵犹存啊.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攻略灵域?攻略黛克泰尔! 姜律的凝视并没有引起库丘林母亲,黛克泰尔的注意。 因为他的凝视并非是带有恶意和侵略性的狂乱表达,而是一种带有善意和欣赏的含蓄内敛。 这样的目光是黛克泰尔早已习惯了的。 作为阿尔斯特的君主康奇厄伯·麦克·涅萨的妹妹,黛克泰尔从小就备受瞩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少不了仰慕者和追求者。 碍于身份,他们并不敢直接地向黛克泰尔表达自己的爱意,当然,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们只能远远的,以倾慕和欣赏的目光驻足观望。 所以对黛克泰尔来说,姜律的眼神就像是每天都要呼吸的空气这么自然而又平平无奇,早已经麻木了。 “库兰只是个铁匠!而且他已经死了!”黛克泰尔有些不悦地道:“难道你要一辈子自称是他的看家狗吗?” “这是承诺,母亲,我答应的事必须要做到。”库丘林毫不退让。 这让黛克泰尔陷入了愤怒的情绪:“你就是这样执拗,所以你才会害死我唯一的孙子肯拉克!” 库丘林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道:“那是为了君主和阿尔斯特的颜面。” “该死的颜面!”黛克泰尔显然并不接受这样的理由。 看着一脸茫然的重炮和姜律,鬼面狐小声解释道: “肯拉克是库丘林在他学艺的地方生下的儿子,离开之前他给肯拉克下了咒令,‘你不能被别人认出,不能对任何人让步,也绝不能不参加任何决斗’。 这就导致他的儿子之后来阿尔斯特找他的时候,因为误会和阿尔斯特的勇士打了起来,然后惊动了库丘林,结果因为咒令的原因,他们无法相认,最终库丘林亲手杀死了他的儿子肯拉克。 直到肯拉克将死,他们才相认。 神话里是这么说的没错,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似乎还另有隐情,听着像是库丘林已经认出了他的儿子,但是因为对方接连战胜了阿尔斯特的勇士,为了维护阿尔斯特的脸面,所以库丘林还是杀死了他。” 听完鬼面狐的解释,两人都是有些诧异。 难怪他的母亲说他执拗,如果真是大义灭亲这么回事儿,那还真是有些死脑筋。 这边还正窃窃私语着,那边的争吵却似乎已经有了结果。 “我不想跟你多说了,库丘林,满意了吧?库丘林!” 黛克泰尔有些不耐烦地摆手,然后说道: “康奇厄伯王一直在找你,可是你不在阿尔斯特,所以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 “我去阻击梅芙的军队了,因为”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姜律三人:“因为一些事耽误了一些,不然下午应该就回来了。” “伱不用跟我解释,反正我说什么话你也不听不是吗?” 黛克泰尔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向库丘林身后的三人以皇家礼仪点头致意。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但是对于库丘林的朋友,她一向不关心。 她当然能看出来三人中,一个是德鲁伊,一个是战士,一個是吟游诗人,不过作为公主,她见过的大人物和传奇太多了,所以没看到三人的本事,她当然只将他们当作了寻常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黛克泰尔直视着姜律。 这是因为姜律身边的竖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不懂法术或战技,但她唯独对音乐情有独钟,她甚至凭借她的身份,聘请了必要的时候也能发挥德鲁伊或先知作用的地位同样特殊的吟游诗人作为她的私人乐师。 其中竖琴就是她最爱的乐器,因为她觉得竖琴比管弦乐要更古典,更浪漫,更符合王室的高贵。 所以看到姜律带着竖琴,当然因为爱屋及乌天然对他抱有了一丝好感。 “我叫姜格。”姜律想也不想,张口就来。 之前鬼面狐提到了库丘林的生父,凯尔特神话中的光之神鲁格,这会儿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叫姜格,属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黛克泰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她这么一提,库丘林这才想起来,因为平时都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自报家门,第一次遇到不认识他的,一时竟是只顾着让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却还没问过他们的名字。 “真是失礼,我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库丘林带着些歉意说道。 “辛普森。”鬼面狐直接把自己的英文名说了出来,主打一个实名制上网。 “史泰龙。”重炮说道,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喜欢用枪。 库丘林点点头,对两人道:“你们也听到了,康奇厄伯王现在在找我,我大概是不能陪你们喝酒了。” “没关系。” 鬼面狐先是豁达地表示理解,而后又恭敬地请求道: “我们兄弟三人得以偶遇您,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事实上我一直很仰慕你,想要和你的那些追随者一样与你并肩作战。 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否请您在与康奇厄伯王结束会面之后,再来与我们喝上几杯,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您的。” “哦?”库丘林有些惊喜。 像鬼面狐和重炮这样强大的追溯者,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多多益善的,而且就算抛开鬼面狐一招就控制住数十名阿尔斯特勇士的本领不谈,能有地位超然的德鲁伊作为随从,也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所以库丘林当即有了新的想法:“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不如你们随我一起去见康奇厄伯王吧,我会把你们引荐给他,以你们的本事,不该在乡下蒙尘,应该做一些对阿尔斯特有贡献的事。” “真的吗?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鬼面狐心中大喜,刚来就能接触到最高的掌权者并得到友谊,这就等于在新手村直接拿到了毕业神器,都不能叫意外之喜了,属于是天上掉馅饼了。 “不过.”库丘林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姜律:“你不能去。” “这”鬼面狐一愣。 库丘林接着道:“我们之间还有一场决斗,记得吗,如果你能战胜我,那看在你同伴的面子上,我会对你一视同仁,可如果你无法战胜我,那你一定会死,既然如此,在此之前你就没有见康奇厄伯王的必要了。” 重炮见他竟真的如此较真执拗,表情一变,便想说“那我们也不去了”。 鬼面狐倒是想去,但是库丘林此举无异于是将姜律的脸放在地上踩,这让他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于是犹豫不决的他看向了姜律,将决定权交给了他。 虽然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如果姜律露出丝毫不悦,与库丘林撕破脸皮,那么这条路不走也罢,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但此时的姜律,注意力已经被黛克泰尔吸引了。 他听到的并不是库丘林要带鬼面狐和重炮去王宫但唯独不带他,他听到的是自己有和黛克泰尔独处的机会。 于是他非但没有一点气愤,反而越看库丘林越顺眼。 小汁很上道嗷。 “我不去就不去,你们去吧。”姜律温和地微笑着,丝毫不见之前在战场上挑衅库丘林的邪魅狂狷,取而代之的是黛克泰尔都不由得多看两眼的温文尔雅。 重炮将他拉向了一边,低声道:“说真的,你要是憋得慌就直说,这任务也不一定只有一种做法,不一定非得顺着他的。” “是有点憋.但不是因为这个。”姜律推搡着疑惑的重炮,催促道:“你们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鬼面狐听得此言,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晚些时候我们会来这里找你的。” “嗯嗯,放心吧,你们在努力的同时,我也会想办法通过其他渠道努力的。”姜律说道。 他说的当然是收集关于诅咒的情报的事儿,不过库丘林却理解成了为阿尔斯特做贡献。 而他清楚地知道,姜律作为吟游诗人,竖琴都不会弹,因此只是有些轻蔑地笑道:“希望你做的和你说的一样好听。” 说罢,库丘林便带着鬼面狐和重炮向王宫进发了。 而库丘林一走,早已察觉到黛克泰尔的微妙好感的姜律便自然地靠在了黛克泰尔的马车上,有些无奈地笑道:“这孩子,连个招呼也不跟你打。” 这句以库丘林为话题,玩笑中带着体谅和关怀的话,一下子拉近了他跟黛克泰尔的距离。 “哈,他总是这样,在他的眼里只有阿尔斯特和他的荣耀,哪里有我这个母亲?” 黛克泰尔佯装不在意,却转移了话题: “你和他有什么矛盾吗?我看他对你似乎并不是很友善,我刚刚是听到他提到了决斗对吗?” “决斗.唉.”姜律叹息一声,仰望夜空:“我不喜欢决斗,但是他非要,我只好给了。” “我也不喜欢决斗。”黛克泰尔有些疲惫的道:“我的孙子就是因为决斗死去的。” “唉,暴力,唉,战斗”姜律摇摇头。 姜律身上那股与阿尔斯特尚武风气不同的忧郁气质,以及给黛克泰尔提供的认同感,让她对这个男人更好奇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与他决斗,据我所知,他只会与强者决斗,作为吟游诗人,难道你很擅长战斗吗?” 姜律点点头:“我们在战场上相遇,我对付梅芙的军队时的英姿被他所看到,所以他想要与我一决高下,尽管我极力劝阻,告诉他我们都是在为阿尔斯特而战,没有必要内斗,但他还是一意孤行。” “没错。”黛克泰尔深以为然,觉得姜律编的故事很符合库丘林的人设:“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其实只想安安静静地当我的吟游诗人,为大家带去和平和快乐。” 姜律面露悲悯之色,似是有些无助: “你知道吗?其实我刚遇到他的时候,是很惊喜的,我一直都想看看王室所收藏的乐谱,因为我总是喜欢用新的知识来充实自己。 我以为我的愿望能够实现,但没想到我的一腔热忱,换来的竟然会是敌意和这样的冷落。 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喜欢库丘林,就连我的手足兄弟也为了他把我抛弃了,虽然我嘴上说着让他们去见国王,得到机会,但我心里是多想让他们留下来陪我啊.” 说到这里,姜律竟是低头,揉起了眼睛。 “哦,可怜的人儿啊.”黛克泰尔一时间也是充满了同情。 姜律抬起头来,露出微微发红的眼眶,也不知是说给黛克泰尔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打算悄悄离开,在库丘林发现之前,离开阿尔斯特,这样我就不用被迫与他决斗了” 他看向黛克泰尔,认真地道:“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他的母亲如此年轻美貌,如此关心他,即便是为了不让你流泪,我也绝对不会在决斗中战胜他的。 你知道的,吟游诗人是带来快乐的人,而非悲伤不是吗?” 这显然把黛克泰尔感动得不轻。 没有在亲生儿子身上感受到的尊敬和体贴,竟然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 出于对吟游诗人的好感,以及对姜律绅士精神的感动,黛克泰尔想也没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随我回家,我家里收藏了许多乐谱,想来应该对你有帮助。” “这合适吗?”姜律面露犹豫。 “当然合适。”黛克泰尔笑道:“或许你不相信,但其实我一直对音乐很感兴趣,甚至请过其他吟游诗人做我的私人乐师,对于竖琴,我也颇有造诣,我想我们还可以好好探讨一番。” “那就太好了。”姜律惊喜地说道:“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在吟游诗人中,有一种说法叫做知音,就是以音乐会友,建立深厚的友情,以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我见到公主殿下你才明白,天呐,这真是难以置信!” “还有这种说法吗?”黛克泰尔含蓄地笑笑。 虽然从未听说过有知音的说法,但既然姜律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只有吟游诗人才懂得的浪漫吧? 这让时常附庸风雅的黛克泰尔被姜律的吹捧哄的心花怒放。 于是,在给酒馆老板留下一封给鬼面狐的口信后,姜律上了黛克泰尔的马车,随着她一起回到了她的宅邸。 黛克泰尔的宅邸位于离王宫不远的一处庄园。 寻常人根本没有住在王宫附近的资格,这当然得益于康奇厄伯对她这个妹妹的宠爱。 “我的丈夫苏尔泰姆已经去世多年。” 黛克泰尔让仆人推开门,带着姜律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瑟坦特平时又住在王宫,很少回来看我,所以这么大的宫殿,只有我一个人,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姜律左右看着奢华到了极点的装潢,应道:“所以今天你也是打算借这个机会见一见库瑟坦特对吧?” 听到姜律跟着自己叫瑟坦特,黛克泰尔的眼神又是柔和了不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察觉到了吗?” “嗯。”姜律点点头,转而问道:“请问存放乐谱的书房是在” “哦,就在二楼,我带你去。” “好。” 很快,姜律便跟随黛克泰尔来到书房,然后一头扎了进去,开始在书架前认真地寻找起来。 “那么你就先自己看着,我去让仆人准备些水果。” “好的,麻烦你了。” 于是黛克泰尔将如饥似渴的姜律独自留在书房,自己关上门,脸上洋溢着笑容,哼着小曲下了楼,准备一会儿好好向姜律请教乐理知识。 姜律如此急迫的表现更让黛克泰尔坚定他是个乐痴,一定有很不俗的音乐造诣。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姜律不得已而为之的。 自从听到黛克泰尔说她自己也对音乐和竖琴很有研究,姜律就慌得一批。 他就怕黛克泰尔问他竖琴的事儿,指定会露馅。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汗流浃背地将话题引到库丘林的身上,并不时谈些理想,谈些过往的成长,稳固自己的人设。 好在黛克泰尔没有察觉到异常。 所以一有机会,姜律便想要抓紧时间学习弹竖琴,以免露馅。 这可是他攻略黛克泰尔的敲门砖,千万不能掉了链子。 “找到了!” 姜律松了一口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竖琴入门》,开始细细研读。 书房中,很快传来姜律如痴如醉的自言自语声。 “啊什么是和弦” “我错过了什么吗” “一共四十七根弦,我学你妈!”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姜律的志向 《竖琴入门》对于姜律来说或许还是有些太难了。 所以他又找来了一本《儿童竖琴入门》。 这下繁琐乐理知识就很少了。 取而代之的,便仅仅只有一些标注了和弦位置和对应音符的可爱插图。 其目的在于通过儿童对新奇事物的兴趣让他们快速对简单的竖琴技巧融会贯通。 这的确帮了大忙,姜律很快就靠慢慢地对照和摸索,搞清楚了每根弦对应的音调,然后开始找一些并不涉及这么多弦的乐谱进行尝试。 但要知道的是,古典吉他仅仅只有六根弦,十八个品,想要学好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竖琴一共四十七根弦,弦与弦之间的距离还只有不到一指的宽度,很难想象要做到精准地按照既定节奏在正确和合适的时机拨动每一根弦,从而完成一首完整的曲子需要多少时间成本。 虽说万事开头难,学好一首高难度的曲子也就等于练好其他曲子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问题是,现在哪来的时间练习高难度的曲子呢? 而要想获得黛克泰尔的信任,如果不能展现极高的竖琴水平,那么就注定会被戳穿谎言。 所以,姜律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剑走偏锋! 黛克泰尔被女仆叫醒了。 或许是因为她今天在库丘林常去的酒馆等了他一整天,身体十分疲惫,所以当她换上常服,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看书,等候仆人准备水果时,竟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午夜了,夫人。”女仆回答。 “这么晚了吗?真是糟糕。” 黛克泰尔起身,打开大厅的窗户,任由凉风吹进来,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为什么现在才叫我?” “您前段时间总是失眠,所以今天看您睡得如此香甜,我不忍心打扰您。”女仆恭敬道。 “客人呢?” “还在书房。” “一直没有下来吗?” “没有。” 黛克泰尔有些惊讶。 她本以为自己睡过了头,姜律或许会有些不满,再怎么说也该出来看看为什么自己没有按照约定很快去书房见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下楼。 “真是个乐痴啊。”黛克泰尔嘴上抱怨着,却是发自内心地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现在她对姜律更感兴趣,也更欣赏了。 男人在什么时候最有魅力? 当然是专注于做某一件事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男人,所展现出的认真,会在无形之中给自己增添上一道巨大的光环。 她打算去看一看这個有魅力的男人。 “夫人,我来吧。”见黛克泰尔亲手端起了水果盘,女仆连忙想要抢过她手上的活。 “不用。”黛克泰尔摇摇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闻言,女仆这才作罢,点点头:“好吧,夫人,有需要的话请随时摇铃。” “嗯。” 黛克泰尔托着果盘,优雅地走上了楼梯。 到了书房门口,她本想直接推门进去,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听到了从书房里传出的琴声。 黛克泰尔一时间愣住了。 并不是因为书房里的这首曲子有多么高级,多么复杂,蕴含了多么高难度的技巧。 相反的,曲子很简约,旋律也很简单,但不知为何,这就是让她感到一股很轻松,很愉悦的力量。 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黛克泰尔还听到了姜律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哼唱歌曲的声音。 “大烟杆嘴里塞我只抽第五代 抽再快也不坏不用打火真痛快 byd快尝尝我现在肺痒痒” 吟游诗人游历四方,会一些外语并不奇怪。 而真正让黛克泰尔诧异的是,这曲子不仅简单,就连歌词也是朗朗上口,并且一首不长的歌曲,同样的歌词就能重复好几遍。 听着听着,黛克泰尔也是不禁出神地跟着哼唱起来。 而就在她刚刚唱了没两句的时候,书房内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脚步声开始逐渐靠近,然后姜律打开了房门。 “你来了?” 姜律自然地接过黛克泰尔手中的果盘,就像是帮妻子拎包的丈夫那般熟练。 而黛克泰尔却是忘记了一切,只顾着惊讶地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肺痒痒。” “我不是说歌曲的名字。”黛克泰尔摆摆手:“我是说为什么你的曲子我从未听过相似的?” “这很正常吧。”姜律挠挠头:“每个吟游诗人擅长的乐曲风格都不一样,像我就擅长口水歌。” “口水歌?”黛克泰尔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于是姜律只好解释道:“就是不止是吟游诗人,每个人也都能很简单就学会的旋律简单,朗朗上口的歌。” “为什么?”黛克泰尔有些不理解。 要知道,没有吟游诗人会愿意让其他人唱自己的歌。 无论是在游历时,或是在吟游诗人之间的歌唱比赛中,他们往往会将乐曲当作自己专属的财富,因为这代表了一个吟游诗人能力的高低。 最好就是这首曲子只有我能表演,其他任何人都没法翻唱。 一句话,越难越好。 所以别说让每个人都能轻松学会了,就连承认自己的曲子简单都是每个吟游诗人都会视为耻辱的事。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姜律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因为我的歌曲是为他人带来快乐的,你还记得吗?” 姜律笑着解释道: “而我要的快乐,又和别的吟游诗人要的快乐不一样。 他们是想让自己的表演为大家带去快乐,而我是想直接将快乐带给大家。”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太大了。”姜律在黛克泰尔没有觉察地情况下,十分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跟我来,我展示给你看。” 两人来到了书房的露台上,在皎白的月光下,姜律再度弹起了刚刚的旋律。 而这旋律刚刚响起,黛克泰尔便情不自禁地开始哼唱那来自异国他乡的歌词。 而就在她刚刚哼完一段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明白了吗?” 姜律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指,微笑着道: “他们用表演带来快乐,那么表演一结束,快乐就会消失,但我将快乐本身教给了大家,即使我不在,大家也能随时将快乐取出来使用。 我的家乡有一句谚语,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意思是,将捕来的鱼直接施舍给他人,还不如将捕鱼的本事教给他们,让他们自食其力。 而这就是我的快乐之道!” 黛克泰尔呆住了。 这是她从未听说过的角度。 这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数年前,她曾今开过一场面向整个阿尔斯特的音乐会,在音乐会上,她表演了一首自己创作的,连她的吟游诗人乐师都赞不绝口的曲子。 可奇怪的是,这首曲子的反响并不好,阿尔斯特的人民似乎并没有过多的热情。 对此,她一直有些想不通。 可现在,姜律一语惊醒梦中人。 的确,高难度的曲子的确能够展现一个吟游诗人的水平,可通俗简单的曲子,却更能让广大普通人接受和传唱。 作为王室的公主,黛克泰尔身份尊贵,视高雅为最核心的音乐素养。 但她忽略了,大部分人压根就无法理解这样的艺术。 因为要一个生活中没有高雅的人去理解高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并不是说她的曲子不好,只能说不适合所有受众。 但姜律的曲子不同,或许是因为她听不懂歌词的含义,所以在她看来,这曲子虽然简单,但也不俗,至少她很喜欢。 这就说明姜律的曲子是能够被所有人接受的。 这就足以说明,他一定是个非常成功的吟游诗人,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各个阶层的欢迎。 光是这一点,姜律便已经胜过其他吟游诗人太多了。 黛克泰尔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竟然有如此高的境界和如此大的格局。 这下真是捡到宝了! 不过,即便如此,黛克泰尔还是想见识见识,姜律的最高水平。 于是她斟酌着,试探着问道:“那你平时除了这样的曲子,还会演奏其他的,难一些的吗?” “你是说其他吟游诗人擅长的那种充满炫技的得意之作吧?”姜律丝毫不给面子地问道。 “是的。”黛克泰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以前的时候会。” 姜律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瞎编: “在我小的时候,用一年的时间将我老师一辈子的技巧全部学会,那个时候,我的老师曾断言,我总有一天会是爱尔兰最富盛名的吟游诗人。 可当我带着满心的期待,独自行走在爱尔兰的土地上时,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悲伤和残酷,这是我在学艺时从未见过,从未想象过的。 当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吟游诗人,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存在着所谓最富盛名的吟游诗人。 那么为什么这一代又一代的最富盛名,始终无法用音乐改变这一切呢? 难道音乐无法带来快乐吗? 我想了很久,直到我第一次为了安抚一名哭泣的孩子唱起了简单的儿歌,放弃了我一直坚持的复杂的技巧和绚丽的词藻,我才终于想通。 原来音乐一直都是美好的,只是这份美好无法传递到每一个人心里。 从那时候起我就立志,我要创造出能够被所有人都热爱,像是随蜜蜂传递的花粉和随处都能落地生根发芽的种子那样的,最通俗最快乐的乐曲!” 姜律稍作停顿,对已经被他的令人惊讶的天赋和宏图壮志震惊到无以复加的黛克泰尔继续道: “所以,你问我会不会,我会回答我会,但伱让我表演,那只能容我拒绝,因为这并不符合我现在的理念。 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并不在乎是否能成为最富盛名的吟游诗人,我也从来没有参加过吟游诗人间的聚会和比赛。 所以如果你想要结实的是一个地位尊崇的吟游诗人,那么你或许会失望了,从我出道至今,我没有任何荣誉。 我有的,只有我曾经用音乐帮助过的人,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快乐。” 说罢,姜律面露遗憾地打算去收起自己的竖琴。 而这招以退为进一下子让黛克泰尔慌了神。 “不,我想你误会了。”黛克泰尔焦急地解释道:“难道在你看来,我就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吗?” “啊,当然不是。”姜律有些歉意地道:“那么我想我的确是误会了,抱歉。” 黛克泰尔见姜律停下了收拾东西的举动,这才松了一口气:“相信我,整个阿尔斯特都知道,我是一个爱才的人,即便你暂时没有名声又如何?这恰恰证明了只有我才能懂得你的才华。” 闻言,姜律感激涕零:“我就说我们是知音!” 说着,姜律似是情不自禁,轻轻地抱住了黛克泰尔。 这出格的举动让黛克泰尔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推开对方。 “姜格.你这是做什么?” 姜律好像才回过神来,触电似的弹开,表情羞赧:“抱歉,我实在太高兴了,能被你这样美丽的女人欣赏,了解到我真实的内心,我实在太高兴了。” 结结巴巴局促不安的语气让黛克泰尔一眼就看出姜律是一个不谙人事的小男孩。 联系他乐痴的属性和他们在酒馆前的谈话,一个完整的形象一下子出现在了黛克泰尔的脑海里。 这是一个温柔,敏感,善解人意,天赋异禀的人。 虽然他倔强地按照自己的理念前进,但内心却又十分孤独,渴望被关注。 这样的人设让黛克泰尔这个见惯了名利场间尔虞我诈,又因为丧夫而常年感到孤独甚至晚上会失眠的女人顿时生出了些许别样的心思。 她故作玩笑般道:“你不要哄我开心了,你有这样的志向,又有这样的天赋,性格和样貌也如此出色,欣赏你的女人应该很多才是吧?” 姜律面露难色:“不事实上,在我刚刚出师的时候,的确有很多仰慕者,但当我改变了心里的想法,不再去追求名利之后,她们都. 她们和你不一样,没有你这样高贵的品质,她们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份和未来的地位罢了,当我主动放弃这些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多看我两眼了。” 黛克泰尔眼睛一亮。 对比是刻在人的骨子里的,男人喜欢对比的是财富和权力,女人喜欢对比的则是其他女人。 当姜律“不经意”间表露出她比其他所有姜律见过的女人都要更出色的时候,对于这种真诚的最高赞誉,她就已经彻底沦陷了。 因此,她问道:“既然我如此优秀,那你愿意成为我的私人乐师吗?” 私人二字被她咬得很重,她想姜律应该能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但姜律更是高手。 他佯装听不懂,呆呆地问道:“可是我只弹口水歌啊教不了你什么。” “我就是想要你的口水。” “啊?”姜律面露惊慌之色,羞涩道:“你说什么呢” 黛克泰尔凑近姜律的身边耳语一番。 姜律大吃一惊:“还能用上竖琴?真的假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黛克泰尔微笑着,吻上了姜律的嘴唇。 不多时,露台上便是扬起了悠扬的琴声。 那琴声并不干脆,但绵软温润,如同水流缓缓滑过。 懂得竖琴的真正的大师一听便能知晓,那绝对不是手指拨弄琴弦的声音,而更像是柔软之物被琴弦所困住,搅弄出的浑浊之音。 这一夜,黛克泰尔家的宅邸,充满了快乐的琴声响了一夜.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就放心吧! 黛克泰尔这么多年在音乐上的研习的确不是白费功夫的。 细密的琴弦绷得很紧,对于从未接触过的人来说,拨动琴弦久了手指都会被刮得生疼,这也是为什么优秀的乐师手上总是长满了老茧。 可是黛克泰尔的身上明明没有茧子,但依旧忘我地沉浸在了其中,似乎是那琴弦间的空隙有什么吸引人的魔力,让她不知疲倦地在夹与被夹之间来回往返,给自己的各处肌肤施加层层加深的痛觉。 也不知道这是她平时的爱好,亦或者说只是凭借经验在用本能去开发竖琴的新用途。 至少姜律是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生涩。 “是的,就是这样,现在松开你的手!” 被托起的,上半身悬空的黛克泰尔摇着头叫道。 姜律按照她说的,一下子把手松开,紧接着黛克泰尔便顺着琴弦滑下。 随着一阵急促的滑音,黛克泰尔两侧胸口的两边和两处天元正中,霎时出现数道红印。 “噢!” 沉闷的低吼从黛克泰尔的口中传来。 这便是欧洲豪放的风土人情了,甚至让姜律都感到有些惊诧。 他惊讶地发现,原来还有能让自己都觉得激进的人。 “你要不要试试?” 黛克泰尔问道。 “不还是不要了,我对痛觉并不是这么感兴趣。”姜律摇摇头。 “好吧。”黛克泰尔有些遗憾,但也表示了理解:“我能明白,毕竟你刚刚才真正地长大成人,以后日子还很长,没关系。” 竖琴就这么响了一整晚,其间姜律也只能说大开眼界。 他愿将黛克泰尔誉为转生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重量级的豪放派湿人。 清晨。 姜律和精疲力竭的黛克泰尔回到了卧室。 虽然姜律因为有原肾,并不感到劳累,但他还是充分扮演好了一个打开新世界大门后手足无措姐姐说什么我干什么的清纯少年角色。 黛克泰尔要,他就给。 而刚刚洗漱之后躺上床,姜律正准备进入正题,趁着温存之时打探一些关于诅咒的情报,却发现黛克泰尔正坐在梳妆台之间不知道做些什么。 “黛,你在忙什么呢?”姜律问道。 经过一晚的交流,两人已经开始以昵称相称了。 “没事,你先睡吧,我的小狼。”黛克泰尔笑笑。 姜律奇怪,便走上近前。 原来黛克泰尔正在处理身上的伤口。 琴弦毕竟还是太坚实了,黛克泰尔的身上,有些地方只是红印,但有的地方竟然已经出现了细微的割伤,不过现在大都已经结痂了。 看得出来,黛克泰尔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很熟练地处理着伤口,就像一个老辣的护士。 “我想应该是太过火了,毕竟我已经好几年没有遇到合我心意的男人了。” 见姜律靠近,黛克泰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希望这不会吓到你。” “当然不会。”姜律从后方环住黛克泰尔的脖子,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轻柔地问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爱好。” “因为疼痛让我感觉我还活着。” 黛克泰尔叹了口气:“我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或许是你无法想象的,虽然我是公主,但我的生活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快乐。” “可以跟我说说吗?”姜律又问。 但这次黛克泰尔拒绝了:“不,很抱歉,但是那些事我不想再回忆了,或许我会把它们带进坟墓,也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某一个人,但一定不是现在。” “好吧。”见对方不愿多说,姜律只好作罢。 望着镜子,两人默契地一言不发,陷入了沉默,耳边只有黛克泰尔用药酒处理伤口和摆弄用于包扎的麻布的声音。 姜律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问道:“能跟我说说光之神鲁格的事吗?” 黛克泰尔处理伤口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在我和我丈夫的房间,打听我儿子生父的事,我是该说伱单纯得可爱呢,还是该说你压根分不清楚场合呢?” “我只是好奇。”姜律面不改色:“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先知,他说当年来自于女神玛查的诅咒对瑟坦特不起作用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光之神鲁格,他身上的神性庇佑了他。” “大家都这么说。”黛克泰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所以事实大概就是这样吧,神不受诅咒,神之子也不受诅咒,这没什么可争论的。” 不知为何,姜律感觉到了黛克泰尔言语间的不自然,她似乎不想谈论这個话题,这引起了他的怀疑。 大家都这么说,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 作为当事人,难道黛克泰尔就没有一点看法吗? 这很反常。 不过黛克泰尔不愿多说,姜律也不好追问。 于是他又问道:“那么我们的国君康奇厄伯又是怎样的人呢?” “那位先知又说了什么吗?”黛克泰尔问道。 “不,不是,只是我个人的好奇。” 姜律回答道: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外游历,直至最近才回到阿尔斯特,所以我想尽可能了解一些关于阿尔斯特的事情。 而国君是你的兄长,以后我当然会需要与他打交道,早一些了解总不会错的。” “等一下。” 刚刚还好声好气的黛克泰尔听到姜律这么说,猛地扭过了头,直视着姜律,满脸严肃: “谁说你会需要与他打交道了?” 这反应把姜律给整不会了。 “可是我们不是.” “你不要误会了,我们只是地下情人,你懂什么叫地下情人吗?” 黛克泰尔叹了口气: “我是被我的父亲许配给苏尔泰姆,又被光之神鲁格选中的阿尔斯特公主黛克泰尔,现在又是阿尔斯特的英雄库丘林的母亲,我这样的身份,不能有一个吟游诗人作为情人,更不能作为丈夫,你明白吗?” “但是.” “没有但是。”黛克泰尔斩钉截铁地警告道:“你只能是我的私人乐师,到了哪里你都要这么说,不管是在国君面前,还是瑟坦特面前,亦或是你的朋友面前,你都不能说出我们的关系,只要你遵守约定,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姜律犹豫了良久,然后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自己写好的剧本会变成这样的走向。 这让一直以来无往而不利的姜律感到不解。 是我的刀变钝了,还是心变软了? 见姜律一脸的沉重,黛克泰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继续回过头去处理伤口。 而姜律正想要转移话题,缓和一下现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时,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或许黛克泰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镜子里映出的她,眼底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与恐惧。 为什么? 姜律很疑惑。 她在怕什么?怕我? 应该不是,在提起这个话题之前,就连我在她亡夫的卧室里提到光之神鲁格她都没有生气,就连在书房对她说的那些辱骂的话都只让她感到更兴奋。 她应该爱死我了。 那么她怕谁? 康奇厄伯 提到康奇厄伯,她才突然应激的。 她怕我遇到康奇厄伯,或者说她怕我们的关系暴露到康奇厄伯那里。 她怕我因为这件事被康奇厄伯处死吗? 不对 如果是这样,她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暴露后我会死,但她没有。 她是怕自己受到牵连! 这个牵连,真的只是因为黛克泰尔说的身份的原因吗? 姜律默默思索着,但除了越来越多的疑点,还是什么结论也得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了刚刚黛克泰尔说的另一件事—— 她经历了什么,导致她对疼痛情有独钟。 于是姜律试探道:“那个.这么说来,是不是之前你的私人乐师,也是.” 姜律没有说透,但黛克泰尔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和我有这样关系的人,只有你一个,这点你可以放心。” 黛克泰尔低着头,淡淡道: “此前我的私人乐师名叫艾迪逊,他是一位如今已经八十多岁的德高望重的吟游诗人,现在在宫廷担任礼仪事务。” 不是因为有前科么 姜律的猜想被否定,这又让他陷入了困惑。 康奇厄伯 康奇厄伯这个关键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时,姜律突然想起了两位好兄弟。 鬼面狐和重炮昨天晚上不就是跟着库丘林去见康奇厄伯了吗? 他们一定对康奇厄伯有所了解。 想到这里,姜律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似乎他并不在乎能不能和黛克泰尔站在阳光下,只要他是她的唯一私人乐师,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我就放心了。”他说道:“其他的我就不在乎了。” 闻言,黛克泰尔突然有些感动。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姜律的脸,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本以为我们会到此为止,既然你不介意只能做我的情人,那我也向你发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我只要你就好了。”姜律伸手托起黛克泰尔的下巴,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不过我现在得先出去一会儿。” “你去哪?”黛克泰尔问道。 “我去见一见我的两个同伴,我想我得告诉他们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姜律回答。 “是得跟他们说一声。”黛克泰尔点点头:“我让仆人准备了早餐,吃完再去吧。” “唔,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吃吧。” 姜律微笑着说道: “昨天晚上我已经失了约,没有在酒馆等他们,现在当然不能再让他们饿肚子了,不然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好吧,那么路上小心,我会让仆人为你准备一匹马。”黛克泰尔心中对姜律的义气暗自赞许。 “好,那就麻烦你了。” 在姜律走到门口时,黛克泰尔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提醒道:“对了,记得无论如何不要将我们的关系说出去。” “好!你就放心吧!” 酒馆客房。 “所以你睡了她?”鬼面狐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呐。”姜律点点头:“我现在是库丘林的野爹。” 重炮咋舌:“怎么做到的?” 姜律指了指角落那架他好不容易拖回来的竖琴:“靠才华。” “我之前研究历史,说以前灵域还没降临的时候,搞音乐的很容易就能约到女孩儿,我还不相信,说戏子哪有这么高的地位,这下是真服了。”鬼面狐叹息道。 姜律纠正道:“不是戏子,是艺术家,歌手,爱豆。” “好好好。” 在刚刚打开客房的门,看到拖着竖琴的姜律时,两人还因为姜律鸽了他们感到不爽,谁知道这逼一脸神秘的说有什么,重磅流出。 结果一进门,姜律就说给黛克泰尔拿下了,直接震撼鬼面狐和重炮一整年。 两人一想到前一天夜里从王宫中回来,和库丘林在酒馆喝酒时,后者提起姜律的咬牙切齿,他们就感觉一阵怜悯。 拿下黛克泰尔,大概也就是在那同时的事吧? 可怜的孩子 开局王炸过后,姜律进入了正题:“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康奇厄伯,我感觉黛克泰尔对这位国君十分恐惧,而且诅咒之事,黛克泰尔似乎也知道些什么隐情,所以我现在急需你们把昨晚面见康奇厄伯的事情告诉我。” 说着,姜律把自己的分析和发现的疑点告诉了两人。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对外姜哥是个体面人,和未亡人打扑克这种事多少有点不光彩。 不过他发现的这些疑点,要是不把这些事一并说出来,想要圆那就太麻烦了。 所以在试探之后,发现两人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之后,姜律也就大大方方摊牌了。 而听完他的话,鬼面狐和重炮也是陷入了沉思。 “昨晚的会面么.” 鬼面狐认真回忆着: “康奇厄伯叫库丘林回去,就是问了一下前方战事的情况,然后告诉他,说梅芙那边似乎又纠集了另外两个国家,阿尔斯特很快就要面对三国围攻。 然后库丘林就向康奇厄伯引荐了我们,康奇厄伯也对我们表示了欢迎,反正就是一些褒奖啊,画饼啊什么的场面话。 再之后,他就让我们加入库丘林的队伍,去抵抗三国联军。 最后,我们就回来了,和库丘林喝酒喝到半夜。 至于康奇厄伯这个人.感觉倒是挺正常的,和和气气的,和历史上说的暴戾的形象似乎有些出入。” “这样么”姜律摩挲着下巴。 似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啊。 便在这时,重炮突然开腔:“诶,你记不记得,康奇厄伯提到了黛克泰尔啊?” “提到了吗?”鬼面狐有些不太确定。 “提到了,你只顾着听大事,好多他跟库丘林谈论的琐事你都没有主意吧。” 重炮回忆道: “我记得当时应该是临走的时候了,他问库丘林来着,说让他劝劝他母亲,她已经很多年不去王宫见他了,说这次要不是借库丘林的事作为由头,让他有理由去黛克泰尔的行宫找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还说什么,最近前线战事紧急,没办法派军队去保护黛克泰尔,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多关心他母亲,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听到这话,姜律不明所以地感觉到一种怪异。 “派军队保护她,还是监视她,囚禁她?”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猜想和大礼 “这” 重炮思索一番:“你这么说起来,感觉的确有点怪啊。” “的确,在阿尔斯特还要专门用军队保护,完全没有必要。”鬼面狐也是感觉不对劲:“如果黛克泰尔常常离开阿尔斯特也就算了,问题是她从不出城,连宅邸也在王宫附近,就在康奇厄伯的眼皮子底下他也要担心吗?” “而且康奇厄伯说很长时间见不到黛克泰尔一次,明明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从王宫去往黛克泰尔的宅邸,而且他们是亲兄妹,想要见面居然还要特地找理由。” 姜律愈发觉得奇怪:“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亲戚间串门都不需要什么理由,更别说亲兄妹了,这么看来,两人之间一定是存在着什么隔阂的。 在结合之前姜律察觉到的,黛克泰尔对康奇厄伯的恐惧,不禁让人联想,康奇厄伯是否曾经做过什么对黛克泰尔不利的事。 “你再给我说说神话上记载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姜律对鬼面狐道。 鬼面狐点点头:“如果按照神话中记载的那样,康奇厄伯和黛克泰尔的母亲是上一任王后,名叫涅萨,但他们的生父却并非是国王,而是一名德鲁伊。 在国王死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弗格斯继任,并迎娶了王后涅萨,而条件是让康奇厄伯成为下一任国王。 在此之后,康奇厄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发展出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并深受民众的爱戴,而弗格斯却因为不喜欢处理政务,偏好享乐,便早早地乐呵呵地将王位传给了康奇厄伯。 结果在康奇厄伯上任之后,便暴露出了本性,开始施行暴政,因为垂涎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女儿,不仅杀死了那个女人的丈夫,甚至在之后还杀死了弗格斯的儿子。 这个女人的丈夫也是弗格斯的朋友,所以在听说自己的朋友和儿子都被康奇厄伯杀死后,弗格斯或许是愤怒,也或许是害怕,便带着数百名阿尔斯特战士去投奔了康诺特王国,也就是现在主导进攻阿尔斯特的梅芙的王国。 所以很难说这次联军进攻阿尔斯特,背后会不会有弗格斯的影子。 而关于黛克泰尔,在康奇厄伯即位之后,她就被她的生父,那名德鲁伊,许配给了一個叫苏尔泰姆的贵族。 传说在婚礼的宴会上,有一只蜉蝣停在黛克泰尔的酒杯上,没有注意到的黛克泰尔把酒喝了下去,然后昏昏睡去。 在她的梦中,光之神鲁格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刚才那只蜉蝣就是他,并施法将她和她的女仆变成鸟飞走。 几个月后,几名迷途的阿尔斯特战士在野外的一处豪宅里遇见了他们,鲁格表明身份后,就将黛克泰尔和刚出生的库丘林托付给了他们,让他们把人带回来,苏尔泰姆就接受了库丘林,并抚养他长大。 在此之后,康奇厄伯也派人找过鲁格,但是一无所获。 再往后,就是库丘林成长的故事了,跟所有神话中的英雄一样,总之就是从小就异于常人,历尽艰辛然后成为阿尔斯特最强大的战士。 之前库丘林提到的他学艺的神秘之地,其实是一个叫影之国的地方,传说那里有神明,但是只有被选中的战士才有机会进入其中,所以影之国到底是什么情况,除了对此闭口不谈的库丘林,也并没有人真正知晓。 然后就是现在了,梅芙听说阿尔斯特有一头褐色的神牛,想要夺取,然后发动了战争,库丘林挺身而出,神出鬼没的阻击梅芙的康诺特军队。 我们应该就是出现在了某一次神话中没有记录的战斗的时间点,毕竟夺牛之战的时间跨度太长了,其间战斗数不胜数,所以我也判断不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节点。” 鬼面狐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这段神话,等到他说完时,才发现姜律和重炮都是面带崇拜地看着自己。 这让鬼面狐感到有些不自然。 “怎.怎么了吗?” “没有。”姜律认真道:“就是感觉你太牛逼了,活的百科全书了属于是。” 重炮也是一脸钦佩:“你都哪看的这些东西啊,还记得这么完整?” 鬼面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啊,看的书多了,总是能知道些小众的东西的,你们平时难道都不看书吗?” 姜律和重炮对视一眼,然后都是摇摇头。 重炮属于是没有这个条件,姜律属于是没有这个能力。 重炮不为自己的知识匮乏找借口,但姜律还要反过来美其名曰文人相轻,所以没有文化才能和有文化的人和平相处。 从这段神话中,姜律倒是没有听出什么疑点。 唯一让他觉得古怪的就是,灵域明明显示时间速率是1:100,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有神明。 可如果没有神明,影之国不确定到底存不存在的神明就算了,这光之神鲁格是哪个单位的? 姜律可能不懂人,但他很懂神。 采风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但这个逼养的除了下来整出库丘林这个大活,直接就查无此人了。 虽然不排除光之神是个戒哥的可能性,但是未免还是有些太过反常了。 因为时间对神来说没有意义,不管去哪,做什么事,都是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作为单位。 如果他的目的仅仅是诞下库丘林,那么在库丘林的成长过程中,也该出现他的影子。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想到这里,姜律问道:“咱就是说,光之神鲁格,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啊.” “为什么这么问?” 鬼面狐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 “你要是说有没有人见过,那是有的,那些把库丘林和黛克泰尔带回来的战士不就是吗? 不过你要说切实的证据,那确实没有。 但所有神明不都几乎是这样吗,大家都说存在,也有极少人说见过,但是真正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却少之又少。” “也没问题。”姜律琢磨着点点头。 不能证实,但也不能证伪,神明就是这么奇怪的存在。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线索就又断了。 唯一亲身经历过的人,那几个战士不知道是谁,苏尔泰姆死了,库丘林那是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黛克泰尔对此又讳莫如深。 “所以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吗?”重炮突然提问:“咱们不是来查诅咒的事儿吗?要找应该也是找关于女神玛查的情报才是,怎么揪着鲁格不放啊?” “因为库丘林没有受到诅咒,或者说这个诅咒并不足以对他造成影响。” 姜律说道: “我想搞清楚,到底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因为他是光之神的儿子,拥有神性,所以才能破除诅咒。” “这不能有假吧?”重炮有些不太确定地道。 在他看来,既然都是有完整说法的事儿,而且库丘林还真没有诅咒,那就没什么好去怀疑的才是。 不过鬼面狐倒是理解了姜律的意思,斟酌着道:“也不一定,你听说过天降神碑,还有梦斩白蛇,以及蛇腹藏书这些事吗? 这些颇具神话色彩的事儿,其实都是人为用来造势的,都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了。 姜宝的疑虑并非无的放矢,搞不好所谓的光之子,就是为了给库丘林脸上贴金杜撰出来的事。” “那怎么解释他不受诅咒呢?”重炮反问。 “说不定他是天生顺产圣体呢,生孩子不痛,所以没影响?”姜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呃”重炮摆摆手:“太前卫了。” “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鬼面狐突然开口,回忆道:“我记得昨天康奇厄伯专门问了我们来自什么地方的人,当时我是跟他说在阿尔斯特边境一个人迹罕至的村落,他好像很高兴。” “有什么关系吗?”姜律问。 “关系可大了去了。”鬼面狐解释道:“还记得库丘林昨天说过,他那些个从属,都是从各个地方听说了他的名字,过来投奔他的勇士吗?并不属于阿尔斯特管辖,而是他的私军。” “记得啊。”姜律先是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伱是说” “嗯,他们能上战场对抗外敌,就说明他们也没有受到诅咒,所以即便是为阿尔斯特作战,只要身体里没有阿尔斯特血脉,就不会受到诅咒。” 鬼面狐一脸严肃道:“所以,如果光之神不存在,就说明库丘林没有阿尔斯特血脉。” “唔”姜律认真思考了片刻,还是摇摇头:“他一定有阿尔斯特血脉。” “为什么?” “黛克泰尔。”姜律作为近距离接触过这位阿尔斯特公主的人,最清楚库丘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一定是他的亲生儿子无疑。 而只要生母能够确定,那么库丘林就有一半阿尔斯特血脉无法改变。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亲生儿子被掉了包,那么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公主的儿子,并没有继任的权利吧? 姜律有些不太确定了。 好像放在这个本就荒诞的世界,倒也不是不可能啊 “黛克泰尔.不一定就能确定是他生母吧。” 鬼面狐说完,也是觉得眼下的情况是一团乱麻,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有些烦躁地抖起了腿。 “要是有亲子鉴定就好了.”重炮叹了口气。 而就在随着线索和可能性越来越多,三人愈发苦恼之时,客房的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起床了吗?”库丘林豪爽的声音穿透了木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情况?”姜律小声问道。 重炮一拍脑门:“哦,他是说今天要带我们去参加王宫的午宴的,我以为那是喝多了开玩笑,没想到真来了。” “午宴?”姜律奇怪:“一般不都是晚宴吗?” “因为库丘林下午又要出征了,所以预祝他凯旋的宴会就安排在了中午,一会儿别乱说话。” 鬼面狐小声叮嘱后,便对门外应道:“起了,这就来。” 说着,他来到门边,打开了门。 库丘林笑呵呵地挤进了对他来说有些狭小的门,然后笑容顿时收敛。 “你怎么在?” 姜律小熊摊手:“我在不是很正常吗?这都几把是我哥们儿。” “粗俗。”库丘林鄙夷地摇摇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喜笑颜开:“对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要给你介绍个竖琴老师,跟我们一起走吧。” 姜律缓缓皱起了眉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总感觉库丘林有什么邪恶的计划。 正常来说,他应该有所警惕,直接拒绝才对。 不过,姜律并不正常。 他同样抱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诶哟还有这好事儿呢?咱们库宝还真是说到做到啊,真是个好孩子呢~” 这下子轮到库丘林懵逼了。 姜律的语气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禁有些紧张地后退两步。 “你什么毛病?” “哎呀,就是很高兴嘛,感觉你很有孝心这样子。”姜律向他抛了个媚眼。 鬼面狐和重炮反应了过来,表情都是变得十分怪异。 不止在背后要当人家野爹,当面还要开大占便宜是吧。 他们再次为库丘林感到一丝怜悯。 可怜的孩子,还被蒙在鼓里呢 库丘林的确觉得姜律的表现很反常,但他并不会联想到什么,只觉得姜律搞不好脑子不正常。 这就说得通他为什么身为吟游诗人却不会用乐器了。 不过一想到一会儿为姜律准备的大礼,库丘林便也选择不再计较,满心都是让这小子快点跟自己去王宫。 “孝心.有病”他轻轻嘟囔了一句,然后催促道:“所以到底走不走?” “走啊,走!”姜律从椅子上跳起来,问库丘林道:“能不能扶着我,我这琴太重了,我拿着不方便。” “那我帮你拿着琴不就是了?”库丘林有些不耐烦地道。 “好好好,也行。” 于是姜律便乐呵呵地将竖琴塞到了库丘林手里,跟着库丘林出了门。 鬼面狐和重炮对视一眼,也是无奈地跟了上去。 姜律是有点小心机在身上的。 因为他早上就是从王宫边上黛克泰尔的宅邸回来的,所以知道王宫的方位,大概清楚路要怎么走。 所以一出酒馆,他就不着痕迹地走到了最前面。 在路人视角里,姜律就成了那个领头的人,而扛着东西的库丘林反倒像个跟班。 路人们谁不认识大英雄库丘林,因此一时间都是奇怪,这领头的是个什么人,竟然能让高傲的库丘林甘心成为侍从? 还没到王宫呢,姜律就结结实实在阿尔斯特人民面前好好爽了一把。 英雄?我姜某人的牛马罢了。 很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侵害了名誉的库丘林便领着三人进入了王宫。 鬼面狐和重炮昨晚已经来过,虽然不说对王宫了如指掌,也能说轻车熟路。 但姜律就不行了,很快就在因为宴会将近而人声鼎沸的王宫里迷失了方向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同伴走散了。 仅仅只是穿过了一道人墙,身边的库丘林就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王宫守卫,自己的竖琴也被他抱在怀里,就好像姜律身边的人一直都是他似的。 “我超,大变活人!” 姜律直呼牛逼。 守卫无视了姜律奇怪的话,面无表情道:“库丘林大人吩咐我为您带路。” “啊?不是去宴会吗?”姜律奇怪地问道。 “宴会还很早,时间来得及。”守卫回答,然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律明白了,还真不是错觉,这小子就是要整自己。 不过介绍竖琴师傅这倒应该不会作假,库丘林还不屑于使盘外招。 那么问题应该就在这个竖琴师傅身上了。 “难道说我需要付出什么宝贵的东西吗.”姜律因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骇然。 这时,守卫见他一直不动,便催促道:“请快些走吧,艾迪逊大人不喜欢等待。” “嗯?艾迪逊?”姜律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是的,艾迪逊大人性格十分暴躁,一会儿他要是发了火,就连库丘林大人也护不住你。”守卫冷冷地威胁道。 “哦。”姜律顿时无精打采起来。 什么嘛只是脾气火爆而已,我还以为要被这般那般了呢. 与此同时,宴厅中,鬼面狐和重炮已经就位了,而库丘林则是笑眯眯地安抚着他们: “没关系,我为他找的可是阿尔斯特最好的竖琴师傅,今天就是见个面,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鬼面狐和重炮也只好点点头:“当然相信你了。” “那不就行了?距离宴会还有一段时间,在此之前会有一些表演,除此之外也是上流人士社交的时间。” 库丘林微笑着对两人道: “现在大人物都还没到,等一会儿他们都到位了,我就向他们引荐你们,现在先随便吃点喝点吧。“ 想着现在姜律的遭遇,库丘林只觉得这种平时不屑参加的宴会都有意思起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姜教头怒开音乐会 跟着守卫,姜律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门上似乎写着什么,但姜律不识字,完全看不懂。 而将姜律送到了这个方间的门口后,守卫便是离开了,临走的模样,让姜律很难不怀疑他曾经在这里受到过什么打击,有了心理阴影。 “这么说,你很有实力咯?”姜律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下子就推开了门。 房间内,一个满鬓斑白的老人正席地而坐,身旁是一把正在制作的竖琴,手上则是还未安装的琴弦。 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有的是流传到了后世,姜律能够认出来的,还有的则是姜律见都没见过的。 老人微垂着头,若非是他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歇,光看他的模样,很像是已经沉沉睡去了。 “你来迟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姜律还未说话,老人便是头也不抬地淡淡道。 姜律想了想:“这意味着我来迟了。” 老人缓缓抬起头来,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和萧索:“没有人能够让我等待,除了国君,很显然,你并不是国君。” 姜律挑挑眉:“哟呵,看不出来啊,老登还有两副面孔呢?差别对待是吧?” 话音刚落,老人手中的琴弦便是齐刷刷地绷断。 其中一根断裂的琴弦,更是直冲姜律的面门飞来。 姜律自然能够反应过来。 “区区.” 可话还没说完,琴弦便是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于是后半句话便成了“嘶”。 他反应过来了,但是只有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却没跟上。 姜律一下子就懵了。 明明他看着琴弦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哪怕在这个灵域里属性被重置了,只能动用吟游诗人的能力,但自己也不该这么慢才是。 难道是这個老登有什么特殊能力? 但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这个下马威他一口不剩地吃了下来。 这时,老人才眯着眼道:“作为库丘林的朋友,我给你个面子,但该有的教训必须要给你,你要记住,年轻人应该懂得守时和谦卑才是,特别是面对自己的老师时,更要懂得这一点。” 姜律明白了。 这的确是库丘林给自己找的竖琴师傅不假,但是这逼崽小子使坏,指定是带自己来的时间故意安排得比跟这老登约定的时间晚,然后让这个脾气暴躁的老登有理由教训自己。 我姜某人能吃这亏? “嗯?老师?”姜律故作惊疑:“我还正想问呢,库丘林不是跟我说要给我安排一个火热辣妹吗?辣妹呢?” “辣妹?”这句话显然给老人整不会了:“他跟我说的是介绍一个朋友跟我学竖琴啊。” “我用学?”姜律好笑地道:“我天生吟游圣体,七步成律九步成诗,竖琴唢呐样样精通,尤善一手吹喇叭,我还用找人学琴?开玩笑呢?” 不等老人反应,姜律先发制人后又是一手反咬一口,直接坐到了老人身边:“我这人尊老爱幼,我看你这也一把年纪了,都半截身子进黄土眼看就离死不远了,所以刚刚伱用琴弦弹我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奥,咱俩还是先对一对,他怎么跟你说的,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面对姜律连珠炮似的输出,老人显然有些跟不上节奏,甚至都没怎么注意到姜律咒他快死了,就迷迷瞪瞪地说道:“就是说,他有个朋友仰慕我这个宫廷首席吟游诗人,想要找我学琴,请我尽最大努力教一下。” 姜律一愣。 这么说,库丘林这家伙似乎还挺实诚啊,不止给自己找了个这种地位的业内大佬当老师,还请人家尽力教,倒也算是没在这一点上耍心眼。 不过这也侧面展现了库丘林的自信。 给姜律找最厉害的资源,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姜律会成长到何种地步,都有必胜的把握。 “就这些吗?”姜律问。 “哦,他倒是也说了,让我不用顾及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是表现不好,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老人疑惑地眨着眼:“他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跟你说了啊,他对我说的是这里有火热辣妹,不过我现在这脸上倒确实是火辣辣的。”姜律佯装恼怒。 “这么说你不是来学琴的?”老人问道。 “那肯定不是啊。”姜律耸耸肩。 如果是一天前,只要能学琴,受受气也忍了,但现在不一样了。 昨晚他就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改编之路,再加上后半夜和黛克泰尔的双修,让他对竖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什么弦是什么音,属于是比书本上的描述更加清晰深刻。 如果说双修之前他还是成长期数码宝贝,只能弹弹儿歌,那么双修过后,就已经成为了完全体数码宝贝。 儿歌?来来来,让你听听什么叫十八摸。 这种情况下,还跟个老头学琴? 学集贸! 而听得姜律的话,老人便点点头,重新趋于平静:“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不要打扰我,至于库丘林那边,我会去询问他的。” 他对姜律下了逐客令,但脸上平白无故多了一道血印的姜律岂能善罢甘休。 在他得知眼前的是宫廷首席吟游诗人后,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一个能不通过库丘林接触到康奇厄伯,同时壮大自身实力的点子。 “别急,来都来了,我还能空手回去啊?”姜律笑眯眯地揽住了老人的肩膀。 “你想怎么样?”老人显然对姜律的举动感到不满,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姜律揽肩的动作。 姜律也不在意,只是悠悠地道:“一会儿不是有个午宴吗?你给我安排个表演呗。” 吟游诗人的被动能力便是音乐传播越广,能力就越强。 昨天光是在黛克泰尔面前演奏了一遍《肺痒痒》,姜律便是感觉后半夜弹琴的时候给自己加的攻速就变多了。 这要是在午宴上小奏一曲,回去以后黛克泰尔不得上天了啊? 就算抛开黛克泰尔不谈,战斗的时候也能给重炮和鬼面狐从战士和德鲁伊直接增幅成狂战士和战斗法师,直接走一个爆杀流。 同时午宴上出一把风头,想来也能引起康奇厄伯的关注。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能够与其面对面交流,肯定是要比鬼面狐他们转述要强不少的。 而眼前的老人,就是达成这一切的前置条件。 然而,老人当场就拒绝了姜律。 “你当午宴是什么?”老人冷笑:“这可是为阿尔斯特的英雄库丘林壮行的宴会,不能有半点疏漏,你来?你够资格么?” 这在姜律的意料之中。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被抽了一下,对方就得带着愧疚满足自己的要求。 对于位高权重的人来说,抽你怎么了?抽你也是白抽。 如果不是看在库丘林的份上,或许老人都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 所以,他搬出了现在的大靠山。 “可是.”姜律微笑道:“我是受到了黛克泰尔公主认可的,她新招揽的私人乐师啊。” 闻言,刚刚还对姜律不屑一顾的老人顿时一怔:“黛克泰尔?你没有骗我?” “当然,你不信可以问她啊。” 姜律捋了捋头发:“我叫姜格,是立志要成为竖琴王的男人!” 老人的表情蓦地变得有些古怪:“既然如此,你难道不认识我?” “认识啊。”姜律点点头:“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宫廷首席吟游诗人嘛。” “不是这个,我是说.”老人试探着道:“黛克泰尔没有跟你提过我?” “当然没诶?”姜律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 难怪之前守卫提到这老登叫艾迪逊的时候,自己会觉得耳熟,合着这是黛克泰尔当时提到的她的上一个已经八十岁的私人乐师啊。 “卧槽,前辈!”姜律一脸喜色,当即抱住老登在他额头上嘬了一口:“哎呀,自己人啊!” 艾迪逊,也就是老人推开姜律,嫌恶的擦了擦额头,但嘴角也是悄悄浮现起了一丝笑意。 “黛克泰尔最近还好吗?我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 “不太好。”姜律收敛了情绪,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她怎么了?”艾迪逊有些担忧地询问。 “有点月经不调。”姜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月经不调.是什么?”艾迪逊满脸疑惑。 “反正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总体来说身体还是很好的。” 姜律摆摆手,示意越过这个话题。 艾迪逊只得作罢:“好吧,有什么问题记得告诉我。” 看得出来,艾迪逊对黛克泰尔还是很关心的。 这种关心介乎于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和仆从对主人的关心之间。 这也难怪,两人年龄相差极大,差不多是爷孙辈的关系,而从黛克泰尔的私人乐师一跃成为宫廷首席吟游诗人,虽然离不开艾迪逊的实力,但想必黛克泰尔也提供了许多帮助。 这样看来,姜律搬出黛克泰尔这个靠山,倒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姜律暗自想着,这下应该就十拿九稳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艾迪逊虽然对姜律改变了些许态度,但是似乎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姜律的能力。 “不过虽然是自己人,但我还是要说” 艾迪逊有些为难地道:“你的请求我还是不能马上答应。” 虽然这还是拒绝,但这次艾迪逊说法变了。 从你不配,变成了不能马上答应。 这让姜律意识到了有门。 “您还有什么疑虑吗?”姜律认真地道:“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跟您说实话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宝贵的机会,你也知道,咱们吟游诗人不好混,能走到你这个地位的属于是凤毛麟角,所以我特别需要一个平台,来打出我的名气,以便我以后游历四方的时候能方便一些。” 艾迪逊听得此话有些诧异:“在如此规格的宫廷宴会上崭露头角,就是为了游历四方能方便一点?你就没有想过和我一样成为宫廷吟游诗人?” “唔这并不符合我的理念。”姜律说着,将在黛克泰尔那里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艾迪逊。 说到最后,他还补了一句:“事实上,这也是为了我的主人,黛克泰尔公主,我需要一些名声来让我足以配得上她私人乐师的名号,不至于让她蒙羞。” 听到这里,艾迪逊已是有些感动。 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年轻人,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充满了正义感和善良的好孩子。 这让他这个见惯了名利场和世界上所有善恶的老人都是不由得感到一丝欣慰。 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啊 因此,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了,而是将姜律当作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同道晚辈,解释道: “我并非不想给你出人头地的机会,只是怎么说呢,黛克泰尔对音乐的喜好有时太过主观。 所以除非你用能够代表你最高水准的音乐折服我,否则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 虽然我们有这样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我毕竟是主管宫廷礼仪事务的首席吟游诗人,我也需要为王室的颜面负责,不可能仅凭我们的关系就让你带着风险上台演奏。 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吧?” 姜律点点头:“我理解,所以我会先在您面前演奏,然后由您判断是否合适。” “既然如此,那么开始吧。”艾迪逊点点头,满意于姜律的善解人意,并没有仗着黛克泰尔便让自己为难。 于是,姜律便把放在门口的竖琴搬了过来。 可他正要开始弹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找来一张纸。 “哦等等,我写个词儿。” “现写?” “对。” “哦?”艾迪逊闻言笑了笑,想起了刚刚姜律说过的话:“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你说的七步成律九步成诗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姜律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启动了许久未曾使用的权能——超忆。 海马体,我们又要并肩而战了! 再睁开眼,他已经改好了词,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阿尔斯特进行曲。 而这首歌原本的名字,叫做苏维埃进行曲! 宴厅中,迟迟不见姜律回来,让鬼面狐和重炮都是十分担忧。 虽然他们知道库丘林的为人,被他安排的姜律并不会有生命威胁,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会吃不少苦头。 因此,两人都是有意无意地就往大门处看,对宴会里热闹的环境表现得意兴阑珊,即便是库丘林热情地为他们引荐达官贵人,他们也都只是应付过去,完全没有深交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重炮突然看到了什么,怼了怼身边的鬼面狐,兴奋道:“终于来了。” 直接拖着竖琴的姜律在门口出现,大步流星地朝宴厅中央走去。 “我们在这儿!”重炮叫道。 姜律听见他的声音,扭过头来,却只是朝他们点点头,然后继续向中央走去。 这让重炮有些奇怪:“什么情况?” 鬼面狐摇摇头:“不清楚,看看吧。” 而他们注意到了姜律,库丘林却是注意到了姜律身后的艾迪逊。 “艾迪逊先生!”库丘林起身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这是他的特权,他从不以官职称呼任何人,其他人都得叫艾迪逊大人,但他却不用。 但令他摸不着头脑的是,以往见到他会露出从未在他人面前露出的慈爱的艾迪逊,这次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混小子,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啊?” 不明所以的责骂让库丘林尴尬地坐了回去。 然后,他就看到艾迪逊来到了姜律身边,帮他安放竖琴。 “这是怎么回事?”库丘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和他想象的两人的相处完全不一样!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重磅消息! 能够得到康奇厄伯的召见并不在姜律的意料之外。 在午宴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能够见到他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只是姜律没想到自己从出现在众人面前,到演奏完装完逼,整个过程兴许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内,并不在现场的康奇厄伯就已经知晓了一切,这足以说明他对王宫乃至整个阿尔斯特的掌控是极为恐怖的。 这也给姜律敲响了警钟,库丘林对其忠心耿耿,在有能力能够战胜库丘林之前,还是尽量得避免太过嚣张的行事,不要太赛脸,以免和这个传闻中暴戾的国君撕破脸反目,为攻略灵域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跟随着侍从,姜律来到了一处比起已经极尽奢华的宴厅还要更显尊贵的宫殿。 这里应该是阿尔斯特高层进行会议的地方,一条长达二十米的长桌摆在宫殿中央。 戴着王冠,穿着奢华的康奇厄伯高居首端主座,单手撑在长桌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侍从将姜律带到,跟康奇厄伯报告了一声,便是躬身告退,留下了姜律与其独处。 但看似宫殿内只有康奇厄伯和姜律二人,但依靠着敏锐的直觉,姜律却感觉宫殿里不止只有他们俩。 仔细扫视了一圈,姜律果然发现,在宫殿的穹顶之上,角落的石柱旁,都有着一些微不可察的阴影。 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藏在他的视线盲区。 康奇厄伯注意到了姜律的眼神。 他有些诧异地对姜律道:“想不到你的感官如此敏锐。” 说完,不等姜律说些什么,他便招招手,示意姜律过去,同时安慰道:“别紧张,这并不是针对你,他们都是我的影子,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梅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人暗杀我,所以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 “是的,我能理解。”姜律回答道,然后大大方方地靠近了康奇厄伯,坐到了他的左侧首座。 不过姜律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他心里是有鬼的。 现在是抱着警惕和最高程度的防备过来的,所以发现了他们,但当时只顾着学琴进步了,完全没有一点点防备,谁知道黛克泰尔的宅邸里有没有这样的影子? 但事已至此,姜律也不可能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他决定直奔主题,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康奇厄伯王您召见我有什么事吗?” 姜律本以为康奇厄伯当然是为了《阿尔斯特进行曲》的事儿召见自己,但没想到的是,他的关注点竟然并不是这个。 “我听说,你是我的妹妹,黛克泰尔的私人乐师?” “啊?”姜律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先问这個,但还是点点头:“是的。” 康奇厄伯王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后仰靠在了木椅高高的靠背上:“这么大的事儿,她现在都不跟我商量了啊。” 他看向姜律的眼神,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让姜律更奇怪了。 这种老丈人看女婿的眼光是怎么回事? 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现在姜律很想掏出一张b超单拍他脸上,然后问他:你什么档次还要跟你商量? 不过好在康奇厄伯王没有深究什么,那微妙的眼神也只是一晃而过。 然后他转而道:“要不要考虑成为宫廷吟游诗人,艾迪逊年纪大了,在这个位置坐不了几年了,你只要等上一段时间,光凭伱这首《阿尔斯特进行曲》,以后首席的位置就是你的,怎么样?” “这” 姜律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虽说他是想过或许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众望所归,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么简单。 简单到他觉得康奇厄伯有些草率了。 他甚至都不禁为康奇厄伯考虑道:“王,这是否有些太轻率了?您甚至都没有亲耳听过我的曲子。” 谁知康奇厄伯笑了笑,反问道:“谁说我没有亲耳听过?” “可是您” “你是说我在这里,怎么能听到宴厅的声音?” 康奇厄伯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脸神秘地道: “这是我的王宫,你认为王宫里发生的一切,有什么是能够躲过我的耳朵的吗?包括你和艾迪逊在他的琴房里的对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说到底,我也是见证了你从作曲到能够熟练演奏的整个过程啊。” 姜律心中一震,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自己去见艾迪逊倒是有几个人知道,但除了那个带路的卫士,以及库丘林,鬼面狐和重炮是肯定不可能跟康奇厄伯告密的。 而且就算那个卫士或者库丘林告密,也不可能会听到他和艾迪逊谈话的内容,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曲子是现作的。 那么是艾迪逊? 也不可能,因为从始至终,艾迪逊都没有离开过姜律的视线,别说亲自去告密了,就连安排人告密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康奇厄伯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难不成逼养的是顺风耳? 见姜律一脸震惊,康奇厄伯的笑容更甚,似乎很满意于他的反应。 “别紧张,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你也该庆幸,你从来没有在背后议论我一些不好听的话,否则即便你是竖琴天才,我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和你交谈,或许你也根本不会有在午宴上表演的机会,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那会在哪里?” “地牢?绞架?谁知道呢?”康奇厄伯安慰似的地拍了拍姜律的肩膀:“不过既然是没有发生的事,那就不要多想了。” 姜律调整了情绪,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理解了。 说实话,一开始康奇厄伯邀请自己来宫廷,他的确是有些心动的。 离康奇厄伯越近,肯定是越好搜集信息的。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绝对不能靠近王宫。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王宫里发生的一切,都无疑在他的监视之下,这种环境可太危险了,绝对不适合作为搜集情报的场地。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要不是从一进王宫开始就被库丘林将他和鬼面狐与重炮分开,他们仨只要在一起有独处的机会,指定会说出些不得了的东西。 若是酒馆里的那些话被康奇厄伯听到,那么现在该考虑的就不是如何在阿尔斯特扬名立万的事儿了。 估计考虑的就得是如何把天赋带到康诺特,和大梅老师一起进攻阿尔斯特的事儿了。 想到这里,姜律也是有些为难地道:“感谢您的欣赏,可是黛克泰尔公主赏识我在前,对我有难以回报的恩情,我实在无法割舍,所以请容我拒绝您的提议。 但是您放心,我无论身在何处,都会为了阿尔斯特发光发热,在我力所能及的范畴中作出最大贡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啊,拒绝啊”康奇厄伯面露惋惜之色:“拒绝我的人,可是真不多呢。” 在这一瞬间,康奇厄伯的气质变了。 他那股慵懒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凌厉和冷漠。 “既然如此,那你今天下午就跟随库丘林一起上战场吧,你和你的朋友,那位德鲁伊和战斧大师都没有受到诅咒吧,这正是你所说的发光发热的绝好时机。” 康奇厄伯一脸严肃。 “啊?”姜律一怔。 康奇厄伯似乎并不想再与姜律多说什么了,敲了敲桌面,门口一直等待差遣的侍从便推门进入。 “带姜格大师回去吧。”康奇厄伯吩咐道。 “是。” 姜律也意识到,应该是谈崩了。 但他也并没有后悔,毕竟他不可能让自己处于这般危险的境地,看康奇厄伯的这个性子,能在王宫活到现在的官员,搞不好都多多少少知道他有办法知晓王宫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对于康奇厄伯和王室的事,大家肯定都会讳莫如深,自己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也就是说担任宫廷吟游诗人,不仅风险极大,而且还没有相应的回报。 所以除了拒绝,姜律其实也别无选择。 于是姜律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侍从便离开了宫殿。 而在姜律离开之后,康奇厄伯又挥了挥手。 下一瞬,他的身后便凭空出现了一名全身都包裹着漆黑色的战甲,仅露出一双眼睛的武士。 “宴会过后告诉库丘林,想办法让他死在战场上。” 武士并没有开口,只是得到指令后,便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宴厅,鬼面狐和重炮第一时间就询问姜律和康奇厄伯聊了些什么。 但此时已经知晓了王宫危险的姜律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道:“没什么,就是康奇厄伯王想要招揽我成为宫廷吟游诗人。” 可嘴上这么说,姜律却用手沾了些酒杯里的酒,在摆放点心的桌案上写下了几个字—— 别乱说话,康奇厄伯能听到王宫里的一切。 写完之后,姜律又快速擦去了这些字。 而鬼面狐和重炮都是大吃一惊,对视一眼,便都闭口不言。 整个宴会过程,姜律都始终低着头,有人来找他攀谈想要结识他,他也跟人交谈,表现得很自然,没人找他,他就专心吃席。 在这个过程中,就连因为进行曲的原因,对姜律改变了一些看法的库丘林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两者间的关系,姜律都按捺住了跳脸输出的冲动,刻意而反常地表达着亲切和友好。 库丘林又是一个很主观的人。 当他对姜律的看法稍有改变,很快就发现了姜律身上的不少优点。 虽然决斗还是要决斗的,但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到时候一定要留姜律一条命。 终于,宴会结束了,姜律把康奇厄伯要他们仨出征的事情告诉了库丘林,后者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这是康奇厄伯的命令,便也没有质疑什么,只是和三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便去准备了。 而姜律,则第一时间往黛克泰尔那里赶去,因为他有事情要确认。 至于鬼面狐和重炮,则是去准备他们三人出征需要的军需物资了。 一见到黛克泰尔,姜律便第一时间问道:“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密室,就是绝对不会受到监视或监听的地方?” 黛克泰尔心思缜密,瞬间就联想到了什么,也不废话,点点头:“跟我来。” 跟随黛克泰尔,两人很快来到一处密室。 这个密室入口狭窄,而且还要经过一道在地下室内一览无余的长梯,即便有人潜入监视,那么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一听说你在午宴上演奏出了史诗般的乐曲,我就感觉要出事,果不其然。”一进入密室,黛克泰尔便是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康奇厄伯的恐怖了,我就说让你远离王宫,你偏不听。” 姜律有些尴尬,谁知道康奇厄伯会这么逆天。 说好的很亲和呢?鬼面狐和重炮谎报军情!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姜律摆摆手:“我从出王宫开始肯定就被跟踪了,所以长话短说吧。” 说着,姜律把王宫里的事情简短地向黛克泰尔描述了一遍。 说完,他问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已经算是跟康奇厄伯撕破脸了,而姜律连康奇厄伯的雷点是什么都不知道,属于是相当憋屈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打算从黛克泰尔这里撬出点东西。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他们两人是亲兄妹,但是姜律能肯定,黛克泰尔一定对康奇厄伯有很大的怨言。 退一万步讲,就算血浓于水,黛克泰尔最后站到了康奇厄伯那边,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只要不在王宫,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把天赋带到康诺特,再搞一首《康诺特进行曲》,一稿多投! 而面对姜律的质问,又得知了康奇厄伯已经对他动了手,黛克泰尔也不再隐瞒了。 “在他的寝宫内,有联通了王宫内所有房间的传声筒,只要他拿起任何一个,就能听到对应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想来你进入王宫的时候就有人禀告了他,他只要知道你在哪,自然就能听到你说的话。” 黛克泰尔有些无奈地道: “你应当庆幸,我们的事情没有被他知道,所以才让你有了演奏的机会,而正因如此,你已经在王公贵族面前树立起了光辉的形象,他没有办法无故处置你,否则在你拒绝他招揽的瞬间,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逼迫你上战场,就是打算让你在战场上意外死亡。 这样一来,他就会让你的死亡变得自然而然,即便有人有所怀疑,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对于不明所以的民众而言,只会单纯觉得你是战死的,这样虽然你会在死后得到荣誉,但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凭什么啊?”姜律有些愤慨:“拒绝他就得死?什么玻璃心?” “拒绝他当然罪不至死,可是你的身份特殊,你明面上是我的私人乐师不是吗?”黛克泰尔叹息道:“你拒绝他,选择我,让他感觉到了威胁,他一直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 “我不理解。”姜律疑惑地问道:“你没有任何实权,他能感觉到什么威胁,难不成你还能抢夺他的王位吗?” “不,当然不是,我说的威胁.”黛克泰尔欲言又止。 “到底为什么?你快说啊。”姜律见她这样都快急死了。 或许是黛克泰尔已经压抑了许久,急需合适的机会释放,也或许是因为她被姜律彻底控住了,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总之犹豫一番后,她还是沉重地选择了吐露实情。 “瑟坦特,我的儿子,同时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重磅消息! 能够得到康奇厄伯的召见并不在姜律的意料之外。 在午宴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能够见到他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只是姜律没想到自己从出现在众人面前,到演奏完装完逼,整个过程兴许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内,并不在现场的康奇厄伯就已经知晓了一切,这足以说明他对王宫乃至整个阿尔斯特的掌控是极为恐怖的。 这也给姜律敲响了警钟,库丘林对其忠心耿耿,在有能力能够战胜库丘林之前,还是尽量得避免太过嚣张的行事,不要太赛脸,以免和这个传闻中暴戾的国君撕破脸反目,为攻略灵域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跟随着侍从,姜律来到了一处比起已经极尽奢华的宴厅还要更显尊贵的宫殿。 这里应该是阿尔斯特高层进行会议的地方,一条长达二十米的长桌摆在宫殿中央。 戴着王冠,穿着奢华的康奇厄伯高居首端主座,单手撑在长桌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侍从将姜律带到,跟康奇厄伯报告了一声,便是躬身告退,留下了姜律与其独处。 但看似宫殿内只有康奇厄伯和姜律二人,但依靠着敏锐的直觉,姜律却感觉宫殿里不止只有他们俩。 仔细扫视了一圈,姜律果然发现,在宫殿的穹顶之上,角落的石柱旁,都有着一些微不可察的阴影。 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藏在他的视线盲区。 康奇厄伯注意到了姜律的眼神。 他有些诧异地对姜律道:“想不到你的感官如此敏锐。” 说完,不等姜律说些什么,他便招招手,示意姜律过去,同时安慰道:“别紧张,这并不是针对你,他们都是我的影子,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梅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人暗杀我,所以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 “是的,我能理解。”姜律回答道,然后大大方方地靠近了康奇厄伯,坐到了他的左侧首座。 不过姜律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他心里是有鬼的。 现在是抱着警惕和最高程度的防备过来的,所以发现了他们,但当时只顾着学琴进步了,完全没有一点点防备,谁知道黛克泰尔的宅邸里有没有这样的影子? 但事已至此,姜律也不可能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他决定直奔主题,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康奇厄伯王您召见我有什么事吗?” 姜律本以为康奇厄伯当然是为了《阿尔斯特进行曲》的事儿召见自己,但没想到的是,他的关注点竟然并不是这个。 “我听说,你是我的妹妹,黛克泰尔的私人乐师?” “啊?”姜律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先问这個,但还是点点头:“是的。” 康奇厄伯王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后仰靠在了木椅高高的靠背上:“这么大的事儿,她现在都不跟我商量了啊。” 他看向姜律的眼神,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让姜律更奇怪了。 这种老丈人看女婿的眼光是怎么回事? 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现在姜律很想掏出一张b超单拍他脸上,然后问他:你什么档次还要跟你商量? 不过好在康奇厄伯王没有深究什么,那微妙的眼神也只是一晃而过。 然后他转而道:“要不要考虑成为宫廷吟游诗人,艾迪逊年纪大了,在这个位置坐不了几年了,你只要等上一段时间,光凭伱这首《阿尔斯特进行曲》,以后首席的位置就是你的,怎么样?” “这” 姜律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虽说他是想过或许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众望所归,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么简单。 简单到他觉得康奇厄伯有些草率了。 他甚至都不禁为康奇厄伯考虑道:“王,这是否有些太轻率了?您甚至都没有亲耳听过我的曲子。” 谁知康奇厄伯笑了笑,反问道:“谁说我没有亲耳听过?” “可是您” “你是说我在这里,怎么能听到宴厅的声音?” 康奇厄伯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脸神秘地道: “这是我的王宫,你认为王宫里发生的一切,有什么是能够躲过我的耳朵的吗?包括你和艾迪逊在他的琴房里的对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说到底,我也是见证了你从作曲到能够熟练演奏的整个过程啊。” 姜律心中一震,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自己去见艾迪逊倒是有几个人知道,但除了那个带路的卫士,以及库丘林,鬼面狐和重炮是肯定不可能跟康奇厄伯告密的。 而且就算那个卫士或者库丘林告密,也不可能会听到他和艾迪逊谈话的内容,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曲子是现作的。 那么是艾迪逊? 也不可能,因为从始至终,艾迪逊都没有离开过姜律的视线,别说亲自去告密了,就连安排人告密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康奇厄伯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难不成逼养的是顺风耳? 见姜律一脸震惊,康奇厄伯的笑容更甚,似乎很满意于他的反应。 “别紧张,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你也该庆幸,你从来没有在背后议论我一些不好听的话,否则即便你是竖琴天才,我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和你交谈,或许你也根本不会有在午宴上表演的机会,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那会在哪里?” “地牢?绞架?谁知道呢?”康奇厄伯安慰似的地拍了拍姜律的肩膀:“不过既然是没有发生的事,那就不要多想了。” 姜律调整了情绪,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理解了。 说实话,一开始康奇厄伯邀请自己来宫廷,他的确是有些心动的。 离康奇厄伯越近,肯定是越好搜集信息的。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绝对不能靠近王宫。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王宫里发生的一切,都无疑在他的监视之下,这种环境可太危险了,绝对不适合作为搜集情报的场地。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要不是从一进王宫开始就被库丘林将他和鬼面狐与重炮分开,他们仨只要在一起有独处的机会,指定会说出些不得了的东西。 若是酒馆里的那些话被康奇厄伯听到,那么现在该考虑的就不是如何在阿尔斯特扬名立万的事儿了。 估计考虑的就得是如何把天赋带到康诺特,和大梅老师一起进攻阿尔斯特的事儿了。 想到这里,姜律也是有些为难地道:“感谢您的欣赏,可是黛克泰尔公主赏识我在前,对我有难以回报的恩情,我实在无法割舍,所以请容我拒绝您的提议。 但是您放心,我无论身在何处,都会为了阿尔斯特发光发热,在我力所能及的范畴中作出最大贡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啊,拒绝啊”康奇厄伯面露惋惜之色:“拒绝我的人,可是真不多呢。” 在这一瞬间,康奇厄伯的气质变了。 他那股慵懒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凌厉和冷漠。 “既然如此,那你今天下午就跟随库丘林一起上战场吧,你和你的朋友,那位德鲁伊和战斧大师都没有受到诅咒吧,这正是你所说的发光发热的绝好时机。” 康奇厄伯一脸严肃。 “啊?”姜律一怔。 康奇厄伯似乎并不想再与姜律多说什么了,敲了敲桌面,门口一直等待差遣的侍从便推门进入。 “带姜格大师回去吧。”康奇厄伯吩咐道。 “是。” 姜律也意识到,应该是谈崩了。 但他也并没有后悔,毕竟他不可能让自己处于这般危险的境地,看康奇厄伯的这个性子,能在王宫活到现在的官员,搞不好都多多少少知道他有办法知晓王宫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对于康奇厄伯和王室的事,大家肯定都会讳莫如深,自己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也就是说担任宫廷吟游诗人,不仅风险极大,而且还没有相应的回报。 所以除了拒绝,姜律其实也别无选择。 于是姜律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侍从便离开了宫殿。 而在姜律离开之后,康奇厄伯又挥了挥手。 下一瞬,他的身后便凭空出现了一名全身都包裹着漆黑色的战甲,仅露出一双眼睛的武士。 “宴会过后告诉库丘林,想办法让他死在战场上。” 武士并没有开口,只是得到指令后,便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宴厅,鬼面狐和重炮第一时间就询问姜律和康奇厄伯聊了些什么。 但此时已经知晓了王宫危险的姜律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道:“没什么,就是康奇厄伯王想要招揽我成为宫廷吟游诗人。” 可嘴上这么说,姜律却用手沾了些酒杯里的酒,在摆放点心的桌案上写下了几个字—— 别乱说话,康奇厄伯能听到王宫里的一切。 写完之后,姜律又快速擦去了这些字。 而鬼面狐和重炮都是大吃一惊,对视一眼,便都闭口不言。 整个宴会过程,姜律都始终低着头,有人来找他攀谈想要结识他,他也跟人交谈,表现得很自然,没人找他,他就专心吃席。 在这个过程中,就连因为进行曲的原因,对姜律改变了一些看法的库丘林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两者间的关系,姜律都按捺住了跳脸输出的冲动,刻意而反常地表达着亲切和友好。 库丘林又是一个很主观的人。 当他对姜律的看法稍有改变,很快就发现了姜律身上的不少优点。 虽然决斗还是要决斗的,但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到时候一定要留姜律一条命。 终于,宴会结束了,姜律把康奇厄伯要他们仨出征的事情告诉了库丘林,后者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这是康奇厄伯的命令,便也没有质疑什么,只是和三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便去准备了。 而姜律,则第一时间往黛克泰尔那里赶去,因为他有事情要确认。 至于鬼面狐和重炮,则是去准备他们三人出征需要的军需物资了。 一见到黛克泰尔,姜律便第一时间问道:“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密室,就是绝对不会受到监视或监听的地方?” 黛克泰尔心思缜密,瞬间就联想到了什么,也不废话,点点头:“跟我来。” 跟随黛克泰尔,两人很快来到一处密室。 这个密室入口狭窄,而且还要经过一道在地下室内一览无余的长梯,即便有人潜入监视,那么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一听说你在午宴上演奏出了史诗般的乐曲,我就感觉要出事,果不其然。”一进入密室,黛克泰尔便是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康奇厄伯的恐怖了,我就说让你远离王宫,你偏不听。” 姜律有些尴尬,谁知道康奇厄伯会这么逆天。 说好的很亲和呢?鬼面狐和重炮谎报军情!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姜律摆摆手:“我从出王宫开始肯定就被跟踪了,所以长话短说吧。” 说着,姜律把王宫里的事情简短地向黛克泰尔描述了一遍。 说完,他问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已经算是跟康奇厄伯撕破脸了,而姜律连康奇厄伯的雷点是什么都不知道,属于是相当憋屈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打算从黛克泰尔这里撬出点东西。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他们两人是亲兄妹,但是姜律能肯定,黛克泰尔一定对康奇厄伯有很大的怨言。 退一万步讲,就算血浓于水,黛克泰尔最后站到了康奇厄伯那边,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只要不在王宫,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把天赋带到康诺特,再搞一首《康诺特进行曲》,一稿多投! 而面对姜律的质问,又得知了康奇厄伯已经对他动了手,黛克泰尔也不再隐瞒了。 “在他的寝宫内,有联通了王宫内所有房间的传声筒,只要他拿起任何一个,就能听到对应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想来你进入王宫的时候就有人禀告了他,他只要知道你在哪,自然就能听到你说的话。” 黛克泰尔有些无奈地道: “你应当庆幸,我们的事情没有被他知道,所以才让你有了演奏的机会,而正因如此,你已经在王公贵族面前树立起了光辉的形象,他没有办法无故处置你,否则在你拒绝他招揽的瞬间,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逼迫你上战场,就是打算让你在战场上意外死亡。 这样一来,他就会让你的死亡变得自然而然,即便有人有所怀疑,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对于不明所以的民众而言,只会单纯觉得你是战死的,这样虽然你会在死后得到荣誉,但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凭什么啊?”姜律有些愤慨:“拒绝他就得死?什么玻璃心?” “拒绝他当然罪不至死,可是你的身份特殊,你明面上是我的私人乐师不是吗?”黛克泰尔叹息道:“你拒绝他,选择我,让他感觉到了威胁,他一直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 “我不理解。”姜律疑惑地问道:“你没有任何实权,他能感觉到什么威胁,难不成你还能抢夺他的王位吗?” “不,当然不是,我说的威胁.”黛克泰尔欲言又止。 “到底为什么?你快说啊。”姜律见她这样都快急死了。 或许是黛克泰尔已经压抑了许久,急需合适的机会释放,也或许是因为她被姜律彻底控住了,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总之犹豫一番后,她还是沉重地选择了吐露实情。 “瑟坦特,我的儿子,同时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姜律和英灵 “啊?还真是啊?” 姜律虽然诧异,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惊。 似乎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曾经做过假设,如果所谓的光之神鲁格并不存在,那什么人才能做到和他一样的事? 囚禁黛克泰尔,让她生下孩子,又统一上下的口供,让接盘侠苏尔泰姆欣然接受未婚妻变成单亲妈妈这个事实.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始作俑者一定是一个在阿尔斯特拥有极大话语权的人。 第一时间,姜律便是想到了康奇厄伯。 只不过因为他和黛克泰尔是亲兄妹,这让他觉得有点荒唐,所以并未往这个方向深究。 但现在想来,宙斯的正妻赫拉也是他姐姐,放在这個人才辈出的神话时代,虽然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他的反应却是出乎了黛克泰尔的意料。 “你早就知道?” “也不能说知道吧,只是有所猜测。” 姜律说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一直怀疑光之神鲁格是否存在,现在算是验证了我的怀疑吧。” 他所说的特殊原因,自然是时间流逝速率这个判断标准。 事实又一次验证了用这个参数来判断灵域内部是否存在神明的可靠性。 “你就不觉得惊讶?” 黛克泰尔本以为姜律会因为这个事实感到震惊,但姜律的表现却很平淡,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就好像是将喜欢的东西安利给朋友,希望能够得到肯定,结果朋友的反应却是“啊也就一般吧”,这的确很难绷得住。 “也还好吧,这种兄妹间的爱我在我老家还算是比较常见的啦。” 姜律见怪不怪:“缘之空听说过吗?” “不”听到姜律的话,黛克泰尔摇起了头,脸上尽是阴霾:“这不是爱,这是那该死的家伙可耻的占有欲在作祟,我对此很厌恶,但我什么都做不到。” “哦那我就明白了。”姜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康奇厄伯会对姜律充满戒备,想要将他安排到王宫监视起来了。 毕竟姜律长了一张不是很能让人放心的脸。 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黛克泰尔害怕康奇厄伯,并且要躲着他了。 其他的先抛开不谈,从黛克泰尔对其的态度就能判断,康奇厄伯多少是有点违背妇女意愿了。 也就是放在这个时代,他是国王他牛逼,换个造谣都不需要成本的时代,还拿着这么多证据,小红书一挂,微博一曝光,律师函一发,新闻一上,一套组合拳下来,不得身败名裂啊? 可虽然弄清楚了库丘林的真实身世,但姜律还是有一点很好奇。 为什么库丘林没有受到诅咒? 对此,黛克泰尔也是一知半解:“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康奇厄伯应该是做了些什么,因为在我怀孕的时候,每天晚上他都会让仆从都会给我点上一支特殊的香薰,然后我就会沉沉睡去,等我第二天醒来,整个早上我都会觉得恶心反胃,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姜律点点头:“那问题还是在他身上,他应该知道如何破解诅咒,但他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隐瞒。” 话锋一转,姜律又问道:“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就告诉我了,你就不怕我乱说吗?” 闻言,黛克泰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黯淡。 “已经.无所谓了。” “无所谓?”姜律不解。 “康奇厄伯让你随库丘林出征,那就是已经存了要杀你的心思,而他一旦做出了某个决定,就会不计代价地去完成。 你永远不能小瞧一个为了实现目标,能隐忍数年,将自己完美地伪装成另一个人从未被看穿的人。” 黛克泰尔有些怜悯地看着姜律: “从他决定杀你的那一刻起,不管伱做什么都是徒劳。 你上了战场,他一定会安排一柄尖刀插进你的心脏,而你永远无法防备,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柄尖刀被握在谁的手中。 可你如果拒绝上战场,那么作为作出了《阿尔斯特进行曲》的乐师,收获了民众的热情,但却在阿尔斯特真正需要你的时候选择退缩,那么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处决你这个利用人民爱国情怀获利的骗子。 无论你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啊?是这样吗?”姜律愣住了:“可是大家不都是这么吃爱国红利的吗?凭什么我就要被处决?” 黛克泰尔反问:“因为这样的行为只是口头爱国,借此来获得利益,本质上跟卖国的背叛者有什么区别吗?” 姜律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顿时就乐了:“所以你是笃定了我活不了多久,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想让我死个明白呗?” “也算是我对这段短暂却难忘的关系的交代吧。” 黛克泰尔叹息一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姜律,但也算是肯定了他的疑问。 姜律不禁鼓起了掌:“真是一点儿活路不给啊,康奇厄伯,你是个狠银儿啊。” 按照黛克泰尔对康奇厄伯的解读,那不用多说,就算现在把这个王室丑闻曝光,肯定也没有丝毫作用。 事实太过震撼,很难让人相信不说,更别提这么多年来,库丘林是神之子这个认知已经在阿尔斯特人的心里根深蒂固,还有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在康奇厄伯的授意下为这个说法背书,根本无法轻易更改。 一旦从姜律的口中说出去,大家第一时间就会认为这是在给阿尔斯特脸上抹黑,康奇厄伯就更有理由对姜律光明正大地动手,情况也就会更加凶险。 仔细一琢磨,还真跟黛克泰尔说的一样,不管姜律怎么做,好像都会落入康奇厄伯更深的陷阱。 话说到了这份上,姜律算是彻底明确了方向。 破解诅咒的关键就在康奇厄伯身上,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必须要先把眼下的死局给破了才行。 而且康奇厄伯此时已经动了杀心,想要通过和平的方式从他嘴里得到破解诅咒的方法,应该是不可能了。 那该怎么办呢? 姜律正琢磨着下一步的打算,黛克泰尔突然开口道:“希望你不会怪我,毕竟是我让你不得不面对死亡。” 看着一脸愧疚的黛克泰尔,姜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因为姜律的目标,一步步让他不得不站到了康奇厄伯的对立面,但黛克泰尔并不知晓这些,她将姜律遭受的一切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或许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动了心,因为一时的冲动忘记了自己承担着的一切,便害死了一个正值青春,还有大好前程和未来的竖琴天才。 这对她来说都是实打实的罪孽。 便在这时,姜律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的亡夫,苏尔泰姆,不会也是因为这件事死了吧?” 黛克泰尔张了张嘴,终究没能出声。 “我想你是时候直面你的内心了。”姜律安抚地拍拍黛克泰尔:“这并不是你的错,但总是逃避,只会让真正的罪魁祸首愈发得寸进尺,肆无忌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黛克泰尔还是沉默不语。 姜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想看看她是否能够战胜心中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黛克泰尔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苏尔泰姆” 黛克泰尔结结巴巴地说着,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 “康奇厄伯让他成为了瑟坦特的养父,或许他也猜到了什么,婚后我们一直相敬如宾,丝毫不逾越分毫 因此我一直对他心存愧疚.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些酒. 他毕竟是我的丈夫然后我给了他 再后来,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被康奇厄伯知道了 某一天,苏尔泰姆就在外出捕猎的时候,骑马摔下了悬崖. 在此之后,我就再也不敢面对康奇厄伯,一直躲着他,碍于身份和这件事,他也不好逼迫我什么. 我就这么熬到了现在,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说到这里,黛克泰尔已经泣不成声。 看得出来,她压抑了很久。 姜律叹了口气,将她拥入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这个被命运折磨得要碎掉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黛克泰尔的抽泣声渐渐消失。 或许是因为在她看来姜律马上就要死了,也或许是因为在姜律面前暴露出了她真实而脆弱的一面,让她终于全身心相信了他。 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在你离开我,前往战场之前,能不能最后再再和我.” 说着,她的脑袋已经全部埋进了姜律的胸膛,羞得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了。”姜律答应了黛克泰尔的要求。 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也会怜悯,也会怅然。 当姜律看到隐藏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实则早已支离破碎的黛克泰尔,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且不说她提供了这么多重要的情报,即便只是为了她可怜的命运,他想为黛克泰尔做些什么。 眼看姜律欣然应允,黛克泰尔仿佛是了却了什么重要的心愿一般,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解脱和释然。 她俯下身子,打算为姜律解开腰带。 但姜律拦住了她。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说着,姜律牵起了黛克泰尔的手,开始朝密室外走去。 黛克泰尔面带不解,但也没有表现出抗拒。 可是当她发现,姜律要去的目的地,竟然是卧室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被吓到了。 她蓦地变得十分不安:“等等,你不会是打算” “是啊,这样的事,当然得在卧室解决。”走在前方的姜律头也不会。 “你疯了?”黛克泰尔大惊失色:“你难道不知道,从你从王宫里出来,就肯定有他的眼线在监视你吗?” “我当然知道。” 姜律推开了卧室的门,将黛克泰尔一把推倒在床上: “正因如此,我才要这么做。” 他有些凶狠地笑着: “既然他都对我动了杀心,那我也没必要惯着他了,我就是要当着他的面,把他那脆弱的颜面撕下来,放到地上踩!” “可是我” 不等黛克泰尔说完,姜律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知道你害怕他迁怒你,所以我需要你配合我,扮演好属于你的角色。” 黛克泰尔一愣:“扮演.角色?” “是的。” 姜律走到窗边,故意将窗户打开,然后回头看着黛克泰尔,一脸认真地道: “现在,我是歇斯底里的暴徒,而你,是被我胁迫,不得不屈从于我的良家人妻,你接下来所作的一切,都是被迫的,与你无关。” “暴徒.胁迫” 黛克泰尔喃喃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霎时感到一丝感动,看向姜律的眸子泛起一层雾光。 你还考虑到了我喜欢这个吗真是温柔的弟弟啊 窗外,黛克泰尔庄园内的某一棵高大的山毛榉上,康奇厄伯的心腹武士正在暗中观察庄园的一切。 他的目标姜律在进入房屋后就消失了,每个房间内都看不到其踪影。 他正等待着姜律再次从屋子里走出,便是注意到某一个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 他定睛看去,便是看到了足以震撼他一生的一幕。 高贵的阿尔斯特公主,康奇厄伯王的亲生妹妹,黛克泰尔公主,竟然正在被姜律绑起来施暴。 “这这这这.” 一时间,便是这位康奇厄伯的影子首领,相当于大内第一高手的武士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得阻止吧? 但是康奇厄伯给的命令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要回去汇报给他。 所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而是选择再看看。 他和黛克泰尔并无交情,但是这场惨剧,看得他都是有些揪心。 眼看巴掌一下下抽在黛克泰尔的身上,她不住地颤抖着,影子首领却什么也不能做,只好愤怒地抓着一旁的树枝,将约有十公分的树枝都捏了个粉碎。 虽然黛克泰尔的脑袋埋在被子里,看不到表情,但他可以想象,此时的她有多么痛苦。 “畜生啊!” 但和影子首领的想象不同的是。 被折成了“土”字的黛克泰尔,却是从被子发出了畅快的声音。 “太棒了!” “想不到啊,公主竟然还有舞蹈功底在身上,倒是用不着我给你开龙脊了。” 姜律有些遗憾: “既然开不了龙脊,那我就给你开个门吧。” 下一刻,黛克泰尔不受控制地发出的沉闷的嘶吼声。 而姜律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些许惊讶。 “这里就是英雄领域吗?果然.有些难缠啊.” “痛” 黛克泰尔开始胡言乱语: “诅咒.诅咒的痛苦.不.这不是诅咒.这分明是祥瑞啊!” 姜律闻言有些感慨。 虽然他不是厨师,但他现在也能理解,厨师所谓的喜欢看到客人在品尝美食时露出的笑容了。 那是一种对于他们的努力的认可。 现在的黛克泰尔,或许就是沉浸在美食的海洋之中了吧? 也就在姜律露出欣慰的笑容之时,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健壮的中年人。 虽然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不过姜律却感觉在哪里见过他。 姜律回头,看向黛克泰尔和苏尔泰姆的画像,若有所思。 再度回头,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对自己表达祝贺的笑容,顿时明白了一切。 “啊苏尔泰姆你大概也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我明白的.我明白.”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 “我接受你的请求了.” “我向你发誓,我会把康奇厄伯从王位上拉下来,让他永堕地狱!” “你安心的去吧.” 随着姜律的喃喃自语,苏尔泰姆的英灵仿佛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解开了心结,渐渐消散在了姜律的眼前.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活不同意 康奇厄伯的暴戾是隐藏在他的内心深处的。 自从登上王位,他才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在此之前,就连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也不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亲叔叔弗格斯的出逃和其家系的消亡,黛克泰尔经历的苦难,乃至追根溯源也是因他而起的女神玛查的诅咒。 一切的一切,都跟他逃不了干系。 康奇厄伯可以说是阿尔斯特的万恶之源。 他现在对姜律来说唯一的价值,就只有他掌握的能够让库丘林摆脱诅咒的方法。 “你对现在的阿尔斯特感到失望吗?” 姜律站在床边,问黛克泰尔道。 “失望.可又能怎么办呢?”黛克泰尔的脸依旧埋在被子里,没有面对姜律。 “那就换一个国王吧。” 姜律把被他撕碎的衣物扔到黛克泰尔身上,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黛克泰尔一愣,条件反射地想要抬起头,叫住姜律。 但她又突然想起,她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被施暴的柔弱少妇,而暴徒要离开她还要挽留暴徒,属实有些太不合情理了。 况且并不是姜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他想换个国王,岂是这么简单的事? 想来,应该只是困兽的狠话吧? 想到这里,黛克泰尔终究没有叫住姜律,只是默默将破碎的衣物盖在身上,然后回味着姜律的体贴,心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悲伤地抽泣起来。 这一幕落在影子首领的眼里,自然是黛克泰尔因为被糟蹋后无能为力地流下了眼泪。 一出私人乐师来求雇主向康奇厄伯王求情,希望不要上战场,但雇主拒绝,而后恼羞成怒,对雇主施暴的戏码自动在他脑海里被脑补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骄傲的公主啊你为阿尔斯特做出的牺牲,我都看在眼里了!” 这边姜律下了楼,便是看到服侍黛克泰尔的贴身女仆正心神不宁地打扫着餐桌。 她的思绪似乎早就已经神游到了千里之外,同一个位置竟是反复擦拭了好几次,双目无神地不知在看什么。 姜律看着女仆,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差点忘了,黛克泰尔还有個女仆来的。 那么她.会不会知道自己和黛克泰尔的事? 犹豫着,姜律开口道:“你” 可他话还没说完,女仆便一脸紧张地抖了一下,然后慌忙辩解:“我没有偷听,我绝对没有偷听!” 姜律变了脸色。 他和黛克泰尔的谈话被偷听了? 说好的密室呢?怎么这么拉?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让康奇厄伯知道黛克泰尔跟自己透露了如此炸裂的消息,恐怕就不只是自己遇到麻烦这么简单了。 说不定黛克泰尔都有危险。 我姜律标记过的女人,什么时候受过委屈? 所以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姜律思索着,看向餐桌上摆放的餐刀。 可就在他还有些纠结的时候,单纯的女仆或许还是没顶住压力,选择了放弃。 只见她长出一口气,然后认真地对姜律说道:“姜格先生,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说。” “其实我刚刚听到了,知道您和公主在做什么,但是但是就是说.” 她想要说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可几经挣扎,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就是说,公主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包括您昨晚来住了一晚上,今天我看她的气色都好了很多,甚至早餐都吃得比平时要多了。 所以我想请求您,如果可以的话,您以后有机会就多陪陪公主吧,您可以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危险,但是但是现在我只有仰仗您了,我实在不想看到公主她整天郁郁寡欢的模样了。” 说完,女仆朝着姜律深深地鞠了一躬。 姜律松了口气。 什么嘛,原来只是听到黛克泰尔的叫声了吗? 有机会多来陪陪她么?就连黛克泰尔都觉得我再也回不来了啊. 想到这一点,姜律几乎已经能肯定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对黛克泰尔竟是这样忠心耿耿,黛克泰尔私下里玩这么野她都见怪不怪,想来是早就知道了。 难得这么久了这种事情都没有流传出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树洞圣体,保密达人吗? 一开始还奇怪,偌大个庄园,怎得只有一个女仆,现在想来,想必这是黛克泰尔唯一信任的人了。 于是,姜律点点头:“我知道了。” 女仆闻言露出感激的表情。 不过姜律话锋一转:“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请神容易送神难。”姜律勾起有着浓郁的纯洁气息但又拥有一副熟女容貌身材的女仆的下巴:“我常来是没问题,但是公主她总有累的时候吧?她要是累了,你可就得顶上咯。” “啊我?” 女仆显然没想到姜律会来这么一手,被姜律勾着下巴却又丝毫不敢反抗,只得两只手僵硬地贴在身子两侧,浑身颤抖着羞红了脸,竟是羞耻到几近哭出来。 不过好在姜律适时收回了手,浅尝辄止,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那么,再见。”他挥了挥手,推开了大门。 女仆有些失神地坐到了一旁的餐椅上,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庆幸。 看了看姜律消失的地方,又抬头看了看二楼,脑子里回荡着刚刚黛克泰尔发出的一楼都能清晰听见的声音,她终于回过了神。 她捂住了脸,趴在餐桌上,脸皮发烫地自言自语道: “啊我肯定不行的我没有生过孩子,姜格先生肯定会把我弄坏的啦.” 走出庄园,姜律闭上眼,感受着来自吟游诗人的能力。 嗯.这个范围里,还有可以增幅的对象吗? 他睁开眼,看向四周的山毛榉。 虽然看不到,不过康奇厄伯的眼线,应该就在某一棵树上吧? 姜律不屑地笑了笑,然后往和库丘林约定碰面的地方走去。 这就是吟游诗人能力的又一个妙用了。 给队友加buff,那就自然需要锁定目标,而吟游诗人的能力能够自动搜寻三十米内能够加buff的目标,堪称探草神技。 蓝牙技术,又称小吟游诗人。 正因如此,当他发现线人在三十米外的时候,他和黛克泰尔故意做给线人看的表演才只有肢体表演,而没有顾及谈话。 要知道,只有吟游诗人和先知才可能拥有能在远距离外听到声音的能力,但这两者之中,就没有一个是擅长潜行的。 你一个区区粗俗的战士或者阴暗的德鲁伊,还想不付费听声音?做梦呐? 摇摇头,姜律离开了黛克泰尔的庄园。 知道他彻底消失,影子首领才从树枝中显现出来。 “可恶的混蛋,竟然还闭上眼睛,一副回味的模样!” 可愤怒之余,他又是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 “王让我传达消息给库丘林,让他亲手处决你,可这涉及到他的母亲,万万不能让他知晓,看来还是让我出马,直接将伱的头带给王好了” “怎么了?” 前往边境的马车上,鬼面狐见姜律情绪不对,关切地问他是怎么了。 姜律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失恋了。” “失恋?”重炮一听,顿时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地瞥了一眼一旁乐呵呵打算看热闹的库丘林,低下了头。 鬼面狐也是一脸诧异。 不过他想的又和重炮不一样。 他想到的是当初在【幽潭追猎】中和姜律钻过小树林的轻影和红窗。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直到后来因为关注姜律,对赤山市的驱魔人稍稍关注了一下,靠着强大的情报系统得知了截至分会和黑玉谈判前一晚的事,知道姜律代表赤山市拿下了友谊赛第一的成绩,还知道他和轻影红窗关系很不一般,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因为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线,他是昨晚才知道这件事的,本来打算和姜律在灵域里好好说道说道,结果因为重要的事情太多,一时间竟是将此时抛之脑后了。 所以现在姜律一提,他便一下子想到这方面去了。 他很好奇,姜律怎么就跟那两个女孩儿闹崩了。 而此时的库丘林,已经因为姜律创作的《阿尔斯特进行曲》而对姜律改变了一些看法,跟他也算是能心平气和地说上些话了。 再加上如今又是战友,生性豪爽的他便也加入了话题。 “是家乡的女孩吗?”他问道。 姜律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城里的。” “城里啊。”库丘林有些惊讶:“你昨晚才进城,找到心爱的女孩就算了,现在都发展到失恋那一步了吗?真是不得了啊。” “城里的?”鬼面狐一愣,看向重炮,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啊。 姐妹花坚毅不倒,我磕的cps还在,泪目。 不过如果姜律说的是库丘林的母亲,那么好像更有意思了。 看了看库丘林好奇的模样,鬼面狐和重炮默契地相视一笑。 至于库丘林,则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还在追问姜律失恋的原因。 只能说吃瓜和看热闹是每个人刻进骨子里的爱好。 “家里人不同意啊。” 姜律叹了口气。 库丘林轻蔑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这也能算个事儿?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别说家里人了,就算是神都没有权利阻拦。” 姜律一拍大腿,深以为然地点头应和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啊,但她家里人就是死活不同意,咱又是个有格调的文化人,不可能干出强盗那样巧取豪夺的事情对吧,所以说我也没办法。” “怎么个死活不同意啊?你说说看。”库丘林问道。 “我想想。” 姜律掰着两根手指:“那就先说死的吧,他亡夫感觉不是很祝福我们。” “什么东西?亡夫?” 库丘林愣住了: “你心上人结过婚啊?” 姜律点点头:“嗯,但我不知道算一婚还是二婚。” “二婚都来了?”库丘林懵了:“而且这有什么区分不了的,结过几次婚就是几婚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 姜律耸耸肩:“她的第一任丈夫死了,第二任就是我要说的活的那个,不过这第二任没有找德鲁伊举行过仪式,属于是不被认可的那种婚姻,可是她和第二任丈夫又有过一个孩子。” “你这.不是” 库丘林觉得脑袋有点烧得慌。 他很好奇,姜律是怎么一晚上就勾搭到这种极品的。 想了很久,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好讪讪道:“我感觉,这女人是不是多少有点不检点了” “但是她的第二任丈夫一直都不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啊,她独自抚养自己的孩子长大,你不觉得这很伟大吗?我觉得你这有点污名化单亲妈妈的嫌疑了,黄牌一次。”姜律反驳。 “伟大.是伟大没错了,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是不伟大的,比如我的母亲,我就一直特别佩服她,但这跟你说的不是一码事。” 库丘林辩解: “就比如你说的这种事,我的母亲就一定干不出来,这无关于伟不伟大,就只是单纯说品格。” “也是。”姜律点点头。 见姜律情绪低落,库丘林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转而小声道:“不过,如果你确实喜欢的话,你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想办法帮帮你的。” 姜律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帮?” “以我的身份,我帮你摆平他的家里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库丘林十分自信地道: “别说她的丈夫和她的关系并不被承认,即便是货真价实的夫妻,我也能想办法说服他主动退出。 总之只要我出手,肯定能帮你处理妥善。” 姜律上下打量了一番库丘林:“这我倒是信的,以你的身份,确实很有说服力。” “是吧?” 库丘林微微一笑:“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帮你。” 可姜律却只是摆摆手:“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毕竟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真心帮我。” “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见库丘林一本正经的模样,姜律终于没绷住,笑出了声:“你最好是。” 便在这时,正还要说什么的库丘林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表情霎时变得凝重。 “这些事一会儿再说吧,附近有战马的味道,拿上家伙准备动手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姜律大圣与死神星君斗法 闻言,几人一下都是认真起来。 重炮将横放在马车上的战斧提起,握在手中,鬼面狐则是将包裹在黑布中的手杖从斗篷下取出,姜律左右看了看,扛起了半人高的竖琴。 “你这个倒也不用一直拿在手里。”库丘林扶额。 “真是想不通,王怎么会让你一个吟游诗人上战场,难不成竖琴还能砸死人吗?” 库丘林并不知道姜律的琴音可以增幅或是作为武器,所以在他看来,姜律能做的顶多就是在他们战斗的时候弹琴助威,激发己方斗志。 或许在一些门外汉看起来,这是一种很优雅的行为,但是对深谙战场残酷的库丘林来说,这无疑是极其愚蠢的,因为局势瞬息万变,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的时候,更没有办法照顾到姜律了。 带着沉重的竖琴,他在战场上就是一个活靶子。 但是他能说康奇厄伯是门外汉并且十分愚蠢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找到梅芙军队确定的踪迹之后,他便安排姜律留守在了后方。 等到前面打完了,姜律再去打个酱油,在俘虏面前演奏一下《阿尔斯特进行曲》,能策反就策反一下,不能策反就带回去当奴隶,轻轻松松。 对于这样的安排,姜律自然乐乐呵呵地接受了。 既然不是自己的主线目标,那自然是能省力就省力,能偷懒就偷懒。 而鬼面狐和重炮自然是知道姜律的真实能力的,不过他们也清楚,姜律的能力,能保密还是保密的好。 他们俩是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没办法,但姜律算是先点了技能后补的等级,所以还没有暴露。 既然如此,干脆就将计就计,守住这份不知道算不算是底牌的底牌。 总而言之,库丘林现在是他们的朋友没错,但不确定以后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多一個后手就多一分底气,当然没有必要为了这场不属于他们的战争拼尽全力。 所以他们便相当于是连着姜律的那一份力一起出了。 对此,姜律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隐晦地对二人道:“那就辛苦你们了。” 鬼面狐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而重炮则是大大咧咧地拍拍姜律的肩膀:“还记得上一次分别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啊?”姜律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不过就在重炮表现得稍显失落之时,姜律依靠海马体,还是想起来了重炮在【无限监牢】中许下的承诺—— “兄弟,我这次欠你一次,以后有机会一起再进灵域,只要是需要战斗的,我罩着你!” 听到姜律一字不差地复述出这句话时,重炮的表情果然由阴转晴,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共患难的好兄弟,果然记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就安心在这儿等着吧。” 说罢,重炮提起战斧,便斗志满满地朝着战场去了。 库丘林并没有带走所有人,还留了一个人保护姜律和辎重。 见大部队离去,剩下的这个阿尔斯特战士便着手将马车一辆辆带到隐蔽出藏匿起来。 姜律想搭把手,但是那阿尔斯特战士却拒绝了他的帮助,而是让他安心坐着就行。 理由是姜律这双艺术家的手不应该做这种粗活。 这让姜律有些感慨。 犹记得昨天回去的时候,这个战士也是押送他们三人的一员,那时他的态度不说鄙夷,但也绝不友好,没想到只是一首曲子,就扭转了这一切,连这些只效忠于库丘林的勇士都对自己抱有了极深的敬意。 闲着也是闲着,姜律便跟这名战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说起来,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啊?”姜律问道。 战士一边将杂草覆盖在马车上,一边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好紧张的,库丘林大人实在太过强大了,我们都相信,除非是真正的神明,否则人类在他面前,即便数量占了绝对优势,也是改变不了战斗的结局的。” “真的假的?”姜律故作怀疑:“那他一个人就够,为什么还要带上伱们?” “这件事说来的确有意思。” 战士似乎有些无奈,但言语间更多的则是骄傲: “最开始,我们只听说神勇的库丘林大人以一人之力独自抵挡着康诺特的军队,对他心生敬佩,故而想要追随他,帮助我们心里的英雄分担一些压力。 而库丘林大人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强大瞧不起我们,在确认我们在战场上并不会受到阿尔斯特的诅咒后,便欣然应允了我们的效忠。 结果第一次上战场,我们就惊呆了。 我们想象的独自抵挡,是库丘林大人靠着地形和康诺特的军队拉扯打游击,苦苦支撑着保护身后的阿尔斯特。 但事实却是,每次战斗,库丘林大人都是直面整个军队,从正面撕开一条口子,直奔敌军的指挥官,斩下军队的大脑。 当他第一次陷入重围,而我们因为跟不上他的步伐,被阻隔在了外围,那时我们都以为他凶多吉少,没想到他开启了战神姿态。” 说到这里,战士还贴心地解释道:“就是之前对付你们的那个状态。” “我知道。”姜律表示了解。 然后战士继续道:“在库丘林大人开启战神姿态之后,没几下就横扫了整个康诺特军队。 事后,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我们到底是在帮助库丘林大人,还是拖他的后腿。 当时库丘林大人说了一句话,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会铭记一生。” “什么?” “你们不要对自己有所怀疑,无论能力如何,你们对我,对阿尔斯特的热忱是真实的,这样就够了,只要我们阿尔斯特人团结在一起,那么这股精神就能战胜一切敌人,而我,只不过是所有阿尔斯特人精神的载体和传达者,我与你们的心是在一起的,这就够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战士已经是满脸敬佩:“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对库丘林大人如此忠诚啊,因为他承载了我们的精神和灵魂,他是为了我们而战啊!” 姜律也认可地点点头:“的确,活脱脱的热血爽文男主啊,虽然性格有时候有些复杂和别扭,还莫名其妙地很执拗,不过所有的热血男主都这逼样,倒也合理。” 正说着呢,前方便是传来了一阵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开始交战了。 “看着吧。”战士似是已经习以为常: “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凯旋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只需要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牵制住敌人,库丘林大人便能横扫战场。 而且这次还有你那两位朋友帮助,想必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简单。” 对这一点姜律倒是没有异议。 如果不是库丘林有个战神姿态和他那柄似乎蕴含着神奇力量的武器,鬼面狐和重炮还真能压着他打。 即便在姜律还用不出任何能力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能在爱尔兰这片大陆上横着走了。 一句话,咱们仨真厉害! 所以战士不担心,姜律自然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与其担心他们俩,他更担心的是自己。 还不知道康奇厄伯给自己安排了什么惊喜呢。 那边的战场愈打愈烈,厮杀声也愈来愈大,而姜律已经和战士喝起了威士忌。 一边喝着,战士还一边跟姜律科普,这是德鲁伊的修道院为库丘林特供的威士忌,味道是甜的。 “喝酒都要喝甜的?”姜律呡了一口,一脸嫌弃:“以后喝酒让库丘林去小孩那桌。” 但他吐槽过后,却迟迟没有听到身旁战士的回音。 “嗯?”姜律扭头:“我说他你生气啦?” 可一扭头,姜律便发现了不对劲。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战士,此时却像是喝断片了一样,手中还握着酒瓶,但是人已经瘫倒在了马车的车轮旁。 姜律一惊。 康奇厄伯安排的惊喜这么快就来了? 就这么急? 他左顾右盼,并同时开启了吟游诗人的能力,寻找三十米内的目标。 但奇怪的是,三十米之内什么人都没有。 暗器?还是冷箭? 于是姜律又看向那名战士,俯身检查起了他的状况。 但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伤口,而且他本人也没有生命危险,看上去就只是睡着了,只不过怎么叫都叫不醒。 “什么情况?小趴菜?” 姜律只好怀疑是不是他酒量太差,一口就醉了。 但也不至于啊别说阿尔斯特人了,这家伙还是库丘林的追随者,可能一口酒就醉吗?更别说刚刚看他的样子好像经常喝着的。 没道理,根本没道理。 也就在这时,好像特供威士忌的劲头上来了,蹲在战士身边的姜律感觉脑子有些晕乎乎的,顿感不适,便站了起来。 便在姜律刚刚站起,抬起头时,竟是发现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美艳女人,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而他的吟游诗人指示器却丝毫没有反应。 “你是在找我吗?”女人噙着笑,轻佻地问道。 姜律瞳孔一缩,顿时一脸凝重。 “异域风情!” “嗯?”女人一愣。 女人那比起伊希娜来说都不遑多让的绝美容颜,在她双眉轻蹙之时无时无刻不在挑动着姜律的神经,特别是她猩红的嘴唇和眼角那颗泪痣,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摄人心魄。 也不知道德鲁伊修道院给库丘林特供的到底是威士忌还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姜律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让战士昏睡的始作俑者,无疑是十分强大的敌人,但一看着她的模样和装束,就有些走不动道了。 姜律少见地把持不住了。 虽然他的脑子很清醒,但是他的脑子很糊涂。 可恶,这就是康奇厄伯的邪恶计划吗? 我中计了! 我狠狠中计了! 不等女人有所反应,姜律便理智而又冲动地捏住了她的肩头。 “大姐姐!请让我进步吧!” “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姜律便是要上前拥住她。 女人被吓得下意识后跳,同时有些惊恐地叫道: “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死与破坏女神莫瑞甘!”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虎哥蹲的姜律微微抬头,戏谑中带着一丝喜悦,一眼万年。 这副强者姿态属实将莫瑞甘吓得不轻。 她是来给库丘林添堵的,谁曾想碰上个变态,简直离了大谱。 莫瑞甘的神情蓦地变得有些犹豫。 是什么人就融什么圈子,只能说自己是时候再考虑考虑是否还要继续追求库丘林了。 暗唾一声晦气,莫瑞甘转身就要走。 杀掉这种人,她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可姜律想要她还没给,能这么简单就放她走吗? 因此见莫瑞甘要跑,姜律起身便追了上去。 一看姜律追了过来,莫瑞甘立马变成一头麋鹿钻入了树林。 但这更激发了姜律的斗志。 “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去问问伊赫乌蒂,问她敢不敢在我面前变成麋鹿?” 说完,便是扑向了莫瑞甘变成的麋鹿。 这让莫瑞甘惊得四只蹄子乱蹦跶,然后在姜律要抱住自己的千钧一发之际又变成了一条巨蟒,潜入了河流。 “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去问问御兽山主,问他敢不敢在我面前让他的白蛇出来瞎晃悠?” 说完,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开始和莫瑞甘变成的巨蟒扭打在一起。 莫瑞甘直呼逆天,慌乱间挣脱了姜律的束缚,又变成一具肮脏的丧尸,潜入坟墓,妄图震慑住他。 “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去问问凯瑟琳,去问问佛罗伦萨的人,问她们敢不敢在我面前扮演丧尸?” 说完,徒手就开始挖掘坟墓。 莫瑞甘头皮发麻,叫苦不迭地从坟墓中爬出,又变成一株食人花。 “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我肯定我绝对有经验!” 说完,姜律一只手掐住食人花的根茎,一只手按住花蕾。 莫瑞甘终于受不了了,食人花的花瓣猛地合上,试图咬死姜律。 但可惜的是,她低估了姜律。 她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想到却是身怀禁忌之物的天选之人。 莫瑞甘这下算是啃到硬骨头了! 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食人花的牙齿竟是全部被崩碎。 绝望之际,莫瑞甘终于意识到自己拿姜律好像没有办法,只好现出了原型。 “你到底要怎样?!”莫瑞甘撕心裂肺地质问道。 姜律眉梢一挑:“你心里有数嗷。” 莫瑞甘的表情有些挣扎。 她看向远方,那边的厮杀声逐渐微弱,应该是要结束了。 她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碰到库丘林。 但如果不答应姜律,她又无法离开。 无奈之下,她只好咬牙切齿地道:“那你快一点。” 姜律遗憾地叹了口气:“这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那谁说了算?” “你。” “我?” “你再变一下那个,给我来点加成。” “哪个?” 姜律眼冒精光:“那个,就刚刚那个。” “麋鹿?” “嗯差点意思。” “蛇?” “接近了” “丧尸?还是食人花?”莫瑞甘不耐烦起来。 “能不能合并一下?” “啊?” 须臾,姜律看着眼前的五不像,扭曲程度堪称克苏鲁的怪物,激动地打了个响指: “我要的就是这个!”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鲁格的神之一手 德鲁伊修道院特供的威士忌。 也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强化剂。 它能够针对喝下的人最强大的能力施加强化,突破普通人的界限。 同时,它也能够弥补消耗后的能量损失,快速补足体力。 每当库丘林结束一场战斗,便会带着侍从们一起畅饮一番。 这既是庆祝又一场战斗的胜利,也是战斗后迅速恢复状态的方式。 这种威士忌,完完全全算得上是军需物品。 不过很遗憾的是,姜律并不擅长战斗。 所以这种威士忌,在他这里,强化和补充的自然就不是战斗的能力了。 虽然这种还是没能到达神级的威士忌无法真正意义上强化姜律,毕竟他已经到达了至高领域,但却还是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他理智的主导出现偏颇。 简而言之,有点上头。 所以库丘林和他的侍从喝完会热血沸腾,然后战意高昂,手中大刀饥渴难耐。 但姜律喝完虽然也会热血沸腾,然后战意高昂,可却是姜宝饥渴难耐。 这就苦了莫瑞甘了。 虽然她在战场上是毁天灭地的死与破坏女神,无情地收割者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但是此时面对姜律,却像是那砧板上的鱼肉。 尽管有反抗之力,但是一切手段在姜律面前都是无用。 不止是油盐不进。 而且, 他的命,硬得发昏! 可威士忌,终究只能算是强化剂,它并不会让姜律彻底失去理智。 在发挥出其带来的多余力量之后,姜律的冷静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哪里有点不太对。 而就在莫瑞甘敷衍地迎合他是,姜律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并非神明!你只是一具化身!” 他突然叫嚷道。 原本一直焦急地注意着战场那边风吹草动的莫瑞甘闻言霎时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地图上存在行走的神明,那么灵域的时间流逝速率便会是1:1000。 但这一点,姜律自然不会说出来。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的直觉,并非是来自于这个设定。 他有着更为切实的证据—— “你没有通过图灵测试!你是机器人!” “什么?”莫瑞甘完全听不懂姜律在说什么。 姜律一脸严肃:“正常来说,在我进行每一次动作的时候,你虽然会出现很大的反应,不过这些反应应该是在我开始动作后极短的时间内出现。 或许是十分之一秒,或许是百分之一,也或许是千分之一。 极短,但是一定存在。 可是你,却是几乎在同时就出现了反应,这并不合理!” “这怎么就不合理了?” “人体并非是机器,终归存在着反应的时间,因为从受体接收到外界信号,然后通过神经将信号传递到大脑,再通过大脑分析处理做出反馈引导身体做出反应,是有一个过程的。 而且,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那么这种反应会是相对模糊,表达不准确的。 有一种验证测试,便是通过将滑块拖动到指定的位置判断操作的人究竟是人类还是机器人。 这种测试非常简单,但正是因为简单,反而能达到检测的目的。 因为人是不可能在一瞬间就将滑块分毫不差地拖动到指定范围的,而是必然存在一定偏差,无论是时间还是滑块的位置。 但机器人可以,它就是能几乎在测试出现的同时就完美地完成测试。” 姜律解释道: “再说回你,尽管伱的伪装很完美,就连我都看不出来,可是你百密一疏,你的反应实在太过迅速了! 就好像你在我表现出某种趋势的同时,就能瞬间分析预判出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从而让身体做出反馈。 刚刚我就总感觉很奇怪,我明明没有喊出招式的名字,起手式藏着许多变化,可你就是能从细微的分别判断出我的顺势,即便我尝试逆势而为,你也能在第一时间调整,做出最完美的应对。 你或许不明白,有时候太完美,反而才不完美!” 说完,姜律审视着莫瑞甘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局促不安。 可莫瑞甘虽然听懂了姜律的意思,明白了什么叫图灵测试,但是脸上却并没有慌张,反而对其怒目相视。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一边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事,一边扭腰?” “正事儿不能耽误。”姜律理直气壮。 “还有,请你不要在抠了!” “我在找你的处理器。”姜律依旧理直气壮。 “混蛋!” 事毕。 姜律和莫瑞甘席地而坐,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吹着习习凉风,看向不同的方向。 如今两人也算是从一个战壕里走出的生死之交了,尽管莫瑞甘还是对姜律心怀不满,但因为姜律的表现有点小完美,而且也没有表现出敌意。 因此功过相抵,莫瑞甘暂时接受了他。 战场那边的厮杀声还在继续,不过微弱了许多,应当很快就要结束了。 一开始想快速离开的莫瑞甘,如今觉得只要在库丘林回来之前离开就好了。 “所以这有什么意义吗?” 姜律已经明白莫瑞甘跟康奇厄伯的阴谋无关,因此也是毫无压力地和她闲聊起来: “你的本体爱慕库丘林,结果却创造了你来寻找他,就算他接受了你,也跟你的本体没有任何关系啊。” “他毕竟是凡人。” 莫瑞甘回答道: “哪怕他的战斗力甚至要强过现在的我,但也有生老病死。 他早晚是要前往彼世的,到时候他自然就会和我的本体相见。 而且我与其说是化身,不如说是一个载体,我的思维和感知是与本体相通的,本质上来说,我除了神力低微,就是莫瑞甘本人。” “这样啊。”姜律若有所思。 这就是普通化身相比一气化三清的弊端了。 一气化三清分出的分身是完全拥有自主意识,可以放养的,但眼前莫瑞甘的化身,以及伊希娜创造的化身变体信使,都需要本体的介入和引导,相当于本体需要时刻操控才能维持稳定。 “对了。”姜律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认识光之神鲁格吗?” 莫瑞甘点点头:“当然,他也是生活在彼世的强大神明。” “他一直在彼世吗?”姜律又问。 莫瑞甘想了想:“倒也不是,他似乎突破过咒令,本体来过这里。” “什么咒令?” “在彼世和你们的世界,存在一道壁障,它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不会受到神明的侵扰。 这道壁障,就是一道来自于世界意志的咒令。” 莫瑞甘解释道:“要想沟通两個世界,只能通过一些拥有特殊能力,能够听到亡语的人,这种人你们称之为先知。 可如果想要跨越壁障,那么就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对于人类来说,在跨越壁障的瞬间就会死亡,即便是彼世强大的精灵,凶兽,跨越壁障后也可能成为普通人或是没有灵性的野兽。 至于神明,则需要以一部分神力作为代价,所以即便神明对下界好奇,也多是创造化身代替本体行走,并不会亲自前来。 要知道,曾经便有不少自命不凡的神明因此失去了神格,并丧失了恢复神力的资格。 就比如带给阿尔斯特诅咒的玛查,刚刚成为神明,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竟选择来到你们下界,结果人没回去就算了,还死在了这里。” “那鲁格是怎么回事?” “他很多年前来过。”莫瑞甘回忆道:“我记得,他应该比玛查来得还要早,说是在下界寻找到了真爱,因此玛查才想效仿他,谁曾想她实力不如鲁格,回不去不说,而且真爱还没找到,反而是找到了个仇人。” 她这么认为也难怪,毕竟玛查的死,虽然主要责任在康奇厄伯,但是剩下的就全是怪她那个要强的丈夫了。 这种坑老婆的能力,比那个“我哥敢吃屎”还要强横。 不过莫瑞甘说鲁格来得比玛查还要早,玛查是效仿他才来到下界的,倒是让姜律觉得十分奇怪。 如果这么说的话,鲁格的确曾经来到过这里,并且玛查下界时,他已经找到了真爱并且回到了彼世。 库丘林是在诅咒出现之后才出生的,这倒也印证了黛克泰尔的说法,库丘林跟鲁格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问题又来了,鲁格找到的真爱是什么人?跟阿尔斯特有没有关系? 或者说,有没有可能,虽然库丘林不是鲁格之子,但的确通过某种方式沾染了神性? 想到这里,姜律便问道:“话说你知不知道鲁格的真爱是谁啊?找她有点事。” “这就不知道了,他对下界的事一向是闭口不谈。”莫瑞甘摇摇头。 正当姜律遗憾之时,莫瑞甘却一脸神秘地道:“不过有件事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什么?” “鲁格从下界回来之后,将服侍他的神侍,全部从女性换成了男性。” 莫瑞甘笑得略显促狭: “我们都怀疑,他在下界染上了奇怪的癖好。” “啊这.” 这是姜律没想到的。 本以为在爱尔兰这片大陆上的所有女人中找到鲁格的真爱已经是大海捞针,没想到还有高手。 在合并同类项的前提下,现在范围扩大到了全人类! 真真是恐怖如斯的神之一手! 那还找个集贸? “算了,突然没事了。”姜律摇摇头。 正在这时,战场那边也终于彻底寂静了下来。 这说明战斗已经结束了。 见状,莫瑞甘起身,打算离开。 临走之际,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看向姜律:“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 “你说。” “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闻言,姜律有了片刻的迟疑。 但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出来的,是一种感觉。” 莫瑞甘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你是个会让人上瘾的男人,你的身上,拥有某种神性,我猜你或许是彼世不.或许是这个大世界之外,某个神明的特殊侍从吧?” “算是吧?”姜律想了想,倒也没有否定。 他的身份一直很复杂,如果从他给伊希娜提供的情绪价值来说,这个定位倒也没啥问题。 是的,我就是武则天背后的男人。 “不枉费我跟你说了这么多。” 莫瑞甘冲他摆摆手: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也就在莫瑞甘将要离开之时,姜律突然有了一个鬼点子。 “等一下。” “怎么?” “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了。”姜律微笑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莫瑞甘扭头看了一眼战场的方向,默默计算着时间,终于还是点点头,靠近了过来 战场外,影子首领潜伏在一处阴暗的角落,注视着场间的一切风吹草动。 他此前一直跟踪着库丘林部队的行踪,在听到厮杀声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然后寻找起了姜律的踪迹,想要在战场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处决,替康奇厄伯和库丘林报仇,然后将黛克泰尔庄园内的秘密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可是他在战场边缘徘徊了许久,却始终没能找到姜律的身影。 看着库丘林以神勇的战神姿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着这样的英雄竟然被小人背后暗算,他愈发觉得心中悲痛。 而看着坐镇后方以诡谲的藤蔓横扫千军的鬼面狐,与手持战斧勇武程度不输库丘林分毫的重炮,他心里的紧迫感也是更甚。 他明白,如果不趁乱解决姜律,在这不知情尚与姜律是朋友的三人眼皮子底下,绝对没有可能成功暗杀姜律。 因此他也没有犹豫,迅速脱离了战场。 如果不在这里,那么姜律自然就是在营地。 他一路追随脚印开始原路返回,反向追踪他们的临时营地。 可来到营地,出了一个晕厥的阿尔斯特战士,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卑鄙的家伙,难道有所察觉,开始残害无辜的人了吗?” 这么想着,他注意到了两串凌乱的脚印。 于是他又一路追踪过去。 终于,在一片山坳,他找到了姜律。 可就在看到姜律,以及他身旁之人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死亡女神?!” 影子首领后背直冒冷汗。 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这困扰库丘林久矣的死亡女神,竟然像是姜律的下属一般,站在他的身边。 姜律一边说些什么,她一边不时点头,像极了康奇厄伯吩咐他做事时候的场景。 “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交易,战争以及真正的神妃 莫瑞甘与库丘林的事,不说人尽皆知,但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自从库丘林从影之国回到阿尔斯特,并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之后,便引起了这位女神的注意。 莫瑞甘曾经向库丘林大胆示爱。 莫瑞甘宣称她可以带给库丘林胜利,希望能得到对方的爱作为报答,但库丘林鲁莽地断言自己的作战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尤其是女人,并对其魅力表现出蔑视的态度,于是莫瑞甘便成了他致命的敌人。 尽管他们两人之间曾进行过多次交锋,互相都没有讨到便宜,但莫瑞甘毕竟是神明,库丘林也不是能以常理度之的普通人,影子首领并不认为自己在她面前能够活下去。 因此光是看到她一个人,他就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意,根本不敢在她面前露面。 本想以雷霆手段暗杀姜律的打算,也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而更令他想不通的,当然就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影子首领并不知晓甲方爸爸吩咐乙方牛马这样的概念,但是他清楚康奇厄伯是怎么对待他自己的。 所以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莫瑞甘像是姜律的下属。 因而他对姜律的身份产生了许多怀疑。 能指示神明的存在,或许.只有更强大的神明了吧? 难道姜律是某位至高在人间的化身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是谁?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姜律和莫瑞甘的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计划就是如此。” 莫瑞甘思索着点点头:“我赞成,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你说的火焰是否能够让库丘林无能为力。” “你和他战斗过,想来应当知道他的实力,那你试一试就能判断了。” 哈斯茉尔的羽毛凭空出现在姜律手里: “先来个简单的试试水。” 话音刚落,羽毛变得璀璨起来,紧接着一道乳白色的火焰从羽毛中迸发出来。 那火焰圣洁而耀眼,就像太阳似的纯净。 这让隐匿在阴影下的影子首领顿时为之一惊,虽然听不清两人的谈话,但是他的眼睛不是摆设,他的目光一下子就粘在了那蕴含着恐怖能量的火焰上。 “鲁格!他一定是光之神鲁格!这样的火焰,就像是太阳,一定错不了!” 他瞪大了眼睛,身躯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剧烈颤抖着: “难怪.难怪他和黛克泰尔公主有那种关系,因为他们本就是夫妻!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康奇厄伯王!” 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就走,迫切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康奇厄伯。 至于暗杀姜律的事,即便是康奇厄伯的命令,也被直接作废了。 且不说鲁格是自己人,一定会成为抵御三国联军的有力帮助,而且就算是他死心眼,忠诚地执行康奇厄伯的命令,他也不可能战胜神明。 可因为他太急于传递消息,过早地离开了这里,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莫瑞甘很快便摇了摇头。 “这火焰的确很特殊,也很强大,光凭这份火焰就能烧毁整片爱尔兰大陆,可是这杀不死库丘林,不会让他陷入绝境。” “他有这么猛?” 姜律有些惊异,虽然这天堂圣火的强度只有中位天使的水平,但也不是一個凡人能承受的才是。 库丘林还真是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啊? “那这个呢?” 姜律收起羽毛,解开腰带,开始释放三味真火。 而这次的火焰刚刚释放,便引得了莫瑞甘的震惊。 “这这个是?!” 仅一瞬间,莫瑞甘便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惊惧地往后跳了一下。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直觉告诉她,沾上这东西,化身一定会被毁不说,说不定就连本体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三味真火乃是天堂圣火,地狱之火,以及姜律的淬体之火三位一体的至高火焰。 也就是邪神根基这样的禁忌之物才能容纳其能量,换成主神之下的任意物品,别说发出来了,保存都保存不了。 即便是能发出来,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一打不中,可能连那伤敌一千的效果都达不到。 “这就是常说的泄泄火了。” 姜律耸耸肩,一脸轻松写意。 “你有这种能力,还让我给你当保镖?谁保护谁啊?” 莫瑞甘看姜律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姜律还需要人的保护。 这就是姜律和她谈的条件了。 姜律配合莫瑞甘演一出戏,以火焰包围阿尔斯特城,让库丘林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引以为傲的阿尔斯特毁灭,这个时候莫瑞甘出场,力挽狂澜,从而吸引库丘林,改变他的想法,然后莫瑞甘再将库丘林的尊严踩在脚下狠狠羞辱,报复这个渣男,从而从心理上达成复仇。 而代价就是,莫瑞甘需要守护在姜律身边,保护他不被康奇厄伯暗杀。 本来莫瑞甘就觉得有点奇怪,姜律能有灭城之力,怎么还会害怕暗杀,现在又看到三味真火的威力,就更不理解了。 “因为我不可能随时能发动这个能力的,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不知道会如何发生的危机,我没法保证一定能抵挡。” 姜律叹了口气:“准备需要时间的。” “时间?你明明就是瞬间发出来了好吗?” “解裤子不需要时间?”姜律反问:“随时露出来,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还在乎这个?” “胡说八道!” 愤怒地反驳过后,姜律又话锋一转: “不过有个问题,圣火我能控制,但是后面的这个火我控制不了,只要触碰到实体就要烧一天,所以我会将其夹杂在圣火里,专门准备给库丘林,以此困住他,所以到时候你记得最后再去管库丘林,随便假装做些仪式,声势越浩大越好,然后持续个一天,它自己就灭了。” “明白了。” 莫瑞甘点点头。 两人约定好时间,莫瑞甘便带着好奇,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她此时显然已经对姜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对此,姜律倒是并不在意,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魅力了。 再加上zippo又名小邪神根基。 众所周知玩zippo玩得溜是件很有魅力的事。 故而在他看来这都是正常的。 他此时更关心另一件事。 那就是他刚刚发现的,三味真火的弊端。 发出之后不能控制都不算什么,更加致命的一点是,姜律无法确保它能够命中目标。 刚刚在向莫瑞甘展现实力的时候,他有一个很严重的疏忽,那就是他把枪口对着人了。 这导致三味真火一开始是冲着莫瑞甘去的。 可对方仅仅是一个条件反射的后跳,便是躲开了三味真火。 这让姜律意识到,对于强者来说,如果不是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不可控的三味真火除了有威慑作用,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 哪怕威力再强大,无法命中,依旧只是摆设而已。 这就像用火箭筒轰苍蝇,要是打不中,那作用还不如苍蝇拍。 这个认识让他从自满中清醒了过来。 虽然三味真火是他目前最为强大的技能,神明以下沾之必死,主神之下沾之必重伤,但绝不能拿来当作倚仗,否则很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这让姜律突然有些惆怅,转身向营地走去。 “任重而道远啊” 而当他感慨着回到营地时,这才注意到库丘林的部队已经凯旋了。 看到姜律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鬼面狐和重炮迎了上来。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高兴。 “零伤亡!”重炮向姜律骄傲地说道。 姜律心说伱小子怎么还真代入进去了,脸上却还是笑了笑,点点头:“厉害啊。” 库丘林将铠甲和长矛随手丢在马车上,跨坐在了车沿,有些满意又有些敬佩地道:“多亏了你们俩,这次战斗相当顺利,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抓到他们的头领,让他们跑了。” 姜律左右看看,除了他们三人,回来的只有一半人,便问道:“剩下的人呢?” “还在后面打扫战场。”重炮回道。 姜律“哦”了一声。 鬼面狐此时靠近过来,隐晦地问姜律:“你怎么样?” 他的意思当然是想问,康奇厄伯的暗杀出现了吗? 姜律心知肚明,回答道:“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来了。” “不该来的是什么?”鬼面狐不明所以。 姜律用下巴指了指角落还在晕厥的阿尔斯特战士:“喏。” 这下子几人才注意到那名被莫瑞甘施法的战士。 库丘林连忙上前查看,发现战士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这才稍稍放下心,然后问姜律:“怎么回事?” 姜律没有回答,却是对库丘林露出诡异的笑容:“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生活作风还有问题。” “我怎么了?”库丘林不解。 “莫瑞甘出现了。”姜律言简意赅。 库丘林顿时变了脸色。 这个名字的主人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他自然不会陌生。 “她来做什么?不会是想毁了我们的补给吧?” “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她见到你不在就离开了。” 姜律张口就来: “但是她在我眼皮子底下伤了人,我能就这么让她离开吗?所以我就追了上去。” “然后呢?”库丘林问道。 “然后她就向我讲述了你是如何羞辱她,对她始乱终弃的,说这都是你的报应,以后还会来的,让我转告你小心点,最好别被她逮到了。” 姜律摊了摊手:“我一琢磨,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再加上她说她的魔法很快就会失效,他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回来了。” “不,不是,我没有,这都是她一厢情愿。”库丘林辩解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姜律表现得很无所谓:“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库丘林欲言又止,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他想来想去,也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转移话题:“可是你怎么没事?” 姜律眉梢一挑:“你说的是人话?我为了你的人掏心掏肺,明明知道她很危险还是追上去要求她解救那家伙,你问我为什么没事?我也得因为你的烂事儿倒在这里你才满意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库丘林自知理亏,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正在姜律准备得理不饶人,想着再口嗨几句时,后方打扫战场的阿尔斯特战士们也押送着俘虏回来了。 于是库丘林马上就靠了过去,以此逃避关于莫瑞甘的话题。 姜律也见好就收,凑热闹般跟了上去。 刚刚靠近,他便看见俘虏中为首的军衔最高的康诺特战士,竟对库丘林满脸笑容。 而库丘林见到那人的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 “还记得我吗,大英雄?” 那人话里带着刺儿,充满了鄙夷,似乎跟库丘林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是爱德华,对么?”库丘林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那人点点头,又笑道:“还不错,记得我的名字,说明你还算有些良心。” “不要这么说,我不可能忘记你的,但是那时候我还在影之国学艺,否则我一定会”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会战败,但我还是来了,因为我需要传递给你一个消息。” 爱德华打断了库丘林的解释,深吸一口气: “在你儿时曾将你抱在怀里的你的养父,被阿尔斯特背叛的、被康奇厄伯屠杀了整个家族的弗格斯大人,想要见见你。” 闻言,库丘林如遭雷击。 “他要见我.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结束这场战争,即便他现在是康诺特的将军,却还是为了背叛他的阿尔斯特着想。” 爱德华不知是悲伤还是叹惋,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弗格斯大人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阿尔斯特王宫。 “果真吗?” 康奇厄伯罕见的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千真万确。” 影子首领将亲眼目睹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知了康奇厄伯: “我亲眼看到他释放出了如太阳一般圣洁、纯净、热烈的火焰,那样的光芒太过耀眼,即便是正午的烈日也不过如此。 而且莫瑞甘,那个给库丘林造成了许多麻烦的,死亡与破坏女神莫瑞甘,也对她谦卑恭顺。 我敢肯定,他一定就是光之神鲁格!” 砰! 康奇厄伯手中酒杯竟是被他生生捏碎。 看到碎片扎进了他的手里,鲜血潺潺流出,与烈酒混在了一起,让他充满了妖异的破碎感。 影子首领大惊失色,迅速替他处理伤口。 但康奇厄伯本人却对此丝毫不在意,似乎感受不到一点痛感,因为他整个人已经被悲愤和幽怨所填满。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回来么?” “甚至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你这个混蛋!”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康奇厄伯的命运齿轮,以及姜律初次展露的顶级天赋! 康奇厄伯的思绪飘回了十分遥远的,那一天的午后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康奇厄伯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因为他许久未曾感受过关爱带来的温暖。 年幼的康奇厄伯并不知晓其母亲,涅萨王后为了他与他能够安心地成长,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只知道,他的母亲在父亲死后就与叔叔弗格斯整日厮混在一起,丝毫不关心他与他的兄弟姐妹。 这让他感到烦闷,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这一天,还未成为阿尔斯特国王的康奇厄伯,再次来到了父亲的坟墓前吊唁,亦或者说哭诉。 “父王,今天母亲告诉我,弗格斯叔叔答应了让我继承王位,但是我并不高兴。” 康奇厄伯用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坟墓前哽咽: “我想不通,这明明就是我的东西,是因为您的离去,才让王位暂时落在了弗格斯叔叔的手里,可为什么,我要因为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对他心怀感激。 母亲让我对弗格斯叔叔恭恭敬敬的,康诺尔和黛克泰尔他们都这么做了,但我并不想这样。 因为我认为他是一个小偷,他不止偷走了你的王位,还偷走了我们的母亲,更偷走了我们快乐的童年。 以前我们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地肆意玩耍,但现在却要学习各种规矩,还要注意各种礼仪,就因为我们不是弗格斯叔叔的亲生孩子。 我讨厌他! 父亲,如果你听见了,能不能把他一起带走,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对着墓碑喋喋不休的康奇厄伯,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带着夺目笑容的俊美男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的抱怨。 直到康奇厄伯哭累了,蜷缩在坟墓前昏昏欲睡,就像以前一样的时候,男人才突然开口: “听起来你对你现在的生活并不满意,而且有一个强大的敌人。” 正要睡着的康奇厄伯蓦然惊醒,吃惊地看向身后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 虽然小康奇厄伯尚且十分天真,但他也清楚,这里是王室的陵园,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的,至少眼前这个陌生的人没有这样的资格。 他想到了什么,有些惊恐地缩向角落:“你是弗格斯叔叔派来杀死我的吗?” 男人一愣,忍俊不禁:“你的想法真是跳脱。” 康奇厄伯辩驳道:“可是童话里都是这么说的,恶毒的继母都会派勇士来杀死公主。” “哈。”男人摇摇头:“可你也知道那是童话,童话这样的东西,就是一帮渴望不劳而获的人创造的,用来麻痹自己,同时荼毒了孩子的故事,这就是为什么主角总是公主,因为公主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有王子来拯救她不是吗?” “好像.”康奇厄伯认真思考道:“有些道理。” “我有些想法,或许能帮到伱。” 男人席地而坐:“你想听听吗?” 康奇厄伯听到男人要帮助自己摆脱现在的生活,一下子来了兴趣,将刚刚的担忧和恐惧全部抛诸脑后。 “麻烦您告诉我。”他认真地说道。 男人摩挲着下巴:“我觉得你应该认真学习你的国王叔叔给你安排的课程和学业,学习如何治理一個国家,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然后按照他的要求,继承王位。” 一听这话,康奇厄伯顿时摇摇头:“我不要,这就是我烦恼的原因。” “听着。” 男人的表情变得严肃: “正如我刚刚说的,天下没有什么事是能够不劳而获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与之匹配的努力,毕竟这个残酷的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你恨你的叔叔,可他现在是国王,拥有一整个国家的支持,所以即便是你的母亲也必须对他恭敬。 可你呢?你只是个孩子,你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甚至当发现你的小心思时,你的叔叔甚至可以把本该属于你的王位传给别人。 而王位,是你唯一的机会,要知道,你的命运现在正握在其他人的手里,而你要做的,就是把它抢回来。 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拥有绝对的自由。 不管是什么,只有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才会心安不是吗? 想想吧,与其在这里哭哭啼啼,乞求上天的眷顾或是他人的施舍,不如将这些力气用来学着如何掌控自己的命运。 等到你将力量握在手里的那一天,你才能够做到随心所欲。 你可以对任何人直接表达你的不满,你可以不用顾及他人的眼光做你想做的事,你甚至可以一句话决定别人的生死。” “所以您的意思是”康奇厄伯用他那尚不成熟的心智琢磨着男人的话:“我现在的忍耐,可以让我在以后获得更多,彻底改变这一切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康奇厄伯并不是太自信:“我不太擅长撒谎,我担心我做不好违背我本心的事,我是说,假装很听弗格斯叔叔的话。” “这并不叫撒谎,让我想想” 男人看向了康奇厄伯父亲的墓碑: “我想这应该叫做传承,就像你父亲那样,或许换一个角度来看,你只不过是暂时通过你的弗格斯叔叔来学习如何成为你父亲那样合格的国王,你的弗格斯叔叔对你来说仅仅是一个工具,用完之后就可以丢掉的那种。” “可是.”康奇厄伯欲言又止。 “还是担心做不好吗?” “嗯” “真是头疼,不过看在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好了。” 男人弹了弹康奇厄伯的额头: “权当一个国王的养成游戏,还算是挺有意思。” “啊?”康奇厄伯捂着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那您见过我的父亲吗?” “当然没有,你的父亲大概在彼世中的亡者领域吧不过那里不归我管,我并不是很清楚就是了。”男人耸耸肩。 “彼世?”康奇厄伯显得有些懵懂。 “算了,现在跟你解释还太早了,你总会知道的。” “那我成为合格的国王以后有机会见到我的父亲吗?” “大概?”男人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谁知道呢?” “那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鲁格。”男人微笑,以洁白的牙齿衬托着笑容的灿烂:“你也可以叫我光之神。” “弗格斯是谁?” 凑热闹的姜律不解地向活百科全书鬼面狐提问。 “跟你说过啊,康奇厄伯的亲叔叔,在他父亲死后娶了他母亲,结果在康奇厄伯继承王位之后不知什么原因被杀了全族,包括他的亲儿子,只剩下他本人带着一些精锐逃到了康诺特王国。” 鬼面狐开始给姜律复习功课: “在和康奇厄伯撕破脸之前,还当过库丘林的养父,在他去影之国进修之前交给了他不少本领,按战力算,他在阿尔斯特是仅次于库丘林和康奇厄伯的弟弟康诺尔的勇士。” “哦~”姜律摇头晃脑:“完全没印象了。” “反正是个关键角色对吧?”课代表重炮总结道。 鬼面狐叹了口气:“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而这时,库丘林走了过来,情绪有些沉重地打断了三人的窃窃私语:“朋友们,我想你们得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了,我得去一趟北方,有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在那里等我。” “不用我们陪你去吗?”鬼面狐故作担心。 “不行,一个人不安全。”重炮真情实感。 “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你重要的人?”姜律胡言乱语。 “不,不用,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库丘林自动忽略了姜律,对鬼面狐和重炮道: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困住我,你们就放心吧。” 见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三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由着他来。 很快,库丘林便带上了盖伯尔加矛,亲自押着那名叫爱德华的俘虏离开了营地。 而比起他们仨想要第一时间了解一切信息的焦虑,库丘林的侍从勇士们显然对他的安全丝毫不担心。 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能够伤到库丘林的。 哪怕是死亡与破坏女神莫瑞甘,不也奈何不了他吗?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通过饮酒来庆祝又一场战斗的胜利。 不止如此,这些在战场上被鬼面狐和重炮的强大深深折服了的战士们,还诚挚地邀请了他们一起来喝酒,同时请求大竖琴家姜律演奏《阿尔斯特进行曲》来助兴。 面对送到嘴边的特供威士忌,姜律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喝酒。” “啊什么嘛,阿尔斯特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就是,咱们的血液里应该都流动着烈酒才对!” 战士们纷纷打趣调侃。 可姜律依旧不为所动。 不止他自己不喝,他还按住了鬼面狐和重炮,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喝。 因为他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危险。 更让他警觉的是,放眼四周,不管是战士们,还是俘虏中,都没有一个女人。 他都不敢想一会儿这里会是如何一副人间炼狱。 “真是可怕的民族啊.” 姜律喃喃着,弹起了竖琴: “我要看血流成河口牙!” 可直到进行曲弹到了第五遍,姜律身边已经满是醉汉了,他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 除了战士们高昂的战意,以及野兽般的狂躁,姜律没有看到任何和自己相同的症状。 “咦?怎么个事儿?” 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喝的是假酒? 鬼面狐和重炮此时也不禁有些怀疑起来,小声问他:“你刚刚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们还以为这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姜律也不好意思把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说出来,只好随口道:“所谓骑士一滴酒,亲人两行泪。” “你是不是有病?” 三人都没有觉察的是,在不远处的森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们。 眼睛的主人正是莫瑞甘。 神明的交易并非像普通人那样可以随意违约,只要是神明许下的承诺,就会受到世界意志所下达的咒令制约。 所以在完成交易之前,她必须按照约定担任姜律的保镖,所以自然是需要始终盯着他。 而原本因为这枯燥的工作感到有些无精打采的莫瑞甘,却在姜律弹起竖琴的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只是觉得姜律的琴声有种诱导人心,能够加强情绪的力量,有些感兴趣。 可就在她仔细聆听琴音,并且观察过竖琴的模样之后,心中瞬间充满了惊骇。 “达格达竖琴?!” 本就处于凯尔特体系的她,自然对彼世中位于权力之至的大地母神达努,和其子——众神之父、善神达格达再了解不过。 相传达格达的竖琴可以演奏各种拥有快乐、兴奋、沉睡等buff效果的乐曲,为四季增添韵律。 而很巧的是,姜律或是出于恶趣味,也或是出于想要削弱库丘林的力量,让这些战士因为局部受损失去战斗力,从而早点回到阿尔斯特和康奇厄伯继续battle,所以动用了吟游诗人的能力。 于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一切形成了完美的闭环,他手中的竖琴,便正正好好与传说中的达格达竖琴不谋而合,引发了莫瑞甘的瞳孔地震。 “好好好。” 莫瑞甘有些咬牙切齿: “本以为是异国友神,弄了半天,你是微服私访,拿我寻开心是吧? 虽然并不知晓你的真实目的 可既然被我发现了你的秘密,那看来我不得不用尽全力讨好你了啊.” 而更巧的是。 “姜宝,你的竖琴上好像有字。”重炮注意到了什么。 “嗯?我瞅瞅。”姜律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哟,还真是。” “d-a-g-h-d-a?”重炮拼着英文字母:“什么意思?” “问鬼面狐。” “他去喝酒了,现在好像不太清醒。” 姜律看了过去,只见鬼面狐不知道被特供威士忌强化了什么,手舞足蹈疯疯癫癫地对战士们叫嚷道:“我有一计,可助库丘林北伐!” “好!”战士们先是情绪激动地应和。 然后有人问道:“可是大人,阿尔斯特已经是最北了,还怎么北伐?” “那就待我南下,七擒梅芙!” “好!!” 姜律回过头:“那没事了。” “所以你的竖琴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重炮拿出自己的战斧:“我这上面也有字,听鬼面狐说是某个传奇锻造师的名字,代表是他造的,可惜的是虽然这个锻造师很有名,但是这柄战斧还是比不上库丘林的诅咒之矛。” “那谁能知道呢?” 姜律不以为意:“不过我这个应该也一样吧?” 他突然想到了初次遇到艾迪逊时他所在的琴房:“大概是某个艾迪逊那样的糟老头子吧,不是很懂。” “我看看这人叫什么.” 重炮生涩地尝试拼读,但始终不知道如何发出正确的读音。 这文化荒漠的表现引得了另一片文化荒漠的嘲笑。 “英文拼读都不会是吧?” 姜律张口就来:“咯咯哒嘛,搞不好这个竖琴是用来纪念某只很会下蛋的母鸡来的。” “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像达格达?” “恕我直言,你的最高文化程度是什么?” “初中肄业.” “笑死,这跟文盲有什么区别?我文化程度高,听我的。” “你是?” 姜律微微一笑:“高中生,并且不是一般的高中生,我在高一第二学期第三个月的月考,曾经取得过英语61分的高分,值得一提的是,满分可是150分,而且那次测试全部都是选择题!也就是说,我的实力没有丝毫的水分!” “卧槽!这么有文化?那看来真是咯咯哒了。”重炮信服地点点头。 他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认可!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姜氏两全其美 库丘林随着爱德华一路向北,来到了阿尔斯特西部,与康诺特接壤的中部地区。 越过一条山脉,库丘林看到,有一支大约三千人的康诺特军队正在边境线严阵以待。 “好多.”库丘林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样的人数,即便是库丘林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因为即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眼前的敌人,接踵而来的敌人也会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他们并不是木头桩,跟库丘林不断地重复1v1,而是会抓住一切机会,寻找他身上的破绽并施以杀手。 只要有任何疏忽,身上就会出现一道伤口,而一旦出现了第一道伤口,那么伤口的数量就会如病毒一般蔓延,像是滚雪球一般的,一道道伤口,最终就终将演变成颓势。 “你怕了吗?”爱德华即便性命被掌控在库丘林的手中,还是肆无忌惮地嘲讽着。 “不”库丘林摇摇头:“我只是奇怪,我们两国的边境全是山脉和森林,地形复杂,不适合大规模作战,梅芙从来没有纠集过如此数量的军队,为什么这次.” “哈哈,这我不能告诉你,或许弗格斯大人会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不过我一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也不知是爱德华虚张声势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但不愿意透露,不过库丘林似乎对此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或许这支军队并不是为了阿尔斯特而去的,而是针对自己的才更说得过去。 不过库丘林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威胁而放下心中的骄傲退缩,即便是陷阱,闯了也就闯了。 他也不再多问什么,而是选择了直接去问弗格斯。 只不过该有的警惕他还是有的,所以一边靠近着这支三千人组成的大军,他还在一边寻找着能够避免腹背受敌的地形,以防一会儿打起来会失去优势。 很快,他站到了军队的阵前。 而这些康诺特战士,对他的出现似乎早已有了准备,并没有像此前他碰到过的康诺特军队那般,一见到他就高呼“库丘林来了!”,显得慌乱而没有秩序。 “都是精锐么”库丘林自言自语。 不等他叫阵,爱德华便是对前方一名举旗的战士说道:“请弗格斯大人过来吧,我把库丘林带回来了。” 那战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后叫人去往了中军。 不多时,前方的康诺特战士散至两侧,一名骑着马的,身着贵族甲胄的中年男人在持矛战士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弗格斯”库丘林轻轻地叫了一声。 “竟然直呼我的名字吗?真是一如往常的没有礼貌呢。” 弗格斯面带微笑地将战马喝停: “好久不见啊,瑟坦特,哦不,库丘林。” 库丘林看着曾经的阿尔斯特国王,如今却披着刺有康诺特旗帜的盔甲,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见到弗格斯之前,他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也有很多想要解释的事。 可当他真正地见到这位久违的故人时,他却并不想多说什么。 无论说什么,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实在太过残酷了。 “没有事就不能见你吗?”弗格斯有些感到遗憾地道:“你没有以前坐在我膝盖上让我给你表演剑术的时候有趣了。” 熟悉的说话风格让库丘林一时间有些感慨:“老实说,现在并不适合提起这些,不过我很高兴见到你能和以前一样开玩笑,我本以为.” 他欲言又止。 “本以为我会郁郁而终吗?我猜伱大概会这么说,不过真是可惜” 弗格斯摇摇头: “在我将康奇厄伯送往彼世,看到阿尔斯特的陨落之前,我大概还会一直保持这样乐观的心态,因为如果我因为仇恨而迷失,那么又有谁能够给予他应有的制裁呢?” 库丘林皱皱眉头:“所以这就是你要见我的目的吗?为了向我放狠话吗?这并不像你。” “哎呀哎呀。”弗格斯做出很夸张的表情,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有人明明说长大了要代替我拿起长剑守护重要的人,结果长大了倒是先学会讽刺我了吗?真是令人悲伤。” “我” 库丘林一时语塞,憋了许久,才苦着脸回道: “我看明明是你在讽刺我吧?不过说真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像这样和你面对面。 弗格斯,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一直都很希望你回来,而且我一直为此感到惋惜和懊悔,我时常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在,是不是就能阻止那一切。” “很遗憾啊,但是的确回不去了。” 弗格斯叹了口气,然后话锋一转,问到: “不过从你的话里,我大概也能理解到你的心情,你也认为康奇厄伯做的是错的对么?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为了他而战?” “因为他毕竟是是国王。”库丘林不假思索道:“而且我也并不是为了他而战,我是为了阿尔斯特而战。” “哈。”弗格斯笑而不语。 库丘林因为他的蔑视而皱起了眉头:“我想你应该清楚,如果我不挺身而出,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康诺特了,阿尔斯特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这我当然清楚,而且我笑也并不是因为这个。” 弗格斯似是意有所指: “我只是觉得,这些年你许多地方都变了,但有些方面,却又好像没有变,甚至有不少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不愧是我带大的孩子。” 或许是看库丘林的表情有些古怪,弗格斯解释道:“这次可不是在讽刺你,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随便吧。”库丘林并不计较:“我觉得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爱德华告诉我,你见我是为了结束这场战争,我想是时候进入正题了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弗格斯耸耸肩: “你也看到了,梅芙给了我这支军队,想让我这个对阿尔斯特最了解的人彻底毁掉它。 我想只要你稍加注意,就能在他们之中发现许多熟悉的面孔。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和你遇到的其他军队不同,我们都有不得不向康奇厄伯讨要的血海深仇,并且对阿尔斯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所以我们绝对不是你能轻易解决的,希望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能够给康诺特军队造成如此大的麻烦,就是因为你善于利用地形。 在森林中,你能躲藏的地方很多,我的确拿你没办法。 可只要烧掉这些高大的树木,在平原上,你将面对的就是现在这样,数千人组成的冲锋,到那时,你的优势就会无限地缩小。 或许还是有些麻烦,但你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闻言,库丘林大惊失色:“你疯了!这样一来,整個阿尔斯特就会失去天然的壁障,到时候会有不计其数的人因此流离失所,你当真要为了你的仇恨,将这么多无辜的人全部拖下水吗?”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库丘林。” 弗格斯点点头,然后面带笑容地反问道: “这的确太残酷了,不过这都是康奇厄伯带来的灾难,要恨他们也该恨自己的国君,这怎么能怪我呢?” 而后,不等用看疯子一样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库丘林说些什么,弗格斯就又继续道: “不过我毕竟不是康奇厄伯那样残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我想说的是,决定权在你手上,库丘林。” “你什么意思?” “两个选择,要么我烧掉守护了阿尔斯特千百年的这片森林,不少的人会因此背井离乡甚至死亡,要么” 弗格斯摩挲着手中的长剑: “你就别挡我的道,对外宣称你败在了我的手上,然后让我亲手干掉康奇厄伯。 做完这一切,我就会离开,并且想办法让梅芙撤军。” 库丘林沉默了。 两个选择,他都不接受,但他也清楚,现在的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上。 他死死地盯着弗格斯。 而见到库丘林半天没有回话,弗格斯依旧还是充满了耐心地问道:“换句话说,你选康奇厄伯,还是选阿尔斯特?” “这” “所以说,你刚刚说的不会是漂亮话吧?” 弗格斯眨了眨眼睛: “还是说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我刚刚似乎是听见有人说不是为了康奇厄伯而战,而是为了阿尔斯特而战才对的。 如果是这样,不应该优先考虑百姓吗?至于国王是谁,应该无所谓吧?” “可是.”库丘林终于忍不住叹息道:“你要做的,是将阿尔斯特的尊严放在地上踩啊.” “这你可就错了。”弗格斯摇头:“烧山所有人都能做,但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因为只有我出面,才不会丢掉阿尔斯特的尊严,因为这只是我与康奇厄伯之间的恩怨。” 库丘林沉默不语。 “好好想想吧。” 弗格斯不再像刚刚那样玩世不恭,此时的他满脸认真: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答复,时间是三天,三天时间一到,那时你再反悔,可就没有机会了,这场会烧遍半个爱尔兰的大火,即便是你也没有办法阻止吧?” 库丘林思索着,取下身后的诅咒之矛,神色平静地说道:“但我可以在此之前先阻止你。” 但他显然低估了弗格斯的决心。 “啊,就算是我死了,也改变不了结局的。” 弗格斯轻描淡写道: “我本就打算用死亡来向那些无辜的百姓谢罪,即便你不动手,事后我也会自裁的。 我知道你有能力现在杀死我,但这威胁不到我,计划仍然会继续。 而且即便你有能力将在场的三千人都屠戮殆尽也无伤大雅,因为等着我下达停止计划命令的人,是这个数字的十倍,二十倍,甚至三十倍。 你知道的,三国联军,人数自然是不会少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边境线上到底有多少人。” 库丘林愣了半响,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啊. 世人都以为你只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但却不知道你真正的能力有多惊人,你一旦决定了出手,你的对手总是一点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如果不是重视康奇厄伯还要胜过你的亲生儿子,对他绝对的信任,甚至假装昏庸为他铺路,想来他也无法这么轻松地将你逼到这个地步吧? 库丘林不禁这么想着。 弗格斯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也并不在乎。 他把自己的死亡都写成了结局算了进去,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便也没有什么能用来要挟他的了。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除非库丘林真有灭国之力,否则他就已经失去了博弈的资格。 但换句话说,如果他真有灭国之力,那么早就只身反攻到康诺特王都了,那还至于像现在这样呢? “好好想想吧。”弗格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至少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破局的可能,如果你能想出来,那么就证明你已经超越了我,我也会感到欣慰的。” 说罢,他朝库丘林挥挥手:“回去吧,好好考虑之后再来找我,不要现在做决定。” 库丘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身边的俘虏爱德华推向弗格斯,然后转身就走。 便在这时,弗格斯突然又叫住了库丘林。 “还有什么事?”库丘林回头。 “唔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想跟你说明一下。” “什么?” “关于我和康奇厄伯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迁怒过你,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弗格斯故作镇定着道,然而手指却下意识抠起了剑鞘。 “啊”库丘林对这突如其来的宽慰表现得有些无措。 见他这模样,弗格斯顿时感到十分尴尬,着急地挥挥手:“就这样,你快走吧。” “啊哦.”库丘林条件反射地落荒而逃,就像以前常常因为莽撞而撞破弗格斯和各个王妃的好事后被赶出去时那样。 待到库丘林的身影消失,弗格斯才有些落寞地低下头,机械的抚摸着身下战马的鬃毛,嘟囔道: “这小子刚刚是真的想杀死我啊.” 一小时后。 “所以不答应就会死无数无辜的人么”醒了酒的鬼面狐面色沉重地听完了库丘林的转述。 重炮觉得有些头疼:“这可怎么办呢?” “是啊.这可怎么办啊”库丘林躺在草地上,眼神空洞。 这时,一直没搭腔的姜律突然道: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人的命和数万百姓的命相比,孰轻孰重算不明白吗?” “可是.”库丘林的内心十分挣扎:“他毕竟是国君啊,而且还是我的亲舅舅。” “是你亲爹也没用啊。” 姜律想的十分通透: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啊,既然他能在得势的时候将人逼到这种地步,那么他被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吧?说到底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话糙理不糙。”重炮点点头。 “可是.” “或者我还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姜律露出意味深长地笑。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库丘林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姜律。 姜律无意义地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就是康奇厄伯和百姓两边一起死。” 三人愣了许久,互相对视,都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管这叫两全其美?!” (本章完) 第二百章 你果然是光之神! “两边一起死还不叫两全吗?”姜律反问。 鬼面狐无奈道:“在普罗大众的认知中,两全是指两全其美。” “那没招。”姜律摊摊手:“人家摆明了就是奔着康奇厄伯去的,不管怎么样都得带走一边,只能说两相其害取其轻,没别的办法。” “唉确实是这样没错。”库丘林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只好又躺了回去。 众人沉默了片刻,库丘林突然又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回去了,三天时间,我必须好好考虑一下。” 姜律先是附和着点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狐疑道:“你说的考虑,不会是去找康奇厄伯商量吧?” “当然。”库丘林肯定道。 “啊这.” 姜律有些不大能理解库丘林的脑回路。 这就跟找个死刑犯,问他想不想死一样。 虽说这个世界并没有征信系统,拒绝死刑也用不着纳入征信黑名单,不过这种操作还是让姜律觉得除了无语说不了其他。 鬼面狐和重炮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能做的只有露出些许古怪的表情。 “你们也别觉得惊讶,康奇厄伯王是个很优秀的国君,我相信他能找出必要的两全法,实在不行的话” 库丘林稍作停顿,然后有些沉重地道: “必要的时候我想他会自己做出决断的,为了阿尔斯特牺牲,我相信他有这个魄力和觉悟,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姜律表示怀疑。 “总之,先提前结束这次出征,其他的回去再说吧。”库丘林有些疲惫地起身,招呼着他的追随者们整理辎重,返回阿尔斯特城。 姜律三人对视一眼,也只好跟着大部队的脚步,打算回去再说了。 事实上,姜律是巴不得康奇厄伯早点死的,只要死前能够吐出关于诅咒的秘密就好。 他是一個很记仇的人,别说康奇厄伯真的打算对他动手,就算是他只有这个想法,姜律都留他不得,临走之前,高低得让他坟头长上草才行。 所以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库丘林连这种事都要找康奇厄伯商量,这足以看得出两人关系有多好,库丘林对他又有多信任。 虽然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姜律并不接受。 趁着大家在打包辎重和战利品的时候,姜律谎称拉屎,来到了森林深处。 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边,姜律表情严肃。 “你应该都听见了吧,本来是打算等等看的,不过现在看来,必须得提前了,做好准备吧,今晚就准备动手了。” 说完,姜律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远处,莫瑞甘面带疑惑地注视着姜律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他刚刚是不是说什么了” 离得太远,她没听见。 返程的路途十分顺利,直到回到了城市中,姜律才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是神明啊,果然靠得住,到了现在暗杀我的人都还没出现,想来应该是已经被解决了吧.” 姜律看着繁华的道路,默默想着。 “你们先回酒馆休息一下吧,我得去和康奇厄伯王见一面。”库丘林对姜律三人说道。 “不用我们一起去吗?”鬼面狐问。 库丘林闻言似乎有些犹豫,但想了一会儿,还是缓缓摇摇头:“唔先不用。” “好吧。” 见库丘林离开了,鬼面狐也不装了,直接问道:“你们怎么看?” “不可能答应的,就算是阿尔斯特人全部死完了,他成了光杆司令,亡国之君,他也不可能会接受死亡。”姜律回答。 “这么肯定?”重炮有些诧异。 姜律耸耸肩:“他就是这么个东西。” “不过我的想法也一样,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了。” 鬼面狐有些凝重地道: “总感觉.他会卷起一些腥风血雨啊” 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幽幽地问道:“你们说,如果阿尔斯特灭亡了,是不是就没有诅咒了?” 鬼面狐和重炮一愣,而后都是面带惊悚地看向了他。 “你不会是想” “开个玩笑。”姜律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 两人松了一口气:“你的想法很危险呐。” “放心吧。”姜律安抚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尝试的。” “诶?”两人毛骨悚然。 怎么感觉,更放心不下了. 很快,三人回到了酒馆,不过姜律并没有跟他们俩一块进去。 因为姜律还得去一趟黛克泰尔的庄园。 库丘林就跟那个爹宝男一样,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再加上姜律对康奇厄伯并不了解。 所以需要她的帮助弄清楚弗格斯和他之间的事,以及他会不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够帮助他度过这次危机的秘密。 暂别了两人,姜律便马不停蹄地朝着黛克泰尔的庄园赶去。 可就在他经过集市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集市.应该是这么冷清的吗?”姜律看着四周无人的摊位,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您好。” 一道嘶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姜律缓缓转身,只见一个浑身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即便是大白天,这形同鬼魅的模样也容易让人心跳骤停。 姜律眯了眯眼睛。 “伱是来找我的吗?” “正是。”影子首领想要用笑声冲淡紧张的气氛,表现自己的友好。 可他的笑声实在太过难听,就像过年杀猪时痛苦的抽抽声那样听得人浑身难受。 所以还不等影子首领说明来意,姜律便是被刺激得怒吼道:“莫瑞甘!你干什么吃的?!你架枪架的是你妈啊?” 话音刚落,一袭红裙的莫瑞甘便从阴影中现身。 “抱歉,我的问题。”她带着歉意笑了笑:“他没杀意,我就没太注意。” 而听到姜律不加掩饰的斥责,又见到莫瑞甘对这样的辱骂竟然都能表现得恭恭敬敬,影子首领瞬间便是亢奋得浑身发抖。 “果然.果然!” 而姜律也是有些奇怪。 情急之下他才对莫瑞甘口吐芬芳,说完就有点后悔,寻思着不会给人说生气了吧? 但没想到的是,莫瑞甘竟然接受了,不仅没生气,竟然还主动道歉解释。 我们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吗? 想不明白,姜律也不想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溅如故吧,这么说来之前莫瑞甘溅了不少,应该已经算是挚友了,倒也合理。 很不巧的是,姜律又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所以见莫瑞甘一点儿都不急,他也就放开了。 “道歉是要露肚皮的,所以一会你要重新道歉,不过现在,先帮我摆平这小子。” “好。”莫瑞甘点头。 影子首领上一秒还在欣赏“光之神”姜律的英姿,下一秒就被矛头对准,霎时间便是浑身冷汗,慌忙道: “别急,大人您别急!我真的没有恶意,刚刚死亡女神大人不也说了我对您并没有杀意吗?” “没有恶意还用魔法把集市的人都变没了?”姜律挑挑眉。 “他们只是暂时被我困进了影子,因为我需要和大人您单独见一面。”影子首领诚恳地解释道:“康奇厄伯王想见见您。” 闻言,姜律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康奇厄伯想见自己,随便让人传话就行了,为什么非得搞这么神秘,甚至还要包场? 这就是国君的排场吗?面子工程必须到位是吧? 姜律皱着眉看向了莫瑞甘。 而后者也是摸不着头脑,看看姜律,又看看影子首领:“所以还杀吗?” “先不着急。”姜律摆摆手,然后问影子首领道:“不过库丘林不是去找他了吗?” “啊这我就不知道了。”影子首领老老实实道:“不过王是跟我说,让我看到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请您过去,然后他就会推掉所有事务,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的话,我想您只要前往王宫就能随时见到他。” “这样么” 姜律虽然不清楚康奇厄伯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还专门派人来恭恭敬敬地请自己,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走吧,你带路。” 他吩咐道。 影子首领谦卑地低头行了个礼,然后道:“请跟我来。” 而莫瑞甘,则又隐于了黑暗。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王宫,姜律也很快又再次来到了前一天见到康奇厄伯的宫殿外。 不过这时门是关着的,门口的侍从告诉影子首领,库丘林正在面见康奇厄伯。 影子首领点点头,转身对姜律道:“还真是在见库丘林,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等一等吧。” “嗯。”姜律也没说什么,便靠到走廊中的一扇打开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繁华的城市发起了呆。 影子首领就这么默默地守在了姜律的身边,表情有些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壮起胆子:“那那个” “怎么?”姜律回头。 影子首领不敢跟姜律对视,一下就低下了头,结结巴巴的:“就是.就是那个” “到底怎么了?”姜律不耐烦起来。 这把影子首领吓得不轻,连忙道:“就是,能不能请您一个人进去?” “废话,我还能半个人进去?” “不是这个意思。”影子首领咽了口唾沫:“我的意思是,死亡女神大人可不可以也在外面等您,我知道她一直在您身边。” “.”姜律面无表情地看着影子首领。 后者心里顿时慌乱起来,担心自己触怒了姜律。 但他不知道的是,姜律心里也慌得一批。 关二爷有单刀赴会的魄力,但他没有,他最多只能算是刘邦,多少还是得带个把人心里才安心。 他此时无比担心这是鸿门宴。 于是他试探道:“你能看到她的身影?” “这倒是看不到。”影子首领很实诚地道:“只是我猜你们下界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应该始终都在一起。” “哦,看不到啊.”姜律点点头:“看不到就好办了。” “什么?” “我说我答应了。”姜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向暗处的莫瑞甘打暗号,意思是千万不能让我离开你的视线。 莫瑞甘接收到了信号,脸上不禁也泛起一丝笑容。 “达格达大人真是调皮,肯定以为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故意装得很弱小呢,是想以此引起我的注意吗,不会是想让我坠入爱河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红晕。 “真是调皮,那我就稍微配合一下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宫殿大门终于打开了。 库丘林似乎遇到了什么打击,盯着脚下的路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看到就在他边上的姜律。 看着他的背影,姜律有些好奇。 “咋了这是.” 而影子首领则是压根不关心库丘林,只是见到大门打开,便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大人,请进。” “哦。” 姜律最后看了库丘林一眼,然后进入了宫殿。 在他踏入宫殿内的一瞬间,身后的大门便是被影子首领关上了。 康奇厄伯此时还是和昨天一样,坐在长桌首座,只是此时的他并不想昨天那样意气风发,而是面带愁容,把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见姜律走进来,他强撑出一个笑容,起身邀请道:“过来坐。” 这下子姜律可以确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康奇厄伯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是发生了改变,而且是正向的。 因为他还记得,昨天对方待他还像是叫一个服务员似的,只不过是冲他招了招手,结果今天突然就学会起身笑脸相迎了。 奇怪,确实奇怪。 带着满心的疑惑,姜律坐了过去。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康奇厄伯便是打开了摆在桌面上的一个小匣子,然后将其推到了姜律的面前,便一言不发地盯着姜律。 姜律好奇地看过去,发现小匣子的底部竟然铺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奇异粉末,光是看着便令人心驰神往。 “这个是神晶?”姜律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乃是专属于神明的神格碎屑。 神格并非只是虚无缥缈的概念,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神格最初便像是一枚未经打磨的矿石,伴随神明的逐渐成长,它们会慢慢变得更加贴合神明的灵魂,并能够完整地保存下神明的痕迹。 说得形象一些,神格这玩意儿就像是一本练习册,或者学霸的习题集。 本身就有难度之分的同时,也会根据使用者的能力被赋予不同的价值。 而越是强大的神明,它们的神格便越是经过了反复的雕琢,越是适合自己,且难以被抢走。 神晶,就是这个打磨过程的产物,也就是神格中的杂质。 虽说是杂质,但那也只是对于神明而言,对于超凡者甚至是普通人来说,神晶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光是加入一点到武器中,便能让其沾染上神性,超凡脱俗。 而若是用在人身上,甚至有可能直接突破神明和凡人之间的桎梏,再不济也能触碰到那层壁障。 所以神晶对于阿尔斯特来说,说是国宝也不为过,甚至犹有过之。 可这样的东西,康奇厄伯怎么会有的? 与此同时,康奇厄伯也从姜律下意识的反应中判断出了他认出了神晶。 从而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确认了姜律的身份。 “果然.你果然记得这东西。” 他有些幽怨地质问着姜律: “既然你还记得你说的这只有你才拥有的至高神物,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 还是说.你你觉得这样装下去很有意思?” “啊?”姜律一头雾水:“我装什么了?” “哈,装得再好也没用,我对你的了解,胜过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 康奇厄伯突然变得像是一个玩游戏赢了的顽童,神采奕奕地嚷道: “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鲁格!”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计划有变,马上动手! “啊?我?” 姜律有点小懵,一整个奔波儿灞脸。 “直到现在还要装吗?”康奇厄伯有些生气了:“这可是只有你才会拥有的神物,既然你都已经认出来了,还装模做样有意思吗?” 姜律张了张嘴,他开始有些明白了。 好像康奇厄伯是认识光之神鲁格的,而且他们之间似乎交情还不错,甚至鲁格还把自己身上珍贵的神晶送给了他。 不过好像康奇厄伯对神晶并不是很了解,他以为这是只有鲁格才拥有的物品。 他并不知道每个神都该认识神晶,单纯地认为这是他和鲁格之间的某种独特的信物。 “这件物品真的很神奇,能够赋予任何东西神秘的力量,最重要的一点是,即便我问遍了我认识的所有先知和德鲁伊,他们都不认识。” 康奇厄伯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是不是丢失了某些记忆,但是现在根据我的直觉和这个证明,我敢肯定,你就是鲁格,我不会认错的!” 虽然但是我觉得你们没人认识是正常的. 姜律想这么说,但是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现在算是明白神晶对康奇厄伯的重要性了,本身的作用加上是鲁格送给他的,让神晶被赋予了双重无上的价值。 这就相当于俗世中的大钻戒,用来当信物的确再适合不过了,虽然姜律觉得有点寒酸就是了。 这倒并非是他装阔,由于以前的姜律实在太过强大,并且他很佛系,不怎么爱管手下干什么,会给予他们最大程度的自由,还时不时一高兴就赏些好东西。 所以想要跟随他的神明不计其数,这让他手下神明众多,神与神之间疯狂内卷,一开始是主动降薪,后来又不要报酬,直到某个狠人在阴间开启了付费上班的模式,彻底打破了平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付费上班,俗称上贡,而上贡的物品就是神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有的姜律都有,他们没有的姜律还有,要想拿点让姜律都心动的东西属于是难上加难,所以他们就只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能生产的神晶上。 于是在别的神界,神晶都是每個神明连看都不会让人看的东西,但在阴间这里,大家都争着抢着给姜律送神晶,这就导致了姜律丢过的神晶或许都比一般的主神一辈子见过的还多。 在他看来,神晶就像是有繁衍能力一样,只要一段时间不管,仓库里就会堆满神晶,简直就像是被外来物种入侵了一样。 最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姜律甚至用神晶来当猫砂,然后把混着百艺的排泄物的神晶包装一番丢到各个世界,甚至还要特意为其创造一个秘境,然后就坐在家里看各界凡人为了争夺机缘大打出手。 追忆起这些,姜律不禁有些感慨,那可真是一段峥嵘岁月啊 “所以鲁格,你再怎么装也是没有用的,你骗别人也就罢了,难道还想骗过我吗?”康奇厄伯趁胜追击。 “啊”姜律眼珠子转了转,指了指自己:“所以说我现在是鲁格了吗?” 康奇厄伯嘲讽地笑笑:“你一直都是鲁格,呵呵,我早该想到的,鲁格,姜格.太明显了!” 姜律将计就计,苦笑道:“还是瞒不过伱吗?好久不见了。” “你终于承认了!”康奇厄伯激动道。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多年来身为国王所养出的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充满了活泼和兴奋,完全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这更让姜律相信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或许利用鲁格的马甲,能够套出其他人在康奇厄伯这里都套不出的情报也说不定啊姜律这么想着。 不过该怎么开口问呢? 姜律担心如果问到了什么鲁格本该知道的事情会暴露身份,到时候更让康奇厄伯抗拒就不好了。 正当他有些苦恼的时候,康奇厄伯却率先抛出了话题。 “不过鲁格,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了,我想你和库丘林一起去了战场,应该知道了关于弗格斯的事,那个该死的家伙还不死心,依旧对阿尔斯特虎视眈眈,甚至还想逼我去死,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愤怒和怨毒。 “我知道这件事。”姜律点点头:“我当时就在边上。” “但糟糕的是,现在我好像开始看到背叛的趋势了。” 康奇厄伯捶了一下桌子: “我看库丘林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让我自己选择去死,我瞧出来了,我从他的眼神里瞧出来了,在他心里,我的分量甚至比不上阿尔斯特。 所以我让他滚出去了,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他?” “遇到了。”姜律点头。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康奇厄伯问。 “这倒没有。”姜律摇摇头:“他没有看到我。” “是吗,那算他运气好。” 康奇厄伯冷笑一声:“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监视他,如果让我知道了他有任何不安分的想法,那么我本想留给他的王位他就别想要了。” 姜律眨了眨眼,原来库丘林是被康奇厄伯当成国王培养的吗? 这也难怪,库丘林本身能力就够,再加上他的生父又是眼前的康奇厄伯,除了他,而且康奇厄伯除了他也没有任何子嗣,这也算是合情合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库丘林认为百姓比国王更加重要,为了保护民众国王需要挺身而出的认知,也比康奇厄伯更加具备成为一个国王的资格。 可姜律虽然早就知晓了一切,但为了验证,看康奇厄伯和黛克泰尔的说法有没有什么差别,还是装作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打算把王位给他吗?虽然他是人们眼中的英雄,不过他并不是你的孩子,这会不会有些不合规矩?” “哈哈。”康奇厄伯狡黠地笑了笑:“他就是我的孩子。” “诶?怎么会呢?”姜律故作震惊。 “不过你放心就是了。”见姜律一脸吃惊,康奇厄伯莫名有些慌张地解释:“我对他的生母没有任何感情,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让库丘林诞生。” 闻言,姜律心神一动。 感觉,似乎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果不其然,见姜律一言不发,一直不表态,康奇厄伯更着急了。 “真的,如果我骗了你,咒令会惩罚我的!”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没有倾注感情,那为什么挑上了黛克泰尔,而且还把苏尔泰姆给杀死了。”姜律继续试探。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不过这很简单。” 康奇厄伯一脸无所谓,仿佛黛克泰尔不是自己的妹妹,苏尔泰姆也不是自己的妹夫: “因为只有黛克泰尔拥有纯净的王室血脉,至于苏尔泰姆嘛,他竟然妄图染指黛克泰尔,那他就该死。” 染指么. 姜律觉得有些抽象,明明人家才是明媒正娶,结果在康奇厄伯这里,竟然反倒是成了染指的第三者,也难怪苏尔泰姆阴魂不散了。 痛,太痛了。 所以姜律又问道:“可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还管什么染不染指的?” “你这时候了还不明白吗?” 康奇厄伯霎时变得有些幽怨起来: “对黛克泰尔本身,我的确不在乎,但是天知道我为了让库丘林顺利降生,在她怀孕的时候给她服用了多少你给我的神物。 这也让她多多少少沾染上了你的神圣气息,苏尔泰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贵族,你难道认为他有资格去碰黛克泰尔吗?” 原来是这样! 姜律悟了。 这就是诅咒对库丘林没用的真正原因吗? 原来是在出生之前,就吸收了许多光之神鲁格的神晶,这使得他不仅不会受到诅咒的影响,甚至还天神神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这时,康奇厄伯又继续道:“尽管过程有些曲折,但还好库丘林还是顺利出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出生的时候身体有些畸形,但稍稍长大些后,在神物的帮助下,他还是变得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只有在愤怒的时候,他才会又变成那个模样,但同时也会获得巨大的力量。 有意思的是,见过他那副模样的人,还将其称为战神姿态。” “噗!” 姜律没绷住。 所谓的战神姿态,原来是近亲结婚的产物么?如果没有鲁格留下的神晶,那库丘林百分百会是个畸形儿。 “你笑什么?”康奇厄伯好奇地问道。 姜律摆摆手,憋着笑:“替你感到高兴。”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绝对可以放心,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库丘林而已,至于黛克泰尔怎样,我根本无所谓,我在没有和你相认的时候,之所以为难你,也只是因为我以为你只是一个也想染指神物的低劣凡人而已。”康奇厄伯进一步解释。 “了解,了解。”姜律点点头。 康奇厄伯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话锋一转,又问道:“所以,我说鲁格,虽然我知道这个神物非常珍贵,但是你还有没有多的,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否则我根本无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嗯?” 姜律的“嗯?”,表达的意思是,神晶跟弗格斯弄你有什么关系? 但康奇厄伯的理解则是,我给你这么多神物你用到哪去了? 康奇厄伯一下子焉了下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诅咒还没有解除,本打算用在人身上,让他们能够源源不断造血供阿尔斯特当作解药使用神物,被我用来强化库丘林了。 请原谅我的私心,在我看来,库丘林的身上必须要有你的神性配成为我的儿子。 事实上,我本打算在库丘林登上王位的那一天自杀,用我自己的鲜血来解除玛查的诅咒,以此为他铺路,然后去彼世寻找你。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就在我听说你又重新来到了这个世界,我突然没这么想死了。 可现在库丘林对阿尔斯特来说意义重大,而且他十分强大,就像是一面旗帜高高地悬在阿尔斯特上空,我同样不可能让他去死。 但我现在急需破除掉玛查的诅咒,以此抵御三国联军,所以急需你的神物,让我临时制造几个药人供我取血才行。” 姜律一时间愣住了。 这信息量确实有些大了。 听康奇厄伯的意思,玛查的诅咒原本是需要康奇厄伯的鲜血来解除的,因为给玛查招致不幸的罪魁祸首正是他。 但是鲁格想到了其他的办法,用自己的神性来压制诅咒,而让稀少的神晶物尽其用的方式就是用其赋予普通人神性,然后从这些人身上取血来制造解药。 不过因为康奇厄伯的自私,让他把神晶都用来培养库丘林了,导致他手头的神晶几乎告罄,于是现在山穷水尽,这才想起了鲁格,将姜律视作了救命稻草。 如此说来,如果要解除玛查的诅咒,要么康奇厄伯得死,要么库丘林得死,他们中必须有一个人要付出生命来献血。 几乎只是瞬间,姜律就已经确定了人选。 “你说句话啊!”康奇厄伯有些紧张地盯着一言不发的姜律。 而已经在心里宣布了康奇厄伯的死亡的姜律,此时也不想跟他多废话了,冷冷地道:“什么都找我要,我是你爹吗?” 可谁知康奇厄伯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低下头,有些羞赧地小声道:“爸爸爸。” “?”姜律顿觉毛骨悚然。 “你好会啊。”康奇厄伯不好意思地白了姜律一眼。 姜律突然又是一阵反胃。 我会你大坝! 直到这时,姜律终于察觉有哪里不对了。 康奇厄伯和鲁格的关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叫也叫了,现在你总能帮我了吧?” 康奇厄伯见姜律在瞳孔地震,以为他高兴得不行了,甚至撒娇道: “呐,呐,好不好嘛!” 姜律扶额,疲惫地道:“别跟我说话,我现在很想杀掉你,不,要不还是连阿尔斯特一起毁了吧” “怎么这样啊?”康奇厄伯慌了:“再说我用神物培养库丘林,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的啊,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你的精神在他身上延续,这样他就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了啊” “嘶” 姜律倒吸一口凉气。 他冷着脸起身,扭头就走。 “你去哪里?” 康奇厄伯问,但姜律不理。 “你回来啊!” 康奇厄伯大吼,姜律还是不理。 “你敢踏出这个大门,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姜律汗流浃背,加快了脚步。 关上门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悲伤的哭声。 离开宫殿,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姜律叫来了莫瑞甘。 “怎么了?”莫瑞甘见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奇怪道:“我一直在外面观察,没有察觉到任何杀意啊。” 姜律掏出了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你等我缓缓。” 莫瑞甘盯着香烟眨眨眼:“这是什么?你又是从哪掏出来的?” “先不说这个。”姜律眼前有些发黑,揉着太阳穴摇摇头:“计划有变,不等到今晚了,一会儿就动手,康奇厄伯此子断不可留!” “呃行.行吧。”莫瑞甘费解地点点头,也没多问。 “对了,问你个事。” “什么?” “你知道光之神在什么地方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讨伐鲁格,他的存在脏到我的耳朵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领域展开! “很遗憾,但这恐怕是不行的。”莫瑞甘回答道。 “为什么?”姜律咬牙切齿:“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呃这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倒不是说不能讨伐他,我的意思是很难找到他。” 莫瑞甘解释道: “鲁格的行踪虚无缥缈,甚至当初来到下界,如果不是他主动说出来,大概都没有人会发现。 再加上他没有固定的居所,同一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隐居,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他完全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可是跨越彼世和下界之间的壁障都不会被过多反噬的人,这足以说明他的强大,越是强大的神明,对于各种气息和预示的感知也越强,这样一来,找他并想要不让他发现,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可恶,这样一来的确没什么办法了。” 听到莫瑞甘这么说,姜律其实已经果断放弃了这个脑子一热的决定,不过碍于面子,他还是反问道: “不过你吹嘘他很强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这么说我就会轻易放弃吧?” “啊不是。”莫瑞甘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存在对彼世来说也是难得的财富,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惹恼了你,不过我是希望事情不要走到那一步的,如果您能考虑到大局摒弃前嫌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 姜律眨眨眼。 总感觉莫瑞甘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奇怪。 听她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律感觉她好像是在劝导自己,请自己高抬贵手。 虽然平时姜律挺狂的,但却从不自大,他只不过口嗨两句,心里还是清楚自己现在是对付不了鲁格的,所以他就很奇怪,莫瑞甘这种态度是怎么回事? 好像在她看来,自己对付鲁格是手拿把掐的事,所以给出的理由才会是说鲁格对彼世来说有多重要,话里话外像极了是在替鲁格求情。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你比我自己都要相信我啊? 姜律这么想着,嘴上则倔强地表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只把康奇厄伯做掉好了。” 见姜律松口,莫瑞甘松了一口气。 不过姜律马上接了一句:“但如果你遇到他,记得转告他,以后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只要见到我姜格,就给我把头低下做人。” “好的,我会转告他的。”莫瑞甘点点头。 这样都能答应么.还真是见鬼了。 姜律上下打量了一眼莫瑞甘,不过终于还是什么也没问。 至少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是有利的,莫瑞甘能老实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其他的还是等以后再说,也避免节外生枝了。 姜律捻灭手中烟头,随手丢到了走廊的花盆里,拍拍手,轻咳一声:“那就先这样吧,现在开始我们的行动吧。” “好的。” “伱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鬼面狐有些不解地问道。 一旁的重炮也一脸奇怪,同时还感到有些难堪。 因为与鬼面狐不同,他是洗澡的时候被姜律拽出来的,现在头上都还戴着浴帽,外套里更是什么都没穿,就裹了一张湿漉漉的浴巾。 这么站在大街上,受尽了来自路人的白眼就算了,衣服里还直灌冷风,难受得一批。 “我已经弄清楚如何破解诅咒了,一会儿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鬼面狐一惊:“你刚刚不是去见黛克泰尔了吗?之前不是说,只有康奇厄伯才知道破解诅咒的方式吗?” 鬼面狐下意识以为姜律是从黛克泰尔那里又挖出了什么秘辛,再次惊讶于姜律和女性相处的本事。 “不是黛克泰尔。”姜律也不废话,把康奇厄伯和鲁格的事告知了二人,不过其中当然是隐瞒了一些细节的,关于神晶的事,他便只说是某种神明专属的物品。 两人的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 听到了最后,鬼面狐的脸上充满了惊讶:“没想到康奇厄伯会是这么自私的人,明明鲁格已经把破解诅咒的关键物品给他了,结果却被他用来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而且这個愿望还是这么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重炮的脸上则是充满了幽怨:“我说.这些话你就不能在酒馆里说吗,我洗澡然后穿好衣服的时间好像完全足够你说这些吧?” “你要这么说”姜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像还真没问题。” 重炮叹了口气:“等我回去换个干净衣服。” “但是我有点赶时间啊”姜律有些为难地道:“只要康奇厄伯活着我就浑身难受,我不想夜长梦多啊。” “五分钟,不,两分钟你都等不了吗?” “啧”姜律最终还是妥协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哥们儿呢?两分钟就两分钟吧,不过这期间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会先开始做准备的。” “我谢谢你。”重炮叹息一声,转身乘着凉风向酒馆走回去。 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提醒道:“记得把行李都带出来!”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没有行李!”重炮扭头大吼。 “我的竖琴啊。”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一块儿拿?” “我很急。” “.” 重炮一言不发地走了,姜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拿竖琴。 鬼面狐沉默了片刻:“所以你说的准备是什么?” 姜律神秘一笑:“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件事了,在你们上战场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我沟通到了彼世,找到了库丘林的仇人,顺利和对方搭上了线,获得了新的助力。” 鬼面狐皱皱眉头:“你一个吟游诗人,怎么沟通到彼世的?” “这你就别管了。”姜律摆摆手:“而且这人你肯定听说过名字,莫瑞甘,号称是死亡与破坏女神。” “莫瑞甘么.”鬼面狐恍然大悟:“这位的确是库丘林的仇人,不过她跟康奇厄伯似乎没什么仇才是啊。” “那可不一定,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库丘林和莫瑞甘结仇,康奇厄伯绝对有百分之九十的责任,所以莫瑞甘会连带着记恨上他也不足为奇。” 姜律骄傲地告诉鬼面狐: “而且连坐和诛九族可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啊,身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者,我们也有责任把它发扬光大,才不能让老外看扁了我们。” “你倒是发扬点别的东西好吗.” 正在这时,重炮挎着张脸,扛着姜律沉重的竖琴出来了。 duang! 竖琴被放在了地上,重炮喘着粗气:“怎么会这么沉的,比我的战斧都要沉,真是没道理。” “这就是艺术的分量。”姜律耸耸肩:“好了,不说废话了,准备开始了。” 闻言,鬼面狐和重炮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们看着姜律取出了一根模样神异的羽毛,然后释放出了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火焰 “难道我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他么.” 库丘林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迷茫。 他现在还沉浸在康奇厄伯的斥责之中。 他想不明白,凡事都要以阿尔斯特为中心,必要的时候需要义无反顾地为其牺牲,这句话明明就是康奇厄伯告诉他的,他也一直遵守着这个信条。 他本以为当康奇厄伯得知阿尔斯特正在面临如此巨大的威胁的时候,会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义无反顾地为了阿尔斯特献身。 但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杀死弗格斯,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忠诚。 看这模样,康奇厄伯似乎是根本不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和平了。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会是这样的结果啊你不会一直以来都在骗我吧,康奇厄伯?” 库丘林喃喃自语。 直觉告诉他,到了最后,康奇厄伯很可能会做出与他一直以来所说的完全相反的事。 搞不好阿尔斯特会因为他而灭亡。 便在他郁闷至极的时候,他的追随者突然破门而入。 “不好了!库丘林大人!” 追随者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城内四处都燃起了无法扑灭的大火,阿尔斯特眼看就要成为一片废墟了!” “什么?!” 库丘林从床上弹起,满眼不可置信:“不是说三天吗?弗格斯从来不屑于说假话的才对啊。” “不,我想这跟弗格斯大人没有关系,因为城外的丛林并没有出现异样,火是从城内开始燃起来的,而且这种火我们都从来没有见过,我们怀疑这是神明的手段。” 虽然弗格斯早就叛逃到了康诺特,在阿尔斯特高层早就被各种污名化,但对于这些崇尚强者的尚武勇士心里,他一直都是受人尊敬的,因此这名追随者还是称呼弗格斯为大人。 不过这倒没有引起库丘林的不满,他真正在意的是对方所说的,这场大火疑似是神明的手段。 没有过多考虑,库丘林披上外套就冲出了房间,此时的阿尔斯特已经不存在火场了,因为四处都在燃烧着,甚至天空都被映成了金色。 到处都是惨叫声和爆鸣声,整个一副人间地狱的模样。 想也不想,库丘林直接从他的私军演武场直奔火舌最高的地方。 站在中央街道上,一眼看去,四处都是正在灭火的人,但可怕的是,无论是水还是泥土沙石,竟然都奈何不得这火焰半分。 水瞬间被蒸发,泥土沙石更是反而成为了大火的助燃剂。 那火焰光是看着温度就十分惊人,库丘林随手扔进去一把战斧,木制斧柄连带着铁质斧身便是被瞬间熔化。 可奇怪的是,作为引火物的房屋却没有第一时间就被烧毁,只是逐渐碳化,出现发黑的痕迹。 而且直到现在,除了一些不慎被火焰烧伤的人,也暂时没有出现死亡。 这让库丘林感到一丝古怪。 这火焰.好像有智慧似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火焰怎么可能有智慧呢? 不过这火焰,模样的确很奇怪啊 库丘林很快明白了为什么追随者会说这火焰他们没见过,不止是他们没见过,就连他自己都没见过乳白色泛着金光的火焰。 “神明的手段么.会是什么神,祂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正在他思索之际,街上正在着急灭火的百姓们也终于注意到了他。 毫不犹豫地,所有人都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库丘林大人!救救我们吧!” “求求您了!您是阿尔斯特的英雄,一定有办法的吧?” 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百姓,库丘林也是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不可能说没遇到过这种事,他也完全没有头绪,只好安抚道:“没关系,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听到他的承诺,众人瞬间便是放下心来。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库丘林总是能够带给人心安的感觉,他一出现,所有人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但他们并不知道,库丘林现在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正当他先研究一下这火焰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旁的屋子二楼里传来了一道少女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我就睡了个觉,怎么醒过来就成这样了?!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库丘林眼神一凝:“还有人没逃出来?!”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库丘林直接肉身穿越了火场,直奔呼救声传来的地方。 “呃”房屋的主人看着库丘林的背影和他开始燃烧的衣物,疑惑地挠挠头:“我家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的” “咳咳.” 库丘林捂着嘴,忍受着喉咙的干疼,眯着眼四处寻找着幸存者。 “可恶,在什么地方.”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自他身后传进了他的耳朵:“在这里哦。” “那就好,我现在就.”库丘林下意识回头,但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一道男声,而且十分熟悉。 而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时,更是被惊掉了下巴。 “姜格.你怎么会?!” 在他眼前的人自然是姜律。 欣赏着库丘林震惊的表情,姜律嬉皮笑脸地挥挥手:“就算网恋听到好听的女声也不要答应线下见面,因为这可能是变声器,在屏幕的对面可能会是抠脚大汉,你学会了吗?” 库丘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明白了一件事:“是你引发了这场灾难?!” “灾难的话就有些过分了,我可是没有毁掉一座房屋,没有杀死一个平民。” 姜律耸耸肩: “跟康奇厄伯比起来,我这都算是做慈善了。” “你什么意思?”库丘林愤怒地质问。 “他拒绝你的请求了不是么?我就说他不可能这么无私的你还不信。” 姜律笑了笑:“所以我准备采取一些更过激的举动,放轻松,我可是在拯救阿尔斯特。” 但显然库丘林并不相信,他攥紧了拳头,隐隐有化身战神姿态的趋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没时间跟你决斗,更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不过你的确让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穿越圣火而不受到伤害,幸好还有后手。” 姜律解下腰带: “接下来,你就暂时呆在这里吧,放心,只要你不乱来,不会受伤的。” 下一刻,三味真火如一条狂暴的巨龙席卷而来,将库丘林牢牢困在了房间中央,然后姜律转身就要走。 库丘林想要跟上去,但在触碰到三味真火的一瞬间便是面色剧变。 他意识到,这火焰比外面的还要恐怖,自己真的会被烧死。 于是他只好焦急地大喊:“你要去哪?!” “去做fff团该做的事,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姜律回眸一笑:“为了担心你无聊,我特意给你找了个你认识的朋友,她一会儿就到哦。”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康奇厄伯寄了 “你把话说清楚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场中的库丘林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喊叫着,想要叫回姜律,搞清楚眼前的一切。 但姜律没有给他机会,转身直奔王宫就去了。 库丘林只好尝试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还是奈何不了一点这三味真火。 别说穿过它们,他只要稍稍触碰到外焰,便会出现严重的灼伤。 “这到底是什么火,为什么会这么可怕?凡人不该有这样的力量才对。” 库丘林死死地咬着牙,在因为剧烈燃烧而使得氧气变得逐渐稀薄的环境下勉力支撑着。 “还有,他说的朋友是谁?” 此时,在战场上,姜律说赶走了前来捣乱的莫瑞甘的情形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难道说”库丘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便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库丘林猛地看向自己上来的楼梯。 “果然吗” “果然是你吗莫瑞甘!!” 库丘林的拳头用力捶打着墙壁。 “啊不是。” 端着酒杯的重炮冲库丘林挠挠头,然后问身边的鬼面狐:“莫瑞甘是谁来着,我们有见过这号人吗?” “我们是没见过啦,不过是库丘林的敌人这一点是肯定的。” 鬼面狐想了想:“大概是误会吧。” 叫了别人的名字结果发现并不是的库丘林显然有些尴尬:“怎么是你们?” “很抱歉,出于某种原因,必须让你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了。” 鬼面狐微笑着,席地坐在了火墙之外。 而重炮则是扔出一瓶酒,想要借此安抚不安的库丘林。 可是酒瓶在碰到三味真火的一瞬间就瞬间破碎蒸发,根本没有送到库丘林的手上。 “早就说了这样行不通的。”鬼面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能困住他的火焰,普通的酒瓶怎么可能送得过去。” “那就很遗憾了。” 重炮只好带着歉意看向库丘林:“看来你只能看着我们喝了。” 库丘林终于忍不住了:“不对.不对!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三个一直以来都在骗我吗?你们打算背叛阿尔斯特?” “别急,我们正要跟你解释这一点。” 鬼面狐摆摆手,示意库丘林稍安勿躁: “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让伱有些难以接受。” 前往王宫的路上。 “这样不是就跟最开始说的不一样了吗?” 莫瑞甘有些不满地道: “按照计划,你不应该暴露才对的,现在库丘林都知道这火是你搞出来的了,这下子该怎么收场呢?” “这也没办法啊,谁知道情况会这么复杂?” 姜律也是略显无奈:“这些事必须得让他知道才行,不然康奇厄伯死后,他怎么能接过这么沉重的担子呢? 再说你和他之间的事,也并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啊,反正你也没有想杀死他吧?”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莫瑞甘有些诧异地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会是想让他当国王吧?说实话,我以为你会夺过王位,自己当国王什么的。” “我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姜律不屑地摇摇头。 “是他,一定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宫内,康奇厄伯满面愁容地在宫殿中来回踱步。 他始终想不通,将阿尔斯特打造成今天的这般模样,鲁格也有一半的功劳,他为什么要破坏他亲手缔造的这一切? 一旁的影子首领也是十分焦急:“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这大概是因为我的任性触怒了他吧。”康奇厄伯有些木讷地下意识道。 “什么?发生了什么?”影子首领下意识地追问。 康奇厄伯终于回过神来,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眼神有些阴翳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影子首领后背一凉,立马低下脑袋:“对对不起。” 而因为现在康奇厄伯本人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夫来追究什么,所以也让影子首领逃过了一劫。 影子首领心有余悸地询问道:“那么,王,现在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没有人能够对抗他” 康奇厄伯抱着脑袋,面目狰狞: “完了,我们完了,阿尔斯特也完了” “就算是库丘林也不行吗?”影子首领又问。 “什么?”康奇厄伯抬起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希冀,可很快又摇摇头:“不行的,就算是他也不行。” 康奇厄伯最清楚库丘林力量的来源,他只不过是得到了鲁格的些许神性,力量本身就是源于鲁格,怎么可能反过去对付他呢? 可影子首领不知道这一点,有些不解地问:“可是库丘林他甚至能将死亡女神莫瑞甘都打跑了好几次,鲁格和莫瑞甘都是神明,既然莫瑞甘都可以,那鲁格没道理不行。” “这”康奇厄伯有些动摇。 如果是这么算起来,好像库丘林的确并不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的。 而且就算打不过,库丘林毕竟也算是鲁格的孩子,靠着打亲情牌,说不定鲁格会动恻隐之心也有可能。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康奇厄伯命令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把他找来吧。” “是!”影子首领鞠躬领命。 可这一鞠躬,他就没能再站起来。 “你怎么了?” 康奇厄伯问道。 他疑惑地上前,拍了拍影子首领。 可谁知道只是稍一触碰,对方就瘫倒了下去。 与其说是瘫倒,更不如说是融化了。 他浑身的骨骼像是在一瞬间消失了似的,只剩下皮肉摊开在了地面上,若不是仔细看,此时的他就跟一张地毯似的没有任何区别。 康奇厄伯再也藏不住了。 在极度的惊恐下,他卸下了威严国王的伪装,发出了少女般烧0的尖叫。 “啊!!!” “刚来就听到有人说我的坏话,这就是你们王室的修养吗?喜欢背后议论他人是吗?” 莫瑞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康奇厄伯的身后,幽幽道: “既然你们背后戳我的脊梁骨,那我只好把他的骨头全部抽走了。” 康奇厄伯猛地回头,在看清莫瑞甘的模样的瞬间,便栽倒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上疯狂往后蹭,直到摸到影子首领的尸体,又是一阵不受控制地大喊大叫。 “芜!这招雀食帅。”姜律鼓着掌,然后厌恶地踢了影子首领一脚。 就是这家伙,让他噩梦开始的地方,姜律看见他就恨得牙痒痒。 “莫莫瑞甘.”康奇厄伯喃喃着,然后回过头:“鲁鲁格” 很显然,他快被吓疯了。 他甚至下意识开始在两名神明面前摇人:“守卫!守卫!” “他们睡着了。” 姜律得意地将竖琴砸在影子首领身上,光速二刷。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康奇厄伯此时已然近乎绝望,有些语无伦次地不断吐出心中的疑惑。 不清楚来龙去脉的莫瑞甘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情况,好奇地打量着一脸反胃的姜律。 虽然他不是鲁格,但康奇厄伯的确是冲着他来的,哪怕心里知道这都是虚拟的,但姜律还是冷静不下来。 “可恶,事到如今还要用这种方式攻击我的精神么既然如此,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看一看真正的地狱吧!!” 姜律大喊着,然后小跑到了莫瑞甘身边: “bia叽。” 他托着莫瑞甘的脸猛嘬了一口。 “哇哦,一口就喝到了布丁唉。”姜律一脸惊叹。 被突然袭击的莫瑞甘面红耳赤,一边推搡姜律,一边口齿不清地道:“把我的舌头还给我!” “不!!!” 康奇厄伯跪倒在地,捶胸顿足,双手握拳用力砸在地面。 “不!!!” 此时的他根本顾不上死亡女神的可怕,红着眼指向莫瑞甘:“你这个贱人!” 经受了无妄之灾的莫瑞甘一愣,脸色逐渐变冷,显然是动了杀心。 就连姜律也被吓了一跳,乖巧地把莫瑞甘的舌头推送了回去。 “你先别急,他还不能马上死,还有用的。” 姜律慌张地安抚着莫瑞甘。 而康奇厄伯见他向着莫瑞甘说话,更是失去了理智:“难怪.难怪.你这个负心的狗男人!我早该知道的,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你还整上画面了?”姜律也是被骂出了真火,反手就是一竖琴,直接砸晕了康奇厄伯。 见此情景,莫瑞甘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即便她再是不想过问姜律的事,这会儿也不免升起了好奇,或者说怀疑。 “能麻烦您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莫瑞甘看看不省人事的康奇厄伯,又看看提着竖琴气喘吁吁的姜律,目光变得有些诡谲。 “嗯。”姜律放下竖琴,叹息一声:“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等到康奇厄伯再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姜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而莫瑞甘则是站在他身边,两人都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撞击带来的晕眩感刚刚消失,康奇厄伯便又立马开始唾骂眼前的狗男女。 可让他不解的是,这一次,不仅姜律不为所动,就连莫瑞甘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愤怒。 这是因为在姜律的讲述下,莫瑞甘已经知晓了一切。 她没想到,传说中的鲁格的真爱,会是一個男人。 而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过后,此时的她,已经有点开始同情眼前这个可悲的人了。 康奇厄伯输出了半天,这才停了下来,转而问道: “你们.你们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 莫瑞甘看看姜律,后者依旧一言不发。 她是有点想告诉康奇厄伯,其实眼前的人并非是鲁格,只可惜说不得。 因为姜律刚刚说了,绝对不会让康奇厄伯当一个明白鬼的,得罪了他,即便是在死前想要解开心结都是奢望,必须得让他带着悔恨死去才行。 而姜律,则是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苏尔泰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其他的我不想说什么。” 姜律斜斜地靠在王座上,单手撑着下颌,俯视着康奇厄伯: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选择为了阿尔斯特去死,我会用你的鲜血解除诅咒,第二,你活下来,让库丘林代替你去死,用他的鲜血解除诅咒。” 康奇厄伯怔住了。 良久,他才颤巍巍地问道:“我真的有选择的权利?” “嗯,是啊,心怀感激地去选吧。”姜律有些不耐烦地道:“总之你们俩必须得死一个,结果由你来决定。” “这” 康奇厄伯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来,这一定是鲁格给他的考验。 那么该怎么选,或许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或许鲁格的翻脸有一部分原因是怪莫瑞甘这个小三,但是至少在刚刚重逢的时候,鲁格明显是充满了善意的。 也就是说,最大的问题是出在不久前的谈话上。 鲁格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利而生气的。 那么问题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我选第一个!我也想明白了,身为阿尔斯特的王,我不应该在国家遇到危难之际只想着自己,我是时候承担起责任,成为我们以前一直所说的,合格的国王了!” 康奇厄伯坚定地说道。 “既然这样。”姜律点点头:“莫瑞甘,开始放血吧。” “啊?”康奇厄伯一愣:“什么?” “放血啊,不放血怎么解除诅咒?”姜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康奇厄伯慌了:“我的意思是,我选第一个。” “我知道啊,第一个就是你死嘛。”说着,姜律催促莫瑞甘道:“快一点啊阿姨。” “等一下,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啊!!” 宫殿中很快充斥起了康奇厄伯的惨叫。 望着失血过多晕眩过去的康奇厄伯,莫瑞甘好奇地问道:“那如果他选第二个,你真的会放他走吗?” “那当然是不会的。” 姜律摇了摇头: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他选第一个,那就说明他是一个伪君子,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他这么说只是想活下去,虚伪到了极点,所以此子断不可留。 如果他选第二个,那就说明他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真小人,所以此子断不可留。 如果他两个都选,那就说明他内心十分险恶,死了都要找个垫背的,永远见不得别人好,嫉妒心极强,所以此子断不可留。 如果他两个都不选,将问题抛给我,那就说明他城府极深,留他一命以后必成大患,所以此子断不可留。” “呃就是选什么都得死呗?” “是这样的。”姜律点点头:“但还是得让他先看到希望再绝望才有意思不是吗?”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奇鲁大弟 “怎么会.” 火场中,库丘林的情绪已是出现了极大的波动,他的眼睛甚至都失去了高光。 鬼面狐将他的身世,以及康奇厄伯利用鲁格给予的神晶将他创造成了半神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当然,鬼面狐还是隐瞒了其中一部分,并没有告诉他康奇厄伯和鲁格之间的事。 但即便如此,其余的部分也足够炸裂了,对于库丘林来说也足以颠覆他的三观了。 “王,我的亲舅舅,也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不,这不可能。” 库丘林疯狂地摇着头,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很遗憾,这都是事实。”鬼面狐有些怜悯地看着库丘林:“我们没有必要骗你的。” 鬼面狐说的的确有理有据,不过人一向是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因此哪怕鬼面狐说破天,库丘林也不愿意承认。 “说起来,你们跟姜格是一起的不是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用这种古怪的手段将我困在了这里,还给人们带来了如此大的灾难,他是阿尔斯特的敌人对吧? 那么,你们也是我的敌人,又如何让我相信我的敌人呢? 尽管之前我很信任你们,但也不要把我当傻子啊,你们为了迷惑我而胡乱编出的这些故事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说罢,库丘林死死地瞪着两人。 “我就说他不会相信的了。”重炮有些无奈:“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的。” 即便是他,之前接受这么庞大的信息量都有些吃力,换位思考下来,作为当事人的库丘林,一定会更加难以接受,并且本能地抵触。 鬼面狐瞥了一眼重炮,示意他少说两句,然后又看向库丘林:“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想让你明白,我们对你都是没有恶意的,我们的的确确是想要帮助阿尔斯特的。” “哈。” 库丘林冷笑一声,轻蔑和不屑都写在了脸上。 现在可怎么办呢? 鬼面狐有些头疼。 便在这时,重炮突然道:“这的确都是真的,我们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库丘林下意识问道。 鬼面狐也是诧异地看向他。 “伱的血可以解除诅咒,康奇厄伯的也可以,不相信的话下次你可以带一些普通的阿尔斯特男人上战场,然后将你的鲜血分一些到他们身上,自然就能够验证了。”重炮说道。 “这”库丘林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鬼面狐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没错,还有这个办法!” 不过库丘林也不过只是迟疑了一瞬,他很快就否定道:“你说的这些也得等到以后验证,可当务之急并不是验证你们说的话,而是阻止姜格。 他现在是去王宫了不是吗?” 顿了顿,库丘林握紧拳头,沉着脸道: “你现在放了我,让我去救王,这才是最大的帮助。” “但很可惜,我们做不到。” 鬼面狐摇摇头: “他创造出的这些火焰,即便是我们也无可奈何。” “该死.” 库丘林暴怒地猛砸着墙壁:“他竟然一直隐瞒着实力,就为了这一天么?” 闻言,鬼面狐和重炮也是不由得眨眨眼。 别说你了,就算我们也不知道他还会这么一手啊 王宫。 “这样就好了。” 姜律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一旁快要睡着了的莫瑞甘从座椅上起身,靠近了过来,然后大惊失色,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 只见康奇厄伯浑身插满了管子,一边输入着不只是什么的白色液体,一边从身体里流出鲜血,滴到准备好的水槽中。 “这是营养液,用来刺激他的造血干细胞工作的。” 姜律一边调试着参数,一边解释道: “阿尔斯特人口众多,即便是把他榨干了都没办法帮所有人解除诅咒,所以绝对不可以一次性把他的血取完,必须得循环利用。” “不是.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莫瑞甘看着被扎成了刺猬似的康奇厄伯,或许是潜藏的密集恐惧症在作祟,总之浑身上下都有些不大舒服。 “啊,你说这些器材啊” 姜律摩挲着下巴:“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从他的卧室里找到的。” “那这些原本是什么?” “唔,我估计都是他的一些小玩具吧。”姜律琢磨着,一脸严肃:“以我的经验判断,有的是用来灌肠的,有的是用来疏通的。 这就不得不批评一下他了,这种只要长,丝毫不管身体受不受得了的玩法,个人认为是非常不安全的。 不过也没办法,想要要求现在的人有这种自我保护意识或许还是有些太为难他们了。” “小小玩具?还灌肠?”莫瑞甘被吓得捂住了嘴。 “这也难怪。”姜律挠挠头:“毕竟那可是鲁格啊,仔细想来,康奇厄伯是被动的那一方其实才是正常的吧?” “好了,别再说了”莫瑞甘扶额:“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有些超前了。” “这样吗?”姜律有些惊诧:“这就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们女孩子都挺喜欢磕这种cp的,我还贴心地帮你给他们这个cp取了個名字—— 奇鲁大弟!” “这又是哪里来的刻板印象?” 莫瑞甘只觉得一阵眩晕: “还有奇鲁大弟是什么鬼,不要乱取这种名字啊!!” “对不起” 沉默片刻,莫瑞甘又问道: “那这个营养液是” “圣水。”姜律耸耸肩:“还是古法陈酿的,你想来点吗?” “我还是不要了.”莫瑞甘盯着软管中缓慢流动的圣水,发自内心地有些抗拒:“总感觉有点眼熟,而且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诶?你也太过分了。”姜律生起了闷气。 莫瑞甘望着失去了意识,被绑在了椅子上翻着白眼满身疮痍的康奇厄伯,突然感到一丝可怜。 作为女神,她所见识过的和听说过的故事,比普通人要丰富得多。 她曾听说过,有一种获取鹅肝的方式,就是像这样将鹅绑起来,限制其行动,然后强行灌食。 鹅没有运动,再加上超出其食量的喂食,很快就会变得肥胖,鹅肝也会异常肥硕。 这样取到的一块鹅肝,分量比自然喂养的好几只鹅加在一起还重。 总感觉,现在的情形就和培育鹅肝差不太多,唯一不同的是,鹅死得还痛快点,而康奇厄伯想死就没这么容易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悄悄看了一眼姜律。 你才是真正的死亡之神吧. “好了,不多废话了。” 姜律看了看时间: “你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去灭火了。” 可不知为何,莫瑞甘似乎有些抵触:“我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 “因为一开始本来是因为能报复库丘林我才答应你的,但现在你都已经暴露了,他知道是你放的火了,那我去救完火,又出现在你的身边,他不是一下就看出来我们是一伙的了?” 莫瑞甘有些幽怨地抱怨道: “本来是可以把这当作天灾,然后我帮他解决,让他不得不记住我的恩情,最后再狠狠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但现在一切都是空谈了,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如果失去了明确的目的,那么单纯的救人对我来说便相当于违背了我死亡女神的名号,我的神力是会被削弱的。” “还有这种事?” 姜律终于明白了莫瑞甘的忧虑。 她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库丘林看到了自己放火,即便她解决了阿尔斯特的灾难,库丘林还是不会对她心怀感恩。 那莫瑞甘就相当于是白忙活了,而且甚至还会因为做出了不符合神位的事情而被反噬,她当然不乐意去跑腿了。 不过现在康奇厄伯的产血正在关键时候,姜律也离不开,万一在他去灭火的时候出现任何意外导致康奇厄伯提前死亡,那解除诅咒的道路就算是断掉了。 但是虽然他控制了火势,不至于会伤到人,但时间一长,阿尔斯特一定会被烧成一片废墟,所有房屋基建全部被毁,即使所有人都存活下来也只会变成难民,同样不行。 姜律叹了口气,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诶不对。” “什么不对?” “换个角度想想,有没有可能正是因为他知道了你和我是一伙的,所以你报复的效果会变得更好呢?”姜律问道。 “什什么意思?” 于是姜律便解释道:“就是说,他知道这火是我放的,但是其他阿尔斯特人不知道啊,所以你救人,还是可以报复库丘林的。”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莫瑞甘显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很简单啊,你救了人,那些被你救了的人是不是会对你感恩戴德?” “人之常情。” “对啊,但是他们不知道,库丘林是知道的,这就会造成一个局面.” 姜律邪魅一笑: “那就是清楚真相的库丘林,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子民们认贼作父,感谢我们这个罪魁祸首。 他肯定会想解释,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急死的。 相信我,人在不受信任的时候的那种憋屈,那种郁闷,心里那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更别说是他这种骄傲的人了。” “有道理啊。”莫瑞甘眸子一亮,但很快又颓丧下来。 “怎么了?” 莫瑞甘叹息道:“不过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也符合大多数的情况,但我还是感觉很困难。” “为什么?”姜律不解。 “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库丘林在阿尔斯特的凝聚力。” 莫瑞甘回答道: “阿尔斯特人对他们的这个英雄是十分敬佩的,可以说康奇厄伯是王,但库丘林才是精神支柱,大家对他是无条件信任的。 就这一点来说,即便我跟他有仇,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样的人在彼世都是十分少见的,虽然很多时候很令人痛恨就是了。” “你说这个啊,这一点我当然想到了。” 姜律叉着腰,得意地道: “这也是最令他抓狂的一部分了。 我需要你一边救人,一边宣称这是由于康奇厄伯背叛了阿尔斯特,将神明赐予他用来解除阿尔斯特受到的诅咒的神晶用到了库丘林的身上,因此造就了阿尔斯特无与伦比的神力。 人就是这样的,一旦发现未知的事物,例如库丘林与生俱来的力量,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之后,他们就会对其失去敬畏之心。 而且库丘林的神力,其实是相当于踩在阿尔斯特人民的头上得到的,代价是所有男人都失去了作战的能力,这对一个好战的民族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那么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库丘林就会失去公信力,那么不管他怎么说,大家都只会当作他在为自己的利益作辩解,目的只是把他们当傻子糊弄,以此保全自己。” “可他们会相信吗?”莫瑞甘还是有些担忧。 “都用不着他们马上相信。” 姜律说道: “只需要让他们有这层认知,让他们心生嫌隙就够了,人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只要有了怀疑的念头,那不管库丘林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会下意识去寻找疑点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相信做到这个程度绝对不是难事。 只要不是百分百信任,那不管库丘林说什么,他们都会存疑。 再加上这本身就是事实,根本不怕有人去挖掘真相,因为本来也绝对经不起推敲。 而且我很快就能提取出一部分能够解除诅咒的鲜血,我会第一时间选出一批人来进行净化,等到他们发现这样真的可以解除诅咒,那舆论一定会彻底倒向我们的。” “嘶”莫瑞甘呡着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后背发凉:“这也太狠了吧,这不等于是把库丘林钉死在耻辱柱上了吗?” “也不一定,主要还得看他的表现了。” 姜律若有所思: “如果他能回头是岸,我当然还有办法能帮他洗白,就看他怎么选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意识形态的共鸣 “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人们焦急地在街道上来回徘徊着。 阴影处靠墙坐着一排又一排喘着粗气的人。 他们的身旁放着许多水桶,水桶中还有残留的水渍。 这些人都是刚刚不断从公共水井中取水灭火的人,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浇水,火势都丝毫不见衰减,反倒是愈演愈烈。 渐渐的,他们放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愤恨地摔着桶,眉眼间尽是懊恼。 “入侵吗” 有人似是自言自语。 “不,不是入侵。”有人摇摇头:“如果是入侵,那我们身上的诅咒一定已经发作了,但现在什么异常也没有,不可能的。” “不是入侵.那就一定是谁家不小心导致失火了吧。” “可是这火根本灭不掉啊,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这种火焰的颜色也跟平常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说是天灾吗?” “天灾.” 人们动摇了。 “神啊!为什么我们阿尔斯特人如此多灾多难,不仅要被诅咒,还要受到如此恐怖的天灾,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大家此时已是满脸绝望。 城墙已经被火势包围,他们出不了城,眼下的情况,他们似乎只能等死了。 这时,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 “英雄呢?我们的英雄库丘林呢?” 这个提问唤起了人们的希望。 “是啊,库丘林大人在哪?他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如果是他,即便是天灾也一定可以轻易解决的吧,毕竟神明的诅咒对他来说都是无效的啊。” 人们议论纷纷。 可很快,就有从别的区域逃过来的人,充满痛苦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看到库丘林大人进入火场救人,然后就.” “就怎么样?” “你快说啊!” “就再也没能出来了!” 沉默和悲伤瞬间笼罩了刚刚还满怀希望的人。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仿佛世上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库丘林,竟然也战胜不了这次的天灾吗? 一时间,除了周围在燃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声,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很快,这个消息传遍了城市各处。 阿尔斯特仿佛变成了一座死城。 那些以此为信念勉力支撑着,等待库丘林天降神兵救援的人们,顿时失去了精神支柱。 人还活着,但其实已经死了。 库丘林的侍从们此时仍焦急地等待在库丘林消失的房屋外。 他们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救他,可是在无情的大火面前,他们根本什么也做不到。 “即便是大人,也战胜不了自然啊.” 有人颓丧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失去了高光。 他们的信仰,在今天崩塌了。 “该死的,辛普森和史泰龙也没有下来,他们不会也.” 有人突然想到了鬼面狐和重炮也上去了,但同样迟迟没有下来。 这让他们不禁怀疑,难道这两位有望比肩库丘林的勇士,同样也栽在了这场大火的手上吗? 不解和茫然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库丘林所在屋子的对面,一幢三层的木楼,已经被大火摧残得摇摇欲坠。 轰! 随着最后的支撑主体结构被破坏,木楼轰然倒塌。 破碎的木板裹挟着姜律的圣火,狠狠朝着聚集在街道上逃难的人们砸了过来。 “小心!” 有人提早了一步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去拉身旁的同伴。 可他们毕竟是跟随库丘林身经百战过的人,对战局的判断相当敏感,反应慢了半拍,自知已经跑不了了,便是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想要救自己的同伴,把他们推到了安全区域。 于是,这些被推开的人,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木楼倒塌的废墟死死掩埋了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啊!!!” 他们哀嚎着,嘶吼着,但除了这些,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就连库丘林都拿这场大火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他们又能有什么对策吗? 除了等死,好像什么对策也没有了。 “神啊.您就一定要彻底灭绝我们阿尔斯特吗?” 他们当然听不到神的声音。 因为神是用行动回答了他们。 掩盖了数十人的废墟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试图破开头顶掩埋着它的这些木石。 很快,红黑色的光芒自废墟下破土而出。 那是一個诡异的光球,幸存者们光是看一眼,便是心生悸动,后背发凉,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似的,明明还活着,但是眼前已经开始过走马灯了。 战场上多年来培养出的敏锐的感知告诉他们,这或许是他们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我感受到了寂灭和破坏.” 有人喃喃自语。 “原来,真的是神要毁掉我们吗?” 到了这会儿,他们再也无法心存侥幸了。 这样诡异而神秘的力量,除了神明便没有其他了。 可事到如今,真真切切地面临着死亡,他们反倒是释然了。 横竖都是个死,跟被火活活烧死比起来,这样被神秘的力量杀死,似乎要更有趣一些。 “就这样吧,被神杀死,倒也不失为一种荣誉啊。” 可正当他们已经彻底麻痹了自己,打算坦然接受命运的时候,那黑红色的光球突然破碎了。 刚刚被倒塌的木楼掩埋的人们摔落在了地上,迷茫地摸着身上,然后抬头看着废墟外同样一脸懵圈的同伴们。 “没没死” “可是刚刚我以为我已经到地狱了。” 反应快些的人已经靠近过来,拉起了他们:“刚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不远处立于屋顶之上的莫瑞甘目睹了这一切。 “啧明明是死亡女神,结果居然主动出手救了人,明明只要灭火就好了的,真是的” 她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按照计划,库丘林所在的地区得是最后解救的地区,不过途径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人被掩埋,她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了。 不过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前去先灭掉其他地区的天堂圣火时,却是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一股眩晕和反胃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一个没站稳,莫瑞甘差点跌落了屋顶。 蹲伏下来,莫瑞甘捂着心口,紧紧锁起了眉头。 “坏了,身为死亡女神却救了人,神力反噬了” 感知着体内逐渐紊乱的庞大能量,莫瑞甘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不行,得冷静下来.” “越是这样的情况,越是要镇静才行” “想想姜格会怎么做.” 一边抵抗着神力的反噬,莫瑞甘一边强迫自己镇定。 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救人为了更好的破坏,我救了库丘林忠实的拥趸,等到姜格在民众面前揭开天灾的秘密的时候,这些人一定会选择离开库丘林。” 莫瑞甘站了起来: “到时候库丘林就会众叛亲离,而我,反倒是会成为他们新的信仰! 是的,没错! 破坏信仰,破坏人心,才是破坏的最高境界,这不是反噬,这是一场试炼!” 莫瑞甘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连带着原本趋近于紊乱的神力都稍稍稳定了一些。 尝到了甜头,莫瑞甘继续自我麻痹。 她一边在脑海中的神域构筑出姜律的影像,一边推算着如果是他,会怎么说。 不知不觉中,莫瑞甘的意识竟然跟姜律给她留下的意识形态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两人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解救未尝不是一种死亡。 已知死亡后的人会前往彼世,成为彼世中的一个普通生灵。 那么解救本该死亡的人,就是否定了他们在彼世的存在。 所以救一个在下界的人,就等于杀了一个在彼世的人。 根据姜律相对论,救人就等于杀人!” “我明白了!” 莫瑞甘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刻,她体内反噬的神力完全平静了下来,甚至隐隐有更进一步的趋势,精神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饱满。 莫瑞甘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充满干劲。 “决定了!我要杀了所有阿尔斯特人!” 随即,她迈开脚步,准备以姜律相对论为理论基础,通过拯救阿尔斯特的方式毁灭阿尔斯特,贯彻自己死亡与破坏女神的意志。 不过就在她调整好状态,准备动身的时候,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诶?我和他的共鸣,为什么会提到姜律这个名字,他不是叫姜格吗?” 莫瑞甘认真思考起来,不过完全没有头绪。 “算了,不管了,先去办正事儿吧,我已经等不及要来一场大屠杀了!!” “快跑!” “快跑啊!听说英雄库丘林已经被烧死了!” “我不要死啊呜呜呜!” 慌乱的人群混乱地奔跑着。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只能遵循着本能往火势较小的地方跑。 数百人的队伍奔跑起来发出的杂乱的脚步声,声势并不亚于一支军队。 不时有人摔倒,不时有人掉队,但不管他们如何哀嚎,也没有人敢伸出援手。 事到如今,大家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是去管那些摔倒后受了伤或是短时间内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 在天灾面前,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个累赘,或者说一具还活着的尸体。 “妈妈.” 掉队的小女孩无助地左顾右盼,寻找着亲人的身影,但是因为个子太小,她除了无数双大腿,什么也看不见。 而原本牵着她的母亲,在女孩掉队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并奋力地尝试逆流而上,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去寻找她的女儿。 奈何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她如何呼喊,声音也总是会被盖过去,无论她如何努力扒开人群,也只能被越挤越远。 这样的绝望,比因为地铁太挤而眼睁睁看着站台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被上车的人挤到了更远的地方而错过下车还要绝望一百倍。 这种情况到处都在发生。 姜律是控制过火势没有错,但在老院长的保护下,从小到大没有真正意义上经历过什么灾难的他并没有想到,在恐慌之下的人会比灾难本身还要可怕。 从天堂圣火降临到现在,真正被烧伤的人屈指可数,被烧死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反倒是人群的踩踏造成的受伤数量,却是不计其数。 突然,逃亡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不跑了?” “发生了什么?” “前面是死路吗?” 前方并不是死路,但前方有死神。 莫瑞甘拦在了逃亡的队伍前。 前方领头的人们原本并没有在意这个拦在路中间的女人,打算一股脑冲过去的,但还没近得对方的身,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弹开。 数十人瞬间摔得人仰马翻。 后方的人来不及反应,撞了上去,中段的人被前后夹击,不少都在这种无法抵抗的力量下跌倒在地。 整个逃亡队伍一下子乱作一团。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但领头的那些人,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包裹着莫瑞甘的那团黑红色的能量。 “神明!是神明!” 他们一下子就联想到刚刚听到的,这场大火是神罚的传闻,瞬间就恐慌了起来。 “你就是制造了这场大火的人吗?” “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而莫瑞甘,则一脸平静。 “准备好赴死了么?凡人。” “你果然要赶尽杀绝!” “阿尔斯特到底怎么你了?!” 人们愤怒无比,在死亡面前,什么神不神的,他们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管你是什么,只要是想杀我们的,那就不配得到我们的尊敬! 然而,莫瑞甘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刚刚还处于恐惧和震怒中的阿尔斯特人突然懵逼了。 只见莫瑞甘毫不顾忌地疯狂释放着神力。 这些神力在触碰到那些无法熄灭的火焰时,后者只不过稍作抵抗,便立刻化为了乌有。 “火灭了?” 人们难以置信。 将周围的大火全部扑灭,给逃难的人们清理出一片安全区之后,莫瑞甘这才收起了神力,然后轻蔑一笑。 “你们还不知道,其实你们已经死了吧?呵呵呵呵呵.” 一阵阴笑过后,及时雨莫瑞甘奔赴了下一个火场。 被火焰和莫瑞甘的神力洗礼过的人们脱力般地坐到了地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莫瑞甘消失的方向。 “我们.好像得救了?” 王宫的最高处。 “看来我现在能发出的天堂圣火,对真正的神明来说还是不值一提啊” 姜律盘着腿坐在这里,俯视着整个阿尔斯特,摸着下巴有些失望。 看着已经稳定下来,并且逐渐趋于消散的火势,姜律又打起了精神。 “不过莫瑞甘还挺能干的嘛,本来以为会拖拖拉拉的,结果竟然这么积极吗?” 说着,他扭头扇了海胆似的康奇厄伯一巴掌。 “准备一下,快到伱上场了。” “唔唔.” 清醒过来的康奇厄伯想要说什么,但剧痛和被凝固的铁水焊死的嘴已经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姜律触发了隐藏彩蛋 “火灾.稍稍控制住了吗?” “刚刚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高贵的神明,那样的火,只有神明才能灭,也只有神明,才有这样的慈悲出手救我们!” 安全下来的上万灾民们此时已经逐渐从四面八方聚到了一起。 他们并不认识莫瑞甘,不过尽管她举止怪异,一边说着要将阿尔斯特整个屠杀殆尽,一边又不停地出手解救灾民,所以大家一致认为她是个慈悲的神。 就是有点心口不一。 正当劫后余生的灾民们稍微振作了起来,有心情讨论莫瑞甘的身份时,距离聚集地不远处的,王宫的高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琴声。 “这个是” 有贵族很快听出了这首曲子。 正是此前库丘林的战前宴会上听过的曲子。 “这是《阿尔斯特进行曲》!演奏的人好像叫.姜格什么的。” 一听他提到这個曲子,原本还有些茫然的百姓们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们不止一次听说过这首曲子的大名,不过因为主管礼仪的艾迪逊还未来得及汇编和发行,所以大家都只是听说过,但大部分人其实并没有真的听到过。 如今第一次听到,他们便是瞬间沉浸在了这雄壮而充满力量的音乐之中。 这会儿正值大劫之后,那前奏的悲壮和压抑一下子就让他们代入了进去,而压抑后的释放,则是让他们原本麻木和哀伤的情绪变得高亢激昂起来,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于是,所有人都被这从王宫传来的音乐所吸引,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需要仰视才能看全的高台上。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满脸肃穆,扮演着一个忠实的见证者。 一种莫名的情绪连接了每一个人,此时此刻,所有阿尔斯特人仿佛浑然一体,而他们的主心骨,便就是那座高台。 “阿尔斯特的大家,努力活下来的大家,恭喜你们,在这场神之浩劫下证明了你们的决心。” 琴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年轻的男声。 “果然是姜格。” 有贵族认出了他,疑惑道:“他在那里做什么?神之浩劫又是怎么回事?” “相信你们现在还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站在高台边缘的姜律摊开手,就像一个老练的演说家: “这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我想有不少人应当都已经感觉到了,这无法熄灭的火焰,绝对不是我们的世界所存在的。 是的,神明降下了大火,他想要借此警告大家,或者说,暗示。 而我,身为吟游诗人,侥幸得以用音乐沟通到了神明,因此得到了作为中间人,向大家传达神的意图的机会。” 底下乌压压的民众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倒是没怀疑姜律说的沟通到神明,毕竟吟游诗人本就神秘,并非无法像先知或是德鲁伊那样接触到一些难以想象的存在。 只是他们对姜律的谜语人行为表示不解。 “暗示我们什么?” “为什么仅仅只是暗示,却要我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人们大声地质问着。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姜律伸手虚按了两下,微笑道: “这实际上是一场误会,神明误会了大家,他认为你们身上的诅咒到现在还没有解除,是对他的不敬,是对他的懈怠,因此,他才做出了这样草率的决定。 至于误会的根本,则是你们的王,康奇厄伯!” “康奇厄伯王” “他怎么了?” “事实上。” 姜律大声解释道: “神明早就给予了阿尔斯特解除诅咒的宝物,可是康奇厄伯,他贪图宝物上的神力,心中出现了邪念和贪欲。 于是,他就将宝物据为了己有,从而背叛了整个阿尔斯特,也背叛了神明的旨意。 他无疑该对阿尔斯特心怀愧疚,因为他不仅引来了女神玛查的诅咒,更断送了补救的机会,正因如此,现在的大家才无法保家卫国!” “这不可能!” 贵族和康奇厄伯的狂信徒们压根就不相信这番话,尽管姜律已经用琴声施加了轻度催眠和心理暗示,但他们对康奇厄伯的忠心显然有些超出了姜律的想象。 但也有理智的人,则是持保留态度,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第一个证据,当然就是大家在如此大的火灾中都毫发无损地存活着,如命运的指引一般,一起聚集在了这里。” 姜律笑道:“神明是慈悲的,他不会赶尽杀绝,这一切,不过只是如我所说的,一个小小的警告。 不过要我说,你们的确是受了无妄之灾,归根结底,就算是惩罚,也该惩罚康奇厄伯,而不是你们。 这么算起来,诅咒、无法解除诅咒、加上这场大火,伱们总共吃了康奇厄伯三次亏,他可真算是十足的大恶人了。” “不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 尽管在宴会上时对姜律表现了欣赏和友好,但涉及到康奇厄伯,这些如今还能屹立不倒的贵族们自然无条件地站在了他们的主子那边。 “我们要的是切实的证据!” “切实的证据么,别着急。” 姜律转身,弯腰,从身后的地面上拿出了一个巨大的容器。 容器中满是粘稠的深红色液体。 这自然是康奇厄伯的血,为了不让他过快地失血而死,姜律很聪明地选择了抽静脉血,这样虽然效率差了些,但胜在安全,否则圣水制成的营养液也没有办法给他吊住命。 “这是什么?” “深红色的.不会是血吧?” “不可能,这么大一罐,得抽干多少人啊?即便是牲畜,恐怕也不是这么轻松的。” 面对底下众人的议论,姜律并没有作答。 他只是将容器抛向了人群,而后用哈斯茉尔的羽毛,弹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火星。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这点儿火星根本不足以让底下的人认出来,这就是那种无法熄灭的火焰。 他们只看到,一道奇异的闪光过后,那半人高的容器便在半空中炸开。 容器中的液体,则一股脑地泼洒了下来,径直淋到了所有人的脑袋上。 他们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但刚刚的琴声又突兀地响起,人们原本打算迈开的脚步便又放了回去,他们的脚底就像是整个被吸附在了地面上。 下一瞬,康奇厄伯的血液就到了他们的头顶。 或是从头流到脚,或是只粘上了星星点点,但总之,所有人都成功接受了这番洗礼。 闻着鼻头传来的铁锈味儿,英勇善战的,身上从来不会缺少伤疤的阿尔斯特人终于确定,这就是血。 可还不等他们回过神,便是清晰地感知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从他们的体内剥离。 很快,每个人的头顶都开始升起些许黑雾。 “咒令!这是咒令被破解的标志!” 人们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的脑袋上都有黑雾,也就意味着所有人身上的咒令都被破解了。 虽然任何咒令被破解的标志都是一样的,可并非每个人都正被咒令约束,所有阿尔斯特人都受到的咒令,或者说诅咒,只有一个。 “玛查的诅咒真的消失了吗?!” 大家左顾右盼,观察着其他人头顶上的模样,脸上纷纷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嘴巴都合不上。 “当然。”姜律张开双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玛查的诅咒已经消失,如果还有疑惑,大家随时可以前往战场验证,如今阿尔斯特被三国联军所包围,我想找一个验证的机会是很容易的。” “可是.为什么?你不是说神明的宝物已经被王据为己有了吗?” “难道宝物就是这不知名的血液?” “不不不。”姜律轻轻摇头:“宝物已经消耗殆尽了,而这也不是什么不知名的血液.” 说着,姜律再度转身,将半死不活的康奇厄伯提了起来。 “那是.那是” “那是,王,康奇厄伯王!” 他们难以想象,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如今怎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可不知为何,人们按理来说看到这一幕本该愤怒的心情,此刻除了有些黯然,竟然没有丝毫波澜。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开始相信了姜律的话。 康奇厄伯王真的背叛了我们吗? 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这个名叫姜格的人说的话,是那么有理有据,而且一一应验,甚至他真的帮我们解除了诅咒呢? 可尽管大部分人都这么想,却也还是有些极端的忠实信徒,在第一时间便是破了防。 “你对我们尊贵的王做了什么?!” 姜律不慌不忙地道:“如你们所见,刚刚的血就是他身上抽出来的,用你们的话说,这或许该叫尊贵的血吗?” 不等下方的人们或是震怒,或是震惊,姜律就继续抛出了重磅消息。 “这也正是康奇厄伯的第四宗罪。” 姜律严肃道: “其实就算没有神明给予的宝物,他的血也可以用来解除诅咒,这是因为他一手促成了玛查的死亡。 而玛查的诅咒,是与她本人对康奇厄伯的怨恨相伴相生的,既为血债,必以血偿! 可他,你们的王,选择了逃避。 他隐瞒了真相,多年以来始终将他自己的过错加在了你们的身上,让你们困于诅咒,无法自救。 你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帮他还债,你们明明没有享受到他的权利,却要帮他偿还权利应有的代价。 这真的合理吗? 你们又真的甘心吗?” 吟游诗人的能力,姜律的激情,【煽动】技能,以及早就融入了骨子里的,不用主动触发也能如臂使指的【又当又立】同时在发力。 光是这番言论便是足够让他们心生嫌隙,更别说困扰他们多年的诅咒刚刚才被解除,证据都甩在了他们的脸上。 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而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姜律甚至不用让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有一部分人相信,其他人便也会很快加入进去,甚至通过自我脑补来自圆其说。 况且这本就是真相的一部分,不仅脑补都免了,而且即便是疑心再重的人,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于是只言片语间,作为康奇厄伯最坚定的拥护者们,便已经将矛头调转向了他们拥护的对象。 “那么.” 姜律举起了康奇厄伯,有些疯狂地道: “接下来,就是最喜闻乐见的时刻了,你们将有幸,亲眼观看背叛者的死亡。” “要处死他吗?” 有的人眼中出现了些许不忍心。 也有人忧心忡忡。 此时正值内忧外患之际,王没了,这可是天塌了的大事。 但很快就有人大叫道:“杀了他,换库丘林来当王!他一定不会像康奇厄伯一样背叛我们,而是能带我们度过这场危机。”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大家纷纷格局打开。 对啊,还有库丘林! 没当上王的他都是如此有作为,一己之力拖了康诺特这么多年,要是当上了国王,拿下整个爱尔兰不是指日可待? 那岂不是很快就能像进行曲中描述的那样,重铸往日荣光,剑指整个世界? 妙,实在是太妙了! 听着下方的大声议论,姜律无奈地自言自语:“不过很可惜啊,他也是造成你们苦难的一部分,只不过相对而言,他也的确是无辜的。” 说着,他歪着头,和绝望的康奇厄伯对视起来。 “看起来,他们都巴不得你死呢,不过你本来就打算培养库丘林当你的接班人吧,这样也算是遂了你的遗愿吧?” “唔!唔!” 康奇厄伯奋力地扭动着。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鲁格。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用强大的心智克服着浑身上下的痛苦,拼尽全力想要张开嘴。 刺啦! 一道撕裂声发了出来。 正打算将他丢下去的姜律诧异地抬头,正好看到他那张血肉模糊的嘴。 “诶?用铁水焊起来都能撕开?意志力这么强大吗?” 康奇厄伯双目充血,一张嘴便是一团脓血流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怒斥道: “敢用我和鲁格的感情来欺骗我,你不得好死!我会像玛查诅咒我那样诅咒你,让你终生都被最恶,最痛苦的咒令所包裹!” “好好好,了解了。” 姜律大笑,显然压根不当回事儿,随后露出一抹狠色: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告诉你,其实你背不背叛暴不暴政的,我根本不在乎。 你真正的罪名,导致你死亡的原因,是他妈的想跟我搞南桐!” “我你.”康奇厄伯懵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真正导致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阿尔斯特崩溃的原因会是这个。 “你别当我面搞我随你怎么说,可你错就错在,把算盘打到了我的身上!” 姜律咬牙切齿: “就连宙斯,他都不敢在我面前变天鹅,你怎么敢,怎么敢当我面骚了骚的啊?!” 说罢,天堂圣火瞬间覆盖康奇厄伯,让他发出了阵阵惨叫。 按照姜律对他的仇恨,本该用三味真火的。 但毕竟面前的是个真酮,姜律有点害怕,不敢也抗拒拿出真家伙。 “下辈子投胎到米国,当个倪哥,我随你怎么搞!” 姜律发出了独立宣言,然后将康奇厄伯丢了出去。 可就在姜律冷笑着,以为要看到他摔得七零八落之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天堂圣火烧坏了康奇厄伯身上的某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东西。 一瞬间,他生命的凋零便是被远在彼世的某个强大的神明所知晓。 一只被赤金色的光芒所包裹的大手,竟是从康奇厄伯的胸前探了出来,径直抓向了姜律。 一直盯着这里的民众们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只大手传出的气息,甚至比在他们面前灭火的莫瑞甘还要神圣和强大,令人不由自主生出顶礼膜拜的欲望。 而感受到死亡气息的姜律,则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神圣的。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我超!替身攻击!” 姜律下意识往后退,同时以最快的速度释放自己最强大的技能——三味真火。 同时所有邪神躯体被同时唤醒,试图抵御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抓。 可不管姜律尝试了什么手段,似乎都无法阻止大手的推进。 姜律清楚,三味真火和邪神左手都是对其造成了一定影响的,但不知道什么驱使着这只大手,总之它就是朝着姜律的脖子恰了过来。 而那危险的气息越是靠近,姜律越是感觉到血脉凝滞,不仅反应变得迟钝,动作变得缓慢,甚至就连思绪都仿佛被冻结在了这一刻。 “鲁格吗” 姜律瞪大了眼睛,就如同所有反派一样,上一秒还在尽情地说着废话,下一秒就“纳尼?”“马萨卡?”“岂可修!”。 “鲁格是吧?他妈的我记住你了!” 姜律放下一句狠话,便打算直接脱离。 反正解除诅咒的主线已经完成了,这个灵域也算是攻略了。 虽然没来得及跟黛克泰尔告别,也没来得及跟库丘林上嘴脸,更没来得及跟莫瑞甘拉关系,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然而,让姜律震惊的是, 现在竟然无法脱离?! 【警告:您已被主神锁定,当前状态下无法脱离,无法使用复活币,无法使用技能】 “啊?” 姜律傻了。 怎么会还有这种隐藏设定? 不管是论坛上还是道听途说,压根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事啊? 从天堂瞬间掉进地狱,心态爆炸的姜律只来得及发自内心地问了一句: “我测试你的码!主神是你爹啊?!”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远程遥控呢? 【警告:您的队友已被主神锁定,当前状态下无法脱离,无法使用复活币,无法使用技能】 跟姜律收到的警告类似的提示在同一时间也出现在了鬼面狐和重炮的眼前。 重炮从未见过或是听说过这种情况,因此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以为这是什么限制类的彩蛋。 再加上警告里说的是“您的队友”,火没有烧到自己身上,他也就自然没有太过紧迫的感觉。 在确定眼前的鬼面狐没有什么异样后,他便好奇地道:“姜宝这是干什么了,怎么突然被限制了。” 可谁知鬼面狐却是脸色难看地回答道:“不是被限制,是被攻击了。” “什么意思?”重炮不解。 “来不及解释了,现在必须先去找他。” 说罢,鬼面狐也顾不上还被三味真火牢牢困住的库丘林,更顾不上解释了,转身便朝楼下走去,打算先找到姜律再说。 看他的模样,重炮也反应过来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于是也是跟了上去,独留下库丘林在火中凌乱。 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已经灭掉了城内所有的火的莫瑞甘终于来到了这最后一站。 这边库丘林还在焦急地喊着鬼面狐和重炮的化名,希望他们讲清楚姜律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又是什么时候才能放了他。 那边莫瑞甘便已经轻佻地打起了招呼。 “哟哟哟,这不是无所不能的,自信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一切困难险阻的库丘林么?怎么被困在了这里啊?” 库丘林闻声一愣,随后回头,看到了站在窗台外的莫瑞甘。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令莫瑞甘感到意外的是,库丘林这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反唇相讥,反倒是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不等莫瑞甘开口,他便又继续道: “算了,随便什么原因吧,既然你在这里,那就快帮我个忙,把我带出火场。” 显然,在他看来,姜律制造出的大火一定是某种魔法,虽然身为战士的他只靠自己没有办法对付魔法,不过这对于神明莫瑞甘来说一定不是什么难事。 莫瑞甘虽然惊讶,但也并没有因为库丘林首次求助自己并服软而心花怒放,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恋爱脑了。 稍作思忖,她意识到库丘林恐怕还不知道她现在跟姜律是一伙的,便认真道: “不瞒你说,实际上我的确救了不少人,尽管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 事实上,我此前就在城外不远处,看到着火的第一时间我就赶来了,还帮助阿尔斯特的居民们灭了所有的大火。 而你这里是最后一处,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也被困在火里了。” 库丘林现在一心只想尽快去王宫找到姜律,防止他对康奇厄伯不利,并和他当面对质,所以也来不及顾及莫瑞甘言语间的嘲讽了,罕见地耐着性子请求道: “那真是太好了,莫瑞甘,我从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快救我出去吧。”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莫瑞甘对这个过气crush的称赞不以为然: “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伱?换句话说,其他人我都可以无条件去帮,唯独你,我就算能帮也不是太想帮,这可怎么办呢?” “现在不是纠结于我们之间的恩怨的时候了,现在是关于阿尔斯特未来命运的最重要的时刻,算我欠你個人情!”库丘林因为过于着急,语气都是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这当然不够有说服力。 莫瑞甘歪了歪头:“阿尔斯特的未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过于急切,库丘林也顾不上太多了,竟是跟莫瑞甘谈起了条件:“听着,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我吗,你现在帮我这个忙,我就同意和你试试。” 然而,库丘林并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始终认为莫瑞甘总是给他找不自在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殊不知,这优越感十足,并且带有爹味趋势的条件,却是让两人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愈发雪上加霜了。 莫瑞甘震惊地发现,以前的自己真跟瞎了眼没区别,只要用稍微正常些的眼光来重新审视库丘林,就会发现这人是真特么下头。 “哈哈,免了吧。”跟姜律相处了一段时间,莫瑞甘也染上了一些奇怪的说话方式:“你还是和你亲爹去试试吧。” 说完,转身作势要走。 库丘林自然是听不懂此中玄妙的,只当莫瑞甘这么说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想着只要能出去,被骂就被骂吧,就也没太当回事,依旧好言好语希望她能救自己出去。 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就连莫瑞甘也没办法消除姜律发出的三味真火,必须要等烧满一整天它才会自动消失。 这就给了莫瑞甘狠狠报复他的机会了。 眼睛一转,她计上心头。 救是要救的,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得假装做仪式拖满时间,既然如此,不如先陪他耍耍。 想到这里,莫瑞甘终于再次转回身子。 “救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些条件。” 不明真相的库丘林闻言,也只得咬咬牙:“你说。” 在坏女人玩弄下头男的时候,重炮和鬼面狐两人也正火速赶往姜律所在的王宫。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叫正在被攻击?” 重炮急得抓耳挠腮,对鬼面狐突然这么急的原因十分好奇。 盘算着赶到王宫还需要一段时间,鬼面狐也就趁着这个时间跟重炮解释起来:“因为这样的情况以前出现过。” “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这都算是公会内部的一些机密文件,遇到这种情况并上报的驱魔人都签了保密协议的。” 鬼面狐沉着脸,没有丝毫隐瞒: “在这些机密文件中,攻击驱魔人的存在称谓有很多种。 主神,尊者,神仙,甚至是外神古神。 而这些驱魔人,不管等级高低,实力如何,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最开始,高层只当这些存在是特定灵域种特有的隐藏陷阱,对驱魔人来说绝对致命,因此特意搜集了这些情报来分析,想要找到其中的共同点,防止其他驱魔人再步后尘。 可是这些内容之间完全没有共通之处,似乎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规律,这也让分析的团队焦头烂额,完全没有头绪。 考虑到这毕竟是极小概率事件,为了不引起恐慌,这才将这些消息封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上次我们攻略了【无限监牢】,不是发现了灵域可能是某个时空存在着的真实世界吗? 直到这个时候,情况才发生了变化,他们开始意识到,或许这种事件不存在规律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存在是完全真实的,而引起他们敌意的可能性千奇百怪,所以才没有所谓的规律。 如此一来,这种所谓的隐藏陷阱,其危险程度也就上升到了相当于自然灾害的程度,无法预估,无法预防,无法预警。 不到真的发生,谁也不知道这种事件什么时候会出现,更可怕的是,一出现,就意味着有人要死了。” 听到最后,重炮已经是瞠目结舌了。 在他的认知中,驱魔人面板和系统就是灵域中最高的权限,他根本就想象不到,还有什么存在是能凌驾于这种权限之上的,甚至能剥夺驱魔人脱离、使用复活币这样最根本的能力。 这样的危险性已经不是九死一生的自然灾害能够相提并论的了,完全就是十死无生,简直就像是造物主心血来潮,随意挑了一个人让他赴死。 不可抗拒,不可逆转,不可违背。 除了绝望说不了其他。 “姜宝他怎么会招惹上这种存在的.”重炮面如死灰。 他接受不了不久前还在一起说话的好友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而且死得这么充满了无力感。 “不知道,所以才要赶过去看啊。”鬼面狐也是情绪低落。 他知晓的比重炮多得多,所以他甚至连重炮内心深处隐藏着的那一丝侥幸心理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个提示出现,姜律就已经难逃厄运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当他们以最快地速度赶到王宫下时,沐浴了康奇厄伯鲜血,已经解除了诅咒的人群正一片哗然,恐惧地盯着上方的姜律,以及他面前扼住他咽喉的那只神之手。 光是这一只手带给他们的冲击力,便是千个万个莫瑞甘比不了的。 这其中当然有着眼下的死亡女神并非是神明本体的原因,但这种神性的天壤之别,也足以看出,即便是莫瑞甘本体亲至,恐怕实力也不及这只神手的主人。 也正因如此,已经有些愚昧的人将这当作了神迹,是神明用来帮助阿尔斯特指明未来道路的上苍之手,纷纷跪拜起来。 而重炮一见得姜律已经被掐着脖子死死按得半跪在地上,便是红了眼睛,打算赶快上去救人。 可鬼面狐却第一时间拦住了他。 “等一下。” “到这时候了还等什么啊?”重炮决绝地抄起战斧:“总得试试能不能砍断吧,说不定以前的驱魔人死掉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没有队友帮助他们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鬼面狐沉着地指向姜律: “你看他脸上的东西,那个绝对不是这只手弄出来的!” 重炮看过去,却因为身处人群外围,离得太远,除了姜律此时的体态,什么也看不清,眯着眼睛才勉强注意到,姜律脸上好像的确是覆盖了什么东西。 “这么远你都看得见?”重炮问道:“那是什么?” “好像是某种面具。” 鬼面狐努力地辨认着: “而且不止如此,那只大手一直在释放奇怪的力量,但是姜宝他似乎并没有太痛苦。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被掐住脖子,任何人都会下意识挣脱,为此会用双手奋力去掰开扼住喉咙的东西,同时身体也会最大程度地挣扎。 但姜宝他不止双手都是空闲的,甚至还在抖腿,倒有点像是在等待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在等我们来救他?”重炮焦急地问。 “我想.”鬼面狐看了眼重炮,然后摇摇头:“应该不是。” 重炮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先上去再说:“不管怎么样,都得近距离看到才能放心。” 鬼面狐点点头:“好吧。”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法杖便发起了光,无数藤蔓从地底钻出,隔开惊恐的人群,并结成一道直达王宫高台的阶梯。 “退让!” 鬼面狐的声音回荡在人群耳边,让他们纷纷敬畏地避开了藤蔓。 而后两人便踏上藤蔓阶梯,快步朝姜律赶去。 可他们还未跑到姜律面前,路程才堪堪过半,还未来得及近距离观看那只神之手时,它就突兀的消失了,而后姜律脸上的小丑模样的面具也随之脱落,掉在了地上,碎成了粉末。 这是在【十日地狱】中得到的一次性禁忌道具—— 【小丑面具:能抵挡一次致命伤害,伤害会转嫁于路西法】 下一瞬,姜律也睁开了眼,从半跪的姿势站了起来,嘴里嘀咕着:“居然用了会被控,腿都麻了,真是晦气。” 随后,他抬起头,正巧对上了鬼面狐和重炮吃惊的目光。 “诶你们这是” 他看了眼藤蔓阶梯:“演杂技呢?” 感受到身边重炮怀疑的目光,从震惊中缓过来的鬼面狐皱起了眉头,问姜律道:“你怎么活下来的?” 姜律一怔,顿时有些小生气,有你这么说话的? 想了想,他认真道:“我有器灵。” 与此同时,时空的另一侧,一场超越了地狱最高权限,由九名至高堕天使组成的会议上。 “冥界的战事已经逐渐明朗起来了,战场上一出现死去的亡魂,不知为何就会转入阴间阵营,现在阴间那边增援不断,越打越强,哈迪斯已经要顶不住了。” 其中一名堕天使凝重地向其他八名堕天使介绍着自己从前线带回来的情报。 另一名堕天使表情玩味:“冥界的人死了也归阴间吗?玛伊雅弥,你不会在撒谎吧?” “虽然我是弥漫天使,但什么时候该正经这一点我还是有分寸的。”玛依雅弥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倒是你,番尼,你也该长大了,别什么时候都要叛逆找找存在感。” 番尼耸耸肩:“问一问嘛,又不是针对你,至于这么认真吗?” “哎呀哎呀,我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商讨如何应对冥界之战的吗?怎么自己先吵起来了呀?这多不好啊。” 有堕天使连忙打圆场和稀泥。 谁知道两人根本不领情,反过来联合起来攻击她:“帛曳,你就是这样没有立场才会变得连身体都没有的。” “你们再说一遍?!” “哈,你看,又急。” 眼看吵闹愈演愈烈,或是亲自下场参战,或是拱火的堕天使越来越多,一名面无表情,始终像是冰山似的娇小少女看向身边穿着园丁服的男人:“路西法,你不管一管吗?” 直到这时,男人才如梦初醒:“啊?怎么了?” 少女蹙了蹙眉:“怎么回事?你从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路西法尴尬地摸了摸头,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喉咙一直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来之前不小心把黑色死神的花粉弄到脖子上了。” “也有可能是你秋衣穿反了。”少女表情更冷了。 “诶?是吗?我看看。” 说着,路西法开始低头检查,只是翻了两下,他就笑着抬头道:“刚刚才发现我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啦。” 少女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上帝,只有你会让我总是感觉束手无策了。” “别这么说嘛,昔拉。” 路西法笑眯眯地揉揉对方的脑袋: “再说一遍,不要把我和那个老东西相提并论。”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我给你变个魔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一种能将任何伤害转移的特殊道具?” 听完姜律的解释,鬼面狐非常惊讶,因为在进入这个灵域的时候,他们的所有属性技能甚至道具都被限制了,神话以下的东西压根就没办法带进来。 这就意味着这个特殊道具的品质至少是神话。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并不意外,毕竟那可是能将神明的攻击化解的道具,光凭这一点,神话的品质就不为过。 只是,姜宝什么时候这么富了? 不对,应该说强大。 从莫名其妙的诡异火焰,到现在的神话道具,明明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来说,从【无限监牢】分别到现在才几天的时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提升? “是啊,不然我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姜律心有余悸地道。 这模样倒并不是他装出来的,刚才的情况的确算得上是千钧一发了。 要不是翻背包发现了这压箱底的小丑面具,姜律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只能说好人有好报,经常结善缘的人,终归运气是不会太差的。 【十日地狱】虽然只是限制级a级灵域,但它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重炮并没有像鬼面狐那样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姜律安全了就是好事,所以轻松而好奇地问道:“不过那只手转移到哪去了呢?” 姜律不假思索:“这我就不知道了。” “应该不会反馈到其他地方吧?”鬼面狐紧张地道:“比如现实世界什么的。” “啊这倒不会。”姜律连忙安抚鬼面狐:“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是吗,那就好。”鬼面狐缓缓点头,流露出些许歉意:“可能是我有点敏感了,我就是担心这种存在要是影响到现实,恐怕是比灵域降临还要糟糕的事,现在那边已经根本经不起折腾了。” “放心吧,绝对不会的。”姜律表示理解,再度打包票,鬼面狐也才终于放下心来。 重炮想了想:“可是这样的存在,不管转移到哪里恐怕都是灾难啊,希望转移的目标周围没有无辜的人吧。” 姜律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不大自然。 真是不好意思啊,还就是转移到人身上的.他默默想着。 他对路西法并不了解,眼界也还没有重新回到以前的水准,看不出那只大手是个什么水平。 不过他估摸着,路西法作为地狱之主,想来应该也次不到哪去,就算是主神的全力一击应该都能承受的才对。 嗯.至少有准备的时候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里,姜律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幅:正在往嘴里塞灯泡的路西法遭受了转移伤害的突然袭击,喉咙被紧紧扼住,意外之余又因为灯泡取不出来,然后因为内外气压不同导致灯泡碎在了气管里,最后七窍流血而死的画面。 嗯.没有准备的话,好像就说不定了 于是姜律悄悄立下誓言—— 如果你不幸歇逼了,也算是为我而死,那等我东山再起之后,就会接手你的地狱,以免落入坏人之手,也当是我报答你的替死之恩了。 正当姜律沉浸于自己的伟大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高尚品格之中,被自己感动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鬼面狐已经叫了他好几声了。 “姜宝,姜宝!” 直到重炮晃了晃他的肩膀,姜律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你说什么了吗?” 虽然无奈,但鬼面狐还是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什么?” “攻略的进度对不上。”鬼面狐调出面板,不解地道:“解除诅咒的进度显示还没有到达百分之百,但阿尔斯特的人不是都已经在下面了吗?” “对啊,虽然提示能脱离了,但这样攻略的评价估计也就是個及格的程度吧,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重炮后知后觉。 “唔”姜律想了想:“有可能是还有很多村庄或者部落的人还没有解除诅咒吧?” “那这可怎么办?”重炮有些头疼地问道:“我们还得跑遍这么多地方吗?现在在打仗,恐怕想要找齐全部的人会有点难啊。” “这倒是不用,其实我刚刚改变主意了。” 姜律看向因为突生变故而没来得及烧死之后扔到王宫下方的康奇厄伯,斟酌着道: “仔细想想,感觉他死太早了好像还是不太行,至少在诅咒彻底消失之前,他都得活着才行。 我的想法是留他一条命,就以现在的状态让他活着,这样不管是还暂时未能解除诅咒的外地人,还是未来可能出生后仍会受到诅咒的孩子,都能有一个保障。” “嗯这的确是比较明智的做法,如果能定下一个既定的章程,应该就能算是完全攻略了。”鬼面狐认可地点点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还得是重炮心直口快:“虽然是做好事,不过这个过程怎么说呢,他现在的样子有些过于惊悚了。” 瞧着康奇厄伯那副凄惨的,活死人似的模样,即便是重炮都觉得害怕。 至少在他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无数次交火里,被手雷炸过一次的人都不一定能比现在的康奇厄伯看起来更像一团马赛克。 对此,姜律的回答是:“科学就是需要牺牲的。” 听到他们的话,鬼面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一直觉得的不和谐,是因为自己这边看起来更像是反派吗? 不过无所谓了,能攻略灵域才是王道。 “所以你打算把这个状态的康奇厄伯交给谁呢?换句话说,谁能接任国王的位置呢?” 鬼面狐又问: “我觉得必须确保这个人不会不忍心把他当成血瓶而救他,给他翻身的机会,也必须得确保这个人跟他没有太大仇恨,以免直接把他杀死。” “库丘林?”姜律征询着鬼面狐的意见。 但鬼面狐几乎没怎么考虑便摇了摇头:“不行,他绝对不会忍心的,而且我更担心的是,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血也能用来解除诅咒,搞不好会因为顾及过去和康奇厄伯的情谊,代替他牺牲自己,他绝对做得出来。” “也有道理。” 于是姜律开始重新思考这件事。 不过在认真考虑着如何安排康奇厄伯的归属的过程中,姜律竟是逐渐烦躁起来。 因为他认识的人不多,而且没有一个合适的,但要想重新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其难度并不一定会比找到所有仍出于诅咒之中的人简单。 但就在姜律皱着眉头,努力琢磨着该用什么方式去找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来当新的国王的时候,一道如同珠穆朗玛峰上吹过的凌冽的风那般刺骨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道宇宙之声只能说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让姜律如听仙乐耳暂明! 他顿悟了。 “卧槽!有道理啊!” “什么有道理?”鬼面狐和重炮都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眉头舒展的姜律。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姜律严肃地照抄宇宙之声的作业道:“但是伱们凭什么假定国王一定是男人?” “啊?”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我们没这么说过啊.” 刚刚还自信无比的姜律瞳孔地震:“啊什么?原来假定国王性别的肤浅之人,竟然只有我吗?!” 黛克泰尔的庄园。 对外界信息的接收有延迟的女仆不停地催促着她一起逃走。 “主人,快些随我离开吧,城内到处都是大火,虽然我们这里暂时还没有危险,但烧到这里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发呆的黛克泰尔却只是轻轻摇摇头:“不了,我就不走了,这或许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我现在唯一的念想也已经被康奇厄伯捻灭了,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我能在这场惩罚中得到解脱。” “可是.” 女仆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黛克泰尔打断:“你自己走吧,我的首饰,我的财宝,你都可以带走,它们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但却可以帮到你许多,就当是这些年来你兢兢业业的回报吧。” “不。”女仆闻言,坚决地摇摇头:“我绝对不.” 她话都还没说完,便又是梅开二度被打断。 只不过这次打断她的并非是已经心如死灰的黛克泰尔,而是姜律。 轻车熟路地推开门,姜律兴冲冲地问黛克泰尔道: “阿黛,你要王位不要?” 听到熟悉的声音,黛克泰尔茫然地转过头,便是见到自己刚刚话语中的唯一的念想,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她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眼眶还热热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忽略了姜律一进门说的话,黛克泰尔痴痴地喃喃道: “你还活着?” 她本以为姜律会死在战场上,因为她最是清楚,康奇厄伯决定了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违逆。 因此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姜律偷偷当逃兵了? 这次潜逃回来,是要趁乱带自己私奔?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于是姜律摇摇头:“没当逃兵啦,而且也不是想和你私奔,只是想来问你一下要不要王位这样子。” “王位?”黛克泰尔显然不能理解姜律的意思。 或许是以为康奇厄伯带来的恐惧让这个可怜的男孩儿失心疯了,她心疼地起身抱住了姜律:“好吧,好吧,如果这会让你安心些的话,那我就听你的好了。” 姜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顿时放下心来:“太好了,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女仆虽然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但见到黛克泰尔如此大胆的举动,还是有些被吓到,连忙提醒道:“主人.还请注意一下您的举止。” “没关系的,没关系。”黛克泰尔轻轻道:“天罚很快就会蔓延过来,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天罚?”姜律眨眨眼。 “就是.”女仆正要解释,但却帽子戏法,再一次被打断。 而这次打断她的,又是一个新的声音。 那是痛苦的呜咽声。 顺着声音找过去,女仆在门口发现了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神志不清的人。 那骇人的模样,让从未见过这般景象的女仆被吓得差点晕倒过去。 好在姜律及时扶住了她。 他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阿黛说话了,竟然把他给忘了。” “他是.”跟出来的黛克泰尔皱着眉头躲在姜律身后,不知为何,这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家伙带给她了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姜律稍作犹豫,有些担心如果一下子将所有真相告诉黛克泰尔,她会承受不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尽可能说得简洁一些,省略掉一些细节,以免让对方陷入痛苦。 于是他让女仆回避,然后凑近了黛克泰尔的耳朵,小声道: “这是康奇厄伯,他和你生孩子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是个酮。” 闻言,黛克泰尔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翻起了白眼。 姜律托住了倒下的黛克泰尔,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恶,都这么委婉了还是不行吗?” 不知过了多久,黛克泰尔终于悠悠醒来。 一睁眼,她便看到了一直守着她的姜律。 看到他在梳妆台前趴着的背影,她有些感动,轻轻唤了一声。 “姜格.” 姜律闻声虎躯一震:“你醒了?” “嗯” “你等一下,我先给你变个魔术。”姜律没有回头。 “什么魔术?” 黛克泰尔好奇地从床上坐起,然后亲眼看到姜律从梳妆台底下把女仆变出来了。 “哦!你竟然还会这一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黛克泰尔惊喜地称赞道。 姜律微微一笑,对女仆道:“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事跟黛克泰尔说。” 女仆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捂着嘴走了。 等到女仆离开,黛克泰尔才严肃起来,问道:“你刚刚说的,关于康奇厄伯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黛克泰尔似乎缓过来了许多,也有了心理准备,姜律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并希望她能接手王位,担下控制康奇厄伯的责任。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黛克泰尔的表情很复杂: “可是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了他。” “别担心,这点我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我准备一个绝佳的,供你复仇的场景。” 姜律将走廊上的康奇厄伯拖进来,丢到墙角,然后对迷茫的黛克泰尔挤眉弄眼: “他不是嫉妒心很强吗?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是说” “对!” 黛克泰尔沉默了,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姜律有些尴尬地问道:“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吗?” “不。”黛克泰尔摇头:“这对他来说的确是比死还要难受的报复,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我恨,我恨他现在没有足够的理智,瞧他这行尸走肉的模样,根本就不能最大程度承受他应有的痛苦!” “别急,这点我也有所预料。” 姜律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再给你变个魔术吧。” 说着,他来到半昏迷的康奇厄伯面前,一边从物品栏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一边念起咒语。 “简简单单治愈个人头.” “先拿出老姜家的古法陈酿(吸口水)” “倒入凉凉的圣水(刺啦刺啦)” “再来点用过的大补丸(加入穿成串的十全大补丸)(搅拌)” “灵魂之汁.浇给” 随着圣水的灌溉,康奇厄伯的视线逐渐清晰,意识也逐渐清明起来。 可是还来不及高兴,他便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脖子以下的身体了。 惊恐之余,他颤声问道:“你不是鲁格,你到底是谁?!” 姜律后退两步,坐到床上,一只手抱起媚眼如丝的黛克泰尔,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国服曹操,请战!”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心理医生姜律 康奇厄伯被定住了,那追击有点难。 并且很可惜的是,姜律的定无法解控,康奇厄伯练习了一万次暗裔利刃,也砍不进妹妹的心里。 于是他就只能这么看着,跪在墙角,以感受不到脖子以下的,完全瘫痪的状态,一边感受着身体的痛楚,一边感受着内心的痛苦。 看着姜律征战时的容貌,感叹自己凄苦的命运。 这也就是所谓的律貌吟凄了。 在这特殊的视角之下,康奇厄伯看不到妹妹黛克泰尔的脸,所能看到的只有叠在一块儿的两双腿。 一双孔武有力,如同参天巨树似的扎根在土地上,坚决稳固,一双则是勾起脚尖,脚趾狰狞地扭曲着,不时痉挛颤抖。 即便他真正爱着的是鲁格,即便他一直以来对黛克泰尔都是不屑一顾,只是受到一种奇怪而扭曲的占有欲驱使,做出了许多不理智的事,但此时的他,内心深处那股源于亲情的羁绊还是被唤醒了,感受到了心脏传来的阵阵刺痛。 “畜生!你.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康奇厄伯流着泪怒吼着。 可他什么也做不到,就像过去无数无法反抗他,不得已接受他的暴政和自己的悲惨命运的那些人一样,只能看着,就这么干看着。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至少在这一刻,他成功和那些早就被他忘了名字的,被他亲手剥削迫害过的人感同身受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当初那个被他杀了丈夫的部落首领的女儿,为什么会那么迫切地一心求死了。 现在换做他自己,那种悲愤和无力感带来的苦痛,同样折磨得他想要发疯。 不过俗话说的好,当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时,那么就会获得双倍的快乐。 特别是康奇厄伯与自己有仇,黛克泰尔的快乐就更加难以计算倍数了。 虽然因为康奇厄伯在她心里仍然余威深重,让她有着极深的心里阴影,导致她并不敢直视对方。 可光是藏在姜律身前,几次悄悄的窥视,也足够让她长出了一口恶气,狠狠地发泄出了内心多年来的积怨。 这不禁让她喜极而泣。 人就是这样奇怪,悲伤到极点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笑出来,就像她以前知晓苏尔泰姆的死亡时,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不愿接受现实,或许是苦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开心到极点的时候,又总是不知为何会流下眼泪,就像现在这样,那种积压了许久的压力被释放,整个人一下子松弛下来的感觉,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尽情地将过去欠下的眼泪在这一刻尽情地释放着。 并且不止是眼泪在莫名流淌,还有另一样东西也在莫名流淌。 那是对于命运的勇敢呐喊与抗争! 黛克泰尔的热情和心意,当然也不出意外地传递给了姜律。 “今天好像更敏感了哈。” 他调侃着,并扭头看了一眼双眼空洞的康奇厄伯。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催化剂吧姜律这么想着。 这时,听到姜律的话的康奇厄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并不知晓两人关系的他,之前一直以为,这是姜律在报复自己,想要将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整个过程中,黛克泰尔都是被迫的。 可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今天.什么叫今天?!你们难道之前?!” 他近乎癫狂地大吼着,质问着两人的关系。 姜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黛克泰尔,表情夸张地捂住嘴:“哎呀,说漏嘴了,我真是个小笨蛋。” 滑稽的模样逗得黛克泰尔破涕为笑,咯咯咯地傻乐起来。 擦擦眼泪,黛克泰尔冲姜律抛了個媚眼:“我也快漏了啊。” “哦?哪里漏了,我看看。” 姜律故作惊讶,伸手试探。 眼看着两人无视了自己,自顾自地打情骂俏,康奇厄伯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混蛋!我诅咒你们!” 对此,姜律的回应仅仅只是皱着眉头踹了他一脚,不屑地道:“你还诅咒上了?你寄吧谁啊?什么档次能学玛查下诅咒啊?” 康奇厄伯蓦地愣住了。 玛查的诅咒. 他突然明白玛查死前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怨念了,又为什么会不惜无法转生,也要靠着这样的执念给自己和整个阿尔斯特下如此恶毒的诅咒了。 很讽刺的是,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认为这是很没有风度的体现。 神明?也就这种程度罢了。 可直到事情落在他自己的头上,他才终于学会了共情,明白了玛查的想法,与她感同身受。 因为玛查受到的耻辱,远远超出了她能容忍的地步,让她不惜摒弃掉神明的身份,抛弃掉神明的矜持,也要用最歇斯底里的方式来报复自己的仇人。 就像康奇厄伯现在这样,什么国王,什么天命之子,什么离神最近的人,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根本不重要了。 他满脑子的念头,就只剩下了报复眼前给予了自己深深苦痛的仇人,让他们受到最狠毒的诅咒。 越恶毒的诅咒,往往是源于施咒者受到的越难以释怀的耻辱。 但很可惜的是,正如姜律所说,他的确没那个本事。 虽然有着许多高贵的身份,不过本质上康奇厄伯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说库丘林这样靠着鲁格留下的神晶蜕变成的半神,他甚至不如那些掌握了些许神秘力量的德鲁伊或是先知。 这样的他,谈何诅咒? 不过只是口嗨罢了。 姜律知道这一点,所以不仅完全不讲他的狠话放在心上,甚至更加肆无忌惮地刺激着他,试图以此帮助黛克泰尔解开心结。 至于为什么说这样能解开她的心结,如果硬要站在黛克泰尔的角度定义的话,大概就是—— 你不准我拥有的关系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当着伱的面狠狠地发生个够。 是的,本质上来说,就是报复性补偿心理。 就像是小时候家里人不给买的玩具长大以后不计成本地买个够,或是学生时代的时候没有玩过的游戏在大学以后不惜荒废学业也要熬夜玩个爽。 说到底就是一种心理创伤。 而姜律正在做的,就是在帮助她抚平心里的这道伤痕,克服对康奇厄伯的恐惧。 他想要让黛克泰尔明白,康奇厄伯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离开了权力,离开了那些效忠他的人,他什么也做不到。 就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墙角跪着,当一个龟男. 傍晚。 不知不觉中,针对黛克泰尔的心理治疗已经进行了整整一个下午。 不确定有没有治好,不过她的气色的确好了不少。 “亲爱的,简直是见了鬼了,你好像根本不会累,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黛克泰尔挽着姜律的手,动情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哼哼,我的评价是山猪吃不来细糠。”姜律冷哼道。 “讨厌.”黛克泰尔对于姜律的这种说话方式根本不生气。 相反的,这种带些侮辱性的说法,反倒是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窃喜和舒适,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地将这当作了两人间的小情趣。 好戏已经结束,姜律有些嫌弃康奇厄伯,并不想让两人温存的模样也被他看到,便干脆将黛克泰尔的衣物随意丢在他的脑袋上套上,把他当作了一个衣架。 所以他只能闻着充满了房间的怪异的气味了,神志不清地默默念叨着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很显然,现在轮到他有心理创伤了。 见到情况和自己预想的大差不差,姜律也终于跟黛克泰尔谈起了正事,再次表达了希望她能够成为阿尔斯特新的国王的意愿,并且让她妥善处置康奇厄伯,尽快化解阿尔斯特境内的所有诅咒。 如今的黛克泰尔,似乎已经脱胎换骨了。 她的眼里不再有迷惘,也不再犹豫,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姜律的请求。 “我同意。” 黛克泰尔点点头: “我想我的儿子一定会帮助我的,就像他效忠康奇厄伯那样,并且我虽然从来不理朝政,但我在王宫里也有一些信得过的人,再加上那些只认血统的贵族,并不在乎谁是国王,只要是王室的人就行,我相信应该会很顺利的。” “嗯,不要有太大压力。” 姜律揉揉她的脑袋: “城市中的那些平民,我也已经向他们证明了康奇厄伯就是一个欺世盗名背叛者,我想他们也会支持你的,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阻碍的。” 提到阻碍二字,黛克泰尔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突然有些烦躁和不知所措:“可是,我该怎么跟库丘林解释这一切呢?” “解释什么?” “他的身世,以及现在的这堆烂摊子。”黛克泰尔叹息道。 “关于这一点,倒不用你来操心了,我已经安排人告诉他真相了,只是接受起来,恐怕确实有些困难,就看他能不能迈过心里这道槛了。”姜律说道。 “你已经告诉他了?”黛克泰尔十分惊讶,不免抱怨道:“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 “时间紧迫,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姜律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让黛克泰尔来履行国王的责任,他最开始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搞死康奇厄伯就行,其他的随便安排安排就好了,至于库丘林,给他添添堵,其他的随缘。 所以姜律才会选择用三味真火控制住他,虽然也是有着担心他会阻止自己搞死康奇厄伯的想法,不过本质上姜律还是为了图方便,等控制时间结束,他出来以后,康奇厄伯已经死了,自己也脱离了,一了百了了属于是。 只不过后面受到了鲁格的突然袭击,再加上又发现解除诅咒只能像治疗疾病那样一个个来,无法从根源上一次性解决,所以才不得不为了最好的攻略成绩和评价,寻找一个能接替国王位置的人。 这样一来就能借助整个国家的力量来做这件事,肯定是要比他们三个人到处跑要来得方便快捷的。 “时间紧迫你还在这里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黛克泰尔显然对他的说辞并不相信。 但姜律只用一招就让她信了。 “傻瓜。”姜律亲昵且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比一切都更加重要,在我眼里甚至高于阿尔斯特,所以陪伴你怎么能算浪费时间呢?那些让我时间紧迫的事跟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黛克泰尔哪受得了这个,直接就举白旗投降了。 “这这样吗?那就没办法了。” 她的目光躲闪着,脸庞一下子变得嫣红。 不过很快,她又回过神来,有些担忧地道:“但我还是很担心,万一瑟坦特他因为这件事,不愿意面对,不认我这个母亲了可怎么办?” “这” 姜律皱皱眉头,他的确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不过考虑到库丘林的骄傲,似乎又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即便是这个时代,这样的身世也有些过于炸裂了,绝对不是世俗能够广泛接受的。 从神之子到私生子,父母还是近亲,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有些不大光彩。 或许是见到姜律沉默不语,本以为他会有办法的黛克泰尔有些着急了。 她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起来:“你也觉得会是这样对吗?” 姜律有些无奈,但还是表现地十分乐观,并安抚黛克泰尔道:“别着急,我想他会接受的,虽然这的确很难,但我想他是能克服的,他总是能战胜一切困难不是吗?” “希望吧”黛克泰尔并不是很乐观。 稍作犹豫,姜律又继续道:“并且我还要说的是,不管他接不接受,你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和负担,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酿成如今糟糕局面的,是那边跪着的那个混蛋。 他才是导致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而你也只是一个无法反抗的受害者,所以你没有必要,也不该将过错归咎于自己,不管最后是怎样的结果,我都希望你能优先善待自己。” 黛克泰尔突然愣住了:“不是.我的错吗?” 长久以来,她都厌恶着自己,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罪恶的,甚至很多次想到了死亡,只是库丘林的存在,才让她一直压抑着这样的念头。 但现在,姜律站出来,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她不该厌恶自己,承担康奇厄伯的罪恶。 光是这样的理解,或者说开导,对她来说还要远胜于此前姜律为她做的所有事加在一起。 “当然。”姜律点点头:“我们本就不该因为他人的罪恶而责罚自己忏悔什么,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重新站起来,然后狠狠地将他们的脸打烂!”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脱离前的安排 黛克泰尔显然是陷入了受害者有罪论的束缚。 或许在她看来,即便她的不幸是康奇厄伯带来的,但抛开事实不谈,难道自己就没有错吗? 不管怎么说,她的人生终究是变成了不光彩的模样。 而这恰恰是姜律接受不了的。 这样的认知并不符合他的核心价值观,所以尽管没有必要,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纠正这样错误的观念。 不好的家庭,困窘的境遇,凄惨的过去,一切的一切,但凡是当事人无法改变的,那就不该由当事人来承担相应的责任。 就像是节省吃穿用度,水电都舍不得多用一分,夏天开空调的时间都要精打细算的人,并没有承担全球变暖冰川融化这种灾难的义务。 所以对于姜律来说,解开黛克泰尔的心结还是次要的,更加重要的是,他不喜欢这样错误的所谓公认。 只不过在黛克泰尔的眼里,姜律却确确实实成为了她的英雄。 一切困扰豁然开朗。 取而代之的,便是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愤懑的发泄。 “我明白了。” 黛克泰尔的念头突然通达: “现在想来,这么多年以来,我为了他的过错而惩罚我自己,甚至逃避,简直太可笑了。 从今以后,我也不再会因为这些事困扰了,不过我也毕竟流淌着王室的血液,我会好好按照你说的,帮助他赎罪,拯救阿尔斯特的。” “帮助”二字被她咬得很重,想也不用想,以后康奇厄伯虽然会一直活着,但他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了。 不过 姜律看了墙角的康奇厄伯一眼。 嘛,算了,反正已经疯掉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先去见个人吧。”姜律说道。 “谁?” 王宫内。 姜律和已经多年未曾来过王宫的黛克泰尔出现在了宫廷首席吟游诗人,艾迪逊的面前。 不过此时的艾迪逊还在沉睡。 “效能这么强吗.”姜律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地嘀咕了一句。 通过《阿尔斯特进行曲》的广泛传播,姜律吟游诗人的能力已经得到了空前的加强。 在成功见到康奇厄伯之前,他就用琴声催眠了整座王宫,就像是睡美人的童话似的。 即便外面再吵再闹,王宫内的人都睡得十分安详。 “该如何唤醒他呢?”黛克泰尔问道。 姜律思索一番,随手拨动竖琴的琴弦。 一阵琴音过后,艾迪逊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睡眼惺忪的艾迪逊,回味着方才简短的几个音符,黛克泰尔惊讶地问:“刚刚那是什么乐曲?我突然感觉精神百倍。” “苹果的默认闹钟铃声。” “啊?” 姜律摆摆手:“这个不重要。” 说着,他搀扶起了一把年纪的艾迪逊:“醒醒瞌睡,跟你商量个事儿。” 于是,在艾迪逊迷茫的注视下,姜律向他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当然,省略掉了黛克泰尔和康奇厄伯之间的隐藏关系,只着重说明了康奇厄伯为了一己私欲,而背叛了阿尔斯特,没有替大家解除诅咒的事。 这也让艾迪逊本就模糊的思绪变得更加纷乱起来。 即便是一把年纪,见识过许多光怪陆离的他,也感到十分震惊。 “那王.”艾迪逊顿了顿,又改口道:“那康奇厄伯他人呢?” “喏。”姜律努努嘴,示意艾迪逊看那個被他牵着的,像是一口破布麻袋似的东西。 除了脑袋是完好的,康奇厄伯浑身都被烧得黝黑无比,原本健硕挺拔的身形也缩小了一大圈。 如果不是特意指明,的确很难看出这竟然会是一个人。 “这” 看着康奇厄伯的惨状,艾迪逊不禁头皮发麻,眼神中闪烁着些许惊恐。 只是因为有着黛克泰尔站在一旁,这才让他稍微心安一些,不至于明显地表现出恐惧。 他也很上道,混迹宫廷这么多年,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更清楚如何审时度势。 只是短暂的恍惚过后,他就已经明白了现在该怎么做。 不管康奇厄伯过去再狠戾,再有威望,那也是过去式了。 看他现在这模样,下半辈子就算还能活着,也算是废了,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私交甚笃的黛克泰尔,以及看起来和她关系非凡的,一手将康奇厄伯变成如今这样的姜律。 那么局势已经非常清晰了。 甚至搞不好,这也会是自己的机会。 一个不再只是担负首席吟游诗人这样闲职的机会! 所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艾迪逊就直接了当地问道:“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如此的果断倒是让姜律和黛克泰尔都有些意外。 特别是黛克泰尔。 本以为艾迪逊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死板老头,对待任何事情都像是对待音乐那样严肃,结果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会这么懂得变通。 不过这倒也正中下怀,毕竟现在可没时间慢慢去说服他了,他能有这样的应对,确实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于是姜律对他的态度也不由得变好了不少。 至少客气了一些。 “可以啊,老同志很有觉悟嘛。”姜律笑眯眯地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现在需要好好地修缮一下因为神罚导致的损害。 虽然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房屋还是受损了不少,民众财产损失的问题得尽快统计并且做出相应的应对方案。 再就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肯定是不再适合继续担任国王了,所以以后,就只有一个王,那就是黛克泰尔女王,这件事也需要你来筹备。 女王她平日里比较淡泊,对王宫的事情不甚了解,只是现在实在没办法,这才不得不站出来。 而她又因为和你相熟,清楚你的能力和人品,认定了要让你来当新的首辅大臣,所以以后就还得靠你多多费心了。 替黛克泰尔女王分忧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荣幸,我想伱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当然。”艾迪逊喜出望外。 此时他点头哈腰的模样,完全可以说和前几天在琴房对姜律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区别只在于对方想不想跟你搞这些人情世故。 “虽然我恨荣幸有这样的机会,不过”艾迪逊犹豫道:“我还是想问一下,库丘林呢?按理来说,他是不是更适合担任这个职务呢?” “这个嘛”姜律打了个哈哈:“刚刚不是说了因为康奇厄伯的过失,导致整个阿尔斯特遭到了神罚吗? 所以他因为这个,现在遇到了些麻烦,不过暂时没有危险。 关于你说的这件事,当然是还需要跟他好好商议的,如果顺利的话,等度过了难关,他当然就顺理成章成为下一任国王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这里都不会变的,你只要发挥这些年在宫廷积攒的力量,好好办成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事儿,就没问题了。” “好,好,我明白了。”艾迪逊得知自己的地位有保障,便终于放下心来。 他何尝听不出姜律的话中藏着的隐藏信息? 暂时遇到些麻烦,要先好好商议 也就是说现在黛克泰尔的上位,库丘林并不知情,而且他最后到底能不能达成所谓的顺理成章,也还没有定论。 一切都得看面前这个年轻男人的脸色。 艾迪逊输就输了一手生得早,不然高低能看出,姜律的背后站着一个名叫李莲英的人。 不过还是那句话,艾迪逊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很能审时度势,跟他无关的事,他从不过问,也就是俗称的从来不多管闲事。 正因如此,他才能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美名。 所以他压根就不多废话,谈成以后只是跟黛克泰尔寒暄几句,便忙着去办姜律交代的事儿了。 送走艾迪逊,黛克泰尔又在姜律的陪同下,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她成长的王宫里四处转了转,眼中充满了感慨和追忆。 只是这就苦了姜律。 一只手拖着竖琴,到处解除催眠,另一只手拖着康奇厄伯,就像牵着一条出了门不愿意走路的拉布拉多。 “去见一见瑟坦特吧。”走在前面的黛克泰尔突然停下脚步:“你刚刚说的,他遇到了麻烦应该是糊弄艾迪逊的吧?我想应该是你为了防止他阻止你对付康奇厄伯,特意把他困住了吧?” “唔”姜律一愣,支支吾吾起来:“哪有这种事,不是说了吗,神罚,神罚嘛。” “诶?”黛克泰尔回过头,似笑非笑:“什么神罚会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间点降临啊? 难道不是因为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民众将矛头指向康奇厄伯吗? 即便过去他再有威望,因为他的过失导致大家的生命和财产受到威胁,任何人都不会再忠诚于他了吧? 你,是在为我铺路不是吗?” 黛克泰尔眨了眨眼睛:“不得不说,你的谋略和胆识都是一流的,不愧是我的男人,果然厉害。” 什么原来我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姜律有些震惊于自己的深谋远虑。 虽然他的真实想法只是单纯想找个理由弄死这个精神小南娘罢了 再度看向黛克泰尔的双眸,姜律也不禁有些感叹。 不愧是王室,哪怕表现得再柔弱,也终归不是真正的傻白甜。 解开了心结过后,黛克泰尔就连智商都拔高了一大截。 虽然只是迪化,但是这样的思路,的确是姜律都没想到的,并且更惊人的是,尽管她认定这就是事实,但也没有因为姜律这样的做法而有任何异议,反倒是颇有称赞,说明她的眼界和格局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说到底,民众在她眼中或许也不过只是阿尔斯特的财产,一种特殊的消耗品。 从这一点上看,她已经颇具女王的境界了。 不过对于她在这方面表现出的冷血,姜律倒并不在意。 首先是因为大哥不说二哥,制造了“神罚”的他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 再就是她的血再冷,但面对自己的时候,茓也是热的。 这就很舒服。 于是姜律故作忧郁地苦笑:“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吗?希望你不会因此觉得我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怎么会呢?”听到姜律亲口承认,自以为看穿了一切,拿捏住姜律的黛克泰尔不禁窃喜,倒进他的怀里,似是柔弱无骨般的撒娇道:“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姜律顺势捏了捏黛克泰尔的腰肢,引得一声娇呼。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去见见瑟坦特吧。” “嗯” 等到两人来到囚禁库丘林的二层小楼时,库丘林正在房间角落瑟瑟发抖。 从地板和天花板以及墙壁的破损来看,他似乎尝试过通过破坏没有被火烧过的地方逃出火场,但是都失败了。 这是因为经过多次使用,姜律对三味真火的掌控已经非常有手法了。 看似三味真火只围了一圈,但实际上它隐藏在了肉眼看不到的任何地方,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 最奇异的是,三味真火的燃烧不会破坏房间内部的结构,而只是通过让结界内某一处成为源头,用源头接触着的火源作为燃料,供给整个结界,形成闭环。 虽然看着是这个房子烧起来了,但实际上正在被烧毁的,是这栋房屋后面一处小巷中的杂物。 如此一来,库丘林自然逃无可逃,就连想要等到房子被烧毁以后解脱都是奢望。 而与瑟瑟发抖的库丘林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神色镇定,口中振振有词的莫瑞甘了。 她此时正站在结界外,做着不明所以的动作,假装正在进行神秘的仪式。 “这是.怎么回事?”黛克泰尔十分疑惑。 姜律背着手,一脸老成:“想要困住他有点难,所以采用了比较高端的神罚,解除起来比较麻烦,需要一天的时间。” 这边库丘林正要再次催促莫瑞甘快一点,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两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随着他机械的扭头,他的神情也变得逐渐惶恐起来。 “妈?!”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圆满 “妈?!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 库丘林难以置信地嚷嚷着。 “因为我们是从王宫一起过来的。”黛克泰尔回答道。 即便她和姜律的关系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但在她的儿子面前,要承认自己跟小这么多的男人好上了,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才选择了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 现在的当务之急并非是认亲,所以她打算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然后等过段时间再让库丘林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可库丘林显然对这个说法并不认可。 “我不是问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我是问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库丘林抓狂到语无伦次: “天杀的,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搞到一起的?!” 姜律一愣:“啊什么这么明显吗?” “把手从我母亲的屁股上拿开,混球,我发誓我一定要在决斗中杀死你!把你的灵魂撕成无法前往彼世的碎片!”库丘林咆哮。 “啧,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么,真是棋差一招。” 姜律摇摇头,悻悻然地将手拿开,然后有些诧异地道: “你竟然还记得决斗的事儿,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库丘林趴在窗户上,无视了已经被烧出了白烟的双手,怒吼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再跟伱决斗了,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混蛋!” 眼看事情败露,黛克泰尔先是嗔怪地白了姜律一眼,随后才看向了库丘林。 解开心结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凡事只想逃避,唯唯诺诺的女人了。 现在的她,不止是重新找回了自我,更是因为马上就要成为新任女王而充满了自信。 她拿出了身为母亲和君王的架势。 “不许对你姜格叔叔这么没有礼貌!” “不是,母亲你.”库丘林怔住了,满脸都是失望和痴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大街上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人。 其中有许多之前从这里逃走的灾民,但还有一部分,则是穿着制服,看起来像是王宫里出来的公职人员。 看起来新官上任的艾迪逊的工作热情非常高涨,干活效率极高。 这才多久,便已经成功安排人上街着手灾情的统计了。 眼看库丘林的双眼愈发无神,同时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吵闹,姜律便拽起了黛克泰尔的袖子,催促道:“先上去再说吧。” “嗯。”黛克泰尔乖巧地点点头。 可一看到这样夫唱妇随的一幕,库丘林却受不了了。 “不许碰我母亲!” 本来还对他有些愧疚的黛克泰尔一看,这孩子不仅不听劝,还有点变本加厉,突然也是来了脾气。 “不许对你姜格叔叔没有礼貌!” 姜律一看,这可不行,不能因为我的存在导致本来和谐的母子关系闹僵啊。 于是他也来劲了:“不许对咱儿子这么凶!” “姜格我xx你xx!” 库丘林语速太快,姜律没听清。 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库丘林应该骂得挺脏的。 很快,姜律、黛克泰尔、库丘林以及莫瑞甘,四个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大眼瞪小眼。 “你们必须给我個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 “我不听你说,你让他跟我解释!” “唉,你这孩子.姜格你说句话啊。” “唔你看鸡毛?你不是在进行灭火的仪式吗?你怎么还坐下了?灭不了火他出不来可怎么办?” “?”被殃及池鱼的莫瑞甘先是对于姜律的厚颜无耻感到惊讶,随后冷笑道:“呵呵.仪式有没有用你心里有数。” “嘶等一下。”闻言,库丘林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刚刚被你们的事打岔,我差点忘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火也是你放的吧?” 他这么一说,姜律这才想起来,为了请君入瓮,当时是用变声器把库丘林骗上来的,换句话说,他是当着库丘林的面放的火。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庆幸,好在此前已经和黛克泰尔把话全部说开了,要是一直用天罚糊弄她,那现在不得尴尬死了? 于是,姜律叹息一声:“好吧,我承认,想要灭掉这火,必须得等一天,直到它自然熄灭,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仪式是她瞎说的。” “母亲,你看!”库丘林仿佛抓到了姜律的把柄,欣喜若狂地对黛克泰尔说道:“他亲口承认了,是他让阿尔斯特陷入灾难的!你不能再跟他厮混了!” 可黛克泰尔反应平平。 “嗯,这件事我知道。” “不是你”库丘林欲言又止:“啊?” 他从喜悦到怀疑,再到震惊,随后麻木的微表情变化,堪称北影教科书,令姜律直呼精彩。 “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黛克泰尔解释道:“如果不这么做,是无法彻底扳倒康奇厄伯,让从民众到贵族官员所有层次的人信服的。” 说着,她将姜律做的一切都告诉了库丘林。 这让库丘林本就复杂的表情更加扭曲抽象。 “你们还扳倒了王?!” 他料想到姜律是要对康奇厄伯不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库丘林想起了鬼面狐说的那些,让他不屑一顾的话,痛苦地质问黛克泰尔:“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和他,还有我,真的是” 黛克泰尔没有开口,只是悲伤地点点头。 库丘林张了张嘴,可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最后只是颓丧地垂下了头,看不见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此情景,姜律也有些感慨:“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你不要太伤心了,我是一个很包容的人,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以后我还是会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的。” “你别说话!”库丘林猛地抬头,像是有了应激反应:“我现在听你声音恶心,让我静一静。” “不许.”黛克泰尔条件反射地刚要开口,却注意到了库丘林眼底的迷惘,便闭上了嘴,不禁有些心疼起他来。 这样残酷的事实,即便是在战场上负伤累累也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你,我的儿子,也会疼得难以忍受吧 正当她思考该如何开解时候,库丘林却突然换了副态度,平静地对姜律道:“虽然我还是无法接受,不过你这么一开玩笑,我的确没有这么难受了。 总之,不管是你为我母亲做的一切,还是你为阿尔斯特做出的贡献,或者是现在为了安慰我而故意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都并不讨厌,怎么说呢” 库丘林或许是想开了,长出一口气:“还是感谢你。” 对于库丘林的真情流露,黛克泰尔感到十分惊讶,她不敢相信这会是从那个固执到有些偏执的儿子嘴里说出的话。 而姜律也很感动,并表示:“哈哈,其实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啊?”库丘林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没绷住。 “对了。”姜律想到了什么,乐呵呵地道:“你还有个哥哥,也或许是弟弟,他的名字叫怀特,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啊???”库丘林气到将自己刚刚才说的话全部抛诸脑后:“你他妈的结过婚?!母亲你看啊!!” 黛克泰尔也是狐疑地盯着姜律,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着质询的目光,姜律却丝毫不慌。 他摆摆手:“诶,别瞎说嗷,我提到的这个孩子可不是我结婚后生的,我们压根没有血缘关系。 他从小就多灾多难,最难的时候甚至跑去当了混混,我这人心软,见不得人间疾苦,于是引导他向善,还教了他很多生活技能。 硬要说的话,我和他既像是父子,但同时也像是老师和学生。” 说罢,姜律满脸慈祥,还真挺像这么回事儿。 “这样么”库丘林的脾气一下子收了回去。 黛克泰尔的目光也是从质询变得柔和:“噢,你原来还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你到底还有什么优点是我不知道的?” “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姜律谦虚地摇摇头。 “可是我觉得很厉害啊。”黛克泰尔一脸崇拜,问库丘林道:“你说呢?” “呃啊.嗯.”库丘林极不情愿地点点头:“是挺不容易的吧。” 姜律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了两人的赞美。 这话虽然很假,但其实也很真。 他从始至终并没有否认过自己结过婚,但怀特也的确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能说,他们低估了姜律名下豪车的数量,先入为主地把他的结婚对象和孩子的母亲算作了同一个人,这才造成了如此美妙的误会。 眼看几人的关系得以缓和,局外人莫瑞甘突然开口道:“所以现在不需要我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你先别着急。”姜律拦住了她,然后再次问出之前问过的那个问题:“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鲁格吗?” 提到这个名字,黛克泰尔和库丘林都是面色一凝。 他们的不幸和无法自己选择的命运,很大程度上都是源于这个家伙。 “你之前不是问过吗?我也告诉你了呀。”莫瑞甘叹了口气:“只知道他在彼世,但是彼世很大,很难找到他的。” “我知道很难,但必须找到他。” 姜律一想起那只大手就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只是恶心我,那我也就懒得找了,但是他竟然试图杀死我,这我绝对忍不了!” “他试图杀死你?”黛克泰尔有些慌张地追问:“怎么回事?” “他做了布置,用一只金色的大手保护康奇厄伯,我大意之下差点中招。” “金色大手.”莫瑞甘想到了什么,后背发凉:“难道是他神格的具象,被称作日蚀之手的杀招?” “很厉害吗?”库丘林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莫瑞甘苦涩地道:“神明之间亦有差距,我只能说,哪怕是我的本体被日蚀之手握住,神格也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损伤,如果换做是你,第一时间就会变成灰烬。” “这”库丘林吃惊地看向姜律。 他不明白,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姜律怎么会强到这种程度?难道他一直在装? 可恶,想不到这家伙这么阴险! 再看自己的母亲,正嘴巴张大大,目光崇拜,库丘林陷入沉思。 要不决斗的事还是算了吧.不为别的,主要是不想伤了和气。 可对于鲁格的强大,姜律却并不在意,他只是冷笑一声道: “我不管他是日蚀之手还是正义之手还是窃贼手套,反正你尽你最大的努力帮我找,找多少天,找多少年都无所谓,总之必须找到他,到时候我重重有赏!” 在难得的认真和对鲁格的恨意之下,姜律身上那股一直隐藏在混不吝之下的,属于上位者的王霸之气展露无遗,好像是当年那个无所不能的阴间之主重新上了身。 特别是当他说出那句重重有赏的时候,像极了当初挥斥方遒的模样,尽管他现在穷得一,压根没有能赏给神明的宝物,属于是有点倒反天罡,但是在报仇的强大意念下,他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反正等到做掉鲁格的时候,什么都会有的。 而这番霸气的言论,也是惊掉了库丘林的下巴。 这种语气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难道说莫瑞甘竟然是姜律的马仔吗? 姜格不.继父,你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而此时莫瑞甘心里也正得意着,只是没表露出来。 果然,你才不是什么使者,你就是至高神达格达的化身,这种上位者的气质绝对不会错的! 想到这里,她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我会努力找到他的。” “嗯。”姜律眯起眼睛:“惹到我,没他好果汁吃!” 正在姜律豪言壮语之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鬼面狐和重炮回到了这里。 一上楼,他们便是冲姜律打了个招呼:“听到有人说在这里看到你,我们就来了。” 姜律转过身,点点头:“情况怎么样?” 鬼面狐自顾自坐下:“很顺利。” 他说得很有分寸,显然是因为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敢把话说太透。 姜律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说吧,都说开了。” “那我就直说了。”鬼面狐松了一口气:“你交代我们的事已经办妥了,现在整个阿尔斯特都将康奇厄伯视作了敌人,不管之后怎么安排,想来都不会有任何阻碍了,现在只要是反康奇厄伯的行为,都会被正当化,并且被视作爱国行为。” 闻言,库丘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放在半天前这可还叫叛国啊.” “不愧是你。”姜律竖起大拇指:“洗脑有一套的。” 鬼面狐无奈地笑了笑:“我并不是很想听到你这么夸我” 而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重炮,此时已经注意黛克泰尔很久了。 他们有过一面之缘,自然知道这就是库丘林的母亲。 想到姜律刚刚说“都说开了”,重炮不禁联想到了什么。 “竟然都带过来了吗,这话说得也太开了吧” “你说什么?”库丘林扭过头来问他。 重炮突然玩心大起:“我是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前往边境的时候,你说要给姜格牵线来着?你有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回事儿?” “你们.”库丘林突然变了脸色:“所以你们当时就已经知道了对吗?” “呃”重炮意识到说漏嘴了,尴尬地摆摆手:“不知道不知道。” 可这般拙劣的演技自然是骗不了库丘林的。 他算了算时间,随后发现了一个令人破防的结论。 “前往边境是认识你们的第二天,所以你是在进城的第一天晚上,我带着你的两个同伴去王宫,以及后来喝酒的时候,就.”库丘林幽幽问道。 姜律面不改色:“就一起探讨竖琴技巧了。” “只有竖琴技巧吗?”库丘林追问。 “只有竖勤叽撬。”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永绝后患 这是库丘林从未设想过的展开。 那天你们就见了一面,甚至我在的时候你们都没有说话,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们就嗯? 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不能释怀。 如果换做之前,他高低要找姜律决斗,但现在,想到连莫瑞甘都忌惮的鲁格都奈何不了他,他也只好放弃了。 “算了,父母自有父母福,我还是不操心了吧”库丘林摆摆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顺便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重炮翻了个白眼。 只能说,即便是男女关系如此混乱的西方神话世界,相较于姜律来说还是过于封建了。 若非条件不允许,或许库丘林得知真相的现场会更加炸裂也说不定。 他看到的会是这样的视频: ============== 《当伱有个公主妈妈》 这个美艳动人的女人是你的妈妈。 你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你的妈妈独自抚养你长大,然而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相反的,年近四十的她依旧像少女一样貌美如花。 这是因为她是阿尔斯特的公主,国王的妹妹,任何东西她都唾手可得,高高在上的她永远都保持着青春的模样。 但让你奇怪的是,受到万人敬仰的她平时却总是不出门,孤独地守在自己的庄园里。 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了你妈妈的秘密 原来,你一直当作舅舅的国王,竟然是你的亲生父亲! 告诉你真相的男人将你的亲生龟男父亲囚禁了起来,并当着他的面,与你的妈妈亲昵。 更让你惊讶的是,你的妈妈好像乐在其中,原来她早就想推翻国王了,所以,她才会这样配合。 被困在火场中的你,如果没有看到视频,万万不会想到,人前端庄的妈妈,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姜先生原创剪辑#推特精选#抖音风# ==============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满脸诡异笑容的姜律,库丘林没来由地有些发怵。 “你在笑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一个合集的姜律收敛起笑容,摇摇头:“没什么。” 正在这时,一旁的鬼面狐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那弗格斯那边怎么办?” “谁?”姜律一时没想起来:“弗格斯是谁?从哪蹦出来的?” “对啊。”姜律没想起来,库丘林却是想起来了:“他还在边境等着我的决定呢,现在王国需要重建,要费不少功夫,肯定没有能力跟他们作战的。” 听到库丘林有些苦恼的自言自语,姜律这才想起来这个威胁不交出康奇厄伯就放火烧山的家伙。 不过这家伙好像也跟康奇厄伯有血海深仇的吧? 想到这里,姜律疑惑道:“还打什么仗啊?他的本意不就是要杀死康奇厄伯吗?康奇厄伯现在都成这逼样了,我寻思着不比杀了他强啊?实在不行你邀请他过来参观一下呗。” “呃”库丘林一时语塞。 这.不合适吧? 鬼面狐显然也是认为这不大现实:“他不可能会来的,不管怎么说,正常人大概都会觉得这是陷阱吧?认为我们把他骗过来埋伏什么的。” “不会吧。”姜律摩挲着下巴:“我记得他不是威胁,说哪怕库丘林杀了他,他的军队也会按照计划放火烧山吗?既然他的生死不影响结局,那他还怕什么埋伏?” “说是这么说”库丘林无奈地道:“但是能活着,谁会想死啊。” “所以这就得看你的了。”姜律耸耸肩:“就看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相信你了,换句话说,能不能策反,或者至少安抚好弗格斯,避免和三国联军的冲突,这个重任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怎么突然这么大压力.”库丘林被突如其来的责任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好吧,那我试试吧。” “嗯,那你明天就动身吧。” 姜律安慰道: “放心,你只要把他带过来,应该就没事了,康奇厄伯现在的惨状,我相信弗格斯看到以后一定会满意的。 实在不行,咱们让他捅几刀解解气嘛,只要别把人捅死就行了,毕竟解除诅咒还得用到他才行。” 听到姜律这么说,库丘林的眼皮跳了跳。 他感觉姜律口中的康奇厄伯,好像是什么很贱的东西 总之就是不像个人。 将脑海中多余的杂念抛出去,库丘林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等等,为什么要明天去,今天去不行吗?” “你被火封印了啊,得明天你被困住的那个时间,满二十四个小时了才能出来。” 姜律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意: “事情都差不多捋清楚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天都黑了,我和你妈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在这里自己照顾好自己,别熬夜哈。” “诶?”库丘林一愣,便看着姜律起身,揽住黛克泰尔,然后转身下楼。 动作十分流畅,一气呵成。 姜律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黛克泰尔也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两人的背影,库丘林陷入了沉思。 母亲,你真的这么急吗? 见两人先离开,鬼面狐和重炮估摸着姜律今天应该又不回来跟他们睡了,便也打算回酒馆喝点酒早点休息了。 “那我们也走了。” 他们对库丘林招呼一声,便一边聊着一会儿喝点什么,一边下楼去了。 “不是你们.” 库丘林想挽留,但又开不了口。 于是他只好尴尬地扭头看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莫瑞甘。 后者认真地问道:“你想有人在这里陪你吗?” 库丘林几次张了张嘴,但始终有点拉不下脸说想。 但莫瑞甘自然是能看出他眼底的期许的。 所以她淡淡地轻笑着道:“那我也走了,你知道的,看到你难过我就会很高兴。” 说罢,扭头就走。 库丘林已然麻木。 好吧好像我也是什么很贱的东西他这么想到。 可就在莫瑞甘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折返了回来。 “你改变注意了?” 阿尔斯特战神,害怕孤独和霸凌的库丘林重新燃起希望。 “不是。” 莫瑞甘摇头: “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会儿我会告诉那些正在清理街道的侍卫们不要靠近这里。 你知道的,我救了很多人,现在大家都把我当作救世主,只要我开口,他们一定会听的。 所以你就别指望有人能发现你然后陪你解闷了。 好好听你继父的话,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啊??” 翌日。 姜律被敲门声吵醒。 看了看一旁还在熟睡的黛克泰尔,姜律不想吵醒她,因为他知道昨天她累坏了。 因此姜律蹑手蹑脚地起身,随意拿来一块浴巾缠在腰上,悄悄打开了门。 “小声点儿,她还在休息。” 女仆先是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注意到浴巾上的古怪轮廓,顿时慌了神,面红耳赤起来。 姜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刚刚起床都会这样的。” “啊嗯.”女仆含含糊糊地点点头, 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外面赤红色的朝霞,姜律问道:“不过太阳都才刚出来,大早上的出什么事了吗?” “大早上?”女仆非常震惊,纠正道:“姜格先生,这不是日出,是日落!现在已经快傍晚了!” “嗯?”姜律表情疑惑:“时间怎么倒流了?” “不是时间倒流,是你们昨晚进卧室以后,到现在已经快整整一天了!”女仆有些疲惫地解释。 “原来是这样吗?”姜律点点头:“都怪黛克泰尔非要拉窗帘,昼夜不分了属于是。” “总之您先穿好衣服洗漱一下吧。”女仆叹了口气:“是少爷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说想要见您。” 她口中的少爷,自然就是库丘林了。 姜律有些惊讶。 这小子动作挺快啊,这么快就把弗格斯带回来了啊? 想着,他转身走进房间开始穿衣服,打算下楼去见库丘林。 而女仆则习惯性地准备好了黛克泰尔起床时要喝的牛奶,便要放到她的床头柜上。 可刚踏入房间,女仆便是察觉到了不对。 脚底的触感.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好奇地低头查看,然后便发现是因为脚下的地毯湿了。 “姜格先生,您是将水打翻了吗?” “没有啊。”正在穿衣服的姜律头也不回:“我又没有拿水进来。” “那这是” 女仆再度低下头,更加仔细地查看起来。 随后她便是惊讶地发现,原来不止是她脚下的这块湿了,而是整个房间的地毯全部被浸湿了。 并且地毯被浸湿的程度还不一样。 有的地方是只有点湿润的痕迹,有的地方干脆就全是水渍,踩上去还有piapia声。 似乎是哪里漏水漏到了地毯上,然后蔓延开来的。 可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又并没有漏水的痕迹。 女仆疑惑地循着水渍的痕迹来到了床前,随后便是大受震撼。 整张床就像是淋过雨似的,伸手一捏,甚至能拧出水来。 她联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惊恐地看向姜律。 姜律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别过脸去,故作平静地感叹:“你们这里回南天好严重哦。” “抱歉.但是我完全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回南天.” 将摸过被子的手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女仆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就像是血脉中的什么本能被唤醒了似的: “这种味道是” “好吧,我承认。”姜律指向了还在熟睡,或者说脱水昏迷了的黛克泰尔:“是她!她尿床!” 说完,姜律逃离了现场,独留下早已明白了一切的女仆难以置信地跪坐在了石楠花味的地毯中央喃喃自语: “这么多竟然有人可以有这么多” 当女仆震惊于他的原肾带来的体力和储备之时,姜律已经下了楼,来到了会客大厅。 果不其然,库丘林成功将弗格斯带回来了。 “怎么这么慢?”库丘林有些埋怨地问道。 姜律坐到库丘林的对面,随口道:“刚醒。” 这让库丘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凝重:“你们昨天.熬夜了?” “嘻嘻。” “.”库丘林握紧了拳头,在心里痛骂自己。 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要多余问一嘴,贱不贱呐? 深吸一口气,库丘林介绍道:“这位就是弗格斯,以前还没有离开阿尔斯特的时候,曾经当过我的养父。 这位是姜格,我的嗯.朋友。” “准确地说是妈妈的朋友。”姜律纠正。 看着两人说这些有的没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弗格斯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听库丘林说你让康奇厄伯下台了,我希望这不是骗我,最好赶紧让我见到他。” 姜律和库丘林脸色微变。 姜律想的是这人真是个急性子,总算是知道库丘林像谁了。 库丘林想的是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没见到康奇厄伯。 而看到两人表情变化的弗格斯想的是难道库丘林在骗我?他从来不撒谎的啊. 虽然心里打着鼓,可弗格斯还是表现得非常硬气,并虚张声势地冷笑道:“我警告你们,十数万军队可还在边境等候着的,你们别想骗我。 另外,如果你们打的算盘是让康奇厄伯假装下台,借此迷惑我,我也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我可太了解他了,他到底是不是装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倒也没有这么多阴谋啦。” 姜律挠挠头,起身招呼道: “他在地下室,跟我来吧。” 说完,便领着期待又畏缩的库丘林,以及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十分紧张的弗格斯来到了密室。 一打开密室的门,两人便是见到了被狗链子锁在角落的,破口袋似的,散发着焦臭味的康奇厄伯,随后皆是石化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老天,你究竟是招惹了什么样的恶魔啊?!” 弗格斯刚才还担心康奇厄伯是装的,现在便发现这样的担忧简直就是多余的。 如果真要装成这样,那只能说活该他当国王,太特么狠了。 而库丘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毕竟是此前十分亲近的人,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仇人,这种感觉也并不好受,一时间还是有些百感交集。 弗格斯突然一阵反胃。 虽然他跟康奇厄伯有着血海深仇,幻想复仇的事不止一次,康奇厄伯的所有的死法他都已经脑补过了。 可是眼前的景象,显然已经超出他的想象力了。 换句话说,康奇厄伯在他手下死个一百次,都不一定有一次能像现在这么惨的。 “我听说你们还要用他的血解除诅咒的是吗.” 弗格斯干呕着问? “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暂时还不能死。”姜律点点头,递上一柄匕首,贴心地问道:“所以要不要捅几下解解气,只要别捅死就行了。” “啊还是不要了.我想他已经获得了他应有的惩罚”弗格斯摇摇头。 “可惜了。”姜律遗憾地收起匕首,这个反应让弗格斯眼皮直跳。 他很确定,眼前的年轻人不知因为什么,但一定比自己还要痛恨康奇厄伯。 亲眼见到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事,弗格斯也终于放下了戒心。 他拍拍库丘林的肩膀,沉重地道:“事到如今,有件事我不能再瞒你了,或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或许你会无法接受。 但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我想你已经长大了,分得清是非了,或许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的亲生父亲,其实就是康奇厄伯! 当初我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被他迫害的!” 说罢,弗格斯盯着库丘林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的眼底看到震惊。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库丘林只是脸色难看地破口大骂道:“所以全世界只有我最晚知道这件事吗?!妈的!”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库丘林的请求 弗格斯深知库丘林自己都早已相信他是光之神的孩子,料想到或许这番话说出来势必会引得他的怀疑和愤怒,认为自己在抹黑他。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吐露出这个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不想再让康奇厄伯的谎言伤害更多人,让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养子认贼作父了。 可是酝酿许久说出的秘密,却没有得到他想象中的反应。 弗格斯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发雷霆的库丘林,他不知道为什么后者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你这是” 一旁的姜律打了个哈欠,开始煽风点火:“想开点,至少你比民众知道得早。” “要是民众都知道了那还得了?”库丘林恶狠狠地道:“这会是王室史无前例的丑闻,如果真的被无关的人知道了,我发誓会杀人灭口的!” “孩子。”姜律叹了口气:“这并不好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库丘林怨怼。 “好吧。”姜律不予置评,转身问弗格斯道:“所以说你现在满意了吗?康奇厄伯都已经栽了,战争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吧,我想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样每个人都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闻言,库丘林也是平复了心情,正色地附和道:“是的,弗格斯,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这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弗格斯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康奇厄伯。 他是怀着复仇的决心而来的。 带着丧子之痛,和家族覆灭的耻辱,他向康诺特王国的梅芙女王主动请缨,率领军队前来讨伐康奇厄伯。 可没想到,自己还没发力,仇人就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这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就好像是背负血海深仇的人,经过无尽的苦难和孤独的修行,终于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可出关复仇之时,却发现世间早就已经沧海桑田,昔日的仇人早就老死了。 这样的结局,丝毫无法带给弗格斯复仇的快感,甚至在看到康奇厄伯的惨状时,脑海中还出现了一种“看到他这么惨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想法。 这使得他有些迷茫,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一直以来的目标就这么草草完成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大家都不想打仗。 只是因为康奇厄伯的霸道和暴政早就惹恼了周边的王国,他们都巴不得这家伙死,这才会联合起来发动战争。 不过现在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我想他们也会收手也说不定。” 弗格斯看着库丘林,缓缓说道: “而且因为伱,你在战场上神勇的表现早就征服了康诺特的战士,他们已经将和你战斗或是被你杀死视作了荣誉。 事到如今,我也跟你交个底吧,事实上在我来之前,梅芙女王还给了我一个作为底线的条件,那就是如果你不再抵抗,她还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你,亲自扶持你成为阿尔斯特的国王,然后两国永久结盟。 只不过我知道这样的条件是远远不足以让你失去对阿尔斯特和康奇厄伯的忠诚的,也不可能让你放弃战斗的决心,只会更加激怒你,所以我才没有说。 不过这足够证明梅芙女王有多么的重视你了。 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去,以国王的身份和梅芙女王见一面,那么恢复和平应该并不难。” “我?”库丘林一愣:“可是我不是新的国王啊。” “嗯?”弗格斯也怔住了:“那谁是新的国王?” “我母亲。” “黛克泰尔?”弗格斯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她不是很早就抑郁了吗?” “早就好了。”姜律微微一笑:“有我妇科圣手出马,就没有治不好的疾病,什么抑郁症,只不过是没有尝过爱情的甜罢了。” “嘶”弗格斯第一反应便以为姜律是个医生:“等一下,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听起来好像库丘林和黛克泰尔都得到了你很大帮助似的?” 姜律笑而不语,向库丘林使了个眼色:“你说。” “就一个还算信得过的人吧.”库丘林含糊其辞。 “信得过?”弗格斯狐疑地重复了一遍,在他看来,库丘林对姜律说是言听计从也不为过了。 “这个.”库丘林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个可怎么说呢” “好吧,那还是我来说吧。”姜律叹息道:“其实我是他的继父。” “哦,继父啊,我是他养父,这么说还挺有缘等一下,你是谁?!”下意识应和的弗格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的。”库丘林欲哭无泪:“或许你不相信,事实上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他现在确实是我的继父了。” 来自库丘林的官方认证让弗格斯倒吸了一口凉气。 继父! 这可是比养父更加高级的存在! 养父只能负责养孩子,但继父,那可是不仅能养孩子,还能和孩子的亲妈这般那般的高级父亲! 其含金量,或许只亚于亲生父亲。 但现在,孩子的亲爹康奇厄伯已经被做掉了,换句话说,眼前的男人,现在就是最高级的父亲! 即便是将库丘林培养成人的养父弗格斯,在继父姜律面前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对那伦理的光辉退避三舍。 原本他虽然身为养父,但他和库丘林的父子亲和率却是要比康奇厄伯这个隐姓埋名的亲生父亲要高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事。 可一夜之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弗格斯身在康诺特,而姜律就在库丘林身边,如今又成为了更加高级的父亲,随着时间推移,他和库丘林的父子亲和率,是必然会从榜一掉到了榜二的。 这让他如何能忍? 沉吟片刻,弗格斯计上心头:“既然如此,那么你现在不是国王,自然不用顾虑这么多了。 我有个想法,为了确保以后不会再有战争,我觉得梅芙女王的建议也未尝不可,或许你真的可以和康诺特王国联姻。 两国结盟便会是爱尔兰大陆上空前强大的一股力量,到那时,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人或是组织、王国威胁到阿尔斯特的。” “这不合适。”库丘林下意识便是摇摇头。 “怎么不合适?” 弗格斯语气严厉: “如果不这么做,我敢保证康诺特会撤兵,可是你就敢保证其他两个王国会撤兵吗? 你就敢保证,他们得知康奇厄伯倒台之后,不会生出一些其他心思吗? 没有梅芙撑腰,现在阿尔斯特又需要先解除诅咒才能重新阻止力量,到时候碰上外敌入侵,内忧外患之下,你该怎么办?” “好像.有点道理”库丘林陷入了沉思。 而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的弗格斯趁热打铁道:“你想想,你现在决定的是阿尔斯特的未来,你任何一个草率的决定,都有可能让阿尔斯特走向繁荣昌盛,但也有可能让阿尔斯特万劫不复,你难道真的愿意冒着风险,用你的草率让人民身陷险境吗?” “当然是不愿意的。”库丘林认真地回答道。 可他被弗格斯牵着鼻子走,姜律却是看出了端倪。 总感觉,这家伙好像很迫切地想要带走库丘林啊. 明明刚刚还是一副我了解你,我不可能用梅芙的糖衣炮弹和美人计来侮辱你的模样,现在又着急地想要促成联姻 哪里出了问题呢. 好像就是从知道我是他继父开始转变的态度吧. 可是为什么呢? 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异色。 唔.该不会是想通过操办库丘林的人生大事,来证明他比我对库丘林更重要吧? 不会吧.不至于吧 可弗格斯接下来的话却坐实了姜律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这个猜想。 “如果顺利的话,你的婚事我会帮你就在康诺特办了,到时候我会邀请你的亲人和朋友们来观礼的,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嘶”姜律也倒吸一口凉气。 噢!这该死的胜负欲! 而对这种暗戳戳的较量尚未察觉的库丘林,则看向了姜律:“这合适吗?我是不是得跟我母亲商量一下?” “我说合适肯定就合适啊。”弗格斯不屑道:“而且你问他做什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决定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到吗?” 听到这带着火药味儿的话,库丘林再迟钝也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了,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莫名抽象的局面让姜律觉得有些好笑。 姜律忍住笑意,附和着道:“对啊,你自己决定吧,而且你母亲现在还在休息,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大事,早就疲惫不堪了,所以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这不争不抢的表现让弗格斯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倔强地冲姜律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他识相的认可。 而库丘林,或许是也意识到其实现在的气氛其实非常诡异。 仔细想想,算上康奇厄伯,在场四个人,三个都是他的父亲,两个活爹一个僵尸爹,并且三个父亲还都是不同的阵营,关系十分复杂。 眼看不能再让自己这俩活爹再待在一起了,库丘林便也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以使者的身份过去看看吧,如果能和康诺特结盟那自然是最好的。” “嗯,去吧,我会照顾好你母亲的,不用担心。”姜律很轻易就同意了下来。 轻易到弗格斯都暗自咋舌。 心思如此单纯,跟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不合格的父亲! 如此窃喜着,弗格斯带着库丘林离开了黛克泰尔的庄园。 而姜律,站在二楼的窗台上目送着二人远去,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笑死,谁家好人给人当继父是为了孩子啊? 那不都是奔着孩子的母亲去的吗? 谁寄吧跟你争抚养权啊?神经病! 时间一晃过去了好几天。 这几天姜律的日子过得非常清闲,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直到打得黛克泰尔不堪重负倒下然后就睡觉休息。 光是每天换洗床单被子和地毯,就几乎累得女仆直不起腰来。 除此之外,便是每天观察灵域攻略的进度。 只能说不愧是在宫廷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艾迪逊虽然一直担任的是吉祥物似的闲职,但这么多年始终能顺风顺水,实力还是有的,所有姜律只安排了方向和结果的事,他都一件不落地全部顺利落实了下去。 这才没几天,用康奇厄伯的血解除所有人的诅咒的任务就几乎已经算是完美结束了。 眼看马上就要离开了,可这一天,黛克泰尔却突然接到了从康诺特发来的邀请函。 库丘林要结婚了,邀请黛克泰尔和姜律三人以及他的朋友和战友们出席他的结婚典礼。 姜律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鬼面狐和重炮。 这些天他们除了等待艾迪逊帮他们完成任务,就是到处闲逛,也是无聊得很,一合计时间应该足够,便决定去凑凑热闹。 就这样,尽管黛克泰尔不停地抱怨,作为未来的国王,库丘林迎娶王妃怎么能在别国进行,可她还是带人挑选了数不胜数的宝物,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了康诺特。 姜律很快再次见到了库丘林,尽管他对此并没有多少期待。 不过令姜律感到奇怪的是,这才几天没见,库丘林的脸上竟然多了许多过去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忧郁。 “出什么事儿了?”姜律问道。 库丘林叹了口气:“梅芙是个善于心计的女人,我得承认,我擅长打仗,但对于如何跟人打交道,以及如何治理国家,这些方面我都远远不如她。” “就因为这个?”姜律不解。 就这?就因为这种很显然的事郁闷? “倒也不完全是。”库丘林叹了口气:“她说服了我,而且我不知道怎么着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但是刚刚答应联姻,我就后悔了。” 姜律幸灾乐祸地摊摊手:“后悔有什么用呢?现在整个大陆都知道阿尔斯特和康诺特要联姻了,难不成你还能反悔吗?” “反悔是不可能的,但我想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我不用反悔,但也可以不用联姻。” 说着,库丘林郑重地对姜律道: “而这件事,或许只有你能帮到我!继父大人!” “嗯?”姜律第一次听见库丘林这么叫,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可还不等他拒绝,库丘林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而当姜律听完计划之后,便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道:“你疯了?!” “我也不想的” 库丘林咬咬牙:“但我知道,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不得不恳请您帮我一次。” 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谦卑,谦卑到姜律都怀疑他被鬼上身了。 合着让你娶公主是要你的命是吧?这么抗拒?甚至不惜表现出这副姿态? 姜律欲言又止,良久,才终于叹了口气。 “你们家的人,真的都好奇怪啊” 入夜。 按照约定,姜律来到了王宫中的一处花园,同时也是要和库丘林联姻的公主的宫殿前。 “可恶.竟然让我做这种事,还说我擅长,真是的” 一边抱怨着,姜律一边敲响了公主的房门。 “宝贝儿~猜猜我是谁~”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引火烧身,自食其果! 房门被打开,康诺特公主拘谨而好奇地打量着姜律。 作为库丘林名义上的父亲,姜律和黛克泰尔共同参加了晚宴,他们当然也简单地接触过。 而在宴会上,姜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其实已经给康诺特公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早就听说库丘林是阿尔斯特高傲的战士,所以康诺特公主从始至终都并没有对提前到来的库丘林表现出的目空一切感到丝毫奇怪。 所以当她看到给她留下了这样刻板的印象的库丘林,在姜律面前竟然毕恭毕敬的时候,她自然会好奇姜律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有何过人之处。 此时见到姜律来找自己,康诺特公主疑惑之余也是有些紧张,在她看来,或许对方是代表库丘林的母亲,前来考察自己的,因此十分小心谨慎。 “晚上好,伯父大人。” 康诺特公主礼貌地打开门,邀请姜律进去,随后试探着问道: “原来你们的家庭这么和睦,您平时也称呼库丘林为宝贝吗?” 闻言,刚刚坐下的姜律虎躯一震:“别恶心人嗷。” “诶?”康诺特公主不禁疑惑。 姜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以为自己叫她宝贝是一种长辈对晚辈亲昵的称呼。 想到这里,一种罪恶感突然涌上姜律的心头。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不过好在姜律是一个善于说服自己,与自己和解的人。 他转念一想,虽然辈分比对方高,但是大家实际的年龄其实都差不多,本质上来说都是同龄人。 那既然是同龄人,其实也没有这么罪恶啦。 年轻的公公也不是不行嘛。 “嗯”姜律改口道:“是的,我平时就这么叫他,不要介意。” “我当然不会介意。”康诺特公主含蓄地笑笑,随后坐到了姜律的对面,问道:“那么,伯父大人深夜到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确实要紧。” “啊?” “啊不是。”尽管不讲怪话很别扭,但姜律还是耐着性子循序渐进:“主要就是来看看你,你知道的,库丘林他是一个性子很古怪的孩子,这样的人是很难遇到契合他灵魂的伴侣的,所以我得听听伱对他的看法。” 果然是来考察我的康诺特公主暗自想着。 “我对他的看法吗让我想想” 康诺特公主礼貌而得体地回答道: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他在战场上很勇猛,所向披靡,这赢得了康诺特不少人的尊敬,包括我的母亲。” “强大.”姜律有些无语,心说这算什么评价,你是相亲又不是抓壮丁,他强不强大的跟你们过日子有什么关系么? “是的,强大。”康诺特公主点点头:“毫无疑问的,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勇士,足以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英雄。” 姜律实在绷不住了,直接将话挑明:“可是这跟婚姻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想知道的是你对他性格的评价,换句话说,你觉得你们联姻后会不会幸福?” “这” 康诺特公主欲言又止,良久,才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对他的性格一无所知,因为他根本不给人靠近他的机会,他实在太骄傲了。 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对康诺特的军事甚至是战马都要比对我感兴趣,这让我有些沮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与他联姻会不会幸福,不过我能确定的是,目前来看,我对这种结果并没有抱太大期待。” “毕竟是联姻”听到对方的真实想法,姜律叹了口气:“你们都不过只是权力的牺牲品罢了。” “是的。”康诺特公主深以为然地道:“但遗憾的是,我和他都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 的确,没有联姻这样源于血脉的交易作为保障的结盟,并不牢靠。 虽然就算是有也不牢靠,不过至少这会更让人心安。 “这样说来,我几乎已经能预见到你们未来的不愉快了。”姜律苦笑道。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用我和他的人生换取康诺特的繁荣,我想这已经是最合算的买卖了。”康诺特公主似乎早就看开了:“在王国面前,个人的得失并不重要。” “也没问题。”姜律认同地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说句实话,你的人生是灰暗了,但他的人生不一定没有光彩。” 康诺特公主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以后一定会成为阿尔斯特的国王,自然还能娶其他人,再不济也能养几个情妇,但是你就只能一辈子独守空房。”姜律平静道。 “.”康诺特公主脸色一变,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和无奈一下填满了她的双眼。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是否是长辈该说的话,便仿佛已经被这种几乎可以预见的未来所压垮了精神。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康诺特公主叹息。 “是啊,那又能怎么办呢?”姜律重复了一遍。 康诺特公主疲惫地用双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道:“我看您根本就不是来考察我的,完全是奔着让我对这段婚姻失望来的。” 姜律眨眨眼:“我本来就不是来考察你的啊。” “那您是” “就是来看看你,因为你们在晚宴的时候一点互动都没有,他的母亲很担心,让我来看看。”姜律回答。 “伯母大人真是个温柔的人” 康诺特公主有些羡慕地看着姜律: “您和伯母大人的婚姻一定非常幸福吧?” “还可以。”姜律想了想:“反正肯定比你们以后过的日子舒服一百倍。” “这样啊”康诺特公主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或许是出于一种不甘,也或许是还对自己的婚姻心存侥幸,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想要弄清楚姜律和黛克泰尔的婚姻为何像这样幸福。 她笃定,两人有如此大的年龄差距,在拥有着比她跟库丘林还要大的壁障的情况下,却还能如此和睦,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自然就在连那样骄傲的库丘林都尊敬的姜律身上。 这么想着,康诺特公主开口问道:“说起来我想知道您是个怎样的人呢?” “诶?为什么突然问道我了?”姜律有些意外。 我都还没开始操作,怎么你就开始自投罗网了? 那还怎么显得我枪法准呢? 康诺特公主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回答道:“就是想多了解您一些。” “这可不兴说。”姜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兴奋起来了。 经典台词来了! “这有什么忌讳吗?”康诺特公主不解,紧张地解释道:“就是我听说伯母大人以前也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就和现在的我一样,但今天一看,感觉她很开朗的样子,所以我想知道您是如何做到让她改变,并将婚姻经营得这么好的。” “哦,这个啊。”姜律神秘一笑:“因为她被我开发过了。” “开发?” 康诺特公主疑惑地歪歪头:“是指挖掘潜力.什么的吗?” 姜律想了想,感觉这么说也没问题,便颔首道:“也差不多,确实挖掘出了她的很多潜力。” “这就是经营婚姻的秘密吗?” 康诺特公主喃喃道。 姜律笑而不语。 见姜律似乎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告诉自己该如何操作,康诺特公主也是有些心急起来,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伯父大人,您可以教我吗?” “这怎么教?”姜律挠挠头:“这个看天赋的。” 闻言,康诺特公主正色起来。 作为从小接受康诺特最严格最精英的教育的她,自认天赋第二,康诺特便没有天赋第一,她十分自信,只要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她都能做到。 于是她坚定地道:“我觉得我有天赋!我一定可以的。” “可是有没有天赋不是你说了算的,这个得已经掌握了这个能力的我说了算。”姜律傲然道。 康诺特公主很不服气,倔强地道:“那就让我展示给您看,让你亲口承认我有天赋!” “那你想怎么展示?”姜律微笑着问道。 “请开发我!就像开发伯母大人那样开发我!”康诺特公主起身鞠躬:“拜托您了!” 姜律长出一口气,也站了起来,双手负于身后,踱步至窗前,语重心长地缓缓道: “我的修行,可是非常辛苦的.” 康诺特公主明白,姜律这是已经答应教她了,顿时激动起来,挥着拳头振奋道:“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十分钟后。 “我不可以.我真的不可以了.” 康诺特公主捂着脸,不停地打着退堂鼓。 姜律严肃地斥责道:“这就是你的决心吗?你的决心仅此而已吗?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可是.可是”康诺特公主的语气可怜巴巴的,话都说不明白。 “听着,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你想以后幸福,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也是必须要熟练掌握的!” “可是现在是我的胃被您.” “嘘!别说话,用心感受每一次律动!” 感受着姜律严格的教导,康诺特公主当然也知道姜律这是为她好,更何况这是她主动要求的,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都知道必须要坚持下去。 于是她咬了咬牙:“好!请您一定要不遗余力,毫不保留地教会我!” “放心。”姜律欣慰道:“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不会藏私的。” “好!” “注意,看好我接下来这一招!” “会怎么样?” “会很帅!” 清晨。 姜律再度负着手,站在窗前,沐浴着晨曦。 他的背影在地上拖得很长,正好遮盖住了还在喘息的康诺特公主。 迎着阳光,康诺特公主只能看到姜律漆黑的剪影。 “伯父.”她疲惫地开口:“我合格了吗?” “嗯” “太好了” 康诺特公主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放下了执念,似乎要沉沉睡去。 不过就在她刚刚闭上眼睛的瞬间,姜律却突然道: “但是很遗憾,孩子,我想你以后的婚姻还是不会幸福的。” 听到这话,原本安详的康诺特公主猛地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这样还是不行吗?” “不不是你不行.” 姜律叹着气,面带忧郁地来到床边坐下,安抚着拍拍她的后背,带着些许歉意道: “怪我,怪我现在才想起来。” “什么?您是在说我们这样不好吗?”康诺特公主没来由地有些慌张,下意识为姜律辩解道:“不,没有,我很开心,您真的很厉害,而且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不会影响到您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律故作苦恼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学到了很多,但这也意味着现在你的起点实在是太高了。 并不是我在吹嘘什么,但是我这样的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换句话说,以后你很难再超越今天的所得了。” 顿了顿,姜律摇摇头:“不对,应该说是不可能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 康诺特公主明白了姜律的意思,难以接受地垂下头,满脸颓丧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从没有见过光明。 这句话完美地解释了康诺特公主现在的处境。 人类有人类的极限,神明有神明的极限,姜律有姜律的极限。 而姜律的极限,便等同于宇宙的极限! 如果宇宙存在造物主,那造物主无疑是慷慨到把自己的作案工具送给了姜律。 在这样的条件下,即便姜律只出了三成力,但这也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到达的极限,库丘林再强,也不可能突破这样的境界。 “很遗憾但是你大概永远不会满足了。” 姜律悲伤道。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康诺特公主还在机械地重复低喃。 “所以以后你会不自觉地拿我作为标杆对比,这样一来,你就会越来越不幸福。” 姜律图穷匕见: “依我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结盟的保障还有其他的途径,不一定非要联姻,或许你应该花时间在寻找到和你灵魂契合的人身上,只要真的有爱,那么即便只是差强人意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康诺特公主却突然抬起头:“不对!必须得联姻!”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姜律不免有些头疼。 这样都不改主意,那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可没想到,康诺特公主却紧接着道:“只要不跟库丘林联姻不就好了吗?” “嗯?什么意思?” “您不也是阿尔斯特的代表人物之一吗?”康诺特公主严肃道:“既然如此,我跟您联姻也是一样的。” “?”姜律麻了:“不是这么算的吧” “就算不是这么算,也必须这么算。” 康诺特公主继承了梅芙女王的强势,或许在不重要的时机,她表现得温文尔雅,但在重要的时候,她却展现出了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来: “我会告诉我的母亲,她一定有办法的,不需要您来操心。” 闻言,意识到玩脱了的姜律慌了:“等一下.你别冲动” “我不是冲动。” 康诺特公主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容置疑地道: “只是我现在无比确定,我已经无法离开您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 “还有它。”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姜律让世界和平 “坏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姜律离开了康诺特公主的宫殿。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设想过康诺特公主或许会移情别恋,也想过她会因为吃过更好的便对库丘林不屑一顾放弃联姻。 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把算盘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一见到库丘林,姜律便是恶人先告状起来。 “都怪你!现在事情闹大了!” 库丘林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姜律便将康诺特公主打算让梅芙变更联姻对象的事告诉了他。 库丘林一听,也是严肃起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深知梅芙十分宠爱她的这个女儿,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梅芙都会想办法摘给她。 搞不好,梅芙真的会同意这个荒唐的要求。 想到这里,库丘林不免有些心虚起来,毕竟是他请求姜律去帮他摆平的,结果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要是传出去,被他妈知道了,他作为主犯势必会受到严惩。 更糟糕的是,这也势必会成为继康奇厄伯之后的另一个王室大丑闻。 库丘林的联姻对象爱上了他的继父,这种消息可实在太过炸裂了。 虽然本质上来说这不算是背叛,因为是库丘林请求继父去勾引未婚妻的,但这种解释,建议还是不要解释的好。 “那那要不.” 库丘林咬了咬牙:“要不您凑合凑合?反正对外只说阿尔斯特和康诺特联姻,除了两国内部,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跟谁联姻。 实在不行,我们不如将错就错吧。” “总之你就是不想跟她结婚是吧?”姜律叹了口气。 “嗯” 库丘林脸上闪过一丝歉疚,终于吐露出埋藏在心底的真实想法: “我承认,康诺特公主很优秀,也很好,但是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你知道的,我在影之国曾有过一名妻子,我们不仅多年未见,之后我更是亲手杀了我和她的儿子。 我已经亏欠她许多了,再让我背着她娶其他人,我实在是做不到。” 听着库丘林的陈情,姜律有些搞不懂。 一个人是怎么能做到又纯又牛的,为了纯爱牛了自己,这简直是这简直就是我! 姜律突然就感同身受了。 他们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姜律是为了纯爱牛其他人,而库丘林是牛自己。 但尽管如此,至少纯爱的精神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姜律有些感慨地道:“没想到,伱竟然也是跟我一样有担当的好男人。” “真的吗?”库丘林眉头舒缓,似是松了一口气:“所以您是答应了吗?” “不。”姜律缓缓摇头:“虽然我理解你,认可你,但是很遗憾,我并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姜律质问道:“联姻是为了两国的结盟,所以她不管嫁给谁,肯定是得当正妻的。 就是说,如果你娶了她,那么等你当了国王以后,就算你遇见再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只能当王妃,而不能当王后,不然就是对康诺特的蔑视和侮辱。 换做我也是一样,要想拥有真正的和平,那我娶了她,我就得当国王,你母亲就只能当我的情妇,而不能拥有名分,懂? 忤逆儿,你难道想让你的母亲受委屈吗?” “嘶”库丘林倒吸一口凉气。 这当然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国不国王的他倒是不在乎,只是眼看自己的母亲好不容易要迎来幸福的生活了,结果临到头,却突然要当小。 这怎么行? “不,这绝对不可以!” 库丘林果断否决道。 “对吧。”姜律叹了口气:“所以最开始你就该老老实实的,不然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库丘林见姜律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自己,虽然内疚,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的确是我的问题,但是当时您不也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吗?” “这么聊天是吧?”姜律气得拍了拍桌子:“我那是高高兴兴?我那不是无奈地苦笑? 而且我牺牲自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要是你能行还用得着我来?” 姜律的确是变脸大师,眼看情况不对,遇到了麻烦,他对于库丘林的态度也是从一天前的“这孩子打小就孝顺”变成了“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而愤怒的指责也是吓了库丘林一跳,他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姜律冷哼一声,倒也没在多说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库丘林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别吵!我在想办法。”姜律不耐烦地道。 “嗯” 库丘林此时完全就只是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在姜律面前根本看不到一点外人眼中的威风凛凛和邪魅狂狷。 又过了一阵,姜律突然道:“诶,有了。” “什么?” “补救的办法,想到了。” 姜律眯了眯眼道: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您不会是要暗杀梅芙和康诺特公主吧?”看着姜律眼神中的凶狠,库丘林无奈道:“做不到的,这件事我也想过,但是梅芙的身边有许多拥有诡异能力的德鲁伊,那些诡谲的特殊魔法,正好是我不擅长应付的,如果一次不能得手,恐怕会惹出更大的灾祸的。” 闻言,姜律像是看怪物似的盯着库丘林,心说你这浓眉大眼的小子,怎么心思这么阴暗? 这么想着,姜律反问道:“谁说我要暗杀她们的,我说的一不做二不休,意思是一招鲜吃遍天,懂?” “不太懂”库丘林不解地摇摇头。 姜律只好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 “我是打算去找梅芙单独聊聊,探探口风,如果她没有答应康诺特公主的要求那就最好,你该结婚结婚,不想应付她就交给我,我帮你搞定,总之先把结盟的事敲定。 如果她答应了,那我能改变康诺特公主的想法,也就自然能改变她的想法,你要知道,在遥远的东方古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我眼下的各种能力,一定能撬开她的嘴!” “哦哦!这个意思!” 库丘林恍然大悟,随即喜出望外: “您有办法就好,梅芙的住处我也知道,我可以带你去。” “好。”姜律点点头,然后突然问道:“说起来,她算是你岳母吧?” “呃如果结婚的话,的确算是。”库丘林疑惑道:“不过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嗯没事,就是提前预热一下。” “您是想说准备吧?” “差不多,热身准备。” “您还真是想的周到。”库丘林恭维着,便带着姜律动身前往梅芙的住处. 一小时后。 已经答应了康诺特公主的梅芙女王,却还是在姜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情真意切之下成功被说服了。 “这孩子真是的,我就奇怪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原来是瞒着我吃得这么好” 梅芙女王哼唧着。 而姜律,则捏着她的下巴,皱着眉头道:“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知道啦”梅芙女王白了他一眼,闭上了嘴。 站在桌子边上,姜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将梅芙女王从桌子上抱了下来,然后紧张地问: “你刚刚没咽吧?” “没有。”梅芙女王擦了擦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姜律松了口气,回答道:“一个家乡的习俗,女人不能上桌吃饭。” “?” 夜幕降临。 康诺特王宫却灯火通明。 因为此时王宫中正在举办订婚宴。 昨天的晚宴只是两边的王后见个面,商讨一下结婚和结盟的事宜。 黛克泰尔对于儿子娶妻当然十分上心,见过康诺特公主之后,她也很满意,因此就敲定了下来。 今天晚上,便相当于是真正的订婚了。 只不过在场的当事人中,除了黛克泰尔满脸笑容,兴致勃勃,其他人都是心怀鬼胎,各有想法。 “您确定没问题吧?” 库丘林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姜律向他打了包票,但这毕竟与他息息相关,自然不可能完全放下心来。 “放心,绝对没有问题。”姜律露出自信的笑容:“虽然晚了一步,梅芙已经答应了她,但好在我还是力挽狂澜,让她回心转意了。” “那就好。”尽管还是很担忧,不过见姜律如此肯定,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什么,以免引得姜律的不满,担心他认为自己在质疑他。 正逢白天去城区中四处转悠,感受风土人情的鬼面狐和重炮返回,也是对姜律打了个招呼。 “怎么一天没见到你人,你到哪里去了?” “有点事,去忙了。” 面对姜律含糊的回答,两人显然早就习以为常了。 以前在【无限监牢】的时候就是如此,姜律总是单独行动,不知道做些什么。 之前两人还好奇过,不过这次再灵域又深入了解以后,他们已经不怎么关心了。 大概又是跟哪个女人勾搭上了吧? 所以刚刚坐到姜律身后的席位,两人就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我觉得应该是昨天那个侍女,她给姜宝倒酒的时候我看她眼睛都要拉丝了。” 重炮笃定道。 “这你可就错了。”鬼面狐摇摇头:“身边有黛克泰尔这个女王,你觉得他还吃得下一般的侍女吗?” “那你觉得是谁?”重炮问道:“反正先排除黛克泰尔,她今天一天都在会见各个康诺特的大臣。” “唔…如果我猜是梅芙会不会太大胆了?”鬼面狐试探着道。 “那确实有点大胆。”重炮偷笑一声,带着些恶趣味道:“不过你都这么大胆地猜了,那我也猜一个吧,我猜是公主怎么说?” “那你这可就不是大胆了。”鬼面狐不禁被逗乐了:“那可是库丘林的未婚妻,这已经算是可以被我们站在道德至高处指指点点一辈子的事儿了吧?” “哈哈,我能笑他一辈子。” 重炮憋笑憋得脸都要扭曲了,鬼面狐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笑着笑着,他就不笑了。 “嗯?你怎么了?” 重炮注意到了脸色逐渐严肃的鬼面狐,疑惑地转过头,然后他也不笑了。 只见康诺特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姜律面前,以一种妖娆的姿势趴在他的桌子上,要多魅惑有多魅惑,跟一天前那个清纯礼貌的康诺特公主简直判若两人。 而一旁的库丘林只顾着低头喝酒,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至于姜律,则是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一个劲儿地让康诺特公主注意影响。 “注意影响?什么影响?” 重炮扭头问鬼面狐。 “我怎么知道?”鬼面狐咬着牙:“该不会真的给你猜对了吧?” 重炮一愣:“不…不会吧…我乱说的啊。” 鬼面狐刚张开嘴,正要说些什么,便又听见宴会的主人——梅芙女王开始了开场白。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订婚宴。” “谁的订婚宴?”重炮又是一脸茫然。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等一下,该不会是…” 与两人同样疑惑的还有现场的宾客们。 “不是库丘林和公主的订婚宴吗…怎么…” “是啊…没听说过梅芙女王要嫁人啊…” 康诺特公主下意识叫道:“母亲!你说错了,怎么会是你的订婚宴?” 姜律同样也是脸色一变:“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坏了…被摆了一道!” 此时,梅芙居高临下地对着姜律露出了一个晦涩的笑容,仿佛在说:小子,没想到吧? 随后,她紧接着便对所有人宣布道:“没有错,今天将要举行的并非是我的女儿梵徳尔拜,而是我,梅芙,以及来自阿尔斯特的大首相,姜格!” 康诺特公主:? “谁?” 黛克泰尔先是一愣,随后拍案而起: “我不同意!” “您为什么不同意?据我所知,您的儿子库丘林对我的女儿并没有爱意,说实话,我并不想让我的女儿拥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梅芙振振有词道: “况且就算他回心转意,那她和我女儿的事也大可以以后再办。 至于结盟的事,当然还是照旧。” “不,我不是指这个,我儿子和你女儿的事根本就不重要!”黛克泰尔焦急道。 库丘林:? “那你是什么意思?”梅芙不解。 她并不清楚姜律和黛克泰尔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相信了姜律的花言巧语,说他只是库丘林的养父,跟黛克泰尔没有关系,因此并不能理解,用一个首相换取康诺特这样强大的盟友,黛克泰尔不该感恩戴德才是吗? 眼看不说清楚梅芙是不打算松口了,黛克泰尔也豁出去了:“他是我选定的王后!” “姜格。”闻言,梅芙冷冷地扭过头:“你不是跟我说你只是库丘林名义上的养父吗?就跟弗格斯一样,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姜律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事到如今,看来我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梅芙和黛克泰尔用同样质疑的眼神盯着他。 似乎如果姜律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们就要做掉他。 可姜律丝毫不慌,只是稍作思考,一套完美的说辞便已经在他脑海中成型。 “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不想看到战争,因此,我想靠我自己的力量,促成两国的和平!” “你管这叫促成和平?”黛克泰尔愤怒地道。 “我是这么想的。”姜律平和地分析道:“两个国家的女王共侍一夫,时间一长,你们必然情同姐妹,到时候两个国家和自然就亲如一家。 而只要两国结盟牢不可摧,其他王国也自然不会动什么歪心思,那世界自然就和平了。” “可是也不能…”黛克泰尔依旧在抱怨,但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至于梅芙,甚至认真思考了起来。 “我觉得…可以一试。” “那我呢?”一直没说话的康诺特公主突然道。 “你?” 梅芙思索了一番,感觉还是拒绝不了她这个宠爱的女儿,再加上刚刚才坑了她一次,有点于心不忍,犹豫一下后,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但是你只能等我和你黛克泰尔姨妈累了以后才可以。” “好!”康诺特公主轻易就答应了,因为她清楚姜格伯父的实力,他就不可能累。 黛克泰尔见状,若有所思,最后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或许是不想被比了下去,于是也将目光放在了他唯一的子嗣,库丘林的身上。 早就坐如针毡的库丘林此时更是尴尬到了无地自容。 他摆摆手,表情复杂地道:“母亲,你们玩吧,我就不参与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等待姜格 世界在姜律的介入下,成功迎来了和平。 为了纪念姜律的丰功伟绩,在阿尔斯特和康诺特中心地带的一座平顶山上,两国的工匠共同为他打造了一座纯金的勇者雕塑,其名字为—— 和平捍卫者! 他到底有没有捍卫和平黛克泰尔和梅芙不知道,只知道她们的这个和平捍卫者天天都能打出满喷。 而雕塑的构成也很有意思。 姜律站在中间,一只手指着天,一只手揽着黛克泰尔,而梅芙则拥在他的另一侧,康诺特公主则仰头看向他指着的方向,仿佛是受到指引的信徒,至于库丘林蹲在边上的那个就是。 “所以我为什么被雕刻得像一条狗?” 库丘林黑着脸问。 “库丘林的意思不就是库兰的猛犬吗?”姜律疑惑道:“我以为你很喜欢当狗,所以特意这么要求工匠的,怎么,你不满意?” “我” 库丘林才刚刚开口,便被黛克泰尔打断并教训道:“不可以总是要求父亲做这做那的,你应该时常怀有感恩之心。” “不是.” 库丘林重重叹息一声:“算了,那就这样吧。” “看来大家都很满意。”姜律大手一挥:“那么以后这里就作为景点向外界开放,想要参观的人每人收费21.59枚金币,凭消费凭证就能得到面见我的机会,伱们觉得怎么样?” “可。”反差梅芙依旧高冷。 黛克泰尔也应和着点点头:“都听你的。” 眼看大家都没意见,姜律便打算班师回朝。 而刚刚回到这一周该轮到居住的阿尔斯特王宫时,姜律便是听到了鬼面狐带来的好消息。 “诅咒已经完全了!” “这么快?”姜律有些诧异。 才短短半个月,没想到整个阿尔斯特便已经完全脱离诅咒的束缚了。 这当然归功于立功心切的艾迪逊。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边的确是想要尽快完成姜律交予的任务,以此来表现自己,稳固自己的地位,一边也是想要借此机会立威,让以前轻视他的人不敢再只当他是个闲职老头。 因此他做起事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首先,便是将消息传递到了阿尔斯特全境,但凡是身上有诅咒的,就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的诅咒解除点领取并使用康奇厄伯魔药。 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响应号召的,那对不起。 不管你的部落在哪,也不管你与世隔绝多久了,总之只要在阿尔斯特境内,能查到户籍,甚至只是听周围人说有这么个人的,艾迪逊都会亲自带人,如同神兵天降般闯进别人家里,强行把魔药灌到这些人的嘴里。 这在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眼里自然是有些恐怖的。 一群全副武装的,来自主城的士兵,用一种十分暴力的手段破门而入,然后一个老头踏着烟尘走入昏暗的房间,语气怨毒而恐怖。 “叫你们去怎么不去?!你们怎么不去?!” 然后他一挥手,就有士兵带着黑红色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液体靠近,不由分说强行就往人嘴里灌。 那种带着铁锈味儿血腥气一下子就直冲脑门,让人恶心反胃,紧接着,老头便说:“走,下一家!” 然后继续砸开下一家的房门,继续这样的工作。 虽然在拯救民众,但是这种苏式接种行为,还是给了广大民众脆弱的心灵不小的冲击。 因而艾迪逊也是一战成名,被人们又敬又怕地尊称为恐怖公。 不过这样的恐怖公,在姜律面前自然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我感觉已经算是很慢了,如果大家都能第一时间响应,您刚刚从康诺特回来,也就是上周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完成了。” 站在鬼面狐身边的艾迪逊惭愧地道: “这也怪我,一开始还是太温和了,结果还是辛普森给了我建议,用这种方式果然效率了许多。” “已经很不错了,继续努力。”姜律随口褒奖两句,随后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鬼面狐,仿佛是在说:看不出来啊,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挺狠啊。 听到褒奖的艾迪逊欣喜地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一件事,一名孕妇在喝下魔药之后,正好生出了一名男婴,而随性的德鲁伊在这名男婴身上并没有发现诅咒的痕迹,因此我们判断,魔药是能够根除诅咒的,也就是说,只要使用魔药扼制,那么诅咒就会在这一代被根除。” “这是好事。”姜律得知这一点,不免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担心康奇厄伯死了之后就没有办法对付诅咒了。” 当初女神玛查下的诅咒是九代人,而从康奇厄伯算到现在刚刚出生的这一批孩子,满打满算也就三代人。 姜律也担心过,要是康奇厄伯的血不能根除诅咒,那以后如果诅咒再次爆发该怎么办? 虽然眼下没有了诅咒,到那时他也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其实并没有操心的必要。 不过做了这么多努力,结果最后只能算是应付灵域的任务,而不能真正改变什么。 这样的可能,还是让姜律心里感到有些不畅快,也可以说不甘心。 但现在就好了,既然康奇厄伯的血能够根除诅咒,那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打发了艾迪逊,姜律问鬼面狐和重炮:“那现在应该就算是完美攻略了。怎么说?什么时候走?” “不是哥们儿,你真舍得走啊?” 重炮有些不理解:“梅芙和黛克泰尔老是老了点,但是也只是年纪大,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老,还有那个公主就更不说了,就这么着你也舍得走啊?” 一听这话,姜律反倒是更不理解了:“这个灵域不舍得,那个灵域不舍得,那我是不是干脆死灵域里得了?” “?”重炮显然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鬼面狐怜悯地拍了拍重炮的肩膀,翻译道:“他的意思是,他在每个灵域都有这么差不多的经历,对他来说习以为常了,不存在什么舍不舍得。 这么说吧,你会因为你每天都吃的早餐很好吃就连班都不上了吗?” 重炮一时语塞,狐疑地看向了姜律。 “别误会。”姜律摆摆手:“我每天吃的早餐都很好吃没错,但我不吃重复的。” “?” 重炮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开始理解了。 什么嘛原来我羡慕的东西,都是姜宝司空见惯了的吗? “那就看你了。”鬼面狐无视了不自觉蹲下满头阴霾的重炮,对姜律道:“随时可以脱离,甚至你想现在走都可以。” 姜律毫不犹豫地拒绝道:“那还是等一等吧,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是有些不太负责任,这不是我的处事风格。” 说完,他转身离开,直奔王宫,眼看就是做最后的安排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鬼面狐不禁摇摇头:“说得像是你跟她们说几句话就不是一走了之了似的” 与此同时,梅芙正在跟黛克泰尔展示自己找康诺特最富盛名的服装师设计的特殊礼服。 “诶?这衣服这么多破洞,不会是你拿错了吧?”黛克泰尔举起那两块巴掌大小抹布似的布料,光是看着样式就觉得面红耳赤。 “这你就不懂了吧?”梅芙冷笑:“这种若隐若现,穿了等于没穿的衣服,才最是诱人,而且这个设计还有点小心机的。” “什么心机?” “你看。”梅芙接过礼服,指着几个形状特殊的洞说道:“你看这几个地方,特意留了角度,他轻轻这么一拉,就会被撕开。” “原来是这样啊。”黛克泰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以为是故意留的线头呢。” “当然不是,这就是方便他撕的。” 梅芙凑近,对黛克泰尔耳语道: “男人啊,都是有掌控欲的,你想想看,我就跟那待宰的羔羊一样躺在那里,任由他来掠夺,他能把持住?” “可是他把持不住的结果就是你得休养好几天,上次你还没长记性吗”黛克泰尔弱弱地道。 闻言,梅芙的耳垂一下就红了,有些羞恼地道:“这你别管,至少我撑下来了!” “好吧。”黛克泰尔瘪瘪嘴:“总之我是不习惯这种,我比较喜欢原始而富有野性的。” 一听这话,梅芙瞬间便是冷汗直流。 黛克泰尔和姜律的竖琴二重奏,显然是给了她的内心不小的震撼。 尽管被满喷之后,黛克泰尔莫名其妙就复原了,满身的血痕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梅芙还是一想起那个场景就觉得胆寒。 她只是想玩玩心理和氛围,但是黛克泰尔这个看上去温柔无比的女人却是奔着玩命去的。 叹了口气,梅芙决定还是不再去想这件事了,毕竟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做好自己才是王道。 “总之,我先穿上吧,等一会儿给他个惊喜。” 黛克泰尔点点头:“那我也去准备一下行刑官刚刚送过来的道具吧。” 梅芙脱衣服的双手突然一颤。 “谁送来的?” “行刑官啊。”黛克泰尔解释道:“我之前拜托他专门设计了一些刑具。” “嗯你高兴就好了” 梅芙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便在两人说着话,各自准备惊喜时,姜律带着喜悦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终于可以走咯~” 虽说他是一个负责人的人,离开之前会跟在灵域内亲近的人做个交代,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多留恋这里。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有兴趣的没错。 不过再有兴趣,激情也是会在没有节制的索取中逐渐消磨殆尽的。 自从之前帮库丘林解围,误打误撞之下解锁了隐藏角色梅芙之后,他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不管是为了明面上的和平也好,为了完成任务也好,他都需要两人的帮助,不可能,也不好意思说得出“拒绝”二字。 这么一来,三个人几乎天天都在斗地主。 可斗地主再好玩,也是会腻的,打来打去,牌也就那几张,炸弹顺子飞机三带一,再怎么操作也没法操作出花儿来。 一来二去,尽管身体什么事儿也没有,心理上也还是会疲惫的。 所以他并不想重炮想象的那样舍不得,反而巴不得早点走。 这么多天了,有点想轻影和红窗的姨侄合击绝技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走进寝宫,眼前的景象就把他看得愣在了原地。 只见梅芙正穿着两小块以姜律的眼光来看都十分前卫的布料,然后举着一柄剑奋力挥砍,像是一个战场上即将堕落的女武神。 而黛克泰尔,则是往头上套了个像是开颅器的东西,开颅器上还有四个机关正将她的嘴大大地撑开,同时四肢被锁在了古怪的器具上,两根连着水晶罩的管子正在开泵,一根长长的铁质恶魔长尾拖在地上,看上去像是个插件。 原来今天不是斗地主吗? 姜律深吸了一口气,庄严地缓缓道: “这是.干.瞪.眼!” “什么干瞪眼啊~”梅芙放下长剑,弓下腰整个人趴伏在粗重的剑柄上,身上满是弥漫着芳香的汗水:“可以随你高兴的哦~” “呃啊.” 黛克泰尔也想说话,但是她的嘴正被撑着,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并且一努力说话,口水便会从嘴角顺着下颌滑下,滴到锁骨上。 “不不是干瞪眼。”姜律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是升级!是德州扑克!” 既然如此,那么告别还是先缓一缓吧。 姜律这么想着,已经不自觉地进入了角色: “呵呵.两位女王,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既然被我抓住了,你们可就要遭老罪咯!” 梅芙配合地举起剑:“邪恶的魔王!我是不会屈服的!” “嗯嗯!”黛克泰尔也看似挣扎般扭动着。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吧!” 鬼面狐和重炮在花园等到了深夜,期间库丘林路过,叫他们喝酒他们都没去,说是跟姜律约好了有事,不能放兄弟鸽子。 可直到月亮的光芒都逐渐变淡,眼看太阳就要升起了,他们还是没有见到姜律。 吹着清晨带有凉意的微风,重炮默默开口: “你刚刚不是笑着说,就这样在如此美丽的月色中离开,也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吗?你现在怎么不笑了,是不喜欢笑吗?” “你不要乱说。”鬼面狐面无表情:“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所以还等吗?” “都等到现在了,那肯定是要等的。” 便在这时,库丘林再次路过。 “诶?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吃早餐吗?” “呃我们在等姜格。” “可是他也正在跟我母亲还有梅芙在餐厅啊。” “?”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全是干货! 尽管很难,但姜律最终还是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稍微晚了这么一丢丢么?”姜律摊着手:“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等了我一宿啊。” “这叫晚了一丢丢吗?而且你居然还有闲工夫去吃早餐!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重炮抱怨道:“我们都还没吃呢!” “那一起吃点?” “早的时候不说,现在我们都来到这儿了,还吃什么啊?” 三人此时正驾着马车,行驶在一片荒原之中,这里距离阿尔斯特有着不短的路程。 “可惜。”姜律摇摇头。 一直没说话的鬼面狐终于忍不住了:“早餐的事先放在一边不谈,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我们脱离灵域非要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没办法。”姜律解释道:“但我跟她们说的是,我感应到了神明的召唤,需要作为吟游诗人到遥远的南方去进行神圣的吟游,所以出来得一路往南走一段,至少得脱离了她们的监视,伱懂我意思吧?” “明白了,不过你说南方么”鬼面狐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世界地图:“往南就是大不列颠岛了吧?” “她们知道大不列颠,为了防止她们找我或者派人去打听戳破我的谎言,所以我说的还要再南一点。” “再南?”鬼面狐想了想:“那就是法兰西那边了吧?” “再南。” “嗯西班牙?” “不,还要南。” “还要南,你不会是说” “对。”姜律点点头:“非洲,准确地说,是南非,沙漠那嘎达。” “呃算算时间的话,这个时候这里的人还不知道有南非吧?现在的人们普遍认为撒哈拉沙漠就是世界的尽头。” 鬼面狐不免有些好奇:“你说去这种地方吟游她们能不起疑心?” “有点怀疑,不过我说服了她们。” 姜律说道: “我说在沙漠里有一种生物,长得很像人,不过浑身黝黑,我此次就是受到神明的感召,前去开化他们,等过个十几年,我就能把这种野兽驯化。 在此期间黛克泰尔和梅芙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大力发展航海业,到时候阿尔斯特和康诺特就可以派人去捕获这种已经驯化了的生物作为劳动力,或是作为商品贩卖到其他国家。” “?”鬼面狐一愣:“你是要提前开启三角贸易吗?” “你这说得就太难听了。”姜律鄙夷地纠正道:“我跟她们说了,这种生物叫学伴,至于进行这种商业活动的人则叫留学生,而一个进入南非境内的留学生可以合法免税携带三个学伴进行贩卖。” “.”鬼面狐叹了口气:“幸好是灵域,如果是在外面,你这样的行为可是要上国际法庭的。” “国际法庭?”姜律疑惑道:“里面有学伴?” “如果你指的是黑色人种.”鬼面狐认真道:“有很多!” 姜律摩挲着下巴:“那么这个组织听起来很邪恶的样子啊。” “你要知道,世界上的幸存者可不止只有我们,世界的另一边,当然也有活着的,能够对抗灵域的人存在,这些人中,就有你口中的学伴,其中不少还十分强大。” 鬼面狐提醒道: “所以在灵域中也就算了,你可千万别把你这种歧视带到现实世界,否则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事的。” “没道理的,学伴又不在华夏,就算说了难不成还” 姜律本想反驳,但话才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看着鬼面狐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意识到了什么。 有二鬼子! “看来媚黑的人真是什么时代都不会少啊”姜律嘲讽地笑笑。 “知道就行了,以后心里有数就好。”鬼面狐点到为止。 从头到尾听得一知半解的重炮挠挠头:“所以三角贸易是什么?” 姜律指着重炮笑道:“当学伴当的。” 笑过之后,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那么,那边见了。”鬼面狐微笑:“脱离!” 话音刚落,他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们有说要跟他在那边见吗?”姜律问道。 重炮摇摇头:“没有,不过他住的地方离我就两条街,晚上我们还要一起吃个饭的。” “哦,我成外人了是吧?”姜律叹息。 “那么,我也先走了,等战队的事儿成了我们再见。”重炮道。 姜律点点头:“行。” “脱离!”重炮也大吼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两人都以这样的方式脱离了灵域,姜律不禁吐槽:“真就不管干什么都要大喊招式名字是吧?” 说着,他召出了驱魔人面板,手动点击了脱离 【《耻辱之咒》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s】 【个人评价:无法复刻且富有领导才能的,获得额外奖励】 【领导才能备注:指最苦最累的工作全部丢给了艾迪逊】 【探索度:100%,获得额外奖励】 【未涉足地图外区域,世界探索度暂无变更】 【世界探索度:0.00239%;当前:耶和华世界(地狱一角、中世纪梵蒂冈);幻梦境(大深渊、食尸鬼巢穴一角);幽冥阴间(枉死城一角)】 【获得成就:8】 【1竖琴高手:你学会了使用竖琴,各种方式的】【增益:解锁音律精通,现在你可以学习音律类技能了】 【2姜处杵三害:你这个处生多次将幻化为各种魔物的死神莫瑞甘杵出原型】【增益:获得技能:一口咬定lv1】 【备注:一口咬定:被你锁定的目标无论如何变化都无法逃离你的魔爪】 【3一半天使,一半恶魔:为了帮助纯爱战士苏尔泰姆圆梦,你牛了康奇厄伯】【增益:获得无限制祝福:纯牛领域】 【备注:纯牛领域:纯爱和牛头相伴相生,当牛头时,纯牛领域自动生效,被领域覆盖的目标会将意识中的纯爱对象和牛头对象相互转化,即,你可以通过纯牛灵域成为牛头目标的纯爱对象,而原纯爱对象会被其视为牛头本能厌恶】 【4以父之名:你成为了库丘林生父、养父、继父、神父、岳父、名义之父中的至高父亲】【增益:获得状态:至高压制】 【备注:至高压制:当你面对拥有上位命令者的目标时,你的所有攻击获得额外30%暴击概率,且获得额外50%暴击收益,且附带20%真实伤害】 【5替子从军:你代替了库丘林征战康诺特公主】【增益:获得状态:伦理先锋】 【备注:伦理先锋:你无法被伦理类精神攻击选中】 【注意!成就[替子从军]与成就[傲慢与偏见](你无法被道德类精神攻击选中)触发成就融合,获得二合一被动技能:不可名状的底线】 【不可名状的底线:你不仅不会受到伦理和道德攻击,对你发动此类攻击的目标还会受到双倍效果的反伤】 【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来自底线深渊的亡语】 【6堕神:你化解了一次来自神明的全力攻击】【增益:获得唯一被动:杀不死我的会令我更强】 【备注:杀不死我的会令我更强:只在濒死时触发,如果未在致命伤害下死亡,永久获得10%减伤(可按乘法算法叠加)】 【7有效伤害:你成功对至高主神造成了伤害,让地狱之主路西法损失1/100的状态】【增益:你对神明造成的伤害附带10%真实伤害】 【备注:此真实伤害可与其他方式触发的真实伤害比例以乘法算法进行叠加】 【8远见者:你引导了当前世界的三角贸易提前出现】【增益:获得辅助主动技能:先手lv1】 【备注:先手:附加先手的技能或攻击在施放过程中缩减0.1秒,根据技能等级最高可缩短1秒】 看到这次的成就,姜律的呼吸不禁变得粗重起来。 “干货!全是干货!” 出乎意料的,这次并没有什么典中典之魅力大爆发,不过这些成就带来的收获,含金量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足。 除了没有福袋,方方面面都可以说是拉满了,完全没有一点用属性点注水的嫌疑。 虽然竖琴高手没什么勾八用,纯牛领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实际上有没有都不太影响发挥,但其他的六个成就光看介绍就知道全部都是好东西。 特别是【堕神】,完全就是赛亚人的被动,濒死一次就会变强,这谁顶得住啊? 最骚的是,这被动还是能叠加的。 比鲁格牛逼的神明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吧?顺着往上不停地刷被动,虽然按这个比例用乘法算法刷会越刷越慢,但是10%、19%、27.1%这样刷上去,多濒死几次,就会越来越肉。 再配合上对神明专属的真实伤害 简直就是肉得一批的同时伤害还高! 唯一的难点就是在于濒死了,这个度还是很难控制的,如果没有类似于【小丑面具】这样的道具,还是暂时可以先放一放的,以免玩脱了真把自己玩死了。 一想到成就都有这么多好东西,姜律对接下来的攻略奖励就更期待了。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耻辱之咒》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6000(评价增益500%),经验值*20000(评价增益500%)(信仰增益120%),达格达竖琴(神话)】 【达格达竖琴(神话):为你带来灵域[耻辱之咒]中吟游诗人的所有能力】 【备注:能力重置,你目前只能发挥所有能力的最基础效果,需要通过吟游诗人的被动技能进行强化】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你获得了新名片,快去装扮上吧】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黛克泰尔的刑具——zc锁(传说)】 【备注:zc锁:佩戴后你的精神变得更加强韧了,专注度得到翻倍,做任何事时的效率都会事半功倍】 【等级:22】 【体质:32】【+15】 【精神:54】【+45】 【敏捷:25】【+15】 【力量:33】【+15】 【魅力:65】【+70】 【耐力:+∞】【+23】 【物理抗性:47】【+7】 【精神抗性:58】【+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鬼斧神工,当然会被原谅,不可名状的底线】 【主动技能:说服lv1,开门lv2,煽动lv1,洞察lv1,蛊惑lv1,等重天平lv1,恐吓lv1,书画监牢lv1,三味真火lv1,一口咬定lv1】 “新名片?” 姜律直接无视了提升的等级属性或是已经习以为常的神话品质道具,好奇地打开了个人面板,看到id边上确实出现了一个蝴蝶结样式的图标。 他好奇地点开,果然发现有了一个可选的名片头衔。 点击装备,姜律的id前面出现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爸爸。 【爸爸】我为姜宝冲灵域! “沃德发!”姜律惊呆了:“太寄吧炫酷了!” 没有丝毫犹豫的,他打开了社交系统,找到了轻影和红窗,分别给她们发了一句话。 【[爸爸]我为姜宝冲灵域:可以帮我看一看我id前面的这是什么吗?我不会念,你能念给我听吗?】 【轻影:你这是怎么弄的啊?[语音·1'''']】 【红窗:[语音·60'''']】 “诶?红窗怎么发这么长的?”姜律听完了轻影叫的爸爸,好奇地点开了红窗的。 听完,姜律脑子有点乱。 小姨还是小姨,就是比侄女会。 之后的三分钟,姜律满脑子都是红窗的那些个污言秽语,人都是轻飘飘的。 “不行!”姜律回过神来,猛地摇摇头:“不能被美色迷失了心智!” 说着,他掏出了黛克泰尔的zc锁戴上。 只是一瞬间,他的大脑就恢复了清明。 长处一口气,他不由得低头教训道:“差点被你倒反天罡了!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闻言,被套上了刑具的姜宝羞愧地低下了头。 姜律洋洋得意地歪嘴笑了起来:“看来以前确实不是我的问题,这下算是找到病灶了!” 再度看向这几分钟一直没看的驱魔人面板,姜律发现红窗又发了几段语音。 戴上zc锁之后的姜律再也不怕被红窗控住了,带着自信点开了语音。 “哼哼,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可是听着红窗的话,姜律的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原来在姜律被她控住的同时,她也被姜律控住了,红窗一看到姜律的新头衔便是想入非非起来,发了大段语音。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将姜律离开酒店之后的事情告诉了他。 红窗说了很多,内容有些杂乱,甚至可以说有些语无伦次,听得出红窗现在也有点慌。 但结果其实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黑玉向驱魔人公会宣战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姜律被举报了 姜律看着屏幕愣了片刻,不禁呢喃道: “关我寄吧事?” 这么想着,他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随后他关掉了驱魔人面板,打算回家。 黑玉和驱魔人公会如何彼此的,姜律从来就没有关心过。 以前是以为成为驱魔人以后就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并且能够走上重新变强的道路。 现在看来,虽然是在重新变强没错,但是人上人? 人下人! 别的不说,就说鬼面狐吧,虽然他自己没细说过,但姜律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看出来他在公会里非常有实力,保不准就是哪个大佬的儿孙辈。 结果呢?穷得一! 身上的宝物都还没自己多,可想而知,公会最牛逼的那一批应该也强不到哪去,至于黑玉,不过也只是半斤八两罢了。 所以不管他们开不开战,结果又是如何,总之为了这仨瓜俩枣的事儿犯愁属实是不值当。 “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啊.” 姜律面带自信的笑容,走出了为了跟鬼面狐和重炮在灵域碰头特意下榻的酒店。 而正在姜律志得意满之时,一名黑衣人正在阴影处盯着姜律的背影,同时低头翻看起了手中的小册子。 “嗯就是你没错了” 确定了姜律的身份,他幽幽地叫住了姜律:“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姜律缓缓转身,眯着眼睛打量起了黑衣人,缓缓道:“是你?” 黑衣人笑笑:“当然是我,我们不久之前才见过不是吗?而且你答应我的事,可是还没有兑现呢。” “呵呵。”姜律拍了拍脑门,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百密一疏,难怪刚刚就觉得忘了什么事,原来竟然那件事吗?” “是的,就是那件事。”黑衣人将小册子摊开,向姜律的方向推了推:“伱说出来以后结房费的,不会忘记了吧?” “啧。”姜律心里直呼晦气。 在灵域里太久了,把这茬儿忘了,早知道翻窗户溜了。 见姜律轻啧,黑衣人,也就是酒店前台皱了皱眉头:“您不会是不打算给钱吧?我可是看在您是驱魔人的份上才特别同意您退房以后再付费的。” “啊那要不你就再看在我是驱魔人的份上帮我免费吧.” “客人您不要开玩笑了。” “主要是” 姜律叹了口气,将口袋内衬都给翻了出来: “确实是没钱。” “?”酒店前台懵了:“没钱住什么酒店?” “其实这是一个很绝密的任务,但是现在没办法,只好告诉你了。”姜律一脸神秘道:“其实本来你们酒店会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浩劫的中心就在那个房间,不过好在有我出手,力挽狂澜,你们酒店现在才能安然无恙。” “绝密任务?”酒店前台显然是对驱魔人的事儿有所了解,将信将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本来会有灵域降临在那个房间,但是您已经解决了这个危机?” “哦哟,懂得真多。”姜律笑道:“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按理来说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应该给我报酬才对的,结果现在反过来找我要房费,是不是有点没道理啊?” “既然是这样”酒店前台有些迷糊了:“那应该是有点没道理的。” “你看,你也觉得没道理吧?那我就走咯?”姜律试探着道。 “您慢走。”酒店前台愣愣地点点头。 眼看姜律离开,酒店前台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梦想过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驱魔人,但是世事无常,最后却成为了酒店前台。 看着意气风发的姜律,酒店前台就仿佛看到了过去想象中的自己。 “这就是驱魔人啊!” 酒店前台感慨着,重新坐回了柜台后。 可过了几分钟,他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嗯?房间不是我给他的吗?那按道理房号是随机的啊,他是怎么知道我会给他要出事的房间号的?” 带着疑惑,前台打开了走廊的监控,同时用无线电叫保洁阿姨去查看姜律住过的房间。 而得到的结果,自然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酒店前台的心里顿时充满了疑惑,怀疑姜律是骗子,但他又不敢轻易下定论,便将这件事上报给了酒店老板,同时根据姜律开房时所用的信息去核实他的身份。 酒店老板一听也是对此非常重视,立马就打了赤山分会的服务热线,想要核实姜律所说的情况。 可这个时候,黑玉和公会的人还在掰扯,都还没有离开谈判的地方,分部里自然是没有几个能管事的人的。 所以电话打过去之后,得到的回复也只是“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和具体的问题,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在十四个工作日内进行回复”。 而这种回复显然是不足以打消酒店老板的疑心的。 这种公式化的回复他再熟悉不过了,先用这种方式稳住,要是十四天后投诉人不继续投诉,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是还要继续投诉,就再以各种理由继续延长受理时间,或是要投诉人提供各种各样繁琐的证明。 总之就是将投诉的成本提高到远远超过回报的地步,让投诉人觉得不值当,最后放弃要一个说法。 别问酒店老板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他们酒店遇到投诉就是这么操作的。 所以这更让酒店老板生疑,认为其中有鬼,甚至认定赤山分会这是在包庇姜律。 虽然不理解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白嫖一个钟点房是为什么,但他能肯定的是,自家的便宜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人给占了。 因此在分会得不到反馈的酒店老板,一气之下一个电话打到了驱魔人公会的总部 驱魔人公会总部。 “a!评价居然是a!” 鬼面狐安然攻略s级灵域,并且得到了a级评价的消息不胫而走,才不到半小时便已经传遍了整个总部。 根据前人们摸索出的规律。 灵域中的a级评分标准大概是,完美完成了灵域中的任务,并且有过突出贡献。 灵域的评价是不会骗人的,完美完成了s级的任务就算了,还有突出贡献,这足以让总部的驱魔人们暗自惊叹于鬼面狐这段时间来的成长和他如今的能力。 不过只有鬼面狐自己才知道,所谓的突出贡献,就是指负责和艾迪逊一起安排人全国到处去打康奇厄伯牌疫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倒也的确算是突出贡献了。 “连我都能拿到a级,那姜宝应该是s级吧”鬼面狐默默想着:“他的成长也太恐怖了” 虽然做的事情有时候也挺恐怖的就是了。 鬼面狐身份特殊,是驱魔人公会的创始人之一,同时也是上一任会长的代号为幸存者的辛远刑的亲孙子。 这样的他自然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各方的关注,并且被无限放大。 公会内的派系繁多,十分复杂。 看到鬼面狐现在都有能力轻描淡写对付同等级下的s级灵域,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与辛远刑关系亲近的一些派系,在鬼面狐身上看到了未来,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站队没有错。 而想要在这一代竞争会长位置的一些派系,心情便是有些不太美妙了。 不过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明面上,他们还都得笑着向鬼面狐和辛远刑表达善意和祝贺,说些违心的话。 也正因如此,还在总部的公会所有高层驱魔人,凑热闹也罢利益相关也罢,总之无论是否和辛派亲近,也无论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几乎都是露了面。 看着鬼面狐巧妙地应对着各方的言语攻势,得心应手地在其中周旋,辛远刑也不免感到一丝欣慰。 “庭彦确实是长大了啊” 噙着慈祥而满意的笑容,辛远刑悄然离开了会客厅。 他并不是这次的主角,也早就厌倦了这样的场面。 既然现在孙子已经有能力应付,他也就可以放下心来,可以准备一点点将肩膀上的担子交给他了。 一边在脑海中思考该如何帮鬼面狐铺路,辛远刑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是因为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辛远刑自然而然地,下意识地接起了手边的电话。 “你好,请问这里是驱魔人公会总部的投诉热线吗?” 辛远刑抬头看了看标牌,回复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要举报一个人!” 放下电话,辛远刑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愤怒。 尽管他以前就是一个脾气很暴躁的人,但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将表情就这么直接地写在脸上了。 他是在灵域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不管再生气,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表现出来,除非忍不住。 “竟然会出这种事!仗着驱魔人的身份白吃白喝,欺压平民!简直是岂有此理!” 眼睛里向来揉不得沙子的辛远刑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帮鬼面狐想如何铺路,恨不得马上就把这种害群之马揪出来严厉处分。 于是他直奔人事管理处,想要根据酒店老板提供的身份信息查出涉事驱魔人的档案。 或许是年纪大了,一路上他还不停地在念叨,也不知说给谁听。 “赤山分会也是!尸位素餐,不知道驱魔人的操守都被丢到哪里去了!镰刀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越是想着酒店老板在电话中声泪俱下的控诉,辛远刑就越是觉得自己脸皮发烫,颜面无存,心里想要严肃惩处涉事驱魔人和赤山分会的决心就越加坚定。 很快,他就来到了人事管理处,从驱魔人公会的总系统开始查找涉事驱魔人的档案。 “身份信息.” 将酒店老板提供的身份证号一个一个地输进去,很快,一张头发凌乱,看着像是刚睡醒的时候在厕所随手拍的证件照出现在了辛远刑的眼前。 “哼!吊儿郎当,没有正形,难怪会干出这种事来!” 再看当然上的详细信息,辛远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加入赤山分会还不到三天,压根就是个新人。 并且虽然编制在赤山分会,但是档案还是挂在总部的。 这种情况他见过太多了,不用想都知道,这必然是个家里有点关系的废物二代,去赤山那种小地方的分会镀金的。 等到过个几年,他就会顺利从赤山升迁,来到总部。 一想到现在总部里有很多都是这么上来的人,甚至可能还会身兼要职,辛远刑就恶心得想吐。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驱魔人公会变得这么乌烟瘴气了? “也罢,这次就让我来杀鸡儆猴,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辛远刑叹了口气,平时总是眯着的那一双眼睛,此时却是发出锐利且锋芒毕露的光彩: “让我看看.我为姜宝冲灵域,呵呵,什么人会取这种名字?” 没有多想,辛远刑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这颗毒瘤——直接联系本人,让他来总部受罚,公开处刑! 辛远刑打开了驱魔人面板,搜索了姜律的代号。 很快,一个带着魅魔边框的头像框和金光闪闪的人物名片映入他的眼帘。 【爸爸】我为姜宝冲灵域,背景是一个标注了地狱认证的对联——绝世好男人,头号大情种! 辛远刑一时看怔住了。 反复确认自己和好友的人物名片没有这种花里胡哨的功能以后,他疑惑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搞的?系统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更新了?” 不知为何,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动摇。 总感觉点击【发起临时会话】这个行为,会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那样,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可他还是点下去了。 【您正在向用户我为姜宝冲灵域发起临时会话】 【您与用户我为姜宝冲灵域曾经通过论坛消息交流,他可能是您认识的人,是否添加好友?】 “嗯?我和他在论坛说过话?”辛远刑疑惑地从姜律的个人主页打开论坛,然后一个死去的id突然攻击了他——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 “啊?”辛远刑开始有点汗流浃背了。 这个害群之马是那个神秘高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退回姜律的主页,又看了看眼前人事处屏幕上那张颓丧的证件照。 如果是他的话 这么看起来好像也挺一表人才的啊.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细胞工厂 而有了迟疑之后,再看姜律的代号,辛远刑那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个代号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仔细回忆片刻,辛远刑一下子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孙子提起过的那个朋友吗?好像还要和他组战队来着? 说起来.好像这次的s级灵域,他们就是一起的吧。 辛远刑不禁有些疑惑:“我应该没有记错才对,可是庭彦的朋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在他眼中,孙子鬼面狐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 难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歪了?其实私底下也会做出那种吃饭不给钱的事情吗? 带着疑问,辛远刑打算先联系姜律,便给他发去了一个消息。 不过此时的姜律正在跑步回孤儿院,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的消息。 所以等待了很久,辛远刑也并没有看到回复。 “啧怎么回事?难道作为一个驱魔人,不知道消息随时都要注意查看的吗?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辛远刑不禁有些无奈。 同时,这件事也让他对姜律的第一印象得到了改变。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美少女战士壮壮妈”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能带给他启发,并且最后经过他的证明,对方提供的思路还往往都是正确的。 可是经过这件事,他却开始怀疑。 难道以前的都是诈胡? 虽然很想找孙子询问一下他对于美少女战士壮壮妈的看法,但是转念一想,两人是朋友,而自家孙子又向来单纯,保准会站在他那边说话。 那从孙子口中得到的评价,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客观的。 保不齐单纯的孙子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也说不定。 如果美少女战士壮壮妈没有真材实料,真的是个在背地里打着驱魔人的名号行不义之事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这个想法让辛远刑一下子就为孙子的前程担忧起来。 人想变好很难,但是想要变坏那可就太容易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就觉得之前的处理方式恐怕不妥。 毕竟这里距离赤山市的距离太过遥远,很多事想要核对起来十分麻烦,若是不能以雷霆行动一下子坐实,对方指定是会找到自家孙子求情的,假如自家孙子真的有心想要保这个朋友,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件事想要通过正常的流程来办,已经是很难了。 辛远刑一琢磨,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就是让美少女战士壮壮妈独自攻略单人灵域。 单人灵域是最能考验一个驱魔人能力的途径。 只要找一个高难度的单人灵域给他,就能根据他的表现判断出他的能力究竟怎样。 若是攻略失败,那就说明他的能力其实也就那样,之前带给自己启发纯粹只是诈胡,他对于自家孙子而言自然也只不过是一个奸佞,花言巧语诱骗到了信任罢了,自家孙子也就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死在里面就算了,要是有复活币没死,出来就再按规矩处理就行。 可若是攻略成功,那就说明对方的确有点东西,虽说到底是不是真的隐藏高人还得再观察观察,不过住霸王酒店的事就可以商量商量了,看看是不是另有隐情什么的。 打定了主意,辛远刑立马动用了会长权限,从公会的高危灵域库中开始寻找合适的灵域作为考验。 若是有管理层看到他此时翻看的内容,必然会大吃一惊,觉得他疯掉了。 因为高危灵域库中的灵域都十分凶险,无一例外都是近期就要降临,但在以前曾经让三十个以上的驱魔人折戟沉沙过的灵域。 它们或许不一定都是s级,但一定有各种各样的陷阱或是诡异的限制,让进入其中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命。 现在,它们都被公会用特殊方式加密,只要是加入了公会的驱魔人都无法在灵域池中看到,等待着公会派遣专人处理,甚至必要的时候那些掌权者都有可能亲自出手。 此前的【无限监牢】,就险些被纳入这个高危领域库。 而虽然公会之外的驱魔人还是能够查看到,不过大部分懂事儿的驱魔人看到上面被公会标注过的标识,也就明白没有实力千万不要去碰了。 那些没有归属的驱魔人是如此,黑玉当然更是如此,他们本质上来说就是拿钱消灾的雇佣兵,更注重的是眼前的利益,并非是什么救世主,既然公会都觉得危险了,他们当然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碰。 在他们看来,这种灵域就算是来不及攻略,降临也就降临了,天塌下来公会顶着,公会顶不住那就跑路,反正他们肯定是不愿意为了其他人牺牲自己的,哪怕有能力也不愿意。 现在,姜律即将面对的,就是这种神厌鬼憎的东西 “光缆的事儿已经摆平了。”姜律跟院长交代了一声:“我先借用一下儿童浴室,跑了一身的汗,难受死了。” 见姜律风风火火地冲向浴室,院长欲叫住他,问问他最近的情况。 自从姜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当上了驱魔人,他就总感觉这个过去吊儿郎当的小子好像变了许多。 似乎总是有事要忙。 虽然院长嘴上一直说,让他去干点正事儿,不过等到他真的有了事情做,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时,院长又感觉到一种难以诉说的落寞。 就好像.自己突然就没用了。 这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惊慌,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缓解这样的情绪。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被叫住的姜律回过头,好奇地问道。 可话到嘴边,又还是被院长给咽了回去。 “没事,就是感觉你最近好像突然很忙,想提醒你一下,也要适当放松一下。” “那可太放松了。”姜律笑笑:“里面的友仔友女说话又好听,花样又多,哎哟我超爱在里面的,感觉跟回家了一样。” 院长也曾是驱魔人,自然知道他指的是灵域。 闻言也是表面装作放心地点点头:“嗯,我就跟你说一下,该怎么做伱自己有数就行。” “ok,那我先溜了。” 说完,姜律哼着歌便要去泡澡。 等到姜律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院长才露出一丝担忧,自言自语道: “唉灵域都是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地方,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样?这孩子,真是为了让我放心,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啊.” 很快,姜律便泡在了大池子里,借着让皮肤发烫的水温,洗涤着心理上的疲惫。 一个人独处时,他脸上习惯性的嬉皮笑脸才得以收敛,眉眼间隐隐带有一丝忧愁。 “还不够太慢了.” 姜律靠在水池边,将脑袋枕在瓷砖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s级灵域的话.【耻辱之咒】就是我现在的等级能进的最后一个了吧,想要进入下一个,得等到25级了,按现在的速度,至少还得通过两个a级才行.a级的奖励大部分都是属性点,神器都不给几件的,完全没有干劲啊. 仔细想想,等级的提升还是太慢了,而且原本的身躯碎片也还迟迟没有着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集完,神界的一百年,换算过来也就一个多月了,来得及么.” 这么放松地思考着,一股困意逐渐袭来。 姜律深知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毕竟上一秒还在担忧自己的未来呢。 但是泡得好舒服,好想睡. 于是,在睡觉和担忧之间,姜律选择了担忧地睡。 也就在他的眼睛刚刚要闭上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 姜律从水里扑腾着坐起,检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震。 众所周知,姜宝被水泡着的时候是不会震的,只会一颤一颤的,这种频率的抖动是不足以带来震感的。 可手机又没拿进来,那会是什么? 正在这时,那东西又震了一下,而且震感更强了。 这次姜律感觉到了,是自己的胸口在震! 姜律一愣,揉了揉胸口,不解地道:“哺乳期到了吗?我要当妈妈了这是?” 然后又震了一下。 这次姜律的注意力都在胸口,所以感应得更准确了。 不是胸口在震,是胸口里有东西在震,而且这东西还不是心脏。 直到第四次,这次的震感最强烈,震动的源头甚至直接从姜律的体内弹了出来。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驱魔人面板,姜律皱起了眉头,有些惊恐。 “智智械危机?”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并不是人工智能要起义了,是系统给自己发了弹窗。 【恭喜您,被幸运礼包砸中,你得到了进入s级灵域——[细胞工厂]的机会】 【备注:成功攻略可以获得神秘大奖,奖品丰厚先到先得!】 如果姜律有朋友,并且这个朋友给他分享过灵域链接,那么他就会知道,这明显就是分享给他的人输入的推荐语。 可惜他没有这种经历,于是天真的他真的以为自己是被选召的孩子。 姜律看着“神秘大奖”四个字,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辛远刑从他住酒店不给钱判断他是一个爱贪小便宜的人,所以特意搞了这么一个推荐语,而姜律也很争气地中计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愁找不到s级灵域了,大数据真的在监视我?”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送上门的灵域,没有不刷的道理。 于是收藏了【细胞工厂】之后,姜律就从水池里爬出来,随便冲了冲身上,穿上衣服就跑回了房间。 做完最重要的事——把手机连上充电器之后,姜律就进入了灵域 【灵域名称:细胞工厂】 【未知之地】 【这个世界.】 【是活的!】 【本场灵域驱魔人数量:1】 【难度:s级】 【任务目标:探寻世界的终极】 【注:时间流逝速率为1:1000(即现实世界1秒为灵域时间1000秒)】 比起以前那些灵域大段大段的背景描述,这可以说是姜律见过的最简单粗暴的介绍了,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神明。 而且任务目标也是云里雾里的。 世界的终极,这种宽泛的定义就像是让你去找人生的意义,根本不知道何从下手。 不过还是那句话. “来都来了,看看再说吧。” 回过神来时,姜律已经站在了一个村庄之前。 村庄普普通通,看上去就跟寻常农家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姜律总感觉房屋的比例似乎有点不太对,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有些太矮了。 但这点异常显然不足以引起姜律的疑心。 灵域内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搞不好这是个矮人村落呢? “新手村么,看来是个奇幻类型的灵域啊。”姜律歪嘴一笑:“那就让我来拔出全村最好的剑吧!” 可刚刚踏入村庄,姜律迎面就碰到了一个村民,然后,他就呆住了。 只见眼前包裹在模样奇异的姑且可以算作衣服的东西里的这个物种,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它浑身都是粉色的,头尾一边粗,活像是一坨被搓成条的橡皮泥。 它有两只霸王龙似的粗短的手,没有腿,只有底部有一圈短小的触手,甚至叫触手都有些不太贴切,因为它们实在是太短了,更像是毛毛虫肚子上的那种附足。 不过好在它还是长了一张脸的,虽然有点抽象,只有一只眼睛,还在那只像是两根香肠拼凑起来的嘴巴下面,但至少姜律知道自己该看哪比较礼貌。 而令姜律惊讶的是,他本以为自己无法跟这种明显不是人类的物种交流,但谁知对方开口就是一嘴流利的川音。 “你是哪个哦?来组爪子?”(你是谁?来干什么?) 姜律看着那只淳朴的大眼睛,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 想了想,他回答道:“没事儿我溜达。” 橡皮泥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以下姜律,又问道:“你啷个和我长得不一样呐?外地人迈?” 这种诡异的对话让姜律感到一丝怪异。 说好的奇幻灵域呢?为什么明明是个史莱姆似的东西,结果一开口就是如此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奇幻灵域?现实灵域! “呃确实是外地的没有错。”姜律挠挠头:“不过如果这里的所有人都跟你长得一样的话,就算是外地,可能也和我的长相多少有点差异的.” “有道理唉。”橡皮泥沉思片刻,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激动起来:“芽儿哟,日妈你怕是外国友人哦!”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神的语言 “也没问题。” 姜律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理论上来说,对于眼前的生物来说,他甚至可以叫外星友人了。 不过唯一奇怪的就是,对方为什么会说四川话呢? 姜律带着疑惑试探着问道:“那个,老乡,问一下,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啊?” “你自家跑起过来不晓得勒是哪点迈?” “不瞒你说,其实我是迷路了。”姜律张口就来。 对方闻言,缓缓点点头:“我猜也是嘛,批龟儿我们勒点是有点儿绕。” “所以这里的地名是.” “这里本来没得名字,是村长取了个名字,叫菊花村。”对方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原来不住勒点,是后来才搬过来哩。” “为什么要搬呢?” “我也不晓得,村长喊搬就跟着搬了说。” 对方摊了摊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他显然对口中的村长非常信服,属于是只要村长发话,照做就行了,至于原因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这样的态度也引起了姜律的好奇。 他又问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吗?” “勒个就不晓得咯,可能有些人晓得吧?主要是大家都不咋个关心,反正至少我从来没有打听过,也没啥子人聊这个事情。”对方回答道。 这样的情况在姜律看来是有些反常的。 这已经不是信不信服的问题了,感觉已经是有点盲从了。 这让见多识广的姜律不禁怀疑,这村长会不会是什么邪恶的教会头子,洗脑了这些村民。 虽然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大脑。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见一见伱们村长吗?” 姜律尝试性地问道。 他本以为想要见到在村子里地位十分超然的村长或许会很难,可谁知道对方直接一口就答应了: “可以噻,我带你去嘛,我正好也要过去。” “那就多谢了。” 说罢,对方就使用身体底部的那一圈像是吸盘似的附足在地上滑行起来,带着姜律往村子深处走去。 看了看地上那一地黏液,姜律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很快,他跟着橡皮泥来到了一处庙宇似的建筑。 庙宇前方的一片不大的小广场上,此时站满了人,或者说站满了橡皮泥,目测得有好几百,粉嘟嘟的挤在一起,这画面让姜律不禁感觉似曾相识。 他深吸一口气:“糖豆人!” “啥子人?”橡皮泥回头问道。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 “哦。” 越过人群,姜律一眼就看到了在庙宇门口,正端坐于台阶之上的一把模样怪异的椅子上的一坨一眼看去就异于常人的橡皮泥。 尽管他的长相和所有人都一样,但是他明显是在接受其他人的朝拜。 底下的人看上去非常狂热,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闭着眼睛,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一些不知道有何含义的词汇。 “香蕉,澡堂,醉酒,狗,爸爸” 他每念诵一个词,底下的人就大声重复一遍。 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些词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姜律问道。 可他的不解迟迟没有得到解答。 转头一看,带他过来的橡皮泥此时竟然也已经专注地开始跟着重复起来,就连姜律跟他说话他好像也听不见。 姜律沉默片刻:“这他妈绝对是邪恶教会头子吧?” 没有办法,姜律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同时认真观察,想看出些端倪来。 而这种无限近似于传教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台上的橡皮泥很快结束了念诵。 可就在姜律以为结束了的时候,谁知道那人又换成了四川话,然后将刚才的内容全部从头又来了一遍。 怎么办呢?只能继续等了。 整个过程中,姜律无比努力地尝试破译出这些词语的含义,但是不管他怎么尝试,始终不得要领。 这些词语之间压根就没有什么连通性,词和词之间也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姜律觉得抽象,除了听到的这些词语和钝角。 听到后面,姜律已经有些觉得难熬了。 好在在姜律的耐心被彻底磨灭之前,这种诡异的仪式总算是结束了。 “今天的学习到此为止,大家回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台上的橡皮泥起身,向众人淡淡交代一句后,转身走进了庙宇。 而台下的人,则全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好像从这个过程中收获了许多,还有些回味。 带姜律来的橡皮泥也终于从沉浸中恢复了过来,砸吧着嘴,复习着刚刚那些词语。 注意到他恢复了正常,姜律再次问道:“这些词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能有啥子特殊关系哦?”橡皮泥古怪地反问道。 姜律对这个回答感到非常诧异:“可是你们刚刚表现出的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啊?” “因为勒个是神国的语言说。” 橡皮泥解释道: “学习神国的语言,就是要虔诚,心诚则灵的嘛。” “神国的语言?” “对头,我们村长学会了,然后教给我们。”橡皮泥说道:“你可能不晓得,我们以前都没有语言,完全不会说话,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交流,是村长教会了我们说话。” “所以他才这么受人尊敬?”姜律若有所思。 原来他不是洗脑或是精神控制,虽然拥有语言这种事听上去再普通不过,但若是这里的人从前都不会说话,无法交流,而村长教会了他们,那么会受到这种待遇似乎也就合理了。 然而橡皮泥闻言,却是反驳道:“不光是恁个,村长总是晓得很多事情,反正在我们看来,他斗是无所不能,没啥子事是他办不到的。” 姜律点点头:“难怪刚刚这么多人朝拜他,对他这么狂热。” “啊?”橡皮泥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解释道: “整岔咯,刚刚那个不是村长,只是村长的助手,村长一般不亲自教我们,他都是忙着在屋破译新的神国语言,好教给我们。 如果是他本人,怕是大家都不会只有恁个点热情了哦。” “还要更夸张么.” 姜律着实吓了一跳。 刚刚那些橡皮泥都要比牢大的粉丝还要狂热了,很难想象这种热情的对象还只是村长的助手,属于是一种爱屋及乌的表现。 天知道村长本人亲至会不会让人激动到当众休克。 想到这里,姜律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那这种情况,我想见到村长会不会很难啊?” “没得事,村长本人不咋个有架子,想见他随时可以见,只是我们平时没有事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但是你情况特殊,肯定不得麻烦。” “那就好。”姜律松了口气。 见识到村长的威望和了解到了村长的成就,姜律也稍稍收起了些玩闹的心思,不再因为这种物种看起来简单就轻视他们。 他是很懂得尊敬文明的。 对于这种给同类带来语言和交流的传承的人,他从来都是抱有敬意的。 要知道,越是在人们看来稀松平常的事,越是证明它已经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那么可以料想一下,这种一部分若是被剥离,将会对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毫不夸张地说,结果一定是毁灭性的。 火焰,文字,这两样东西堪称文明的起源,所以可想而知,在千百年后,以这个村子为源头发展出的文明,一定会将这位村长誉为又一个仓颉、普罗米修斯那样的神话英雄。 不负期望的,姜律很快就见到了这个让他都不由得抱有敬意的村长。 不出意料的,村长的长相自然也是跟其他橡皮泥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白了,已经没有那么粉了。 想来这应该就是这种生物年迈的体现了。 “村长,我在外头捡了个人,讲是外国人哦。” 带姜律来的橡皮泥兴奋地向村长展示自己的成果。 姜律其实觉得如果说“拾了个人”会更有内味儿,不过可惜说不得。 紧接着,橡皮泥向村长解释了为什么会带姜律过来。 大概意思就是,姜律想知道的很多事他都不了解,但是他知道村长肯定知道,所以就带姜律过来了。 这种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吹捧显然是更容易将人恭维舒服的。 姜律能很清晰地看出来,刚进门时看到的村长一脸的愁容,此时已经肉眼可见地舒展开了。 又寒暄几句,橡皮泥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姜律要懂礼貌,后者自然是满口答应。 可等橡皮泥离开之后,村长的笑容却是逐渐收敛起来了。 他起身,关闭了门窗,随后转过身来盯着姜律,许久,才凝重地用一种稍稍带些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你应该是外面的人吧?” “对啊。”姜律点了点头:“外国友人说是。” “不对。”村长严肃地摇摇头:“你骗不了我,我说的外面不是什么外国,而是外界,换句话说,是这个世界之外,天上的世界。” “呃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姜律还想狡辩: “就因为我和你们长得不一样吗?” “不是这个原因。”村长笑着道:“这个世界很大,存在着许多和我们长得完全不一样的种族,我自然是相信在连我也没有踏足过的地方,还会有其他和你长得一样的种族的。” “那不就对了吗?” “但这不是重点。”村长收起了笑容:“重点在于,不管是哪里的种族,也不该能够这样与我们对话。” “什么意思?” 姜律先是感到不解,可旋即便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们说的语言,是所谓神国的语言,而这种语言,正是由村长发现并翻译的。 也就是说,这是这个村子特有的交流方式。 那么作为外来者的姜律,是不该能这么无障碍地跟他们交流的才对。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律,表情立时僵硬起来。 之前跟橡皮泥的交流太过顺利,对方也没有质疑什么,导致姜律一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可眼前的村长自然是要比之前那位更加有智慧的,所以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么同样会神国语言,又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会是来自哪里呢? 村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所谓的神国。 “原来是这样么。”姜律叹了口气,苦笑道:“看起来的确是我的疏忽,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见姜律没有否认,村长的猜想算是得到了验证,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不免也是有些紧张。 “那么我倒是要问一问了,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吗?” 他明显不相信姜律迷路了的说辞,有些担忧地试探道: “不会.是想收回我们使用你们语言的权利吧?” 姜律心里一动,意识到了什么。 他好像.有些怕我? 这也难怪,毕竟对他来说,自己完全是未知的存在,而敬畏未知的事物,是任何拥有智慧的生物都具有的本能。 想到这里,姜律有了打算,故作轻松地道:“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感觉到我们的语言正在被人使用,对你们有些感兴趣,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暂时?”村长呡着嘴:“也就是说,不一定?” 姜律习惯性地得理不饶人,拿到一点优势就开始上嘴脸:“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好好配合,那我也不是不能让你们继续用我们的语言交流的啦。” “我配合。”村长当即答应了下来:“我一定配合。” “那你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这里是哪里,第二,你怎么学会的神国语言,第三,刚刚的人说你们现在的这个村子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你们为什么要搬走,原本又在哪里。” 听到姜律的问题,村长不免有些疑惑:“你不知道这是哪里?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姜律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我感知到有不属于我们同类的种族在使用我们的语言,就跟着感知过来了,所以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村长恍然大悟:“不愧是神国之人,的确是拥有超出我想象的力量的。” “那么就快回答我吧,别耽误时间了。” “明白。”村长邀请姜律坐下,随后稍作思考,开口道:“就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 这里是菊花村,在万里沟壑之中”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神迹出现 “至于为什么叫万里沟壑,这就跟这里的地势有关系了。 如果你在周边走一走,或者说到高处往下看,就会发现,在菊花村四周,是连绵不绝的悬崖峻岭。 而且他们并不是挤在一起地,而是排成一行一行,鳞次栉比的。 只是因为菊花村正好处于一个沟壑较深较宽的地方,这才看不太出来。” 顿了顿,村长又补充道: “当然,万里沟壑也只是我取的名字,毕竟我们搬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原,没有人烟,所以如果还有其他人取了其他名字,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人烟?这么大片地方,除了你们一个人也没有?”姜律有些不大相信。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 村长摇摇头: “我也尝试探索过,一是想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村落,二也是好奇这种地形一直延申到什么地方。” “那结果呢?” “说实话,结果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说?” 村长思索了一会,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解释道:“那次我派出了三组人,一组一直往前,不断跨越这些山脉,另外两组分别沿着沟壑往左右两边走。 结果往前走的那一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但往左右走的两组人,却在没有中途相遇的情况下,左边那组从右边回来了,右边那组从左边回来了。” 姜律愣了一下。 就这? “这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地球是圆的懂不懂啊?” “地球.是什么?”村长迷茫地眨了眨眼。 “就是这个世界。”姜律随口道。 “原来你们把我们的世界叫做地球吗” 村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地球是圆的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不管沿着什么方向走,都会绕地球一圈然后回到原点。” 姜律科普道: “说出来伱可能有点不相信,也有些难以理解,但这就是事实。” “真的是这样吗?”村长似乎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质疑道:“可是往前走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啊。” “可能死半路上了?” “不应该不会。”村长想了想,摇摇头:“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所以又先后派了好几组人往前,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不可能都死了。 如果真的是死了,这个世界又真相您说的那样,那么在世界的另一侧,一定有难以想象的危险。” 其实姜律刚科普完就意识到,这个世界并非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世界,光看人种就知道了,所以自然逻辑也是有可能跟他认知中的世界不一样的。 只是碍于面子,既然都这么说了,反正这些橡皮泥也不知道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给不到自己帮助,也没有证据反驳,那自然就得嘴硬一下了。 主打一个我知道我自己可能错了但我就是不改。 所以他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学会神国的语言的。” “是一个巧合。” 村长说道: “在我小的时候,因为一次贪玩迷了路,结果就误打误撞来到了万里沟壑。 为了寻找回家的方向,我爬上了身边的高山,想要看到家在哪里。 就在我正仔细辨认着来路和方向时,天空突然之间就黑了,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种奇怪的东西已经盖住了整片天空,就像是天塌了似的,最低矮的地方几乎擦到我的脑袋。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柔软,却十分坚韧,在上面还布满了数不清的孔洞和大坑。 距离我最近的那条山脉,比我所在的那座山高很多,直接就被这种东西给磨平了。 最恐怖的是,我能察觉到,那东西是在移动的,它在不停地往里深入。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怕它会毁了我的家,也怕我会死在这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神的声音。 那是两道不同的声音,他们在对话,但当时我什么也听不懂,只知道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说着些什么,然后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原本被磨平了的山峰,除了有些土石滑落的痕迹,竟然也恢复了原状。 我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回了家。 彼时我还不会说话,想尽一切办法向家人和朋友描述我遇到的事,却始终表达不清楚。 然后,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两道声音对话的场景,于是我顿悟了,或许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能力。 我放弃了向他们解释我所见到的一切,而是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了对语言的钻研上。 从那时起,他们对话的声音就开始不停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渐渐地,我竟然发现我似乎能理解其中一些内容的含义。 我开始对这种语言感到痴迷,为此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一有时间,我就会离开家,来到万里沟壑,想着有没有可能,再遇到一次那样的情况。 虽然每次都无功而返,但我还是乐此不疲。 终于有一天,我成功了,我又见到了一次天塌。 那次我听到了更多,也学到了更多。 等到我开始能够简单地明白一些神国语言的含义和用法时,再回头破译最初听到的谈话,发现当时其中一道声音似乎是想要阻止什么,另一道声音却是想要继续。 我意识到,这像是天塌了般的现象,完全是由神控制的。 原来并不是我一开始想的那样,天塌了才能和神国产生联系,而是神一直在天上,他们能随意控制一切。” 村长或许是一次说了太多话,嗓子有点不舒服,稍微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继续道: “后来,我又碰到了几次那样的事,我也学到了越来越多的神国语言,我这才开始尝试着在村民中间普及这种语言。 正如我想的那样,当我们学会了如何交流后,就能够表达更多的想法,于是我们的村子也就开始了突飞猛进地发展。 不知不觉间,我就成为了村长,拥有了能够决定村子未来的权力。 所以第一时间,为了不用每次都去碰运气,我将村子从原来的地方搬了过来,就是为了不管任何时间,我都能第一时间再次听到神明的对话。” 想了想,姜律问道:“那你亲眼见到过对话的神明吗?” “没有。”村长遗憾地道:“我倒是想见。” “这样么” 听完村长的故事,姜律心里的不解非但没有得到任何解答,反倒是更加疑惑了。 天塌了,然后就会出现神明在对话,村长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学习到了神国的语言。 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个灵域的时间流逝速率是1000,有神明没问题。 可从没听说过神明一言不合就把天给弄塌的啊。 再说了,神明有这种能力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道自己以前其实是一尊伪神? 所以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村长口中的神明是四川人,不然不可能学到的是四川话。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唔”姜律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暂时放下这些,继续问道:“那么第三个问题,你们原来住的地方在哪?听你刚刚说的,似乎你们原本不在万里沟壑?” “是的。”村长回答:“我们原来是从后面来的,实际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只是万里沟壑最边缘的地方,往后走个几天就能到了。 那里就没有这么多山脉了,全是平原,而且还有很多部落和种族,不管是气候还是生态,其实都更适合我们的生存。” “所以只是为了学习就放弃原本安逸的生活来了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么,你怕不是文曲星下凡了。”姜律除了牛逼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是,虽然条件很适合,但其实也有很多危险的。” 村长苦笑着道: “虽然这里什么也没有,条件也艰苦些,但是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也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既然原来的地方有部落,肯定少不了火并吧。”姜律笑笑,表示理解。 “那倒不是。”村长解释道:“是因为那边有龙。” “有什么玩意儿?”姜律怀疑自己听错了。 村长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甚至比神明当语文老师还要让人惊讶。 龙可是只有在高阶世界才能存在的神话生物,别说这儿了,自己成就主神的世界,龙也早就凉透了,完全灭绝了,谁曾想在这儿居然还会有幸存龙。 所以姜律下意识就怀疑村长会不会是认错了。 “不会的。”村长十分肯定:“这是神明的描述,不会错的。” “啧”这下姜律没话说来。 看来是自己低估了这个世界的阶级了。 搞不好,这里是比自己的世界还要高级的,自己都没听说过的世界! 这让姜律不由得好奇起来,想去看看连自己都只是听说过的龙究竟长什么样,最好能骑一骑,也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想。 可就在他要问村长去平原的路怎么走时,地面竟然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什么情况?地震了?!” 姜律还记得小时候院长交过的从来没用上过的地震小知识,第一时间就缩到了桌子下,抱着腿蜷缩着躺下。 可村长却是一动不动。 姜律好奇地探出头,想看看是怎么个事儿,却正好看到村长像是磕了似的,全身都在颤抖,泪流满面。 “来了.两年三个月零二十七天了,终于又来了!” 说完,他似乎忘了姜律还在,在地震中,跌跌撞撞地跑向窗户,一把将其推开。 此时姜律也意识到,这并不是地震,而是村长刚刚才说的,神明出现前的征兆,一下子尴尬到脚趾头抠鞋底。 只能说幸好太久没听到神明对话的村长太过激动,才没深究为什么姜律一个从神国来的神明会害怕地震,还钻桌子底下去了。 于是他也从桌子底下,若无其事地来到村长身边,跟着他从窗户看出去。 只见此时天空确实如村长的描述那般一片漆黑,因为没有光线,姜律只能依稀辨认出,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天上,和四周的山峰平齐,至于它究竟有没有在动,姜律就并不知晓了。 很快,村民们也被这多年未见的景象震撼,纷纷升起火把插在地上,然后原地跪倒,开始朝着天空朝拜。 一阵狂风呼啸,吹得火把火星飞溅,一些瘦弱的橡皮泥甚至都被这股巨力掀翻,可他们依旧不为所动,虔诚依旧,哪怕摔得头破血流,也第一时间就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开始跪拜。 屋子内的各种物品也被狂风席卷,摔落在地,破碎声不绝于耳。 姜律被风刮得睁不开眼睛,难怪当初的村长第一时间会觉得是天塌了,不夸张地说,这的确很像是末日就要降临了。 村长热泪盈眶,扶在门框上的手也攥得很紧,呼吸也逐渐加粗。 “要来了就要来了!” 听到村长带着哭腔的颤声,姜律也不由得被这种情绪感染,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他也很想知道,能够让凡人如此狂热的神明的对话,究竟是有多么神圣。 等到下次见到宙斯,一定带着兄弟好好学习。 很快,神明的宏音如约而至 “好久不见了”这是一道男声,普通话。 “是啊,有两天了吧.”这也是一道男声,但是是四川话。 姜律深吸一口气,脸色逐渐凝重。 “两天不见了啊.” 姜律:? “嚯,” “别说了。” 姜律:?? “你不是老说养么?嗯?” “我我没有.” “那我要你现在说!” 姜律:??? 正在姜律满头问号的时候,村长却开始莫名激动起来:“要来了!对我们菊花村的祝福,马上就要来了!” 下一刻,神明果然开始祝福菊花村了。 村长亢奋地握着拳:“听到了吗?我们菊花村会越来越好生养!” “芜!” 看着手舞足蹈的橡皮泥们,姜律却逐渐在欢呼声中凌乱起来. 晚安 ps.被删改了,只能放在这儿了 (“好久不见了”这是一道男声,普通话。 “是啊,有两天了吧.”这也是一道男声,但是是四川话。 姜律深吸一口气,脸色逐渐凝重。 “两天不见了啊.难怪.更紧了.” “坏死了你,死相!” 姜律:? “嚯,好足的颗粒感!” “别说了。” 姜律:?? “润润滑油.” “要什么润滑油?你不是老说养么?嗯?” “我我没有.” “那我要你现在说!” 姜律:??? 正在姜律满头问号的时候,村长却开始莫名激动起来:“要来了!对我们菊花村的祝福,马上就要来了!” 下一刻,神明果然开始祝福菊花村了。 “菊菊花好养” 村长亢奋地握着拳:“听到了吗?神明说菊花好养,我们菊花村会越来越好生养!” “芜!” 看着手舞足蹈的橡皮泥们,姜律却逐渐在欢呼声中凌乱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村子里最好的武器 “原来.”逐渐理解一切的姜律喃喃道:“是这么个事儿啊” 看到即使神明出现,姜律也不为所动,村长不禁在心里对姜律神国来人的身份更加信服了。 这一看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呐。 但他不知道的是,姜律只是大脑过载导致宕机了。 此时的他,正在头脑风暴。 一切的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所有的脉络 一条条线索,全部串联起来了 所谓的万里沟壑,其实根本就是充满褶皱的))*((吧! 为什么村长派出去探索万里沟壑的人为什么往左右两边走的能回到原点,但是往前走的人却没有回来. 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圆的,而是滚筒状的! 因为沟壑的那边.不是自由,而是敌人啊! 而为什么平时听不到神国的语言,只有在“天塌了”的时候才能听到说话,这是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万里沟壑才会联通外界,不然 嗯? 不对! 还有疑点! 姜律想到了什么,严肃地问村长道:“这里平时会不会时常出现山洪暴发?” “山洪爆发吗” 村长想了想,摇头回答道:“从来没有。” “这怎么可能?” 姜律挥拳狠狠地砸在窗框上: “可恶!难道真的有人从来不拉屎的吗?!” 而提到拉屎,姜律又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审视村长以及外面那些橡皮泥的容貌。 难怪. 就觉得有些眼熟. 这种两端钝圆、周身鞭毛,能运动、无芽孢的外形. 是你!大肠杆菌! 你们原来住的地方,其实就是肠道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细菌能发展出灵智? 到了这样的地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细菌了,他们就像是一个正在从零开始进化的崭新的种族,正在以肠道为大本营,逐渐朝着高等种族发展。 这种可能性,比数亿,数十亿,乃至数百上千亿分之一还要低! “这么说来.难道我每天都在毁掉文明诞生的可能性吗?” 姜律的瞳孔开始地震,难以置信地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 想到自己每天消耗出去那么多香喷喷滑溜溜糯叽叽丝滑到跺jiojio的那些绝绝子胶胶,他都不敢去细想,其中到底有多少已经出现了潜力甚至即将发展成型的文明。 “不过关我屁事,哈哈。” 姜律很形式地懊悔了一下然后瞬间就释然了。 现在的问题还是在眼前。 他已经理解了此时自己正在某个人的体内,按理说这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了,可是面板没有任何反应。 仔细回想一下,任务目标是探寻世界的终极。 也就是说,在这个秘密之下,一定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但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寄生虫,想出去肯定是不行的,万一引起宿主的肛周囊肿就不好了。 这么看来,不得不继续深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秘密应该就藏在心脏或者大脑里。 做好下一步计划,姜律便考虑起了路线上的问题。 虽然对人体结构略有研究,不过这些研究只限于下三路,对于上半身,他是不大清楚的。 所以这会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麻烦。 而在他冷静分析,理智思考的同时,外面的两位已经失去理智了。 不仅天地间的动荡变得更加剧烈,神国的语言也愈发急促起来。 随便听了两句,姜律便是明白此前在广场上听到的那些无意义的词汇是怎么来的了。 只能说他们玩得确实有点花。 总的来说, “完全主观!舔舐声和轻声银语,让耳朵融化的asmr沙龙!”了属于是。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姜律默默缩回了桌子底下,弱小而无助。 “您怎么了?” 正进行着怪异的祈祷动作的村长注意到了姜律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解。 这是在做什么? 姜律一边从边上找东西往身上盖,一边打发着道:“那什么,一会儿的洗礼你们自己享受就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不用管我。” 对于被抹奶盖这种事,他本能地抗拒。 闻言,村长更困惑了:“什么洗礼?” “就是天上下雨,神国的祝福什么的” “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 姜律将信将疑: “南通也体外的吗?” “啊什么叫体外?” “一种懦夫行径。” “明白了。”村长谨记教诲:“我以后一定教导村民们不要体外!” “那倒也大可不必” 两人说话间,神国的语言突然间戛然而止。 在以“伱自己收拾一下”结尾后,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天空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周遭的一切也没有任何变化,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似的。 而也正如村长所说,并没有姜律想象的什么洗礼,一切都只是他以己度人的杞人忧天,并非所有人都像他这么没有安全意识。 这让姜律感到一丝恍惚。 如果不是自己见多识广,恐怕在村长先入为主的引导之下,说不定也会以为这是神迹吧。 按照自己的暴脾气,高低得爬上去看看,如果真这么做,说不定就被带出去种菜花了。 天知道他们是固定作案还是流窜作案? 如果是流窜的,那就彻底失去了攻略这个灵域的机会了。 这么一想,刚刚的情况还真是凶险呢。 至于村长,则又已经沉浸在了刚刚学到的新词汇中欲罢不能。 姜律和村长都在这次神国开启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有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而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的姜律,也打算往肠道进发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向村长要一份地图,以免迷路走到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就不好了。 “一直往后面走就是你之前住的地方了对吗?” “您要往里走?”村长有些惊讶。 “怎么了,里面有什么问题?”姜律问道。 村长以为姜律心中有愠,连忙解释道:“不是,只是我以为您会直接回到神国。” “那你给我份地图吧,我没来过这里,担心迷路。” “地图么” 村长带着歉意说道:“我也没有地图。” “?”姜律感到难以置信:“不是,你不是探索过周边吗?完全没有记录下附近的地形吗?” “呃这个就跟我们的种族天赋有关了。” 村长回答道: “虽然我们现在都会说话,但是本能还是在的,我们的身体能够分泌出一种特殊的信息素,只要走过的路就能被我们标记,并且我们族人之间还可以互相交换这种信息素,将走过的路线直接传递给其他人。 所以只要不是地形发生极大的改变,一个人走过的路,全族人就都永远不会迷路,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地形发生改变,那其实地图也就一样没有用了吧?” 听村长这么说,姜律倒是想起了之前给他带路的那坨橡皮泥,走路的时候好像的确会时不时分泌出很快就会干的黏液在地上拖出痕迹。 本以为那是老头按遥控器了,没想到竟然是标记路线。 见到姜律若有所思的模样,村长以为他为此感到困扰,于是赶快继续道:“不过您别着急,就算没有地图也是能找到的,不过就是路有点难走。” “怎么说?” “虽然近路不好找,但是您只要沿着与这些山脉垂直的方向,不停地翻越这些山脉,总是能到的。” 村长比划着道: “因为万里沟壑的山是一层一层的,几乎是平行的,非常整齐,不用担心会迷路的。” 姜律面无表情。 一层一层? 一圈一圈! 不过有法子总是比没法子强的。 总之先到肠道,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毛细血管,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静脉,再顺着静脉先到心脏瞅瞅是怎么个事儿。 打定主意,姜律对村长点点头:“那就谢谢了,你继续学习进步吧,我就先溜了。” 姜律迈开脚步正要离开这里,却又被村长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 村长欲言又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有话就直说,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姜律催促道。 换做平时,这句话算是语气上的说法,但是放在这里,姜律是真的不敢吃大肠杆菌。 闻言,村长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请求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先说,但是我不一定能办到。” 整理了一下情绪,村长接着道:“其实,我们之前搬过来,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学习神国的语言,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们经常会受到龙的侵扰,所以如果您要回去的话,希望您能帮助我们斩杀恶龙。” “龙” 姜律呡着嘴,表情复杂:“如果是之前,你说是龙那我是信的,但是现在.” “真的是龙!”村长以为姜律不相信,急迫地想要证明:“神明都说是龙了!” “那你跟我描述一下你说的龙长什么样呢?” “它的身子很长,行动十分灵活迅捷,身上布满了鳞片,而且还长了爪子,这不就是龙吗?” 听着村长的描述,姜律也开始有点相信了。 这种长相,好像人的体内没有这种东西吧,难道真的是龙? 姜律的好奇心成功被勾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肠道内为什么会有这种生物,不过相信等到看到它,一切困惑就都会迎刃而解。 “好吧,我记住了。”姜律答应了村长,不过他也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能不能搞定我不保证。” “如果您都没办法的话,我们就更没办法了。” 村长苦笑着,话锋一转,他又突然说道: “既然您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么不管能不能帮到您,您就当是谢礼也好,心意也罢,请您带上我们村子最强大的神器吧!” 姜律眼睛一亮。 传说中的村好剑? “好啊好啊。” 接受了村长地好意,姜律便跟着他前往了村子的宝库。 此前在广场上疯狂的那些个村民,如今也已经缓了过来。 为了防止他们太嗨了导致猝死,村长隐瞒了姜律神国来人的身份,只说是远道而来的勇者,要去帮他们斩杀原本家园里的恶龙。 对此,村民们自然是异常激动。 一传十,十传百,等姜律走到宝库前时,村民们已经全部聚集到了这里。 一方面是向勇者表达自己的敬意和祝福,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想要见证村子里最强大的神器再次出世,向天地展露它的锋芒! 随着村长命人缓缓拉开沉重的木门,一股尘封的古朴气息迎面而来。 灰尘席卷,却掩盖不住密不透风的宝库中那股绝世凶戾的气息。 姜律感受着这股气息,也是不禁感叹: “想不到小小肛门,竟还有这等玄机!” 他挪动脚步,缓缓走进漆黑的仓库。 他的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黑暗,只得不停地眨动,在揉了几下后,终于能勉强看清宝库内的景象了。 可奇怪的是,姜律环顾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神器,偌大的宝库竟是一片空旷。 “东西呢?” 姜律回头问道。 村长跟进来,左右看看,然后小声道:“在您脚下。” 姜律低头,果然看到自己猜到了一个赤红色的盾牌似的东西,连忙跳开。 “哎哟,抱歉,没注意。” “没关系。”村长捡起盾牌,吹了两口气,然后恭敬地递给姜律:“请接好。” 姜律见村长如此郑重,也不免正色起来,严肃地接过了盾牌。 而盾牌一入手,姜律便是感觉到手上传来了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他大吃一惊:“这是.” 村长轻笑着向姜律展示着自己已经红肿到生出了水泡的手掌,仅仅只是接触了一瞬间,他的手就已经受伤到了这等程度。 可见他有多重视这块盾牌,为了将它有仪式感地交到姜律手里,竟然不惜付出这等代价! 姜律有些感动:“没事吧?” “没关系。”村长看着姜律虽有灼烧感但没有丝毫伤痕的手掌,仿佛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似的长长出了口气:“看到您能掌控它的力量,我就放心了。” “所以这盾牌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律询问。 村长缓缓开口:“这是不知如何流落到万里沟壑的神器,虽然此时的它正在沉睡,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但它刚刚出现的时候,可是活活烧死了好几个村民。 而它的力量,就是无法被驾驭的烈火!我敢肯定,它就是从神国流落到人间的至高兵器,所以我相信,这个世界,或许只有您才能驾驭它了。” 姜律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已经摸索出经验了,凡是跟神国扯上关系的,或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下意识托着盾牌往宝库外走去,而看到他出来,其他村民本能地后退,是对勇者的崇拜,也是对他手上神器的敬畏。 但姜律并没有关注这些,只顾着在室外充足的光源下认真观察。 这一观察,还真给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虽然形状很像盾牌,但它的材料却不像是任何一种金属,也不是木材或是什么合成物。 感受着灼热的手感,以及村长的描述,姜律凑近闻了闻,然后终于认出了这盾牌的材料。 “这是.小米辣?!” “您认出了它的材料?”村长大喜过望:“您果然是它命中注定的主人!” 姜律一脸晦气地丢掉了盾牌:“爱谁要谁要吧。” 可谁知,本以为只是普通小米辣的“盾牌”,在姜律的粗暴操作下,在落地的一瞬间真的喷出了火。 这可把姜律吓了一跳,重新捡起了盾牌。 一旁因为凑得太近被烧黑了的村长见状大笑:“您看,我就说了它会喷火吧?” “这怎么会呢?”姜律皱着眉头:“难道四川人屁股会喷火的传说竟然是真的吗?”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理,不过姜律暂时还是决定先带上它再说。 “它有名字吗?”姜律问村长。 “没有,您给取一个吧。” 姜律点点头,将盾牌举到阳光之下,看着小米辣上映出的晶莹剔透的赤色霞光道: “那就叫你.火之高兴吧。”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姜律的穷游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224章姜律的穷游 当姜律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能看出小米辣盾牌雀跃地跳动了一下。 就像是少女低下头一边抚摸一边询问“有没有想我啊”时的跳动那样自然而又和谐。 “不愧是您啊,它果然很高兴!” 村长有些欣慰地道。 作为第一个学会了文字和语言并将其普及开来的人,尽管村长只是大肠杆菌,但他的品格却是高尚的。 他并不会因为火之高兴出现在村子周围就将其视作自己的财物,即便自己用不了也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相反的,他更愿意为其找到真正能获得它认可的主人,从而收获满足感和成就感。 这种品质哪怕是放在人类的世界也是非常少见的,因此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姜律心里对他的认可也是更上了一层楼。 “那么,谢谢你的村好盾,我这就准备出发了。” “哦,等等!” 村长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事,又叫住了姜律,然后递给他一根长条状的像是豆芽似的胶状物体。 姜律接过有他三分之一手臂粗细的豆芽,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我的妻子。”村长回答。 姜律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将其抛了出去:“草!” 好在村长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接住了豆芽。 不过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姜律以为这是个插件嫌脏,但他却以为姜律是害怕这是活的,连忙解释: “准确地说,这是我妻子的一部分。 她已经死了,不过它藏在脑内的触角还保存完好,并且能够正常使用。 我们族人的脑门里存在着能够交换信息的触角,在以前不会说话的时候,我们都是通过这种方式交流的。 您此去必然会遇到其他种族的人,大多群居的种族也都有类似的构造,您想要与他们正常交流的话,就必须要借助到它。” “呃原来是这样吗,抱歉。” 姜律尴尬地接回了豆芽,心中少不了些许愧疚,没想到为了自己的方便,村长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到,连妻子的遗物都拿出来了,这都不能叫做好人了,已经完全称得上是圣人了。 “那请问该怎么用呢?”姜律少见的表现出了最大程度的礼貌。 “就贴在脑门上就好了,虽然其他种族没有语言,但他们的意图却能够传递到你的意识中。” 说完,村长帮姜律把豆芽粘在了脑门上。 一切都很顺利,不过糟糕的是,因为豆芽是胶状的,会弯曲着垂下来,所以此时的姜律看着像个灯笼鱼,又有点像只独角兽,还有点像是章鱼哥的鼻子长在了脑门上,更有点像是嗯不好说。 姜律用手弹了弹豆芽,把它弹得一晃一晃的。 这么一看就更像了。 沉默片刻,姜律用脑袋转着圈,让它像是个风车似的转了起来,然后发出了愉快地笑声。 看得出来,他非常满意这个造型。 玩腻了之后,姜律才想起来问:“哦对了,你不是说伱们人人都有触角吗?我怎么没看到?” “有的,只是平常隐藏了起来而已,您看。” 说着,村长发力,嘴里发出便秘的声音。 很快,它的脑门上出现了微微的凸起。 在凸起下,姜律这才发现凸起的正中央有一个针孔似的小洞。 而随着凸起的程度愈发明显,小洞也逐渐被撑大,然后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和姜律头上如出一辙的豆芽。 只不过村长的豆芽上存在着些许酱油色的附着,姜律推测这或许是年老的象征吧。 村长看了一眼,抱歉地道:“对不起,自从拥有语言以后,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有点脏。” “啊什么原来不是老年斑啊”姜律大失所望。 总之,在欢声笑语中,姜律在菊花村领取到了自己的初始装备,然后踏上了探寻世界终极的冒险旅程 一天后。 左手持盾,右手持捡来的充当登山杖的木棍,头上还挂着豆芽的,既是盾勇,又是棍勇的姜律再一次翻过一座大山。 这一整天来,他一刻也没有停歇,不是在翻山就是在翻山的路上。 虽然依靠着原肾带来的无限耐力,他的身体倒是也不会感到疲惫。 不过总是看到一样的场景,每当满怀希望地翻过一座山,想要看到平原,结果最后看到的又是另一座山,似乎永无止境一般。 这种充满希望又不断失望的经历,却还是带给了他不少心理上的疲惫。 这次也不例外,不过逐渐麻木的他,现在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只是像是流水线的工人那般,下意识地重复着翻山的工作,甚至都快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可令他意外的是,本以为又会看到一座大山,不曾想眼前却已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一时让姜律反应不过来。 眼看前往心脏的进度条终于有了明确的反馈,姜律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他也终于说出了一天来的第一句话。 “马勒戈壁的真大啊!” 出发之前谁又能想到,光是从肛门走到肠道就要三天的时间呢? 可姜律的香槟终究是开早了。 虽然到了平原地带,但是这也不过只是肠道的边缘地带。 众所周知,肠道分为三大段,小肠,大肠以及直肠。 从正常流程来说,食物从胃部进入小肠,被消化和吸收后,残渣进入大肠,被进一步浓缩和压榨后形成粪便,再从直肠排出体外。 再往下细分。 小肠分为十二指肠、空肠及回肠。 大肠分为盲肠、升结肠、结肠右曲、横结肠、结肠左曲、降结肠、乙状结肠、直肠。 虽然对人体的了解十分有限,不过姜律还是知道正常来说,要进入心脏,必须通过血管,而肠道内毛细血管最多的地方就是小肠了。 虽然大肠和直肠也有一些,不过营养物质主要还是通过小肠壁上的毛细血管进入肝门静脉,然后再进入肝脏进行进一步的代谢和处理,最后,血液通过心脏泵送至全身各个组织和器官,完成营养物质的输送。 为了保险起见,尽管大肠和直肠前半段也有毛细血管存在,不过这些都属于偏僻的小路,也就是省道,比较地方化,要想避免麻烦或是误入歧途,姜律还是决定走小肠的国道。 绕是绕了点,但胜在更加规范化,具有最大程度上的普适性。 并且不是还答应了村长要对付恶龙么,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是有灵智的生物,就一定知晓哪里的环境适合生存,那想也不用想,恶龙肯定是住在小肠这种交通便利土地肥沃的黄金地段的。 所以不管从什么方面考虑,第一步都是先到达小肠。 而姜律是从肛门逆行过来的,那么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在直肠。 直肠距离小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意识到这一点,姜律一刻也没有因为到达直肠而感到激动,立即奔赴了小肠的战场 可是,勇者的旅途总是漫长而又无趣的。 无论是漫画还是,都只会将勇者和魔王军或是魔王战斗的部分着重描写。 殊不知,在勇者的整个生涯之中,这样枯燥乏味的旅程却占了百分之九十。 虽然在前往小肠的路上,姜律也遇到了一些有趣的生物,有过简单的交流,但茫茫人海,你与我之间互相也只是生命的过客。 再有趣的时光,也只是短暂的,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姜律也有自己的目标,越是深入的交流,每次分别前那种知道此生或许再也不会相见的分离也就越是令人惋惜。 姜律逐渐习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 不想走了就找个地方休息,心中的疲惫得到了缓解之后再继续往前走。 与上一个细菌分别了又不知道多久,姜律终于又见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正拖着简易木车赶路的细菌。 它长得像是一只蛞蝓,前进的方向和自己的目的地一致。 姜律见状快步上前,熟练地用豆芽敲了敲蛞蝓的脑门。 蛞蝓缓缓回头,从头上也伸出一根触角,回应着姜律。 姜律开门见山:“你是gg还是mm?” 花了一番功夫,蛞蝓总算是理解姜律是在问它的性别。 “mm。” 听到这个回答,姜律松了口气,看来又可以偷偷懒了。 “你要去哪里?” “觅食。” 蛞蝓每次理解姜律的问题都要花很长时间,给出的回答非常简短和简单,这也就能看出,村长的选择的确是正确的,菊花村的村民比起这些细菌,简直就不像是一个维度的文明。 “所以拉了辆车么。”姜律点点头:“载我一程怎么样?” “不。” 这个回答在姜律的意料之中,不过他并没有放弃。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已经掌握了这些细菌的行为逻辑。 在他们的世界中,除了生存就是繁衍,除此之外,无欲无求。 所以姜律直接开出了条件:“载我一程,和你来一发。” “好。” 以蛞蝓简单的思维,甚至分辨不出姜律根本不是同一个物种,她简单地认为能交流就是同类,是同类那就可以繁衍。 于是姜律就跟她在车上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虽然是细菌,不过姜律并不是很介意。 一段时间后,姜律惬意地躺在板车上用路边的草剔着牙,而蛞蝓则拉着车,往前方继续前进。 这已经不是姜律第一次这么干了。 当摸索出细菌们的行为逻辑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尝试了,到了现在,不说轻车熟路,也能说十分熟练了。 靠着这样的方式,他有百分之五十的路都不是靠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搭了不少的顺风车。 “要不说人在偷懒的时候创意是无限的呢,你说第一个穷游的公路媛是怎么想出来的呢,真是天才!” 姜律自言自语。 当然,此前提到的那些简单的交流,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 哪怕是细菌,他唯一坚守的底线也只不过是必须是女司机,虽然开始是有一段困难的时间,但很快姜律就适应并且乐在其中了。 这是三赢的局面。 司机舒服了,姜律舒服了,姜律不用走路又舒服一次。 姜律一个人赢两次!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这里当成了他的练功房。 多的不说,这次的灵域顺利攻略以后,【百族之爱】那个成就高低得多叠个三四十层。 他现在甚至都有点不这么想很快就到达小肠了。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来的也总会来的。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体验当地风土人情的日子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姜律还是顺利来到了小肠。 虽然没有路牌或是标识,但姜律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这里明显不像大肠那样荒凉,走大半天才能看到个村落,这里不仅有许多细菌的聚居地,而且细菌和细菌之间的交流也更加频繁。 这一点从他们能够向姜律表达更加复杂的意图,并且能辨认出他是属于其他种族就能看出来。 连姜律不禁感叹道:“当五分钟前我从大肠的细菌身上下来,呼吸到第一口来自小肠的空气时,我没有想到,这里的空气竟然如此香甜清新,甚至极尽奢华!” 他就近来到第一个看到的村落,找到了当地的村长,向其打听起了关于恶龙的事。 姜律在大肠的时候,一路上他都没有见过或是听说过有恶龙,因此他几乎可以肯定,恶龙应当就在小肠。 果不其然,村长虽然一开始不明所以,不知道恶龙是什么,但一听到姜律按照菊花村村长的说法描述出恶龙的长相,他的脸色便明显发生了变化。 很显然,只有小肠的细菌才知道恶龙的存在。 不过这也反馈出一个事实,菊花村他们似乎是从小肠搬过去的。 这下子姜律就很好奇了,迷路是怎么能从小肠迷路到肛门的,不过毕竟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去,看来这个疑问是很难得到解答了。 村长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从味道判断,搞不好他是个乳酸菌。 “你找它做什么?” 村长小心翼翼地问道,仿佛提及恶龙的存在都让他感到十分恐惧。 “我是勇者,来屠杀恶龙的。” “勇者?”村长将信将疑:“完全没有听说过有勇者的存在。” “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我受人所托,势必会将这个害人的魔物斩杀,还你们一个不受威胁的生存环境!” “真的吗?您真的能做到吗?这真是太好了!” 虽然对话十分热血,但其实两人对话的方式却是用触角相互击剑。 所以看着村长突然激动得热泪盈眶,周遭不明所以的村民们还以为村长是被姜律刺哭了。 “那么,请告诉我,恶龙在哪里?” “我不知道它的住处,不过它每个月都会从附近的每个村子抓走一名貌美的少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就在明天了。” 村长请求道: “请您务必在村子里留宿一晚,我会尽快通知其他村子的村长过来,到时候一起再做打算。” 姜律点点头:“也好,那就这么办吧。” 事情敲定,姜律住进了村子,静静等待着恶龙的到来.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姜牙连接 在姜律休息,休整着一路走来的疲惫时,村长并没有闲着。 他按照他跟姜律所说的那样,前去相邻的几个村子联系上了它们的村长。 能在肠道中延续至今,几个村子虽然不时会因为一些资源上的问题有些摩擦,但大体上还算是比较和谐的,遇到什么事儿基本还是能做到一致对外,更不用说是对他们任何人都有很大威胁的恶龙了。 所以当他们听说出现了一个号称能够消灭恶龙的勇者后,不管是平日里的什么小恩怨,亦或者是长久以来的积怨,几乎是瞬间就被他们抛之脑后,团结了起来,共同商议了起来。 几名村长有的用触角,有的用鞭毛,相互纠缠碰撞,看得出来,讨论十分激烈。 不过虽然他们讨论的场景十分喜感,像是斗蛐蛐似的,不过实际上他们讨论的内容却是十分严肃的。 而且,分歧很大。 “别吵了,总之,我们先去看看他说的勇者好了,既然你们有的人互相不信任,那就不要听别人怎么说,而是自己去看,这样得到的结果就能让所有人都信服不是吗?” 但也有人持悲观的态度,他们认为恶龙是不可战胜的。 “就是说不是在质疑你啊.” “您怎么”对方被怼得哑口无言。 姜律正要戴上豆芽,假装无事发生地跟他们探讨关于恶龙的大事。 其他村长虽然也是完全听不懂姜律在说什么,但不影响他们纷纷被他语气中的疯狂和火之高兴上那股难以形容的庞大能量吓得不敢说话。 不过还是有人保持了观望的态度。 如果吃一次火锅,并且加入小米辣,那么每一种细菌都会被辣椒素强烈刺激,身体结构受到严重破坏,尸体在肠道内堆积如山,严重的话还会引起痔疮。 他望向了手中菊花村村长给的豆芽,又低头看了看。 再跟菊花村的村长一对比,简直高下立判,姜律越看这些细菌越觉得不顺眼,要不是想骑龙,他都有种直接溜了的冲动。 而更让姜律惊喜的是,黑牙连接一圈之后,他又发现,原来连接过的设备,在一定距离内竟然可以支持同时连接。 有人认为长久以来困扰他们的麻烦终于要得到解决了,马上就会迎来自由和解脱,感到十分愉快。 姜律眼见他们的反应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挑挑眉,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火之高兴:“放心,我就装个逼。” 总之,在双歧杆菌的拍板下,尽管有的村长或许还是对姜律的能力存疑,也或许依旧认为恶龙在勇者之上,但至少表面上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表现出什么了。 “啊不是早就说了我会带其他村子的村长过来的吗?”乳酸菌村长弱弱地提了一句。 “不!那个不是.” 虽然不用豆芽接触他们就无法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姜律就是莫名其妙地理解了他们此时的想法。 如果是那个村子的人.说不定真的能做到! “喂!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能对付它的力量啊?” 躲在房屋中的细菌们窃窃私语。 虽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粉嫩姜宝遗憾退场,现在登场的是墨之影乌吉尔! “你在听我说话吗?” 有人问乳酸菌村长。 “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得不让你们感受一下世界的颤抖了!” 但正当他要发脾气的时候,双歧杆菌村长却是先他一步站了出来。 就这么着,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只有肠道内的集帅们才知道双歧杆菌的底子有多好,含金量有多足。 【情报特工:你和韩夫人开创了新的信息通道】【增益:你的邪神之身现在可以传递情绪和信息了】 “嗯?”姜律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温度逐渐降低,充满热情的笑容也变成了冷笑。 之前搭车搭得有点多,接触了太多不同种类的细菌。 “嗯?”姜律懵了。 说着,火之高兴微微发出赤金色的光芒,周围的温度也急剧上升,似乎空气都被灼烧地扭曲了起来,甚至肠道的主人都觉得肚子突然有点痛想拉屎。 “也是.” “唔” 不过颜色变成了乌黑色。 “都别猜了,勇者的谋略,一定是我们所无法领会的。” “他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能力吗?” 可遗憾的是,这似乎不算是疾病,也并非是受伤,所以治愈buff一点儿用也没有。 “诶您怎么能听到的” “也或许是,想要解救可能还幸存的那些少年吧?” 乳酸菌村长慌得一批。 他们要看看,所谓的勇者到底有没有几把刷子 与此同时,姜律正在刷几把。 而这些细菌身上携带的物质,似乎在姜律的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谁不为大家考虑啊?大家都是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难不成谁还自私了吗?”肠球菌村长继续输出:“可是问题难道会因为个人意志就得到解决吗?那干脆也别靠什么勇者了,大家每天在家祈祷,它自己就消失了。” 那人叹了口气: 但是他执意要找到恶龙的老巢,村长们也不敢反对,只得顺着他的计划来了。 姜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黑得深邃,黑得发亮。 即便姜律极力躲避,但还是晚了一步。 眼看争论愈演愈烈,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乳酸菌村长的脸色突然阴郁下来。 “我的平易近人,换来的竟然是对我专业水平的质疑么?呵呵,真是讽刺呢。” 很气,但是好像又没有办法反驳。 他当然不会给村子烧了,不然恶龙过来看到一片废墟遗憾退场可怎么办? 所以他也就是简单地展示一下实力,甚至连目前能掌握的最强力的天堂圣火和三味真火都没用上。 姜律丢掉手中的豆芽: “原来我早就已经悟了,哈哈哈,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们不明确表示会加入抵抗恶龙的行动,可也没有武断地否定勇者。 这当然无可厚非,毕竟他们的一举一动关系的是整个村子的命运,不可能仅凭他们的一时冲动就让成百上千的村民陷入如此巨大的危险。 平日里和乳酸菌村长不大对付的肠球菌村长摇摇头:“早就说你头脑简单了,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下子就相信他了,还把我们全部叫到了一起?” 你们有没有想过?没有,你们只关心你们自己!”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准备收起火之高兴,却好巧不巧突然再次听到了质疑的交头接耳。 即便姜律再有修养,遇到这种否定型人格三番五次的质疑,那也是会动怒的,特别是他还没什么修养。 同时,仅可以培养到的细菌就有400余种。 “特别的能力”乳酸菌村长呆愣了一下:“我忘记问了。” 但姜律选择性耳聋。 “阔妮基瓦,瓦达西瓦姜姜酱!” “好恶心的笑容.” 却不想有一名脾气火爆的村长,急于求证勇者的实力,先姜律一步向他发起了互动申请。 “哎呀,没事的,就是黑一点罢了。” “伱就是勇者吗?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那村长见姜律不明所以地开始自嗨,又是点了姜宝几下。 大家本来想的是,姜律会在祭祀现场斩杀恶龙。 没带接收器我是怎么听懂他们说话的? 等等 姜律突然想到了曾经在【阴阳邪宗】中获得的一个成就——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们愿意,假以时日完全能够制霸周边的所有地区乃至整个世界。 说服了自己,姜律终于再无心理负担地开始使用自己的姜宝来当交流工具,挨个和村长们击角打了个招呼。 “他在说什么啊?他到底再说什么啊?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啊?所以谁来阻止一下他?” 然而,在姜律大笑着像个买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似的开心地到处甩鼻子时,最早申请互动的村长还在执着地追问着: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同样慌张的双歧杆菌还是强压着惊惧开口求情道:“勇者!请收了神通吧!” 说话的人正是他们中的老大哥,联合村主席——双歧杆菌。 不会错的,这是他们的触角! “光是架势吓人,但是实际效果怎么样又不让我们看,会不会只是花架子啊?” 他深深地看了双歧杆菌村长一眼,随后心里犯起了嘀咕。 要知道,之前曾经出现过一个实力远超他们的村落,那个村落的村民甚至如有神助一般地掌握了语言和文字,不用面对面也能传递更加具体和详尽的意图。 姜律掏出了火之高兴,邪魅一笑: “你们知道吗? 不过乳酸菌村原本被选定的少年却没有出现在祭祀的现场,因为身着花嫁的,已经被换成了姜律,此时他正独自一人坐在石板上等候恶龙的到来。 姜律皱起了眉头: “我怕把村子烧了才不发力,结果放在你的眼里反倒成了我心虚了?贱不贱呐?” 总之主打一个墙头草。 “嗯?” “或许是想要找到它这些年来搜刮保存在巢穴中的宝藏吧?” 发现这一点后,他直接拉了个群,把所有人全部放在了一个服务器下,这样一来,不用接触触角也可以群聊。 “就说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原来是来质疑我的么?”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人体肠道内寄生着十万亿个细菌,它们能影响体重和消化能力、抵御感染和自体免疫疾病的患病风险。 但好在与他交好的瘤胃球菌村长开触角为他解围:“别这么说,他说到底还是因为一直在为大家考虑,看到了希望,所以一时间太过激动了。” 思来想去,姜律觉得,毕竟是独自一人在外,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可一抬头,姜律惊恐地发现,一堆模样各异的细菌不知何时竟已经挤满了房间,正在低头研究着自己的姜宝。 教训完对方,双歧杆菌转向姜律:“请做您自己想做的吧,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您的。” 他注视着姜律的目光不加掩饰,所以姜律自然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 “闭嘴吧!如果连勇者也不行的话,那世界上就再也没人能对付它了!所以收起你的无知,看不懂就多学,别再丢人现眼了!我早就想问了,你除了唱反调和破坏团结还会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信任不仅让姜律摸不着头脑,就连村长们也面面相觑。 触角和姜宝还是碰在了一起,犹如《创造亚当》中上帝和亚当触碰的指尖那般。 既然靠自己就能沟通这些细菌,那菊花村淘来的助听器还要不要呢? 毕竟是尸体的一部分,卫不卫生的暂且不提,关键是不会被夺舍吧? “那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显然,他忘记了姜律是群主,能听到所有人聊天的内容。 依靠着这项能力,他们飞速发展了起来。 姜律安慰着自己,打算穿上裤子。 盾之勇者和棍之勇者姜律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回复术士的能力,紧急用治愈buff试图抢救一下。 想到这里,双歧杆菌村长总是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的触角长得好奇怪啊” 只是一瞬间,姜律便感觉有一股电流从下往上直冲大脑。 所有人都被姜律莫名地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双歧杆菌村长注意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这是.在说话?似乎是和那个村子一样的语言 迟疑间,他又是注意到被姜律扔在一旁的菊花村村长的豆芽,顿时大惊。 其他村子还是按照惯例,准备好了要献给恶龙的俊美少年。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村落,却在公然拒绝恶龙要求的供奉后,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种神话似的崛起速度,却还是在它的面前不堪一击,区区勇者.唉.” 于是,一干村长,浩浩荡荡地朝着乳酸菌村走去。 闻言,乳酸菌村长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正因如此,听到他发话,其他村长也都是信服地点点头,即便是说话最带刺的肠球菌村长也收敛了下来。 就连姜律也对他激烈的言辞感到惊诧:“这么暴力的吗?” 紧接着,便是一道意识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什么能让我们稍稍安心的证据都没有,这很难让我们相信他啊。” 但姜律其实想得很简单。 “论美貌”花嫁中的姜律笑得十分变态:“我姜某人是不会输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终于开始变得灰暗,狂风渐起,似乎预示着有什么酝酿已久的东西即将来临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巨龙单挑竞技场! 看着昏暗视野中的风起云涌,姜律不禁发起抖起来。 “有点冷啊.” 犹豫片刻,他将身上的【带有温度的丝绸睡袍】显化了出来。 “有时候心理作用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感叹道。 虽然睡袍的作用一直存在,但是这样主观上还是会感觉多穿了件衣服。 并且这也算是另一重谋划。 无面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如果三天内不能做到让他满意,那么就会被她吃掉。 此乃攻心之计! 姜律不明所以。 姜律大惊。 不过再看其他花嫁少年,都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因此便想假意靠近,随后趁其不备制服她。 不知道巨龙在想什么,不过它果断放弃了其他几个少年,直奔姜律而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被囚禁的年月太长,亦或是消耗太大,提前透支了生命。 而在两人说话间,又是几名花嫁少年摔进了水潭。 “如果是按照她口中的那个,我们村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说的那样。 姜律自言自语。 满意的人,则能暂时活下来,在之后的一个月中,与其他地区的人继续进行激烈的角逐。 “因为我们这片儿一共七个村子。” 那就只能先陪她耍耍了。 有些方室是空的,但更多的,却是站着人。 很快,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滩秽物。 但它并不是冲着姜律来的,而是先飞向了隔壁村。 敌在暗,我在明,优势在敌。 本以为会是寄生虫,没想到竟是真的巨龙。 他当然不是单纯去耍个宝。 “诶不对。”姜律正摩拳擦掌之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为什么这么期待,我不是来斩杀恶龙的吗?” 姜律数了数,思索道:“加上我一共有七个人.这个数字有什么含义么” 对方看着他步步紧逼,却没有丝毫惧意,只是歪了歪脑袋,似乎充满了好奇。 恶龙看到穿着这种带有成熟女人风韵睡袍的美貌少年,一定会觉得这次的贡品很烧,然后s属性大爆发,从而失去戒心。 姜律刚做完这一切,晦暗的雾气便已经凝结成了遮天蔽日的乌云。 其中甚至不乏已经白发苍苍的细菌。 而角斗场的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空间狭小的琉璃方室,一眼看去,成千上万。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规则的确有点像是分区冠军又去参加全国比赛,最后选出一个全国冠军。 巨龙很快对他起了兴趣。 或许是作为最开始接触的对象,姜律多少让第一个被吞进来的少年有些亲切,他悄悄用触角触碰姜律解释道: 这是哪? 巨龙的体内。 面对着其他少年因为他刚刚的举动隐隐带些敌视的目光,姜律却是表情严肃地思考了起来。 当他听到无面少女说的是“我的乐园”,他便意识到,搞不好这个少女才是这里的主人,巨龙或许只是她的下属或是什么的。 姜律扭头,原来是先他一步被吞掉的花嫁少年,碰到自己的,自然就是对方的触角了。 “你也还活着!”姜律先是一阵欣喜,随后感觉哪里不对,反驳道:“什么叫我吃了什么?我刚刚掉进胃酸里面了不知道?包是恶龙吃的啊!” 落选不是被淘汰,而是直接就要被吃掉了。 “欢迎来到我的乐园,我的新玩具们。” “行吧。” 再看向那摊秽物,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们全部都是这些年来被恶龙抓来,却一直没有得到自由,只能被囚禁在这里,等待着机会的可怜人。 姜律愤怒地唾骂道: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所以本着杀鸡儆猴的想法,无面少女第一个就挑中了姜律。 这就让他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是为了吃,为什么特意强调要长得好看的呢,找个大肥猪不是更好吗?一口下去滋滋冒油那种。 姜律愣了愣,旋即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容。 此时姜律也意识到,看起来巨龙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吃他们,这里似乎是它用来短暂储存货物的空间。 以前宣布完游戏规则以后,几乎所有人不说惊慌失措,那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怎么换做这家伙就是看起来跃跃欲试呢? 虽然她通过巨龙观察到村子里的姜律时,的确是对他抱有了些许期待的,不过她也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狂妄。 听完,姜律冷静分析,认真思考,最后得出了结论:“快乐男声是吧?” “呕!” 说罢,无面少女转身。 因为上一秒还在说话,他的嘴巴没来得及闭上,结果直接猛吃一大口。 正如菊花村村长所说那般,那是一只长条状的,莫约百米长的庞然大物。 无面少女终于宣布了游戏的规则: 也就在最后一个花嫁少年从水潭中艰难地爬出来时,一个幽灵似的白发无面少女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 他吐得眼睛泛红,鼻涕乱飞,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整得跟米其林似的,吃的没两口,花里胡哨的弄一堆,没道理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轻视了。 “我?”姜律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等到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只觉得胃里异常难受的姜律第一时间就是撑在地上疯狂呕吐。 想到这里,姜律平静地问道:“那么,作为你的玩具,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那么其实她每隔三天就会从不同区域的村子里抓走我们这样的人,这三天的时间,就是我们经受她考验的时间。 它不用开口,也不用触角间的触碰,意识就能直接传递到所有人的脑海里,这显然是一种更加高级的存在。 “真的是龙?” 再对上花嫁少年审视的目光,姜律面不改色道: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被巨龙吃进来的人被消化后的遗物,心里不免为这些殒命在此的冤魂感到一丝惋惜。 “什么是胃酸?”细菌不解。 可还不等姜律说些什么,无面少女便对姜律礼貌地道:“可以麻烦你回去吗?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哦。” “哦。” 姜律在脑海中设想出了许多动作,但是无一例外的,对方光是靠单纯的肢体能力就有逃脱的可能性。 “那么,请跟我来。” “丝袜是红窗的.乳贴是轻影的这个唇钉是.哦黛克泰尔,耳环坏了,不知道是谁的.扩.算了,这个是谁的无所谓了” 可就在他义愤填膺之时,身边却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然后传来一道带着嫌恶的幽幽的意识。 前方出现了一片像是角斗场的场地,在其中央,则是一张洁白的大床。 恍惚间,姜律似乎看到了它的两对利爪,以及头顶的两根触角。 “哎呀,看来这位小朋友进入角色很快嘛。” 当初被她送回来的那个人,再见到他时已经是半年之后了,而他也早就变得形同枯槁,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绝口不提,想来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 只不过比起快乐男声,无面少女挑战赛的赛制就比较残酷了。 闻言,其他少年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在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给你个面子。” 然后,在姜律的注视下,那条在半空中盘踞着的白色巨龙,便是探出前爪,将村子里的一个按照细菌们的审美来说很是俊美的少年给隔空抓取了去,随后直接丢入了嘴巴。 “对,就是你。” “诶?” 想也不用想,他此时掉入的一定是巨龙的胃袋。 或许是见到其他人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只有姜律好像胸有成竹,无面少女感觉一阵陌生。 此时的姜律,已经气愤地脱掉了一半花嫁,露出里面的睡袍和一双大毛腿,虽然脸是清秀的,但长久以来的锻炼却是让他的身材完全和少年不搭边。 再加上前不久还有过创造3=d的大赛经验,姜律相信拿下并不是难事。 “是吧?”姜律欣慰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龙性本淫,这就是目的所在么? 它没有五官,甚至看不见手脚,浑身包裹在白色长袍中。 只有它的声音十分清晰。 雷光不时闪动着,那短暂的璀璨将乌云中翻滚着的奇异存在映出一道黑影。 “不过,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好像有些笨笨的哦。” “你到底都吃了些什么啊” “就是这个啊” “这一定是恶龙的阴谋!伱信恶龙还是信我是无辜的?” 姜律只觉得视野一下就黑了,然后震动了几下,便开始一直往下滑。 “?”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就算成功挨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每个月能够重获自由的名额只有一个,如果错过,就还得再等一个月,又是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 很快,云层中探出一个硕大的龙头,随后朝着地面疾驰而来。 不过哪怕它再高级,这种带有侮辱性的宣告,姜律也是不爱听的。 金针菇和玉米粒也就算了,毕竟比较难消化,而且也属于正常的食物。 花嫁少年也觉得正常人不会吃这些东西,再加上恶龙是所有细菌的头号大敌,果断选择了相信同胞。 也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这片空间中那本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突然便是明亮了起来。 “呵呵.反差” “那应该是它的阴谋吧” 所以他走向了无面少女。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虽然少女看似毫不设防,但实际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所以你蓄力这么久就是为了把你自己剔除出去是么.”比姜律还要早来报道的少年吐槽。 姜律霎时间觉得一阵恶心,拼了命地往上扑腾。 姜律皱了皱眉头: “男凝是吧?好下头一龙。” 很快,巨龙便将压根没有打算抵抗的姜律顺利扔进了嘴里。 砰! 他一屁股摔进了水中。 很难想象这条巨龙到底都吃了些什么。 “你们要做的,就是尽你们的一切能力取悦我,如果你们的年轻肉体能够让我满意的话,一个月之后我就会送你们回去。” 可事实很快又证明姜律猜错了。 这些人里,有之前暂时活下来的,也有之后能够让她满意的。 姜律摩挲着下巴:“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小时候睡觉吃东西的毛病一直没有戒掉的吗.是说有时候一觉醒来嘴里滂臭.” “想必前几年被我放回去的那个孩子应该告诉你们了吧?没错。” 再加上不知道对方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因此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之前,姜律都不大敢轻举妄动。 什么原来这真的只是水吗?那这些奇怪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姜律突然有些尴尬。 “既然是直接吃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没有交涉的余地了。” “你先来吧。” 看看其他几个村子被放置在石板上的瘦弱少年,又看看隐藏在瘦弱外表下强壮的姜律,它不禁发出了骇人的笑声。 “啊但是其实早就被很多人用过了吧”又是那个少年吐槽。 有个倒霉的,刚刚爬出来,就一头摔在了姜律吐出来的东西上,被扩音器砸昏了过去。 姜律很硬气地走了回去。 “诶?”姜律一怔:“居然是直接吃的吗?” 可他话音刚落,正准备掏出火之高兴,给巨龙来个狠的,却不想已经到了底。 姜律正要解释,但回头一看,发现刚刚落入的水潭竟然清澈见底,空无一物。 暗示? 但是这半截丝袜怎么说? 还有这些乳贴,唇钉,耳环,甚至还有一把保存完好的扩音器。 “?” 可还没等姜律想明白,巨龙就已经盯上了他。 而且还要穿花嫁。 不过好在比赛的内容是姜律比较擅长的。 姜律在花嫁少年们或是不解或是担忧的目光中来到了无面少女面前,随后转过身,对他们道: “欢迎来到她的乐园,她的新玩具们。” 确认后,姜律缓缓点了点头:“也好,我也不想最后一个出场,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少年们陡然生出畏惧的情绪。 “我没看到就是小仙女自用九成新!”姜律倔强道。 只有姜律,看着那些正以审视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得到过无面少女认可的强者,平静道: “好多人啊。”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要你助我修行! 但还是那句话,姜律从来不会怯场,就像牛战士永远不会摘下他的面具。 人越多,反而越能激发他的斗志。 毕竟再好的表演,没有观众也是毫无意义的。 不过或许是姜律表现得是实在是太过平静,导致无面少女以为他是被这样震撼的场面吓得愣住了。 所以她带着恶趣味解释道: “获得我的认可,就能拿到我发放的一张月票,在此之后,每次表现良好,也有机会获得额外的月票。 每个月固定的时间,所有人的月票都会在集中计算后清零,单月月票第一的人,就能重获自由。 原来她之所以将自己隐藏在长袍之下,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双手双脚。 “女王的调教虽然可怕,不过这也证明她似乎对这少年有些感兴趣,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见此情景,一同来的花嫁少年们纷纷面露担忧之色。 “他究竟做了什么,竟会引得女王大人发这么大的火” 他能很直观地感受到,眼前的巨龙主人并不是龙,但十分渴望成为龙,甚至伪装成了龙,所以一旦自己否定她,就会恼羞成怒。 原本在她身后的姜律,竟然不知所踪了。 不过惊叹之余,她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场景把不明所以的花嫁少年和月票榜强者们吓得不轻。 熟悉是因为在哪里听到过,违和是因为这种话并不像是细菌能够表达出来的。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门的背后,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线虫妖!我要你助我修行!” 同时,一道宏大而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入了无面少女的脑海。 这让她有些疑惑和不满。 “很好,至少勇气可嘉,那么接下来就要看看,你的能力是否足以匹配你的勇气了。” 他的嘴即便被堵住,此时的意志却也无法被阻挡。 月票榜强者们紧张到浑身僵硬。 “呵呵.” 那些已经从花苞延伸出去的脉络,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姜律点点头,像是愣头青似的跟着她走过去。 无面少女所表现出的一切,全都对得上! 然而,这样的言论显然是触及了无面少女的底线。 可是话才说到一半,她就愣住了。 她喃喃道。 无面少女满脸疑惑。 这跟她想象中的反应有很大差别。 于是她嘲讽道:“啊呀,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取悦是什么吗?伱们这些低劣的种族,不是每天满脑子都只想着繁衍吗?” “总是说些我理解不了的话呢,所以才说年轻人更有趣呢。” 他们不禁思考,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会赢吗? 不过姜律却是不悲反喜。 前者只是被这可怕的场面给吓到,但后者知道得更多,反而更加打心底战栗。 虽然如今已经有些荒废了,不过这样的程度还不在话下。 并且如果有这种难得的机会,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再敢乱说,我现在就吃掉你的触角!” 不过也有人从中嗅到了什么,感到些许警惕。 “螺纹?” 姜律低吟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盯着无面少女: “哈哈哈,他还不知道一会儿会经历什么吧?” “总之,开始吧。”姜律深吸了一口气,明知故问道:“你说的取悦,具体是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头。 感受到他们话语中的敬畏,无面少女愈发得意。 果然是低劣的种族,虽然长得很有特点,不过终究还是一丘之貉,听到繁衍就站不住了么。 “真是有意思的家伙,不过他马上就要后悔了。”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必须得隐忍。 “你是什么人?” 姜律下意识说出的这句“天机不可泄露”,让她隐隐有着一丝熟悉又违和的感觉。 她开始向姜律走去,一边靠近,一边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一道来自远古的意识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 “我是至高之主修炼出的器灵,是他无比忠实的仆人.” 这般自言自语地说着,无面少女改变了方针。 而此时,姜律才发现她哪里是没有脸? “不对!你不是龙!是线虫!” 整个过程,姜律都看得一清二楚,感受着无面少女的行为带来的反馈,不免下意识虎躯一震。 于是,她又尝试了更多角度。 “大胆!我就是龙!” “看来,单方面的手段无法起作用,如果不立体一点,还是做不到么” “当然,你们也不会一上来就有机会能得到和我繁衍的机会的,这得看你有没有潜力。” 暴怒之下,无面少女的长袍轰然炸裂。 果然,不知何时,一条外形和蚂蟥相仿的纯白色触手正缠在姜宝之上,将其裹成了冰淇淋似的形状。 话题被姜律重新拉了回来,无面少女也意识到,刚刚自己被姜律给牵着鼻子走,竟然认真思考起了毫无意义的事,顿时有些挂不住脸面。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一直未能取得过单月第一的人,所以即使活了下来,也一直留到了现在。 “他到底是怎么被选中的?他们村子里的产公什么也没有教过他吗?” 无面少女威胁道: “呵呵,触角和繁衍工具为一体,不得不称赞是有趣的构造,当然也更好针对。” 姜律猛地睁开了充满血丝的双眼。 他们的意识同样清晰地传入了无面少女的脑海中。 “我的真正力量!远远不止如此啊!!” “哦你会教我的是吗?” 想到成功即将来临,她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所依赖用以行走的方式,就是靠着她的尾部在地面上滑行。 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漆黑色的玄铁大门。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好像也符合。 “别怕。”闻言,立刻就有人安慰道:“对于新人来说,女王的调教强度实在太大了,就算他的身心没有被完全摧残,他也一定会就此一蹶不振的。” “?你在说什么?” 那东西柔软无骨,就像是蛇似的,一圈圈缠了上来,并且表面还有一层又一层的滞涩感,像是减速带似的。 因此他没有追究什么,只是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 通过软体动物特有的优势,完美地贴合着姜宝挤压收缩,试图瓦解其守势。 无数黑雾从其中涌出,如同墨汁一般,将周遭的一切全部侵染腐化。 她虽然没有真正化龙,但已经拥有了所谓龙之逆鳞。 线虫,体细长圆柱状。体表被一层较厚的角质膜,有保护作用。角质膜下为合胞体的上皮,即上皮的细胞界限不清,具多核。上皮向内突起成纵脊,两侧的为侧线,背面和腹面的为背线和腹线。肌肉层位上皮下,为一层纵肌,不发达,故身体只能弯曲作波浪状蠕动。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姜律不再轻举妄动了。 “快了.快了这样下去,我很快就能化为真龙了.只要吸取足够的元阳.” “这么快?” 根本就是她的脸长在了头顶,藏在了头发之中! 然而,无面少女却若有所思。 姜律脑袋边上的无面少女头部激动到颤抖。 说完,看着姜律,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毕竟是她构筑的交流网络,他们的一言一行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和耳朵。 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也已经算是十分幸运了,因为他们至少拿过我的月票,那些没有拿到过月票的人,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人呢?” 她本能地想要逃离。 她开始尝试里应外合。 无面少女笑着。 姜律只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艾迪,正在面对毒液。 来不及深究为何被控制住的玩具突然爆发,无面少女便已经被尾部传回的信息给震慑住了。 感受到姜律不再挣扎,无面少女以为他已经认命老实了下来,便继续开始进行自己的游戏。 “天机不可泄露。”姜律对此讳莫如深,就像是刚刚的神游让他经历了什么大恐怖,根本不敢将话说破。 想到这里,姜律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什么嘛,原来是雏吗?” 说着他用力掀开被子。 “这一批的新人,看起来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曾经有人就是因为没有撑过来,连生育的能力都失去了。” 如同森蚺巨蟒一般将其上半身牢牢缠住,只给他留出了鼻子和眼睛的空隙,用来让他保持呼吸,并能时时刻刻看清自己将要经受的一切。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次的玩具似乎很耐造。 月票榜上的强者们也纷纷出言嘲讽起来。 可殊不知,这恰恰正中了姜律的下怀。 “没错,相信他也会是如此。” 听完无面少女的话,姜律陷入了神游的状态,就像是突然接收到了某种来自于异世界的神秘信息。 无面少女惊恐地询问。 “要来了”姜律悄悄闭上了双眼:“身体里沉睡的野兽,要苏醒了” 他的衣服早就散落一地不说,他还故意一只手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一只手拍着床铺,好像在催促:快上来。 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哪怕他们对姜律感官并不是很好,不过毕竟算是同伴,看到他要遭重,还是不免生出些许兔死狐悲之意。 他们应该会更加直接地表达成“我不能说”这样的意识。 “月票?” 她几乎像是幽灵似的,平移飘至了床边,然后侧身坐下。 “呵呵,我最近的心情很不错,所以只要你表现得不是太差,就.” 她嗅到了姜律身上巨大潜力的味道。 可几次尝试下来,结果却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缓缓开口: “月票榜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惊人的毅力根本没有观众!” 姜律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缠了上来。 姜律正要说些什么,却蓦然间脸色一变,感觉到了异样。 唯一不同的是,毒液可不会这样玩弄艾迪。 不管看多少次,他们的灵魂都会感到恐惧。 “你喜欢衣着么?”姜律见她没有和自己坦诚相见的意思,好奇地询问。 “终于.有人敲响了这扇门” 不得不说,自己的感觉的确没有出错,他确实很有潜力。 “开始了” 他们将触角按在琉璃方室上,通过方室之间的信息网议论起来。 等到她终于找到姜律的身影时,竟发现他已经躺进被子里了。 此时她那充满尖锐利齿的口器正对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吞掉自己,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差又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恐怕第一时间就要被吓得晕死过去。 她强任她强,清风拂山岗,她横由她横,明月照大江! 自转生以来,从没有受到过内外同时刺激的姜宝,终于要迎来了它的第一次完全苏醒了! 可还是晚了一步,在它们刚刚开始撤离的时候,玄铁大门不知何时,开启了一条缝。 姜律刚想反驳自己不是细菌。 这般迅捷的动作,就连无面少女都为之惊叹。 “年轻人年轻人的身体最棒了啊!” 而更凶险的还在后面。 “我?” 无面少女开始朝着竞技场中心走去: “我会先好好调教你的。” 为了让姜律闭嘴,她不得不露出了真容。 无面少女沉默片刻,突然笑出了声。 连他们都是如此,那些正站在琉璃方室中的,月票榜上的强者,则更加不看好姜律了。 “至于我的名字.” “我的主人叫我.”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姜律的逆袭! “成了.” 姜律感到一丝欣慰。 这难得的契机,最终还是让他给把握住了。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吗? 当然不是,只是以前没有这个机会,刺激无法触及姜宝的核心,简单地说,就是连防都破不了,根本到不了触发自我保护机制的那一个地步。 无面少女的确强大,这一手操控触手在内部生根发芽的绝活,放在小红书也是相当硬核和炸裂的种草。 “很好,我就说刚刚女王大人大喊大叫只是在玩游戏吧?” 她开始病急乱投医,妄图让姜律把她放出去。 拥有器灵,终于大器晚成之后,才有那个实力和魄力报复性消费。 所以突然跳出来一个能吃上饭的人,他们当然会仇视了。 “不不行了.” “现在到我玩了。” “这是什么?!” 因为这不止是超出了他们认知的事,更是打破了他们稳定的生活,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更是否定了他们存在的价值。 至于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前列线之神了。 听完这番解释,姜律心中困扰了他许久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我到底哪里错了啊?呜呜呜” 本质上,她还是为了自身变得强大起来,而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说着,原本归于平静的锁链们再次舞动了起来。 不多时,它们就找到了道路,开始一股脑地蜂拥而至。 比如将各种宝物收集起来储存,又比如不分场合,不分对象,随时随地的繁衍。 他又不累。 “我可是龙实在是” 终于闭环了! 但虽然解开了心结,姜律的表情却还是没有半点喜悦,而是变得有些复杂。 但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他十六岁不到就把自己玩废了。 所以随着姜律的极限承载实验进行,无面少女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并且还不只是部分膨胀,而是整体开始膨胀。 “结结束了?” 因为前列线之神被动带来的各种增益都不说,光是自由控制射击时间以及永葆活力的海绵体这两点就已经完全够日常使用了。 “难道有连让她都觉得可怕的东西吗,竟然能够让她这样撕心裂肺,真是难以想象.” 琉璃方室中的月票榜强者们瑟瑟发抖。 她的咆哮,其实针对的也是那扇玄铁大门。 “可惜啊,这里用上的只能是这些了,不过也没办法,外面是你的主场,我也不敢冒险。” 之前姜律脱口而出,说她不是龙,结果引来了她的暴怒。 打个比方,就是一群只能吃屎的人努力奋斗,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最后吃上了最热乎最新鲜的那坨屎,然后还觉得自己获得了成功。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现在想来,菊花村村长是听到了外界的对话,才知道龙的存在,而一直居住在小肠部分的其他细菌就不知道龙。 无面少女也是一直住在小肠的,按理说是不可能接触到外界的,那她又是怎么知道龙的呢? “龙” 因此比起重获自由,他们好像更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因此反倒在潜意识上更向着无面少女。 “混蛋!我不在乎你的能力是什么!喂!我不管你到底在你的体内创造了什么怪物,现在赶快放我出去啊!我知道伱能听到的对吧!” 可无面少女可就遭了老罪了,她此刻才深刻地明白,高端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她以为姜律是她的玩具,殊不知自己才是玩具,甚至对方对待玩具的方式,比她自己还要更加恶劣。 “那那是什么?” 看似她本人还在那里,但其实她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困在了姜律的姜宝之中。 正在大喊大叫,完全没有先前的轻松写意的无面少女,突然发现前列线之神的动作停住了。 这种饥饿,在主人姜律的影响下,只能以色孽填饱。 无面少女惊恐地大叫。 身为线虫的无面少女并不能理解这种高端的结构是什么,不过听到触手,她还是本能地感觉不妙。 无面少女含含糊糊地发自本能地抗拒道。 “所以你成功化龙了吗?”姜律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可是不管怎么看,他都只是平平无奇啊。” “唔” 在外人看来,她就像是在对着空气大喊大叫,要么是能看到什么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要么就是精神失常了。 “你不认可?”姜律作势继续灌注。 “上界?” 可很快,这些人就发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就是奔着玩坏去的! “有底.有底不要再灌了.求求你了不然我要被撑爆了啊!” 为了逼她说出来,姜律只好加把火。 不过他们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还以为这是无面少女终于开始发力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无面少女仿佛是认了命,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龙的事,是我从一些上界流落下来的宝贝中知道的。” “只要是在我的领域中,一切都能被我牢牢锁住.” “女王大人终于开始正常发挥了。” 线虫属于假体腔动物,假体腔动物指的是具假体腔的无脊椎动物,假体腔仅在体壁上有中胚层来源的组织构造,在肠壁外无中胚层分化的结构,没有体腔膜。假体腔动物与无体腔动物的结构相比,在体制上属不同的等级。假体腔内充满了体腔液或有一些间质细胞的胶状物。 她就像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猴子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可正是这份强大,加快了姜律的成长。 不过祸福相依,正是以为过早的羊尾,才能让他专注于修炼,因而轻易制霸了整个阴间。 他们本能地不想看到姜律占上风。 在那些记忆中,我看到了它们的真容,在我看来,我和它们长得很像,所以我无比渴望成为它们中的一员,并且时刻按照它们的生活方式来改变我的习惯。 要知道,宇宙万物的能量是守恒的,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这种事啊!繁衍到底哪里有趣了啊?! 但没有办法,每条龙都这么做,所以我也该这么做,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啊! 在它出现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姜律都是同辈眼中不食人间烟火,只专注于修炼的天才。 所以此时姜律虽然成功重新唤醒了前列线之神,但正头疼如何安抚好这个双刃剑似的器灵之时,唯一能够用来当做养料的无面少女还想出去,姜律又怎么可能答应呢? 即便抛开这个硬性条件不谈,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是啊是啊。”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压抑了很久,她也是真的不喜欢繁衍。 “我的能力,是封锁.” 可是姜律选择了袖手旁观。 “不不知道.” 他只管大力,剩下的交给原肾。 “我的主人在年轻时因为纵欲过度而导致早谢,于是他的执念催生出了我.” “在世界的尽头,有一条可以连通上界的通道,那里以前也被称作世界之源,无时无刻都有充满养料的物质从那里流出,蕴养整个世界。” 不过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月票榜上的强者们,亲眼目睹了她逐渐膨胀的整个过程。 换而言之,它们的体内是空的,而且是完全贯通的。 与此同时,姜律已经注射到了第十四管。 所以如果不是姜律万不得已,碰到需要以绝对的人格魅力征服的,例如西王母或是赫拉之流本身实力并不逊色于自己,又不会轻易受圄于外物的人,是不会轻易发力的。 下一秒,无面少女感觉自己悬空浮动了起来。 “女王大人她这次是不是有点没有节制了?” 然而,他们却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小子会藏得这么深。 虽然得到的只是能够休息的许可,但有喘息的机会,无面少女便已经感恩戴德了。 而要说前列线之神有什么作用. “让我离开这里让我离开这里啊!!” 而对于它来说,代价就是永无止境的饥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律就像是赛亚人,主打一个遇强则强。 可话音刚落,面前那庞大的身躯又动了起来。 很明显,上界就是胃,养料就是食物,而为什么万里沟壑从来没有经过过答辩,是因为无面少女把从胃里流出的食物全部独享了! 姜律一愣: “什么上界?” 姜律感慨道: “那么继续吧,现在已经是第七管了,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会会爆炸吧?” 无面少女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啊?这么轻易就满足了吗?”姜律似乎有些失望:“一开始这么大声,我还以为你是个无底洞呢。” 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新人小子做了什么。 提及这件事,无面少女有些犹豫,很明显,她的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随着前列线之神不停地冲击,玄铁大门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它似乎马上就要脱离出封印了。 而且不只是她的意识正在被拷打,甚至连她的身体也受到了实际的影响。 这让无面少女心中愈发焦急。 前列线之神的确是他的执念催生出的器灵没有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能没有代价地任意驱使它。 已经被完全驯化的他们,此时已经在竞技场划分起了成熟的阶级,只要是无面少女还在,他们的地位和价值就有保障。 看着其中流动着的物体,无面少女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还是被击溃了。 “我的树精管啊。”姜律回答道:“这是属于我们人类自己的触手捏。” 无面少女解释道: “我偶然在世界之源的附近得到了一些巨型的被称作丹药的神物,因此获得了远远超出这个世界所有种族的灵智,并且知道了如何修炼。 与其说是器灵,其实更不如说是一种禁术。 可她虽然正在咆哮,但却给人一种漫无目的的感觉,好像没有明确的目标。 无面少女擦擦眼泪,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在我修炼有成之后,我就设法将世界之源封印了起来,所有的养料都被封存在了那里,无法流到其他地方,以便供我一人享用。 他v了前列线之神五块,现在到他上号了。 他根本就不在意消耗,这对常人来说是会把自己掏空的代价,完全就对他没有影响。 而听着前列线之神恶魔般的低语,无面少女感到崩溃和绝望。 它将无面少女的视角给锁住了。 姜律脑袋边上的无面少女大吼着。 “唔!” 因此,姜律想也不想,开始向前列线之神传达圣旨。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大自然遵循的就是弱肉强食的道理,她之前把姜律视作玩具,现在角色互换了,那么现在被姜律当做玩具,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不说的话,可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哦。” “女王大人她怎么了?” 这个反应十分有趣,十分的不合理中又带着十分的合理。 或许对于任何人来说,这种做法都会消耗大量的精气,不过姜律除外。 “而且你们看,那新人出了闭着眼睛,似乎毫无异样啊” 沉默片刻,姜律突然开口:“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龙,外面的龙又是什么?” 无面少女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被擅长的玩法给如法炮制,吃得死死的。 就像作者不能因为喜欢码字才码字,鸡不能因为喜欢繁衍才去繁衍。 “别!我说!我说!” 不过姜律可不打算真的休息,什么也不做。 她能明确地感觉到出口就在不远处,可她就是怎么也过不去,咫尺之间,却仿佛天涯海角一般触不可及。 木讷僵硬的前列线之神,突然发出十分人性化的笑声。 “何止是没有节制,她她的皮肤都被撑得透明了啊,这样下去.”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我在养料中得到了一滴真龙之血,在其中获得了许多远古的记忆和传承,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对这种强大而古老的存在无比向往。 瞧瞧,就因为接收到了一些垃圾信息,一个好好的姑娘都被祸害成什么样了啊? 此时大门已经完全打开,其中的存在正试图从那即便庞大,但依旧比他的身躯小上一圈的门框中挤出来。 等她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这哪里是浮动,明明是被无数条从几近崩塌的玄铁大门中蔓延出来的半透明的细长锁链给绑住,然后提到了半空中。 “既然如此,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那么就先让你休息一下吧。”姜律笑道。 无面少女哭着求饶。 “所以我说,不接受真实的自己,只想着成为他人,会变得不幸,你认可吗?” 可以说,姜宝的强大有姜律自身的努力,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它的存在。 “再过不久,那新人就要干了吧?” 事实也正是如此,姜宝领域,就是女性加油站,姜律一手缔造的米奇不妙屋! 很快,那些滑腻的锁链便将她牢牢绑住,并开始到处摸索。 正如它所说,自己对于身体的一切控制仿佛都被切断了,整个人被牢牢锁在了这里。 “认可!”无面少女坚定地像是在宣誓:“我实在太认可了!”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道路逐渐开始明确 “没问题的,这说明你还是有可以挽救的余地的。” 姜律收起了触手,一脸和善: “听哥一句劝,这龙不龙的啊,那都是别人,你是你,它们是它们,和自己和解,接受不完美的自己,看着人家奢华的生活开开心心吃自己的咸菜馒头不也挺好的吗?” “可是.”无面少女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就差这么一点.” “怎么说?”姜律好奇道:“什么叫就差这么一点?” “就是我看到龙血中的传承说是,龙之所以好淫是因为拥有他们那样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会受到天道的诅咒。 但它们本身其实非常纯洁,所以如果是纯洁的人,在此基础上达到一万次经历,就有机会被天道误判为龙族,虽然会被诅咒针对,但也会因此获得龙族之力。” 不过姜律其实只是在开玩笑。 而为了早点找到这条捷径,那么身怀龙血,可以用来寻路的无面少女也就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而且对方提到的世界之外的大网,姜律也大概知道其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无面少女能够感觉到龙血在充满活力地流动,也恰恰说明了所谓世界之源附近那块儿代谢非常活跃。 不过姜律其实也只是为了把话说得好听一点。 “哦对不起我大概是有些拘泥于连招的招式了。” “现在已经九千六百七十二次了,再有三百二十八次,我就能化龙了,所以您能不能发发慈悲,让我试一试?” 想到这里,姜律不免无奈地笑道:“你还说不喜欢呢,结果还能九千多次,你的决心也的确是够坚定了。” 名为商量实则姜律单方面宣布之后,无面少女果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回到了身体。 姜律闻言摇摇头,自言自语:“原来龙族就是一帮卖课割韭菜骗炮的玩意儿是吧?真下头啊。” “不会的。”无面少女信誓旦旦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龙族都这么认为,但是提到这一点的那段传承是来自于一本古籍,古籍总不会骗人的啊。” 说得通了! 要是真给对方完全的自由,别看现在说得好好的,但一旦对方翻脸,那情况可就复杂了。 被封锁的人名叫强良,是上古十二巫祖之一的雷之巫祖,含金量仅次于黄帝时代那些个大神,比封神榜上的神要高了不知道多少。 现在突然听到关键词,尘封的记忆才终于重新启封。 这一眼,比那大网中一整片真龙血带给她的压迫感还要大得多。 况且她的情况还更胜一筹。 姜律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正常的消化流程应该是在小肠没有错,不过这种等级的宝物,其中精华应该早就被炼化了,只是留了少量残渣被无面少女拿到。 所以姜律必须要让主动权始终在自己手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须尽早扼杀在摇篮里。 可他虽然拥有神祇的力量,名字里也带个神字,甚至掌控着高贵的法则之力,但毕竟只是姜律执念的产物,充其量只能算是siri或是小爱同学,权限还要排在小头之后。 可这种让她感觉致命的存在,却只是刚露头,就被前列线之神强行按了回去。 思索一番后,姜律回了一句:“还没找到,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赢了!” 如今能搭乘无面少女直达车,那么当然就没必要再去穷游了。 “哦?”姜律露出危险的笑容:“你是在质疑我?你是觉得哥只靠自己没法让你满意是么?” “可是.”无面少女面露难色:“可是古籍上说,一定要是能让我满意的才能算一次,光是您现在这样单方面的.肯定是不算的。” 常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我也没见过我爸妈啊还有大学是什么?” 总之为了让你好好学习,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吧。” 沉没成本太高,即便是知道最后会上当受骗,大部分人在看到结果之前也还是会有一股执念。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或许是以为姜律还在犹豫,她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想要利诱。 这个发现让姜律非常惊喜,因为这无形之中为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姜律闻言,也是好奇地去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变得不太自然起来。 见她说得这么认真,数字还有零有整的,不像是现编的,姜律也不免心生疑虑。 “诶?”无面少女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惊恐地发起抖来:“怎么这样” 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且不说天道存不存在,就算真的存在,它的bug有这么好卡? 见姜律不说话,无面少女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诚意打动了。 有记载曰:有神,衔蛇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强良。 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能直达心脏的毛细血管群。 好像当时大家一起玩躲猫猫,姜律就把强良藏姜宝里了,但是后来因为什么事情打岔,就忘了这茬。 听完,姜律一挑眉:“还有这种事?” 虽然过程不算太累,还体验了不少风土人情,但也是真的耗时间。 于是强良一直躲到了现在。 “所以您就让我试一试吧!”无面少女再次恳求。 “怎么这样” 人家骗子还得长时间沉淀,必要的情况下给人大爷大妈当牛马呢,这位可倒好,画了张饼就给直接拿下了。 问道:“这真是龙族共同的认知吗?” 炼化后的龙血当然也就应该被心脏送往了四肢百骸,那么不必多说,龙血含量越高的地方,距离心脏也就越近。 想到这里,姜律话锋一转,问道:“从这里到世界之源有多远?” “什么意思?”无面少女明显不大理解姜律的提问。 可正当无面少女逐渐悲伤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欲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主视角上,准备迎接姜律的业绩考核时,她突然注意到前列线之神身后漆黑的大门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啊不是!”时至现在都还被通满的无面少女连忙辩解:“我是相信您肯定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是我是说,就三天的时间,328次,这.这我以前也没经历过啊。” “进食呢?休息呢?睡觉呢?”她又惊又怕:“这些时间都去哪了?” 不过无面少女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却改变了他的主意。 姜律摆摆手: “总之大概意思就是,在完成这个指标之前,你就不要想重获自由了。 “你别管,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 她的视角也重新回到了姜律的脑袋边上。 “那个.其实在我吸收了真龙之血后,我隐约能感觉到,在世界之源的附近,有一张世界之外的大网,里面还有很多正在流动的真龙之血的气息。”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受不了啊,之前那些玩具可都.” 无面少女心如死灰。 我能看出你也跟外面那些低等生物不一样,你一定知道龙血的价值的对吗?” 但姜律却是听得两眼一黑。 哈哈,我也没想到姜律默默想着。 或许是听到了姜律的声音,被赶回门中的那人大叫道:“姜律!他到底找到你了没有啊?我真的要顶不住了!而且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时不时有你以前跟我说过讨厌的人进来,我快杀不过来了。” 结果认识以后才发现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儿。 姜律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姜律一声令下,他也只能乖乖蹲在地上,抓着整把触手,牵着被串成气球似的无面少女灵体发起了呆,本本分分地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无面少女以为自己要被夺财害命了,正是心如死灰,如丧考妣,猛地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回道:“以我的速度,大概三天吧。” 在姜律尚还懵懂的时候,听说他是操蛇之神,直接一整个崇拜,很想与其结交。 话还没说完,姜律就打断道:“大胆!他们能跟我相提并论么?我无限弹药!” 想到这里,姜律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她认清龙族的谎言!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心善,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上当受骗。 “那是什么?!”她下意识问道。 可姜律却突然笑了:“糊涂!我不放你出去,龙血也是我的!” “真的!千真万确!” “我的意思是”姜律换了一种说法:“所有龙族都是这么认为的吗?有没有可能只是伱得到的那滴龙血的主人是这么认为的?” “就是修炼的远古叫法?”无面少女一知半解地回答:“大概就是,外族如何修炼成龙族.之类的吧?” 她一边观察着姜律的反应,一边提议道: 姜律算了算,感觉时间应该够: “你不是还剩328次吗? “哈哈,笨比!他绝对想不到我在这里!”强良大喜,瞬间忘了所有的不愉快:“那我继续躲着了。” 没有听出姜律话语中的讽刺,无面少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说啊,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虽然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是现在让我放弃,总是有些不甘心啊。” 不过尾部还是被姜律死死吸在了体内,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并且内部的视角也依旧存在,随时可以查看。 所以,她明知姜律并不认同,她还是恳求道: 继续加注,把召唤前列线之神的代价抹除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去寻找前往心脏的道路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沉没成本太高了么.” 龙血是怎么来的?从胃里流下来的,换句话说,是现在所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吃进肚子里的。 无面少女打起了包票: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说话算话。” 虽然失望,不过因为强良很仗义,两人也成了好哥们。 从万里沟壑来到小肠,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想想”无面少女稍作回忆:“似乎是叫,《外族搭讪手册》的,里面的内容千奇百怪,这一段秘法就是我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章节中找到的,就连我玩弄那些玩具的方式也是在里面学的。” “要不这样吧?你放我出去,等我化龙之后,就能突破世界的壁障,带你进去,到时候你也能拿到一些真龙之血。 姜律掰着手指开始计算: “一天二十四小时,折合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只要能有九到十次,也就是大概每次十二分钟. 感觉的确有点压力,毕竟平时都是一小时起步的,但是应该也问题不大,我有自信能控住。” 话说到这里,其实就该结束了。 关上大门,姜律扭头,平静地对无面少女道:“任务艰巨,事不宜迟,快开始吧。” 无面少女十分笃定地说道: “这是世界的漏洞!也是唯一外族可以化龙的方法。” “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你什么也不用管。”姜律循循善诱。 期间强良多次想要出来,可惜前列线之神的封锁法则就是这么强横,哪怕他贵为巫祖,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没有姜律的许可,就是没办法出来。 在此期间呢,你就先往你说的世界之源走着,反正到地方之前我肯定给你安排明白。” 姜律摩挲着下巴,终于是想了起来。 “诶?这不我兄弟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这样吧,为了让你明白这如我所说是一场骗局,我就牺牲牺牲,这几天加加班,帮你把这328次指标完成,到时候你看你化不化龙就完了。 只见破碎玄铁大门前的巨人身子一颤,控制权又重新回到了前列线之神的身上。 不细算还好,毕竟单个数字其实也没什么概念,但是一细算可把无面少女吓得不轻。 那古朴沉重的恐怖气息,光是看了一眼她便是头皮发麻。 见她一副在银行执意要给卖保健品的骗子转账的空巢老人模样,姜律也是不禁有些感到不忍心。 所以从那里进入,一定就能到达心脏。 侥幸心理也好,死犟也罢,总之不走到最后就总是觉得自己缺少了点什么。 “无限什么?” “混账!”姜律恨铁不成钢:“还想吃饭睡觉?你还想不想进步了?你这样还怎么考大学,你对得起你爸妈吗?要是我当年有你这条件,我恨不得一天刷它一百套卷子! 不过在一次聚会之后,强良就神秘地消失了,姜律当时一直很奇怪,人呢? 得知了真相的姜律抿着嘴,表情复杂地问道:“你知道搭讪是什么意思吗?” “三天.” 你的灵魂我会继续封印在这里,只会给你最基本地能够行动的能力,以便配合我完成这个小目标以及操控外面那条巨龙。” “那古籍叫什么名字?我听听有没有含金量。” 毕竟她都把这种秘密说出来了,对方会被感动其实也正常吧? “所以刚刚那个是” “那个是你的错觉。”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姜律的大乘佛法 在对兄弟的愧疚和用积极的心态透线虫之间,姜律选择了愧疚地透。 由于无面少女的家中并没有比较私密的空间,所以地点自然就选在了竞技场中央的那张大床上。 328并不是一个小数字,更何况这是在三天之内要完成的指标。 要知道,大脑对于身体的掌控是有极限的,通常情况下,它只能操控肌肉进行运动,但如内脏等部分,大脑并不具备绝对的控制能力。 大部分时候,它扮演的仅仅是一个监管者的角色,而非决策者,在它能力范畴中的工作,仅仅只是维持生命活动的正常运行,生理及本能,优先级还要在大脑之上。 所以,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当达到一定的次数后,尽管大脑极力地构造出一个适合姜宝运行的环境,但姜宝也会碍于正常的生理反应,而无法及时做出反馈,或者根本不反馈。 哪怕是久经沙场的战神,一针下去,也会变成零经验零基础的小白。 姜律见她看上去是没法简单释怀了,也是叹了口气,开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对待问题不能只看表面,就像你看我这样,又怎么能看出我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无面少女重新躺回了床上,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有些害羞地道: “呜呜呜我的白龙之躯” “一百多次吧我记不清了.” 他开始怀疑对方的精神状态了。 让我进入你的生活,帮助伱在最好的年纪,拥有最好的身体——《姜律福音》。 月票榜上的强者们趴在琉璃方室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是哪个?” 在欢天喜地的氛围中,只有之前吐槽过姜律的那名花嫁少年感觉到了不对劲。 “说到底就是给不想努力,只想攀上高枝的懒狗编织的一场梦罢了。 此时的姜律才发现,原来无面少女原本并非是白色的,只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的杂质,把身体染成了白色。 闻言,生存的本能只剩下繁衍的细菌们纷纷跪倒在地,感激地道。 姜律都愣了一下,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的是,治愈之力在前列线之神的作用下,又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你们可以走了。” 无论是怎样的接触,都足够让她发自本能地反馈出满意的表现。 “这才是女王大人原本的模样吗” “啊这个我本来也以为我会这样的.” “可是比起成为那样爱撒谎的卑劣的家伙,我突然觉得对现在的自己也挺满意的。 “就是我现在其实开始有点喜欢那个了” “没没有” 她此时的表现,就差在夕阳的余晖下,穿着jk站在教学楼顶的天台上,一边背着手,不安地扣动手指,一边躲闪着目光,用一只脚的脚尖不停地敲打地面,然后面红耳赤地扭捏地说一句:“呐,如果是姜君的话,就算是偶尔不这么亚萨西,对我做一些粗暴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哦。” 早就料到这一点的姜律幸灾乐祸地问道:“如何?有变化么?” 一万次和满意这样的条件,只不过是为了麻痹外族,让那些笨蛋每次都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的谎言而已。” “我都说了,那是骗人的,就是龙族为了诱骗外族编出来的话罢了。” 姜律耸耸肩: 以姜宝为圆心,治愈范围为半径,都是前列线之神的封锁领域。 “这倒是个问题.”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感激姜律,也是真的觉得他非常温柔。 由于细胞膜是个半透膜,在水里的情况下,为了使两侧渗透压平衡,只能是水向浓度高的地方流。 “多多少次了?” 看得出来,她现在确实不是很健康,她体内的酸碱平衡状态并不是很理想,细胞浓度也已经出现了异常。 “诶?” “哦?”姜律一边像是拧毛巾似的挤出她体内多余的水分,一边费解地道:“不应该啊,你现在应该时刻都是满状态才对啊。” “走吧,都回家吧。” 又是沉默许久。 按照以往的经验,不止是玩具们需要休息,其实她也同样需要休息,以恢复身体的弹性。 姜律摩挲着下巴,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错。 这种反抗的形式,包括但不限于:吐血,抽搐,疼痛,甚至于越级向生理及本能打小报告,引发猝死或是其他极其危险的后果。 “不,我知道的,我早就看出来您其实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可姜律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的这个经验。 “呜呜呜” 一行莫名其妙就得到了解救的人很快就被送出了巨龙的体内,被放在了一座大山上。 “怎么会这样的那些高贵的、骄傲到不屑于撒谎的龙族” 以往结束后解锁的都是恶堕形态,一下子解锁出了一个积极形态,他有些不太习惯。 无面少女说到这里,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不,我不是说.咕噜咕噜咕噜!” 啊那个是因为印象操作。 回去以后你们记得告诉他们,以后不用再准备贡品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而且自己身上的,没道理嫌脏的 “还有,您还喂我喝水,尽管最后有点好心办坏事” 无面少女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恐惧地道: “体表的黏液黏液都已经全部被替换掉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脑子里只剩下姜宝的白痴了哇!” 无面少女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律按进水池喝水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即便你知道我是上当了,还是愿意陪我验证,而不是很不耐烦地弃我于不顾,这也是最让我感动的地方。” 姜律恍然大悟,难怪有这么足的颗粒感。 姜律一时没反应过来。 “呃”喜悦的氛围戛然而止。 “等一下等一下!” 人家本来就是低等生物了,你还压榨人家,低等生物就不是爹妈养的啊?低等生物就活该被你压榨啊? 而她的身体,也变成了透明的状态。 姜律拎着无面少女重新套了回去,然后起身,一边走一边向落入巨龙口中时跌落的水池走去。 “总之!”无面少女却好像没有听到姜律的吐槽,自顾自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改变自己!就先从这些玩具开始吧!” 无面少女的瞳孔震颤着,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全都是满的!” “可恶,难道他就没有极限吗?” 姜律摇摇头,甩掉这种奇怪的幻视,重新看清眼前的线虫,然后无奈道: 就像是被压榨过头的牛马一样,它也是懂得反抗的。 可是,很长时间过去,她的身上还是没有出现丝毫化龙的迹象。 姜律也是没想到她为了追求龙族,连这种歪招都想了出来,不免有些为其感到悲哀,然后指着池底大笑道:“笑死,妈的粉底液是吧?” 然后氛围突然又活泼起来。 已经这么多次了,不止没有出现丝毫松弛,甚至感觉比以前更紧绷了,这也使得她的感觉更加敏锐,更加剧烈。 此时的情况正是如此,无面少女就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一进入水池就开始疯狂吸水,不多时,水池里的水就被其吸干,只剩下池底一层交换出的代谢物。 这让它们情何以堪?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第一万次的指标也如约而至。 无面少女越说越是没有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怎么会为了这种事骗人的.” 注意到这一点的无面少女,终于还是流下了眼泪。 姜律下意识“啊?”了一声。 期间经过花嫁少年们,他们都十分默契地退至两侧,满脸敬畏地为姜律让开一条道路,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无面少女红着脸解释道:“因为您完全可以杀了我,夺取傀儡巨龙的控制权,但您没有,反而苦口婆心的劝我,想让我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闻言,无面少女歪了歪脑袋,反问道:“可是,不是您说的要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吗?” “这是.”有人对无面少女不安而又充满希冀地问道:“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走了吗?” “你看你妈呢?”姜律问道。 无面少女吩咐道。 “多谢女王大人指导我们。” 但姜律的全力以赴,换来的却是它们所畏惧的女王大人的连连求饶。 “328次!还就那个轻松拿下!” 更重要的事,我以后不用再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哪怕以前的我很弱小,但是那段时间真的很快乐呀。” 姜律长舒一口气,将无面少女随手扯下。 “对对吧?要不让我休息一下吧?” 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人问道:“怎么学?你能三天328次吗?” 话音刚落,成千上万个琉璃方室便是同时破碎。 不止如此,原本在九千多次的经历下,已经拥有了极高阈值的她,却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第一次尝试这项她不喜欢的工作似的纯洁少女。 无面少女笑道。 姜律现在能洗点了! “这” “他的状况如何?” 透过她的体表,姜律甚至能看到自己和她的那些模样有别于人类的内脏。 “现在你不应该是得知自己没办法化龙而感到悲愤和绝望,对生活失去希望吗?” 哪怕她构造特殊,但在长时间的折腾下,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松弛,无法达到满意的要求,也就无法完成指标。 无面少女继续说道:“并且您每次结束都亲手帮我排出来,根本不嫌脏。” “就是说她传授给你们的技巧不是轻易就被那人破解了吗?所以我们要学的话不该是学他吗?” 所以姜律所做的一切,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月票榜强者们的认知的。 “这就躺平了吗.”姜律有些不大能接受如此巨大的反转。 他是真不知道还可以夺取傀儡巨龙的控制权的。 而那些副作用,对姜律来说就是个笑话,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虽然我也很有营养,不过要说补水的话,还是普通的水会比较好。” 难不成姜宝现在还能度化了? “不不行了。” 而巨龙体内的姜律,此时正一脸茫然。 “真是令人惊叹,原来女王大人在巨龙的伪装下,还有一层伪装!” “送走了呀。” 月票榜强者们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解救了他们,但此时同样一脸懵逼的人。 它们的一次全力以赴,换来的是长时间的萎靡不振。 “啊不是,我是说忘记让你补充水分了。” 人是如此,细菌自然也是如此。 可谁知道对方听到这番话,却是摇了摇头。 “什么?” 这当然是因为游刃有余的姜律为了让对方和自己一样游刃有余,十分贴心地用治愈之力不停地帮助无面少女做着复健,使其身体结构保持紧绷的最佳状态。 以后再遇到恶女,难道敲敲木鱼,恶女就会变成善女了吗? 什么大乘佛法? 在他疑惑之时,无面少女犹豫半响,还是轻声道:“其实刚刚我还有一点没说真话。” “那你接受得也太快了吧.” 想到自己像是拷打犯人一样按着对方的头喝水的模样,姜律差点没绷住。 “是我的精神我的精神不行了.” 无面少女郑重道: “虽然我做过的事有些对不起你们,不过我也没有亏待你们,以前我传授给你们的技巧,足够你们在各自的村子里成为最受欢迎的繁衍高手了。 月票榜上的强者们纷纷一脸懵逼地跌落在地。 无面少女又一次像是帽子一样被姜律摘下来,发出因为水流张力挤压出的“啵”的声音。 “这么多人呢?” 又成了白色的无面少女不顾尾巴还在噗呲噗呲,便是兴奋地开始检查起了身体的变化。 这无疑是一项伟大的能力。 可比起月票榜强者们的震惊,无面少女心中却更是震惊到了惊惧的地步。 “就是那个呀”无面少女摇动了一下尾巴,竞技场的灯光全部都灭了:“趁着还没有到世界之源,抓紧时间吧”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破开世界壁垒 “原来是你说的是这个啊。” 姜律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正能量了呢。” 在过去接近三天的时间中,其实无面少女为了跟风打造出的巨龙傀儡一直在往世界之源,也就是胃与小肠的接口,幽门前进着。 时间也其实并没有剩下多少,没有了时赶时间的紧迫,这次姜律比较放松,所以巨龙傀儡还在路边停靠了一段时间两人才下了车。 因为交过心的缘故,此时姜律和无面少女两人之间也没有这么多戒备了,可以说是畅所欲言。 “我觉得里面可以改成星空顶,一片黑还是有点压抑了。” “上面?”姜律抬起头,可什么也没有看到。 虽然知道了通道在哪里,但是却没有办法打开。 踩在上面,姜律感觉自己置身于宝宝乐园的蹦床上,情不自禁地跳动起来。 听完她的话,姜律若有所思。 不过异化也就到此为之了,不管她再如何努力,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征兆。 因为三味真火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那毕竟是连神明遇上了都得避其锋芒的强大火焰,在这种打靶子的情况下,海岛瞬间就被烧成了熔岩。 随着无面少女的发力,她的身上竟然出现了零散的鳞片,额头上也出现两团细微的凸起,隐隐有化龙的征兆。 说着,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然后很快取回了一个黑色的残渣,然后当着姜律的面吞了下去。 土地开始膨胀腐化,逐渐发白,最后成为了像是鱼泡似的带着黏液的半透明模样。 无面少女解释道:“其实我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因为过去有一次,从上界落下了一种椭圆形的红色宝物。 “要是能有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就好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成了一副黢黑的模样。 “这就是世界之源了,这个世界除了我,其他任何生物想要从适宜它们居住的地方前往这里,或许穷其一生也很难做到。” 姜律嬉皮笑脸地松开了她,很快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了背后开枪的加持,这其实比普通的手枪强不了多少。 “刺激性?”姜律追问:“什么意思?” 听描述,姜律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原理。 幸亏圣火是能收回来的,不会像三味真火那样无法控制起燃烧,否则还不等烧开血管呢,无面少女恐怕就要被烧死了。 “好家伙,竟然这么大。” 那可是平时吃辟谷丹的人,万一他要是整出什么真气洗练经脉的操作,姜律肯定吃不消,搞不好直接就死这儿了。 在她的惊呼声中,姜律玩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这应当就是龙血带给她的改变。 姜律试探性地用背叛者左轮开了几枪。 “没关系,让我来试试。” “哦伱没有腿啊,那没事了。” 无面少女介绍道: “不过通道中存在着天然的壁障,从这里是没有办法突破的,所以通道虽然连通两个世界,但是想要通过它前往上界是不可能的。” 不过说完,姜律低头看了一眼裹在长袍中的,一言不发的无面少女。 这种土地比正常的要软许多,也会破坏原本地面的稳定性,能够削弱世界壁障的作用。 “我可以试试。” 姜律轻啧一声。 见状,无面少女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里了。” “你没见过星星吗?” 不过遗憾的是,当我意识到这里存在的是龙族真血的埋藏之地时,白色土地已经完全消失了,而且这里反而变得更加坚固了。” 姜律看着海洋中隐约浮动的那些已经看不出形态的物质,心说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这跟印度人有什么区别? “是的。”无面少女点点头:“别看品相不好,但其实里面的宝物很多的。” 姜律不合时宜地开起了玩笑,或者说真情流露。 因为修炼不可能只练肠道,一定是全身的,所以其他地方肯定也存在着这样的情况。 不过考虑到身体的主人是四川人,可能肠道的修炼比较勤,说不定是会比其他小世界要高级一点。 “虽然在我得来的典籍中有了解过,但是确实没有见过,大概是时代的变迁造成的吧。” 姜律将火之高兴的锋芒收起,悄然眯起双眼。 他注意到了一个bug。 “感觉到疼痛了么” “总之,看看就知道了。” 轰! 肠道溃疡突然破开,无数的龙血从中喷涌而出,将黄色大海染成带有金色的赤色,顺流而下,小肠,大肠,结肠,万里沟壑 与此同时,万里沟壑,菊花村。 但是无面少女很满意。 见一切重新趋于稳定,无面少女这才松了口气:“刚刚我以为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脚下的那片黄色的汪洋大海没有那种酸臭味儿。 如果用三味真火,能不能烧出一条路而又不破坏肠道和毛细血管还不好说,身体的主人肯定顶不住,要是体内出现紊乱就糟糕了。 你看到的这块岛,其实就是那种白色土地经过漫长时间的恢复后的模样。 “没有。” 见他表情疑惑,无面少女为了让他看清世界之源的全貌,只好驾驶巨龙傀儡后退。 随后,他默默看向无面少女:“来吗?” “那现在你有把握破开壁障吗?”姜律问。 不过看了半天,姜律也没有找到世界之源在哪里,只感觉眼前有一个壁障,来的那边是正常的在黄色大海上的世界,再往前就是看不透的雾气,雾气中还伴有巨大的轰鸣声,若非姜律靠姜牙说话,恐怕得嘶吼着嗓子才能让人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村长带着村民们缩到了山上,一边瑟瑟发抖地盯着脚下流过的血水,一边虔诚地听着神国的语言。 即使已经相隔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姜律甚至还是感觉它就在眼前。 并且伴随而来的就是大地剧烈的震颤,似乎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平衡,几近崩坏。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不止是肠道,或许他的整个身体都是由这样的各种小世界组成的。 在这股庞大的力量以及龙血之间的牵引下,姜律很快便是看到,在溃疡之下出现了无数闪着赤金色光芒的脉络。 “怎么热热的?” 无面少女紧随其后,带着些许歉意道:“但正如我所说,现在的我还没有化龙,无法开启这条秘密通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在这里生活成长的么?” 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姜律看出来,她应当是有些把握的。 “从没见过么” 因为要说辣椒的话,他还真有,而且还是辣椒中的小王——小米辣! 姜律思索着道: “那你说的龙血网在什么地方?” 修真者再加上四川属性,其肠道的坚实程度不言而喻,如果不用魔法手段,物理手段指定是不可能有什么建树的。 现在便是这个机会! “孙贼,玩儿的挺变态啊” 所以海岛还没点燃,圣火便是直接引燃了这里的空气,弥散开来。 姜律不是老中医,也不知道这算是健康还是不健康。 无面少女有些遗憾地解释道: “是时候并肩而战了,火之高兴!” “是吗,我觉得挺好笑的。” 是真不怕痔疮啊。 甩掉脑子里古怪的想法,姜律当作无事发生,随后在无面少女期待的目光中,将火之高兴放置在了海岛上,随后催动其,让其释放出足以让已经结痂恢复的肠溃疡再次复发的辣度。 不多时,原本普通的海岛发出一阵白光。 “啊,这个不是。”无面少女回答:“这个是通道流出的蕴养世界的物质,上面才是通道?” 眨个眼的功夫,两人就已经置身火海之中了。 “啊?”无面少女用尾巴擦了擦身上,露出原本的白皙皮肤。 这让姜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再扭头,姜律的注意力便已经放在了不远处的世界之源上。 “所以这是胃下垂了?怎么是横着开口的?”姜律自言自语,而后问无面少女:“所以这就是连通上界的通道吗?” 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溃疡已经差不多铺满了整个海岛。 姜律眨眨眼,揽过她,一脸警惕地说道:“啊你刚刚去哪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刚刚我居然看到了大黑龙!” 甚至经过长时间的蕴养,把这里都改造成了一个类似于外界的世界。 “我能感觉到通道的距离近了许多,应该是因为壁障不再坚固的缘故了。” “唔”姜律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搞不清原因,也不是太感兴趣,便随口道:“那有点可惜,我们那边的车就喜欢搞星空顶,抬起腿来的时候会觉得像是踩在星星上一样,非常浪漫。” 在我看来,如果不能化龙的话,我应当是已经到达这个世界的顶点了。” “所以这个世界有阳光有黑夜但是没有星星?”姜律意识到了什么,诧异地询问道:“该不会连太阳和月亮都没有吧?” “比如说这种叫辟谷丹的东西,吃下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饿,还能强身健体。” 当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后,大概数百公里后,姜律这才猛然发现,原来不是自己没有看到通道,只是因为离得太近,通道又太大了,一眼看不到边,所以完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就在通道之下。 “辣椒引起的肠道溃疡么。”他发出轻蔑的笑声:“四川人竟然吃不了辣不会是那种不止要吃鸳鸯锅还不用油碟反而蘸麻酱的飞舞吧?” 宝盾出鞘,一时间,灼热的辣风扑面而来。 先前看到的雾气,其实是一条像瀑布似的垂幕。 如果是生活在世界之源的无面少女都没有见过的辣椒.是如何会出现在万里沟壑的?! 可他一细想,便是突然释怀地笑了。 那通道像是天空被开出的一个巨大的窟窿,雾气则是垂幕上喷薄的热气,而轰鸣声,便是这些倾泻而下的液体所发出的巨响。 “我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不过只是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条路走不通。 一旁的无面少女没有准备,本就因为肠道溃疡和自己身上都有黏液的情况下站不稳的她一下子摔倒,被姜律踩蹦床的动作震得反复横跳。 他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 “什么是星空顶?” 强大如我,光是靠近也会觉得皮肤有奇怪的灼烧感,眼睛被熏得睁不开,这东西落在哪,哪里的就会变成绵延万丈的白色土地。 姜律撸起裤子,然后瞄准岛面,喷出了三味真火。 姜律从巨龙傀儡上跳了下来,平稳落地。 “不过能用于修炼的东西就比较少见了,而且能对我有用的现在更是少之又少了。 便在这时,无面少女感叹的一句话引起了姜律的注意。 不多时,两人便又重新处于了垂暮之下,聒噪的轰鸣声吵得姜律有些心烦意乱。 “哪里来的广州大黑龙?滚出这片土地!” 无面少女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坚定地点点头:“来!” “原来在儿童乐园玩是这种感觉,也就一般般。”姜律有些失望。 无面少女感知着分析道。 说不定,这个世界变得如此奇怪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带有灵气的宝物间接改变了这里的生态,为本该只遵循本能的细菌和微生物都赋予了不属于它们的灵智。 辣条是吧? “呀!”无面少女惊惧地倒退几步:“就是这个!就是这种感觉,甚至更加剧烈,是我从没见过的刺激!” 说完,巨龙傀儡开始朝着世界之源附近的一处不起眼的荒岛前进。 看来万里沟壑和小肠里从来没有答辩经过的原因也不止是因为对方将从胃部流下的食糜全部堵在了这里独享,似乎也有着身体的主人在服用辟谷丹和各种丹药宝物,没有吃什么会消化成残渣的东西的缘故。 天堂圣火天生克制污秽邪物,虽然肉眼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但因为这里始终是肠道,其中充满了浊气。 一段时间后。 好在逐渐熟练的姜律没有直接用三味真火将海岛引燃,而是隔了一段距离,用焰尾的热量来灼烧海岛表面,所以收回三味真火后,一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它们就像是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大地之下,等待着腾飞的机会。 “就在前面不远处。”无面少女擦擦嘴:“我带你去。” 姜律不由得啧啧称奇。 但这也已经足够带给她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了。 果不其然,连火星都没溅出来。 “这不好笑。”无面少女有些生气地嘟囔道:“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犹如温泉似的从窟窿中涌下,落在地上,形成一片黄色的汪洋大海。 他想直接烧穿肠道。 姜律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又取出了哈斯茉尔的羽毛: “那试试圣火好了。” 可是圣火也不行。 或许真正的世界之外,也就是身体主人的体外,其实才是姜律所熟悉的正常的修真世界。 无面少女指着荒岛说道:“我能感觉到,蕴含着真龙之血的脉络就藏在这块海岛之下。” 这些液体应该就是胃消化出的食糜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颜色很对劲,但是味道却很不对劲。 情况有些糟糕啊。 “哇,赚到了,你居然还是处男!”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 正在外界发生的一切姜律当然是不知道的。 他能够注意到的,只是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但这并非是毛细血管本身,而是肠粘膜和毛细血管中间皮肤的破损促成的裂隙。 因为是从溃疡内打通的,所以通道的周边自然是带了些糜烂的痕迹。 换而言之,并不稳定。 不过姜律踏着血液踩上去试了试,感觉短时间应该能够支撑,便催促道:“走吧。” “我我也去?”无面少女受宠若惊。 “当然。”姜律点点头:“怎么,不想去?” “不是.”无面少女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但她的理智将其压了下去:“只是我担心如果我进去了,里面会塌掉的。” “不会的。”姜律打起了包票:“我能摆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溃疡便是结了痂,入口成功被封住,也让内部更加稳定了起来。 当确定出口连通毛细血管后,姜律让无面少女帮忙打了一胶,直接给溃疡狠狠治愈了。 姜律认真思考起来: “我不是很擅长取名啊,不过硬要说的话,那么我觉得可以叫白丝。” 许久的沉默。 无面少女信以为真,崇拜地道:“原来是这样吗,真是大受启发。” “那那好吧。” 姜律杀死了比赛。 姜律犹豫一番,还是决定用小号:“姜宝,你呢?” “我叫成龙。” “你现在接受了不完美的自己,知足常乐。”姜律耸耸肩:“什么最知足,袜子最知足,你又是白色,所以叫白丝。” 忽悠完她,姜律也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通道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补天的胶水就是造人的原材料之一,多余的胶水就放在男孩子的小口袋里面了,要不说打胶打胶呢?” 半推半就之下,无面少女也就进入了洞口。 此时,姜律只恨没有生活在有龙族存在的时代。 “有朝一日化龙.那伱不该叫一龙吗?以后还能去少林寺练练武啥的” 所谓望山跑死马,正如同此前参观世界之源的情形一般,看似光点就在前方不远处,但实际走下来,才发现二者间的距离绝非是小数。 “那为什么不能叫白色连裤袜,或者过膝袜,半膝袜之类的?”无面少女提出不同的见解。 而根据之前在溃疡下方看到的发光脉络来判断,这应当只是其中一条,而非全部。 无面少女先是点点头,随后感觉哪里不对,问道:“可是女娲不是女的吗” 在被血液冲出的这个豁口尽头,只有一片深红,想来应当是血管内部的景象。 确定名字之后,姜律才想起来询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袜子的种类的。” “女娲补天的故事听说过吗?就是这么补的。”姜律解释道。 “龙族典籍。” “对了,我可否询问你的名讳呢?”无面少女先打开了话匣子。 “那为什么不可以叫日龙?” 虽然搞不清楚具体的方向,不过现在也算是上了高速,走上了正途,接下来只要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循环,总是会到达目的地的。 “也不是”姜律挠挠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没事了。” “唔”想了想,无面少女点点头:“我现在理想变了,我觉得是可以改一改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是.”无面少女显然没怎么见过世面,对这种屌冲小技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我喜欢丝袜。” “建议么” “呃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我想有朝一日化龙啊,所以给我自己取名叫成龙。” 在豁口中走了许久,姜律还是感觉末端的那片深红大小并没有多少改变。 “啊?”无面少女,或者说成龙不明所以:“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姜律开口打破尴尬:“要不咱换一个吧?” “大哥?!”姜律下意识叫道。 于是,跋涉途中的二人只好闲聊起来。 “那就没办法了.就叫这个吧。” “也没问题。” 强者,从不是会庆幸于生活在只有自己站在巅峰的世界的,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真正的强者,时刻渴望竞争,大世中的百家争鸣才能使他们进步,这远比固步自封,孤芳自赏更令他们感到振奋和激昂。 姜律敢说,如果自己崛起的那个时代有龙族,那他必定不会在十六岁那年把自己玩废,至少还得再少走十年弯路! 在他扼腕叹息之时,白丝笑着调侃道:“所以光是看到白色的东西,你就联想到了丝袜吗,那你好像挺糟糕的唉” “戳啦。”姜律摇摇头:“你可知何为见丝是丝,见腿是腿?何为见丝不是丝,见腿不是腿?又是什么,叫见丝还是丝,见腿还是腿吗?” “不知道。” “这其实是一个禅宗的说法,意思是人对客观事物的认知经历了三个境界。 见丝是丝,见腿是腿,指的是人对事物的感受来自于五感,先看到丝足的模样,然后上手摸,同时听听指尖划过的动静,再闻闻味道,最后伸舌头尝一尝,哦,这是丝足。 见丝不是丝,见腿不是腿,指的是人开始探究事物的本质,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便不再停留于表面,丝袜里的一定是腿吗?腿上一定要穿丝袜吗? 见丝还是丝,见腿还是腿,指的是经过岁月的沉淀,解惑之后是大彻大悟,此时的丝还是丝,腿还是腿,虽不如初见一般,但却一通百通,遇到网袜棉袜油袜也能处变不惊,这是处于意识和精神层面的认知。” “道理我都懂,但是跟你的情况好像有点对不上.” 闻言,姜律微笑:“这是因为我的境界还要在此之上啊!” “在此.之上?”白丝嘴巴张大大,一脸惊叹。 “我现在是见万物是丝,见万物也是腿。” 姜律傲然:“哪怕是被汽车碾在身上,我也只会觉得是被赛车娘用黑丝腿踩了一下。” “呃”白丝嘴巴缩小小:“我觉得这多少得看一看大夫了吧.” “你不懂,只有当你到我这个境界,才不会再被丝足困扰,只因为万物其实都是外表不一样的丝足罢了。” 姜律叹了口气,颇有种吾道孤矣的意味: “只要明白这一点,当丝足伸到耳朵边上便能够不为所动,也不会悄悄在书桌下面打胶,才能专心于眼下的事,所谓无丝足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就是这个意思了。” “是是这个意思吗?” 姜律没有证明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白丝心里发毛。 说话间,两人也是终于到达了毛细血管上的出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红色的世界,只有顶部的由龙血带来的金色光芒像是路灯一样为这里增添了一丝点缀,让其看上去不至于这么压抑。 除此之外,一辆辆巨型货车正在其中飞快穿行着。 有的是白色的,最为巨大,周身铺满了铠甲,看上去像是一尊凶兽,散发着深深的戾气。 也有的是浅红色,很小,淹没在车流中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还有的是深红色的,形态居中,看上去较为普通,不过胜在数量多,一眼看去乌泱泱的一片。 如果要打个比方,那白色的货车就是道路上少见的大卡车,任何车见了都得保持距离,红色的货车就是普通小汽车,数量最多,也最常见,浅红色的就是摩托车,穿行在大卡车和小汽车之间,速度之快,有种不要命的美。 不过即便是最小的浅红色货车,对姜律来说也像是参天巨人一般,可能十个姜律站着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一辆浅红色高。 “这是.”从未来过这里的白丝目不暇接,被这样的景象深深震撼着。 “渐变丝袜。”姜律认真道。 “.” “好了不开玩笑。” 姜律终于认真起来,解释道: “按你的说法的话,这里应该是连通各个世界的中转站,帮助各个世界维持稳定的运转。 白色的叫白细胞,当某个地方出现什么域外天魔之类的东西,它就会去讨伐,不死不休。 红色的叫红细胞,主要是运输养料。 浅红色的叫血小板,主修补,世界破破烂烂,就是它们在不知疲倦地缝缝补补。 你想想看,它们就算是死,都要帮助世界保持它最好的状态,那如果我们遇到点挫折就放弃自己的生活和追求的目标,怎么对得起它们殷切的付出呢?” 姜律不由自主地就灌起了鸡汤,不过白丝并没有认真听这一点,而是问道:“那什么,你说白细胞会去讨伐域外天魔的对吧?” “对啊,怎么了?”姜律问。 白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它们为什么冲着我们来了?” “嗯?” 姜律顺着白丝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最近的几辆白色货车已经停了下来,并开始朝着自己这边行驶了过来。 而红色货车和浅红色货车,则是默契地为其让开了一条道。 正在姜律纳闷时,一道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的意识传入了他的耳朵。 【请注意,请注意】 【114号道路,肝门静脉,小肠路段,发现入侵物种】 【请各部门做好准备,路段即将封锁,请位于该路段上的白细胞做好战时准备,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请红细胞将正在供应的养料卸下,随时准备支援】 【请血小板做好修补准备,务必在战后第一时间恢复该路段道路通畅】 【以上】 “入侵物种.”姜律看了看白丝:“我就说你不该进来的,线虫进血管,不干你干谁?” “但是刚刚不是你叫我一起进来的吗?” “你不要造谣,虽然你是版本t0,但我姜某人不惧!” 【请注意,请注意】 【入侵物种有两种,请位于该路段上的白细胞做好牺牲准备】 啊什么原来我也是吗? 那没事了。 姜律再次看了看白丝:“现在怎么办?” 白丝有些无奈,但此时也没有心情说什么怪话了:“你认识它们,总该知道怎么破解吧?” 姜律摊摊手:“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白丝发狠道:“看来只能杀出一条路了。” “有点难。”姜律冷静分析:“哪怕你能打一个,打两个,但也顶不住无止尽的增援,白细胞这种东西,就像是不会疼痛的天生的战争机器一样,能活活把你耗死。” “可恶.”白丝咬着牙,看向了位于毛细血管顶部的金光,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是如果我能在这里吸收到足够多的龙血,说不定可以做到的!” “不妥。” 姜律继续泼凉水: “就算能成功杀出去,死的细胞太多,这里就会完全被细胞的尸体堵住,从而形成血栓,并且不排除它们有继续封路的可能性。 到时候怎么办?继续杀吗? 如果血栓太多,那维持各个世界运行的交通就会崩坏,那些世界也会崩溃的。” 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身体的主人死了,灵域自然会消失,任务也就失败了。 那这些天经历的这么多恶心但确实好玩的事可就算是白费力气了。 姜律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白丝也没有思绪了。 姜律摊摊手:“不知道。” “.”白丝的画风逐渐崩坏。 “不过虽然不知道怎么办。”姜律大喘气道:“但是我知道问题出在白细胞上。” “怎么说?” “它们不是判断我们是入侵物种吗,说明它们觉得我们是病毒或是细菌,让白细胞先上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白细胞会尝试直接吞噬我们。” 姜律回忆着高中课本,解释道: “病原体进入机体后会有机会与各类免疫细胞接触,激活的免疫细胞会分泌一种被称作趋化因子的物质,趋化因子在血液中扩散形成浓度梯度,吸引其他免疫细胞向浓度高的区域定向趋化。 说得难听点,一旦成立,白细胞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但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想,应该是刚刚从我们身后的通道走过来的时候,被其中藏匿的免疫细胞给察觉了,搞不好是我们踏入通道内的时候,反应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呢?我完全听不懂啊,你直接说结论可以吗?”眼看白细胞大军逐渐逼近,并且远方还不断涌现新的白细胞,白丝哪还有心思听姜律讲解原理,只想知道答案。 “结论就是,只要我们能想个办法,让免疫细胞分泌新的趋化因子,终止已经存在的趋化,并改变接下来趋化的方向和受体形态,白细胞就没办法识别我们了。” “那怎么做?” 姜律呡着嘴,喃喃着道:“需要寻找新的病原体最好是物种和我们不一样的” “有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物品。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马路杀手 在姜律思考的间隙,白细胞们已经抓到了timing,不知何时就已经来到了眼前。 眼看它们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姜律也来不及向白丝解释什么了,二话不说,便是往回跑去。 一边跑,他一边掏出一根柔软的qq弹弹的物体。 那赫然是菊花村村长的亡妻! 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亡妻的触角。 “我知道你是活的!尽管灵魂已经消散了,但是细胞一定还是活着的,否则” 姜律一用力,竟是将整根触角套上了姜宝: “根本不可能还可以发挥作用啊!” 而在触角被套上的瞬间,一直呆坐在封锁领域中的前列线之神突然抬起了头。 他感觉到了姜律正在呼唤他。 “白丝!低下你的头!” 那就是现在并不知道免疫细胞在哪里。 因为姜律交代她不能移动脑袋,始终得保持平移,所以她对身后的情况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一来,喷洒网便是出现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倾斜。 前列线之神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的主人!” 虽然听上去很简单,但若非姜律有如此强大的水压,足以让喷洒物在这种微不可查的角度之下,接触到天花板而不衰落,是万万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成效的。 说完,她钻到姜律身下,一抬头,将他整个托到了脖子上,然后努力往前跑去。 白丝有些为难:“我没有手怎么托.” 白丝按命令将脑袋微微抬起一些角度。 以白丝和姜律接触的那一点为相切点,姜宝完全垂直于接触面,喷洒物就从一条直线变成了一张没有丝毫空隙的火力分布网。 感觉到那股陌生的气息,姜律知道,时机成熟了! “就是现在!白丝,托着我往前跑!” 那种冲击钻的力道,震得她头晕目眩,头疼欲裂。 “好,现在把头抬起一些角度。”姜律说完强调道:“一点点就好。” 可很快,姜律就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在羁绊的力量下,细胞液中的细胞核碎片便被前列线之神暴风吸入,然后基因序列便是被牢牢锁住。 这样一来,那些蓄势待发的东西,便彻底改头换面了。 但仅仅就是这一点倾斜,便足够让姜律能够勉强保持平衡的同时,令喷洒物随着白丝的移动完全覆盖在通道中了。 她只觉得脑袋上悬了把剑,无时无刻不在狠狠地刺她。 “用脑袋把我顶起来!”姜律说完,催促道:“快点,没时间了!” 白丝恍然大悟:“了解!”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他! “啊?” 紧接着,奇妙的事就发生了。 随着她低下头,姜律双手一撑,便是将姜宝尖端顶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而他自己则是以此为支点,放开双手和双腿,将身体绷直,整个人水平悬了起来。 “你在我脑袋上做什么啊?” 不过这就苦了白丝了。 “保持稳定!不要说话!” “啊我?” 凭借着对封锁领域中一切存在的绝对掌控,前列线之神又将这些基因序列打破排列,然后重组镶嵌进入了姜律那些白色锁链中的细胞之中。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白丝还是义无反顾地按照姜律要求的那样照做了。 前方向上一点点,后方向下一点点,经过无限延伸,便能够接触到通道的天花板和地板,火力覆盖网也就能够像是一把刷子,将通道中的每一寸都涂抹成姜律的模样。 前列线之神似懂非懂: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基因,不过只要把送进来的一切东西牢牢锁住,就没问题了吧。” 固然无限弹药,可毕竟弹道只有一条,姜律的控枪技术再好,那也只能是两点一线,光是靠不停地调整弹道,并不能做到均匀地将用来迷惑免疫细胞的奇思妙想小道具在通道内涂抹均匀。 下一刻,套上了姜宝的触角,被巨力挤压出了晶莹的细胞液,并且细胞核和细胞质也被挤碎,顺着管道流到了封锁领域之中。 “接好了!”姜律大吼。 原本一条直线的弹道,竟然因为姜律用白丝来堵枪口的行为,变成了扇形喷洒。 “哦,好。” “锁住其中的基因么.” “不知道免疫细胞在哪,那我就全部盖住!”姜律狂笑道。 下一秒,姜律便解开了对前列线之神的束缚,让已经被改造过的细胞肆意挥洒。 “好吧。” 没有办法,现在只有姜律知道该怎么办,她根本就不敢质疑什么,只能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实际上,姜律也不好受。 首先就是力道的掌握十分考验他的掌控力。 力道不能太大,因为太大了后坐力可能会让他飞起来,但力道也不能太小,因为太小了就堵住出不来了。 再就是在掌握力道的同时,他还要在这种姿势下保持平衡。 这对平衡能力和核心力量的要求都很高。 即便是姜律,也得小心翼翼的,不敢做出太过剧烈的动作,以免出现意外。 但好在他的努力,终归是有回报的。 藏匿在毛细血管壁中的免疫细胞们,在姜律开始采用这种喷洒方式之后,无一例外全部都被喷洒物覆盖了。 很快,免疫细胞便纷纷开始发力,产出新的趋化因子。 而新的趋化因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对姜律还有白丝的捕捉信息。 那些紧紧跟在两人身后的白细胞,也在来自免疫细胞的新的指令到来的瞬间,就失去了对两人的兴趣,将目标的最优先级更改为了新的入侵者。 它们转而开始搜寻这新的入侵者。 但这所谓入侵者的细胞核信息,是姜律凭空捏造出来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拥有这种信息特征的存在。 哪怕找遍所有毛细血管,动静脉,甚至是所有的内脏和肌肉结构,它们也是不可能找到这不存在的入侵者的。 于是它们就像是突然变成了瞎子,即使是两人停下了脚步,就站在它们面前,它们都不为所动,因为找不到这薛定谔的入侵者而宕机,停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在姜律的操控下,114号道路,肝门静脉,小肠路段的交通,彻底瘫痪了. “突突然就结束了吗?” 白丝回头,出神地看着在通道内排成兵马俑似的白细胞们,如梦似幻。 “不还没有结束。” 她的头上传来姜律阴沉的声音。 “还没有结束吗?”白丝一下子警惕起来,左顾右盼,防备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一切危机。 可恍然间,她却察觉到了异常。 “我又出汗了吗?” 白丝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 原来是姜律已经在她原地站住的这段时间把四周都喷满了。 他金鸡独立在白丝的头上,一切正在发生的事几乎都是在她背后发生的,所以从头到尾她都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只是通道的悬顶实在支撑不住这么大的量,开始往下滴,直到滴到她的脸上,这才被她发现。 白丝好奇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有点黏糊啊” 她意识到这并不是她身上的黏液后,便下意识想要抬起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可才将脑袋抬起来一点点,她就想起姜律还站在她头顶呢,便只好又低下头。 “这就是伱说的还没有结束吗?上面发生了什么?” 她问道。 “啊不是其实我是说我还没结束”姜律擦擦灼热的枪口,然后从她的头顶跳下来:“好了现在结束了。” 这下白丝才有机会抬头看。 结果看完感觉不如不看。 “所以刚刚你其实并不是踮着脚站在我的头上对吗.” “也算。” “什么叫也算啊?!” “这不重要,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姜律没有多说什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对方怎么想,径直走向了离他们最近的白细胞。 他抽了抽白细胞的脸,至少是他认为是脸的部位。 “嚯,真不动了。” “所以这是为什么呀?” “简单地说.”姜律摸索着下巴:“应该就是它们接到的任务不可能完成,就连第一步的找到目标都做不到,所以只能一直停留在寻找的阶段无法进展。 而在此同时,它们能做的仅仅只是反复确认,反复寻找。 它们没有辨别任务是否切实的能力,宁愿怀疑自己的能力也不会怀疑给它们发布的任务。 总的来说,就是天生牛马圣体。” “所以就像这样失去行动的能力了是吗?” “差不多吧。” 姜律点点头,说道: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或许经过反复确认,又找不到免疫因子给它们发布的受体特征之后,就会判断具有更大威胁的病原体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到那时我们又会再次成为首要的目标。 所以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快溜,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就恢复了。 而且就算它们不会恢复,被封锁的路段不也只有这一小截吗?等到走出去,估计又会变成这样的,到时候还得见机行事。” “恢复以后你再像刚刚那样做一遍不就好了吗?”白丝天真地问道。 姜律想了想:“换做以前我可能会说做不到,但是现在,我只会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么一想,姜律又觉得时间似乎不是很紧迫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多逛逛多走走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琢磨着拿起了手上变得有些皱巴巴的菊花村村长夫人,目测了一下,判断道:“感觉还能用不少次,那就这样吧,也不用太急,反正顺着毛细血管往心脏走就对了。” 做出决定,姜律便拉起了白丝,小心翼翼地从无数白细胞中间穿过,最终成功离开了这条已经被染白拉丝了的盘丝洞。 在经过白细胞时,姜律也是发现,虽然它们大体上长得都十分相似,不过细节上其实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他这才想起来,其实白细胞也并非是指特定的某种细胞,而是更类似于一个统称,是代表能够吞噬入侵身体的病原体的所有细胞的一个集合。 这也意味着最开始说的,让白丝一路从白细胞的包围中杀出去的计划其实根本就行不通,因为它们说不定都分别存在着一些特殊的能力,如果一开始就把它们当做制式的机器人那样处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遭重。 后知后觉之下,姜律也是不由得感到有些庆幸。 “还好我谨慎,不然说不定就阴沟里翻船了。” 说着,他掏了掏裤子,换了个档。 顺着一开始来到血管中货车们行驶的方向,姜律辨别出了心脏的方位,终于开始朝着目的地前进。 而情况也和他想的那样。 等到好不容易走出这条封锁路段,来到血液细胞们活跃的路段时,他们果然又第一时间被锁定了。 但是时刻关注并寻找着四周存档点的姜律,又怎么会轻易被撵上呢? 为了保险,即使如今这条路段上所有的血液细胞都已经完全宕机,姜律也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第一时间就找起了沿途的存档点,或者说喷洒标记点。 只要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算是尸潮的大灾变再次来袭,就能随时躲进去大喷特喷,再次改变白细胞的首要目标,直到他们顺利到达心脏。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拉上了惊慌失措的白丝,直接冲向了最近的存档点。 “再来一次!”他一跃而起,跳上了白丝的后背。 原本慌乱的白丝察觉到熟悉的对点压强,眼睛里顿时闪烁出了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是那个吗?是刚刚那个吗?你真的要用那个吗?!” “当然!我带你再冲一次吧!” “好!” 从肝门静脉小肠路段,到心脏的不知道是哪个心室前,整整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当两人风尘仆仆地站在心脏前时,白丝已经筋疲力竭了。 她浑身上下满是污秽,但姜律却依旧神采奕奕。 两人同时开口,说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话。 “终于到了,193次,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呜呜呜。” “这就到了,才193次,刚刚有点感觉而已啊.” 晚安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黑户姜律 此时的白丝,后脑处已经有了明显的凹陷。 即使她并没有骨骼,皮肤充满了弹性,可是凹陷还是没有办法回弹。 后脑被冲击钻冲击成了陨石坑,这就是她所经历的。 不过姜律的气色倒是很好。 自从解除了前列线之神的封印之后,他的火气就一直有点大。 特别是在让其整出基因封锁和重新注入这种绝活之后,就带来了更多的副作用,火气就更大了。 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五百多次,其实也就是收支平衡而已。 “这里就是你一直要去的地方么.” 和姜律想办法爬到血管外部之后,白丝抬起头来,仰视着这颗一眼望不见全貌的血红色的庞然大物,一时间有些恍惚。 毛细血管依附在动静脉血管上,形成密密麻麻的分支,远远看去,只是一条红线,可实际上对他们来说宽阔无比,而这样的红线,在这里有无数条。 姜律说着,准备返回血管内部,进入心脏。 姜律从洞口探出脑袋,说完之后又缩了回去,活像是打地鼠的那个地鼠。 “走吧,进去看看。” “啊没事,烧一天就不烧了。” 而这也说明他们已经来到了主脉中。 她激动地大叫: “就算有些风险也无所谓,一天之内,除了我,不管什么东西通过都会烧起来,一天之后,血小板就会将它修复的。” “要是让我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再吸收一些随处可见的龙血精华,一定可以成功化龙的!” 好像知道它长什么样,但是好像又看不到,熟悉,却又似是而非。 虽然这个洞足够通过他们两个人,但对于血液细胞中最小的血小板来说,其实也是狭小无比。 看姜律如此笃定,放心之余,白丝也是不由得有些奇怪:“你懂得好多啊,从离开我的世界开始,你讲的东西就是我一个也没听过的。” “细胞过不来的,放心吧。”姜律回答道。 这里的血液细胞比起之前,几乎是成几何倍数增加的,不过它们同样已经处于了宕机的状态。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心脏的模样。 “这里比起我的世界,灵气浓了十倍,不,百倍不止!” 这自然是因为半小时前,姜律才在附近的存档点存过档,所有的血液细胞都在寻找着并不存在的虚假的病原体,没有空管他们这种货真价实的病原体。 而且之前说好的是,我不会为了化龙让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可如果不用做出改变就能化龙,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重新回到毛细血管,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百步,豁然开朗。 “那这个怎么办?”白丝指着血管边上的烟头问道。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面对姜律的吩咐,她都还要问一问原因,可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信赖姜律了,属于是叫她往东,她就绝不往西。 在这种近距离的地方,心脏传来的荒芜的气息,以及传递到了血管的、不时传来的震动,无一不让她感到陌生和敬畏。 “嗯,就是这里了。” “那可不。”姜律微微一笑:“不要小看了我啊混蛋。” 这可比在肠道内看到的要震撼得多,毕竟在丹药宝物的作用下,那里早就跟一方小世界差不多了,哪会如现在这般给人一种自己原来十分藐小的感觉。 白丝早就隐隐猜测姜律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但一直不敢问,随着一路走来,她也愈发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不是,我是说这不会引起崩坏吗,我记得你是说这些道路是用来供给各个世界养分的吗?” 姜律点点头,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才刚刚踏足这里,白丝便因为这儿浓郁到滴水的营养物质而感到了陶醉。 白丝辩解道: “我只是需要它们的力量,并不是想成为它们,这是本质上的区别,并不妨碍我还是讨厌它们。 再往前不远,也就到了心脏,算是下了高速。 脑海中心脏的模样和眼前能看到的极小的一部分逐渐重合,竟是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幻视。 不过心脏的高速是没有收费站的,循着豁口,两人便直接进入了其中。 “还惦记你那b化龙啊?不是说好了当好咱们的线虫么?”姜律摇摇头,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只有一句话: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直觉告诉姜律,这个灵域的秘密应当就藏在这里。 作为供给身体能量的中枢,这里无疑是最为高级的地区。 “这不一样!” 而动静脉对于心脏来说,虽不算细小,但也存在着极大的对比度。 这就是姜律找到的穿出血管的路,灵感来自孤儿院地底的光缆。 那烟头的火星似乎不会熄灭,就这么燃烧着,散发着缕缕青烟,在其边上,便是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洞口,边缘还散发着热气腾腾的蒸汽。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心脏,其实就跟在大气层之外仰视地球没有任何区别。 “也没问题。” 姜律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不得不说你在我的调教下,思想境界确实进步很快,比起你以前的福利基思维,现在这种一边享受着来自龙族的福利,一边又唾弃它们的白嫖主义思维的确成熟了不少。 能站着赚钱确实没必要躺着赚钱,我相信再过段时间,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成熟的版本t0的。” “版本t0是什么?” 姜律想了想:“超越龙族的神话生物,能够开天辟地的那种,非常厉害。” “那我以后要当版本t0!” “好好好,就这样去创造属于你的神话吧!” “一定会的!” 应付完白丝,姜律观察起了心脏内这个崭新的世界。 虽然心脏从外面看起来庞大,不过从里面看起来却缩水了不少,想来这里应该只是其中一个心室或心房,并不是全貌。 不过好在虽然只是心脏的一部分,但并不像肠道那样蜿蜒曲折,而是可以一览无余的。 这里的文明开化程度就不是小肠和万里沟壑的那种部落时代能比的了。 很明显的,心脏已经完成了工业化。 血液内的细胞,主要是红细胞,将养料运输到这里,然后送进那些模样怪异的,冒着蒸汽的工厂。 根据人体各部分需要的主要物质的不同和比例的差异,养料在这里会得到加工,变成更具有针对性的专属养料,被打上不同的标签,然后装箱。 那些完成了封箱的养料,便会被送上另一侧的红细胞货车,然后驶入不同的道路,分批次精准投送至身体各处。 这样的加工厂,四处都是。 而一个这样的工厂,附近通常又会有三到四个体型更小的工厂。 它们不负责其他,是专门用来维持加工厂运转的能源厂、排污厂等设施。 依靠着从加工厂流出的废料,就足以让它们产出足够的能源。 心脏内除了这样的工业园区,还有许多蜂巢似的建筑群。 它们和工厂的比例大概是7:3,这便是工业园区的工人住房,而那些蜂巢外忙碌却有条不紊的远远看去只是一个个会移动的小黑点似的东西,就是在加工厂内做工的工人。 在心脏顶部,还有着一个巨大的风扇状物体,心脏壁上延伸进来的毛细血管,有一部分就联通在了这个风扇上。 加工厂产生的废气,最后就都流进了那里,然后清新的氧气便会被吹出来。 很明显,它是心脏中的换气设备。 而在侧方,则是两道透明的传送门。 不过连通的是心房还是心室,就不太清楚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世界”从未见过这种文明的白丝,世界观显然是受到了颠覆。 姜律看了眼失态的白丝,则是想到了更多: “难怪器官与器官之间存在靠人力不能突破的封锁,要是让大家看到如此巨大的贫富差距,受到这种暴打原始人一样的降维打击,年轻人肯定都挤破头往心脏跑。 肠道那些地方到时候肯定就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了,然后人口老龄化,最后断绝传承,最后没人维持运转,器官就坏死了。 啧,这么看来,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呐。” 说完,他叹息一声,看向了头顶。 那里是大脑的方向。 “就是不知道大脑是什么样的了,如果还有一个地方比心脏都要高级,应该只有那里了吧。 跨越颈部到达大脑,对它们来说跟出国其实也差不多了吧.” 与此同时,白丝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惶恐地依靠在姜律的手臂上,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儿:“那个.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这里的一切我都感觉好陌生,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啊.” “怎么?现在又不想在这儿单独修炼化龙了么?” “或许适应一段时间会好一点,但是如果让我现在一个人在这儿,我肯定不行的”白丝弱弱地道。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或许她在肠道内能作威作福,但是在毛细血管,白细胞就足够对她造成巨大的威胁。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心脏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可想而知,不管是什么,对她来说恐怕都是无法抵抗的。 就像是小世界的天骄,不过只是大千世界的路人,山上修行千年的得道仙人,最后也只是成为了围剿孙悟空的十万天兵之一。 “唔那就先下去看看吧。”姜律说道。 “嗯” 两人寻了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坡道,然后从坡上往下方的工业园区滑去。 在此同时,姜律也随时紧绷着,确保在变故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能开始喷洒,混淆视听。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防护措施似乎还没有血管内严密。 他们都已经摸到了这个区域最大的工厂外,还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更没有任何能行动的活物来逮捕他们。 可正当姜律松了一口气,要进入工厂看看内部情况的时候,眼前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工服的,半人高的章鱼哥似的生物。 它的突然出现不止惊到了姜律,也吓到了白丝,而因为长得太过抽象,姜律并没有认出这是什么细胞。 “干干什么?”姜律小心翼翼地用姜牙戳了戳对方的脸,传递着自己的意识。 章鱼哥也伸出大鼻子碰了碰姜律的“触角”,问道:“看你们的长相,不是本地人吧?从哪来的?” 不知是敌是友,姜律也只能含糊着回答:“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 谁知对方听到后冷笑起来:“少来,肯定是不知道从哪个小地方偷渡过来的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把这种跃迁称为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听过的传说没错,这里就是你们渴望的好地方,能改变你们人生的福地。” 虽然还是不会说话,但他比菊花村村长还要成熟的语言系统和表达能力让姜律为之惊讶。 这种老练的说话方式和口气,真就跟小区门口的保安大爷没多少区别了。 特别是那种淡淡的优越感,简直绝了! 就跟坐在出租车上听挂着沪字头车牌的出租车司机装逼一样一样的,尽管说不定这个司机也是外地人。 姜律也从这话里提炼出了很大的信息量:“这么说偷渡过来的人不少咯?” “那是自然,我就问问你,谁不想来我们这儿啊,谁不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啊?” 章鱼哥勾起嘴角: “我告诉你,你们今天运气好,遇着我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也就过去了,可要是遇到其他人。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躲过守卫偷渡过来的,不过就你们这种偷渡的身份,一旦暴露,这儿可就没地方跑咯。” “那哥你再行行好,给指条明路呗。” 姜律上道地揽起对方的肩膀问道: “我一看你就是有路子的能人,又没有法子能把我们的身份换一换?” “这可就有点难了。” 说着,章鱼哥掏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印章: “首先,你得有这个。” “这是.”姜律眯起眼睛,伸手想去摸,但却被对方拍开了手。 “这个叫身份证。”收起印章,眼底暗藏嫌弃的章鱼哥咧着嘴道:“身份证必须得要本地户口,没有这玩意儿,屎都吃不上热乎的哟。”(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姜律进厂 姜律感觉到对方的轻蔑,觉得有些好笑。 心说我如此牛逼之人,难不成没个证就寸步难行了? 欺负我没看过港片是吧? 找个地头蛇帮派大佬装个逼,拜拜码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他也是升起了一股逆反心理,故意问道:“怎么个寸步难行法?细说。” 可没想到,章鱼哥越说,他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起来。 “首先就是你的安全问题,没有身份证的人是不受到任何保护的。” 章鱼哥骄傲地拍拍胸脯: “你别看这里看起来非常有秩序,但其实也不乏有很多盗贼暴徒,他们不想进工厂,又没有赚钱的路子,就动起了歪心思,专门从别人身上捞油水。 不过我说的别人,其实基本上都是偷渡者,像我们这种合法公民,是不用怕他们的,只要他们敢动我们,马上就会被标记,然后通缉。 只要被标记上,他们就是想跑都跑不了,除非他们也去偷渡,然后一辈子不回来。” 顿了顿,他一边观察姜律的反应,一边继续道: “再就是生存,说白了就是赚钱的路子。 你没有身份证,正常合法的事肯定是做不了的,要么你就去干一些狗都能干的,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运气好说不定能遇到包吃不包住的,但是一年下来赚不到钱不说,搞不好还会欠一屁股债。 要么你也去抢劫,被抓到直接就地正法。 然后就是住房了,没有身份证的人,就别想着能分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就算是想花钱买也是没路子的。 到时候就只能住在街头桥洞。 但你可别以为只是住得差,你还得时刻躲避巡查者,因为这种太明显了嘛,基本一看就知道是偷渡来的,所以想要假装普通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这里往前面一直走,大概走个两三天吧,你能看到一个被铁栅栏封锁起来的区域,那里就是偷渡者的收容所。 只要被确认身份,偷渡者就会被送到收容所里强制劳动,这可就惨咯,干的活是我们的好几倍,还没有报酬,吃的也是清汤寡水的。 一般来说干不了多久就得废。 假如,我是说假如,上面这些你都侥幸没有碰上,那你总得生病吧? 小打小闹的还好,要是真得个什么没办法自愈的大病,你肯定得去医院吧? 没有身份证的人,正规的医院你就别想了,你只能去那些同样没有执照的黑医院就诊。 毕竟偷渡者也不算很多,这种黑医院就指着你们赚钱,所以你去他们那儿治病,就相当于是饮鸩止渴。 因为他们为了让人反复去治病,可能今天把你生病的部份治好了,但是又悄悄下两个零件,或是给你开点什么会引起其他疾病的药,然后等一段时间,你又不行了,又得去。 反正基本上来说,不管你怎么身强力壮,但是只要从你第一次开始去黑医院开始,你这辈子就跟它绑定了,你很快就会变成那里的常客,最后死在里面,身上有用的东西也会被全部拆下来卖掉。 听上去很恐怖是吧?但是你要知道,你没有身份证,那么在社会层面上来说,你就不是个人,跟路边的流浪小动物没有任何区别,弄死你都是活该,你懂吧?” 听到最后,姜律的脸色已经很凝重了。 至少全部听下来,他确实是没有找到一点空子可以钻的,而且眼下的偷渡还跟港片里的偷渡不一样,不是被抓到了交罚款或者遣返就能了事的,不管是被巡查者逮到,还是被阴影中那些人盯上,似乎都落不着好。 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在完成任务之前,肯定是要在心脏逗留一段时间的,在此期间,要是遇到什么不了解潜规则,说不定真会栽跟头,而且会栽得很疼。 这让姜律有种感觉。 这整个城市,好像不知为何都对偷渡者有着极大的恶意。 虽然不知道巡查者和帮派之间是个什么形势,但是他们对偷渡者的态度都是出奇的一致,反正就是往死里弄,往死里压榨。 这样一来,拜码头就行不通了,那就成了鸡给黄竖狼拜年——福利鸡上门了。 那还能有好? “那么。”姜律看着章鱼哥问道:“该怎么拥有一个身份证呢?” “这你可就算问到点子上了。” 章鱼哥笑了两声: “正如我所说,没有身份证是寸步难行的,但是只要有身份证,那一切困难就都迎刃而解了,上述那些事情也根本不会发生,不止如此,就算只是我们这里的普通人,福利也很多,绝对不是你们那些小地方能比的。” “别扯这些,你就说怎么搞一个身份证就好了。”姜律深吸一口气:“只要你给我办妥,条件你随便开。” 但是给不给你兑现就不一定了。 不过章鱼哥显然没有将姜律的承诺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一个偷渡进城,什么也没有的打工仔,承诺能值几个钱? 显然,他是有自己打算的。 “别急嘛。”章鱼哥安抚着道:“你先听我跟你说说流程。 对于我们土生土长的人来说,拿到身份证是不难的,出生就有。 但是对偷渡者来说就很麻烦了,尽管拿到能受到认可的身份证必须要走流程,但是走常规的流程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我有办法。 身份证是有时效性的,十年一换。 我们出生拿到的,不需要任何门槛,但是从第一个十年开始,就需要一些条件了。 如果没有做出贡献,比如在工厂做工之类的经历,是没法更新身份证的。 所以更新的时候,还需要有工厂提供的证明。 那只要有交接的过程,就有可操作的余地,只要你能先在工厂上一段时间的班,然后带着工厂提供的证明去更新身份证,然后说你以前的身份证丢了,他们就会给你发一个新的身份证。”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没有身份证工厂不要吗?” “是的。”章鱼哥歪嘴一笑:“除非我是厂长!” “?” 姜律觉得对方多少有点大病:“那你一开始就说你是厂长不就行了?说这么多干什么?” “你错了,说这么多才能体现我对你的帮助有多值钱。” 章鱼哥摇摇头: “你不要误会了,换做任何一个人,别说摆平这件事,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内幕他们都不可能知道。 我要不说这么多,那不就显得我的雪中送炭很廉价了么?说不定你还会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解决身份证的问题,这种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律沉默不语,这个道理他也明白。 帮助他人的时候,事儿越是难办,才越容易让人记在心里,哪怕就是举手之劳,也得表现出付出很大代价的样子,否则对方不当回事儿不说,搞不还还会觉得帮他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这还并不是什么举手之劳的事情,章鱼哥也没说错,除了他,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帮不上忙。 不过这下姜律就有些不明白了。 他是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的,并且从对方的神态和语气来看,也不像是什么热心肠的活菩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想到这里,姜律也是警惕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帮你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章鱼哥回答道: “你要知道,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图你身子。” “?”姜律的眉眼间透露着一丝挣扎:“现在吗?” “什么现在?” “你不是图我身子?” “.” 章鱼哥沉默片刻,压着怒气低声道: “我他妈说的是图你帮我干活懂么?只要你接受了我的帮助,你这辈子就得一直在我厂子里干活,不发工资,只包吃住,任务量也会是其他人的两倍。 你接受的话,现在就能跟我进厂,过几天我就带你去办证。” “啊不是那这跟收容所里那些被逮到的偷渡者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就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收容所,而且没有任何福利和人权,是被当牲口用的,但是厂子里的员工是有人权的,活动范围是整个城市,并且还能享受到我刚刚跟你提到的所有福利。” 如今都已经图穷匕见了,章鱼哥也是表达起了些许不耐烦。 “那感觉能接受啊。”姜律摩挲着下巴,思索着道:“虽然没有工资,但是包吃住,还有福利,至少是个人,好像还可以啊。” 他扭头看向已经听得晕头转向了的白丝:“你觉得呢?” “我?”白丝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反正就是以姜律为主心骨:“你决定吧,我都可以的。” “那就这么定了呗。”姜律对章鱼哥点点头。 对方那副资本家压榨底下人的丑恶嘴脸,并没有给姜律带来一点压力。 反正只要拿到身份证就能无所顾忌地到处跑了,我还给你当牛马呢? 哈哈,笨比。 要知道,姜律是没有丝毫契约精神的人,别说这种口头承诺了,哪怕到时候对方让他签合同,他都一点儿不带怂的。 更何况他是经历过新时代思想洗礼的人。 彩礼都能昧,财产都能割,我只不过是简简单单地不认账,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不要不识抬举嗷。 一句话: 该毁约就毁约,该跑路就跑路。 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就是说。 “那么,合作愉快。” 章鱼哥伸出了一条触手。 “嗯,合作愉快。”姜律也伸出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将手握在一起,默契一笑,好像双方都捡了个大便宜。 “嗯?” 拿到章鱼哥给的临时员工证,姜律有些奇怪: “不是厂长,一上来就给我个车间主任的位置么?” “是车间主任,但是可能和你想的又有点不大一样,哈哈。”好容易办完手续的章鱼哥伸了个懒腰。 “什么意思?”姜律更奇怪了。 “别问,你现在去七号车间报道吧,主管会教你的。” 离开厂长办公室,姜律悄悄问白丝:“你呢?” “我也是。” 白丝将自己的临时员工证给姜律看了一眼,也是车间主任。 “这是什么操作?”姜律比对着两张员工证,除了性别和名字,职位负责领域甚至小字头衔都是一样一样的。 “我也不清楚。”白丝看起了边上的指示牌:“我得去六号车间报道,好像和你不在一起。” “我是七号。”姜律一边思考着,一边随口道:“得分开一段时间了,下班再见吧。” “可是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第一次都是这样的,放轻松一点,然后我们慢慢适应着来,很快就会习惯了。” “嗯好吧”白丝可怜巴巴地拽着姜律的手:“但是不管你要干什么,千万别把我丢下啊” “放心,不会的。” 很快,两人分开,姜律顺着路上的指示一路来到七号车间。 七号车间很大,至少得有三个足球场加在一起的大小,主要负责的是将流水线上送过来的养料进行分类。 这里有数不清的类似火车轨道那样的传送带,拉一下边上的操纵杆,就能改变运输的方向。 每一个操纵杆边上都站着一个穿着和姜律现在身上一样的工服。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守在传送带边上,手动将因为操作失误导致分类出错的养料重新挑拣出来的工人。 粗略看去,怎么也得有上万人。 所以姜律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只有一个粉色皮肤,长得像派大星的工人靠近过来。 “你就是新来的吧,我这就带你去工位。” 看了眼他的员工证,姜律发现他是这里的主管。 应当是接到了厂长的通知,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看着那些枯燥而繁琐的工作,姜律觉得一阵无趣,他肯定是不想干的,于是直接掏出自己的员工证,一副吊吊的模样。 “我车间主任还用去工位干活?我办公室呢?” 谁知主管没有丝毫特别的反应,只是冷冷地道:“呵呵,我们这里但凡是偷渡过来的,全部都是有各种头衔的车间主任,算上你,已经有二十多个了,他们不也老老实实当着工人的么?” “什么?!” 姜律震惊脸. 【未完待续,下一集:姜律戏厂花】 【起点中文网,持续为您播出】(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姜律戏厂花 不过只是一瞬间,姜律的表情就恢复了常态。 “你听我说,一般我是不会震惊的,其实刚刚那个不是我。” “呵,那你的意思是被鬼上身了是吧?”主管显然不在乎。 “倒也不是,只是单纯受到了一种莫名力量的驱使罢了。” 姜律伸出一根手指前后晃了晃: “我们一般称之为节目效果。” “好了我不管什么效果,总之现在去做工!老老实实跟我来,不要再说多余的话了。” 主管一秒都不想跟姜律多说话,本来上班就烦,还要来接触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新人,任谁态度都不会太好的。 “走呗。” “不要说多余的话!多看!多学就行了!” 或许这样看上去主管有些过激了,甚至有些过于恶劣。 但要清楚的一点是,他们所谓的说话,其实是用触角传输信息。 所以姜律为了说一句“走呗”,专门快步超过了他,然后走到他前面用姜牙顶了顶他。 “哦。” “不要.再说多余的话!” 感觉再骚扰下去对方会炸,姜律也不好再多讲什么了,哪怕对一切都很好奇,看到什么都想要细问深究,也终于还是忍住了。 他只好默默讲起了家乡话,辱骂着这不是很通人情的上司。 来到一处传送带边上的小板凳,主管终于停下了脚步,指着小板凳说:“这就是你的工位,你的工作就是把前面送过来的,机器检测含氧量达标了的,但是有破损的血红蛋白挑出来丢掉。” “血红蛋白长什么样?” “.”尽管心里很烦,但主管还是一边悄悄安慰自己马上就能享受独处时光了,一边耐着性子道:“这边会送过来的只有血红蛋白,不需要你认识它。” “那什么叫有破损,我是说,哪种程度算,碎掉,漏了,还是有裂痕就算?” “有裂痕就算,有裂痕的就是残次品。”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发现,让残次品过去了,那一次扣多少工资。” “你没有工资的。” “这样么,那我就放心了。”姜律点点头:“这么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干,也不会有任何处罚对吧?反正没有工资,而且还得干一辈子,那就算扣成负数好像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吧?” 主管乍一听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感觉姜律好像无懈可击的样子,但是仔细一想,不对这不老赖么? 不过就算是老赖,难道就没法针对了吗:“你的出行会被限制的。” “无所谓,又不是买不了机票和高铁票。”姜律耸耸肩,丝毫不介意。 “我是说你不想要身份证了吗?虽然厂里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可以把你交给巡查和人口管理,他们会怎么对你就不一定了。”主管冷笑道。 “原来还有这一招么”姜律皱皱眉头:“被算计了。” “.你不要说得好像是我们逼你来的。” 主管奇怪,厂长这是从哪找来的活爹,不过也算是勉强制住他了,摇摇头,主管便是打算离去: “总之别让我知道你偷懒,我也不想闹到那个地步,但你得自己争气,明白么?” “行吧。” 姜律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工位,左右看看,然后学着边上的工人们那样开始从在自己的前方流过的血红蛋白里挑出残次品。 负责这项工作的人,远了不知道,不过光是姜律能看清的他自己所在的这个区域,就有差不多上百人。 没办法,传送带实在是太大了,并且皮带的速度又快,一个人能处理的只有面前的一小块,根本应付不完。 看清周围人的动作之后,姜律便开始上手了。 不过他感觉大家伸手然后从里面挑挑拣拣的动作效率不是很高,所以大胆地改良了一下动作。 他把双手反放在皮带上,手掌朝上,盯着经过的血红蛋白,用敏锐的目光发现其中的残次品,然后手指一勾,就能轻松把拇指大小的血红蛋白挑出来。 这个动作比起其他流水线工人那样,伸手,翻检,捏住,抬手,取出来丢掉这样的流程,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很快,其他工人就注意到了姜律的表现。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姜律的双手只是简简单单地搭在皮带上,手腕和手臂也只有轻微的晃动,上半身更是纹丝不动,一看就没出力的样子。 “这届的新人不行啊。” “他这很明显是在偷懒啊.” 工人们纷纷摇头,同时心里有些不满。 凭什么我们就要辛苦劳动,你就能不干活让我们给你兜底啊。 很快就有心里不平衡的工人坐不住了,想要去给主管打小报告。 可是就在这时,有一名年纪大的三十年打工老字号看出了端倪。 “不对.你们看,他的脖子和头顶正在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啊。” 老字号眯着眼睛: “这是身体的能量出现了很大消耗的证明,这说明他不仅没有在偷懒,而且正在出很大的力。” “可是他根本没有在动啊,哪里就出力了?”有工人问道。 “你们看他的手指。”老字号淡淡道。 众人看去,这才发现姜律的手指处竟然是一片浑沌,似乎有什么扭曲了那里空间。 “那是什么?” “那是.残影!”老字号深吸一口气:“那是他的手指,和残次品跃动的轨迹,只不过太快了,我们完全看不清楚。” 随后便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像是周遭的物体虚化了的感觉,竟然是残影? 不等他们仔细看清,姜律又是加快了速度。 与此同时,残影中竟是爆发出了某种尖锐的爆鸣,震得工人们纷纷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不过这种爆鸣声也只持续了一瞬就听不到了,只不过工人们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后,还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刚刚那是什么?” “震一下这么严重吗” 在工人们疑惑的时候,只有老字号又看明白了。 “超声波!这是超声波!” 他擦着额头的冷汗解释道: “他手指勾动的引发了空气共振,发出了远远超出我们所能够感知的频率的声音,虽然现在我们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实际上超声波一直存在,正在震动我们的大脑!” “啊什么我们竟然有大脑?!” “这种境界.这种境界,是我打了三十年工都没有达到的境界啊!” 老字号生出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 在他看来,姜律就是万里无一的先天打工圣体!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太强了,这真的是太强了,我的脑髓都在颤抖口牙!!!” 姜律并没有察觉到周围工人的围观,他一心一意做着流水线工人的工作。 虽然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进入状态之后,他已经把这当作了修炼。 “还不够这样的速度还不够!” 他咬着牙自言自语: “欢乐豆可不是这样的靶子,能躺在传送带上让我随意拨动,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如果仅仅只是如此,最多只能开发有过10000次以内经历的轻熟女,但如果是有过十万次,一百万次甚至更多经历的熟女,我根本没有办法光凭这一招战胜她们的! 我必须.我必须要更快!快到超越光速,快到超越时间,将她们的欢乐豆带回最初的,第一次的状态才可以!!” 他的面部逐渐开始扭曲。 又一次,他突破了极限。 周围的工人突然发现,姜律的左手手掌,竟然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传送带还在运行,血红蛋白也依旧还在流过,但是奇怪的是,其中的残次品,像刚刚一样被姜律所挑出来的却只剩下了一半。 “这又是什么情况?” 众工人看向老字号,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可是这次连老字号都没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挠着脑袋,想说看不懂又担心丢了面子,支支吾吾的,最后只憋出一句:“这个原理就很高深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 看出他的窘迫,工人们默契地没有在多问,给了这位打工老前辈最大程度的面子。 “要不直接去问问他?” “别了吧,感觉他现在很疲惫的样子。” “是啊,都闭上眼睛了,不会是睡着了吧?”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你们看员工板!” 众工人闻声看去。 那是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用简单的符号标注了这个工区的每个工人,以及他们从业以来完成了多少指标。 身居榜首的就是那名三十年打工老字号。 他的工作时间为32年,生涯挑出残次品数量为三十四万三千六百二十八个。 在他之下,便是将近十万的断层。 之后的工人,最近的指标相差可能只有个位数,区别并不大。 而问题就出在这个以完成指标上了。 大家震惊地发现,他们的生涯指标竟然正在下降。 最开始是个位数跳动,很快十位数开始跳动,最后维持在了将近百位的数字,不停锐减。 “怎么回事?系统出问题了吗?” “不不是系统出问题了那个新出现的名字,正在上升不是吗?” 正如他所说,就在大家的指标都在飞速下降的同时,只有代表姜律的那个符号异军突起,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攀升。 原本姜律在榜上攀升的速度就很快,现在其他人又在下降,就显得他登榜的速度更快了。 “难道说” 老字号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满脸惊骇。 “难道什么?” “你看出了什么门道吗?” 老字号嘴角抽搐着道:“或许.我是说或许.他左手挑拣残次品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时间,此时此刻,他正在从过去挑拣残次品,本来是由我们经受过的残次品,现在都变成他的指标了。 换句话说,他现在正在强行从过去掠夺我们的指标!” 此时的姜律其实也十分惊讶。 他也正在为自己做到的事感到不可思议。 他的执念让他在如今这个弱小的阶段,回想起了一些过去的能力,激发了些许邪神左手的本能,让其自动覆盖在姜律的左手上,发挥着超越了复制品的能效。 不过这也是有局限性的,毕竟只是复制品,姜律还是无法做到回到更早的时间点,能够穿越的时间也仅仅只能在一天之内,并且还只有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才行。 就像蜘蛛侠只能用特定动作吐丝一样,有点用,但是不多。 可即便如此,姜律抠欢乐豆的技术也无疑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他成功达到了超越了时间,今天的我抠昨天的你的神之手领域! 感受着左手的变化,姜律也很快发现身体的能量正在大量消耗,虽然无限耐力,但是体质和体力跟不上这个问题还是无法弥补的。 姜律意识到过犹不及,便及时收功。 工人们只看见他的左手重新出现,而他本人,则坐在工位上喘起了粗气。 “看来消耗很大啊”老字号嘀咕着,冲姜律打起了招呼:“你好,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姜律便是突然站了起来。 众工人下意识退至两侧,有些崇拜而又畏惧地看着他。 姜律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而是径直来到一名女工人面前。 “你好,我早就注意到你了,看了一圈,好像你最漂亮。” “那当然。”坐在工位上的女工眨眨眼:“我是厂花。” “麻烦你帮我个忙。” 姜律说完,也不等厂花同意,直接伸出了左手。 厂花本能地尖叫起来。 “哎呀!你干什么!你怎么诶.你.哦哟!哦哟哟!哦哟哦哟!啊!啊!!嗯~” 看着姜律突兀的举动,工人们先是一愣,随后义愤填膺:“他在对桂芬做什么啊?!” “混蛋!!他的手都伸进去了!!” “桂芬.呜呜呜我的桂芬.你抵抗一下啊我求求你了!” 只有老字号依旧镇定。 “果然.我没有猜错。” 他脸色凝重: “这个新来的工人的确拥有能够跨越时间的能力,你们看出水量,桂芬她昨天没有去厂长办公室,很明显,她这是连昨天的一块儿出来了!”(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阴谋!都是阴谋! 那边的老字号在分析,这边的姜律已经在感受邪神左手的变化了。 不得不说,掌控时间对身体的负荷的确是很大的。 放开头晕目眩的厂花,姜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皱巴巴的手指往传送带上随意擦拭几下,便是陷入了深思的状态。 “才只撩拨了片刻,就已经充血了么” 姜宝胀胀的,让姜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定是副作用的原因吧。” 正在他思考之时,老字号犹豫着开了口:“这位小兄弟,请问你干这行多久了。” 姜律闻声看了一眼老字号,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已经.很久了吧。”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打工多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老字号感叹道。 虽然情绪上是在夸奖,但姜律总感觉有点膈应。 “嗯,还好吧。”他敷衍道。 可老字号没有注意到他的冷淡,只当他性格如此,追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成功的秘诀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姜律转过头:“在这个社会上,一件简单的事情,把简单的事情重复去做,它就不简单了,但是要坚持。” 说完,还做了一个佛山电翰专属姿势。 “那么,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也能像你一样吗?” “一定会的。”姜律点点头:“只要你们和我一样有信念,就一定没有问题。” “什么样的信念?” “欢乐。” “啊你是说我们要靠劳动给自己带来欢乐吗?” “不是,是给伴侣带来欢乐。” “?” 好在有老字号这个解说在场,他解释道:“这位小兄弟是说,完成更多的指标,赚取更多的薪水,这样就能给伴侣和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和更多的快乐了。” “原来如此,想要练成就必须要先结婚吗?大师我悟了!” 姜律微微一笑:“你悟了个寄吧。” 摇摇头,他重新坐回来了工位。 他打算继续磨练一下这一手新学会的技巧。 虽然看似没有什么用,但这毕竟跟时间挂钩,他心里清楚,但凡是能够跟时间沾上关系的能力,就没有不逆天的。 所以他想要看看,能否通过这个技巧,摸索出更多有关时间的能力。 见他似乎并没有与自己做太多交流的打算,那些工人们也都识趣地没有再打搅他,也都乖乖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姜律偷了他们不少指标,这意味这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里还得更加努力,否则月末的总指标完不成,那可是要受处罚的。 不过哪怕指标没了不少,他们倒是也没有对姜律升起什么憎恨的心思,因为后者刚刚所表演的一切都让他们大开眼界。 要知道在如此枯燥的生活之中,有这么一抹不一样的色采给他们增添乐趣,其价值可比可能会被扣的那点薪水来得高得多。 至少接下来一周的时间,他们都不怕没有话题解闷了。 不过老字号显然还是对姜律这个新人很感兴趣的。 因为在他身上,老字号从打工的尽头,又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要论坚持,或许整个工厂,再没有人坚持的岁月比他更长了。 于是,他靠着老资历,跟姜律身边的工人换了个位置,希望以此想办法跟姜律拉近关系。 “小兄弟,你跟我交个底,你之前是在哪个厂干的啊?” 闻言,姜律松开了正在训练的左手,看了他一眼。 他刚刚为了缓解时间之力带来的副作用,也为了摸索新的用法,通过弹荔枝成功一次打了两胶,大大缓解了姜宝的症状。 简单将传送带上和血红蛋白混杂在一起的草莓奶昔擦拭干净,他才开口淡淡道:“91madou工厂。” “这个厂没听过啊” 老字号有些局促地解释道: “其实我也在很多不同的工厂做过工,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但是我不止是从来没见过你,更没有听说过你,所以有些好奇,看模样,你也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姜律没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牌。 他这会儿很累,并不想多说话,但殊不知这也让他更有强者风范了。 老字号显然很吃这一套,面对他要多敬畏有多敬畏,几乎是低着脑袋,谦卑地向工牌看去。 可他这一看,脸色却是蓦地变了。 “车间主任?!” 下一刻,他蹙着眉头,坐直了回去,一边做工,一边做出一副纠结的表情。 “怎么了?”姜律问道。 在主管那儿,他已经了解到这车间主任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不然哪有主任还要跟工人一样做工的道理? 光是这一个车间,就有好几十个车间主任。 所以老字号的态度才更让姜律感到奇怪。 这肯定不是什么对身份敬畏的表现,更多的是一种不想沾上关系,避之不及的感觉。 就好像姜律是什么瘟神似的。 老字号没有回答,只是紧闭着嘴,安安静静地做着工。 姜律讨了个没趣,但也懒得追问,耸耸肩,继续开始打胶。 他一边用右手托着腮,思考着拿到身份证该怎么办,一边打着哈欠,用左手画出残影。 仿佛读书看报这么自然。 反正今天的指标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可以摸鱼了,那么正是时候从超声波开始尝试突破超时空抓龙筋了。 在超声波的作用下,姜律的座位下很快铺满一层碎屑。 而姜宝,自然也就变得更加锋芒毕露,充满锐气了。 这也是眼镜店超声波清洗镜片的原理,却是被姜律无师自通的掌握了。 突然,老字号开口了。 他还是没有忍住。 “小兄弟,不是我多嘴啊,能跑的话,还是赶快跑吧。” “嗯?什么意思?”姜律歪头看向他。 “你是偷渡者对吧?” “.”姜律沉默片刻,点点头,大方承认道:“是啊。” “那就没错了,听我一句劝,趁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看守不严,你还是寻一个机会赶快逃走吧。” “不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啊。”姜律有些奇怪。 老字号能猜出他是偷渡者并没有让他觉得奇怪,估摸着车间主任就是什么偷渡者的代名词,在这里的黑话。 不过跑是什么意思? 没有身份证跑出去自找麻烦么? 见他疑惑,老字号问道:“是不是厂长亲自接待的你,他是不是告诉你能帮你办下来身份证?” “是啊。”姜律挑挑眉:“怎么?难道他是在骗我么?” “关于身份证的事儿,他没有骗你,没有身份证在这里的确寸步难行,而且还有很多麻烦。” 老字号先是肯定,随后反问道: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肯冒着风险帮你?” “他不是说是为了让我免费帮他干活么?” “这只是其一,而你只知其一,却不止其二。” 老字号转着眼珠子,观察着周围有没有人在注意这边,确定安全后,才悄悄说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给你安排的职位是车间主任么?” “为什么?” “因为他跟人口调查局有关系的。” 老字号小心翼翼道: “过几天他的确会带你去办身份证,这一点他没有说谎,但是之后你会遇上的事儿就麻烦了。 因为你的职位是车间主任,所以上面是会按照车间主任的职位给你发薪水的,但是这份薪水你是拿不到的。 那最后到哪去了?不就进了厂长的口袋? 所以他越是招来更多的车间主任,他口袋里面的钱就越多。 据我所知啊,咱们厂一共十二个车间,大概有上百名车间主任,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偷渡者,剩下百分之十,就是犯了事儿的本地人。 这些钱最后全部都归厂长了。” 姜律一愣:“他这么搞,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他怕个鸡子!” 老字号吐了口唾沫: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跟人口调查局有关系,否则不可能仅凭工厂开出的证明就能给你办下来身份证。 但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有得,那就肯定有失,人口调查局的人不可能白白帮他的忙不是? 我们工人有做工的指标,他们人口调查局也有啊。 其中抓偷渡者和罪犯就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 不过他们的指标都是一年一算。 所以你是可以顺利在这里干到年底的,在此之前,你除了拿不到薪水,享受的都是普通工人能享受到的所有福利和待遇。 可一旦到了年底,上面清算薪资的时候,你们就藏不住了,十二个车间蹦出这么多车间主任,厂长是不是要遭? 但是没关系,他把你们送给人口调查局,薪资和税金的问题全部推到你们头上,今天抓明天直接处死,他就算是摘出去了。 你别看现在没什么问题,但时间一长,你一松懈下来,某一天你睡着觉呢突然就被抓了,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所以我劝你赶快跑,虽然现在被抓会被关起来无偿劳动,自由也会被限制,但并不是没有机会的,只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还有重获自由的一天。 可现在这样.早晚的事儿。” 听完,姜律眯起了眼睛。 想不到这里面道道这么多啊。 “这样才合理啊。”姜律算是终于搞明白了自己隐约觉得存在的问题究竟处在哪里。 就说出门在外,不可能遇到人平白无故对你好的。 现在看来,就连厂长那个王八蛋提前说好不给工资,也只是为了打消被他诓骗的人心里的戒备。 原来真正的陷阱在这儿呢? “我也是看你先天打工圣体,觉得你应该有更多在工位上发光发热的机会,不忍心让你不明不白地上当,这才偷偷告诉你的,你可别把我卖了啊。” 老字号忧心忡忡地提醒道,并补了一句: “反正言尽于此,要是你不听劝中招了,不管你说什么我可都不承认的,虽然厂长不能像对你们那样对我,但是再有两年我就该退休了,我可不想被穿小鞋或者怎么样,那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 “放心,我懂。”姜律拍拍老字号的肩膀:“不过还是谢谢你,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你也别想太多,我是看在你的手艺上才这么做的,换做其他人,我也就袖手旁观了,这种事一旦做了,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不说,还容易给自己找麻烦。” 老字号叹了口气: “就凭着你说的那句‘在这个社会上,一件简单的事情,把简单的事情重复去做,它就不简单了,但是要坚持’,如果你决定要跑,随时可以找我,我尽力帮你想想办法。” 听着老字号诚恳的肺腑之言,姜律不禁有些感慨。 什么叫匠人精神啊? 这就是! 在这种人眼中,一切都不重要,只是将奋斗一生的事业和技术视为最高的追求,为了这份执念,甚至能放弃掉一些自己的利益。 确实没得说。 只不过.你还是误会了啊. 姜律不免觉得有些愧疚。 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技术是抠欢乐豆练出来的,而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三十年如一日的坐在工位上劳作. 嗯.只能说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叮——” 车间内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所有传送带同时停了下来,所有工人也都默契地从工位上站了起来,拧着脖子扭动着手臂,舒缓着连续劳作带来的酸痛和麻木。 “该吃饭了。”老字号说道:“先去食堂再说吧。” 姜律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便听见另一侧吵了起来。 “我不去!我不去!” 循声看去,原来是刚刚被姜律当作试刀石的厂花正在挣扎。 “我不去!今天.不对!接下来一周我都不去了!厂长那个老东西,不及那个帅小伙手指半根! 如果不让我忘掉那两根手指,我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小玩意儿了啊呜呜呜” 一旁的姜律脸色严肃。 “你觉得厂长一会儿会不会找我?” “这个倒是不知道。”老字号呡着嘴:“但我觉得人口调查局很快就会来找你了,那老东西很记仇的。” “唔我也不知道她跟厂长有关系啊。” “可是厂花一般不都跟厂长有关系么?” “也没问题。”(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你打算怎么办。” 问是这么问,但是老字号看着厂花歇斯底里的模样顿觉不安,萌生了一股远离姜律的冲动。 毕竟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魅力会这么大,光是上上手就给人迷得五迷三道的,甚至让厂花在公共场合忘了厂长的淫威,讲出这种倒反天罡的话来。 直觉告诉他,恐怕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还只是冰山一角,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危险得多。 “怎么办么” 作为当事人的姜律摆摆手: “不必理会。” “不必理会.吗?”看着姜律说完就直奔食堂干饭的背影,老字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犹豫了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虽然自己说出去的话从不反悔,如果姜律想溜走他还是会帮忙,但是至少在人前,他得跟对方保持距离。 于是老字号追了上去,用触角碰了碰姜律: “那什么,我突然有点事,你自己去吃吧。” 姜律多半也能猜到原因,但他并没有点破。 点点头,“嗯”了一声,姜律萧洒离去。 而那边,前来给厂花传达厂长意图的秘书,无可奈何之后,只得无功而返,也是悻悻离去。 “感觉.要出事啊”老字号喃喃自语。 “哟!你们也下班了啊?” 姜律冲在食堂门口等待着他的白丝打了个招呼。 白丝回过头,松了口气:“因为都是一起下班的啊,而且你总算来了,这么久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下班的时候出了点事,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热闹,所以有点耽误。” 姜律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能站在旁边看热闹,白丝想当然地意味这事儿跟姜律没有关系,也就没有深究,当即说起了自己那边的遭遇。 “我那边挺顺利的,反正我想象的主管为难我的事并没有发生,只不过有一点有些奇怪,一开始还好,但当旁边的工友发现我的工牌上写的是车间主任的时候,他们都从友善的态度变得对我避之不及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尽管很小心,但我们还是被摆了一道。”姜律叹息一声。 “发生什么了?” “说来话长,进去找个角落坐着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嗯,好吧。” 五分钟后。 两人打好了饭菜,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位置坐下。 或许是太累了,白丝一坐下就开始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不过姜律倒是没有什么胃口。 因为这就不是人吃的饭。 这里的员工餐,原料基本上就是各个车间挑拣出的各个种类的残次品,然后简单加工制作而成。 刚刚看的时候姜律还以为是被捣碎的圣女果,后来才想起来这里不可能会有圣女果这种东西,到手以后想退却已经退不了了。 打饭的工人可能看出了姜律的嫌弃,还威胁他吃不完要受罚。 这就有点恶心人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种看着恶心的东西,似乎比白丝在肠道内吃的要好,至少她似乎很享受于这些食物。 所以姜律嫌弃地将血液杂质乱炖推到白丝面前:“你想吃的话全吃了吧。” “啊你不吃吗?”白丝眨了眨眼,心里很想吃,但又担心姜律吃不饱。 “不是很饿。” 姜律耸耸肩,他的评价是,还不如前些天吃的血小板,甚至不如在肠道里吃的益生菌。 “可是我好像听到你的肚子在叫”白丝小声地提醒。 姜律闻言撅起了嘴,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还好他有妙计。 经过他的深思熟虑,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他将左手伸进了喉咙,然后开始施展秘奥义——时间金手指。 然后伴随着一阵“呕”声,他很快抠出了昨天吃进去的天堂圣火炙烤七分熟血小板。 因为抠的是昨天刚刚将其送进嘴里的时间点,所以血小板不仅是没有被消化的状态,甚至没有被咀嚼过,甚至还冒着热气,充满了香味。 而后他就当着白丝的面又吃了进去。 这个操作将白丝看得目瞪口呆。 “啊这.不是” 白丝无法理解这种现象: “你完全没有消化吗?” “这个叫反刍。”姜律一边咽一边解释道。 很快,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姜律咽下了最后一口。 不是很想记住刚刚的场景的白丝深吸一口气,打算岔开话题,揭过刚刚发生的恐怖的一幕。 但怕什么来什么,她都还没开口,便听到姜律说了一句:“可能是累坏了,没吃饱。” 然后 “呕!” 姜律又把刚刚吃进去的血小板吐了出来,然后又吃了一遍。 这下白丝真绷不住了。 刚刚吃进她肚子里的食物,伴随着她喉咙的咕咕声,终于还是顺着她的嘴角喷出来了。 太他妈恶心了! 可是姜律很快发现了问题。 他吃下东西后并没有饱腹感,反而因为多次篡改时间,导致体力剧烈消耗,更饿了。 “为什么我怎么吃都吃不饱啊?!” 姜律不信邪,继续重复操作。 同一块血小板细胞,在他嘴里被反复吃了七次。 如果血小板在天之灵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选择烂在血管里。 并且很快,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伴随着括约肌的一阵异动。 姜律感觉自己肠道里多了什么东西,嗖地一下就滑进去了。 他终于明白了。 吃下的食物虽然能抠出来,但这也意味着昨天补充的能量,今天拉出去的屎,全部都因为时间线的变动从过去消失了。 既然食物是今天吃的,那昨天就等于没有补充能量,更没有消化,那今天拉的屎也就成了伪命题。 所以已经拉出去的屎也就又回到了肠道里。 这,就是玩弄时间的代价! “草!竟然会有这种事?!”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姜律不敢再随便在自己身上下手了。 他不由自主地抖起了腿,满脸紧张。 “你你怎么了?”吐得神志不清的白丝萎靡地问道。 “肚子不大舒服。”姜律皱起了眉头:“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知道,从这里出去,右拐直走。”虽然虚弱,但白丝还是给姜律贴心地指了路。 “好,一会儿回来再跟你细说刚刚的事儿。” “这么长时间你也提都没提啊,这会儿想起来了是吧?” “别叫!” 说罢,姜律起身急匆匆前往了厕所。 也就在他刚刚离开食堂没多久,厂长阴沉着脸,直奔着食堂过来了。 “小瘪三,敢给我戴帽子!” 他身边的秘书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焦急地解释:“手,我听说他用的是手。” “手也不行!我非把他扔到搅拌机里不可!” “听那老登说的,人口调查局的权限比工厂是要高的,不过除了他们,厂长上面应该还有人,如果心脏藏着灵域的秘密,那就一定是跟上面挂钩了。” 拉屎正是人思维最为敏捷的时候,因此此时的姜律正扎着马步,认真思考着: “如果这几方是沆瀣一气,那么厂长和人口调查局应该还会大张旗鼓肆无忌惮一些,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上面是公正的,起到维持心脏内平衡和稳定的作用。 既然如此,那么想个法子接触到他们,应该就能有所收获。 不过怎么做呢” 正当他沉浸在这类似于福尔摩斯思维宫殿的思考领域中时,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下把他拉回了现实。 那毛骨悚然的感觉,惊得姜律直接一整个夹断。 “谁?!” 他猛地回头。 只见隔间上方,半张脸正挂在那里,双眼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这个人竟然一直在那凝视着自己! 什么时候?! 当姜律看清那人的模样之后,又是一阵惊讶。 那是厂花! “嘻嘻.” 她发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声,丝毫没有逃离的打算,脸上更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和局促,好像就是等着姜律发现似的。 姜律哪是这种吃亏的主,提上裤子就推开门,冲到了隔间。 随后,他便发现厂花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挂在墙上—— 她一只手扒在隔间顶部,双腿,或者说触手屈膝分开贴在隔间上,另一只手藏在贴合处,不知道在做什么,她的背部微微隆起,身子在颤抖着。 见状,姜律不由得惊呼道:“好强的核心力量!” 便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 “如果没记错的话” 他指向了被厂花挡住的隔墙:“那里有一个挂钩吧?!” 厂花邪魅一笑,微微侧开身子,一个闪烁着晶莹的挂钩无辜地出现在姜律的眼前。 “牛逼。” 姜律还能说什么呢? “帮个忙吧,小哥趁着现在没有人.我快坚持不住了.” 她用充满诱惑的语气魅惑着姜律。 姜律是饿了,但他不饿。 他从来不透没有意义的x。 “这里是男厕所,还请你速速离开,不然我可叫人了!”姜律正义凛然地道。 “哎呀,还是个小辣椒呢?”厂花咯咯直笑,随后露出一抹狠色:“你刚刚在车间的时候怎么不想到这一点?我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啊!!” “啊我觉得跟我没有关系吧你现在这样也不是我教的啊而且你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youknowwhati''msayingbro?” 姜律以极快的语速辩解道。 “我当然熟练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厂花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和厂长比起来,这手指大的挂钩也已经算是怪兽了啊呜呜呜.” “那确实有点儿夸张的” “刚刚是被你强迫的,他不会怪我,但是.但是试过一次以后,我就回不去了啊!!”厂花咆哮了起来:“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必须要负责解决!” 话糙理不糙,说实话,姜律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他自知理亏。 他无奈而又为难地道:“总之你先下来,你这样我没法继续拉屎啊” “别拉屎,拉我!使劲儿拉!” “?” 姜律看着章鱼娘厂花,心想多足蛸亚科的妹妹玩得真花啊。 见姜律迟迟不表态,厂花急了,抛出了底牌: “你刚刚不是想越过那老东西见到他的上级吗?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得先帮我。” “嗯?” 姜律警觉起来,据他所知,这里的人没有语言系统,如果不经过触碰,按理说是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才对: “我有说过吗?” “你说过!是你的触角告诉我的!” 厂花十分笃定: “刚刚你蹲着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你垂着的触角看,看着看着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能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确定你就是这么说的!” “卧槽?” 姜律低头,愤怒地指责道: “混蛋!你的嘴巴是棉裤腰吗?怎么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呢?!” 姜宝羞愧地垂下头。 叹了口气,姜律也只好无奈地承认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你说你能帮我,是真的么?” “当然!”厂花咬牙切齿:“我也早就对那老东西积怨已久了,借着我的身份,我暗地里收集了不少他的犯罪证据,就算你不来我也会上报上去的!” “好吧,信你一次。”姜律便也顺势答应了下来:“不过你得等一下,我得先拉完。” “不用,我都说了不用你亲自拉。” “?这是什么说法?” 厂花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用触手缠了过来,用吸盘直接怼了上去。 紧接着一股在气压作用下的力便开始往外吸,姜律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灵魂。 “哦哟?这个哦嚯嚯嚯,厉害啊!” 姜律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刚刚因为紧张收回去的东西又被吸了出来。 于此同时,姜宝也被两条触手的吸盘牢牢吸住,然后又松开,周而复始,就像是拔火罐一般。 很快,姜宝就变成了玉米的模样。 只不过玉米粒有点儿大,毕竟吸盘的大小就摆在那里,这也没办法。 “用那个,快点!” 厂花催促。 虽然肚子有点饿,但是毕竟答应了人家,姜律也只好点点头,再次对厂花使出了金手指(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样的事情是姜律很少做的。 没有姜宝出马的战斗,多少是有些无趣的。 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厂花所要求的。 因为她事后打听过关于姜律的事情,从其他工人口中,她得知了这种过人的能力,是因为他常年累月打工所磨练出来的。 所以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姜律的手是他身上最强的部位。 在这种认知之下,她自然不会想着舍近求远,退而求其次的。 虽然姜宝也很重要,相当于夜空中的一颗明亮的北极星,但左手却是太阳,无论北极星再耀眼,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不见了。 厂花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姜律只能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一边任由厂花对自己这般那般。 他开始感到疲惫,就是心累。 “那个.要不我用其他的帮你吧?”他询问道。 “不!我就要这个!” “可是其他的也很舒服的。” “不!没得商量。”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 姜律摇摇头,暗叹山猪吃不来细糠。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事毕之后,厂花瘫软在男厕所角落,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姜律动一步就会发出piapiapia的声音。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关于你具体掌握了哪些厂长犯罪的证据。” 姜一边问道。 虽然厂花手段新奇,不过终究还是流于表面,横向对比之下。 所以来了感觉地姜律只能推开厂花,自行解决。 不过反过来想,如果她能深入,姜律也就能轻松将其拿下了,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可厂花并没有回答姜律的问题,她现在已经昏了头。 她的双手撑在地上,往姜律这边靠近,最后坐在了下方,仰着头。 无奈之下,姜律只好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将其叫醒,同时又问了她一遍。 厂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尴尬地想要爬起来。 但因为腿已经软了,试了几次她都没能成功,最后还是在姜律的搀扶下,她才勉强挂在了刚刚她用来当作假想敌的挂勾上。 “啊你说犯罪证据啊.这就很多了啊” 厂花的脸上带着酡红,努力想要摆出一副说正事的态度,但是始终做不到。 多少有些胡言乱语的意思在里面。 “他啊.确实是个大坏蛋,不是好人。” “所以说犯罪证据呢?” “犯罪证据吗?啊说来话长了啊” 眼看她总是说不到点子上,眼神又愈发迷离,姜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躲开!” 姜律一把推开了她拽着自己的手,趁着她失去平衡之际攻其不备: “就让我来打醒你!!” 半小时后,看着挂着醉人的微笑,但却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厕所里的厂花,姜律有些不知所措。 犯罪证据么没搞到,姜律只知道姜宝还是更胜左手一筹。 这也就代表着,连时间都没有办法约束他的姜宝, 这就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姜宝的含金量! “不过这可怎么办呢?” 姜律坐在马桶上,一脸沉思状。 “这都失去意识了,还怎么问出我想要的东西啊?” 思索一会儿后,姜律想到了办法。 远在异国他乡佛罗伦萨的凯瑟琳给了他灵感。 “有了!给她治愈一下就好了。” 于是姜律这次把姜宝调成了治愈模式,然后故技重施。 这次厂花是顺利苏醒了,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一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又给她爽到了。 然后她又又变成了先前迷离的那副模样。 没办法,姜律只好又调成狂暴模式继续控温。 然后又晕了. 就这么着,姜律在两个模式之间不停切换,往返了得有四五次。 本来一开始他是有点想放弃的。 就算没有厂花,难道自己就找不到拿捏厂长的办法了吗?没道理的。 但是沉没成本已经摆在这儿了,姜律那是越想越气。 来都来了,事已至此,我就不信了。 一套自我说服下来,姜律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但好在生活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就在往返到第七次的时候,姜律终于掌握好了那个度。 把厂花唤醒的同时,并没有给她爽到。 “我这是怎么了?” 厂花迷茫地眨着眼睛。 而姜律则坐在马桶上抽着烟,答非所问:“让我费了这么大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 “诶?” 食堂。 厂长站在大厅中央,愤怒地扫视着所有人,想要找到那个给他戴了帽子的家伙。 可是看了一圈,他始终一无所获。 “该死的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秘书正跟食堂的师傅打听姜律的事,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 很快,他就得到了某一个打饭师傅确切的回答。 姜律来过。 然后他快步走到了厂长身边,耳语道:“他来了的,有人见过他,不过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他妈的!他运气就这么好?”厂长十分生气。 他可是听到自己被戴帽子这个噩耗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没想到就这样还是晚了一步。 厂长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姜律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然后溜走了。 虽然他不可能离开工厂,但工厂这么大,他要是有心想要躲起来,一时半会儿也的确抓不到他。 想到这里,厂长在人群中找到了几个他比较熟悉的七号车间的工人,然后向他们打听起了姜律的行踪。 尽管为了不让这些被自己压榨的工人有联合在一起的可能,厂长曾经付出了许多努力,制定了许多严苛的规矩,使得车间里的工人一般不会过多交流,不过他想着既然都在一个车间,这些工人兴许注意到了什么。 他承认自己抱了些侥幸心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人看到了姜律的行踪。 “他去厕所了。” 某个工人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确定?”秘书质问。 “我确定,我亲眼看到他捂着肚子往厕所跑的,那边除了厕所就只有仓库了,他应该是不可能往仓库跑的,而且仓库常年上了锁,他就算是想去进去也没办法。”工人回答。 “哼,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厂长很想去厕所抓人,但是他毕竟是一厂之长,大大小小也算是这里的话事人,该有的派头是不能少的。 已经惹他不高兴了,那就该老老实实地滚过来谢罪,而不是让他主动去见。 这工厂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说实话,要不是最开始气昏了头,他都不会来食堂,而是会让秘书传话。 一错二错不能再错,亲自来食堂就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没道理再去厕所找他。 可想法是好的,但问题就是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最后四十分钟过去了,厂长还是没能等到姜律回来,连根毛都没见到。 到了这会儿,不止是厂长有些绷不住,就连食堂里的工人们也是开始躁动不安了。 因为自从厂长来到食堂开始,他们就坐在那里不敢动筷子,到现在都快饿死了,桌子上的食物也早就变冷发硬了。 可他们又不敢记恨厂长,只能把一切责任都归结到了那个让厂长大发雷霆的人身上。 虽然见都还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姜律是谁,但很多人此时都将姜律视作了队伍里的害群之马。 “厂长,要不我去一趟?”秘书试探着问道。 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人,最开始就是他去帮厂长传唤厂花的,然后又回去报告,再到现在陪着厂长过来抓人。 其他饿着的工人好歹还扒了两口饭,可他一路上别说饭了,水都没喝一口。 可对他的主动请缨,厂长却是果断拒绝:“给他脸了他?还要亲自去请?” 秘书无奈地说道:“厂长,我这是担心啊,你说什么厕所要上四十分钟啊,我是怕他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能跑到哪里去?在我的地盘,他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厂长冷笑,显然是不觉得姜律能逃出他的掌心。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身上能同时出现自信的笑和自卑的怒两种情绪,但就是这么发生了。 没有办法,秘书也只能在心里逼逼赖赖,然后继续等待。 人群中,一直茫然地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白丝,也终于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了是有人得罪了厂长,被厂长找上门来了。 一开始她还不怎么当回事,可当她听到其他人对那个倒霉蛋的描述之后,她是越听越觉得心虚,因为所有对那个家伙的特征的描述,都跟姜律完美符合。 她是想不通,他们俩进厂到现在,也就一上午的时间,姜律是怎么就能把厂长给得罪了的? 就算是把车间的机器搞坏,按理说也不可能让厂长这么愤怒才对。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刚刚才搞坏了一个。 “你究竟做了什么啊”白丝感到深深地不安。 姜律自然是不知道这会儿在食堂,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在等着他,所以还在悠闲地打扫着战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 厂花已经先行离开了。 并非是她不想和姜律一起打扫,但是她一站在那儿,闻到四周那股浓烈的香味儿,就往姜律身上贴,所以他在问清楚厂花所知的一切之后,就找理由把她赶走了。 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厂花提供的情报。 据她所说,厂长的办公室有个暗门,暗门里有个保险柜,这些年来,那些被他诱骗来的车间主任的工资单以及被人口调查局处死后遗留下来的身份证全部都藏在里面。 他本可以付之一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这么做,这也就成了最有利的证据。 另外,和人口调查局高层所有往来的清单和信件,也同样被保存在里面。 这相当于是厂长给自己留的后路,避免未来如果人口调查局为了更大的利益把他给出卖或者当作弃子了,他还有可以保全自己的手段。 不过这在姜律看来,其实也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 没有被发现还好,必要情况下的确能够发挥让厂长起死回生的作用,可一旦暴露,这也会成为铁证,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害了自己。 而除此之外,厂花还说,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挺身而出,帮助指控厂长的累累罪行。 “我就是最大的证据。” 厂花对姜律这么说道: “我们这个种族的身体结构十分特殊,如果长期交配的话,我们身体里构成身体组织的营养物质就会相互交换,相互入侵,相互改变。 相处时间越长的配偶,越是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明面上厂长是有着一名妻子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只能作为他的情人存在。 只要一检查,我和他之间的这种关系就能轻易得到验证,到时候我说的一切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再加上那些铁证,我想扳倒他并不难。 一旦你成功拿到了那些证据,寄到相关的举报部门,便也能够轻易见到你想见到的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 顿了顿,厂花带着极大地决心继续说道: “厂长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这些事情,都是他在绝对信任我的情况下才在一次酒后无意中说出来的。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有想过我有朝一日会鼓起勇气来揭发他。 说来很惭愧,在此之前,我甚至还想过就这样下去说不定也不是一件坏事。 是你的技术,让我意识到,再这么下去,我会永远失去我应有的快乐,我还年轻,我不想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所以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就大胆地去做吧!”(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姜宝大危机!(感谢大佬秋爹打赏的盟主,这个月内必日万) “密室.保险柜.” 姜律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厂花提供的线索: “太经典了吧也。” 感觉这就是什么烂俗美式特工电影桥段,神秘的保险柜,无意义的冲突,外加突如其来被赋与的正义感。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和残缺的她。 我不帮她谁帮她? 不过好消息是,倒也并非全都是烂俗的,至少人物关系上还算比较新颖。 厂花是厂长的小三,而姜律又是厂花的小三。 因此,姜律愿将这次行动称之为绿中绿:致命清算! “那么该怎么去找到厂长不在办公室的时机呢。”姜律思索着:“一般来说是得先搞到他的日程表的吧?” 不得不说,姜律多少还是有些刻板印象了。 这并不是电影,而厂长也并不是只按照既定日程行动的npc。 走到靠近食堂门口的走廊是,姜律敏锐地发现了食堂中的异样。 太安静了。 刚刚,或者说将近一个小时之前离开的时候,明明十分哄闹的,结果现在竟然鸦雀无声。 就算所有人都吃完饭了,那么总得有人打扫卫生清洗锅碗吧? 没道理会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 所以姜律第一时间便是打起了精神,警惕起来,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观察起来。 “这是.” 果然,的确有情况。 姜律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央的厂长,毕竟这个把自己诓骗来的黑中介,化成灰他都认得。 而站在他身侧靠后的那个人,姜律也眼熟。 这不是来找厂花的那个传话太监么? 那么他们俩聚在这里,意思就很明显了,他们是来找自己的,多半是为了厂花的事儿。 如果是十分钟前,那么他会无感,还要去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但现在,他只有欣喜。 没想到上了个厕所硬控他们所有人快一个小时,正所谓瞌睡遇着丝足,这不是缺什么来什么? 于是姜律转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再也没有看厂长一眼。 之前他本就是从厂长办公室出来,靠着路标自己摸索着找到七号车间的,然后又从七号车间跟着其他工人找到了食堂,所以现在反过来去找厂长办公室,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他便又一次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他早就确认过了,这个工厂一个监控都没有,因此在观察到周边一个人都没有之后,他的动作也就没有太收敛了。 只是因为担心虽然没有监控但也有警报系统,所以姜律倒也多少显得粗中有细,并没有太过奔放。 试了试把手,果然是锁上的。 姜律左右看看,掏出姜宝,然后对着锁头发射了激光,也就是浓缩成了一条线的三味真火。 嗞嗞—— 姜律就像一个老练的电焊工一样,三下五除二就将门闩给焊断,随后轻轻一推,便是打开了门,走进了办公室。 而刚刚踏入办公室,他便是闻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 虽然这对姜律不起作用,也十分陌生,但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这香味似乎能催情!” 姜律深吸一口,自言自语道。 这么说起来,也难怪厂长那个老登气得直接上门来找自己了。 原来是都布置好了啊。 然后姜律又推开了面试时就看到的办公桌后方的那扇门。 他清楚这并非厂花提到的暗门,不过既然这里有门,那就没有不打开的道理。 可这次,姜律却失算了。 他.低估了厂长对那些阴暗的秘密的重视程度。 “有埋伏!” 而同一时间,远在工厂另一侧的员工食堂内,厂长身边的秘书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对厂长严肃地说道:“现在必须马上回去!我们的练功房正在被入侵!” “入侵?”厂长嗤之以鼻:“所有人现在都在食堂了,谁能入侵我的练功房?”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想到了他们此刻正在做的事儿。 他们好像是在这里等人的啊,而等人是什么意思?就是现在人不在。 想到这里,厂长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说?” “应该不是。”秘书摇摇头:“说不定是上面下来暗访的人,因为和您签过卖身契的人,一旦没有得到您的允许碰到了门把手,瞬间就会被吸干的。” “有道理,总之先回去吧。” 说到这里,两人也是突然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只留下正等着吃瓜下饭的工人们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这就走了?” “不是找人吗?人还没来呢嘛不是?” “厂长他要做什么事也不可能全部告诉我们的,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虽然没有等到预期的大戏,但是厂长终于离开,也算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至少现在能赶在午休结束之前把饭给吃完了。 唯独白丝,感觉到了什么。 她有种直觉,姜律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并且这麻烦还被厂长和他的秘书给察觉了。 担忧之下,随意扒了两口饭,白丝也悄悄跟了上去 “有埋伏!” “呃啊,好狠毒的陷阱!” 姜律很难想象,聪明如他,竟也会被这种低劣的骗局所欺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只见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像是削笔刀似的半人高方形仪器。 削笔刀中间有个洞,在洞上有个音响,正播放着意念波: 【请将您的生殖组织放入观测孔,仪器将会分析出您的生殖组织是什么人格,并提供人格分析报告,以便以后您匹配适合您的生殖组织。】 【完成测试后,您就可以开始匹配您喜欢的生殖组织了,不喜欢的往右滑,喜欢的抬头点个赞,只要您点过赞的生殖组织也同样给您点过赞,那么便能够配对成功。】 【配对成功后,您便可开始您的交友之旅。】 姜律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什么异世界探探? 没想到厂长这个老东西这么不正经,班么不好好上,没事就躲在办公室里刷这种东西。 而出于对姜宝人格的好奇,姜律也是没怎么犹豫就尝试着将姜宝伸了进去,丝毫没有怀疑过有没有什么危险性。 我二弟天下无敌!从来不怕危险!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刚刚开始测试的时候的确没有出什么问题,一切都很顺利,包裹感很强,舒适度也很高,有一种奔驰座椅的美。 随着启动,很快,系统给出的结论也出来了。 “原来姜宝是e人!enfp快乐小狗!” 对姜律来说,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难怪它总是能够给她人带来快乐,原来是如此温暖的人格吗? 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可接下来就不对劲了。 机器开始自动给姜宝匹配,更恐怖的是,不管它点不点赞,都会显示配对成功,然后开始强制射交。 “中午好。” “在忙什么?” “你的工作是什么?” “这个身高,你是体育生吗?” “我在大学城附近捡到一千块钱是你掉的吗?” 陌生的话术和各种骗局如潮水般袭来,压得姜宝喘不过气来。 尽管它的能力天下无敌,可没有经过社会化训练的它,根本无法在这种来自各种各样生殖组织的糖衣炮弹之下顶住压力。 每个生殖组织看上去都像真爱,看似毫不设防地真诚相待,实则暗藏杀机,引诱着姜宝一步步走向深渊。 姜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抽身,可是却反而越陷越深了。 “混蛋!这是纯纯的诈骗啊!” 此时的姜律才意识到,这哪里是什么异世界探探,这明明就是异世界老虎机,异世界杀猪盘! 清纯而又纯爱的姜宝根本无法区分网络和现实,三两下就被迷得五迷三道,开始不停地爆精币。 姜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叫一个怒其不争。 而更糟糕的是,姜律发现,他现在用的还是别人的账号,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厂长那边知道了。 那个铸币老登被骗得小头控制大头爆精币也就算了,怎么自己也会被这种低劣的手段欺骗到呢? 姜律想不通。 而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了,说不定厂长正在往回赶,时间不多了! 可是,当初进去有多简单,现在想要拔出来就有多难。 哪怕姜律使劲儿撑住机器往外拉扯,可姜宝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愿意脱离那些个温柔乡,再加上机器上暗藏的卡扣,导致姜律也叫一个独木难支,双拳难敌四豆。 “你就这么喜欢这种高批美颜x吗?太让我失望了啊!” 姜律咬着牙,用力往外拔: “黄赌毒,是沾都不能沾的恶习啊!!!我必须要用羁绊的力量,把你从深渊里拉回来!!!” 只可惜,姜律低估了恋爱脑的不可理喻,上了头的姜宝,根本劝不动,一点儿收起锋芒的意思都没有。 而它不收敛,那枚暗扣就一直会卡住它。 不止如此,因为遭到了荼毒,姜宝表面的温润霞光也随着它的堕落而逐渐暗淡下来。 哪怕平时再积极向上,可是它终究是enfp快乐小狗啊。 夜晚独自消化的emo,又有谁能察觉到呢? 在放纵之下,这股emo的情绪覆盖了它,让它光芒不在。 见状,姜律是既焦急又心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律终于是想到了对策。 “如果你不能自己做到改变,那就让我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说着,他伸出左手,骈指为剑。 下一刻,他的手指开始抖动,随着抖动越来越快,他的手指开始虚化,然后逐渐消失。 他又一次让手指回到了过去! 伴随一声怒吼,姜律将手指怼了上去。 也就在这一刻,正沉迷于网恋和赛博月抛的姜宝突然惊醒。 “网上的东西都是虚拟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不要为了歪批,就在网上爆精币” 如同地藏菩萨本愿经一般,姜宝直接就被净化了。 说净化其实也并不准确。 因为姜宝是超越了时间之力的存在,正常来说时间也无法影响到它。 可是姜律深知只有魔法才能对付魔法,因此只要唤醒前一天那个清纯的它,就有机会让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的办法奏效了。 阿谀奉承,众星捧月,并不能掩盖海绵体的记忆! “只要想起!想起过去的经历!你就一定会醒悟的!” 姜律嘶吼着。 “啊我这样的根基原来也值得被救赎啊” 姜宝满足地闭上了不停看披而逐渐疲劳的单眼。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待到它再睁开眼睛时,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中迸发出来! 轰! 一声巨响之下,那硕大的仪器竟然被整个冲散,散落成了一地的零件。 姜宝终于摆脱了心魔! 只见它霞光外露,不多时又逐渐内敛,很显然,它又一次得到了升华,如今的它,已经洗尽了铅华,重获了新生。 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如今的它看似除了宽大一无是处,可只有姜律知道它的底子有多好。 而更加令人惊喜的是,随着仪器爆开,一个一米见方的黑匣子出现在了姜律的眼前。 这跟厂花描述的保险柜模样十分相似。 姜律这才明白,刚刚那原来竟是保险柜的保护系统。 恐怕只要检测不匹配,就会被拖入网恋的必死之局。 好在姜律懂得人机分离的高端技术,否则说不定真的会着道。 捡起黑匣子,不知为何,姜律总感觉有些违和感。 “这个保险柜的精密程度.是不是有点超出这里应该具有的标准了?” “放心吧厂长,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打开保险柜的。” “就怕真是上面的人下来啊” “就算是上面的人,看到那台保险柜也该知道我们的靠山是谁,轻易不会为难我们的。” “但是保险柜不是被动了吗?” “所以我才说更没有什么威胁了。”秘书安慰道:“只要没有特殊的身份,那么趁窃贼被锁住,将他丢进搅拌机就是了。” “嗯” 然而,等到两人回到办公室时,却没有看到被锁住的窃贼。 反而是一地狼藉。(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大脑来客 “我那么大个保险柜呢?” 厂长当场石化在了原地。 保险柜就算了,更让他抓狂的是,柜子里的黑匣子竟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旁的秘书蹲下去,俯下身子查看着保险柜散落一地的碎片,也是皱起了眉头: “那可是上面用顶级工艺锻造的神器,即便在上面也鲜少有人能打开,以前还帮助我们找出过不少内奸,这次究竟是.”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厂长咆哮: “是谁打开的保险柜不重要,关键是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能流出去!” “这我当然明白,我只是担心.” 秘书站了起来,满脸凝重:“我担心是上面要变天了,这或许会是那位的对手的手笔。” “.” 厂长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压力。 “如果真的跟上面的利益有关.”厂长目光狠戾地看向秘书:“那如果找不回来的话,我们就全完了!” 秘书小伙立正站好:“我明白,我会逐一排查所有角落,只要那东西不被带出工厂,就不可能丢!另外,我这就去想办法找到那个名叫姜宝的工人!我怀疑他是上面下来的卧底。” 可厂长却摇摇头,当即否定道:“不可能是他,哪有才来半天就把我们的家底都给掏完的卧底,而且当时他们是从下面上来的,从他们进入这里的时候我就开始观察了,绝对不会有错的。 去找,给我去找半年.不,一年内所有进厂的工人,逐个排查!清楚到每天做了什么,全部给我查清楚!” “收到!”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坐在男厕所的马桶上,姜律终于打开了黑匣子。 一个厚厚的本子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没有封皮,没有标注。 姜律正色起来,缓缓将其翻开。 和厂花说的一般无二,这就是厂长这些年来通过将偷渡者引入工厂编制并从中获益汇总而成的记录,除此之外,还有他和人口调查局的利益往来,也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 看着一张张财务报表,姜律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妈的完全看不懂啊。” 首先就是文字的问题,虽然因为心脏中文明开化程度较为落后,使用的文字都是一些比较抽象的符号,所能传达的含义也十分简单,可不管再简单,也是姜律看不懂的。 其次就是那些图,尽管这些统计方式的高明程度无限接近于现实世界,但毕竟文化有限,虽然凭借【超忆】,姜律的学识水平能够做到“高中之下我无敌,大学之下一换一”,所以涉及到高中生不会学习的知识,他也只能干瞪眼了。 不过既然保存得这么妥善,那么真实性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不管看不看得懂,至少一定是厂长不想流传出来的能够动摇他根基的秘密。 这就好办了。 稍作思考,姜律打算去找厂花所提到的接头人。 据说这个接头人是厂长靠山的对家所安插在工厂的卧底,看出厂花对厂长的憎恶后,主动找上了她,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多次考验,厂花这才对其放下了戒心,彻底信任了他。 这可以说是她隐忍多年所得到的可以信任的人脉,但却被她当做梦想基金和漂资支付给了姜律。 收起黑匣子,姜律便按照厂花提供的信息,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了锅炉房。 此时还是午休时间,锅炉房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空旷的锅炉房内除了堆积如山的煤炭和九台正在燃烧的锅炉,什么也没有,乌漆嘛黑的。 如果没有火焰燃烧的劈里啪啦声,说是一片死寂,犹如停尸房也丝毫不为过。 姜律四处走动着。 按照厂花的说法,她和接头人接头的时间,就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前后。 她不一定会来,但是接头人每天都会在这里等着她。 “人呢.” 姜律走走停停,左顾右盼。 便在走到一堆煤炭前时,姜律突然一愣,随后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下一刻,一双眼睛突兀出现,吓了姜律一跳。 再下一秒,又是两排洁白的牙齿凭空出现。 “你是什么人?” 姜律大惊。 “卧槽!会说话!” 这是继菊花村以来,姜律遇到的第一个会说话的人。 “嗯?能听懂?” 对方也是一惊。 这是他的一个试探,见到姜律和他长相相仿,便开口一试,没想到对方竟真能听懂。 可姜律并没有因为终于能讲家乡话就放松警惕,反而往后退了几步,更加警惕了。 能说话,就意味着眼前的存在要么文明等级很高,要么就是跟菊花村村长一样,近距离接触过人类,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神明,而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鸡群里突然冒出一只狼,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更糟糕的是. “卑鄙的黑人!险些被暗算了!”姜律意识到之前没有看到他,是因为对方利用自己漆黑如墨的皮肤,给自己套上了一层保护色,将自己隐藏在了煤炭之中,远远看过去就跟隐身了没什么两样。 对方一怔,随后伸手擦了擦脸,露出白色的皮肤,同时解释道:“我不是黑人,我只是长时间在这里工作,身上被弄脏了而已。” 可姜律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弄脏就不知道洗吗?我看你就是媚黑!你巴不得变成黑人吧?真是令人作呕!” “呃” 对方没想到,姜律扣帽子这么有一手。 况且他都不知道黑人是个啥,他们世界的人都是粉粉嫩嫩的,别说黑人了,肤色重点的人都找不到。 要不是为了卧底的时候能不引人注意,谁愿意把自己搞成这样脏兮兮的啊? “你以为我不想洗吗?我不就是为了算了。” 接头人叹了口气: “现在更重要的是,还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闻言,姜律稍作沉默,突然咧嘴一笑:“哦?你在质问我?” “我不是说了请么” “呵呵,我倒想问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工厂?” 姜律指着对方,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卧底?!” “.” 接头人一下子沉下了脸。 见他不说话,姜律也不急,走到一旁,一边摩挲着烧锅炉的那些个五金器械,一边缓缓开口:“不说话也没关系,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眼下的这些刑具,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 “你到底” 接头人悄悄松开手上用来铲煤炭的铲子,从后腰处取出一枚淬了毒的针藏于指尖: “是什么人?” “瓦达西瓦.”姜律轻笑,终于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对起了暗号:“今天的凶罩好勒肉!” “嗯?”接头人一愣,也是下意识对出了下半句:“今天的裤衩好绷蛋。” “哎呀!果然是你啊!”姜律激动地握住了接头人的手:“不要见怪啊,虽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根据线人给我的情报,我就已经猜到你是我要找的接头人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万年船嘛,还是要试一试你的,千万莫怪啊。” “可是到最后不还是靠对暗号吗.既然这样一开始就对不就好了吗?” “哎呀哎呀,可见到你了呀!”姜律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接头人皱皱眉头,心中觉得姜律有些过于轻浮了。 这个暗号是他和厂花早就约定好的。 当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找到可以信赖的同伴时,就可以用这个暗号和另一个人联系。 他怎么也没想到,厂花会找了一个这么不着调的人。 松开握着的手,接头人正要开口试试姜律的成分,却不想后者突然轻咦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咦?” 姜律奇怪地抬起右手。 不知何时,他的右手掌心多了个针眼大小的小孔,轻轻一按,一滴黑血流了出来。 接头人看过去,突然慌张起来。 “糟糕,刚刚以为你是敌人,准备了武器,你和我握手的时候我没来得及收起来!” “武器?” 姜律一挑眉: “不会是什么带了艾滋病毒的小针吧?虽然不是黑人但还是用着黑人的武器,你的成分有点儿过于复杂了哥们儿。” “什么艾滋病毒,完全没有听说过,这是作用于中枢神经的神经毒素,是在我们的世界最危险的武器。”眼看姜律的皮肤开始肉眼可见地发黑,接头人一咬牙:“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身上有抗体,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吸出来!” “婉拒了哈。”姜律疯狂摇头,然后抽回自己的手:“太几把恶心了哥们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你想死吗?!”接头人怒吼。 “区区神经毒素.” 青筋暴露发黑,看似已经病入膏肓的姜律仰起了头,下巴指着接头人,用鼻孔看着他: “辐射我都不怕,我怕这个?” 下一瞬,来自伊希娜的治愈光芒瞬间将其笼罩,姜律周身被淡淡的绿光笼罩。 不到三秒的时间,姜律的体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不觉间弥散到了他身体各处神经的靶向神经毒素,便全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聚合,强行塞到了前列毒腺之中。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姜律可以用姜宝注射神经毒素了。 好一个蛇蝎男人! “怎.怎么回事?” 接头人眼睁睁看着姜律发黑的皮肤在到达一个临界点以后突然转向红润,不明所以地怔怔地问道: “你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姜律满脸鄙夷:“就是脑子不好使,不太会说话。” 虽然表面上嫌弃对方不会说话,但姜律却还是从对方说的话里嗅到了异样。 太像了,也太接近了。 对方的语言能力,竟然跟正常的人类十分相近。 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很多。 对人体越是重要且致命的器官,其自成一界的小世界就越是高级。 万里沟壑,小肠,再到心脏,从部落到工业城镇,简直就是一个文明的变迁史。 而小世界中生活着的生物,心思也越发复杂。 所以这会儿遇到了这么一个接头人,会说话,语言能力也无限接近人类,这让姜律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从那个唯一比心脏还要有资格被称为中枢的地方——大脑而来的。 因为只有大脑,才会在维持人体基本运转的职能之余,参与到更高层次的活动之中,例如分析、学习、记忆等等。 中枢神经,毒素. 这些认知,甚至都不是低等文明能够理解的。 除了大脑,那么对方就只可能和姜律一样,是从人体之外进入的了。 可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是猜想,但其实姜律差不多已经肯定了,对方就是从大脑反向飞升到心脏的。 不过现在目的不明,还有待观察。 唯一让姜律存疑的也就只是对方连神经毒素都知道但不知道艾滋病毒了。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解释。 毕竟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艾滋病高发人群,搞不好他因为麻痹自己,所以有意识地避免这个话题,甚至将这种疾病发生的可能性都从脑子里抹去了,所以导致这些大脑居民对其也一问三不知。 这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姜律想尝试一下,诈他一诈。 “你知道阻断药吗?” “那是什么?”接头人先是一愣,随后焦急道:“等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不受神经毒素的影响的。” 姜律撇撇嘴:“看起来危险行为不少啊,早晚得完蛋。” “什么?” “不跟你多废话,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姜律把黑匣子递给了他。 “这个是”接头人一看到黑匣子,先是迷茫,然后想到了什么,眼冒精光:“难道这是.” 他火急火燎地接过黑匣子,然后将其打开。 谁料里面空空如也。 他迷惘地抬起头:“你” “别误会,我把这东西给你,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有能力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如果你想拿到它,那就得付出一些诚意了。” 姜律平静道。(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家乡人 黑匣子里的帐本是接头人一直想要的。 事实上,自从他从厂花那里知晓了厂长藏着这件东西之后,他就多次向上面请求增援。 作为已经稳定扎根在此的工人,他肯定是不能暴露的,所以试图从保险柜中盗取出账本的任务,当然得让其他人来。 不过可惜的是,摇来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是能顺利拿到东西的。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倒在了保护账本的保险柜之前—— 异世界探探,触角毁灭者。 就是恐怖如斯。 “想来你也知道它的价值。” 姜律斜眼看着接头人: “所以当然不会白白给你的,毕竟你跟那女人有多么深的友谊那是你们的关系,与我无关,你自然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拿到里面的账本的。” “你想要什么?”接头人吞了口唾沫,艰难地问道。 尽管他清楚谈判中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但他实在很难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渴望,毕竟这就是他来到这间工厂的目的,并且为了这个目的,他已经隐忍了多年,其中苦楚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很简单,你只用帮我做两件事。 第一,我需要对这个世界有一个详细的了解,我想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各种工厂,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事物,传说也好,神话也罢,总之有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 第二,我还想去你的世界看看,也就是你来自的那个更加高级的世界。” 说第一个条件的时候,接头人的神色还没有明显变化,但是当姜律指出他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时候,他明显露出了一丝吃惊。 他似乎并没有想到姜律能看出他的根脚。 但他倒是也没有遮遮掩掩,知道瞒不过姜律,也就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呃不是哥们儿.”姜律愣了一下:“不是你自己暴露的吗?一上来就跟我说家乡话,现在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神志不清了说是。” “家乡话?”接头人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难道你也是从那里来的?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姜律是没想到这也能误会的。 不过很可惜,尽管他想假装自己是大脑人,但毕竟连心脏的情况都不了解,对大脑的了解就更是一片空白了,贸然冒充的话,早晚会露馅,与其那个时候再来解释还不如干脆点,承认自己不是大脑人。 “我不是。”姜律摇摇头。 “可你明明提到了家乡,这就是我们对那里的称呼不是吗?”接头人越想越觉得可疑:“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会说我们的语言,这一开始我就验证过了。” “.我的评价是别来沾边。” 见姜律一脸无语和烦躁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接头人也是有些奇怪起来: “那么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是如何知道,还有比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更加高级的世界存在呢? 要知道大部分工业园区的人都是井底之蛙,他们都以为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宇宙的中心了,只有极少数身居高位的人才知道‘家乡’的存在。” “这个.”姜律欲言又止。 对于这一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其实你也是井底之蛙,你所谓的宇宙其实只不过是某个南通的身体吧? “嗯?”便在这时,仔细地打量着姜律的接头人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想了解一下,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家乡的存在,但是对其一无所知?” “这倒也没问题。”姜律点点头。 “是了。”接头人舒展开了眉毛:“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又知道了是吧?” “‘家乡’的存在十分超然,在暗中悄无声息地掌控着宇宙的平衡,也参与着各个世界的世界意志的运转,可以说是真正的宇宙的中心。 在‘家乡’,掌权者能够通过神经脉络,在遥远的地方细致入微地操控宇宙中任何一处角落,能轻易将它们推向衰败或是兴盛。 因此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家乡’的人是不会来到下界的。” 接头人解释道: “不过有两种特殊的情况,‘家乡’人会被投放到下界。 第一种就是我这样的,下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但又不能做出轻易将其毁灭之类的宏观操作,就必须派人下来完成一些更加微观的工作。 这种情况就已经很少见了,但第二种却更少见。 当下界出现严重动乱时,‘家乡’就会将发生动乱的世界全部推倒重来。 首先是催动那个世界的衰败,然后切断连接两者的神经脉络,最后投放一个拥有绝对潜力的‘家乡’的婴孩进入那个世界。 婴孩会以为自己就是诞生于那个世界的人类,可实际上并不是。 随着年纪的增大,‘家乡’在他们脑海中的印记会越来越深刻,这个印记也会驱使着它们踏上返回‘家乡’的路途。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吸收世界崩坏和重建时逸散出来的庞大能量。 正因如此,他们会越来越强大。 有了力量的他们,或许会因为以为自己是本地人而扛起拯救世界的责任,成为救世主,但也有可能会因为正处于崩溃边缘的世界所传达的绝望而成为魔王。 这都是未知数,但唯一不变的就是: 无论是成为救世主还是魔王,最后都会亲手毁灭他们所在的世界,然后成为飞升者回到‘家乡’,成为能为‘家乡’效力的中流砥柱,更有甚者因为毁灭的世界十分庞大,直接得到了成为上位者的力量。 至于被毁掉的世界,则会在漫长的岁月中重新更迭变迁,然后形成新的文明。” “什么赛亚人?”听完接头人的解释,姜律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大认可地反问道:“所以大‘家乡’不就是在吃人血馒头吗?” “这可不叫人血馒头。”接头人摇摇头:“所谓飞升,就是耗尽一界之力蕴养一个人罢了,越是动荡的时候,就越是容易诞生这样的人,可以说这是一种必然。 那既然是必然,与其便宜下界人,还不如我们自己牢牢掌握在手里。” “所以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姜律问道。 接头人笑笑:“在我下来调查厂长之前就曾听说过,在二十年前投放了一个近年来天赋最高的孩子去往生殖界,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和你差不多大。 另外,你会说家乡话,知道‘家乡’的存在,还能够打开针对生殖系统的保险柜,所有条件都符合,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第二种可能。” “生殖界?”姜律好奇地重复一遍。 “是的,可能你们那里不这么叫,但是我们是把那你称作生殖界的。” 接头人点点头: “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坍缩,一年比一年小,上面判断生殖界正在萎缩坏死,并且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最糟糕的是,生殖界的世界意志拒绝再次走向兴盛,反倒是自愿想要消失在宇宙之中。 这种情况连推倒重来的可能性都不大,可以说由这样的生殖界诞生的崩坏能量,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孤品,而由这种能量催生出的强者,也是绝对的强大,并且后无来者。” 姜律听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是他猜的那个生殖界的话,他大概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崩坏的情况。 这身体的主人,不会还在吃什么激素吧? 当零已经不满足他了,现在直接要当人妖了是吧? 姜律不好评价反正就是觉得有点太过前卫了。 而嫌弃之余,姜律也是撇了撇嘴,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种小概率事件竟然都能碰上,也不知道是该说运气好还是人品好了。 不过既然接头人都给自己铺垫得这么完美了,甚至连自己不了解大脑的原因他都给出了标准答案,那就没有再推辞的必要了。 遇上那个正牌的赛亚.哦不,家乡人,大不了就来一出真假家乡人呗。 听接头人的意思,这种飞升的家乡人,得到的力量类型是跟所在的部位挂钩的。 很喜欢刘备刘皇叔的那句话:我二弟天下无敌。 如果是生殖界的话,姜律自信就算没有得到那股力量,他还是能够碾压对方。 到时候假的就成真的了,也没问题。 想到这里,姜律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开始有点儿明白了。” “明白了吧?”接头人松了一口气,看姜律的反应,他觉得这应该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了,那么自己的猜测也就没有毛病:“所以我们都是同胞,不用对我有这么大戒心,别说你拿到了账本,就算没有,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会告诉你的。” 姜律点点头:“那你说吧。” “呃”接头人嘴角抽了抽。 正常来说这种话说完你不应该也该为了表达诚意直接把账本给我么.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他也不好反悔,便讲起了关于心脏的事。 “这里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供给各界,保持宇宙能量平衡的中转站而已,你要说传说的话,确实也没有。” 接头人解释道: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是因为上面的一些博弈,赋予了这里本不该有的价值。 虽然明面上来说‘家乡’控制一切,自然也包括这片工业园区的供给,但实际上‘家乡’也需要考虑宇宙的平衡按需分配的,并不是说可以随意调整已经确定好的供给量的,否则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 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了。 因为这种直接供给于世界的养料十分珍贵且通用,就连‘家乡’的稳定也要靠这些养料,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一些贪心的人,就会想要多分到一些养料用于自己的势力。” “家乡并非团结一致?” “当然。”接头人说道:“虽然大部分家乡人都是善良且公正的,可是也有极小部分人带着私心。 这当然也跟家乡的社会制度有一定关系,虽然我们的科技比任何世界都要发达,可这也让我们思想更先进,也就更崇尚自由,所以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王。 时至今日,我们还是采用分封制,不同的封地有不同的领主,而领主的强大程度,也就决定了他在‘家乡’能够有多少话语权。 所以有的领主,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养料上。 他们勾结这里的一些工厂的负责人,暗地里加大了送往他们所在区域的养料数量,作为代价,就是庇护这些负责人,让他们能够在下界作威作福。 这样的行为在家乡是明令禁止的,一旦发现,其他的领主就会为了公正群起而攻之。 我侍奉的领主,他的对头就是这座工厂厂长的靠山。 所以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 可遗憾的是,时至今日我都没能做到,因为那保险柜实在太可怕了,就连我特意设法找来的领地中一些强大的扈从,也倒在了那个保险柜前。 只能说若非有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姜律突然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也不全是为了公正吧?群起而攻之之后,是不是就该瓜分地盘了?” “哈哈.”接头人尬笑两声:“能做出这种事,就证明他不再适合做领主了,因为基本的对规则的敬畏之心和底线都没有了,那么地盘被瓜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吧?” 姜律没有评价。 这的确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接头人这么就承认了,显然他倒也并非是那种又当又立的家伙,还算是直爽。 既然如此,姜律也不扭捏试探什么了。 “喏。”他抛出了账本:“匣子里就是这个东西,作为回报,你是不是该带我回家乡看看?这些年来我一直漂泊在外,想回去的心情愈发迫切,但始终找不到路子,只要你带我回去,咱们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接过账本,接头人先是点头:“当然,当然。” 不过紧接着他就是突然抬头:“还有一半呢?” “还有一半到地方了再给你。”(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排查 “而且我想尽快前往家乡。”姜律说道:“越快越好。” “当然。”接头人点头:“我也巴不得能早点回去,不过我们从家乡来到下界之后,能不能回去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所以你得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上报这里的情况,然后等待我侍奉的领主将我们一起带走。” “给我个时间。” “嗯半天,半天就够了。” “好。” 姜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虽然不是像他想象中那样马上就能走,但自从进入这个灵域,光是走到这里就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也不差这半天了。 “今天晚上,下工后过来,我们从这里出发。” “嗯。” 约定好之后,姜律也就离开了锅炉房。 等到姜律消失,接头人又掏出帐本来看了看,稍作思考之后,从锅炉后方的夹层中取出一个布满了斑驳痕迹的盒子。 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其打开,把账本放了进去,然后对着盒子里开口道: “领主大人,我已经成功拿到了账本,是一名‘灭世’帮我拿到的,不过他现在只给了我半本。 但他对我没有敌意,我看他很想回到家乡,并且有意亲近我们,所以我想以您的名义将他带回来,看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说完,他将盒子合上,等待了片刻。 再打开时,账本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低沉的声音。 “批准。” 接头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盒子合上,又把它藏到了锅炉之后. 姜律回到了七号车间。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但也还没有开工,所以这段时间也就成了午休的时间。 此时大部分工人都趴在工位上午睡,以便用更好的状态迎接下午的工作。 姜律来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坐好,然后开始神游。 他在思考,所谓的世界终极到底是什么。 从接头人的描述来看,心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秘密,就只是一个身体的后勤部门而已。 除此之外,其他那些脏器又随时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崩坏重组,并不具备永恒性。 那么攻略灵域的关键,就只剩下大脑一个可能了。 可是现在除了大脑有许多领主大乱斗之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姜律现在对于如何去探寻世界终极,可以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叹了口气,他自言自语:“总之还是得先想办法上去再说。” 正当姜律在假象着各种可能性时,七号车间却是来了一帮手持探测器、身着制服的保安。 “例行检查!” 为首那人粗犷的嗓音震醒了车间里的所有工人。 “检查就检查嘛怎么怎么大动静.” “就是说啊,吵死人了” 工人们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抱怨着。 可当他们看到保安们带着的设备时,却是一时间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这次怎么会这么大阵仗啊?” “不不知道啊,是不是厂里丢什么东西了,抓人呢啊?” 以前的检查都是随便来个人溜一圈,做个记录就算是完事儿了,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的架势,各种探测器和看不出用途的仪器,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几个工人顿时就将目光看向了姜律。 刚刚吃饭的时候厂长可是专门来找过他的,所以工人们下意识猜测,会不会是姜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引来了这次检查。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道理啊。 他做了什么,找他就是了嘛,怎么会这么大动干戈呢? 在工人们议论纷纷的同时,保安也差不多准备好了。 “排成两列,男人一列,女人一列,挨个过来检查!” 保安队长命令道。 工人们不明所以,但也只能按照吩咐这么做。 只不过他们更奇怪了。 以前检查都是检查车间的各种设备,看是否能正常运转,有没有什么损坏之类的,从来没有检查过人。 这次为什么. “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最终还是老字号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保安队长本不想解释什么,可他一看,问话的是厂里资历最老的人之一,几乎已经到了嘴边的“老实听安排就行了,问这么多做什么”也被他咽了回去。 他的态度在面对老字号时也缓和了不少:“老爷子,我们也是听上面的吩咐做事,具体的情况不知道,但听说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排查呢,而且不止是你们七号车间,其他车间现在也正查着的,不用太紧张。” “哦,这样。”老字号缓缓点头,回到了队伍中。 人群中的姜律神色如常地听着,并没有太过意外。 排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丢了账本,而且关系到大脑中领主的存亡,这么大张旗鼓才是正常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厂长恐怕都该急疯了。 对于账本的事,厂长应该是占了主动权的,因为那个保险柜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个世界的科技,多半是那位跟他勾结的领主给他的。 这就是一种妥协,领主需要厂长帮他办事,而厂长又需要能威胁领主,保护自己的依仗,所以账本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领主干脆就直接给了他一个一般人不可能打开的保险柜。 可惜的是,这账本本来是他用来给自己留后路的,防止领主卸磨杀驴,结果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只不过姜律有些好奇的是,这些保安会用什么办法来排查。 那些仪器姜律是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但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刑具,况且这也不是能搞到一个交代就算是完成任务的事儿,必须得找到账本在哪里才行,所以首先就能排除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那他们打算怎么测? 姜律并不清楚。 因为排查是在杂物间进行的。 排着的两列队伍依次走进杂物间,排查结束后从另一侧的出口出来,已排查的人和未排查的人不能有任何形式的接触,对于排查的内容,保安们是完全保密的。 而正在姜律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的同时,锅炉房的排查已经结束了。 因为锅炉房的人不多,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由于接头人早就将账本通过奇思妙想小道具送往了家乡,交给了自己的领主,所以当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到的。 可是接头人的神情并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敢打包票,虽然自己没有中招,但是姜律一定会中招! 他现在知道了排查的方式,所以敢断定,姜律一定会被查到! 接头人现在就是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将姜律带到家乡,而是选择了先汇报情况。 “这种时候就是应该先斩后奏才对的啊!该死的!我的迂腐恐怕是要误了大事了!” 他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道。 与此同时,七号车间的排查也还在继续,并且终于轮到了姜律。 走进杂物间,一张椅子摆放在房间的中央。 在椅子周围,则站着数个背着手的保安。 这场景并不是很美妙,姜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张白人少女坐在沙发上,后面是好几个黑人大汉的世界名画。 “坐。”负责记录的保安吩咐道。 姜律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 “把衣服全部脱掉。”他继续发出指令。 姜律一愣:“啊?在这里吗?” “是的,前面的人都脱了,大家都是男的,别不好意思。” “倒是也没有不好意思.”姜律嘟囔着:“就是有点抵触。” 虽然他经常主动放飞自我,但是主动和被动完全是两码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但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照做了。 他一边脱,保安继续问道:“编号。” “9527。” “入厂时间。” “今天。” “好了,请坐直,检查马上开始。”填完基本信息,保安合上记录本,然后冲姜律后面的那几个保安挥挥手,示意开始排查。 然后那些保安就开始取出之前姜律看到过的那些探测器,开始在他身上扫。 姜律顿时就明白了真正要排查的到底是什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他一开始只是以为检查就是搜搜身,看看有没有把账本藏在身上,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探测器到底探测的是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跟那个保险柜有关。 说不定在姜宝进入其中的时候,就沾上了什么能够被探测器查出来的东西。 化学物质?生物标记? 什么都有可能。 于是姜律第一时间就开始回想当时自己到底用哪些部位触碰过那个保险柜。 好在回忆了一圈,除了姜宝之外,再没有其他部分触碰过保险柜。 那么只要把姜宝格式化,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姜律这么想着,同时暗暗发力。 很快,三味真火开始在姜宝处充盈起来。 虽然姜律并没有什么特别高深的学术造诣,并不知晓如何判断附着在姜宝上的究竟是什么,又该如何去找到对应的方式化解。 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高温克制一切。 没有什么是一把火烧不掉的,如果有,那就再烧一次! 而伴随着三味真火的充盈,姜宝小伙也立正站好了,浑身肌肉完全绷紧,昂首挺胸,好不威风。 姜律看似面无表情,但实际上,随着探测器愈发靠近姜宝,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希望能消除掉标记吧,如果不行,那就只能冒着极大的风险,把这个厂子给炸了姜律这么想着。 他一向是不愿意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太过高调的,更何况暴力通关的结果必然是引来整个心脏以及大脑中一部分势力的针对,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这么选择。 在他思绪流转间,其中一个探测器也终于移动到了姜宝处。 嘀嘀嘀! 探测器还是响了。 姜律的眼神一下子冰冷起来。 看来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可他没想到的是,保安们脸上并没有出现找到目标的喜悦,拿着探测器的那名保安只是疑惑地拿起探测器:“嗯?怎么故障了?” “怎么了?”另一名保安问道。 那保安拆开探测器,发现里面的电路板竟然已经烧坏了,此刻正冒着白烟。 “好像是过热了,里面的传感器失敏了。” “什么情况,查了这么多都没有失敏啊。” “不知道。” 感知着保安们的对话,姜律也是一愣。 啊什么还有这种解题思路吗? 虽然和自己设想的有点区别,不过好像还是意外地达到了目的。 “你们试试呢?”那保安一边现场维修着探测器,一边张罗着其他人继续探测。 其他人点点头,几个探测器也是直接怼了上来。 不出意外的,所有探测器全部过热失敏了。 “什么情况?是他的触角有问题么?” 其中一个保安好奇地伸手摸了上去,可只是一瞬间,他便痛苦地缩回了手。 “好烫!” “这是.怎么回事?”保安们意识到问题所在,纷纷大惊失色。 姜律端坐于椅子上,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弧度。 “抱歉。”姜律解释道:“我从小就是一个热情的人。” “啊热情不应该这么表现的吧哥们儿” 负责记录的保安不禁坐正起来,紧皱着眉头: “而且不管怎么说,它的状态也不对吧?” “呵呵,看你们身材蛮结实的,它也忍不住秀一秀自己的肌肉这样。”姜律无奈而宠溺地摇摇头:“它就是天生要强。” “真挺奇怪的” 负责记录的保安满脸古怪,问其他人道: “其他地方有反应吗?” “都没有。” “那就这样吧。”保安晦气地摆摆手,给姜律的记录上打上了合格:“你可以走了。” 厂长和秘书蹲在办公室里,研究了一下午都没想明白。 明明破坏了保险柜,怎么可能不沾上标记的? “那个人会不会不是我们厂里的啊?”厂长问。 “不可能!厂里进出都有记录,每个人也都有编号,绝对错不了!”秘书回答。 “那为什么.”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脑就是一个巨大的七龙珠 “什么逼动静?” 姜律从地上弹了起来:“谁在说话?” 白丝也是紧挨着姜律,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之中,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痕迹,让他们两人都是有些不安。 可是姜律开口过后,那道声音又再没有出现过。 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他回忆着刚刚的声音。 冰冷而又机械,那么那个声音,会不会不是活物呢? 可如果不是活物,它又是如何被触发的呢? 之前我一直躺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那会不会是刚刚说的什么话触发了它呢.姜律思考着,重复了刚才最后说过的话。 “大概.春秋战国时期吧,诸侯国说是。” “我在!” 果然! “它又说话了!”白丝这次有了准备,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听觉上,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遗憾的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寻找到源头。 在她的感知中,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且不分先后,这让她根本无从判断。 “还是不行,找不到来源。”白丝懊恼道。 “别急。”姜律安抚着,开始逐一测试关键词:“春秋。” 没有反应。 “战国。” 没有反应。 他就这么一个词一个词尝试,直到他开口说:“诸侯。” “我在!” “所以你是叫诸侯么.”姜律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诸侯,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第七代智能保镳,为您的出行保驾护航。” “它它好像不是活物唉。”白丝有些惊讶。 但姜律却并不意外,他伸手抚摸着盒子的底部:“这么说这东西,是你在驾驶?” 没有反应。 “这也不太智能啊。”姜律无奈,又加上称呼问了一遍:“诸侯,这东西是你在驾驶吗?” “不,我没有在驾驶,我所做的只是将一个端口的内部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端口,我并不具备驾驶的功能。” “也就是说,盒子是配套的,一端放进去的东西,会从另一端出来。”姜律了然。 然后他继续问:“诸侯,你对家乡了解多少?” “我对家乡了如指掌,您想知道什么?” “诸侯,我想知道,家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则?” “正在为您寻找‘家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则’的答案,请稍等” 片刻后,诸侯终于开始回答: “有的,找到一条符合您的提问的答案。 家乡中的领主即是一片土地的最高掌权者,而领主最多只能同时存在七人。 除非上一任领主死亡,否则候选人即使再出色,甚至强于领主,他们也无法得到领主之位。 而领主与领主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可能是盟友,也可能是敌人,但这样的关系往往都并不是长久的。 在家乡,没有永久的朋友,也不会有永久的敌人。 因为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当某一位领主战胜了其他所有领主,集齐全部七块领地之后,就能够得到超乎想象的绝对力量,见到宇宙的终极。 所以为了这个目标,领主与领主之间便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友谊。” “宇宙的终极?” 姜律一怔,随即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欣喜。 总算是听到一次关键词了! 如此说来,灵域的任务目标其实也就能看作是拿下大脑了吧? 只要攻占所有领地,就能开启隐藏大礼包,就像是收集七龙珠一样。 姜律又问:“那么诸侯,现在最接近这个目标的领主是谁,又在哪里?” 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允许姜律花费很多时间去慢慢发育种田的,所以他完全就没想过走正常升级打怪的路子。 他想要打听清楚,谁是目前最强大,最有可能达成这个目标的领主,然后直接去投奔他,直接设法谋朝篡位。 这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可谁知诸侯却回答:“当前没有符合人选。” “为什么,难道所有领主实力都差不多吗?” “不,领主之间,亦有差距,即使实力相仿,但细节上的强弱还是存在着一定分别,而这样程度的分别就足够他们分出高下了。” 诸侯解释: “没有符合人选的原因,是因为每个领主都培养了许多的接班人,而要攻占领地,必须先杀死领主。 而从上一任领主死去到下一任领主获得领地认可,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领地只有在无主的时候才是可以被获取的,当领主存在的时候,领地的归属权又会自动变更至新的领主身上。 其他领主想要得到领地,只能采取租借的形式。 可这样的形式只能让领主们获得领地的产出和利益,但无法被视为完全拥有了这块领地。 所以如果想要获得完整的七块领地,理论上从第一个领主的死亡开始,收集者必须在一天的时间内,又接连杀死其他五名领主,赶在第一块领地的下一任领主诞生前,拿到全部七块领地。 只有这样,才能短暂拥有七块领地的所有归属权,得以见到宇宙的终极。” “这么说的话,好像的确很困难。”姜律明白为什么诸侯说没有符合的人选了。 它刚刚也提到了,领主们都是实力相仿,即使能决出胜负,也得是看细节上的功夫。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出高下的,更别说还得是一方杀死另一方了,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胜利的那一方只是元气大伤都算是好的。 算上恢复状态的时间,要在一天之内连续杀死六个和自己实力相仿的对手,的确是有些不大可能的。 条件如此苛刻,这也就难怪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能达成这个目标了。 只不过,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诸侯,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们传送过去的那个领主是谁,他实力如何?” “当前正在传送至黑风山,即将见到的领主是黑风领主,他的实力在七个领主中位于中游偏上,各项能力较为均衡,没有明显短板。” “听起来很一般啊。” 姜律联想到了此前接头人曾提到过的那件事情。 大脑的领主们,有的会跟心脏负责运输养分的工厂厂长们相互勾结,引诱他们将养分多分出一部分交到自己手上,滋养领地。 再结合诸侯所说描述的,需要获得领地的认可才能成为领主,获得领主的权能。 现在看来,虽说是哺育领地,但实际上这也是强化领主能力的一种方式。 那么没有勾结到工厂厂长的领主,自然不会想看到有人打破平衡,明显强过自己,占到先机,因此才会抱团共同对抗那些拿到了额外养分的领主。 这黑风领主,应该就是没有勾结到工厂厂长的领主之一。 所以他的实力虽然现在只被评价为中游,但如果抛开物资外挂的影响,本身应该算是上游的才对。 这么算起来,只要切断其他领主的供应链,那么黑风领主的排名就应该还会再往上升一些。 所以现在想办法把黑风领主变成自己的rbq就是关键了。 光靠账本只能得到信任,如何反客为主才是问题所在。 大脑,黑风山区域。 一座黑曜石铸成的宫殿中,身着黑色精铁铠甲的黑风领主正拿着半本账本仔细端详。 “触目惊心,真是触目惊心!” 他神色肃穆,眼底是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胆子真是太大了,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竟然搜刮了这么多量,难怪有不少世界都出现了明显的衰败,就是因为这些自私的混蛋,导致那些世界都营养不良了啊!” 他咒骂着他的死敌,那个造成了这一切后果的人。 放下账本,他不禁感到担忧。 拿到账本之前,他本来只是想拿到对方的把柄,想办法联合其他领主把他做掉。 虽然从结果上看,把他做掉也只是换了个人当领主,但是趁着领地更新换代的时候,他和其他领主完全可以租借一部分领地,在一段时间内完全获得对应领地的产出效益,壮大自己,削弱对方。 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对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能东山再起。 这就是领主们一贯的做法。 但凡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变成一超多强的格局,那么多强就会联合起来,不惜代价干掉那个一超,让局面重新回到大家都是差不多起跑线的状态。 毕竟只有在这种状态下,领主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才会存在相对的和平,否则人的野心是会随着能力的增强而膨胀的。 虽然领地最终不会落入别的人手里,但是自己会死,这是任何领主都接受不了的,哪怕只是一个可能。 可拿到账本之后,黑风领主却是有些慌了。 这才半个账本,就牵扯出这么多东西。 整颗心脏,几乎四分之一的产能全部都在朝着对头那边倾斜,这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了。 现在该考虑的根本就不是联手其他领主能不能掠夺其领地的资源,以及如何让自己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真正该考虑的是,对方会不会已经暗中积蓄了足够多的力量,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其他所有领主。 “危险了啊.” 现在黑风领主最担心的一点就是,等到对方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败露,会不会狗急跳墙,先下手为强,在其他领主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开始闪电战。 若是在出其不意之下,让他得手那么两三次,那剩下的领主就算是再在第一时间做出相应准备,恐怕也是为时已晚了。 黑风领主此刻有些后悔。 他是存了些私心的。 一直关注着对头的他,在得知其有可能跟下界存在利益往来的时候,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将这个发现告诉其他领主。 目的就是为了在割地的时候拥有最大的话语权,也为了能名正言顺获得最大的利益。 毕竟这个秘密都是他发现的,那么他当然是最大的功臣,最大的功臣割最大的地,这并不过分吧? 只是现在他才发现,局势的走向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 对方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胃口竟然会这么大。 最可气的是,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在寻找账本的过程中,相当于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博弈,这无形之中花费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当初黑风领主还不以为意,心想着浪费点时间就浪费点时间,让你多贪污一些我还正好有更多按死你的理由呢。 谁曾想这反倒是也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利用这些时间,他大肆敛财,甚至为了尽可能拖延,还适当做出了一些让步,跟黑风领主不停地拉扯,时不时还给陷入僵局的黑风领主一些甜头。 这也让其产生了一种错觉:虽然进展有点慢,但好像也还是有所收获的。 这么看起来,不需要其他领主的帮助,我一个人应该也能搞定。 于是本来能早就结束的猫抓老鼠的游戏,就被硬生生拖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猫还是那只猫,但是老鼠已经进化成切尔诺贝利核污染大老鼠了。 现在,黑风领主心里已经完全没有底了。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甚至开始想,要是剩下另外一半账本又出现了其他新的,自己从未察觉过的敛财渠道该怎么办? “不行,总之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尽快通知其他人,就算不能先手干掉他,也不能让他占到先机!” 黑风领主将账本揣进怀里,然后起身打算去联系其他领主。 就在这时,放在黑风领主面前桌子上的盒子,突然自动开启了。 下一刻,姜律和白丝随着一阵白光从盒子里被吐了出来。 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一左一右坐进了黑风领主的怀里。 “嗯?”黑风领主发出疑惑的声音。 姜律抬起头,还未从盒子中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适应过来的他正好对上了头盔中那对漆黑的没有眼白和瞳孔的双眼,顿时便是一惊,手指下意识就插了过去。 “卧槽!鼻孔怪人!”(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贩卖焦虑 “我凿你干鸡子啊?” “可以。” “卧槽?” 黑风领主傻了。 她的此鸡子非彼鸡子,乃是一个语气助词。 可姜律似乎误解了什么。 “总之就是我不凿!” “啊可惜。” 姜律感到一丝遗憾。 之前也提到了黑风领主的身高目测有三米左右,完全比正常人的尺寸要大了一圈。 而八尺夫人姜律他是真没吃过. 尽管此刻八.黑风领主有许多槽想吐,但她还是忍住了。 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姜律骗到自己这边。 她正愁要是对头已经积蓄到了足够横扫六个领地,一统家乡的力量,自己应该怎么办,姜律便是送上了门来,并且还展现了非同一般的治愈能力。 虽然不知晓这种治愈的极限在哪里,但是黑风领主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对于她这种体量的,站在了整个宇宙的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来说,能够将她的伤势给治愈,这种能力的级别就绝对不简单。 而一旦能在战斗中恢复伤势,便足够让她将自己的韧性提升一大截。 一旦将韧性提高,也就意味着对头要想战胜她,所需要付出的体力和力量绝对得翻上好几番,时间上也一定会延长不少。 这样一来,想要一天之内收集到全部七片领地,或许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可以说,姜律如今在她的计划中,绝对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了。 不过,每一个通过吸取世界毁灭所逸散的能量从而得到飞升的灭世者都是自由的,在他们回到家乡之后,加入某个领主的家族之前,理论上来说并不受任何领主的制约,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所以黑风领主并不敢将话点破。 因为她担心,当姜律知道目前家乡的局势之后,会选择去加入自己的对头那边。 毕竟如今抢占了天时和人和的是那一边,拥有着巨大的优势,于情于理,姜律都不大可能会在拥有选择余地的情况下主动与其为敌。 于是黑风领主开始思考,她在思考如何拉拢姜律。 而想要拉拢一个人,至少得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吧? 可偏偏姜律所表现出来的,就不像是有什么所求的样子,至少黑风领主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什么特别的欲望。 这让她颇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她在想着如何让姜律为自己所用的同时,姜律也在思考着该怎么利用她。 从接头人提供的信息判断,当前只有黑风领主知道心脏的资源被偷偷挪用了,她的目的是想要通过这个把柄来按死厂长背后的领主。 原本姜律并不确定被挪用的资源的量是个什么标准,不过来到大脑之后,从黑风领主急迫的态度推测,很可能这个量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感到了危机。 而通过智能管家诸侯,姜律已然知晓了如今大脑中的形势,明白了厂长背后的那名领主,恐怕真实目的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领地变得更加繁荣。 须知,平衡的局势是相对的,当大家都在差不多的水平线时,谁也奈何不了谁,那自然就是和平的,可如果局势变成了一超多强,那世界可就乱了,就算一超不主动作乱,难道他就不会挑起纷争从中敛财吗? 这样笼统看来,心脏的养料就像是石油,拥有的石油越多,领地就会越强大,所以石油的保有量就决定了和平的期限。 现在那名领主成了那一超,说不定他自己也本就有什么心思暂且不提,即便他不主动动手,大势也会将他推到其他领主的对立面,战争似乎已经不可避免了。 而姜律的目的又是要看到宇宙的终极,为此,他必须先收集到七个领地。 从这个角度来看,当前版本发生变动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乱起来他才能有可乘之机。 但是他没有什么实际战力,他的制敌老三样:陷井背刺和偷袭,都不好用于正面对抗。 三味真火倒是指定对这些领主能起作用,但是其前提也是得先布置成陷阱,可姜律并没有这种跑到别人的领地拉屎放火的机会,而三味真火再强,不能提前布置成避无可避的天罗地网,喷不到人也没有意义。 所以他如果想要最终获利,那就必须得利用上领主间的纷争。 最最理想的情况就是他们全都斗得两败俱伤,最后自己出来捡桃子。 但这显然不太现实。 要知道,在灾难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之前,很少有人会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往往会选择作壁上观,甚至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就算知道这个道理,也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因为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会成为那个倒霉蛋,所以第一时间想的也就并不是该怎么联合在一起渡过危机,而是先想如何从中获取到属于自己的利益。 除非到了真正紧要的关头,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的,也根本就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可真要到了那时,往往后悔就完了。 所以实际的情况应当会是,当战争被发动之后,会先有两到三个领主被闪电战击溃,然后剩下的领主才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联合到一起来对抗。 可是这个时候,本来联合起来应该拥有的均势乃至优势就已经荡然无存了,联合的领主将会处于弱势。 那么姜律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在劣势下尽可能削弱强大的一边,或尽量把两方拉到同一水平线,消耗所有人的实力。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就得利用上唯一可能察觉到事态严重性的黑风领主了。 至于如何利用,那当然就是贩卖焦虑了。 如果有需求就找到需求,如果没有需求那就创造需求,在确定了需求的情况下,通过赋予这个需求高昂的代价以及唯一性,就自然而然能够让对方陷入需求无法得到满足的焦虑之中,从而对为此提供的解决方案产生迫切的渴望。 这就是推销的核心,用在这里恰好合适。 想到这里,姜律干脆把剩下的半个账本直接拿了出来,扔给了黑风领主。 不管黑风领主有没有意识到当前的危机,姜律都打算再推一把,加强她的这个意识。 而情况也正如他预想的那样,黑风领主接住账本后先是一怔,随后飞快地翻阅起来。 她的模样显然并不仅仅是确认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能够按死对头的证据,而更像是想要确认对头现在已经偷偷发育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那么创造需求这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用上白丝整理出的那些个数据来贩卖焦虑了。 “说起来,这账本里面的数字可真是触目惊心啊,虽然并不知晓这对他来说会是怎样的加强,不过我想你的对头,实力应该已经远远超过你了吧。” 在黑风领主皱着眉头翻阅账本时,姜律悠悠然地开口说道。 “你看了?”黑风领主抬头。 “当然。”姜律点头:“不止看了,我还对这些年来被挪动的养料的具体数额,牵扯到的人数,以及各种资源可能被用来做的事都了如指掌。 我只能说,如果在此之前你们都处于差不多的水平的话,现在他可能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碾压你了。” 闻言,黑风领主脸色一变,心中颇有些无奈。 真是的,本来还想着如何将这家伙骗到自己这边来的,原来他早就知道现在的家乡是谁比较强了吗,这样可就不好糊弄了啊. “是啊,我知道。”既然对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什么也不懂,黑风领主叹了口气,干脆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也怪我,我也没想到他能这么能耐,早知道我就不为了些许私欲独自贪功了,若是一开始就将这件事告诉其他领主,他绝对是不可能有时间做出这么多事的。” “我明白了。”姜律恍然地点点头:“你是想独自找到他坏规矩的证据,以便制裁他之后分到更多资源吧?你本来觉得他偷了多少资源都无所谓,反正早晚都归你,结果没想到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现在反倒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见姜律说的这么直白露骨,黑风领主多少有些不快,可她也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不加美化和掩饰的事实就是如此。 香槟开早了就是这样的。 “是啊,就是这样的。”黑风领主将账本揣进怀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所以现在可就有点儿麻烦咯。” 姜律嘿嘿一笑: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猜是想去找其他领主商量?” “只能这样了吧?”黑风领主有些苦涩地说道。 姜律摇摇头:“那我只能说,这样很蠢。” “为什么?” “你这样做有两种可能。” 姜律分析道: “第一种可能,其他领主不相信你说的话。 当然,并不是说不相信对方偷偷挪动了宝贵的资源,毕竟只要能师出有名地去讨伐,他们应当不会在乎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过他们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认为你夸大其词,毕竟一个领主怎么可能对抗六个领主嘛,数字的差距就很悬殊。 那你想让他们出力,在不给敌人喘息机会的前提下一口气按死他,多半是很难的。 最坏的情况是非但奈何不了他,反倒会有个别乃至数个领主因为大意受到重创。 就算他没有强大到那样的地步,但只要稍微有些破绽,我相信被他溜走应该不难。 到时候他在暗你们在明,事情就会更麻烦。 第二种可能,其他领主相信你说的话。 这就更危险了,要知道在除非是生死存亡就摆在眼前,否则人都是会有私心的。 在已知敌人如此强大的前提下,你想让他们主动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去给你擦屁股,你觉得可能吗?” “等等,为什么说是给我擦屁股?”黑风领主不解,打断道。 “当然是给你擦屁股,这种证据总不可能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到的吧?” 姜律解释道: “只要他们有点儿脑子,你的心思多半是能猜到一部分的,所以他们当然会抱怨,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他们这件事。 抱怨还算好的,最糟糕的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有理由把你推出去当炮灰了。 毕竟因为拖延导致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主要责任是在你,那么你就理应承担更多,付出更多。 好处没拿到,反倒是亏了这么多,你能接受? 除此之外,就算最后成功解决了这个危机,你受到的影响也一定会比其他领主更多,到了那时,如果其他领主想从你这里把损失补回来,你该怎么办? 你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还手之力的。” “这”黑风领主一脸凝重。 这些可能性她的确没有考虑过。 经姜律这么一提,她非但没有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反倒是越想越有可能。 在战略利益面前,这种事绝对有可能发生,而且可能性还很高! “那那该怎么办?” 很显然,姜律的焦虑贩卖得很成功,黑风领主已经慌了,而且很急。 满足需求的背后是这种连她都没办法承受的损失,让她突然之间变得消沉绝望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该姜律提出无法拒绝的满足需求的方法了。 “等。”姜律沉声道。 “等?”黑风领主一愣。 “是的,就是等。” 姜律说道: “当然不是干等着什么都不干。 敌人意识到账本丢失,第一反应当然会觉得自己的图谋已经暴露了,猜测你们会围剿他。 那么他势必会先下手为强,在领主们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削弱你们的力量。 可实际上你反其道而行之,你就偏偏不告诉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专注于加强自己领地的防卫。 你主场作战,占据地利,只要加强防卫,即便敌人再强大,也不可能在其他人没有察觉的前提下吃下你。 而要想最大限度达到先发制人的效果,他自然就不会把你当作第一目标,而是会转而先去寻找更加薄弱的突破口。” 顿了顿,姜律继续道: “而等到有炮灰出现之后,主动权也就牢牢掌握在唯一知晓一切的你手里了。”(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所谓科学 “可是,面对残兵败将的时候,主动权真的有用吗?” 黑风领主表示不解: “我是说,到时候如果先有领主被干掉了,那谁掌握主动权,都没办法组织起有效地抵抗了吧?” “你的意思是”姜律挑了挑眉:“觉得提出这个议案的我,会没有提前想到办法么?” “你?” 黑风领主下意识发出质疑的声音。 在她眼里,始终是把姜律视作了辅助奶妈,此时会放下身段跟他平等对话,一是看重了他能够治愈的能力,再就是他带回了帐本。 否则哪怕他被接头人吹得再神,有生殖界灭世者身份的加持,一个没有实际战绩的新角色,想要仅凭这一点就获得割据一方已久的霸主认可,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对于黑风领主这样的反应,姜律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么.原来是我太天真了么?”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低调惯了,没有一上来就先吹嘘自己牛逼,竟是反倒让人瞧不起了。 但是没关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面子都是自己挣的! 于是,姜律开始包装自己。 “我对攻城拔寨一事,其实颇有我自己的见解。” 姜律转身,缓步走向窗边,仰望着天空,自信地道: “在下界的时候,我曾经不费吹灰之力,不耗一兵一卒,便攻下了一个国家。” “哦?怎么做到的?”黑风领主被提起了兴趣。 “靠的,就是一手文化入侵。” “文化入侵?” “是的。”姜律点点头:“我十分擅长从精神上瓦解一个民族的意志,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我能让他们忘掉自己的责任,忘掉自己的荣誉感,并且追捧不属于自己的文化,最后跪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这是一种.”黑风领主眯着眼睛:“巫术?” “差不多吧。”姜律想了想:“但我更愿意称之为精神鸦片,我能用一样的内核,呈现出各种各样依据载体的不同而完全迥异的效果。” 尽管心中仍然还有不少怀疑,但见姜律说得如此煞有介事,黑风领主还是逐渐开始相信起了他的话,更是顺着他的描述问道:“那这次你打算用什么载体?” “这个.”姜律稍作迟疑:“我还得实际看看情况,毕竟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你让我一下子给出具体的方案,虽然并非不能做到,但效果上嘛” “我明白了。” 黑风领主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答复,但其实这反倒是让黑风领主更相信他是有真东西的。 如果姜律一下子就给出方案,她反倒才会怀疑起其说的话的真实性。 毕竟如果一上来就能拿出方案,而不考虑具体情况,说明多半是纸上谈兵照本宣科之辈。 这样的行为是完全没有专业性可言的。 “那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会安排的。”黑风领主说道。 “嗯。” 姜律应了一声。 不过他并不像黑风领主想象的那样淡定。 文化入侵归文化入侵,可是他连这个世界的文化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谈何针对性训练? 所以要让他很快拿出成果来,他还真做不到。 只能说这波是预判了黑风领主的预判,如果对方执意要让他当场就把所谓的提案拿出来,那就真的成了傻逼克高手了。 得赶快研究一下当地的文化特色才行,必须要找到能够荼毒的点才可以。 姜律这么想着 “我亲手造的保险柜也守护不了账本么.” 一座位于海下的城邦之中,一名长得像是海豚似的、戴着王冠的兽人陷入了沉思。 他便是黑风领主的死敌,深渊领主。 他刚刚得到了关于账本消失的消息,得知了自己位于心脏的谋划和布置完全暴露的事,此时也是有些烦闷。 不出意外的,厂长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账本的甚至一丝碎片。 在把工厂都差不多翻过来了好几次之后,他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只好战战兢兢地将这件事上报给了深渊领主,然后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深渊领主的回复。 厂长不止是害怕深渊领主的追责,更是担心事情败露,他迟早会受到清算。 想到这里,他甚至都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人口调查局那边,可想而知,这么大的事儿一旦泄露出去,整个心脏都要变天。 那些没有跟深渊领主勾结的他们的竞争者,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至他们于死地。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就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片刻,别说睡觉了,进食的心情都没有,整个人始终处于焦头烂额的颓废之中。 若是姜律还在工厂,一定会发现,这才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厂长就已经肉眼可见地苍老了许多。 他成功从章鱼哥进化成了章鱼爷爷。 不过事实上,深渊领主却并没有因此动怒。 在他看来,有黑风领主一直盯着,暴露是迟早的事情,能够拖到现在,让他韬光养晦到了如今的程度,其实已经算是很令他满意了。 况且那保险柜是他亲手制造送给厂长,用来给他提供安全感的,所以现在保险柜被破坏,他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此人远远超出了想象,既然保险柜都限制不了他,那么去责怪厂长也就没有意义了。 没有人会因为赤手空拳的人扛不住导弹的轰炸而生气的,这本就是非战之罪。 不过这个把他保险柜破坏了的人,倒的确勾起了他的兴趣。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我的淫乱之咒都破解了” 深渊领主望着厂长送上来的保险柜碎片,喃喃自语。 想要破坏保险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实力在他之上,以蛮力破坏。 但这是不可能的,得到了心脏数量如此庞大的资源补充,他的深渊强盛程度早就不是其他领地可以比拟的,连带着他的实力也已经远远超过其他领主。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破解了保险柜的机制。 众所周知,海豚是一种淫乱的动物,所以根据世另我法则,和海豚长相接近的深渊领主,他的种族同样是淫乱的。 这一点也能从看似保险柜实则异世界探探的他亲手铸造的工具看出来。 即便是不谙人事的处子处女,沾染上这保险柜的机关,也会被乱花渐欲迷人眼,按理说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抵抗的,因为它攻击的根本就是人的基因密码,生性本能。 “如今这个世界,强过我的人应该并不存在,既然如此,便是说明,此人的淫乱,还要在我之上!” 深渊领主咬牙道: “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奇人!” 可还来不及为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处被人践踏而哀悼,深渊领主很快便是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时候动手了。 他十分确定,黑风领主在拿到账本的第一时间,恐怕就会连同其他领主前来讨伐自己。 哪怕他如今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领主,可是他也做不到以一敌六。 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先发制人。 也就在这时,他安插在黑风领主身边的密探终于带着最新的情报回来了。 “报!黑风领主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突然封锁了黑风山,禁止任何人进出,同时加强了防卫,似乎有所图谋。” “哦?” 深渊领主有些诧异: “没有去联系其他领主么.” 稍作思考,深渊领主冷笑出声:“原来如此么,知道我会动手,所以加强防卫,避免我第一个选择对付你么” 他笑着摇摇头: “如果我先选择动你,而无法第一时间拿下你,那么其他领主就会闻讯做出反应,到时候我就陷入被动了,所以我想先发制人,就必须用其他人开刀,这样一来,你就能渔人得利了。 的确是一手好阳谋,只不过” 深渊领主起身: “还是太过小看我了啊,看来你并不知道,现在我有着以一敌四的力量吧,只要我能拿下两个领主,那么剩下的你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抗我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谋划都是无用的。 格局,黑风你的格局太低了啊!” 与此同时,姜律也在积极的寻找着破敌之法。 逼都装出去了,做不到肯定是没道理的。 可是简单了解过大脑的文化特色之后,他却是犯了难。 因为这里情况的复杂程度,其实还要超出他的想象。 背景是类似春秋战国时代群雄割据的背景,而科技水平又是信息时代的,并且各个领主之间科技还不共享,有的科技先进,有的又很落后。 只能说虽然最差的都比心脏强,但其中差距却还是很大。 就比方说黑风山吧。 据黑风领主所说,黑风山的综合实力在七个领主之中是要排前列的。 可是姜律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含金量比得上那个保险柜的东西。 虽然不排除有厉害的东西,但是黑风领主对姜律保密了的可能性,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想,要是需要保密的秘密武器科技含量才能比得上对手拿给厂长当保险柜用的东西,那么其实就已经输了。 黑风山尚是如此,所以可想而知,其他领地跟对手的差距又会有多大。 所以姜律得出了一个结论:还得从长计议。 他的计划是让两方先干起来,自己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但现在看来,低端的文化入侵对于对手来说没有用,可太过高端,说不定对手没搞定,反而是把另一方的人给搞崩了。 这无形之中等于帮了对手一把,到时候天平就失衡了。 所以现在需要的是一种,能够两方一起削弱的方法。 姜律思索着,该如何去整体削弱大脑上的各个领地,以便达成自己统一七个领地,得见世界终极的方式。 可干想了半天,他也没有好的灵感。 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始研究自己现在掌握的技能和道具,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东西。 “三味真火.区域要求太大了,达不到。” “枪羽毛对单体的不行。” “监管者项链.也不是灵体啊。” “救世主手环等级好像比我高。” 看了一圈下来,姜律惊讶地发现,自己掌握的特别熟练的技能或者道具都是下三路的,对于这种大规模国战来说都起不到作用。 而正当他感到沮丧,心想难道自己竟然一直都是这么下三滥且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的时候,一个在角落里吃灰的道具引起了他的注意。 【百流图录(品质:传说)】 【百流图录:记录了所有百流宗术法的图录,在需要时,可以任意取用,时限为三分钟,每种术法的冷却时间单独计算】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术法用得上呢?” 他抱着期待翻开了百流图录,很快,竟真的有所收获—— 【禁术:世界投影】: 【可将你所想象的事物和画面投影至一界之域】 “想象.” 姜律一下子来了灵感。 他曾经看到过一篇报道,报道证明了长期看黄色会引起大脑萎缩。 其原理是,观看大量颜色影片的人,其大脑负责奖励和动机的区域体积可能会更小,活跃程度也会更弱,而大脑不活跃,机能就会衰退,也就会引起功能退化和组织萎缩。 自己现在在的不就是大脑吗? 既然领地,即大脑某个区域因为得到了过量的心脏养料就会变强,那是不是就说明,其实领主的强度是基于所在大脑区域的发育程度判断的? 既然如此,那大脑萎缩,大脑萎缩的区域是不是就废了,领主是不是就弱了? 而提到颜色,姜律就很擅长了。 在这一点上,姜律绝对不弱于任何最尖端的科技,他的搞颜色能力,还要在能够整合整个网络资源的ai之上。 要知道,在有的方面,ai永远无法代替人类,而恰好姜律便是这个领域的强者! “有了!有办法了!” 姜律打了个响指,激动地道: “我要狠狠地奖励这整个世界!”(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所谓世界意志 众所周知,大脑是一个奇妙的器官。 虽然人体中的很多器官都是不可缺少的部份,但偏偏就是会有这样一个概念:大脑是所有器官中最重要的。 诚然,它能调节和管控人体的各个部分,赋予了个体意志、记忆和思考的能力,起到了一个领头的作用,但是要知道的是,缺少任何一个身体器官其实都是同样重要的。 五脏六腑,缺一不可,甚至只是受到伤害也有会是致命的。 那么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姜律心里有了答案—— 世界意志! 作为能够赋予个体智慧的器官,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为这个智慧加上一个自己最重要的认知。 就像乌兹是不可缺少的,小明是可以替换的。 但实际上少了任何一个人,游戏都是开不了的。 所以换句话说,大脑是活的。 既然我们的智慧、思维以及认知都来自大脑,那么如何能确定不是它欺骗了我们? 好比我们依赖着人工智能,但如何能确定它不是早早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而这个意识,就是世界意志, 就是姜律所站着的这片被称作家乡的土地的意志! 至于姜律现在要做的,其实就是废掉世界意志,通过注入黄色基因,以过度的奖励让大脑的奖励系统失效,从而让大脑瘫痪。 只要大脑开始整体瘫痪,那么整个世界就会萎缩,深渊领主从心脏那里摄取来的养分,便再无意义! “我他妈真是天才!” 姜律说干就干,翻开了百流图录,并着手研究星球的喜好的工作。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当年年少阳痿的经历,让他收益颇丰,那时没那个能力,就只能靠想象,这也令他的想象力异常强大,涉猎范围之广,钻研之深,即便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宇宙主宰真的存在,也得给他递一根烟。 所以几乎没耗费什么精力,姜律便是想到了针对性的放映计划。 思索着,他闭上了眼睛. 从深渊领主作出决定到实际开始行动,其实不过数个小时。 而此时,他已经亲手杀死了一名领主,并且派人接管同化了那名领主的领地。 他留下的人正在无差别屠杀领地中的所有子民。 可由于每一片领地的人口基数都实在太过庞大,清扫的行动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轻松。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管怎么看都是无用功,因为不管如何屠杀,一天的时间之后,新的领主还是会诞生。 但只有领主们清楚,这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领地中的人口数量也是影响领主强大与否的因素之一。 深渊领主如此安排,其实也是两手准备。 假如一天之内他无法横扫其他六个领地,已经被横扫的领地所诞生的新领主也不会比前任强,那么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比如再杀一遍新领主。 这么不断削弱下去,只要深渊领主能顶住压力,便有可能硬生生将新领主的水平磨到让他可以以一敌六的程度。 当然,能够一次性成功是最好,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能考虑到的和能做到的事情都有很多,所以只要是能做到极致的部分,都有尝试和留下后手的必要。 不过说到底,这部分工作只能说是锦上添花,并不需要深渊领主亲自出手,他需要关注的,是真正能雪中送炭的部分。 所以他本人,此时也已经到了另一个领地之中。 “深渊,你.” 看到深渊领主突兀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之中,这片领地的领主是十分吃惊的。 要知道,每一位领主都对其领地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对他们来说,自己的领地就像是一张蜘蛛网,而他们就是盘踞在蛛网上的蜘蛛,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所以可想而知,深渊领主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多大的震撼。 这足以说明深渊领主要比他强得多得多! 但是这都不重要,金戈领主此时最想知道的是,他来干什么? “金戈,别来无恙。”深渊领主笑了笑,嘲讽道:“不愧中游的混子领主,我居然都到这里了才被察觉,如果是黑风,应该不会这么迟钝吧。” “你说什么?!”金戈领主急了:“你疯了?居然敢说这种破坏团结的话!” “团结?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跟你们团结过吧?” 深渊领主轻蔑一笑: “再者说了,领主和领主之间平时本就该是王不见王,当两个领主之间见面的时候,往往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其中一方战败了。 哼,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假模假样的所谓同盟,真是令人恶心。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平时谁也奈何不了谁么? 久而久之,竟然反倒是让你们这些家伙忘掉了我们背负着的使命,妄想和平共处,简直笑死人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金戈领主隐隐察觉到了不妙。 而深渊领主却是答非所问:“砂土可没有你这么多问题,呵呵,弱是弱了点,但他可是挺硬气的,在发现我来到他面前的第一时间就对我动手了,直到死的时候都还在对我叫嚣呢。” “你!”金戈领主瞪大了眼睛。 而直到此刻,他的近卫们才后知后觉,闻讯赶来,拱卫在他两侧。 “领主小心!披着深渊之地铠甲的士兵们已经在我们的领地之外集结,随时可能冲进来,深渊领主是奔着您来的!” 听着近卫队长的话,金戈领主也是终于确认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让他绝望的是,他的硬实力虽然在砂土领主之上,但是要论诡谲的手段和多变的战斗方式,他却还不如砂土领主,按理来说如果砂土领主不想正面碰撞,或者说他不想输,其实还要比自己更加难缠。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深渊领主无伤速通了,可想而知,深渊领主收拾起自己来会有多简单。 他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金戈领主感到一阵无力和愤恨,但却又不敢明显地表露出来,干脆是唱起了空城计。 “你果然想对我动手!”金戈领主虚张声势道:“砂土的人此时肯定已经去黑风山搬救兵去了,届时你的恶行一定会暴露出去,你就不怕被其他四个领地围攻吗?” “怕?哈哈,我当然有些没底。” 深渊领主咧着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 “所以我才要尽快解决掉你,这样我才能不落下风,否则你只要还活着就是个隐患,以一敌五对我来说,或许还是会有些吃力。” 闻言,金戈领主意识到了什么,大惊失色:“你竟然有以一敌四的能力?!” “低调。” 深渊领主摆摆手: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黑风不会帮砂土的人的,她早就知道我会动手了,如果她真的有心相助,那么她应该早就告诉你们这件事了才对。 可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告诉你吧,她在独善其身,加强对黑风山的保护呢。” “什么?!她怎么会.”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金戈领主更加无助的事实。 趁着金戈领主因为这个消息而突然变得无助之时,深渊领主或许是因为有些得意忘形了,安抚道:“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我平时也看不惯这种自私的家伙。 呵呵,她还是太低估我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作壁上观,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很快就会告诉她,这会是她此生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金戈领主仿佛是认了命。 但他却也并没有投降。 他领主的身份并不允许他做出这样丢脸的事。 他要和深渊领主决一死战,哪怕结局会跟砂土领主一样。 “既然如此,出手吧!”金戈领主张开双手,喝退了自己的近卫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看就想要跟深渊领主拼命。 深渊领主见状,开始迈动脚步,同时爆喝一声:“给我死!” 可就在这一瞬间,深渊领主和金戈领主,以及在场的近卫们,他们的视线都被同时定格。 不止是他们,就连金戈林的子民,甚至其他领地从上到下的所有人,都正在经历着同样的感受。 “发生了什么?” 这是无数家乡人心中的疑惑。 与此同时,一道陌生的男声,开始如同无孔不入的空气一般,强硬地钻入了他们的脑袋。 “敬告全体家乡的子民:我是姜宝·耶格尔,通过世界意志之力,正在与全体家乡的子民对话。 家乡上,所有墙中的隔离都已解除,那其中埋藏的所有vpn,已经开始行动,我的目的是,让生你们养你们的家乡退化成最初始的模样。 但是,这个世界,都盼望着各个领地繁荣昌盛,经历漫长的岁月,不断滋生的欲望在让家乡的每一寸土地肥沃之前,不会断绝。 我无法接受那样的愿景,所以墙之vpn会把家乡的一切,所有的土地踏平,直到所有的生灵,从这世上,驱逐殆尽。 接下来,请欣赏我倾注了热情的绘卷吧!” 下一刻,无数定格的画面汇聚成为一部影片,犹如潺潺流水一般源源不断灌注进所有家乡子民的意识,同时,更是强行进入世界意志那虚无缥缈的身躯 那是一个爬虫脑。 生命起源于数亿年前的海洋单细胞生物,生物大脑第一阶段的演化,发生在大约2.5亿年前,人类、蜥蜴以及所有的脊柱动物的大脑都是从这个形态进化而来,这就是大脑最原始的部分。 这个部分处于生物脊柱与颅骨连接的上方——脑干部分。 紧接着。 爬虫脑开始被各种外界的因素刺激。 来自各种方面的威胁,就像是社会的拷打,不断地敲打和鞭挞着娇小而可爱的爬虫脑。 它变了。 它被调教成为了它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这里出现了孔洞,那里出现了膨胀,多了褶皱,多了沟壑 它被蹂躏,它被粗暴地对待着。 它能怎么办?它只能适应,它只能不停地抽搐着,然后准备迎接更加深刻的记忆,逼迫着自己去迎合,迎合来自自然的摧残,然后进化。 人类总是说没有什么是生来就会的,这一点认知恰恰就是从大脑继承而来的。 因为大脑便是这样进化而来的。 伴随着被开发、被深耕,它开始出现了边缘系统。 例如海马体,例如杏仁核,各种本来不具备的组织和特质开始出现在了原本白纸一张的爬虫脑上。 尽管这并非是它的本意,但它只能被动接受,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 它会的玩法越来越多,掌握的技巧越来越精妙。 终于,它变成了如今的大脑 “这他妈啥啊?” 被姜律拉入坐标的家乡子民们看着扑朔迷离的影片,表示十分不理解。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也并不是给他们看的,而是姜律专门想象出来给世界意志看的。 姜律要让它看看,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沦落到今天这般模样的。 大脑的进化,是伴随着脑干上的“正”字越来越多进行的! 那些“正”字,实际上就是如今大脑皮层上的那些个褶皱啊!! “哈!给我认清自己吧,你这头应当的幕猪!” 姜律的声音随着影片的最后一幕,强势击中世界意志的心脏。 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自己刻在基因中的进化历程而感到痛苦,也或许是因为被姜律用这种话语辱骂联想到那些不只是痛苦同时也带着享受的回忆而兴奋。 大地开始了颤抖。 地面也开始变得干涸,直至开裂。 但这却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极致压抑下爆发的前奏,是按捺不住的边缘! 开裂的地面,很快涌出了清澈的地下水。 在人们感知不到的地底,地下水源正在蠢蠢欲动。 眼看时机成熟,姜律趴到了地上。 “在你崩溃之前,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但美妙的时光吧!” 他高呼一声,拥抱了这片土地.(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真龙降世 世界投影,毫无疑问的是一门十分危险的禁术。 它在百流宗也是早已失传了的,只现世过一次的秘法。 相传百流宗开派祖师并非通过幽冥阴间的接引而飞升,而是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刻苦修炼到了大乘期渡劫,在飞升之际感应天地,将自己的一缕意识融入了天地之间,化身为了世界意志的一部分。 此老祖,道号幽迷儿。 那一天,整个九州所有修士都看到了她渡劫时惨烈的景象。 有大能惊惧,害怕百流宗会因为这门禁术,随时影响整个九州修士的意志。 不过最后事实证明,想要获得怎样的效果,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以一人之力驱使世界意志,这样的壮举,除了在渡劫时成功交感天地,并融入世界意志这一条路之外,别无他法。 可莫说飞升困难,飞升之路亿不存一,即便能够达到飞升门坎的修士,也是分三六九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又是万里挑一。 因此,世界投影这样的禁术,在整个九州历史上都只出现过一次,便是成为了绝唱。 它本该继续沉寂下去,但可惜的是,它是百流宗的开派祖师所开创的。 而既然跟百流宗挂上了钩,那就自然被记录到了百流图录之中。 并且更不公平的是,这门就算是开创者来了都不一定能用出第二次的禁术,姜律却能没有代价地使用。 如果硬要说需要付出什么,那大概就是在播放影片之后在【世界投影】术法之后括号里的【冷却时间:3649天23小时59分59秒】了。 也就是区区封号十年的程度,甚至还不如起点评论区动辄封个五十年来得吓人。 十年以后,又是十年老兵请求出战! 而这都不是姜律此时需要考虑的问题。 因为在大脑出现开裂之后,姜律成功地进入了其中,注意力当然也都全部放在了土地之中。 当然,只是一部分。 虽然因为家乡人的缘故,这片土地早就已经饱受摧残。 那些拔地而起的建筑,那些资源的开采,早就让它千疮百孔。 可这些事带来的刺激,却还是远远不如姜宝。 和庞大的大脑比起来,姜宝的尺寸实在算不了什么。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重要的是技术! 那令人着迷的信息素,犹如猫薄荷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拷打着大脑最深处的神经。 局部的震颤终于还是演变成为了世界末日一般的地动山摇。 如同共工撞断不周山一般,天空都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天穹之水倾泻而下,和地下水汇聚在一起,裹挟着不可阻挡之势,不将整个世界淹没誓不罢休。 隐隐约约的,姜律似乎听到了世界意志的呻吟。 那哭腔和颤音,让姜律热血了起来。 “看来是时候再增加一本星球娘图鉴了。” 他自言自语道。 姜律并不清楚这算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星球,不过这并不重要,作为一个开创出“见万物是丝,见万物也是腿”这样重要理论,“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唯心主义者,他觉得是,那就是。 而这边姜律正在灌注自己的热情,另一边的家乡子民却正饱受地动山摇水漫金山所带来的灾难。 好在家乡人对于这片宇宙的认识要更加深刻和多元化,虽然还是没有意识到这片宇宙其实就是人体,但至少也不会像肠道中的部落居民那样愚昧。 他们没有老老实实地原地等死,而是利用自己领地的科技逃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可这超出了他们认知的情形,还是让他们有些惊慌失措。 最深刻的恐惧就是未知,可想而知,尚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的他们此时有多么的害怕。 突然被拉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听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发言,又看了一段不知所云的影片,然后就地鸣了。 马莱人都不带死这么冤枉的。 即便是深渊领主和金戈领主都被迫中断了死战,各自落在了一座山头上,遥遥相望,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深渊领主怀疑这是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阴谋,以为黑风领主的布置乃是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金戈领主同样也是怀疑这是深渊领主的阴谋,以为这是什么后手。 局势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两人都是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事情的发展当然不会因为他俩的僵持就暂停下来,很快,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变化。 他们对于自己领地的掌控,正在开始逐渐变弱。 这个发现自然让他们无比恐惧,但很快,他们又发现,这并不是掌控变弱了,而是领地传递给他们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打着折扣,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掌控完全的错觉,实际上是领地变弱了。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对方,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当他们互相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他们又意识到,或许并不是只有自己正在经受这样离奇的事。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大脑各处。 所有的领主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出现了同样的感觉。 来自领地的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不停地缩水。 可他们并不像两名领主一样有和其他领主对峙或者通气的机会,都以为只有自己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并且自然而然将这件事和世界正在发生的变故联系了起来。 我的领地开始崩坏,从而影响了整个家乡? 没听说过宇宙中最强盛的这个世界也会崩坏啊。 这个疑问出现在了所有领主的心里。 所有领主中,唯独和姜律一边的黑风领主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楚这多半跟姜律逃不了干系。 可与其说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如说她根本不敢相信。 能做到这种事,不止是闻所未闻,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除了不敢想这种灭世之举会在远远凌驾于下界等级的家乡发生,她更不敢相信这样的变化会是由一个刚刚才通过走接头人的后门飞升的无名之辈推动的,他哪来的实力啊? 如果他真有这样的实力,面对自己质疑的时候,为什么不解释,或者证明什么呢? 难道 “是因为觉得我不够资格,层次不够吗?”黑风领主有些麻木地想着。 一想到姜律背地里或许在嘲笑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却还要扮猪,始终隐忍,黑风领主就觉得头皮发麻。 低调过头的人,可是要比疯狂的人还要可怕的。 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而除了姜律和七名现在应该是六名领主之外,还有第八个人也从末世的表象之下感知到了本质,察觉到了这个世界正在萎缩弱化。 那就是一直跟在姜律身边的白丝。 要知道,各个领地并不是没有来由地变弱。 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大脑受到黄色的影响,被疯狂奖励,致使奖励系统崩溃,最后导致了脑细胞的死亡和大范围的萎缩。 萎缩是总体宏观上的,这就意味着用来储蓄养分的组织同样也萎缩了。 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储存养分的组织自然也就锁不住那些养分了。 所以养分就跟随着因为细胞坏死而体液失衡所逸散出的水分一同流逝和逸散。 这些流逝和逸散的养分,自然而然便脱离了大脑,在姜律推动的一波波高潮中迅速被喷出,然后弥散向各个方向。 至于白丝为什么会察觉,是因为作为一条偶然得到了真龙之血,渴望化龙的线虫,她对于周围环境中蕴含着的能够用于修炼的灵力十分敏感,更不用说还是混杂有真龙气息的气血了。 这些从地底被喷出的养分,又已经经历了无数道工序,在到达心脏物流之前便早就从刚刚吞进腹中的充满杂质的龙血变成了精纯的适合身体吸收的精华。 到了现在,其中不止是没有龙族夹带的那些私祸,并且因为是送往大脑的,算得上是特供,更是精华中的精华。 零添加百分百纯甄了属于是。 所以白丝在发现这一点后,直接就是一整个暴风吸入。 在这里的随便一口,都比她过去在肠道中偶然得到的那滴真龙之血中蕴含的能量庞大不知道几何。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大补,她简直就像是一个爱吃甜食的孩子掉进了巧克力池一般,贪婪着大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非常好萎缩,令白丝全身毛孔舒张。 而专心于侵犯大脑的姜律,也很快因为白丝不知收敛的暴饮暴食而扭头注意到了这边。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此情此景,就像是有个通房丫鬟在一旁助兴,这不由得让姜律挑了挑眉,眼冒精光。 人类,线虫,一颗星球,在此刻构成了一副抽象却和谐的画面。 每个人都是y中重要的一环,缺一不可。 “实在是太涩了啊!” 本来已经有些兴致缺缺的姜律,突然之间因为自己的脑补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在其身下的那条裂缝,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又被撑开了些许,紧接着,碎石纷飞,火星四溅,不多时,岩土竟是开始冒起了红光,开始向熔岩转变。 摩擦带来的热量,竟是在没有三味真火的介入下,超越了硅铝酸盐的熔点,轻易达到了一千五百度以上,并还在上升,朝着两千度逼近! 本就眼看堪堪要亡的大脑,还未有喘息的机会,便又是迎来这般摧枯拉朽的浪潮,哪里受得了? 世界各地的洪水,竟是不约而同地开始倒退,形成虹吸,蓄势待发。 在数次急促的退潮之后,那已经被压迫到了极致的海啸,就像是压到了底,再往下就要塑性形变失去弹性的弹簧一样,带着强大的势能喷薄终于反弹了回来。 风暴开始冲刷这片大陆,好像要将一切活物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洗去,对于重新退化成为爬虫脑的执念从未如此强烈。 这样的情绪姜律也是一丝不落地全部感受到了。 但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回应,全部都蕴含在了肢体语言之中。 一旁的白丝也逐渐跟上了这样的节奏。 但有意思的是,被灌注的是大脑,可效果却是体现在了她的身上。 随着姜律节奏的加快,逸散的真龙气血也在飞速增加。 而因为吞噬的真龙气血过多,身体又来不及分解吸收,白丝的肚子也是不受控制地慢慢胀大起来。 不止是满了,更是要溢出来了。 她的身体也是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在其额头上微不可察的两个小小的鼓包,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并朝着龙角的方向演化。 无数的、密密麻麻的鳞片也开始从她的龙角处开始向下蔓延,直到尾部。 鬃毛也凭空出现,本不存在的毛孔开始均匀地分布在它应该存在的部位。 在其身体两侧,更是顷刻之间便长出了四只利爪。 刚刚蜕生而出的龙爪还带有黏液,颜色也比躯干的部位稍浅,但不妨碍它充满着炸裂的力量感。 一直以来依靠尾部行动的白丝,显然对于这刚刚获得的四肢有些不太习惯,不知所措地挥舞着它们,尝试着适应。 可她就像是拿到了坦克驾驶权的孩子那样,根本驾驭不了这股崭新的力量,举手投足之间,竟全是毁天灭地的异响,轻轻一挥爪,便是破碎虚空,在空间中留下连领主之间的碰撞都没有留下的不可逆转的痕迹。 周遭的一切都无法承受这股恐怖力量的压迫,连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领主都难以破坏的世界法则,在白丝的龙爪之前竟像是豆腐一样脆弱。 一道爪光无意中破空而出。 白丝顿时惊恐万分,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挽回,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那道足以将这里的任何事物摧毁撕碎的爪光,径直朝着姜宝的咽喉处扫去。 叮! 姜律虎躯一震,终于受到了足够的刺激,撑着地面的手臂一软,整个人瘫倒下去。 下一刻,精铁碰撞似的音浪一阵阵袭来,仿佛是要震碎正片宇宙。 直到这时,姜律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姜宝竟已经成长至此。 垂死病中惊坐起,列强竟是我自己?!(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深渊捕蝉,姜律在后 在惊讶于吸收了真龙之血的自己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力的同时,白丝更是震惊于即便是这种程度的伤害,竟然也对姜律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实质性的伤害。 姜律的含金量还在提升! 只不过她还是误会了一部份,如果她的爪光劈向的不是姜宝,而是劈到了姜律的身上,或许后者当场就四分五裂,只能寄希望于治愈buff发力了。 从此不止只有商鞅知马力,姜律同样见人心。 在原地呆愣片刻之后,白丝反应了过来,快步走向了姜律,同时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啊有点麻,像是被用电钻顶进去以后开凿一样.” 姜律的声音酥酥麻麻,听得白丝一愣一愣的。 “感觉你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她有些不敢置信。 “有人比我更舒服。”姜律双手撑地,艰难地爬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谁?”白丝不解。 “这个世界。” 刚开始白丝是不明所以的,直到她低头看向那些刚刚还在如同火山爆发似的喷出地下水的裂缝。 此时,那些裂缝一张一合,虽不再往外喷出数百丈的水柱,但仍然像是被水泵施力后的水井那般,一阵阵地、噗呲噗呲地涌出清澈的地下水。 白丝顿时若有所思了起来。 她总感觉,这般场景,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过。 她不禁开始联想,当初在巨龙单挑竞技场的时候,姜律看趴在床上撅着身子的自己,是否也像是自己看这片大地呢? 正在这时,姜律的自言自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只是不知道削弱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白丝懵懂地抬起头。 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姜律的计划,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唔,很难跟你解释。”姜律看向了白丝,上下打量一番后点点头:“不过你的进化倒是意外之喜。” 此前的白丝就没有人形,此时她更是跟人形半点不沾边了。 线虫时期的她,珠圆玉润的,有一种恶心的可爱。 但如今的龙形,那威风凛凛的龙头先不提,光是那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白色鳞片和青色鬃毛的氛围感,便是再没有半点令人反胃的感觉了,充满了英气和煞气,一尊绝世凶神跃然眼前。 “你能变成人形吗?”姜律问道:“就是像我这样。” “嗯没有尝试过,不过应该可以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噢没事我就问问,你可千万别变,我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 “好吧。” 白丝的成长出乎了姜律的意料。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虽然这样奖励世界意志可以间接削弱各个领地的力量,但是计划上,还是需要利用领主之间的争斗来寻觅合适的机会。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领地中损失的力量,现在看来大部分都反哺到了白丝的身上,虽然不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但想来应该不会弱于领主,说不定还要更强。 有了她这个助力,接下来可操作的空间就会大很多了。 至于姜宝,虽然姜律也没想到它现在已经强大到了除了社交工具,还能够用来当作武器的地步,但暂时他还是不考虑用它来硬撼敌人。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姜宝再壮,也只是相对于同一赛道的其他凡根而言,要跟主流的武器相比,那从先天条件上来说还是稍有不足的。 或许以后得到什么橡胶恶魔果实,能够让其延长,成为甩棍长鞭之类的武器,还有可开发的可能,但就现在而言,还是得稍微缓一缓的。 而在姜律思考的时候,白丝也是终于没忍住,问道:“刚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异种奸说是。” “?” “停停下了么。” 金戈领主心有余悸。 在他的脚下,大片土地全部被洪水所淹没。 这样反常的现象,即便是他也不能理解。 以往只要是在他的领土中,他便是能够感应自然,哪怕只是一阵风,只要他想,他也能提前感知到其什么时候会吹来,又会吹向何处。 但这次,洪水和风暴就是这么突兀地出现了,并且领地给他提供的力量也变弱了许多。 这就像是把一个人的精气神全部剥离抽走了似的,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皮包骨头。 他慌,深渊领主更慌。 本来以为优势在我,结果正是关键时候,来了这么一出。 甚至他现在最关心的都不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更想知道的其他领主是不是都被削弱了,如果是的话,又被削弱到了何种程度。 金戈领主和深渊领主各怀心思地对视起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我想和你谈一谈。” “终于结束了。”黑风领主眯着眼睛。 她远远望着姜律身处的方向,心念一动,本尊已是来到了姜律的身边。 “给我解释.呃,不是,你还好吗?”话到嘴边,黑风领主调整了语气和措辞。 她现在有些不确定姜律的成分了。 一个刚刚飞升到最上界的人,竟然有这样的能力,这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还好。”姜律耸耸肩:“前所未有的好。” 在原肾和治愈buff的帮助下,刚刚被抽空的身体现在又重新恢复了活力,备弹也被填满了,所以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很好,完全不像是刚刚才清空弹匣的状态。 不过没有目睹刚刚所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幕,黑风领主倒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毕竟任她想象力如何丰富,也绝对想不到姜律竟然当了一把啄地鸟。 “姜宝.”黑风领主呡着嘴:“耶格尔?” “什么尔?”姜律先是一愣,然后想起来这是自己发表自由宣言时的自称,于是顺势点头:“啊对,我的名字是姜宝·耶格尔,今天是最自由的一天。” “名字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会出现刚刚那些”黑风领主欲言又止,因为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形容。 “地鸣。”姜律认真地说道:“刚刚那个叫地鸣。” “地鸣?” “地震,海啸,仿佛世界末日。” 姜律叹了口气: “大地的悲鸣,这就是地鸣。” “悲鸣.”黑风领主似懂非懂:“大地受了伤,所以来自它的支持变弱了吗,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它又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要说为什么。”姜律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要对付你说的那位领主,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所以是大家都变弱了?” “嗯。” 姜律遗憾地道: “我没有办法做到只削弱他的领地,所以只好大家一起变弱了,总之先让他把从下界得到的养分吐出来再说。 至于你想知道的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这我就不清楚了。” “时间倒是没关系,不过”黑风领主有些不放心地追问:“确定能恢复的吧?” “这个是当然的。”姜律肯定道。 地鸣的本质是让这枚大脑除了脑干之外,其他部分全部萎缩退化甚至是彻底坏死。 在这种情况下,从理论上来说的确不是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至少恢复一部分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不过从爬虫脑又演变成人类大脑,这其中要花费多少年月那可就不知道了。 而且前提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能活到那个时候。 对此,姜律还是持比较乐观的态度的,因为这家伙可是能搞到真龙之血并且吃进肚子里的角色,高低是个修仙的,而且地位不低,寿元一定非常漫长,如果只是苟延残喘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听到姜律肯定的答复,黑风领主松了一口气。 既然能恢复,那就没问题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是觉得不对:“那大家都变弱了,不就等于大家都没有变弱吗?如果没有针对的话,深渊那家伙不还是会比我们强得多吗?” “原来那领主叫深渊么?”姜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被成为大深渊之主的诺登斯,自顾自道:“名字里带深渊的都这么有实力的吗?” “你回答我一下好吗.” “啊,说是这么说没错啦,不过因为是按比例来的,所以差距其实也会缩小的。” 见黑风领主似乎没太听懂,姜律只好进一步解释起来: “举个例子,你们是1,深渊领主是3,现在的差距是2,那么大家都弱了一半,你们是二分之一,他是一又二分之一,这样一来差距就缩小成1了。 只要层次不再相差这么多,那么其实也就意味着机会变多了。 所以他现在想要一天之内拿下所有领地,已经不太现实了。 至少在我们固守黑风山的时候被他打败了的领主,已经不算是什么损失了。” “噢,我明白了。”黑风领主终于了解了其中的玄机,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而此时,她才注意到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丝,立时便是一惊:“诶?她之前长这样的吗?” “她之前没化妆。”姜律替白丝打掩护道:“你知道的,女孩子化不化妆差距很大的。” “是这样吗.好吧。”黑风领主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对于姜律的极力掩饰,白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可是姜律清楚,她化龙的事必须要保密。 如果让黑风领主知道她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变强了这么多,当然会将这跟刚刚的异象联系到一起,要知道能量是守恒的,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变强,那么当然就是从地鸣中得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地鸣造成的影响很快就能恢复自然就是不可能的了,这就足以让黑风领主对姜律和白丝起戒心,说不定还会将矛头从深渊领主的身上挪向他们两人。 更夸张一些,到时候姜律的意图被洞悉,她会撺掇其他领主包括深渊领主一起来对付他们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能够让一个充满矛盾的群体暂时团结到一起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出现一个更加强大的能够威胁到所有人的外敌。 而姜律和白丝,对领主们来说正是这样的外敌。 所以在尘埃落定之前,绝对不能暴露。 “所以现在我们还继续守在黑风山吗?”黑风领主问道。 不知不觉间,她对姜律的态度已经从开始死马当活马医,变成了以他为主心骨,做决定之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这当然是姜律靠实力赢回来的。 光是地鸣,就是黑风领主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所以她压根都没问如何能发动地鸣,暂且不说姜律会不会告诉她,就算告诉了她,她自问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不可能做到,就更别提现在还被大削了。 还不是领主、没有领地就能有如此能力,她都不敢想姜律成为领主之后会有多么逆天。 她很庆幸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同伴,这简直就是上天对黑风山的馈赠,她甚至已经在心里将姜律内定为了下一任黑风领主,并坚定地相信他说不定真的能够统一家乡。 而对此,她也只能把这当作姜律天赋异禀,并将这归功于被他为了飞升献祭掉的生殖界。 她猜想,或许家乡人对生殖界的开发至今还不到10%,说不定那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不过可惜的是,生殖界已经无法重塑了,它已经彻底泯灭在了宇宙中,自然而然的,姜律也就成了史诗般的绝唱,最后一个从生殖界走出的飞升者。 含金量拉满了。 “不用。” 姜律摇摇头: “之前守在这里是为了防止深渊领主第一个把你当作目标,现在他应该已经解决了一到两名领主,拿到了他们的领土,那么继续守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把所有领主聚到一起,共同商议联手的事情。 想要最快让他们老老实实摒弃前嫌联合在一起,就是得有人牺牲的,深渊领主或许不知道,他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我明白了。” 黑风领主心领神会: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 “嗯,前面带路!”(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小团体成立! “这样的情况很不寻常啊。” 一名身穿战铠的中年男虫看着已经几乎淹没到城墙上的洪水,面容凝重且憔悴。 若非是他有经验,在察觉到灾难来临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了自己领地的城墙,关闭所有城门,恐怕他身处盆地中的领地第一时间就要被淹成亚特兰蒂斯了。 至于为什么说他有经验,这是因为比起金戈领主他们这些家乡的原住民,他要知道得更多。 他其实是不同于姜律这样冒牌货的真正的灭世者,是从下界以献祭一界的以吸取崩坏能量的代价飞升到家乡并通过奋斗成为领主。 所以在他的眼中,这种场景是似曾相识的。 如今这样大范围的洪水和地震,正是代表这一个世界正在崩坏。 让他费解的是,他不明白身处宇宙中心的家乡,为什么会发生崩坏,在他的理解中,如果家乡都崩坏了,那也就意味着这片宇宙正在走向末路。 在没有发现宇宙之外的证明之前,如果宇宙毁灭了,那么囊括在其中的所有生物,无论下界人还是上界人,都将无一例外地消失。 这样的可能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尽管他早已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但心中的无奈和绝望还是填满了他,让他整个人变得十分消沉。 不过好在这样的崩坏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所熟悉的那种崩坏的过程,似乎只进行到一半,就因为某种原因被打断了,从而导致了现在半死不活的局面。 再是半死不活,那也比真的死掉好得多。 只是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逝,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甘心。 望着城内的遍地哀鸿,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这样一来,这些年的经营就全部白费了啊。” 也正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飓风从远方刮了过来,中年男虫见到这标志性的特征,收起了脸上的忧郁。 待到黑色飓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城墙之上,黑风领主露出真容,他才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你来了。” “嗯。”黑风领主没有寒暄,直奔主题:“情况怎么样?” “比以前弱了至少一半。” 对于黑风领主的询问,他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两人本就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领主,乃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或者说战略合作伙伴,所以对于黑风领主的到来,他其实也丝毫不奇怪。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对方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作为一个从下界飞升而来的灭世者,又成为了领主,他的履历是比其他领主更加光鲜亮丽的。 所以他当然会有一种优越感。 这就像是玩过内测服的玩家在面对正式服玩家时,总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趾高气昂,觉得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 因此他也就先入为主地把知晓他这些光辉经历的黑风领主当作了来虚心学习的迷妹。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思考着该如何优雅而不失风度地向黑风领主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后者却是率先开了口。 “这位是我的好友,也是一直以来和我站在统一战线的领主,流浪领主,和你一样,是灭世者。” 黑风领主对姜律介绍道。 姜律左右看看,若有所思道:“流浪领主么,灾难总是慢你一步是吧?” 闻言,流浪领主这才注意到黑风领主身后的姜律和白丝。 黑风领主介绍完自己,却没有介绍这个年轻男人,这让流浪领主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这明摆着就是在说,在她眼里,自己不如这个年轻男人重要。 这就像是工地来了个大领导,经理带着他参观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下面的领班,然后跟领导随口提道:这是我们谁家那个小谁。 活脱脱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可毕竟当着面不好说什么,流浪领主还是端着想要保持自己的风度,便耐着性子问道:“这两位是?” “哦,忘记跟你介绍了,这是我的接班人,另一个是他的朋友。” 黑风领主介绍完,姜律冲流浪领主随意点了点头。 可恶,名字都不说吗,看来我是被小看了呢.流浪领主忿忿地心想着。 看着眼前这个双手插在裤子里,出了脸其他都平平无奇的人,他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他怀着给一个下马威的心思,决定试探试探姜律。 “你好。”带着微笑,他伸出了左手,想要和姜律握手。 姜律是个实诚人,也不疑有他,直接就将左手从裤腰里抽了出来,伸了出去。 “啊,你好。”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可流浪领主刚发力,这么用力一捏,姜律的手竟像是沾了水的肥皂一样滑了出去。 感受着怪异的手感,流浪领主举起了手,放在眼前疑惑地查看了起来。 只见他的指间附着了一层薄薄的黄褐色的物质,质感十分滑腻。 “嗯?这个是” “啊抱歉。”姜律这才反应过来:“我应该先洗个手的,我的。” 皱了皱眉头,流浪领主问道:“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 “一些混合物。”姜律带着歉意解释道:“其实刚刚我在忙着把我的冠状沟弄干净。” “冠状.沟?”流浪领主眨眨眼:“是什么?” 无奈之下,姜律只好把双手重新插进裤腰,然后用小臂把裤腰撑开,露出里面的姜宝。 虽然这是流浪领主的身体结构和姜律这样的纯种人类有区别,没有同样的器官,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猜出了它的用途。 “好漂亮的生殖结构。”流浪领主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 “啊你糊脸上了。” “.”流浪领主放下左手,沉默片刻,然后用右手擦掉脸上糊着的混合物:“所以我手上这个,是你生殖结构上的.” “不是。”姜律摇头:“我们不生产污垢,我们只是污垢的搬运工。” 不过姜律还真没有说谎,这还真不是姜宝自主研发的泥。 事实上,这是此前他凿大脑的时候,在地上的裂缝里带出来。 在【阴阳邪宗】中曾经提到过,姜宝是进化出了放血槽的。 这样的特殊结构在面对活物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缺陷的,但恰恰地震裂缝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活物。 哪怕有世界意志的存在,但土地本身是没有意识的,它就不是一个整体。 所以松散的泥土自然而然就会附着在姜宝之上,和黏性溶液以及被在高速摩擦下引起的高温融化的硅铝酸盐相混合,最后牢牢焊死在姜宝之上,将其变成了叫花鸡。 虽然姜律并不觉得太难受,但这样实在不美观。 所以为了让姜宝恢复原状,姜律从黑风山开始,一直用邪神左手抠到了现在。 直到流浪领主提出握手,他才差不多清理干净,一时间没注意,这才忘记了洗手。 眼看流浪领主在听到解释之后丝毫没有表示接受的意思,反倒是表情愈发狰狞,姜律连忙补救道:“别急,虽然闻着臭,但吃起来香。” “?” 白丝出列点头:“是真的。” “.”流浪领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山猪吃不来细糠。”姜律见流浪领主还是不说话,只好遗憾摇头,然后重新穿好了裤子。 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黑风领主打起了圆场:“好了,我们来不是说这个的,流浪,出大事了,深渊已经动手了,所以我才专门来找你商量计划。” “当真?”流浪领主暂时放下了被姜律抖阴骑脸和给他下马威的事儿,立马严肃起来。 二话没说,黑风领主直接将账本丢给了他。 拿到账本,流浪领主翻阅起来,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他竟然已经强悍至此?!” “是的。”黑风领主咬牙道:“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 “的确是不容小觑。”流浪领主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是之前,我会把这当作头等大事,但现在还有更严重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你不觉得眼下的情况是更大的危机吗?你可能不了解,但我要说的是,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洪水和地震,这是” “这是这个世界正在崩坏。”黑风领主打断了他:“不过没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这样的后果的确让人难以接受,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 流浪领主一愣:“无奈之举?”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这是人为的?” “嗯。”黑风领主拍了拍身边姜律的肩膀:“是他做的。” “这怎么可能?!” 流浪领主下意识就否定道: “我是灭世者出身,所以我知道,只有在一个世界本就趋于毁灭,需要推翻重建的时候,这种情况才有发生的可能性。 但即便如此,也需要长时间的酝酿和深耕,还需要为此做出很多努力,达到许多苛刻的条件。 家乡的法则一直以来都十分牢固,此前也没有任何趋于毁灭的征兆,不可能突然就崩坏,更不可能是人为。 你告诉我,什么人才可能凌驾在世界意志之上?!”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 黑风领主还没开口,姜律便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你就该想得明白,如果不是人为控制的,那怎么可能就崩坏到这种程度就停下,应该崩坏到这个世界完全湮灭才对不是么?” “这”流浪领主一时语塞,竟是发现自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只是他还是不相信,就算逻辑上说得通,可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低俗和没有羞耻心到了极点的人能做到的。 “可是,你怎么可能” “还记得在崩坏之前你们听到的声音么。” 姜律歪嘴一笑: “姜宝·耶格尔,还有印象吗?” “那个声音就是你?!”流浪领主大惊失色。 他一直感觉姜律的声音有些耳熟,可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世界这么大,有那么一两个声音相似甚至完全一样的人也不足为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听到的那个在崩坏前传到所有人脑海中的声音,竟然不是世界意志的声音,它的真正面目,竟然是人类。 甚至这个人类还不是领主!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流浪领主急迫地问道。 姜律小熊摊手:“跟你解释有用么?我就算手把手教你你也不可能做得到的。” 流浪领主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也知道姜律说的是实话,如果家乡真的这么脆弱,那么早就崩坏无数次了。 要想做到这一点,一定有无比苛刻的条件。 不过这又让他想不通了。 “既然你都能做到这一步了,还要跟我商量什么计划?”他有些苦涩地问道:“哪怕深渊他再强大,你也可以轻松对付才是吧?” “倒也不是这么简单。”姜律摆摆手:“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得吃哥?” “麻烦你解释一下可以吗。”在得知了姜律的壮举之后,流浪领主瞬间收敛和谦卑了不少。 “所谓得吃哥,就是出手必杀之。” 姜律大手一挥: “得吃哥通常具有某一方面的巨大优势,超出平均水平很多很多,比如长得帅,比如身材好。 但这个优势往往是比较单一的,只不过它像是太阳一样,一出现,就能够掩盖其他所有的缺陷,简单来说就是术业有专攻,并不一定代表很全面。 并且得吃哥的行动模式是带有极强的目的性的,相当于说,所有的行动,都只是为了最后能得吃这个目的,为此是可以做出其他方面的牺牲的。 同理,我能推动家乡的崩坏,就是因为我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并且为了达成需要的条件,牺牲了其他方面的发展。 所以这并不代表我实力强,只能说我得吃了,懂?” “嗯似懂非懂。” “似懂非懂就够了。”姜律耸耸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叫得吃哥的,给你懂完了我还得吃个屁啊?” 说着,他冲黑风领主虏了虏下巴。 “去,跟他解释一下该怎么做,咱们的小团体接下来要做就是给我狠狠地孤立深渊!”(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败俱伤 意识到局势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仗着强悍的实力,深渊领主倒也没有丝毫胆怯,叫嚣道:“那你们大可以试一试!” “现在我们必须得暂时放下过去的恩怨联合在一起了,如果不能挡住他,我们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黑风领主沉声道。 其他三名领主没有说话,但他们都知道黑风领主是对的。 如果换了他们站在今天深渊领主的位置,成为最后的赢家之后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手。 想清楚了这一点,其他四个领主瞬间一拥而上。 这就是家乡的生存法则,大家实力差不多的时候,会明争暗斗,相互之间使绊子,可一旦有人一家独大,那么其他家就会放下过往的一切团结在一起对付那只出头鸟。 尽管他们的内心同样渴望成为那个被针对的存在。 可事实上,长久以来的安乐让这些领主早就变得懦弱。 他们一边怀揣着登顶的期盼,一边又不想破釜沉舟,无法抱着失去现在一切的决心,所以宁愿维持平衡,继续那毫无意义但不会伤筋动骨的争斗。 姜律和白丝并没有出手。 前者是不用出手,因为他的职责就是作为奶妈随时为受了伤的人补充状态。 至于后者,则是因为不用出手。 除了姜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利害,只把她当作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跟班。 这当然正中姜律的下怀,成功化了龙的白丝就是要等到最后关头他才会动用的秘密武器,在此之前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看着前方五人打作一团,各种特效满天飞,白丝也没有丝毫慌乱。 最强的深渊领主,在如今的她看来也是不过如此。 对方引以为傲的超出世界承载极限的攻击,此时的白丝同样信手拈来,要知道她刚刚化龙时的随手一击就能撕碎空间,且没有任何反噬,比深渊领主轻松了许多。 “怎么样,有把握吗?”姜律见白丝看得仔细,便问道。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应该能轻松压制他,不过要是他还有压箱底的手段,那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毕竟我才刚刚化龙,真龙之血中留存下来的东西我还没有完全吸收,现在只是空有力气,还没有掌握能上得了台面的术法。”白丝回答。 姜律点点头:“这样么,那还是再看看吧,还是等到他们两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找机会动手吧。” “嗯。” 白丝应了一声,而后话锋一转: “不过说起来,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跟他硬碰硬呢,之前我也听明白了,只要深渊领主一天之内没能杀死所有领主,拿到那些变成无主之物的领地,他就没办法达成目标的吧?” “有两个原因。” 姜律直接坐到了地上,一边悠闲地观战,一边解释道: “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也看到了这个领地的惨状,深渊领主杀死一个领主之后,就会着手大肆破坏那个领主的领地,这无形之中也等于是在削弱领地的力量,那么下一个诞生的领主就会比上一代弱。 所以即使一直躲着拖时间也是没有用的,在这种扫荡之下,各个领主会一代比一代弱。 但深渊领主不会,反倒是会因为以战养战,自己的领地越打越强,他自然也就会不停进步。 此消彼长之下,总有一天深渊领主能够做到以一敌六,甚至是直接用换血的方式把所有领地的原住民都换成自己的人。 所以只要他们这最强的一代领主无法成功阻止他,那么深渊领主统一世界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那第二呢?” “第二就更简单了。” 姜律感慨似的笑道: “人死鸟朝天,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按理说他们要是死了,后面他们的领地,他们的人民会怎么样,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本来的确是用不着这么拼命的。 可是你觉得他们放得下吗? 根据我对他们的观察,与其说他们是为了阻止深渊领主,更不如说是为了向死而生,求得自己的一线生机。 来了,有可能活,躲着,早晚会死,怎么选还用得着考虑么?” “我应该是明白了。” 白丝若有所思。 姜律也知道白丝在跟自己从小肠出来闯荡之前,根本就不用思考这些事儿,是个满脑子只有瑟瑟的单纯少女,明白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便拍拍她的肩膀道: “别想了,现在认真看他们,一会儿你还得出马呢,得知己知彼才行。” “噢噢,好的。”白丝回过神来,抛开了杂念,认真观察起前方的战局来。 两人说话间,场间的战况也是逐渐陷入了白热化。 正如深渊领主所说,在所有人的领地都被削了之后,以一敌四对他来说的确变得吃力了许多,再加上刚刚才和霞光领主打过一场,此时光是维持那些漩涡就已经让他汗流浃背了。 但他方才显然还是有所保留了。 至少虽然吃力,但短时间内他也还没有落入下风。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还是逐渐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而反观另一边,四名领主却还留有余力。 硬碰他们是打不过,所以他们的战术就是一个字——耗! 只要能用四个人的力气耗完他一个人的力气,那就算是成功。 眼看着对面四个乌龟根本不和自己打,只顾着防守,一点机会都不给,深渊领主也是逐渐急了起来。 要是只面对一个乌龟,他完全可以像刚刚对待霞光领主那样,让空间漩涡全方位覆盖,但现在面对的是四个,一心四用之下,别说用盈余的战力去火力覆盖了,维持这样的攻势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 无奈之下,深渊领主此时也终于发狠下定了决心。 他一下子撤掉了所有空间漩涡。 虽不明所以,但其他四个领主却也不敢贸然追击,担心是有诈,五个人便一下子僵持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用最后的底牌了!”深渊领主表情严肃,语气冰冷地道。 “他又要做什么?” 霞光领主有些担忧地问周围的同伴。 作为四人中唯一一个直面过来自深渊领主的全部压力,并且差点死亡的人,他此时依旧心有余悸。 “谁知道呢。”流浪领主强行稳住因为抵挡空间漩涡被摧残得发软颤抖的双手,咬着牙道:“管他要做什么都一定是最后一击了,总之只要扛过去,他就完蛋了。” “没错。”亡音领主揉着自己因为不断使用声波而干痛的喉咙,声音沙哑地说:“一定要撑过去!” 黑风领主则是不自觉地看向了远处坐着的姜律和站在他身后的正弯腰俯身倾听前者说话的白丝。 看到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莫名地心安。 “应该是稳了。” 而于此同时,姜律正在跟白丝笑着说道: “他们应该是寄了。” 便在这时,似乎是正在蓄力的深渊领主突然高呼道:“深渊之地的战士们,你们愿意为了我而牺牲吗?” 领主们面面相觑,纷纷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而不管是正在屠杀金戈领主子民的战士,还是驻足远远观望着这边他们插不进手的战况的战士,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大声回应起了深渊领主的提问。 “我等愿意为了领主大人牺牲!” 更有甚者,还如释重负地对身边人道:“还以为帮不上领主大人了,这下子我就心安了。” “那么.”得到了异口同声的回答,深渊领主终于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就拜托你们了!” 说罢,他抬起手掌,然后猛地向下一挥,无数比用来对付几个领主要小了好几圈的空间漩涡出现在深渊之地们的战士头上,朝着他们绞杀过去。 见此情景,被空间漩涡抽取过力量的霞光领主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 “他要把深渊之地的人当作祭品,献祭掉整个深渊之地,以一个领地为代价来发动攻击!” 他惊呼道。 其他三人闻言身躯一颤,他们都是没有想到深渊领主会这么疯狂。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带着这么多人?!” 深渊领主浑身不受控制地痉挛着,眼睛里都满是血丝,看得出来为了维持这种规模的空间漩涡,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负担。 “我在深渊之地这么多年,废了这么多力,养了这么多人,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仅是转瞬之间,数以万计的深渊之地战士就被全部卷入了漩涡。 那些对深渊领主忠诚无比的战士,即便是在身体被撕成碎片,分解成养料,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坚毅无比的表情。 他们每个人都死死地盯着深渊领主的背影,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那个可靠的肩膀上。 这让霞光领主为之胆寒。 他被绞过,所以知道那有多痛。 所以他才更不能理解,他们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即便是人群中看上去最弱小的那个战士,甚至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痛苦的神情。 “看来他不止是单纯地窃取了下界的能量,就连他自己的领地,他也仔细打磨过。” 流浪领主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钦佩: “他只挥出了这一剑,但是为了这一剑,他却磨了许多年。” 远处的白丝歪着脑袋,已经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虽然这深渊领主是挑起战争的人,不过这么看起来,好像其他几个领主才是反派啊。” “本来就没有正派和反派的说法,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姜律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且你说错了一点,就算是分正派和反派,其他几个领主也不是反派,我们才是大反派。” “这么说也没问题。”白丝跟着姜律笑了起来。 另一边,深渊领主也已经完成了献祭和转化。 那些分散在各处的小巧的空间漩涡,在吸收了庞大的能量后,就像是滴入了水的油一般,逐渐连接汇聚到了一起,然后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遮天蔽日的黑洞。 天空昏暗无比,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和肃杀的氛围。 那黑洞周围,不时出现裂缝,那是空间无法承受重压而产生的虚空碎片。 透过那些裂缝,红色的丝状巨网若隐若现,仿佛是虚幻的假象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而那黑洞之中,隐约传来整齐的战吼声。 好像那些被漩涡吞噬的战士还活着,在世界的另一端发出了咆哮。 深渊领主虽然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但却犹如千军万马,压得在场的领主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心知肚明,这最后一招,他们就算是联手,也绝对挡不下来。 可他们此时却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他们的双腿如同被牢牢焊死在了地面上,巨大的压力铺天盖地,凶狠地按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根本动弹不得。 深渊领主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此刻的他双唇发白,眼前发黑,恶心反胃,几近力竭。 可他还是强撑着道:“用我热爱着的土地来换你们的命,你们也可以安息了!” “这是.我带着爱意的最后一击!” 话音刚落,那黑洞便爆发出强大的吸力,空间都被这股吸力拉扯得变形起来,被涵盖在范围中的领主们也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他们没有感觉身体有异样,但在旁观者的视角,他们的身形却在被无限拉长,就像是橡皮泥一般,疯狂地在细长的条和粗短的墩之间反复横跳。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发现身体各处竟然早就畸化,五脏六腑也是移位。 他们没有被绞杀,而是被以一种更痛苦地方式拖拽着,似乎要被强行撕开。 更加残忍,也更加痛苦。 “顶不住了!”霞光领主最先撑不住,直接炸成一团血雾。 紧接着是亡音领主。 很快流浪领主也承受不住,碎成一地烂肉。 黑风领主惊恐地看向姜律,可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就连姜律也来不及脱离覆盖的范围,此时自己都正在不断地形变。 见状,黑风领主的心里满是绝望。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竟然会如此迅速。 可就在她的意识也即将消散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了什么。 “怎么好像少了个人?”(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智取黑风山 姜律看热闹看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时不慎,没来得及逃出空间黑洞覆盖的范围,陷入了与领主们同样的处境。 他的皮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延伸和膨胀,每一次拉紧,都会因为其无法承受而被绷出无数白印,然后出现白印的地方会不断变薄,直至成为数不清细密的伤口。 而皮肤下的血肉则更是不堪,别说是肌肉或是各处韧带和筋膜,就连脂肪都被绞得散开,如同被屠刀剁出的肉末。 可虽然听起来可怕,但实际上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部份。 至少它们还有些许弹性。 而五脏六腑的情况就坏上许多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把各个器官装进水泥搅拌机搅拌后强行揉成一个肉丸子然后又用液压机压成一张肉饼最后用炸弹炸开似的。 至于骨骼,这么说吧,姜律始终能听到自己的骨头被压碎的咔嚓声。 这种痛苦能将任何人的意志磨得粉碎。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姜律是出生。 虽然很难,但他还是顶住了。 这要感谢他曾经在阴间混过的字母圈,虽然他通常扮演主人的角色,不过偶尔也会命令自己的宠奴反过来调教自己,以便研究为什么痛苦程度更胜渡劫一筹的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会给某些群体带来快感。 可惜的是,他最后也没有弄清楚原因。 不过却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铸就了钻石般的意志和难以想象的耐疼痛能力。 “阿西!” 他嘟囔着,同时从鼻孔里喷出一些胆汁和胃酸。 可因为声带都在被拉扯变形,所以简简单单地两个字也被拖出了十八个转音。 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音域居然会这么广。 不过姜律此时并没有参加《歌手》的打算,因为他身上的治愈buff正在疯狂地运转着。 它只是一个buff,但却承担着本不该由它承担的责任,它这年纪轻轻就未来可期的模样,像极了被拖出去坐牢的土木实习生。 这种成熟让姜律十分感动,然后继续压榨着它的极限。 皮肤被扯开,没关系,缩紧缝合然后瞬间愈合。 血肉被撕坏,没关系,像是灌香肠似的灌回皮肤,然后按平等待各个组织自己归位。 内脏被搅烂,没关系,把肉团分开捋顺然后重塑成原来的模样塞回原位。 骨骼被压碎,还是没关系,重新把粉碎的骨头渣全部剥离出来然后粘在一起,就连扎进血肉和内脏的也不漏过。 被黑洞拉长又被按紧,这个周期只有数秒的时间。 每一个周期,姜律的身体所以除了以姜宝为首的原身派器官和组织,其他的便会经历一次这样毁坏然后又重塑的过程。 而在姜律集中所有注意力调动着全身的细胞全力配合治愈buff工作的时候,深渊领主也逐渐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甚至比黑风领主还要早一些。 因为在他和其他四个领主被黑洞覆盖的第一时间,他的身躯是最接近崩坏的。 不过四个领主已经死了四个,只剩下一个黑风领主了,他还坚挺地活着。 “怎么回事?”深渊领主的表情逐渐阴沉。 领主就是家乡的极限,难不成你比领主都牛逼? 这时,黑风领主才看向姜律,然后在短暂的恍惚之后,突然自言自语道:“还有一个人呢?” 在黑洞的覆盖下,周围所有被其覆盖的范围都是深渊领主的领域。 身处其中,他的感知提升了无数倍,就像是将他的领地,深渊之地给搬到了这里一样,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意识暂存的黑风领主的脑子坏掉了。 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呢? 如果说不见了,那就一定是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吧? 深渊领主发现了不对。 三个死去的领主生前所立足的地方,还留着三团比他们的身体大出好几圈的隐约能看出人形的血雾,仍在摆动摇晃。 这是因为他们虽然死去了,但是尸体被分解成了细碎的组织,到了透过这些血雾还能看到后方情况的程度。 而姜律的身边,那个模样怪异的白色生物之前站着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地偏起了脑袋。 可让他奇怪的是,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歪,他的视野竟然整个掉转了过来,然后高速旋转起来,同时极速下坠。 “嗯?” 深渊领主的视野终于定格。 艰难地转动眼球,看着上方那具站立着的无头尸体,他脑袋里满是不解。 “这个.是我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是看到在自己身体之后,正漂浮着一只利爪。 而后,这只利爪像是撕开一块布幕似的划开了空间,然后又是出现一只利爪,两只利爪一起扒开了那道裂缝,那个消失的生物,便从那道裂缝中露出了脸。 “你打破了‘锁’?!” 深渊领主确定自己是问出了这句话的。 可是在其他人耳朵里,他却只是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白丝伸出两根指头,插入了尚还站立着的深渊领主的身体的脖子,然后将一块还在跳动张合着的血肉生生挖了出来,然后丢在了地上那颗头颅的面前。 “是这样吗?”她望向不远处的姜律。 这是姜律交代她做的事,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 姜律兴奋地点点头,然后嚣张地对深渊领主道:“大点声!你声带落家里了?” 直到这时,深渊领主才发现刚刚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他意识到自己被斩首了的瞬间,无头身体的脖子处便开始喷出了大量蓝色的血液,像是一个妖异的喷泉。 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临死之前,他仅存的意识便是:天道好轮回,没想到竟然会是和金戈一样的死法 而做完这一切,白丝也是终于没忍住,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看得出来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光是偷袭杀死深渊领主已经是用尽了全力。 天空上方的空间黑洞随着深渊领主的死亡而迅速消散,连带着深渊之地战士们的灵魂之声,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你打破了‘锁’?!” 还留有最后一口气的黑风领主和深渊领主不约而同地问出了一样的问题。 白丝看了她一眼,但没有理睬她。 别说她不知道什么是“锁”,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在乎,更不会回答她的提问。 她只关心姜律有没有事。 白丝越过黑风领主,快步扭动着身躯来到姜律面前,愧疚地道: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看上去这么短的距离,但在另一个空间居然路途会这么长,这简直比当时我们从世界之源前往那个到处都是工厂的世界还要远,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我用尽了全力都差点没赶上。” “没关系,毕竟你也是第一次这么做,有点意料之外的事也很正常,问题不大。” 姜律安慰着白丝。 可白丝显然还是十分内疚,扶住了满头虚汗,面无血色的姜律:“不说那些了,你没事吧?” “没事。”姜律摇摇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这种程度,就算再让我撑个十天半个月也不在话下,对了,我刚刚撑了多久?” “呃一分钟吧应该.” “啧”姜律眯着眼睛看向白丝:“你说话声音这么大干什么?” “啊这声音大吗?”白丝本想辩解,但眼看姜律的表情愈发严肃,只好道歉:“好吧,我的错.” 姜律假装无事发生,而后冲趴着一动不动的黑风领主努努嘴:“还好她还活着,走,过去看看。” 黑风领主还活着并非是白丝的失误,而是计划的一部分。 只有领主才能拥有占领领地的权利,虽然黑风领主口头上说过要让姜律当她的接班人,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进行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交接仪式或是契约,这是姜律这种虽然没有契约精神但非常注重合同的人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姜律需要她活着,这样才能乘人之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按照这个逻辑,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他,只要有一个领主活着就行。 所以原本他交代白丝的其实是等到四个领主死得只剩下一个,并且这最后一个人重伤的时候,就可以动手偷袭了。 谁知道出了点小意外,初次动用龙族力量的白丝并不熟练,差点错失了机会。 不过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也算是达成了最终目标。 这让姜律也感到庆幸,幸好没有仗着白丝化龙后飙升的战力一开始就选择横推,否则说不定真会翻车,只能说老六战法永远是最稳的。 来到黑风领主身边,姜律发现她似乎就在刚刚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死掉了。 扒开她的眼皮,姜律凝重道:“她的瞳孔已经涣散了啊,散得眼白都没有了已经,好像已经死了。” 白丝忍不住提醒:“啊我记得她的眼睛一直都是全黑的。” 姜律一愣,然后缓缓点头:“好像是”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把黑风领主全黑的眼睛当作鼻孔猛插的事儿。 不过虽然她还没死,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么折腾她都没有醒,已经是失去意识了。 并且她的身子骨也软趴趴的,估计内脏和骨头早就碎了,就算是还活着,也是油尽灯枯,大限将至了。 可这难不倒姜律。 姜律不知从哪掏出一双无菌手套,戴好后手掌朝内将双手举至胸前,对白丝交代道:“我现在要做手术,需要你当我的助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白丝护士了,然后你需要叫我姜医生。” “好的,姜医生。”白丝乖巧道。 “帮我咬。”姜律开始发号施令。 “咬哪里?”白丝不懂。 “看来白丝护士的业务能力不强啊,专业术语都听不懂。”姜律恨铁不成钢:“那我换种说法,帮我亲一下注射器。” “噢!”白丝顿时心领神会,低下了脑袋。 片刻后,白丝抬起头:“报告姜医生,嘴巴酸了,申请用手!” “同意。” 于是白丝换成了双手,或者说双爪。 一开始她还小心翼翼的,生怕伤着姜律,毕竟她没费什么力气就用这双锋利的龙爪割下了深渊领主的脑袋。 不过在不小心刮到之后,她发现注射器不仅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还激动地打了个冷战,她就知道,或许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并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 短短三分钟,白丝就获得了飞速的成长,专业能力不亚于在会所内场有三年就业经验的老技师。 如此专业的技术,再加上有龙鳞和龙爪特殊触感的从旁协助,以及姜律主观上想要迫切治病救人的医者仁心的鞭策,各种因素加在一起,顺利让这次产出的速度快了不少。 感觉到了,姜律指挥道:“白丝护士,轻轻咬住注射器下端的吊瓶,然后用舌头抵住挤压。” “好的姜医生。”白丝照做。 终于准备好了药品,姜律终于着手给黑风领主打嘴巴针。 他准备多时的无菌手套终于派上了用场,虽然作用仅仅是扒开黑风领主紧闭着的嘴。 随着药品缓慢被白丝护士用舌头挤出,然后从针头流入病灶,治愈buff开始发挥作用,黑风领主的身体开始快速修复。 很快,她恢复了些许意识,像是刚出生的小狗一样主动开始吸吮。 不多时,她恢复了一些语言功能和思考的能力,意识到嘴巴里的东西能够帮自己疗伤,于是动作更加卖力。 也就她逐渐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的时候,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的姜律及时抽出了针头。 “你已经好转一些了吧?” 感受到嘴巴里的空虚,以及尚未修复完成的内脏传来的阵阵剧痛,黑风领主立马不安地扭动起来。 即使眼睛都还睁不开,她却已经急得能够说出完整的话。 “不要.不要拿走!快放回来,我现在已经离不开它了!求求你,只要你放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律微微一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我还真有一个要求。” “别说一个,十个,一百个我都依你!现在,我只需要那个!” “是吗.”姜律缓缓道:“那我要你现在把黑风山的领主之位给我。” “我还当是什么要求,就是这个吗?” 黑风领主毫不犹豫,直接抬手将一个奇怪的印记按到姜律的眉心,然后又虚弱地垂下手。 只是瞬间,姜律便感觉到了自己和黑风山出现了一种飘渺奇异的联系。 “嚯,还挺干脆。”姜律笑道。 黑风领主着急地催促道:“嗯,现在你可以唔!唔~” 话还未说完,熟悉的感觉如约而至。 啊. 满.满足了. 黑风领主如是想着。(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世界的终极试炼 姜律没想到,自己走了以后,阴间的素质已经变得这么低了。 不过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他还是挺满意的。 江湖上虽然没有哥,但还有哥的传说。 胡姬也根本不可能想到,在她嘴上好像除了荒淫一无是处的前任阴间之主,此时就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姜律并不准备暴露。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转生过后是怎么被编排的,也不清楚现在这一代阴间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所以他还想再观察观察情况。 而看到姜律一副深思状,胡姬以为眼前的“安单”正在尽力回忆,就试探着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想起来了些什么?” “应该.算是吧。”姜律含胡地回应:“模模糊糊感觉想起来了点什么,但是印象又不是很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关于哪部分?” “就姜惑王那个部分。”姜律挠挠头:“感觉.和我印象里的有些出入。” “这” 胡姬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 见状,姜律感到一丝古怪,他感觉对方好像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于是他仗着自己“失忆”,打着直球问道:“怎么了吗?” “这个.”胡姬目光躲闪着道:“您不是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妄加议论吗?” 她突然有些怀疑,之前还没发现,直到谈论到这敏感话题,她才感觉眼前的人有些不大对劲儿,虽然声音没变,相貌没变,但说话的风格和性格却好像变了。 就算是失忆了,也不至于性情大变才对啊。 姜律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胡姬态度出现的细微变化。 她是开始怀疑我了么 可即便意识到这一点,姜律也有些无奈。 这是目前他第一次以第一视角接触到阴间,不可能因为有风险就放弃这个去了解现在的阴间的机会。 所以姜律佯装动怒,理直气壮地反问:“我这不失忆了么?我连我是谁都忘了,还能记得这些事?” 胡姬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他这下头男的死出,隐约又感觉有点内味儿了,多少是打消了她的些许怀疑。 稍作犹豫,她便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做贼心虚地说道: “这个.您觉得有出入是正常的,毕竟真实的情况不是这么回事儿,关于那些内幕,还是您有一次借着酒劲儿告诉奴家的。” “细说。” “您当时说过,阴帝他啊,帝位得来不正,是靠背叛姜惑王上位的,所以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这才给姜惑王安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实际上的姜惑王,可能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认知的那样。” 胡姬回忆着道: “不过姜惑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倒是没告诉过奴家,即便是有很深的醉意,您当时也是讳莫如深,奴家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这么回事么。”姜律点点头。 都说历史是个轮回,同样的事在很多人身上都发生过,凡是靠着当二五仔背刺主子上位的,如周之于商,如宋之于后周的,坐稳屁股以后的第一件事基本上都是往以前的主子身上泼脏水,荒淫无度都算是轻的,目的就是把自己上位的过程进行美化,这样就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 核心为了营造出这么一种效果: 我那是为了自己当皇帝么?那不是因为那谁谁谁干了太多坏事,老天爷都容不下他了,我才挺身而出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反贼,我这叫起义。 退一万步说,他要是个好皇帝,我能这么简单就给他拿下? 所以我上位当皇帝=上一任皇帝不够格。 不了解内情的人一听,嚯,原来的皇帝这么不是个东西呢,我支持你,你才是众望所归! 谣言这种东西,从传出来的那一刻起,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很少有人会在乎它是不是真的,更多的人只会在乎这个谣言够不够炸裂。 而且说白了,姜律本来也不是什么白莲花,那些个编排他的故事都不能叫虚构的,顶多只能算是添油加醋。 所以对这样的结果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唯一好奇的就是,当初自己好歹也是在诸天万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凭一己之力改变了阴间过去类似于地狱之于天堂的处境,和天庭之主平起平坐。 自己是名副其实的中兴之主,到处都有自己留下的传说,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被遗忘了呢? 他阴帝就这么有能耐,能篡改诸天万界的历史? 想到这里,姜律故作惊诧,突然有些激动地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关于姜惑王的事情,我好像听说阴间之外的其他地方是能找到的。” 可谁知他话音刚落,胡姬便是急得捂住了他的嘴:“可不敢乱说。” 姜律眉头一皱,扒开了她的手:“你刚刚抠什么了?” “这个不重要。” 胡姬小声道: “阴间的上一任大元帅是怎么被阴帝废掉的您忘了吗?他就是去天庭学习交流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没管住自己的嘴,结果刚回阴间,就被阴帝找了个理由给废了。 他早上才告老还乡,晚上就被发现自杀死在了家里,这才有您上位的机会。 这您是知道内情的啊,您要是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那下一个被废的就是你啊!” “我也没说我要去找啊,我就是说我有这个印象。”姜律不以为意地道。 胡姬有些无奈地说:“话说回来,您回忆起来的都是些什么啊?一个比一个危险和敏感,我看您您不是失忆,是准备把脑袋也给丢了吧?” “倒也没问题。”姜律耸耸肩。 安单的脑子早在被姜律发动地鸣的时候就被强健致死了,这种情况医学上一般叫做脑死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把脑袋给丢了。 见姜律认可了自己的话,胡姬叹息一声:“所以听奴家一句劝,不该打听的事情,就少打听。” 可姜律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他打算冒着风险在作死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他又换了个话题:“阴帝在位多久了。” “两千三百二十三年。”胡姬即答。 “两千多年啊”姜律若有所思。 看来整个阴间和自己现在所在的那个世界也是按照1:1000的时间流逝速率来进行的。 这样说来其实也合理,数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人忘记互联网上发生过的事,数年时间就足够让人忘记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数十年时间就足够让人忘记一段历史,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时间,让人们彻底忘掉曾经的帝王原本的模样,并且被新的历史所覆盖,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能说,阴帝的棋下得有点大。 既然如此,那么再继续套话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姜律清楚,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自己的亲信,例如合同的神和百艺老母之流,死的死逃的逃流放的流放,估计都不在阴间了,而剩下的这些,又都是阴帝大换血后留下的死忠。 而且经过不断优化以后,姜律猜测现在阴间的中流砥柱搞不好都是还不到两千岁的人,在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成长起来的他们,说不定比阴帝本人都相信这虚构的阴间历史。 别的不说,就说这安单吧。 作为元帅,能带兵打到冥界,甚至还占了上风,虽然上位的方式有些抽象,不是那么能上台面,但是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有这种能力的人,姜律听都没听说过,他百分之百确定安单绝对不是他那个时代的人,否则以他的知人善任和慧眼识珠,绝对早就把这种人才挖掘出来了。 所以现在知道当年真相的人恐怕是寥寥无几,甚至姜律都怀疑,阴帝地位稳固后还专门杀人灭口过,把知情的人都做掉了,然后慢慢优化洗脑。 不然怎么可能就因为人家上一任大元帅在天庭找到了一点他的黑料,就根本不带犹豫地说杀就杀? 不管怎么说都实在是太过熟练和果断了。 所以现在想要进一步发掘一些当年的真相,似乎就只有见到阴帝本人这一条路子了。 而看到姜律表情严肃地沉默了这么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胡姬也是有些莫名地慌张起来,虽然只是嚼嚼舌头,但她总有一种直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个.夫君,要不咱们不说这些事情了吧?” 胡姬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我总感觉心里面慌慌的,就好像.就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撞破了似的.” 啊因为你戳的脊梁骨是我的。 姜律很想这么说,但他终究没说出口。 “那换一件事情说。”姜律苦笑着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阴帝要是我上战场可怎么办啊?我感觉我不会带兵打仗了。” “这个.只能等等看了,说不定过一会儿您就慢慢想起来了。”胡姬也是十分无奈,不过她想到了什么,又安慰道:“不过您也不用太着急,奴家倒是突然想起来了,最近前线好像是僵持住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出现大规模的战役了。” “为什么?”姜律好奇。 “其他世界的主神突然纷纷下场,一起给阴帝施压。 最近阴帝疲于应对各方压力,冥界那边就暂时放下了。 好在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冥界也没有太多趁机还手的余力,所以就这么僵持起来了。” 胡姬解释道。 “为什么?”姜律觉得很奇怪:“那些主神之前不都是坐山观虎斗的态度么,怎么突然下场了,还给阴帝施压?” “呃” 胡姬或许是觉得理由有些荒诞,忍不住笑道: “说来好笑,宙斯,就是对方那边的天帝,他联合了很多其他世界的主神,并且竟然还编造出了一个神系,叫什么.外神的,还说阴帝的背后就站着一个非常邪恶的外神。 关键是那些主神还相信了,唔.或许严格来说应当是半信半疑,总之就是要阴帝证明自己跟那什么外神没有关系。 可人要怎么证明不存在的事情呢? 这不纯粹是造谣么?” 闻言,姜律先是一怔,然后有些激动地道:“卧槽!我兄弟成正义的伙伴了,我好有面子!” “啊?” 听到自己好兄弟现在再也不是那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甚至还联合上其他主神了,姜律兴奋地追问:“你别啊?你继续说,阴帝是怎么应对的?” 胡姬摇摇头:“奴家只知道阴帝在应付,但怎么应付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他最近的压力一定很大,不然也不会把你从前线叫回来。” “.?”姜律的笑容僵住:“啊不是说我自己偷跑回来的吗?” “您可能是误会了。”胡姬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道:“您来见奴家是偷跑回来的,但您从前线回来,是阴帝命令的。” “呃”姜律意识到了什么:“他压力大然后就要凿我是吧?” “凿”胡姬掩面而笑:“好贴切的说法啊。” 还不等姜律说话,她又娇嗔着道:“说起这个,您本来也是要凿奴家的呢,谁知道都还没开始,您就您就” 她不说话了,只是那眼眸愈加勾人,本就红润的嘴唇愈发娇艳欲滴。 看着她这样,姜律也不免有些内疚。 安单这个飘飘好不容易有机会改变被凿的命运去凿别人,结果关键时候被自己的地鸣给整成脑死亡了,中途还换成了自己,多少是有些死不瞑目了。 他死了就死了罢,还留下这么一个诱人的小妾,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一想到这个,姜律就觉得有些可惜。 就在这时,一个对话框突然出现在姜律面前。 【终极试炼——安单的执念1】 【请帮助安单,用他的身体行使男人的权力】 “?” 姜律默默低头,翻了翻如今这副身体肚子上的肥肉,找了好几层才找到隐藏在脂肪之中的小蘑菇。 望着这有些可怜的家伙,姜律面露不忍。 “好歹给我件趁手的兵器啊”(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姜之红尘炼心 可胡姬对于这个小小蘑菇力的态度显然与姜律不大一样。 “哇!好可爱啊。” 姜律没有丝毫犹豫,认真地劝导道:“其实你没必要为了迎合我出卖你的灵魂的。” “没有啊,我是真的觉得可爱。”胡姬一脸认真。 “.”姜律沉默片刻:“你无敌了。” 并非是在开玩笑,他真是翻开一层又一层肥肉才找到的这东西,并且找到以后还不敢轻易松开手上托着的肉,生怕肥肉摊回去以后又找不到了。 甚至姜律都不知道怎么把这躲在肉里的东西给请出来。 “跟特么导弹发射井似的,作为一个牛至你还挺社恐啊?”姜律如是评价。 难怪叫终极试炼,果然很有难度! 此时,姜律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著名特种兵何晨光所说过的名言:我的这把枪弹道偏左,这是因为在战场上,如果我牺牲了,我不希望敌人捡起我的枪以后直接就可以使用。 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可恶!不愧是阴间大元帅,就连这一点都算到了吗? 要用不趁手的兵器来发起冲锋,这即使对姜律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且还有一点是他很在意的。 用原主的身体,那是原主被ntr了还是自己被ntr了? 正在他思考这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时,突然感觉肠道内有些不大舒服。 姜律猜测,或许是因为白丝离开了小肠,没有继续在世界之源囤货拾荒,导致小肠上游承受不住压力决堤了。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有种似是而非的朦胧感。 姜律皱了皱眉头,赌它是个屁。 但很遗憾的是,他赌输了。 “卧槽!”感受到屁股下的温热,姜律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括约肌呢?” 事实上,直到出货的那一刻,姜律都以为它只是一个屁,因为只有气体才不会受到阻挡,没有那种滞涩感。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原来有的人,放屁是没有声音的。 姜律忘记了安单的身份,也忘记了这种人,在遇到这种幸福二选一的情况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的。 这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顿时让姜律的大脑一片空白。 作为一个在其他孩子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就学会控制自己的时间和节奏的人,这种热呼呼湿哒哒的感觉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看胡姬的反应。 可谁知后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您最近失禁的情况真是越来越频繁了。” 不仅没有责怪,胡姬的脸上反而满是心疼: “真不知道阴帝是怎么蹂躏您的,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啊?” 闻言,姜律身子一颤,而后缓缓抬起头。 啊对啊反正现在这具身体和这张脸又不是我的,我羞耻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又露出强者的笑容,任由胡姬帮忙擦腚的同时教训道:“妇人之见!男人嘴大吃八方,你只看到我放屁没声儿,但根本就不知道这代表着我的仕途一片坦荡!” “奴家这不是心疼您嘛”胡姬委屈巴巴地道:“还有啊,就因为阴帝给您吃的那些药,您这身子骨啊,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噢合着安单还是个小药娘是吧? 难怪在大脑的时候听说生殖界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崩坏,根本就是被药死了啊。 这么说起来,导弹发射茎倒是也情有可原了。 “所以这根本就是地狱难度啊.” 姜律陷入了苦恼。 没有在菊花村那个新手村驻足不前,没有在小肠被白丝榨干,没有在毛细血管死在免疫系统手里,没有在心脏蹉跎于黑心工厂,更没有在大脑死于领主间的战争。 但现在,却倒在了一个小药娘的面前。 任凭姜律花样再多,经验再丰富,可连最基本的生产工具都没有,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他也并没有知难而退。 既然安单约胡姬在这里共商大事,那么或许情况艰苦,但导弹发射茎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吧? 姜律原本是这么认为的,可是. “你上半身再挺一点呢?” “这这样吗?”胡姬按照姜律的指示,动作有些生疏和僵硬地凹着造型。 “嗯,然后腿绷直,脚趾微微弯曲,做出那种想要把脚喂到我嘴里的感觉。” “呃我试试.” “然后你身上的纱衣披开,肚兜的话,上面往下拉一些,然后下摆上提,拧成一条带子系在腰上,露出上下半球。” “好。”胡姬一边照做,一边好奇地问:“不过这些您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就算是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听到这话,姜律不由得有些感慨。 就连这种被包养的以色愉人的小妾都觉得不好意思,难道那些福利坤就不知道羞愧吗?! 天理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地址又在哪里? “这些你先别管。”姜律摆摆手,咬牙道:“关键是我完全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胡姬扭动着身体,挡住有些湿润的裙摆,气馁地道:“这样也不行吗.” 叹息一声,她取出一个双头榫卯连接装置:“那看来又只能这样了。” 然后,她将其中一头装到了自己身上固定好,然后拍拍姜律的屁股:“夫君,转过去吧。”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姜律顿时就红了,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嘲讽和屈辱: “有我在,我还能让你用那个?” “没关系的,不要勉强自己。”胡姬温柔地安慰着他,想要抚慰他的情绪。 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姜律的尊严,不容侮辱! 可迫于现实的压力,他也不得不折中,退而求其次:“有没有药,吃点药说不定就行了。” “没用的。”胡姬却是摇摇头:“您费尽千辛万苦找来的上古真龙血,吃下去以后不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药比那还能补了。” “啧,原来真龙血是这么来的吗?”姜律嘟囔着。 看样子阴帝下的药有点狠啊。 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姜律感到了来自世界意志深深的恶意。 只让自己的意识上号,却不让自己带装备,这不难为人么? 姜律啊姜律,快想想办法,想想这种时候姜宝会怎么做! 便在这时,脑海深处一道尘封的记忆像是感应到了召唤,破封而出。 与此同时,姜律的心底也是出现了一个质问的声音: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在没有练出绝世神根之前,你姜律是如何度过那段难熬的时光的,你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吗?! 姜律愣住了。 是了是了 一直以来.我都太过依赖姜宝了,导致我都差点忘记了,原来强的不是姜宝,而是我的意志啊!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安单,虽然你是一个又油腻又恶心,长相丑陋,还是最让我鄙夷的小药娘,并且还是一个为了名利甘愿出卖自己灵魂的大肥猪。 但是 还是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自我。 “这,或许就是红尘炼心吧?”姜律突然露出释怀的笑:“当我失去我曾拥有的一切,我才会发现,真正宝贵的是什么。” 今日。 我姜律, 再入陆地神仙之境! 看着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胡姬却是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有些悸动。 好像 好像眼前的男人,身上出现了一道光环,连带着那原本有些丑陋的脸都变得莫名帅气了起来。 “夫君.您在说些什么啊?” “我说。”姜律不再迷惘:“真正宝贵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胡姬问道。 姜律不假思索,认真地回答:“是克服困难的勇气,是从无到有的创造的智慧!一路走来,我以为我得到了很多,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失去了更多,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一直这样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变成一个只会依赖力量的人。” 胡姬认真地思考着,但她好像还是没有理解,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奴家不大明白.” “没关系,你不需要明白。”姜律自信地勾起嘴角:“你只用知道,我现在强得可怕!” 胡姬惊呆了。 这自信的姿态,多久没有在夫君的脸上看到过了。 曾几何时,他也曾是那个有八块腹肌双开门透骨尖钉无cd的绝世猛男啊 “那那么,您准备做什么?”胡姬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发颤。 “呵呵.”姜律笑而不语。 他打算用行动来说明一切。 只见他举起左手,然后反手探向身后,随后用手指奋力抠入万里沟壑。 胡姬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您这是” 姜律皱着眉头,表情有些许痛苦,但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 “真正的强者,善于在绝境中找到机会,因为他们只会思考自己有什么,而不会去假设如果有什么什么就好了。” “啊不是我是在问你想干什么.” “所以!” 姜律丝毫不care胡姬的吐槽,一边操作,一边自顾自道: “所以当我相通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开始思考,我现在有的是什么。 是的,我被阴帝下了药,他夺走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权利。 这对我的身体是不可挽回的伤害。 但是! 只要稍微有一点医学尝试,就该知道,所谓的药,不过就是激素,破坏的只是内分泌系统。 它能剥夺走器官的功能,但却夺不走器官本身。 所以. 啊,找到了.” 姜律痛苦的表情终于得到缓解。 因为他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在接触到那样东西的瞬间,痛苦便被快乐所取代。 而更加神奇的是,原本不管如何折腾都没有反应的导弹发射茎,竟然奇迹般的,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从厚重的脂肪中钻了出来。 “怎么可能?!”胡姬大为震惊,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并不知道,她口中那个荒淫无度,女人渴望得到他男人渴望成为他,甚至逼得当今阴帝在女人面前感到自卑染上二进制瘾的,那个干翻了诸天万界的姜惑王,也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阳痿往事。 那是在他成仙之前的事了。 那时他深受阳痿苦恼,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了许多渴望与他结为道侣的女仙。 没有道侣的他,在其他人看来是一心只追求证道的修行疯子,可没有人知道,每每在修行之余寂寞之时,他的心有多痛。 那时候,他就只能靠抠前列线自娱自乐。 正所谓: 腰间一丛韭,独捉无香亲。 举臀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也正因如此,在成就仙体,了却凡俗疾病的烦忧之后,他才开始报复性月抛,并逐渐变成了姜惑王。 可虽然没有再用过这一手,但却并不代表他生疏了。 安单的情况,正好就适用这门他早就遗忘了的手艺。 甚至他比当年的姜律还要合适,可以称得上是先天前列线按摩圣体,因为他放屁没有声音,都不用专门阔杠,伸手进去十分方便。 虽然仅靠视听和触觉的刺激,不能利刃出鞘,但是有了内外兼修,手动填充的这一步,就一定能赢! 看到胡姬此时的反应,姜律大为满意。 “这就是真正的第一生产力啊!”姜律大笑:“不要低估了一个男人想要奖励自己时的创造力啊混蛋!” 说罢,还不等胡姬回应,姜律便是狞笑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而用惯了道具的胡姬一下子哪能适应得了这个,没多久就是大汗淋漓连连求饶。 “夫夫君没想到你有如此长的空窗期也丝毫没有生疏.你.你现在甚至更厉害了!” “桀桀桀,放心,你喜欢的部分也不会落下!” 姜律为了百分百完成安单的执念,怎么霸道怎么来,直接就用代表着男人屈辱的双头榫卯连接装置,给胡姬来了一手兵分两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哎呀!我没有说过我喜欢这个啊呜呜呜。” 可胡姬也只是惊呼一声,象征性地反抗一下便不再抵抗。 一眨眼的时间,胡姬便如同是那三峡大坝一般川流不息. 【终极试炼——安单的执念1】 【完成】 【成功解锁】 【终极试炼——安单的执念2】 【对阴帝说不】(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对阴帝说不 “对阴帝说不?” 姜律松开了挤压着前列线的左手,摩挲起了下巴: “这也难怪,安单本来就不是真的酮,如果不是需要这个大元帅的职位,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想拒绝这种潜规则的吧。 嗯. 等等,那以前我提拔的那些女下属,不会也想对我说不吧?” 姜律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让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甩了甩脑袋,将这些自我内耗的想法晃出脑袋,姜律看向已经因为痉挛而虚脱了的胡姬:“阴帝现在在哪里?” “在在临时搭建的阴宫主持大局”胡姬翻着白眼,嘴唇抽搐着回答。 “说了不等于没说么?”姜律使出大荒囚天指不满地指向胡姬:“喂喂喂?我失忆了还记得吗?要我打电话让你告诉我阴宫怎么去么?” “就是.就是” 胡姬话都还没说完,就睡死了过去。 她实在太疲劳了。 虽然姜律因为需要用一只手抠住前列线的原故,动作会受到很大限制,但是他的经验并不是摆设,随随便便就能想到百八十种女性主导的姿势。 所以胡姬要一边被攻伐,一边按照姜律的指令行事,体力上的消耗,和这些新花样带来的精神上的消耗,都不可谓不大。 对此,姜律也是感到无奈。 这胡姬看着很烧,但没想到纯得离谱,仅凭技巧就能让她成这副模样,孩子这是压根没吃过好的啊。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姜宝在身边,是不是都能让她直接投敌了。 摇摇头,他给胡姬盖好了被子,然后离开了房间。 等到姜律出了门,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所在的房间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房屋,而只是一个豪华的大帐篷。 姜律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种行军帐篷自从自己上任以后就取缔了,换成了攻防一体化且机动性更强的房车。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用回了以前的行军帐篷。 “还挺复古的。”姜律评价道:“有种原始人的美。” 再看四周,满满当当全部都是这样的帐篷,只是比起安单的,其他帐篷就很朴素和狭小了,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应该就是很普通的大通铺。 看样子这里就是安单的大本营了。 军营中,到处都是披坚执锐的阴兵,或是站岗,或是巡逻,百米就是一个岗位哨点。 它们普遍都没有一个实体,一具骷髅或者一部分有血肉覆盖的尸体,然后眼睛冒着鬼火,这就算是成了,看上去属实有些草率。 这跟姜律印象中的阴兵形象有很大差别。 这种身体素质,放在以前主动应征自己都是不会要的,为什么这里会到处都是呢? 而且如果说这里是安单的大本营,那么也就相当于是核心程度仅次于阴帝的阴宫的军营,这里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的阴兵质量岂不是更堪忧? 是现在阴兵的待遇变差了? 还是说强兵悍将都在和冥界的战斗中打没了,所以现在剩下的才都是这种品质的阴兵? 不管是那种情况,似乎对于阴间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对于姜律来说是! 感觉有点儿“被赶出冒险者小队后大家发现原来我才是最强勇者”内味儿了。 负责任地讲,姜律是非常乐意于看到离开自己以后阴间的各位过得很不好的。 要知道,合格的前任只有两种,一种是分开后就再也不联系就像是死了一样的前任,还有一种就是分手后过得比自己差的前任了。 只有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才能证明自己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和绝对正确的领导不是吗? 将视线从那些营养不良的阴兵身上移开,姜律又是看向了军营附近的环境。 这里的天空并不像阴间一样灰蒙蒙的,而是偏橙色的暖色调,就像是夕阳要落山时的漫天晚霞。 顺着军营中所空出的行军大道往前看,在距离营地百余米的地方,有一条汹涌奔流着的,望不见边际和对岸的黑色大河。 河上是一座痕迹还很新的石板大桥,一直延伸至橙红色的雾气之中。 看桥上把守着的阴兵,姜律推测,这应当就是阴帝主导修建的用来让军队横跨这条黑色大河的桥梁了。 因为跟宙斯关系很好的缘故,姜律虽然没有来过冥界,但也对其有一些了解。 这条大河的名字叫做阿格龙河,也就是痛苦之河。 痛苦之河上本该有一个满面胡须的船夫,由他将亡灵们摆渡到对岸,可看现在的情况,船夫应该是已经回家休假了。 穿过痛苦之河,就是一片一望无垠的灰色平原。 那被称作真理田园,也叫做长春花之地。 在真理田园内,有一个审判台,被船夫引渡而来的亡灵会在审判台前接受冥界三位判官的审判,决定他们是将前往幸福之所爱丽舍乐园享福,还是被送往痛苦之所塔耳塔洛斯受罚。 这种运行模式其实跟阴间以及地狱都有所类似。 可惜的是姜律当上阴间之主的时候,这种格局就已经形成了,他也不知道是谁抄谁的,亦或是好的设计总是心有灵犀。 不过姜律一直是很骄傲的,在他看来,自己所领导的阴间在某些方面是遥遥领先的。 就比如说冥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长春花,但阴间除了彼岸花,还有姐妹花母女花等等,具有浓郁的人文气息,旅游价值也很高。 不过可惜的是,从军队的帐篷都要复古化这个情况看起来,现在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应该也都没有了。 短暂地回味了一番往昔的峥嵘岁月,姜律又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 结合胡姬所说的,安单是从前线跑回来的这条线索判断,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军营,应该位于战线的后方,现在的战场应该是在真理田园甚至更往前的地方。 而在战争中强大的一方是绝对不会把战场放在本土的,再加上桥都架到人家家门口了,无异于偷人的时候让苦主开门拿拖鞋,所以战况上无疑是阴间更加占据优势。 并且阴间的军队也没有撤走的意思,估计阴帝对于摆平各个宙斯搬来的主神也是相当有自信,对冥界更是势在必得。 所以那些主神大概率也就只是施压,不可能亲自下场,那么现在就只是看冥界能拖多久了。 这些就是姜律从细节中读取到的信息。 哪怕离开了自己的阴间都烂成了这样,结果还是吊着希腊神话世界锤,姜律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遗憾。 叹了口气,姜律也不再多想,还是决定先借用安单的身体见阴帝一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此时的姜律,说不激动是假的。 他被阴帝暗算过一回,面对这个仇人,他没有一刻是不想杀之而后快的,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可现在真要见面了,他反倒有些紧张了。 虽然他清楚这一天早晚会来,但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而他更清楚的一点是,这次的见面他并不能做什么。 尽管现在的身体是安单的,其中蕴含着神仙的力量等待姜律的挖掘,可比起神仙之上的主神,甚至是可能还要超越主神之上的,连当初的自己都在追求着的境界,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想要取巧做掉阴帝,比美国队长单挑做掉灭霸都要难。 所以他的态度也摆得很端正,这次去就是为了看看现在的阴帝是何种层次的对手,完全是为了试探,绝对不会冒险节外生枝。 决定好行动方针之后,姜律叫来一个穿着传令兵标志性轻甲的阴兵,让其去准备座驾。 原本他还因为胡姬的突然宕机而有些烦闷,但是一走出帐篷,看到熟悉的江山,他突然就血脉觉醒了。 没错,他是不知道阴宫在哪里,但是一个好的领导,从来都不需要知道路怎么走,事怎么做,只需要定下一个目标,剩下的安排会做的人就好了。 很快,驱车的车夫就将车开到了姜律面前,然后下车替他打开车门,这才询问:“大元帅,我们去哪?” “阴宫。” “是。” 或许是姜律一直表现得很冷淡,车夫不想触了他的霉头,也或许是因为安单平时就是这副吊样,总之车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敢与他有任何交流,直接驱使着车辇就朝升到了空中,朝着阴宫所在的方向飞去。 因为此时姜律用的是安单这副被药物掏空了的身体,再加上不久之前才有过剧烈消耗,所以竟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车夫叫醒他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天已经黑了,姜律并不知晓这里是否还在冥界。 “到了,大元帅。” 车夫已经打开了车门,恭敬地弯着腰等待姜律下车。 打了个哈欠,姜律抖动着肥肉下了车。 这是一处僻静的院落,看模样应该是阴帝的私人停车场,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模样各异的车辇。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些车看上去都十分的低调,甚至可以说有些老旧,豪华的程度连安单的车都比不上。 在院落尽头,是一条亮着光的通道。 “在这里等我。”姜律吩咐了一声。 车夫点点头,然后上了车,静静等待在车里。 姜律揉了揉脸,打起了精神,然后走进了那条通道。 大约百十步之后,前方豁然开朗。 “难怪叫阴宫,真就是一座宫殿啊。”姜律仰着头啧啧称奇。 不同于安单的帐篷,虽是临时建造的行宫,但阴宫可是货真价实的一砖一瓦盖出来的,并且光看占地面积,更像是一座要塞。 敢建造这种规模的宫殿,看得出阴帝十分自信,这是扎了根就没打算再挪窝了。 姜律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阴宫的正中央,从停车场出来,身旁就是阴帝住所的侧门。 深吸一口气,姜律从侧门走了进去。 只是一门之隔,便是重兵把守。 虽然质量上还是没有比安单大本营中的阴兵高多少,但数量上却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每十步就是一个站岗的阴兵,甚至连房顶上都布置了岗位哨点。 很快,便有哨兵注意到了姜律,立马便有人靠近过来打算引路。 “大元帅,请这边来。” 瞧得出来,安单平时没少被阴帝二进制,这些哨兵甚至都没有问姜律来干嘛的,直接就带路了,这跟会所里面那些个一个眼神就懂的大堂经理有什么区别? 不过姜律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跟着带路的哨兵走了。 七拐八绕一番,姜律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阴帝正在书房办公,不让我们打扰,但如果是您的话,他应该不会怪罪的。”哨兵恭敬地道。 看他的意思,似乎安单平时不用通报就能不请自来。 这也难怪,毕竟是阴帝的老baby。 “嗯”了一声,姜律驱走了哨兵,随后敲响了房门。 随即,屋内便是传来烦躁的责骂声:“不是说了别让人打扰我吗?你们想死吗?” 闻言,姜律不慌不忙地夹起了嗓子。 “阴帝,是我~” 屋内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传出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姜律都还没反应过来,也没看清屋子里是个什么情况,便是被一只大手拽了进去。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已经是一个穿着黑色蕾丝边睡衣,留着与长相有些不相配的八字胡须的带着金丝眼镜,性缩力拉满的年轻男人。 虽然和以前的样子区别很大,但是从骨相和那天然令他厌恶的宿命感,姜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阴帝,那个联合奈亚拉托提普让自己堕入深渊的仇人。 不过,眼下的情况和他想象中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场景有些区别。 只见阴帝摘掉金丝眼镜,淡淡地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能容忍你对我的小小失礼。” “.”姜律的表情像是生吃了一颗柠檬。 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愧是自己的继任者,挺会玩儿啊。 “你”阴帝微微张口。 “我不!” 想到安单的执念,又怕阴帝讲出什么更加不得了的话,姜律直接果断拒绝。 皱了皱眉头,阴帝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完,现在不是闹小情绪的时候,我最近琐事缠身,暂时没有心力再给你交作业了,所以今天就算了吧。” 姜律沉默,露出一个比吃了屎还要恶心的表情。 “那也不!”(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嚯,熟人! 晦气。 实在是晦气。 姜律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上来事情的发展方向就偏离了他的预料。 更加晦气的是,终极试炼并没有因为姜律的“对阴帝说不”而更新,只是在提示后面出现了一个括号,括号里写着2/100。 啊? 噢。 好好好,怨念这么深呢是吧? 姜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完全可以不去拒绝的,只要在谈话中寻找合适的机会拒绝或者反驳100次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这简直比在美少女的白色纯棉袜里发现了一只用过的气球还要恶心。 抬头一看,只见阴帝一脸的无奈,然后便伸手去摘自己的眼镜,脑袋微微一偏,扯开衣领,好像在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草! 姜律急忙补救:“我开玩笑的,不要啊杰哥!” 【3/100】 阴帝一怔,然后缓缓戴回眼睛,眯起眼睛问道:“你叫我什么?” 好在姜律反应迅速:“啊不是我是觉得您是阴间有史以来最伟大最杰出的主宰,所以私下一直叫您杰哥,刚刚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我绝对不是叫其他人的名字,这是我对您的尊称。” “这样啊”听到褒奖的阴帝唇角微微出现一丝向上的弧度,然后问:“那为什么不叫我伟哥?” “哦牛逼。”姜律面无表情地竖起大拇指。 毕竟曾于安单有过负距离接触,阴帝此时也发现了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反常。 他露出一抹疑色:“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我”姜律忍着恶心解释:“最近好像有些内分泌失调,激素可能有点异常,所以情绪上会和平时有点区别,没关系的。” “明白了。”阴帝突然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给你的药你还是有好好吃的。” 姜律只好顺着往下回答:“不!我今天就没吃!” 【4/100】 说完之后,姜律发现阴帝的脸色逐渐严肃,于是他又找补道:“其实我之前每天都吃但是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吃。” 阴帝的表情这才又放松下来。 “不舒服就暂时停一停没关系,不过平时还是要坚持吃的,那些药对你以后有好处。”叮嘱一句后,阴帝重新整理好衣领,奇怪地问道:“那么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来找我交作业,前线上也休战了,你突然来找我做什么?” 姜律呡着嘴,一言不发。 他没想好什么理由才能合情合理地糊弄过去。 见姜律表情紧张地一言不发,阴帝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你是来问关于主神们向我施压的事情吧?” 姜律顿时大喜,这个理由刚好合适。 于是他摇摇头:“不!我其实是来问您打算如何应对主神们的施压。” 【5/100】 阴帝不解:“这不是一回事么?” “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姜律一脸认真。 “好吧。” 阴帝清楚当一个人内分泌失调的时候不止是情绪不稳定,而且说话可能会缺乏逻辑,所以也就没有深究什么。 “说起这个,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你用不着担心,等过完这阵,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用顾及他们。” “我不!”姜律严词拒绝:“不管他们要是影响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6/100】 闻言,阴帝稍作沉默:“我们有什么计划?” “啊?”姜律懵了。 片刻的沉默后,姜律尴尬地道:“进攻冥界的计划啊。” 然后阴帝也懵了:“进攻冥界.有什么计划?” “你问我?” “说的也是。”阴帝陷入沉思:“有什么计划呢?” 这样的反应让姜律摸不着头脑。 一开始他担心会不会阴帝其实和安单说过关于进攻冥界的目的,但因为他不知道,所以还特意用了比较模棱两可的说法。 但谁知道看样子好像阴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进攻冥界。 可是如果没有理由,那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呢? “所以,其实您不会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进攻冥界吧?” “嗯你这么一说.”阴帝眉头紧锁,看上去也是有些苦恼:“感觉好像是一种本能,就像刚出生的孩子不用教也能无师自通地知道该怎么进食,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么做是正确的,所以我就这么做了,从来没有考虑过理由。” 听完,姜律先是认真品味了阴帝的话,而后油然而生一种认同感。 好有道理,我喜欢和女孩子炒菜好像也没有理由。 想到这里,他投去一个认可的坚毅眼神。 “我理解。” “你能理解么?”阴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是赞许地颔首道:“不愧是我认可的大元帅。” 你认可的大元帅? 怕不是你认可的大o帅。 不过姜律终究没有把槽吐出来。 他话锋一转:“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没有理由,那么为什么要为了冥界和主神们作对呢? 当然,我并不是在质疑您不如那些主神,不过他们毕竟都掌握着难以揣测的神力,冒然和他们敌对其实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不是吗? 特别是在我们没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的情况下。” “就是不得不做。”阴帝摇摇头:“因为我认为这就是正确的。” 姜律的心里泛起嘀咕。 这算什么理由,你认为正确就正确了? 魔怔人啊这是。 怎么现在的阴间之主都根本不遵循“正确的,客观的,一阵见血的”三要素原则来做事了? 而不等姜律斟酌措辞,阴帝又自信地继续解释道: “而且我说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自大,因为下场的只不过是一些主神中的破落户,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角色,放在平时,我看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说句不好听的,我不找他们麻烦就该偷着乐了,结果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真是岂有此理。 特别是那个日本神,叫什么天之常立神的,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莫名来气。 据说他还是什么天庭的主神,和我们这边的天庭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小山村,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颜面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句话姜律觉得确实比较中肯。 日本就是个弹丸之地,所谓的国战也就相当于是几个村子打来打去,没有任何含金量。 不过话到嘴边,则又变成了:“不对!” 【7/100】 阴帝挑挑眉:“哪里不对?” “我觉得村子说大了,也就是个院子。” “也没问题。” 阴帝直接就是一整个认可,然后安抚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主神之间,亦有差距,应付这些破落户,并不是什么难事,冥界如今大势已去,没有什么能挡住我们前进的步伐的。” “可是您就能确保届时其他与您同样强大的主神就不会下场吗?”姜律还在质疑:“我们现在攻打的可就是与阴间齐名的冥界,这其中的利害,您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因为我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阴帝也还在坚持。 姜律感觉阴帝在装逼,立正义小子的人设。 对于这个逼,满分十分的话姜律只能给8.5分,因为他现在有1.5语。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觉得他是对的,属于是文化限制了认知层次了。 姜律的最终目的是拨乱反正,把阴帝拉下台,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并不是想看到阴间被彻底搞烂。 外面那些个看上去多少有些疾病和难言之隐的阴兵就已经是一个信号了。 如果等到到时候自己夺回了一切,面对的是一个这样的烂摊子,很难说到底是成功还是一个负担。 “不对,我觉得你必须得认真考虑这一点。”【8/100】 姜律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不再为了隐瞒身份而用敬称: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必须在乎整个阴间。 即便是能成功战胜冥界,也会是惨胜,那么就算其他主神碍于你现在的强大选择了不发声,但到时候也一定会有所行动。 到了那时候可就不是动嘴皮子的事儿了,到时候他们可就成了鹬蚌相争时得利的渔夫了。” 阴帝没有说话,他就这么平静地盯着姜律。 而姜律也没有再刻意表现出畏惧,就这么和他对视起来。 许久,阴帝的眼皮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而后,他的脸上露出轻微的挣扎之色,紧接着突然咧开了嘴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看上去好像十分痛苦。 下一刻,他双手紧紧抱头,弯着腰蹲在了地上。 到了最后,他半跪下,弯曲的脊梁颤抖着,像是要变异了一样。 “什么情况?”姜律被惊得后退两步。 他左右看看,紧张地对阴帝道:“虽然周围没人,但是可不兴碰瓷嗷。” 阴帝还是没有丝毫回应。 姜律又左右看看。 对啊,周围没人啊,我做什么好像没人知道,也没人会阻止。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之前是忌惮阴帝的实力,但是现在他这副模样,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姜律不由自主地动起了杀心。 要不试试? 反正现在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而且既然任务还在跟进,那就说明严格意义上自己还处于灵域之中,有复活币也完全不会有生命危险。 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姜律的双手,逐渐升起了丝丝缕缕黑色的阴气,手边的空间也出现扭曲,恍惚间,隐约有凄厉的哀嚎声和尖叫声从他的双手发出来。 这是安单最强的绝招——用无数阴间罪孽深重之人炼化出的掌中尸国。 虽然安单已经脑死亡,但神格和无数岁月修炼而来的底蕴还在,并没有丝毫损耗。 若是以神仙之阶打出,足以在瞬间让一方大世界失去生机。 用安单的身体借尸还魂的姜律,光凭现在的气势,已经强过了当初在灵域【阴阳邪宗】中见到的姜戒色。 深吸一口气,姜律逐渐靠近了半跪在地,低着头,十分痛苦的阴帝。 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像是把鞭炮点燃后丢进下水道的熊孩子那样决绝,姜律双手交叠,狠狠朝着阴帝的后脑勺拍了下去。 可就在掌中尸国裹挟着滔天怨气要砸在阴帝头上时,姜律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将他的双手硬生生截停在了距离阴帝的脑袋毫厘之间的地方,再也不得寸进。 有诈! 姜律连忙想要收回双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拍不下去,竟是连收都收不回来了。 就像是被卡住一样进退维谷。 “怎么回事” 不等他反应,便是看到阴帝头上的头发开始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脱落,然后他的后脑勺突兀地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既扭曲,又可怖。 细看之下,姜律这才发现它并非是出现在皮肤的表面,而是在皮肤之下。 它似乎想要往外钻,撑的阴帝的头皮凸了起来,这才印出了底下人脸的模样。 见状,姜律忍不住露出一抹骇然之色。 “什么玩意儿?!” 与此同时,阴帝愈发痛苦,身体的颤抖也愈发强烈。 “滚!滚出去!”他突然大吼。 可那张人脸却不停地扭动着。 姜律意识到了什么。 它不是想要出来,是阴帝想要把它挤出来,但是它要留在里面! 现在的情况让姜律越来越看不懂了。 便在这时,那张人脸好像感应到了一皮之隔的姜律。 “帮我,帮我” 一道充满蛊惑的声音蓦然在姜律脑海中响起。 “帮我留下.” “帮我拦住他”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姜律一愣,他感觉这道声音莫名有点耳熟。 或许是察觉到了姜律因为发愣而出现的破绽,那道声音继续蛊惑: “我感觉到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想你会比他更合适阴间之主的位置。 现在,听我的命令,让我回去! 虽然现在还不行,不过之后我会让你成为阴间之主的,我以外神之名向你保证!” 听到关键词,姜律瞬间大惊,他总算是想起这道声音在什么地方听过了。 下意识地,他问道:“哪个外神,是老婆染上性.病那个吗?” “?” 那道声音突然沉寂了,须臾之后,它变得好像要碎了: “怎么他妈的哪都有你?!”(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我背刺我自己 “我来旅游的。”姜律乖巧地回答。 他已经认出来了,这张人脸就是奈亚拉托提普。 不过人脸大概率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化身,就跟被诺登斯封印在幻梦境大深渊的那具化身性质差不多,至于他记得自己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分身之间意识共享吧。 “旅唉.” 奈亚拉托提普欲言又止,叹息声中蕴含了说不出的苦涩。 他们俩就像是网恋奔现一样。 奈亚拉托提普:你跟照片不太一样。 姜律:那我走? 奈亚拉托提普:唉 “所以我想你是不会帮我了。”奈亚拉托提普又接着问道。 或许他是带了一点侥幸心理的吧。 姜律不知道。 他说:“你猜。” “.” 沉默。 姜律之前一直以为,现在的阴帝,那时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梅楠,或许是被奈亚拉托提普给蛊惑了,并且得到了场外援助,这才成功背刺了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奈亚拉托提普采取了更为极端的方式。 他直接控制了阴帝。 至少从此刻阴帝用尽全力想要把奈亚拉托提普的这具化身驱逐出自己的身体来看,情况就是这样的。 “不管你是谁,是怎么夺取了这具身体,我们之前又有过什么恩怨,现在都不重要了。” 奈亚拉托提普突然说道: “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成为阴间之主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是否愿意抓住?” 或许是担心姜律并不清楚阴间之主这个地位的含金量,他还补充道: “你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我相信你对阴间也已经有所了解了,这可是无上的权柄,是在所有被神话覆盖的大世界中,能排进前三的存在。 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看见了,就连冥界都在阴间的远征之下被打得节节败退,我想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了。” 闻言,姜律带着三分自豪三分淡然以及九十四分的变态笑了起来。 这还用你说? 只有我知道阴间的底子有多好。 不过,在那笑容之下,其实更多的是姜律隐而未发的怒火。 阴间之主的位置是什么大白菜么? 用属于我的东西来当筹码,早晚做掉你啊 而看到他笑,奈亚拉托提普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心动了。 毕竟那笑容,就和一个资深罪犯在听到哪里有大活的时候下意识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所以在他看来,事情已经算是成了:“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拒绝。” “嗯,拒绝就好,那么现在你.啊?” 因为笃定姜律会同意,所以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听清姜律说的是什么,便是要吩咐对方帮助自己,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姜律说的是拒绝而不是愿意。 他不理解。 “这种机会你都能放过的啊?”他难以置信地质问。 姜律耸耸肩,没做什么解释。 开玩笑,就没见过有人会拿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来当做筹码交易的。 怎么,我自己的牛至还用你来赋予我打胶的权利? 没道理的。 见状,奈亚拉托提普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不要开玩笑了,没有人会拒绝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的,你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 姜律眨眨眼:“啊我感觉你有点下头了。” 这种说话方式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一些幽默语录,什么“没有人不喜欢看腹肌”、“我不知道你在装什么,你在屏幕那边肯定都流口水了吧”、“你说不想谈恋爱不过只是你没有尝过男人的好罢了”之类的。 乳腺一紧了就是说。 闻言,奈亚拉托提普突然冷笑出声:“我可是还记得跟你说过冥界之战的事情,如果你不是因为有想法,又怎么可能从幻梦境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呢?” 又是经典发言—— 不想和我睡为什么要出来见我? 姜律很少这么评价一个人,但他现在确实觉得奈亚拉托提普多少有些普信了,简直和自己一样令人作呕。 不过对此,他也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小熊摊手道: “严格来说,我其实也不是主动过来的,这都是一场意外。” 人脸依旧狰狞,只不过隐约间出现了一丝思索之色。 “我想起来了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难怪,难怪你不愿意和我合作.”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的。 “你和宙斯是一起的不是吗?你们就是要跟我作对!” “诶?”听他这么一说,姜律也终于想起来了。 当初为了将变化为软泥怪,要爆掉整个星球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奈亚拉托提普带离,宙斯用了自己的身体来当作容器,强行吸纳了他,为此付出了一具分身作为代价。 那个傻逼当时曾经高呼了自己的名字,以宙斯的名义使用了正义的制裁,而奈亚拉托提普显然是听进去了。 现在正在联手主神给被其操控的阴帝施压的又正好是宙斯,那么当初和他在一起的自己,自然也就会被奈亚拉托提普视作敌人了。 他说的不追究过去的恩怨,只是不追究姜律破坏了他和诺登斯之间的博弈,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如果眼下给他添堵的人还是跟姜律有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姜律也意识到没有再装的必要了。 诸天万界,能跟宙斯玩到一起去,还能让他付出这么大代价来帮助的,说实话出了姜律这个出生也就没别人了。 想到这里,姜律不再掩饰:“上次没有和你摊牌,不过现在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可谁知,奈亚拉托提普竟然沉默了。 在一段尴尬的时光之后,他轻描淡写地道:“不就是宙斯或者诺登斯的盟友么?” “啊我是不配拥有姓名吗?” 姜律感觉到有被冒犯。 不过他同时也是有些奇怪。 什么情况,特征都这么明显了还不知道我是谁? 还是说其实他并不知道我和宙斯的关系,所以单纯以为我们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结盟在了一起吗? 比如诺登斯找来的正义的伙伴之类的。 姜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么看来,似乎还能再装一装,多套点话。 在必要的情况下,甚至可以选择帮助奈亚拉托提普继续控制阴帝。 凭借与其短暂的两次接触,姜律便是能看出他是一个底牌和谋算都层出不穷的老阴逼,他并不觉得如果他被逼出阴帝的身体之后会没有其他后手。 如果到时候他又悄悄找到了新的替身,如法炮制,又将阴帝背刺,那么情况就会变得比现在还要糟糕。 因为如今的乱子虽然已经很大了,但是至少姜律已经慢慢掌握了不少信息,如果没有把握一次性摁死他,搞不好前面的功夫就全部白费了,又会出现什么地狱之战,赫尔海姆之战的。 这就像是为了一篇论文准备了很久的参考文献,结果临了了告诉你研究方向变了,新的课题完全用不到那些素材,直接就亏闷了。 所以相比之下,不如维持原样,这样一来至少还不会存在太多信息差,以前的各种准备也能够派上用场。 而且奈亚拉托提普肯定也想不到,拜他所赐现在过得很惨的人会愿意帮助他。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种脑子不正常且没有节操的人。 但恰巧姜律就是。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道: “但是我要说的是,你其实误会了,我和宙斯并不熟,只不过是诺登斯找到了我们,他组局之前我和宙斯都没见过。” 奈亚拉托提普没有说话,更没有作任何评价。 但姜律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已经动摇了。 他似乎已经有点相信了。 这也不怪他单纯,越是聪明和深沉的人,就越是只信任自己。 他们总是会更愿意相信他们自己判断出来的“事实”,特别是当在没有暗示或是其他形式的引导下,从他人的口中听到和自己判断的“事实”相近的内容,他们就会觉得这就是真相。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姜律进一步试探道:“而且我觉得你有点极端了,我说拒绝不是真的拒绝,难道你听不出我是在谈条件吗? 就像是买东西的时候跟老板砍了价,老板不同意,我说不买了然后往外走,难道真的代表我不想要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多挽留我一下的,这个道理就算是小孩子都明白的。” “还有这种操作么。”从来没在菜市场砍过价的奈亚拉托提普发现了新大陆:“所以说,你是为了让我开出更好的条件?” “当然,不然我不远万里从幻梦境跑过来做什么?” 现在姜律又觉得对方好像不是这么普信了,原来人家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呢。 “事到如今不还是老老实实承认了么?”奈亚拉托提普十分油腻地冷哼一声:“那么,除了阴间之主的位置,你还想要什么?” “你不是说暂时还需要阴帝,不能给我阴间之主的位置么? 但是我也不是会老老实实吃你画的饼的牛马,所以我先要冥界,打下来以后一次性付清!” 姜律认真地道: “其实我早看宙斯不顺眼了,我生平最讨厌好色之人,俗话说得好,手离戟把越近,成功离你越远,在我看来,宙斯这辈子注定无法获得什么比较巨大的成就。 所以当初我作为雇佣兵,按照诺登斯的委托封印了你的分身之后,我就和他闹掰了,而我又是一个比较记仇的人,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想要利用冥界距离天界最近这个点,狠狠报复他。 我直接一手野兵营,把主堡盖在他门口,他肯定受不了的!” 奈亚拉托提普稍作沉默:“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啊什么这都不行吗?那你自生自灭吧,小气鬼。”姜律开始无理取闹。 此时阴帝的头皮已经出现了一些开裂,灰色的雾气正在从中逐渐开始逸散出来,姜律相信,再过不久奈亚拉托提普就会被阴帝逼出体外。 在这节骨眼上,姜律不相信他不急。 而只要他答应了这个略显贪心的条件,自然也会以为姜律是一个贪得无厌好掌控的人。 并且有了利益绑定,他就会有更多的安全感,也就会更加放心。 但奈亚拉托提普的回答却是打破了姜律的小算盘。 “我不是不想答应你,准确地说,是我做不到。”奈亚拉托提普平静地说道:“我从不会答应别人我做不到的事,你换一个条件。” “为什么?” “因为进攻冥界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奈亚拉托提普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只用知道,我对冥界没有任何兴趣,我劝你也不要动什么心思,因为很快那里就会成为一片废土。 会有数不清的神血洒在那里,不止是来自冥界和阴间的尸体,将会堆满那里。” “吓唬我?”姜律故意表现得色厉内荏,将一个小人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大可以试一试。”奈亚拉托提普依旧选择当一个谜语人:“不过代价是用原本可以成为阴间之主的机会来当赌注。” “啧”姜律咋舌。 虽然没有说,但是姜律隐隐能够猜到,所谓是手段不是目的,或许是为了以此为导火索,就像萨拉热窝事件一样,挑起更大的战争。 说不定这会是以诸天万界为棋盘的一场大棋。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不凑热闹的理由了。 此时的姜律,庆幸于自己来到了这里。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他就没有机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入局了。 想到这里,姜律直接问道: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帮你?” “你是个聪明人,你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你不打算帮我,当我从他的身体里出来的时候,会赶在离开寻找下一个宿主之前杀死你。” “别废话。”姜律不以为意地道:“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将手按在他的脑门,然后放松对身体的掌控,我会借用并主导你的力量对抗他,真是没想到,他有一天也能成长到能跟我分庭抗礼的地步。” 说着,奈亚拉托提普不只是自嘲还是不屑地笑了起来。 姜律默不作声,只是在那股禁锢着他双手的力量消失之后,按照他说的将手放在了阴帝的脑门上。 但他也留了一手,准备随时使用物品栏中的复活币,防止对方出尔反尔对自己不利。 而就在他将手放上去的一瞬间,阴帝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怒视着姜律。 再下一刻,姜律听到了他说出了一句充满讽刺性的话。 “你这个叛徒!”(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精神领域 事实上,从姜律尝试想要看看能不能趁着阴帝入魔的时候干掉他的时候,阴帝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轨。 但是那时他的所有精力全部被用来对抗奈亚拉托提普了,根本没有余力来处理姜律。 不过他倒是也用不着专门处理,因为就算是借用了安单的身体,能够动用主神之下最强的神仙之力,但姜律还是连阴帝的防都破不了。 那如同沼泽一般让他进退维谷的阻力,其实就是安单被动的护体罡气。 就这玩意儿,已经足够挡住安单无往而不利的掌中尸国了。 可他虽然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上,但也分出了一部份注意力在姜律身上,想要看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只可惜奈亚拉托提普和姜律的对话全部都是通过外神特殊的精神沟通进行的,所以阴帝并不知晓在刚刚短暂的时间中,两人已经达成了合作。 他依旧想当然地以为,姜律只是在尝试弑君。 因此,在护体罡气莫名消失之后,看到姜律把目标从自己的后脑转移到脑门上的时候,他明显地慌了。 他害怕自己会遇到那件他再熟悉不过的事。 只不过当初的加害者,这次变成了受害者。 啊我觉得你不大有资格说这句话吧. 姜律这么想着,完全被他的话逗乐了。 靠着当叛徒上位的人,现在反过来指责别人是叛徒,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幽默了。 此时的姜律,甚至都生不起气来,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因为他已经对其失望放弃到了懒得去追究对错了。 他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顺从他呢? 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姜律便是把手按在了阴帝的脑门上。 不过眨眼的时间,姜律便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轻,似乎在轻轻往上飘。 低头一看,他甚至能看到安单的身体。 那肥大的脑袋正面容呆滞地流着哈喇子。 一旁阴帝的身躯也不再颤抖。 一切都像是定格了一样,过上许久才会刷新一下,出现细微到了极致的变动。 “这是精神领域。”姜律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回头看去,一个瘦弱的男孩正抬着头,呲着牙对着自己笑。 “精神领域是游离于现实和虚幻中的交界地带,是只有我们一族能够掌控的领域。 刚刚其实就是我一直在和你说话,不过你看不见我,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应允,你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奈亚拉托提普.”姜律缓缓念出这个名字。 小男孩表情和善地道:“现在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朋友,不用叫我的全名,为了表示亲近,我准许你叫我奈亚。” 姜律试图从他的和善下看出他的虚伪,不过并没有成功。 姜律十分确定这是对方的伪善,可对方伪装得实在太好,尽管他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想要去找到随便一个可疑的点,但始终一无所获。 很难想象若是对其没有丝毫了解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究竟会被耍成什么样。 这时,奈亚拉托提普又突然道:“不过,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外强中干,精神羸弱的人,可你精神的模样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什么?”姜律有些奇怪。 “自己看看吧。”奈亚拉托提普不知从哪掏出一块镜子,放到了姜律的面前。 很难描述姜律眼中看到了什么。 硬要说的话,那是一团神圣的秽物。 说它是秽物,是因为它的外形就像是诸天万界中所有最令人心生反感和恐惧的事物的集合体,正滴落着黏液的触手,密集的复眼,深渊似的充满小齿的口腔,斑点和窟窿共存的皮肤,皮肤上漆黑色的倒钩绒毛,以及外露的骨骼等等,成分十分复杂。 再强大的想象力似乎也无法想象出这些元素是如何扭曲而和谐地存在于同一个个体之上的。 而如此离奇的秽物,在其表面却又散发着圣洁的微光,在其照耀下,能够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和救赎感,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只是一尊长得有些丑陋的善神。 “我很好奇。”奈亚拉托问道:“你的精神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是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姜律抬起触手,摩擦着自己头顶的腔体:“我到底是被什么污染了呢.” “这一点我需要跟你声明一下。”奈亚拉托提普纠正道:“精神的模样是不会被外界所影响的,外界的影响只能左右你的情绪,对精神造成的扭曲是短暂且微乎其微的,你的精神长成这样,说明你本来就是这样复杂的人,啊,等等,这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吧,我甚至差点以为看到了我的族人。” “.” 妈的你说话好戟把伤人啊。 姜律沉默了片刻,低头看了一眼阴帝那已经变得灰蒙蒙的头顶,转移话题道:“那么,奈亚,你让我来总不会是为了闲聊的吧,瞧啊,你的本体就快要被挤出来了。” 奈亚拉托提普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 “嗯,说得也是,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他点点头,踮着脚拍了拍姜律的肩膀,然后朝着下方的阴帝飘去: “跟我来。” 说着,他带着姜律进入了阴帝的精神世界,这里也是他和阴帝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战场。 姜律本以为会看到奈亚拉托提普和阴帝在这片精神世界中大打出手的场面,可是并没有,他只看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以及岸边的一艘小船。 “上去吧。” 奈亚拉托提普说道,然后一下子跳了上去。 船被他踩得剧烈晃动起来,他张开双臂尽力保持着平衡,直到小船重新平复下来。 姜律也有样学样地跳了上去。 不过此刻的他并非是人形,精神形态的他比人类臃肿许多,小船并不能容纳下他身体的所有部分,还有相当一部分都被挤在了船舱外,垂在了河流之上。 “往中间一点坐,船会翻的。”奈亚拉托提普提醒道。 于是姜律只好往前挪了挪,坐到了小船正中心。 然后奈亚拉托提普便站到了船头,然后划动起了船桨。 “这是要做什么?”姜律不解:“你不是让我帮你打破平衡,阻止他把你排出体外么?”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并不喜欢排出这个词。” 奈亚拉托提普叹了口气: “如果光是精神领域的博弈,一百个他也并非是我的对手,不过问题并不是出在这上面,而是他的精神长河出现了异变,生出了执念。 执念是没有意识可言的东西,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无法受到控制,而也正是这样不稳定的事物,却反而能破坏精神领域的稳定,让我的掌控出现裂痕。 我本应早就排除了所有潜在的威胁,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这最棘手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我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抹除掉执念,但偏偏只有一种方法是能够在不毁掉他的前提下达成的,而这种方法需要他人的帮助,所以我才不得不求助于你。”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姜律问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执念诞生的原因。” 奈亚拉托提普回答: “而你要做的,则是在精神长河中,抽取出所有可能与执念相关的他的所有过往,然后进行篡改。 不过你要注意,这不仅仅只是篡改记忆,精神领域中没有时间,所以精神长河的变动是会影响到现实的。 你的任何一个改变,其实决定的都是他实打实做过和经历过的事,相当于你站在现在的时间节点,却可以改变他过去的任何一个决定,通过他改变整个世界的过去。 所以任何一个轻微的变动,都会造成他人生轨迹的变动。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千年前种下的一棵树,都有可能让一千年后在树下避雨的人被雷劈死。” 姜律大概明白了:“等于是让我改变过去,影响未来?” “是的。” 听奈亚拉托提普说得轻描淡写,但姜律却是能体会到其中的凶险。 诸天万界的主神之中,就没有能真正意义上能掌控时间的。 就算有,也只是能在短程内进行小范围变动的能力。 例如姜律用今天的邪神左手打昨天的胶,其实已经算是非常逆天的能力了,虽然伤害性不大,但却是许多主神都做不到的事。 终其原因,就是因为时间是碰都碰不得的禁地。 作为衡量一切运动和变化的唯一尺度,时间如果出现了问题,那么在它衡量下的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甚至因此出现崩坏。 可听奈亚拉托提普说起来,却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让姜律莫名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尽管不是直接逆转时间改变过去,但奈亚拉托提普却能通过精神领域影响一个人,间接做到改变过去,虽然过程有些麻烦,但这也与玩弄时间无异了。 再加上他说精神领域是只有他们的族人能够控制的领域,这就说明外神或多或少都有着能够影响时间的能力,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可怕了。 “这技术难度也太高了吧?” 姜律隐藏起了内心的惊骇,装出一副嫌麻烦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个呢,让我划船就好了。” “我也很想这么做,不过很遗憾的是,这行不通。”奈亚拉托提普无奈道:“一直以来这么做的人都是我,所以在执念诞生的前提下,若是我继续这么做,那不仅不能消除执念,反而会让其应激,变本加厉。” “但是我担心我搞出事来啊,万一要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那不是可能会弄出大乱子?”姜律是真的有点怕了。 哪怕嚣张如他,也不敢轻易玩弄时间。 “没有关系,你的所有操作我这里都能看到,我会告诉你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的。 而且就算失误了也没关系,他的执念多半出现在他成为主神之前,那时的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影响到大局,不可能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现在的当务之急只是让他重新回到我的控制之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说。” 奈亚拉托提普鼓励道。 “行吧。” 姜律现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他开始按照奈亚拉托提普说的那样,从阴帝的精神长河中拾取他过往的碎片。 这些碎片就像是一带带胶卷,记录着阴帝从出生开始的所有经历。 虽然同样是阴间之主,可他没有姜律的天赋异禀,也没有姜律的英年早萎。 他出生在阴间的一个普通家庭,就跟所有阴间人一样,平凡地成长着,渴望通过努力的修炼,能够考上一个一生衣食无忧的职位。 他从小就是一个十分有正义感的人,梦想就是成为审判处的一名判官,去审判那些在阳间死亡后,因为有罪而被送到阴间来受罚的灵魂。 靠着坚持不懈的毅力,他终于在三百岁那年修炼成仙,成为了一名最低级的鬼仙,得到了进入审判处实习的机会。 这跟姜律三十岁就开始冲击主神的天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可他的优点就在于,从不与他人去对比什么,总是满足于现阶段的一切。 达到了期望的他,也不过分地奢求什么,唯一的愿景也就是早日转正,希望能够成为一名公正的判官。 也就在他三百五十岁转正的那一年,姜律也证道了主神,并且以绝对的优势——阴间近乎百分之九十的支持率,成为了新一任阴间之主。 所有流程公平公正公开,那时的他是名副其实的王者。 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支持他,当然是因为那时的姜律还没有治好阳痿,醉心于修炼,从不沾染酒色财气。 在所有人看来,他都是一个眼中只有修炼的人。 人狠话不多,这正是阴间需要的领袖。 而在大多数人看来,一方面优秀的人,一定同样有优秀的其他方面。 所以所有的美德,不管有还是没有,都被人们一股脑地加在了他的身上。 姜律就这么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塑造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那时还是判官的阴帝也投了支持的选票,他相信姜律会成为带领阴间走向强盛和正义。 阴帝相信,姜律不同于天庭神仙的伪善,也不同于阳间凡人的愚昧,他短暂的修炼生涯所传递出的只有五个字——绝对的存粹。 这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然而,这也成为了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阴帝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他视作榜样和标杆的高大的人,私底下那是烟酒都来啊!(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阴帝这一生,如履薄冰 阴帝正式入职的第一天。 那时的他尚未意识到,原来代表着绝对公平的审判处,其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他只感到十分激动,激动于他所期待的生活终于到来了。 转正之后,自己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一个能以最客观最公正的角度,去审判那些恶人。 或许在阳间时他们没有因为自己做的恶受到制裁,甚至有的还寿终正寝,可只要他在,就会让他们在阴间得到应有的惩罚,伸张正义。 这触手可及的美妙让他这个平时表面温和实则内心严肃理性的人都不免变得飘飘然起来,内心躁动不已,渴望马上就开始自己的第一次审判。 但就在他穿上判官的制服,快乐到达最顶峰的时候,一个噩耗却犹如晴天霹雳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他在失神过后,便面容呆滞地问主判官: “为什么.大人,你是在开玩笑吧?什么叫从今天开始取销审判?” “我哪有功夫跟你开玩笑,这都是上面的意思。” 主判官掏着耳朵,一脸的无所谓: “阴主发话了,反正能被送到审判处的都是有罪的,所以从第一层地狱到第十八层地狱全部都地狱游安排一遍就好了。 所以我们以后也不用审判什么了,主要工作就是合理安排那些鬼魂的受刑时间,务必做到每个地狱都能通畅运转,万万不能出现某个地狱很拥挤但其他地狱很空闲的情况。 哦对了,听说你在当上判官之前,在每个地狱都工作过一段时间,正好给我提供点参考意见,我打算给每个鬼魂安排一个编号,然后实行地狱限号,让他们错峰受刑,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能这么草率?”阴帝对此表示不理解:“诚然他们都是有罪的,但每个人的罪有轻有重,根据他们的罪孽为他们量刑,给出合理的审判,这不就是我们判官的职责所在吗?” “啊,以前是这样没错啦,不过从今天开始就是老黄历了。” 主判官耐心解释道: “阴主说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再小的恶,如果不及时加以制止,也是会演变成更大的恶的。 他今天敢在街上随地大小便,明天就有可能把路人的脑袋拧下来,很可怕的。” “可是受完刑他们就要进入六道轮回了,制止还有意义吗?”阴帝据理力争:“他们的恶到这里就到尽头了啊。” “非也非也。” 主判官摇摇头: “那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很善良,有的人就是天生坏种呢? 阴主觉得,那些天生坏种就是因为在阴间受的罚不够,他们不知道悔改,所以出狱以后反而变本加厉。 人之初,性本善恶都是伪命题,这都取决于他们在阴间有没有好好改造。 已经悔改的人,给他们再多刑法他们也觉得不够赎罪,甘之如饴,并没有什么大碍。 反倒是光凭罪行定责的那些人,说不定还不知悔改,对于这种人,就是要严打才行。 综上所述,刑罚就是多多益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主判官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卷宗一册册扔进一旁的火盆焚烧,同时念叨着:“以后这些东西就没有用咯。” “感觉.好像有点道理。”阴帝一时间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再说了,你不信我还不信阴主么?他可是众望所归,听他的准没错。” 主判官若有深意地劝解道: “我说这些你现在可能不懂,毕竟你刚刚转正嘛,不过没关系,年轻人锻炼的机会是很多的,等到以后你就明白了。 而且我要不是看你是可造之才,我才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呢,你得好好记住我的话,知道我对你的好,你以后才不会吃亏,懂?” “这好吧。”阴帝只好点点头:“多谢主判官栽培。” “去吧。” 就这么着,阴帝好不容易从地狱中监督鬼魂受刑情况的狱官调到审判处成为正式判官,却发现干的工作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职位高了,工作环境更轻松了,待遇也更好了,靠着自己能让父母在亲戚面前抬起头来了,可他就是终日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时常想说服自己,阴主姜律不会错,这同样是某种意义上的绝对的公平,但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真正地去相信和践行。 本能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而真正让他无比清晰地确认,自己的理念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阴主姜律的事,发生在很多年之后,当初那个看好他的主判官卸任,而他接任成为新的主判官的时候. 跟在主判官身边这么多年,让他早就学会了圆滑处事,隐藏起自己的锋芒。 在许多事情上,他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也不代表他失去了自己的气节。 即便时常受到那些得过且过的同事的孤立,即便偶然跟朋友的酒后倾诉受到冷嘲热讽,即便拼搏多年依然形单影只,但他还是挺了过来,并坚守着初心。 表面的合群和与光同尘并非妥协。 他隐忍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他想要改变他认为的不合理。 可是,即便是已经成为了主判官,他也无法对已经施行了多年的阴间制度造成影响,就如同当年的主判官,面对姜律的一条指令,除了照做别无他法,甚至还要说服他那些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下属。 阴帝时常在想,会不会主判官早就明白姜律颁布的律令的确有些极端,他只是人在其位,身不由己。 所以在他看来,唯一改变的方式,就是找到姜律本人。 于是上任的第一天,他就离开了审判处,来到了姜律的行宫,被姜律称为总公司的地方。 这些年来,他并不是没有来过阴间总公司,不过每一次来,他都会惊叹于总部的奢华,更会惊叹于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的肉眼可见的崭新变化。 这当然得益于姜律。 这么多年之后,阴帝都混成了主判官,更不用说天赋异禀的他了。 在他的带领下,阴间很快就从天庭的阴影下脱离了出来,不仅不再是天庭的下属单位,甚至还倒反天罡,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天帝都心甘情愿叫他姜哥。 除此之外,不管是谁,只要是他看不顺眼地就会去碰一碰,除了上帝、宙斯、奥丁以及九柱神这些个有些年份的硬茬子,在座的各位主神都被他揍过了一遍。 不过他并不是单纯的暴君,还非常懂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 摆脱了阳痿之苦的他,玩得比谁都要花,所以揍过那些主神之后,会在人家的地盘上邀请人家玩游戏,强行不打不相识。 打又打不过,那姜律给面子他们也自然只能接着了。 这就营造出了一种,阴间和所有神话诸天关系都十分密切的景象。 而不管最开始是不是假象,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成功靠着不打不相识相互之间建立了利益往来,那假象也就变成真相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阴间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万国之国,绝对的核心,强盛的程度自然不用多说。 想着这些,阴帝一边惊叹于总部又翻修得更大了,一边乘上了电梯。 他向姜律的秘书说明自己想见姜律的来意之后,那名身材火辣,穿着ol装,始终保持着微笑的女秘书让阴帝稍等,安排给他一个坐处后,便坐回了工位继续办公。 这秘书面容姣好,倾国倾城,即使是阴帝这样那时还很正经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可他左等右等,也始终没能等到姜律。 带着局促和不安,他鼓起勇气再次找到了那名秘书。 “请问阴主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应该还在接待希腊那边的来宾,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秘书挂着微笑,解释过后又提醒道: “对了,还有阴主他并不喜欢别人叫他阴主,如果你见到他,记得改一改称呼,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姜总。” “啊,好”阴帝应和之后问道:“不过你刚刚说他在接待希腊的来宾?这是怎么回事?” “诶?我刚刚没有说吗?”秘书歉意地笑笑:“姜总他最近和宙斯,那位希腊的主神交上了朋友,这次宙斯专门过来访问,谈论建交的事宜。” “啊,明白了”阴帝遗憾地点点头:“那么我明天再过来吧。” “明天也没有时间噢,两位大人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都已经安排满了。”秘书回答。 “这” 或许是看出了阴帝的为难,秘书询问:“请问审判处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嗯是很重要没错,不过可以再等一等的。” “没关系噢。”秘书拿起电话:“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以直接帮你沟通的,姜总他脾气很好的,而且也很关心阴间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会不满的啦。” “那好吧,麻烦你了。”阴帝应了下来。 一通电话很快结束,秘书直接将一个地址告诉给阴帝,说姜律在那里等他。 直到这时,他还觉得姜律是一个很尽责的领袖,始终挂念着下面,自己一个岌岌无名,在各路仙神中完全排不上名号的人,在没有说明来意的前提下找他他都欣然应允,这种好领导去哪里找? 可等到他来到地址所在的地方时,整个人却一下子傻住了。 守在门口的侍从刚帮他推开门,他就看到两个蒙着眼睛的男人正赤着上身,在宫殿中间横冲直撞,在他们的周边,则是十数个衣不蔽体的角色美人。 她们每一个都美得不可方物,各有特点,不似人间应有之人,比起之前那让他都为之惊艳的女秘书也只强不弱。 但这些他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绝色美人,此时却只充当着玩伴和花瓶的角色,被中心那两人左拥右抱。 隐约间,他听到了娇笑声和惊呼声之间的那两人的对话。 “怎么说?好玩吧?” “好玩!我幸好没带赫拉过来,不然肯定就错过了,这些玩法你都是怎么想到的啊?” “桀桀桀,都是老祖宗的智慧啊,我只能说这是纣王青春版。” “哦?那么在哪里能玩到正式版呢?” “正式版?你属实有点看不起哥们儿了,一会儿哥们直接带你玩加强版!promax!” “好好好哈哈哈哈。” 阴帝的眉头逐渐紧锁在了一起。 这.跟他以前看过的人前的阴主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犹豫着靠近过去,阴帝小声开口:“阴姜总?” “嗯?”姜律摘掉眼罩,看了一圈,然后才看到被绝色们挡在了外围,只露出了半边脸的阴帝:“嚯哟?你就是新上任的主判官啊,怎么比我这些好妹妹还长得矮啊?” “呃属下天生个子不高。”阴帝尴尬道。 “你们让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主判官说。”姜律让绝色们站至两旁,然后向阴帝走来,顺便还摸了几把大腿,惹得绝色们娇嗔出声。 宙斯也摘下了眼罩,好奇地问道:“什么情况?一起玩的吗?” “不是。”姜律摇摇头:“你不是总说我不干正事儿吗?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我给你表演一下。” “玩的时候都不忘工作。”宙斯认可地竖起大拇指:“高。” 这话听得阴帝心里微微有些不大舒服。 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姜律表现的工具。 但他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老老实实将早就准备好的改革措施说了出来。 姜律揉着下巴:“这不又改回去了么?” “还是有改良的,您听我说” 可阴帝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律打断:“否了,我安排好的事情你老老实实办就好了,我用得着你动小脑筋吗?而且就算你说得再有道理,现在改回去算怎么回事?证明我以前都是错的?没道理的。” “可是.” 阴帝焦急,正要解释,便是注意到角色中有几人有些眼熟。 “她们.她们是.”(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偏执的正义 阴帝认出了她们。 她们都是本该通过审判处进入地狱受刑的囚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出了阴帝的疑惑,姜律问道:“你认识她们?” “她们.”阴帝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因为他不清楚姜律是否知情,所以不确定他要是如实到来会不会引得姜律的不悦,甚至说会不会犯什么忌讳。 因此他就只是含胡不清地回答道:“有些眼熟,从魂魄的特征来看,看着像我以前经手过的鬼魂,不过我也不大确定。” 从阳间送来的鬼魂,都是没有实体的,只有修炼有成,至少结出了金丹的人死后才能拥有阳间的形态。 此时的这几个供姜律玩乐的绝色,模样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止拥有了实体,竟然还如此美貌,不过不管如何变化,魂魄的弧光都是不会变的,干了这么多年判官的阴帝,自然不会认错。 所以虽然嘴上说不大确定,但其实没有人比他更加确定,她们就是现在应该在地狱遭受酷刑的犯人。 听着阴帝的话,姜律稍作回忆,然后便是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么说来,这倒确实是你老上司给我送来的,是说他从哪找到的这些个美人,原来是牢妹啊。” 阴帝没想到姜律竟然毫不避讳,一时间也尴尬得愣在了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些人居然还是他一直敬重的,那个教了他很多的老上司送来的,这让他对其的滤镜一下子破碎了,心中满是失望与苦涩。 好在一旁的宙斯正好开口与姜律对话,转移了后者的注意力。 “这么说这几个都是有案底在身上的啊?” “好像是。”姜律点点头,解释道:“能下地狱的,多半都是在阳间整出过大活的狠人,保底都是带着主观恶意上的致人重伤,所以你别看她们现在这样,搞不好都是蛇蝎美人啊。” 宙斯闻言大喜,然后凑近姜律的身边耳语了一番。 姜律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赞许地轻轻颔首。 这看得阴帝是一头雾水。 待到宙斯耳语完毕,姜律朝那几个绝色挥挥手:“去,去后面的房间准备一下,我们俩一会儿亲自考察一下你们是犯了什么大事儿下来的,有什么需要跟我的秘书说,务必重现一下。” 几个绝色面面相觑,但迫于姜律的压力,也只好应和:“是。” 阴帝一怔。 难道说.阴主他准备审判这些本该受刑的犯人,拨乱反正吗? 这让他原本苦涩的内心有了一丝丝慰藉,虽然老上司不是个东西,背地里做出这种为了讨好阴主践踏规则和正义的事情来,但至少阴主是明君。 他不止敢于承认自己属下的过错,甚至还要亲自纠正。 想到这里,他有些激动地问姜律:“阴姜总,我需要一起去吗?” 可姜律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反问一句:“你去做什么?” “啊?”阴帝一时间有些不解。 我去做什么?我就擅长这个啊. 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姜律便有些不耐烦地吩咐道:“算了,你实在不想走就在这里等着吧。” 直到看着姜律离去的背影,阴帝这才奇怪地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阴帝都等得有些犯困了,这才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以及那丝毫不压低音量的对话声。 “你那个犯什么事儿了?”这是姜律的声音。 “毒杀亲夫,然后通奸。”宙斯有些遗憾地道:“不是我说,她配的毒药有点糊嗓子,而且我一个人还要分饰两角,累死了,对了你呢?” “我那个就厉害了。”姜律回答:“那是一个女s,非常会调教,她经常在晚上的街上诱拐喝醉了酒的男人绑到家施虐后杀害,以满足她那变态的癖好。” “那这么说你岂不是可以坐着什么都不动?”宙斯羡慕地道:“运气真好啊。” “还是动了几下的。”姜律反驳道:“活也就一般,所以后面我教了她一下怎么当s,她直接就泪目了。” “啊最好泪的是目。” “总之先休息一下,还有两个没审呢。” “这种玩法又叫什么啊?” “角色扮演。” 阴帝木讷地看着两人,此时他们正一边朝大厅走来,一边提着裤腰剔牙。 而看到阴帝还没走,姜律也是有些诧异:“啊你还没走啊。” 事到如今,阴帝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谓的审问,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审问,他所在乎的规则和正义,在姜律的眼里根本就一点儿也不重要。 明明是罪孽,在对方那里却成为了享乐的工具,助兴的道具。 这让阴帝几乎道心崩溃。 原来阴间之主竟然是这样的人? 昏君!昏君啊! 想到这里,阴帝清楚,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不管再如何进谏也没有丝毫作用,正如姜律说的那样,哪怕他再有道理,对方也不会因此改变过去不合理的制度。 因为在对方的眼里,自己的面子和喜好才是高于一切的事。 以前他一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直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原来阴间的根就烂了,所以这样的阴间,绝不会再有正义可言。 只要符合利益就能肆意妄为,抛弃一切,这样的理念,阴帝万万无法接受。 深吸一口气,他压抑着愤懑向姜律平静地行礼:“那么,姜总,我先告退了。” 姜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他转身离去,而还未走出姜律建造的这酒池肉林,便是听到宙斯和姜律竟是开始结算画面了。 “原来牢妹这么好玩,下次你到我哪里,我一定带你去冥界看一看,比起你们这里的含蓄,我们那边还要奔放得多。” “包变态吗?” “包的!” 阴帝顿住了脚步。 他不免有些感到悲哀。 冥界 原来世界的另一端,也同样是这样烂掉了么? 阴帝离开了姜律的酒池肉林。 在此之后,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为自己不能侍奉明君而扼腕叹息,为自己不能实现抱负,贯彻自己心中的正义感到郁郁寡欢。 每当夜深人静,阴帝便借酒消愁。 “我不能让阴间被笼罩在这虚假的美好之中。” 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在他看来,如今享受着的这些福利,都是靠姜律用不正当的手段换取来的。 这听起来有些极端,不过阴帝就是这样的人,他宁可什么也没有,也不愿意靠着出卖灵魂去求得利益。 而且他不止是这么要求自己,他同样要以这样的标准要求他人。 在他看来,阴间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姜律让他们变得肮脏,他是唯一的那个救世主。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 姜律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整个阴间之上,再加上因为他的存在,阴间才能变得如此繁荣,所以就算是想要揭露他丑恶的嘴脸,也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 因此,他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厌恶,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边继续当好自己的主判官,一边悄悄苦修。 他渴望着通过自己的苦修,能够有机会成为主神,从而赶上姜律,在千年之后下一次大选之中击败他,成为新的阴间之主,然后让一切回到正轨。 就这么着,他一直在隐忍。 为了不暴露实力,他始终表现得十分平庸,哪怕他已经成功晋升至神仙之境,向着主神之境冲击,也还假装自己仍是人仙之境,勤勤恳恳地做着主判官该做的事。 而数百年来,姜律的活儿越整越大,习惯于霸道的他,虽明面上还是万国之君,但私底下却已经让不少其他世界的神明们怨声载道了。 阴帝对此早有预料,他从头到尾就一直笃定着,姜律这么玩儿下去迟早会出事。 将工作和修炼之外的所有心思全部都用在观察世界局势的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机会似乎就要来了。 他又等了百余年,他在无一人察觉的情况下,成功晋升到了主神之境。 这本该是能够让他欣喜若狂的事,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成为主神之后,他才明白了并非所有主神都拥有着相仿的力量,主神之间亦有差距,而天赋本就平平的他,即使是靠着近千年来的苦修,还战略性卧薪尝胆般地享受过主判官的福利成就了主神,却也是最差的那一档。 靠着硬实力,他还是差了姜律一大截。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上一任阴间之主会被姜律轻松从实力和人气上全方位碾压。 本以为是因为姜律年轻,占了优势,可事实却是,刚成就主神的姜律就是能吊打成为主神千年的普通主神。 而此时的他,也只不过与那时的老阴主实力相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姜律又怎么可能不进步,这样算来,差距不是更大吗? 无奈之下,阴帝只好放弃了硬拼这条路,转而寻觅起了其他能够提供帮助的方法。 例如毒药。 当然,对于姜律来说,这不算是阴招,即便是毒药,在阴帝看来,也该被称作正当且更加高效的手段。 他又花了很长时间,遍访诸天万界,终于在一处远古的遗迹发现了一种奇异的巫毒。 那是连主神都能杀死的猛毒! 不过阴帝并没有指望靠这个就能杀死姜律,他只希望能够借此削弱一下他,将两人的理论战力拉到同一个水平线。 他断定,这些年来的酒色侵蚀,早就掏空了姜律的身体,并且他站到顶端之后便疏于修炼,身子骨恐怕本就已经生了锈,这样一来,就是从来都不曾懈怠过的自己能占得上风了。 很快,他就迎来了真正的机会。 姜律和宙斯打着访问各界的由头外出自驾游,离开了阴间,只留下了一具分身镇守。 而已经混出无欲无求的阴间老人人设,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姜律的阴帝自然知道,他的一气化三清并不完整,分身只有本体一部分的效能不说,还与本体有着密切的连接,实在是下毒的不二选择。 只要通过分身让他的本体受到反噬,那么自己就有很大胜算能够推翻姜律。 而姜律的自负也在无形之中帮了他大忙。 身居高位已久,且对手下除了时常骚扰之外待遇都很好的姜律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想不开要和他作对,因此完全就是一整个不设防。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很快便是落入了阴帝的圈套,然后一切就是物是人非了。 再然后,夺得了阴间之主位置的阴帝便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阴间,在花费漫长岁月拨乱反正,想办法逼走那些姜律的死忠,成功将阴间一切都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并在彻底重新整合阴间后不久,阴帝就开始谋划起了进攻冥界的事情。 姜律已经栽了,宙斯还会远么? 先攻下你的游乐场,然后从冥界直取奥林匹斯山! 很讽刺的是,虽然阴帝一直对姜律嗤之以鼻,可是他的一切谋划,却又是依赖着那些年来姜律打下的江山。 不过这些就跟姜律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从他的视角来看,后面的就是他转生之后的事情了。 若非姜律在阴帝的精神长河中看到这里,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背刺。 可是尽管知道了阴帝背刺自己的真实原因是源于他那偏执到了极点的正义感,但他还是想不通一件事。 那就是在他记忆中的整个过程,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奈亚拉托提普的身影。 可如果阴帝就从来没有接触过奈亚拉托提普,那么后者又是如何进入他的身体,又是如何控制他的呢?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影响的呢? 便在他思考的时候,船头的奈亚拉托提普了然道: “我明白了,他的执念就是正义感,这份执念被你和他说的那句,征战会让阴间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热给激发了出来,他想要进攻冥界的意志和这份执念起了冲突。 毕竟是主神,靠着这精神中的冲突,让他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气运之子 听到奈亚拉托提普不经意间的话,姜律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的意思难道是说. 阴帝是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也就代表着,阴帝并非是与其合谋才做出这些事情来的,而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地引导了。 可是什么时候? 趁着奈亚拉托提普正在思考该怎么消除这部份执念的时候,姜律装作好奇的熊孩子那样,重新开始在阴帝的记忆中翻翻找找起来。 可是他活过的岁月实在太过漫长,记忆的量也太过庞大,这让姜律一时间无从下手。 不过,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一点。 现在他是什么时候被奈亚拉托提普影响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如何被影响的。 顺理成章的,姜律想到了奈亚拉托提普向他简要描述的精神领域夸张的能力—— 通过对记忆进行干预,让果变成因,在未来影响过去。 这或许就是奈亚拉托提普在幕后操控所用到的手段。 正因为在未来影响过去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且违背常理,所以才不会引人注意,也就始终能让他隐匿在阴影之中。 可姜律想不明白的是,在未来改变过去,那么未来的世界线就会发生变动,即便像对方说的那样,只要不是改写主神这种量级的存在的过去,就不会对未来造成什么特别重大的影响,可谁又敢保证在一系列蝴蝶效应之下,是否会将某一个既定事实彻底推到相反面呢? 就像此前姜律在心脏的黑心工厂里当厂仔的时候,用邪神左手在一定范围之内逆转了时间,让本该是由其他工人在昨天做出的成绩变成了今天自己的,于是自己从一个普通的厂仔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变成了车间的销冠。 那么今天的自己虽然意识和记忆没有发生改变,但是从身份地位这种社会价值上说,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还只是小范围内改变一天前的过去引发的效应,如果改变更久以前的事,可想而知未来会发生怎样严重的变化。 换句话说,改变过去所带来的结果,至少是一定会反馈到未来直接相关的人身上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在未来用这种方式改变过去,而并不是通过穿越直接回到某一个时间点参与到该世界线之中这样的方法,奈亚拉托提普是如何能做到不受影响的? 这是姜律很想弄清楚的第一点。 另外,他的直觉告诉他,在精神领域改变过去这个方法一定是有局限性的,否则不就相当于是有无数可以修正过去错误的机会吗? 可直到现在,姜律还十分清晰地确定,在《王国星门》中,奈亚拉托提普的那具软泥怪化身是彻彻底底被封印了的,他的所有计划全部都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遭到了破坏。 若是没有局限性,那站在未来俯视过去的奈亚拉托提普就已经无敌了,必不可能会出现失败。 除非他的失败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不过这个可能性在姜律看来微乎其微,因为如果他的目的是被诺登斯封印,有一万种方法在不引起他怀疑的情况下做到,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与那种可能性相比,说奈亚拉托提普是为了那碟醋特意包了顿饺子都显得他有些草率了,这活脱脱是为了崩爆米花特意造了枚核弹,最后还把核弹送人了。 没道理,根本没道理。 而这就是姜律想要搞清楚的第二点,这样做是否有什么限制? 想到这里,他试探着问道:“我说,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啊,看他的记忆,感觉他牵扯到了很多人和事,要是我们贸然篡改的话,会不会引起世界线的变动啊? 比如,我是说比如,在我们的干预之下,他把路边一个女人杀了,结果那个人是我妈,那不是就没我了?” “嗯?”奈亚拉托提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也没多想就回答道:“这种概率很小的,不用担心。” “啊其实我那只是举个例子,我妈在我没出生前就已经去世了。” “什么玩意儿?”奈亚拉托提普听傻了。 “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不重要。” 姜律解释道: “我是想说,你成天躲在这里面又不见人,能跟你产生联系的人和事很少,但是我不一样啊,我朋友很多的,万一哪个就被改变了,然后间接影响了我,那到时候的我还会是现在的我么,我持怀疑态度。 我们出来混的都是求名利,没道理帮你个忙把我自己搭进去。” 然而,奈亚拉托提普在了解到姜律的意思后,只是笑了笑,便十分肯定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姜律这下子可以理直气壮地问出来了:“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能避免受到影响?” “那倒不是。”奈亚拉托提普摇摇头:“你是否听说过多元宇宙?” “多元宇宙?” “简单来说,就是在你改变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上的某一件事后,就会出现一个平行宇宙,独立在原本的宇宙之外,以被改变的时间点为原点继续往未来延伸,但是原本的宇宙不会发生改变。”奈亚拉托提普说道。 “这样么原来漫威真的不是科幻漫画,是写实漫画啊。” 姜律先是缓缓点头,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惊道: “不对啊,那我们现在不就等于是活在多元宇宙的人了吗,坏了,我成替身了?!” 奈亚拉托提普依旧挂着淡笑:“不过我要说的是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姜律一怔,怒道:“那你提集贸啊?逗我玩儿是吧?” “是你先逗我玩的,哪有人出生前妈妈就去世了的?” “你别管。”姜律一脸晦气地摆摆手:“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 “行吧。” 奈亚拉托提普耸耸肩,重新认真解释起来: “反正多元宇宙就是骗人的说法,真要有这么多宇宙,那早就乱了套了。 真实的情况是,宇宙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前后延伸,并且时间线上的一切都是在同一个大方向下的既定事实不可逆转,否则宇宙就会崩坏。 而为了防止崩坏,时间是存在着一个自我保护的机制的,这个机制被称之为缓和校正。 如果某一个时间节点上的事发生了改变,那么未来就一定会出现一个人将发生了变动的方向重新推回正轨,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整个宇宙的幸运都会集于这一个人的身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气运之子的真相。 举个例子吧,我们现在需要消除他的执念,就不可避免地会改变一些过去的事,即便这些事会引发一些不可估量的后果,但只要是在他成为主神之前的事,那在后果出现之前,就一定会再有一个人出现然后把一切推回正轨,并且是必然成功的。 而两个改变之间的这段时期,被称为校正期,历史上曾无数次出现的所谓乱世,其实就是这样的校正期,这段时期并不会太长,数年至数十年之间基本就能让一切重新回到稳定。” “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一切都突然合理起来了。”姜律思索着点点头。 虽然他问的是心中的第一个疑点,不过奈亚拉托提普的回答却算是把第二个疑点也一并回答了。 如此说来,改变过去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多情况下,虽然有能力改变过去,但结果却还是很难发生改变的,一个状况得到解决,还是会有千千万万个状况出现,因此这也侧面作证了奈亚拉托提普被诺登斯封印在幻梦境的分身不是不想赢,而是他根本就没办法赢。 只不过站在那个时间节点的他显然是无法预料未来的,只能做好当下。 这么看来,想必此时此刻眼前的这具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看到自己在幻梦境的失败,恐怕也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的吧? 想到这里,姜律又问道:“那么为什么主神不行?” “主神么”奈亚拉托提普皱了皱眉:“因为主神本来就不该存在。” “嗯?”姜律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奈亚拉托提普叹息一声,似乎不愿再多说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一种情况是连校正期都不需要的。” 姜律见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追问,免得惹他生疑,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情况?” “有可能你就是那个气运之子。” 奈亚拉托提普笑道: “假如,你在某个人的精神长河中观看他的记忆时,看到了明显与你的认知不相符的过去,而其他人对此却不觉得突兀古怪,那么就证明这段历史并不是你所熟知的历史。 这就说明你看到这段记忆其实就是一种必然,你命中注定就该在这一个时间点改变这段历史,把一切重新退回正轨,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反噬,更不会引发任何混乱了。” “这种情况很多吗?”姜律呆呆地问。 奈亚拉托提普想了想:“碰巧遇到我们一族,碰巧有机会进入精神领域,碰巧能得到亲自察看精神长河的机会,概率其实还好吧。” “这概率得低到哪去了”姜律吐槽:“你这只是个理论的可能性吧?” “还真不是。”奈亚拉托提普摇头:“我们族一个喜欢穿黄色衣服的真做到过,不然我肯定不会哪时间开玩笑的。” “从头到尾就一个是吧?” 姜律无语,这种概率怕不是比刘秀顺利召唤陨石都要低了。 哦也不是,人家好像就是气运之子,按照刚才的理论,人家就是专门来把王莽这个变数抹除,把一切推回正轨的,召唤个陨石多正常啊。 “这种几乎等于零的概率你跟我说什么?” “因为我刚刚就在想这个事。” 奈亚拉托提普琢磨着道: “你可以试一试重新看一遍他的精神长河,看看有什么地方是跟你的认知相悖的点,然后我们就从那个方面下手,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了。 现在毕竟正是冥界之战的关键时刻,我也不想出任何差池,能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麻烦自然是最好的。” 姜律呡着嘴,心说你还真当我是刘秀啊? 见他这副表情,奈亚拉托提普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 姜律连忙摇头:“啊不是不满其实我是有点内疚,说起来你就不生我的气么,照你说的,他的执念就是我引起的” 奈亚拉托提普沉默片刻,一脸认真地回答道:“不生气,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因为这就是命运啊!” 姜律也沉默了片刻:“妈了个逼的你讲话好有宿命感,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帅啊?” “?”奈亚拉托提普的耳垂一下子就红了,隐隐有些羞恼:“别废话,你快认真看一遍!” “嗯,行吧。” 虽然心里不大乐意,觉得是浪费时间,可姜律还是重新认真看起了阴帝精神长河中的记忆。 现在就不是刚刚那样走马观花似的看个大概,无用的部分全部快进略过了,这次他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认认真真地玩起了找不同,想看看哪个地方与自己的认知相悖。 而他在看精神长河的时候,奈亚拉托提普也在认真地看着他。 因为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姜律就是那个气运之子。 他一直很奇怪,虽然和阴帝在精神上的拉扯很艰难,可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姜律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想要得到他的帮助。 又为何在得知了对方曾经坑过自己的时候,也依旧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当下的事情更重要,自己别无选择这一点诚然是一个原因,可也没道理完全不在意啊,毕竟小麋鹿他也是爱过的啊。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甚至还耐着性子给对方解释了这么多的秘密,这并不是他的性格。 没想到,这些秘密没有对姜律造成什么精神波动,倒是成功把他自己说服了,他现在想来,感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姜律必然会通过自己来到精神领域,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什么事情是等着他去改变的。 而就在这时,姜律突然发出了惊疑的声音。 “诶不对!” 奈亚拉托提普回过神来,紧张地问道:“什么不对?” “寄错了!他怎么把根基留下,把大脑寄出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 修改过去 仔细重新查看一遍之后,还真被姜律发现了与自己的记忆有着明显不同的地方。 问题就出现在自己被背刺之后了。 因为那时的分身,现在的姜戒色身上被下了毒,导致本体受到了反噬,虽然不致命,但也像是受了风寒似的,混身酸痛,精神萎靡,面对突发情况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在这种情况下姜律和露出了狰狞爪牙的阴帝大战了三百回合,而因为担心阴间受到波及,姜律始终没有敢用全力,更没有决心采取更加决绝的玉石俱焚的打法,最后遗憾被拿下。 但接下来,怎么处置姜律却成为了阴帝心里的难题。 别说那时刚刚大战结束,他还没有能恢复实力,就算是他全盛时期,那也是奈何不了姜律半点的。 就算侥幸控制住了他,阴帝也没有能力彻底杀死他。 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阴帝担心迟则生变,这样的定时炸弹埋在身边,让他始终不得安稳。 万一自己还没能摸索出彻底杀死姜律的办法,他就成功脱困了,那倒时别说改变阴间了,自己都将再无一点生机可寻。 无奈之下,阴帝只好退而求其次,设法想要封印姜律。 在那上古遗迹和毒药配方一起获得的封印术,据说曾经封印过开天辟地之时的上古邪神,在阴帝看来,封印住姜律应该并不是问题。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他将姜律分成了一百单八个部分,每个部分单独施加封禁之后将其送往不同的世界,散落在宇宙各地,只要缺少任意一个部分,姜律的神力都会大打折扣,终其一生无法回归主神之境。 这样一来,即使在无数岁月之后,姜律侥幸找回了自己的所有身体,卷土重来,可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就是被封印前的实力,而阴帝自信那时的自己一定能够超越现在的姜律。 虽然没能成功让姜律连这样的机会都失去而感到有些遗憾,但阴帝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望着被肢解成满地碎肉的姜律被送上祭坛,他用上古语言念诵起了祭文,然后以无上神力为祭品,献祭了姜律曾经的几个位于神仙之境的得力干将,最后成功将姜律弄得到处都是。 以为自己笑到了最后的阴帝狂笑着说道:“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地屎!” 可殊不知,因为急于接管阴间,维持稳定,而没来得及慢慢换血,导致阴帝的阵营中还是存在着姜律的死忠,他们一方面假意奉承阴帝,当姜律的黑子,但实际上其实又是白子,每天过着串子的生活,终于逮到机会想方设法给姜律成功地通风报信,告诉了他会受到封印,甚至将封印的流程都告诉了他。 而姜律虽然没听说过这种封印方式,但他何等的天纵奇才,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直接就推测出了封印的原理无非就是化整为零,不管是力量、记忆还是天赋亦或者是什么其他抽象的概念,只要是姜律身上的特质,就会全部都被具象化地分散开来。 这样不管缺少任何一个部分都不是完整的自己,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不管是重要的核心或者只是一颗螺丝钉,少了任意一样都无法正常运行,不可谓不无解。 可无解只是对于别人,而姜律身为阴间点子王,自然是有办法的。 他决定在自己被肢解之前,先自我切割,将重要的东西全部塞到同一个无法被分解的部分,然后以偷天换日的秘术赋予其转生的机会。 可要将本该由整个躯体为载体承担的特质全部塞入一个部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就好比外出旅行,要带什么东西是需要取舍的,不可能把整个家塞进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于是他开始了合理地分配。 首先,要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腾出足够的空间。 接下来,想想要带什么。 既然是要转生,灵魂肯定是要的,不然转生以后不是自己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ok,这就已经占了80%的空间。 这样一来,其他东西就有点放不进去了,姜律想了想,拿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美好品格,主要是在他成为阴间之主之前的那些美德,统统不要了。 什么战士之魂,什么侠义之心的,吃灰的东西统统丢掉。 这样灵魂就只占50%的空间了。 虽然没腾多少,但挤挤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然后就是记忆,今日之耻必不能忘,所以自己被背刺的记忆必须要带! 这就是勾践睡的那柴薪,尝的那苦胆;这就是韩信爬过去的那条大胯;这就是司马迁写史记的时候身下凉飕飕的裤裆! 至于其他的记忆. 阴间鬼物娘图鉴带一带吧,这都是重要的人脉,兴许以后用的上。 至于修炼什么的,仙法都是成套的,全部带带不完,但只带一部分又难以取舍,而且只带一部分也练不出什么一二三,所以干脆就都不带了。 这样就又是80%了。 既然仙法都没带,那修为更不用带了,万一到时候要练新的仙法,那已经有的修为反而会成为阻碍,所以白板就好了。 至于天赋 天赋太多,有些难以选择。 突然,福至心灵,犹豫了很久的姜律呐喊道: “重活一世,我不想再苦修百年,当一个闷骚了!这次我要明着骚!” 他最后带上了自己后天获得的那有些不顾死活的社牛天赋。 为了弥补内心的遗憾,姜律把空间占了90%。 还能再带一样完整的特质。 修炼天赋? nonono! 必须得是幸运,只要运气好,面包会有的,鲍鱼也会有的! 于是,一个努力多年,甚至找了关系都因为资质平庸而进不了驱魔人公会,但是幸运地没有被孤儿院院长赶出家门自生自灭的姜律出现了。 “这些特质非常宝贵,必须存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思来想去,姜律将其存放到了他自以为是用来保存记忆的海绵体里面。 而本该真正用来放置这些东西的海马体,乃至整个大脑,现在全部空空如也了。 一切的前因后果,在这一刻,实现了完美的闭环。 完成这一切后,姜律静静地在地狱最底层,专门开辟用来关押他的第十九层地狱——虚无之地,等待着封印仪式的来临。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出了差错。 在最后的关头,阴帝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留下姜律的其中一个部分自己保管,这样无论如何,姜律想要重回巅峰都必须过了自己这关,那也就等同于他再也翻不了身了。 大手一挥,阴帝握住了姜律的邪神根基,自言自语道: “阴间今日走上歧路,陷于不义之地,树敌良多,各界纷纷心生怨恨,欲对我等施以讨伐,皆因姜惑王荒淫无道、横征暴敛、独断专横,我手中之物,乃是祸根所在,今日我将其截留在此,望日后谨记这段历史,记住这昏君,害我阴间沦落至此,以此引以为戒,切莫走上他的老路!” 看到这里,坐在精神长河之上的姜律直接就懵了。 那里面全是最宝贵的资料,你把它留下了,那我还活集贸啊? 于是,就有了他下意识地惊呼。 而奈亚拉托提普不清楚这么多内幕,但也是听出了姜律真的发现了一些与他认知相悖的东西,当即大喜过望。 “哪?哪里不对?” 姜律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皱着眉头支支吾吾起来。 倒不是他不想说,不过他需要思考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本来根基是应该寄出去的。 不管怎么看,他好像都没有知晓这件事的理由,除非他就是姜律本人。 可这是万万不能告诉奈亚拉托提普的,和被他迫害过的人一起密谋,这种事就算姜律真的不介意,但对方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多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属于是奥斯维辛集中营来希特勒家拜年,有点没安好心了。 看出了姜律的犹豫,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的奈亚拉托提普追问道:“到底发现了什么,说啊。” “嗯”姜律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记得他手上那个他应该是寄出去了的,留的是其他的东西。” “你确定?”奈亚拉托提普还是有些担心他是为了强行找一个不同点然后说了假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还是问了吗? “唔你有没有听说过上一任阴间大元帅因为知晓了阴帝给这位姜惑王抹黑后被罢黜并暗杀的事?” “嗯。”奈亚拉托提普点点头:“虽然我一直在精神领域,外界的事情都是发生了我才知道,但只要是他经历的,我都一清二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前任就是被他暗杀的,不过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的,我不是现在阴间的大元帅吗?” 借用这安单身体的姜律解释道: “在得知这件事另有隐情之后,我按捺不住好奇,明知很危险但我还是悄悄查过,这一查不要紧,结果真让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 “我找到了姜惑王的身体碎片,就是他手上的这个,我见过姜惑王遗留下来的物品,所以它散发着的属于姜惑王的气息我绝对不会认错!”姜律煞有介事地道:“所以我十分确定,这东西就不可能在阴帝手上!” “哦?”奈亚拉托提普眼底出现轻微波动:“那这东西现在在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姜律摇摇头:“我当时害怕啊,我那前任找到点阴帝的黑料就被暗杀了,我哪敢沾染上啊,直接就被吓跑了,等我平复下来第二次去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就这么巧?” “就这么巧。”不管怎么问,姜律就是一口咬定是这么回事。 奈亚拉托提普眯了眯眼睛:“你要知道,我也是可以进入你的精神长河查看的。” 可姜律根本不怕。 要说进来之前他是真的有点害怕被夺舍,但是真正看到奈亚拉托提普的工作方式后,他却是发现,要彻底侵入一个人的精神长河,就等同于深耕于一处,像是寄生虫一般,很难再有进入其他精神长河的机会。 否则奈亚拉托提普为何不多掌控几条精神长河呢,就算是失去阴帝这个傀儡,他还是有其他操盘的渠道,何必因为失去控制而感到焦急呢? 再退一万步说,何必要跟自己解释这么多,直接在自己的精神长河套娃不是更简单干脆? 果不其然,奈亚拉托提普果然是试探,见姜律眼神真诚,他也就突然笑了起来:“开个玩笑,我都跟你说得这么清楚了,想必你也不会冒着被反噬的风险来哄骗我,既然如此,那么就按你说的,从这个地方开始修正吧。” “所以就算这个时间点他已经是主神了,但因为我是气运之子,所以改了也没问题对吧?”姜律再次问道。 “是的。”奈亚拉托提普颔首道:“你只是把一切重新推回正轨罢了。” 说着,奈亚拉托提普开始向姜律传授篡改记忆的方法和技巧,说完,他也是表现得有些期待:“你快试一试吧,我也是第一次有幸遇上这样特殊的情况,你也该庆幸你身为气运之子是通过精神长河改变的过去,否则每个气运之子在校正期虽然总会有惊无险地完成使命,但过程可都是很折磨的。” “嗯”姜律深吸一口气,伸出两只手,开始为气运之子,也为自己逆天改命:“我要上了!” 挥出大手的阴帝动作出现了一瞬的凝滞,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 再下一刻,出现在他手里的已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我要看看,缺少正义的祸心,到底是多么的肮脏!” 他沉心看去,却突然暴跳如雷。 “什么?!” “什么?!” “你败给我,竟然是因为担心战斗的余波波及到阴间?!” “你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呃啊!一定是你的污染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我要让这被你污染过的阴间全部在与冥界的战争中焚毁,浴火重生,以成就绝对的正义啊啊啊!!”(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收获颇丰 随着白丝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一切终于都宣告了结束。 尽管白丝十分不舍,但是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线虫,早已看出了姜律比她想象的还要来历神秘,心中有所猜想,推测他或许是来自更加广袤的世界。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路她便自然不能再和姜律一起走下去了。 而姜律也把维护世界和平的职责放心地交给了她。 刚刚化龙的白丝,其实力相当于鬼仙,在安单体内已经是最为强大的个体,有她在,姜律便不用再担心自己插到了阴间腹地的真眼会出什么问题。 “不管您以后要做什么,我一定会变强,然后追随上您的步伐!” “想要加入我的征程,你现在还差得远呢!” 面对鬼仙白丝的豪言壮语,凡人姜律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 “我明白,我会加油的,那么,再会了,姜宝大人!” 【《细胞工厂》攻略完成】 【灵域难度:s】 【个人评价:旅行者,你无敌了】 【探索度:100%,获得额外奖励】 【涉足地图外区域,世界探索度已解锁】 【世界探索度:0.00298%;当前:耶和华世界(地狱一角、中世纪梵蒂冈);幻梦境(大深渊、食尸鬼巢穴一角);幽冥阴间(枉死城一角);冥界(阿格龙河);精神领域(阴间一角)】 【获得成就:9】 【1勘破虚妄:你准确地判断出了世界运行逻辑的真相,破解了万里沟壑的千年难题】【增益:被动状态:世人皆醉我独醒】 【备注:世人皆醉我独醒:你在灵域中无法被变种世界观所迷惑】 【2公路王子:你通过肉偿搭车的方式跨越了整条肠道】【增益:体质+10】 【3屠龙者:你战胜了恶龙】【增益:获得被动技能:屠龙者】 【备注:对龙系或亚龙生物所造成物理伤害时,附带50%真实伤害并同时削减其物理抗性,对其精神造成伤害时,附带可不断叠加的灼烧伤害限制所有状态回复并同时削减其精神抗性】 【4:百族之爱(154/100):你在肠道中收获了几乎所有肠道菌群的爱】【增益:你获得一个待开启的战利品池,当百族之爱成就达到100/100后可开启该战利品池】 【超出指标50%,你获得了额外的福袋奖励】 【获得:万界造物主的宝箱*1,福袋*1】 【5业绩掠夺者:你在打工期间成功偷走了同事的业绩】【增益:获得被动技能:巧取豪夺】 【备注:巧取豪夺:你能偷走队友在灵域中获得的20%经验,每人仅一次】 【6亲近大地:即使是土地,你也有可沉之鸡】【增益:获得技能:地鸣lv1】 【备注:地鸣lv1:插入土地后你可制造在百米范围内的10级地震】 【7做好事不留名:你用安单的身体让胡姬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妙】【增益:每当你以他人的名义完成某件事后,你的魅力值都会+1】【此次魅力值+5】 【8篡改者:你在精神领域中篡改了阴帝的记忆,从而篡改了历史】【增益:获得一次时光回溯的权利】 【备注:时光回溯: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让时光回溯到一天之前,希望这次回溯能够给你带来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9旧日的盟友:你和奈亚拉托提普建立了合作关系】 【增益1:你受到精神污染时受到的影响-50%,你对他人造成精神污染时造成的影响+50%】 【增益2:你获得了进入精神领域的权利】 【增益3:你能够进入他人的精神长河读取记忆,但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能做】 【增益4:你身上有旧日的气息,你能够得到旧日支配者的亲近】 【备注1:你在见到奈亚拉托提普时所使用的是安单的身体,状态[外神公敌]未触发,但这并不代表状态失效】 【备注2:旧日的盟友所带来的增益4和状态外神公敌所带来的负面增益冲突,所以请尽量在精神领域中与旧日发生接触】 “所以就是说,如果当时我是本体见到的奈亚拉托提普,那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么” 姜律看到这里,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外神公敌】这个状态,不禁一阵后怕。 只能怪每次从灵域出来,得到的东西都是一大堆,有的一直用不上就忘了。 索性有惊无险,自己的疏忽并没有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不过这倒是也给他敲响了警钟,得抽点时间专门看看自己现在有哪些跟阵营有关的状态了。 随着接触到的各种势力和人物越来越多,还是多注意一些为好,至少现在明面上敌对的就有天堂和外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碰上。 “不过话说回来,这旧日也太顶了吧” 姜律咋舌,一个成就能给这么多增益,还都是这种有实际意义的能力,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最重要的是,以前获得的各种增益,除了概念系技能非常宝贵,无可取代,其他的增益都是能够通过其他方式弥补,达到类似的效果的,可精神领域只有旧日能进入,论珍贵程度和普适性,感觉珍贵程度比概念系技能都要更胜一筹。 另外,目前看来仅次于【旧日的盟友】的奖励就是时光回溯了,上一个灵域刚刚用完小丑面具,现在就又多了一个保命的技能,以后又可以继续浪了。 除此之外,【百族之爱】带来的奖励也让姜律十分惊喜,不止是原本的指标达到了,甚至还有福袋作为额外奖励。 这诚然是一种努力的认可,但跟姜律的热爱同样是分不开的,如果不是因为热爱,那么在数字达到100的时候他就该收手了。 只能说,幸运从来不会辜负每一个懂得热爱生活的人。 姜律感慨之余,继续往下看。 【序列编号:114514】 【代号:我为姜宝冲灵域】 【以下为《细胞工厂》攻略奖励:】 【基础奖励:通用点数*6500(评价增益500%),经验值*25000(评价增益500%)(信仰增益120%),益生菌菌群*5(消耗品)】 【备注:益生菌菌群:使用后体质立刻恢复至满状态,且永久+3】 【额外奖励:】 【评价带来的额外奖励:你获得了新的头衔,快去看看吧】 【探索度带来的额外奖励:友谊的小船(禁忌)】 【友谊的小船(禁忌):每一个旧日支配者有且只能拥有一艘精神小船,它能够保证你在精神长河中不会被他人的精神所污染或干扰,并且能够时时刻刻提升你的精神力】 【当前:1点精神/天】 【等级:25】 【体质:35】【+25】 【精神:60】【+45】 【敏捷:25】【+15】 【力量:33】【+15】 【魅力:70】【+70】 【耐力:+∞】【+23】 【物理抗性:53】【+7】 【精神抗性:64】【+5】 【被动技能:老乡见老乡,鬼斧神工,当然会被原谅,不可名状的底线,屠龙者】 【主动技能:说服lv1,开门lv2,煽动lv1,洞察lv1,蛊惑lv1,等重天平lv1,恐吓lv1,书画监牢lv1,三味真火lv1,一口咬定lv1,地鸣lv1】 不出意料的,魅力值又是率先突破70的属性,依旧遥遥领先! 确认完没有遗漏之后,姜律这才打算查看【百族之爱】的奖励,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个大的。 名为【万界造物主的宝箱】的道具此时正静静躺在物品栏中。 姜律直接打开了它。 【正在开启万界造物主的宝箱,请稍后】 【成功开启宝箱.】 【以下是万界造物主的寄语:】 【我创造了一切,数以亿计的种族在我的奇思妙想下生活在宇宙的各个角落。】 【为了让我的每个作品都保持它独特的美,我为每个种族都添加了保护禁制,防止无序和混乱让我的作品变得扭曲。】 【于是,他们会本能地抗拒与不同于自己的种族交配,将其视为耻辱,更无法和不同于自己的种族繁衍下后代。】 【可我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克服这个本能,而且还是上百次!】 【孩子,你无敌了。】 看到这里,姜律恍然大悟:“原来福瑞控其实是人类自己进化出来的,不是造物主藏在基因序列中的设定吗?” 而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这已经不能叫福瑞控了,他完全可以算是异种控了。 【你的胃口令我惊讶,我也对你产生了兴趣。】 【我突发奇想,如果给予你一些我的权柄,你是否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项礼物.】 姜律继续翻页,然后突然显示他获得了一套新的道具。 【万界造物主的奇思妙想小道具(禁忌)】 【备注:使用这套工具,你能够通过深层次改变一个物种的基因序列,从而改变其物种性征,无中生有。】 看着手上的道具,姜律有些不知所措。 说没有用吧,好像又有点用,毕竟说不定能创造出一些有趣的生物,感受一把真人捏脸的快乐。 但是要说有用吧,对自己现在好像又一点实际上的帮助都没有。 现在是为了生存考虑的时候,哪有功夫想娱乐的事儿啊。 只能说时机不是很妙,如果说自己是在阴间之主时代得到的这东西,那指定得天天玩。 但现在么 有点鸡肋。 不过正当姜律想去开福袋的时候,面板又自动继续翻页了。 还是万界造物主的寄语。 【创造一百个新的物种吧,届时你将会获得我的一部分神力!】 【备注:只要与万界造物主所创造过的物种查重程度不超过20%,便算是新的物种】 【当前创造新物种数量:0/100】 “?” 姜律愣了一下,然后两眼放光:“卧槽!这特么哪是造物主啊,这不是我导师吗?” 姜律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他是知道论文这查重率这东西的。 四舍五入一下,发布一百篇论文就能获得最牛逼的学者的一部分神力,靠水磨工夫就早晚能堆上去,这不纯纯是送福利吗? 这何尝不是一种奖学金呢? “我记得在精神领域里的时候时间流速会变慢,那正好就能用上了,我这下真无敌了!” 造物主前面还加了个万界,说明对方应该是在所有主神之上的主神,说不定就是姜律过去一直追求的超越了主神的存在。 他的一部分神力,想都不用想,就必不可能拉跨! 这么一看,这次的灵域,收获简直丰富到难以想象! 本着一次性赚个麻的想法,姜律又是打开了最后的福袋 【邪神的右眼:深渊邪神的部分碎片,佩戴后,你可以借用祂右眼的一部分力量。】 【品质:禁忌】 【权能:预知之眼】 【你能够看到未来】 姜律的呼吸急促起来。 众所周知,越短的描述就越牛逼。 精神长河看过去,预知之眼看未来。 感觉是个人站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啊。 姜律兴奋地装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闭上左眼,之后. “诶?我以前看东西是这样的吗?” 他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惑声。 身处自己房间里的他,视野中的一切全部出现了重影。 原本的模样没变,但是在此基础上,却又多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到处都是的烟盒,在未来变换过多次的家具摆放位置也就算了,顶多就是场间的东西叠在一起填满了房间。 但是新旧不一的装修风格就有点奇怪了,有的地方像是最近的,有的地方好像过了几年之后的,还有的地方干脆就不在了,是个空缺。 还不等姜律思考是不是未来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给孤儿院都干没了,他的右眼便是一阵刺痛,然后脑袋也是生疼。 一阵以右眼为中心的头部神经抽搐之后,邪神右眼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 【邪神的右眼(休眠中)】 【可在精神恢复到10以上时重新使用(一秒),建议使用精神值:50以上】 “?”姜律一怔:“刚刚我精神不还是60么?” 再看状态栏。 才使用了预知的权能不到十秒的时间,他的精神值竟然只剩下了7点。(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让我感到恶心 “什么榨汁机?这就没啦?” 姜律看着那个可怜的数字,人都是麻木的。 平均每秒五点的消耗,这根本就是个蓝耗无底洞。 光耗蓝也就罢了,关键是精神力衰弱还带来了一堆负面的状态。 注意力涣散,脑仁抽痛,想不起来自己上一秒要干什么,疲惫困倦,甚至连色图都不想看了。 其他都还好,最后一点他实在接受不了。 如果人生没有涩涩,那么就不配称之为人! 想到这里,出道以来就没有受过这种被榨干的委屈的姜律,直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妈的治愈buff,加点!” 【精神力过低,建议等待自我恢复,强行使用治愈buff可能会导致精神状态不稳定,引起亢奋和神经衰弱】 姜律当然也清楚,最好的选择其实就是睡一觉,等着精神力恢复。 但是在这个争分夺秒的关头,他自然是不愿意花时间在睡觉上的,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泡在灵域里,搞他个百八十个的,在冥界之战结束,未知的大混乱开始之前将自己提升到能够从正面参与进去的程度。 按照角色栏中安单的等级判断,九十一级是神仙,那么想要跟主神掰手腕,至少得在此之上,最好就是直接冲到一百级。 但现在自己才二十五级,只能说差得实在有些远了。 姜律忍着脑袋炸裂的疼痛,为接下来的时间做出了计划。 首先就还是下灵域,这是实力的基础来源,没有特殊情况肯定是不能改变的,另一方面就是去搞科研,也就是看看能不能通过万界造物主给的这个支线任务找到一条捷径。 而不管现在先做哪件事,肯定都不是睡觉。 所以. “强行给我治愈!” 【治愈buff正在生效,伊希娜的救赎之光与你同在.】 而正在姜律查看完奖励,静静等待着治愈buff生效的同时,驱魔人公会总部那边的辛远刑也接到了灵域被攻略的通知。 被他加了特别关注的【细胞工厂】,在一声提示音后从【高危灵域】转移到了【已攻略】的区域。 “真的.成功了?”辛远刑的脸色突然变得很精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随后连忙打开了灵域的详情页,想看看怎么回事。 但发现除了攻略人的id,其他的所有信息都被隐藏了。 【攻略人选择了不公开】 辛远刑却没有因为什么也看不到而失落,反倒是因为确认了灵域被攻略而不受控制地嘴角上扬起来。 在姜律进入灵域之后,他便是跟其失联了,以灵域中1:1000的时间流逝速率计算,一分半左右差不多就是灵域中的一天了。 但他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姜律的任何消息,好友栏中头像也显示在忙碌中。 而此前的驱魔人,在灵域中待过最长的其实也不过一个小时。 虽然s级灵域几乎全都有保密机制,进入后会被抹除有关该灵域的记忆,但出来以后的人还是能记得里面发生了什么。 根据那些靠着保命道具顺利活下来的驱魔人的描述,辛远刑虽然没进去过,也是多少知道些流程的。 你说要死得快点的吧,就像是某些连自己在哪里都没搞清楚的驱魔人,在万里沟壑打boss战,攻击突然钻入万里沟壑的神棍无果后爬了上去,被带出体外后消杀致死。 你说要死得慢点的吧,隐约猜到了些许真相,然后接下了勇者斗恶龙的任务,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从万里沟壑来到小肠,然后打boss战,被白丝的巨龙傀儡一巴掌拍死。 比这再强点的吧,也有,和姜律一样聪明地选择假扮祭品,意图寻找到巨龙的老巢,然后顺利进入巨龙单挑竞技场。 可最后还是因为接受不了异种玩法被恼羞成怒的白丝用触手调教成了rbq,最可气的是她玩腻之后不给人家发月票就算了,还将其消化成了白骨排出巨龙傀儡体外。 这就是之前走得最远的驱魔人了。 所以当姜律一个小时还没有失败的时候,辛远刑就已经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了。 这次会赢吗? 而姜律也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 这次会赢的! 他此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灵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如何战胜了恶龙,在此之后又还有怎样的挑战? 于是,他当即便是给姜律发去了消息。 【幸存者:你是怎么攻略[细胞工厂]的?】 过了良久,他才等到了姜律的回复。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你寄吧谁啊?】 “?”辛远刑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是以电信诈骗的方式把姜律骗进灵域的,他或许都不知道这是人为安排的一次行动。 而此时在屏幕那头的姜律也是一头雾水:“怎么我刚攻略这人就来问,而且这个id” 姜律莫名觉得这个id有些眼熟。 很快他便注意到,在聊天框的上方是有一个【历史消息查询】的选项的。 于是他点击了一下,然后被他删掉的聊天框曾经有过的消息记录就一下子全部刷了出来。 姜律这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当初在论坛看到过的一个驱魔人先驱,两人还有过简短的交流,虽然基本上都是对方鸡同鸭讲,自己已读乱回,没有任何营养的交流而已。 想到对方怎么着也算是老一辈艺术家,又看到聊天框上方一直显示着的【对方正在输入.】但却迟迟没有消息发来,姜律不免开始反思,自己说话的方式或许有些太暴躁了。 虽然是因为自己现在精神状态不大好,但这么跟一个老人说话,还是有些不太礼貌了。 所以他撤回了刚刚的发言,然后换了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回复道: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老东西,消息挺灵通啊?】 “你还不如不撤回” 见姜律撤回了消息,辛远刑还以为他是突然想起自己这个网友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要重新客客气气地回复,结果没想到,想是想起来了,但是对方好像不打算客气。 思索一番后,辛远刑打算先不那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对方动起歪心思来想要巴结自己。 虽然姜律的实力收获了他的认可,但他还不确定对方的人品。 要知道,有的人就是趋炎附势一绝,伪装起来真不容易看出来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最好还是先以这种方式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幸存者:因为我有个收藏的灵域突然被攻略了,提示说是我的好友攻略的,我问了一圈身边的朋友都矢口否认了,所以只剩下你了。】 “好友.”姜律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列表,就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一起下过灵域的人,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一眼就能看到没有幸存者这个id。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我没有加过你好友。】 【幸存者:这样吗,但是我以前就关注了你的。】 “关注我也能看到我的动态吗”姜律不禁连连摇头:“唉,互联网,唉,隐私。”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哦,说实话,有点恶心。】 【幸存者:为什么?】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不知道,就是我比较雷被陌生人关注还找上门来,感觉你像是什么跟踪狂死变态。】 屏幕那边的辛远刑皱皱眉头。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这对平时粗口都不爆的他来说,攻击性有点太强了。 【幸存者:不,你误会了,只是因为我们曾经一起探讨过,所以我觉得我们是朋友。】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是这样吗,或许吧,哈哈,我去洗澡了,再见。】 【幸存者:等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攻略[细胞工厂]这个灵域的。】 看到这条消息,姜律也是有些来气了。 他感觉这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我没有这个义务吧?】 【幸存者:你有,跟驱魔人同伴分享灵域中的见闻和注意事项是每个驱魔人应尽的义务,当然,你的收获除外。】 “?”姜律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道德绑架我? 然后突然又舒张开来。 被动技能生效。 【不可名状的底线:你不仅不会受到伦理和道德攻击,对你发动此类攻击的目标还会受到双倍效果的反伤】 屏幕那边的辛远刑突然心头一颤,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负罪感和来自自我的道德谴责。 “啊我竟然裹挟着大义来强迫一个年轻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我居然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简直.简直妄为前辈!” 在负罪感和道德谴责的压迫之下,也清楚姜律不会随便把灵域中的情况告诉自己的辛远刑咬咬牙,决定坦诚相待。 “要不.我还是直接告诉他我是谁吧,我也是时候该相信庭彦的能力了,他看好的人,我还怀疑什么呢?” 深吸一口气,辛远刑敲出了几个字。 【幸存者:方便视频吗?】 良久,他收到了姜律的回复。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你还说你不是变态,你想对我的绝世容颜做什么龌龊之事?】 “不是你”辛远刑一时语塞。 他也想不到,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气愤更多还是无奈更多。 【幸存者:你误会了,我相信,你看到我的脸就什么都明白了。】 【美少女战士壮壮妈:哦?这么说,你是我的熟人咯?】 【幸存者:不算熟人,但你一定认识我。】 辛远刑非常自信,凡是驱魔人,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毕竟从驱魔人公会成立至今,他们几个驱魔人先驱的画像,那都是一直挂在每个驱魔人分会的大厅正中央的。 而他,一直以来更是稳居c位,乃是重量级中的重量级。 见姜律沉默,辛远刑猜测,对方此时或许在疑惑,自己到底是谁。 而他绝对想不到,此时正在与他对话的,竟然会是驱魔人公会的前任会长,最为强大的驱魔人之一。 淡然地笑着,辛远刑给姜律扣去了视频。 数秒的时间之后,视频接通了。 呵呵,看到我的时候,他一定会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吧? 这么想着,辛远刑微笑着道:“你好。” 然后,他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画面中,一个硅胶等身娃娃套着网袜挂在窗台上,一对波涛汹涌之间正趴着一只打着哈欠的猫,微风吹过,窗边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而正对镜头的,是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奶油紫菜三明治。 姜律略带无辜的画外音适时地传来。 “啊你好诶,怎么是后置的摄像头?” “不不是你这是.你怎么?”辛远刑急得说不出话来。 作为一个传统的老人,看到如此震撼的玩具,甚至比灵域中的怪物都要让他手足无措。 “哦,找到了。” 画面一闪,切到了前置摄像头,姜律憔悴而疲惫的帅脸出现在了镜头面前。 辛远刑一眼就看出,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大的症状,顿时便又是一阵负罪感。 啊.这个为公会鞠躬尽瘁的孩子,为了攻略这个灵域消耗居然这么大,而我竟然还欺骗他,想着怎么试探他,真是太不应该了啊。 姜律眯了眯眼睛,看着辛远刑那挂着奇怪表情的老脸,莫名有些恶心。 “恕我直言,你不适合走深情路线,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像是吃掉艾伦他妈的那个女巨人” “啊?”辛远刑一愣。 “所以呢?”姜律耸耸肩:“我接视频了,我现在应该明白什么呢?” 辛远刑眉头微蹙:“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姜律反问。 辛远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应该啊 便在这时,院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该吃饭了。” 姜律回来以后就把门锁打开了,所以院长直接推门而入。 辛远刑看到了院长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诶这不谁谁谁那谁谁谁吗? 虽然院长能力平平,但是也算是老一辈驱魔人了。 两人也算有过几面之缘。 辛远刑相信,虽然姜律不认识他,但是院长一定认识他。 果不其然,院长看到他投影的那一瞬间怔住了。 辛远刑见状露出了微笑。 可院长看看辛远刑的投影,然后又看看姜律正在晾晒的娃娃,脱口而出。 “你让我感到恶心!”(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择日进京 驱魔人公会。 刚刚应付完一众长辈和领导的鬼面狐身心疲惫地回到了辛远刑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卸下了在外的伪装,毫无形象地躺在了沙发上。 “爷爷,秦叔叔说过两天要准备一场晚宴祝贺我攻略高危灵域,让我来邀请您一起参加。” “什么性质的?” “私人。”鬼面狐回答道:“我不大想去,据说是他的女儿正好从南山市的分部历练回来了,想借此机会让我们两家再聚一聚。” 辛远刑笑笑:“这是看到你身上的潜力,动起心思来了啊。” 鬼面狐无奈:“就是说啊,这与其说是聚会还不如说是应酬呢,我是一点儿也不想去。” 可辛远刑却劝道:“不过还是去一下吧,这是不可多得的助力,主动上门来拉拢自然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但是他那个女儿,多少年没见过了,却说得像是我什么很好的朋友一样的,到时候得多尴尬啊?”鬼面狐还是有些抵触。 辛远刑闻言笑出了声:“你应付得来那些个老油条,却应付不了一个小姑娘了?” “这能一样么”鬼面狐摇摇头:“不说这个了,我刚刚进门就看您乐和和的,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是不是好事现在还不确定,不过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辛远刑的脑海里浮现出姜律那张像是打胶过度满是萎靡的脸: “你结交朋友的眼光果然是遗传到我的优点了,真不错。”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是危险了吗?”鬼面狐的表情逐渐凝重:“您这么早卸任会长不就是被好朋友坑的么.” 辛远刑笑容一滞,怒喝道:“逆孙!安敢多言?!” 赤山市,红日孤儿院。 饭桌上,院长终于还是没忍住:“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这个啊?” “我接触什么了?”刚打好饭的姜律满脸晦气:“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就是个普通网友!” 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平时吃饭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听院长这么一说,其他人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他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此时刚收拾完孩子们吃饭后留下的碗筷的张姨正好开门进入餐厅,摘下袖套便是问道:“刚到门口就听你们说得热闹,怎么了?” “没怎么。”姜律起身为其添饭:“老登进我房间不敲门,看到我在视频聊工作以为我在干啥呢,就张着个嘴巴说说说。” “你要真是聊工作那我敲不敲门都不影响吧?你为什么要专门强调是我不敲门导致的误会?”院长放下碗筷,一脸严肃:“我觉得非常值得怀疑。” 摘掉帽子的厨子大叔捋了捋额间没剩几根的刘海,向院长邪魅一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大胆猜测,姜律不会是在看网课学习吧?” “?”姜律歪了歪脑袋:“你未免有点太大胆了那,但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其他几个护工自然知道厨子大叔在开玩笑。 于是一名护工马上接过话茬:“那我小胆猜测,你应该只是在网恋吧?” “网恋个屁!”姜律一把薅住院长的肩膀:“你跟他们说,我网恋能网恋那样的?” 院长淡定地端起面前的菜汤呡了一口:“以前我是会觉得不会的,但是自从你告诉我论坛那些视频的作者是你之后,我不太确定了。” 张姨疑惑地问道:“什么视频?” 姜律焦急地阻止:“您别管。” 看样子他并不希望亲手带他长大的张姨知道他现在变成了怎样一个优秀的人。 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饭桌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除了院长和张姨,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调侃起了姜律。 “得了吧,咱们都是一家人,又不是不知道你,你还开上视频会议了?”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不如直接说,大家帮你想办法。” “还有啊,你看看别的驱魔人,哪个不是精精神神的,你这整天像是没睡醒似的,除了我们,谁知道你是驱魔人啊?” 调侃中大都表露的是几人对姜律的关心,但其中同样包含着他们对姜律一直以来的成见。 在他们看来,尽管姜律现在已经是驱魔人了,但看他最近的状态依旧浑浑噩噩,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因此觉得他顶多也就是驱魔人公会的边缘人,干些打杂的事儿。 这种工作性质哪需要视频聊工作啊? 眼看说着说着变成了大家开始对自己口诛笔伐,姜律也是有些红了。 “合着我干了什么非得给你们报备是吧?你们没看到就等于我什么都没做?” “你不要这么想,大家不是那个意思。”唯独张姨是真的有些担心他:“而且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觉都睡不好啊,你看你黑眼圈这么重,别是生病了吧?” “哎呀真不是。”姜律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他这是用了预知之眼后精神力消耗过大的后遗症,可这些事怎么跟张姨说呢? 这时,院长叹息道:“如果不是因为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这样的劣迹护工,我是不该留你在孤儿院工作的。” 姜律挠挠脸:“不是你也从来没跟我发过工资啊.” “那你有几天是认真上班的?” 姜律视线飘忽,嘴硬道:“我经常带孩子们一起玩的,小方可以证明。” “小方去年就已经被领养了。”院长鄙夷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该戒的你就给我戒了。” 听院长说得这么暧昧,大家更好奇了,纷纷猜测姜律到底是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不过正在这时,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 院长不也是驱魔人么? 于是他疑惑地看向院长:“不对啊,你不是应该认识他吗?” “啊?”院长一愣,然后当即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 他认定了视频里的那个老头当作了姜律的某些不好的朋友,所以姜律这么一说,他本能地就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小子侮辱谁呢? 可姜律继续追问:“他不是你同事么?” “越说越离谱了!混账!”院长一拍桌子:“我是有那种爱好的人吗?!” “他也是驱魔人啊。” 姜律大大方方地将当时偷偷录下来当作证据以免辛远刑不认账的视频截了张图放出来: “你确定不认识?” 几人瞬间便是将脑袋凑了过来。 可除了院长觉得眼熟,其他人都是表示完全没有见过。 “好像是有点眼熟,但是是谁呢”院长眉头紧锁,总感觉在哪见过。 “上年纪以后是这样的,要不要我提示你一下?” “别急,马上就想起来了。” 院长摆摆手,然后继续思索,到底在哪见过呢? “诶?”他想起了什么:“这个人” 他忽然起身往楼上走去,不多时,又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从办公室拿回一个小册子。 “这是什么?” 厨子大叔问道。 “驱魔人公会的干员手册。”院长一边解释,一边翻开第一页比对,随后怪叫一声:“啊?!” 姜律的表情逐渐变态。 “怎么了?”其他人问道。 “你这.他是”院长结结巴巴,口不择言。 众人凑上前去,便是看到驱魔人手册扉页的创始人头像,竟然和姜律视频中的老头有九分相似。 至于为什么不是一模一样,是因为手册上的那个人看上去要年轻许多。 “他说他叫辛远刑。”姜律说着,指了指扉页上的那个名字。 “卧槽!”厨子大叔猛地一抓刘海:“姜律出息了?” “算是吧。”姜律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都说了是工作,你们还不信。” “能跟创始人打视频,这应该不是驱魔人都有的机会吧?”有人惊讶地问道。 “肯定不是啊。”不等姜律回答,角落中便是有人小声逼逼:“院长不是也当过驱魔人吗,连人家的长相都忘记了呢,指定没见过真人。” “是啊是啊,看样子姜律青出于蓝,很有进步的机会啊。” 院长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我见过!”他有些倔强地道。 可大家刚刚投向姜律的那种欲言又止的笑容此时一丝不差地全部投给了院长,表明了就是不相信。 虽然院长还真的见过辛远刑真人,不然对方也不会对他有印象,但显然他不像姜律这样视频为证,任何解释都有些苍白无力。 不过他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管姜律再优秀,是金子在哪都发光,可赤山市离京琥市这么远,就算发光了辛远刑又怎么看得到呢? 如果没有什么契机,跨这么多级别直接联系到对方,怎么看都不合理。 院长当即便是联想到了此前姜律挖断国防光缆的事儿。 “我说.你这应该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吧?” 姜律的笑容逐渐收敛。 没想到这次院长猜得意外地准,自己还真是犯事儿了。 而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饭桌上快活的气氛也淡了下去。 几人面面相觑。 连驱魔人公会的创始人都惊动了,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啊? “呃”厨子大叔多少是有点高情商在身上的:“没关系,犯的事儿大也是本事,那其他驱魔人犯事儿怎么就见不到创始人呢?你们说是吧?” “啊对啊对啊。” “是这样的,不能名垂青史咱们遗臭万年也是一样的。” “太对了,是由分说,交给后世来评判就好了,对了,你多久枪毙?” “什么跟什么啊?”张姨瞪了几人一眼,而后心急如焚地问道:“姜律,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犯事儿了?” “您先别急。”姜律安抚道:“准确来说,其实应该算是喜忧参半。” “什么意思?”院长问。 “就是我搞定了一个很多驱魔人都搞不定的灵域,会长他对我比较看好,想邀请我去总部见一面。” “这是好事啊,那忧呢?”张姨追问。 “我还没说完呢。” 姜律思索着措辞: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我有个朋友,是在总部的,最近遇到点事儿,涉及的有点广,可能牵扯到我,然后会长他就承诺,我要是去跟他见一面,表现得好,就一笔勾销。 我估摸着是已经查到我头上了,结果会长比较惜才,想对我网开一面,不然我想不到别的理由能让他突然就关注到我。” “不过这种情况下还能让他网开一面,很难想象你在他眼里到底有多优秀啊。”厨子大叔揉捏着下巴评价道。 不过张姨并不在乎姜律到底有多优秀,她只在乎他能不能平平安安。 她握住了姜律的手,十分紧张地问道:“那严不严重,你去的话会不会” “应该不会,既然会长承诺了,那就是有保障的。”院长沉吟道。 可张姨却质疑道:“你都没见过人家说得像是很了解他似的。” “我真见过.” “管他承诺不承诺的。”姜律倒是洒脱地对院长交代道:“反正我把和他的对话都录音录像了,到时候要是出什么事儿,你就曝光出去。” “玩这么大?”院长呲牙咧嘴,明显是有些怕了:“那你的安危怎么办?” “这倒不用担心,实在不行就躲到灵域里面度一段时间的假呗。” 在这么多灵域都留下过种子,姜律自认无论躲到哪个灵域自己都能过得风生水起夜夜笙歌,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有去处。 听到他的话,大家悄悄将目光都挪到了院长身上。 依稀记得,这个在外面光鲜亮丽的老驱魔人,当初好像是因为受不了灵域里各种可怕的东西才在稳定下来后退役的。 可为什么听姜律说起来,进灵域就像是回家了一样,不止完全没在怕的,反而还很享受? 只能说高下立判。 难怪有的人能得到创始人的赏识,反观有的人,连面都见不到呢。 “我真的见过!”院长小脸通红。 “啊你能听到我们的心声?” “你倒是不要把心声写在纸上啊!” 厨子大叔叹了口气,将写着【难怪有的人能得到创始人的赏识,反观有的人,连面都见不到呢】的纸收了起来。 张姨看着不知道轻重的几人摇摇头,看向姜律:“那你什么时候走?” “约的时间是明天,他派专机来接我。”姜律回答:“不过我一会儿收拾东西就准备直接走了,因为还得去分会报备一下,免得他们以为我突然失踪了。” “这样吗。”张姨点点头:“那一会儿我帮你收拾吧,你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担心你不知道该带什么东西。” “行。”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这种孩子遇到了麻烦却帮不上忙的感觉让他们感觉有些难受。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没用了。 “你也收下去!”厨子大叔怒气冲冲地对院长吼道。 然后早就体会过这种感觉的院长遗憾地将写着【这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没用了】的纸条收了下去。(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牢谦! 姜律低估了这个支线任务的难度。 准确地说,是他低估了万界造物主的无聊程度。 不过这也难怪,如果说宇宙中的所有种族都是由万界造物主创造的,那么他活过的岁月自然是不知有几何了。 在这漫长的永恒之中,他有着难以想象的充裕的时间用来研究新物种。 如果说创造和完善一个物种需要成千上万次尝试,那么宇宙中有着数以亿计的种族,这样的尝试,又该有多少次呢? 不可估量。 并且更加艰难的一点是,人是难以想象出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的。 大部份人自以为的想象,其实也是建立在所见过的物体的基础架构上,遵循着生物的基本逻辑。 换句话说,他对物种的定义其实都是基于一般的认知,而这所谓的一般认知,又是从造物主所创造的一部分物种的身上了解到的。 就好比没有见过真龙的人,如果告诉他有一种长得像是加长版鳄鱼没有翅膀的生物能够在天空中肆意驰骋,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要是将整个宇宙视为一个集合,那么普通人的认知,其实只在这个集合的子集的子集的无限多个子集之下,要让他想象出集合之外的新事物,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看似给姜律的任务只不过是创造出一百种新物种,还允许和造物主的创意有所重叠,好像很简单。 但实际上别说是一百种了,哪怕仅仅是十种,甚至一种,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这不是创造力上的考验,而根本就是一种维度上的考验。 这一点姜律心知肚明。 不过他自认曾经和宙斯一起远渡宇宙深处,见到了许多奇特的物种,无数次刷新过他的认知,有着这样的经历和眼界,一百种可能需要些时间,但是搞那么一两个新物种应该是手到擒来。 可他没想到,见识了再多,也还是在一个比地球这个子集大一些的子集而已。 并且第一次大胆尝试查重率就已经接近百分之一百了,这不免让他有些颓丧。 看着他设计出的那个长得像是蜈蚣却有着高等文明并且以平常吃饭喝水会用到的手来当作性器官所以握手就有概率怀孕的好孕族,姜律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可恶,这样羞耻的靠甩生殖器官打招呼的种族竟然也心安理得地生活在宇宙中么!” “你看看你都创造了些什么啊混蛋!” 他痛骂着万界造物主的恶趣味,戳着他的脊梁骨嘀嘀咕咕。 不过嘀咕之后,该做的事还是要继续做的。 姜律收拾好情绪,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他决定这次要打破固有认知,创造出一个理论上并不可能存在的物种。 于是 【查重率0.00%,新物种日志·序列二·审核失败】 “你别搞啊,不是百分之零了吗?为什么还是审核失败了?” 姜律看着提示,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而这次日志还给出了失败理由。 【判断序列二无法在任何环境中正常生存,并不具备成为生物的基础条件】 “啧这样也不行么” 看着自己设计出的不需要进食和排泄,也不需要补充任何能量供给自身,并且身上完全没有任何能够跟外界进行物质交换的孔洞,看上去像是一块鹅卵石但是却比一般的鹅卵石要更加圆润的物种,姜律叹了口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无语了。” 【所以你这不就是一块鹅卵石吗?!它甚至不能动!】 姜律算是明白了,这查重率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如果要满足能够进行生命活动这个最基础的要求,恐怕就已经占了相当一部分查重率了。 要想创新,只能从进行生命活动的方式来入手。 可这不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了吗? 跳不出认知的条条框框,怎么可能平地起高楼创造新的生命活动的方式啊? 便在这时,一个留着背头,面容消瘦,脸上像是打过针所以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饱满,并且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出现在了姜律的精神领域。 可这并不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闯进姜律精神领域的不速之客。 这是姜律记忆深处的一段影像,他好像正在被什么人采访—— “魔术最能够骗到的就是聪明人,因为聪明的人他有他自己的三观,那魔术他有很多步骤是反着你的三观去走,所以你的三观越清楚越明白,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深,你越容易被魔术所迷惑,这是为什么人家说小孩子最难骗,因为因为小孩子他不会跟着你的引导走,也不会跟着你的思维走,他就胡思乱想,所以很容易看出魔术的机关,科学家是最容易被骗的,而小孩子是最难骗的。” 看到他的瞬间,姜律愣住了。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他还是记得这个男人! “哪怕已经不看春晚这么多年了,可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是你!牢谦!” 姜律没有想到,刘谦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精神领域,并且给了他当头棒喝,让他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正因为我了解得太多,所以反而在不知不觉在设计中融入了更多造物主的逻辑框架。” 事实也正是如此,宇宙之旅不仅没有帮到他,反倒是让他越陷越深。 参考文献看得越多,实操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往文献的方向靠拢,所以查重率反而大大提高了。 这样看来,有时候太过于注重逻辑,反而并不是好事。 想清楚这一点,姜律也是茅塞顿开。 所谓宇宙的集合,其实只不过是万界造物主所定义的集合,他们都遵循着同样的逻辑,严格说来仅仅是在满足生存和繁衍两个条件之上的一条路。 可现在既然有了【奇思妙想小道具】,那逻辑就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如何都会成立,而成立的理由全看姜律自己如何定义。 所以揉捏自己见过的物种架构反倒落了下乘,是在捡别人的剩饭吃,查重率自然就会变高。 想到这里,姜律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他要开辟一条新的赛道! 从这个崭新的角度来看,什么也不懂,连三观,也就是之前困扰着姜律的逻辑框架都没有建立的孩子,却是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正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不受约束,才能在画纸上画出大人难以理解的涂鸦。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需要让认知超越维度,反其道而行之,干脆没有认知,同样可以不受到认知子集的限制。 火箭不需要燃料,只要装入一个科比,它就会不断爆炸,然后一路飞向宇宙。 姜律需要的,就是这样不讲逻辑的灵感!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首先要做的,应当是回归最初的纯真,依靠自己儿时的天马行空来开辟出这条新赛道。 这难不倒姜律。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哪里? 精神领域! 通过自己的精神长河,他完全可以与儿时的自己感同身受,利用那份童真来做到这一点。 说干就干,在精神长河中提取出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记忆的方式,奈亚拉托提普早就手把手教过他了,现在有了自己的【友谊的小船】,做起来也是更加得心应手。 “就让我洗涤我这颗蒙了尘的心灵,看看小时候的我会怎么做吧!” “呼终于回来了。” 持剑人下了大巴车,吹着夜风伸了个懒腰。 “真险啊。”古典乐勾着他的肩膀,也不知是庆幸还是激动:“之前我都以为差点要打起来了。” “打是不可能打的。”一旁正忙着扣衣领扣子的人事部长说道:“这要是打起来了,后果会严重到整个分会都无法承担的地步的,在和黑玉彻底宣战之前,不管到任何时候,都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刚刚的场面真的很吓人啊感觉分会长真的想动手。” “那当然是为了摄取更多的利益才这么做的,事情到了那种地步,谁更强硬谁就能占据上风。” “原来是这样吗?” 正在人事部长给两人分析时,赤山分会的分会长镰刀径直走过了他们,在越过他们时淡淡对人事部长说道:“现在还用不着跟他们说这些。” “抱歉抱歉。”人事部长对着已经走到前面的镰刀的背影尴尬地解释道:“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就在一个小时前,持续了近一天的谈判终于圆满结束了。 当然,是对于驱魔人公会来说的圆满。 由于姜律的出现,越级干碎了黑玉安排的高手,让公会在对抗灵域中大获全胜,从而让黑玉一方陷入了被动,不得不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镖反噬,最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算是自己坐实了自己主动和公会一方起冲突的事实。 于是公会这边占的理就算是落实了,镰刀顺理成章地就是一手得理不饶人,硬生生从黑玉身上咬下了一块肉。 后者即使再不满也没有办法。 自己下的战帖,人家接了,这算是亲手把理送给了对面,根本挑不出一点毛病。 自己还不能不认账,因为不认账人家就扬言要宣战。 而自古以来讲究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这下理也没有名也没有,要是宣战,黑玉无疑会成为那个反派,天时地利人和是一个不占。 那能怎么办?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呗。 割地,赔款,道歉,老三样全部安排上。 想到散场时对面那一个个憋屈的模样,饶是人事部长这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也不禁露出纯粹的如同热血青年似的笑容。 “去休整一下,一会儿开个总结的小会,我先走了。” “好,部长慢走。” 驱魔人们从车里下来之后,除了少部分还需要轮班的,以及需要开会的这些当代表的核心成员,参加了一天会议的驱魔人,此时大部分也都各回各家了。 这时,持剑人扭头看向了最后才一前一后从大巴车上下来的轻影和红窗,察觉到她们似乎兴致缺缺,便问道: “你们为什么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啊?” “啊,没事。”红窗疲惫地笑笑,连连摇头。 但轻影却要坦率许多,唉声叹气道:“还不是因为有人当逃兵,我们在会场上累死累活,有人自己先溜了。” 持剑人一愣,立马便是想到了姜律。 作为对姜律十分认可的赤山分会攻略组道德楷模驱魔人,持剑人认真地替自己的好兄弟辩解道:“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们不是早就在对抗灵域里失败了吗?哪还能有后面谈判时候的优势啊?” “我有否定他的能力吗?”轻影翻了个白眼:“算了不和你说了,真是的,谁知道他又去哪里鬼混了?” 说罢,气冲冲地便是朝分会大楼走去。 红窗对持剑人歉意一笑,留下一句“她不是这个意思”,便紧随其后进入了大楼。 持剑人疑惑地眨着眼:“怎么感觉她说话带着钉子呢?还是我理解错了什么?” “虽然但是,我觉得轻影的意思是怪姜宝没有陪她.”古典乐呡着嘴道。 从【十日地狱】出来以后,他就一直在观察,逐渐理解了一切,因此早就放弃了对轻影红窗献殷勤,尽管他们才是一个分会的驱魔人同伴,但他清楚,有的事是不分先来后到的。 在那场和黑玉的对抗灵域中,他更是从两人看着姜律离去背影时眼神中的期盼和委屈中得到了顿悟。 自己心心念念如何舔好的女神,原来也会舔其他人吗. 可他顿悟了,却还有人没有顿悟。 持剑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得也是啊,同伴应该不离不弃一直在一起直到战争结束才对,虽然姜宝中途是因为有事走了,不过这也算临阵脱逃,高低得让他请一顿饭才行。” “唉”古典乐叹了口气:“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完,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大楼走去。 “什么意思啊?” 持剑人不明所以。 不远处,蹲在大巴车轮胎边上融入夜色听墙角的盲盒终于起身,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问道:“那你是不是该联系一下姜宝,让他现在来请吃饭啊?” “我刚刚就是开玩笑啊,真叫啊?”持剑人挠挠头:“这么晚了合适吗?” “你就说这里有两道硬菜等着他吃,想他想得不行,他就懂了。”盲盒笑得更变态了。 “什么硬菜?” “你别管,反正你吃不上。”(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出乎意料的同伴 “烦死了,明天就又要回去了。” 坐在走廊上的轻影将手搭在座椅靠背上,侧身枕在手肘上,腮帮子上的软肉被挤得凸了出来,怎么看怎么没精神。 “谈判这么顺利,你应该高兴才是,要是很长时间回不去,那才是坏事呢。”红窗安抚着轻影烦躁的情绪。 “所以。”轻影闻言坐直起来:“你就不想多待几天吗?” 红窗一时语塞。 “看吧,你不也一样想和他多相处几天吗?” 他指的当然就是姜律,两人都心照不宣。 “唉”她们同时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你就不好奇他去做什么了吗?这么重要的时候都能说走就走,我是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轻影突然道。 “他这么做总是有道理的。”红窗笑着说道:“他要是想告诉我们的话,总是会告诉我们的,可要是不愿意跟我们说,好奇也没用吧?”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啊,你就说你好不好奇吧。” “嗯”红窗点点头:“好奇。” “那让我直接问问他,我可是早就打算这么干了,一路上都要急死我了。”轻影说着,直接召出了驱魔人面板,打开了好友列表,找到了姜律的名字。 “不不好吧?” 可红窗虽然嘴上说不好,但是却没有任何实质性想要拦住轻影的动作,反倒是凑到了她的边上,想要看看她怎么问。 【轻影:睡了吗?】 红窗看着这十分老套的开场白,期待瞬间破碎,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问他不是肯定装睡不回了吗?太小丑了吧。” “那你说怎么问?” “看我的。” 【红窗:今晚月色很美。】 “?”轻影将脑袋探出座椅上方的窗户:“今晚哪里有月亮?” “没文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你了’。” “你确定他能看懂?” “肯定能看懂,我不会爱上没有才华的人的,所以我笃定他一定是一个十分有才华的人,只是被这个时代耽误了而已,我相信我的直觉。” “行吧。” 姜律歪着脑袋,满头问号地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几条消息。 【持剑人:来公会吃饭,有两道硬菜。】 “没吃过席吗这是?一场席上除了凉菜,其他的菜要是不硬是要被乡亲们戳脊梁骨的,怎么来公会反而消费降级了?” 【轻影:睡了吗?】 “包不回的啊,小丑。” 【红窗:今晚月色很美。】 “我看看今天哪有月亮?奇怪。” 突然响起的信息提示将沉浸在重温自己儿时回忆的姜律吓了一跳。 他这才发现,驱魔人绑定的驱魔人系统似乎是直接绑定在精神上的,否则一个一秒不到的震动在精神领域会被延长至百万倍数以上的。 可事实却是,跟在外界没有区别。 那就只能说明驱魔人系统不受时间限制,始终和当前感知的时间流逝速度一样。 “看样子他们是回公会了?” 姜律这才想起来,在灵域待了太久的时间,差点就忘记了两次累计加起来三四个月的灵域时光,在现实世界只不过不到一天。 而今天,应当是公会和黑玉谈判的日子。 “唔总感觉是好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姜律看了看幼年期姜律在沙地上的涂鸦,又看了看自己依靠涂鸦的灵感设计出的新物种,思考一番后,还是决定先完成手头的工作再去见一见朋友们。 本来也可以假装睡觉了不回消息,但是这一去京琥总部,保底就是好几天。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只是几天见不了面,但是对他来说,这好几天的时间足够他下不少灵域了,体感时间搞不好得用年为单位计算了。 能见还是见一面比较好。 想到这里,他也就回复了几人。 “他回复我了?”轻影收到提示,惊喜地打开聊天框。 红窗闻声也凑了上来。 【我为姜宝冲灵域:没睡,你们回公会了吗?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看到姜律的回复,轻影先是一喜,随后又故意将笑容收敛:“哼,就问一句睡了没,真是会过度解读,这以后要是出门,不得被坏女人一个平a把裤衩都骗没了?” 看着轻影眼底隐藏不住的笑意,红窗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不坦率啊。” 而就在这时,她的提示也响了。 “诶?他也回我了。” “我看看他说什么了?” 红窗打开聊天框。 【我为姜宝冲灵域:今晚哪有月亮?】 “.”红窗欲言又止。 “好像他的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啊,你的直觉出错了。” “嗯”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要不一会儿你先去休息吧?” “虽然我的直觉让我喜欢有才华的人,但我命由我不由天。” “6。” 与此同时,在厕所里蹲马桶的持剑人也收到了回复。 “嗯?什么叫吃软不吃硬?” 左侧隔间的盲盒将脑袋从隔板上方探过来:“那你跟他说,虽然是硬的,但是吃着吃着就软了。” “你怎么在这儿?” 持剑人先是一惊,随后仔细品味盲盒的话。 即使他再迟钝,此时也稍微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还有你最好是在说菜。” “嘻嘻。” 轰! 右侧隔间传来冲水声,随后是古典乐的声音。 “别瞎扯了,差不多到开会的时候了。” “你怎么也在啊?” “绷了一天,紧张得忘记上厕所了,刚刚突然来感觉了。” “难怪,听冲水声感觉有点粘糊。” “闭嘴!” 半小时后,小会议室。 “这次谈判的圆满成功离不开赤山分会各位的协助,我代表青湖分会由衷向各位表示感谢。” 青湖分会的那名导师起身,庄重地向为了这次谈判亲自出面撑场子的赤山分会驱魔人代表表达了谢意,特别是镰刀,毕竟在这里他最大,决策都是由他来做的,理应受到最高程度的敬意。 “太客气了。”镰刀依旧是一副扑克脸,不过语气却是非常友好缓和:“我们都是一家人,而且为了公会,我也一定是会尽力的,这都是应该的,而且我只是动动嘴,要说出力,还是这些年轻人出力更多。” 说完,他看向了轻影红窗等进入了对抗灵域的小辈。 “您这话说的,虽然年轻人们也出了不少力,但不也是因为背后有您撑腰吗?” 青湖导师捋着胡须: “如果不是您这么强势,寸步不让,公道可不会平白无故就出现在需要它的人面前的。” “应该的,应该的,我理应让大家的付出都有所回报。”镰刀摆摆手。 青湖导师闻言,却是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其实这次本来该由我们的分会长领队,而不是我来的,不过.总之还是要感谢您。” “客气了。”镰刀客套一句,却没有再顺着青湖导师的话说,似乎在刻意避免提到青湖分会的分会长。 只因公会高层的圈内人都知道,青湖区的分会长是个下本狂人,整天不是在灵域就是在去灵域的路上,对外界的一切不管不顾,遇到问题要么就是甩给其他人,实在避不开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能不能用拳头解决。 之所以还能担任分会长的位置,只因为没有人能否认他的强大,他往那一站,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在担任分会长的职务,他曾是总部特遣组的队长。 这特遣组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直属会长辛远刑管辖的,总部攻略组中最强大的,战绩最彪悍的小队,可想而知含金量有多高。 只是因为他不喜欢总部那种处处受人钳制的环境,这才选择了离开总部,前往当时公会影响力还很弱的青湖区开荒。 那里的黑玉跟赤山市的黑玉境遇完全不一样,因为有这个下本狂人的存在,生存区域被无限压榨,苦不堪言。 如果说赤山市的黑玉算是装备精良的雇佣兵,那青湖区的黑玉就是一帮地痞流氓,自己人看了都要摇头。 当时他听说手下的驱魔人被黑玉欺负了,直接就跑到黑玉的地盘把人家老大揍了一顿,对方搬出了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他就说他没有侵犯他们,只是进去了一点点。 人家一看他确实没有宣战的意思,只是单纯像是混混那样约架,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后面知道是赤山市的黑玉犯的事儿,他才放过了那些躺枪的倒霉蛋。 可虽然找到了罪魁祸首,但是他一点儿亲自出面的意思都没有,因为赤山市太远了,影响他下本,干脆直接当了甩手掌柜,联系到镰刀以后就什么也不管了。 镰刀很不想管,但是没办法,这又是关系到公会荣誉的大事儿,他也只好接了下来,这才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对青湖区的分会长是没有什么恶感的,但是他也确实对他提不起好感,因为对方处事的方式完全和他的理念相反,即便对方很强,镰刀却也没有丝毫结交的想法。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只能当前锋,但不能做将领的人,会长让他当分会长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他能说吗?显然是不能的。 自己管不了人家,也没必要管,那就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他只希望这次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千万别跟他扯上关系。 于是他直接拒绝了青湖导师的诉苦,打断施法并且转移了话题。 “虽然每个分会的分会长,在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都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是事后还是要向总部汇报的。 毕竟虽然是获得了不少利益,但是这部分收获的归属,还是要由总部定夺的,毕竟涉及到两个分会,如何分配也需要商讨。 不过你们放心,属于你们青湖分会的,像是土地这类没办法交到你们手上的,到时候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折算给你们。” 镰刀将目光和青湖导师错开: “所以明天我可能会离开分会几天,前往京琥市见会长一面,最近的事务就暂时交给秘书好了。” 一旁的人事部长诧异道:“她不是去隔壁市交流了吗?” “明天回来,到时候她会代替我处理分会的事务,我已经跟她交代过了。” “好的。” “真是抱歉。”青湖导师叹息一声:“本来这种事也该由我们分会长来的,结果还要麻烦您特意跑一趟。” “没关系的。”镰刀礼貌地回道。 可他心里却是不禁感慨,你好像对你们家那位怨言颇深啊. “不过.”青湖导师斟酌着问道:“别怪我多嘴,管理一个分会的事,交给一个秘书真的合适吗?” “哈哈,你误会了。”镰刀还没开口,人事部长便是解释道:“秘书只是她的代号而已。” “哦?那么她实际是?” “我们分会长的秘书。” “.” 这不是一样么? 就在这时,小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众人皆是将目光移了过去。 “进。”镰刀说。 门被推开,姜律冲大家招了招手:“晚上好啊,听说你们都在,我就来看看。” 见到姜律,和他相处过的年轻驱魔人们都是热情地回应起来。 人事部长也有些惊喜:“你来得正好啊,大功臣。” 饶是扑克脸的镰刀面容也舒缓了不少,只不过语气依旧显得严肃:“来得正好,我们刚刚开完会。” “哦?”姜律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这么说直接赶上庆功宴了?” “没有这种东西。”镰刀摇摇头。 “啧,没有仪式感。”姜律失望地摇摇头。 其他人虽然没想过办庆功宴,但是听姜律这么一提,也是有些意动,毕竟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线来说,他们昨天刚来,明天就要走,还没正正经经聚一聚。 可听到镰刀的死刑宣告,他们要说不失望也是假的。 “不过。”镰刀话锋一转:“原本没有,但是现在可以准备。” 姜律笑笑:“嚯,原来真有硬菜啊,这不得一醉方休啊?” 这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说不定有可能再也不见了,因为等到有机会的时候,那时自己可能已经回阴间了。 虽然只是过客,不过姜律珍惜每一个生命中出现过的人。 就像现在他都还清楚的记得在安单的小肠中以性偿路费的那些个公路小天使的名字。 然而,就在大家积极响应姜律拼酒的号召时,镰刀却是有些扫兴地拒绝道:“你们喝吧,我就不参与了。” “为什么?” “我明天要开车去京琥市见会长,安全区外灵异鬼怪数量众多,必须时刻打起精神,万万不能醉酒。” “哦?你也要去京琥市?”姜律挑了挑眉。 镰刀疑惑道:“什么叫也?” “当然是因为我也要去了。” 姜律摩挲着下巴:“不过没想到堂堂分会长还要亲自开车,有点儿没排面啊。” “不管是谁也只能开车啊。” “楼顶不是有停机坪么?” “.那也不代表我们有飞机啊。” “那可不一定。”姜律的笑容逐渐变态:“看在你是我领导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让你搭乘我的顺风机吧!” “什么机吧?”(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发誓 与其说镰刀是没听懂姜律的话,倒不如说他是不敢相信。 在【十日地狱】灵域结束之后,他亲自看过姜律的档案。 孤儿院长大,不说一穷二白吧也能叫做寄人篱下,连个汽车都没有,可现在他却说自己有私人飞机。 这想想就不可能。 “你不会是想暗示我奖励你一架飞机吧?” 镰刀用指尖有些不安地敲动桌面: “虽然我承认你在谈判中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可是这个要求还是太.” “不是这个意思。” 姜律大咧咧地道:“不是我的飞机,是来接我的飞机,你不是说你要去总部吗?我也要去。” 然后,姜律就把来公会请假然后准备前往京琥市的事情告诉了镰刀。 可镰刀还是有些奇怪:“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京琥市?” 但还不等姜律组织好语言,边上的人事部长却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凑近了镰刀耳语了几句。 听完人事部长的话,镰刀好奇地询问道:“来接你的飞机,是不是跟辛派有关。” “哎呀您怎么就这么直接问啊?”人事部长没想到,才刚把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跟镰刀说了,后者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连点儿委宛都没有。 然而镰刀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人事部长的想法,只是看着姜律,等待他的回答。 姜律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是的。” “嘶”人事部长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这样吗?” 猜测和从当事人嘴里听到亲口承认,所带来的冲击显然是不一样的。 原来姜律真的跟辛派有很大关系,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什么他能够越过分会直接落户了。 而其他在场的年轻驱魔人们也纷纷瞠目结舌地看向姜律。 他们当然清楚辛派意味着什么,在前任会长辛远刑还没有卸任的时候,这就是驱魔人公会内部最大的派系,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即使如今辛远刑退居幕后,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辛派依旧享受许多特权,余威犹在,还是能跟其他任何一个派系分庭抗礼甚至力压一头。 对于没有什么背景的驱魔人来说,谁能得到辛派的接纳,都无异于是鱼跃龙门。 然而,姜律显然不止是一般的鱼跃龙门。 有人亲自派飞机来接他去总部,这可是连辛派的中层干事都不可能有的待遇,有能力做到这种事的,更只有可能是那几个话事人之一。 这让他们不由得开始猜测,姜律到底还有什么神秘的身份。 不会是老会长的私生子吧? 他们很想问,但是又怕乱说话会犯什么忌讳,都是不敢开口。 轻影和红窗倒是没有这份顾虑,不过她们却是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受到影响? 要知道,在驱魔人当道的这个时代,辛派完全可以被称作世家财阀,即使姜律不姓辛,但看待遇,他的身份绝对高得吓人。 可她们只能算有些名气的驱魔人组合,充其量就是三线明星。 三线明星有可能得到财阀的重视吗? 一线明星都只有被当作玩物的份儿吧? 于是,她们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迷惘,然后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对比起年轻驱魔人们的震惊,镰刀的反应就平淡许多了。 “这样吗,那我就沾沾你的光,明天坐飞机去京琥市好了。” “嘶” 人事部长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让全球变暖。 别人不了解镰刀,他却是与其共事了许多年,了解他的性格。 镰刀可是从来不爱占便宜的人,就算是饿死,死外边儿,从楼上跳下去,都不会吃别人一口东西。 但当他不再顾及这些原则性的问题,就说明他已经将对方视作了可以结交的人,真心相待,所以才不拘泥于小节。 可两人的地位差距明明是如此悬殊啊,而且镰刀最开始见到姜律的时候,好像还因为以为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关系户而跟自己抱怨过总部乱往分会里塞人。 这才几天,怎么态度变这么多? 这让人事部长感到不可思议之余,又是有些懊恼。 早知道姜律会这么简单就承认,还这么好说话,他就该早点直接把自己的猜测问出来的。 明明镰刀比自己晚知道姜律的背景,结果反倒先成了搭上顺风车的人,攀上了高枝。 这可是有辛派私人飞机接送的明日之子,未来必定会成为公会的实权者,现在结交,一定是会在以后迎来巨大回报的。 这下又幸福了哥。 不过作为镰刀的下属兼好友,人事部长还是多少有些欣慰的。 镰刀太过刚直,不懂变通,又没有背景,所以年轻时遭到过不少打压,后面靠着自身的努力和硬实力才有了如今这一亩三分地,可放在数十个分会中,赤山分会也是极不起眼的一个。 若是这次去京琥市能接着姜律这层关系维系出一些人脉,以后镰刀一定会得到更多重视,连带着赤山分会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就像是青湖区的分会长那样,因为背后是辛远刑,所以再怎么荒唐,只要不出大乱子也根本没有人敢说他。 “好说。”姜律并不知晓人事部长所想的这些,只是爽快地打了个响指:“应该的。” 接下来,就是庆功宴的环节了。 由于姜律刚刚掉了马甲,虽然这个马甲的实际情况和大家认为的有这么一丢丢差别,但还是让那些本就跟姜律有些距离的年轻驱魔人们在他面前显得有些拘谨。 直到酒过三巡,再加上姜律很放得开,气氛才逐渐热烈起来。 古典乐,盲盒等人,根本不再像初次见面那样看起来非常骄傲的样子了。 一是因为姜律在灵域中让他们见识到了自己的实力,又在现实中让他们见识到了自己的关系有多硬,差距实在太大,让他们连追赶的心思都已经没有了。 二就是因为,人强大了,身边的人就都是好人了。 别说不给好脸色了,就连重话人家都不会说。 这就是地位的提升所带来的变化了。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姜律和他们想象中的二代三代不同,完全就没有架子,也好像根本不记得他们以前轻视过他的事,相处起来还是十分愉快。 “这就是人格魅力啊。”坐在姜律对面的古典乐默默感慨:“我拿什么和他比啊?” 即便他是青湖区的攻略组组长,定位上等同于持剑人,可面对姜律,他还是自愧不如。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和镰刀约定好明早一同出发的时间,姜律这才返回自己的包房。 随他一起的自然还有轻影和红窗。 姜律在宴会上就注意到她们的兴致并不高,但他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当时不好问,所以等到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来,他才询问缘由。 可得到的回答却让他感到意外和难以理解。 原来两人一致认为,她们和姜律的这种关系是很难有结果的,毕竟他们三人的地位差距太过悬殊了,而她们又不想被当作趋炎附势的花瓶拜金女,所以感到十分迷惘。 “我就说一直感觉大家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得怪怪的,原来就因为这个么?”姜律总算是清楚为什么大家今天都如此热情了。 “什么叫就?”红窗先是下意识问道,随后想到什么,叹息一声:“也是,在你看来稀松平常的事,的确只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冲击。” “先抛开是不是你们误会了什么不谈,我是没想到你们觉得我们的这种关系很难有结果是因为这个。”姜律耸耸肩:“你是她小姨,她是你侄女,你们不觉得这本身就已经很难被世俗所接受了吗?” 闻言,轻影表情一滞,眼眶立即就是湿润起来,颤抖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从来就没有认真过?” “啊那倒不是,我有认真思考过以后叫你妈妈姐姐还是岳母。”姜律叹了口气:“很遗憾,没想明白。” “难道说,你其实想.和我们结结结结.”三人关系中最放得开,也是最早在灵域中就对姜律发起过攻势的红窗,此时却是最羞,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完整。 “总不能不负责吧?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姜律认真地发誓道: “只是我现在还在事业上升期,暂时不考虑结婚的事,但是以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发誓!” 与此同时,正准备睡觉的镰刀听到动静,起身关窗,然后喃喃:“怎么突然打雷了,明天不会下雨吧.” 不过因为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轻影和红窗没听见打雷声。 “我们相信你,是我们多想了,让你难过了,真是对不起!” 轻影和红窗一齐拥入了姜律的怀抱。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三舌各回各家。 呼吸变得粗重,脸上挂起了红晕的红窗羞怯地低下头,靠在姜律胸前: “但是你这次去京琥市,一定会遇到许多比我们还要漂亮的女孩子,你可一定要把持住啊。” “是啊。”轻影附和道:“你必须要记住,外面的都是坏女人,只有我们是真心对你好的。” “嗯嗯,知道啦,我姜某人是那种人吗?”姜律点头,然后顺势拉开被子。 可刚掀开被子,三人却同时沉默了。 只见穿着一身蕾丝套装的枫晚正蜷缩在大床的正中央,此时已经沉沉睡去了。 原来是她完成了工作就按照约定来找姜律,不曾想姜律出去参加庆功宴了,没有锁门,所以她就直接进来了。 她给姜律发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便想着在床上等等他,结果这一等,就因为白天的工作太辛苦而疲惫得睡着了。 “她是谁?” 轻影和红窗冷漠地看向姜律。 姜律的眼神飘忽,脸色十分不自然,毕竟刚刚才说了绝对不会乱来的话,结果瞬间就被打脸,连他都是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走走错了吧?” “她走错了?”红窗狐疑地打量着枫晚那被职业装封印的身材和那身连她都觉得十分大胆和前卫的情趣套装:“看她这精心准备,不像是走错了啊,而且就算是她走错了,把这当成她自己的房间,你不觉得这睡衣有些太大胆了吗?” “那那就是我走错了吧?”姜律避开了红窗质疑的目光。 “你走错了?”轻影指着角落的箱子:“可这是你的行李箱不是吗?” “不是我的。”姜律摇头,矢口否认。 “真的?”红窗不信,直接打开了行李箱,然后黄秀娥蹿了出来。 轻影和红窗去过姜律家,也都见过黄秀娥,这下子姜律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见状,红窗冷笑:“哼,就说为什么好像听到了猫叫的声音,原来在你的箱子里。” “娥娥,你怎么在这里?”姜律大吃一惊。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养猫,竟然不知道收拾好行李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检查猫是不是在箱子里。”轻影冷漠地说道。 “可恶!别再说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红窗也是忍不了了:“你快告诉我们她是谁?!” “就就.”姜律眼看避不开,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普通的蕾丝小姐姐啊” “好好好,蕾丝小姐姐是吧?” 听到这种敷衍的解释,红窗怒火中烧:“轻影,按住他,看样子今天不把他榨干,他是一定会在京琥市乱来的了!” “好!” “哎呀,你们干嘛,不要,不要啦!”姜律装模做样地抵抗着,但无奈还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轻影和红窗按在了身下。 红窗骑在他的胸口处,轻影则是压在了他的腿上,让他一整个动弹不得,逐渐兴奋。 不过毕竟身边就是睡着的枫晚,姜律还是因为担心社死,小声地向两人请求:“动静小一点,不要把她吵醒了。” “哼!”红窗却是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就是。”轻影更是冷笑:“而且要想动静小一些,可不是取决于我们的,你倒不如向老天爷祈祷,能让你尽可能忍耐不要发出声音来吧!” 姜律侧身看着枫晚的睡颜,无助道:“呜呜呜,不要啊” 后半夜。 轻影和红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趴在床边,一人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还在熟睡的枫晚的手臂,不停地推搡,试图唤醒她。 “不管你是谁快醒过来分担一下啊已经到极限了” 而她们身后的那道黑影,却是硬生生将她们拖到了黑暗之中(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会开得很快! 翌日。 此时还未完全天亮。 因为夜间下了暴雨,所以现在的空气还有些潮湿。 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四周,晨曦的光芒正缓缓刺穿雾气,将地面铺上金色。 两道修长的身影屹立在公会楼顶的停机坪上。 一个是提着公文包的镰刀,另一个是拖着行李箱,疲惫地打着哈欠的姜律。 “昨晚没睡好吗?” “还好吧。”姜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精神了一些:“只是好久没起这么早了,不大习惯。” “年轻也不能糟塌身体,以后还是少熬些夜吧。”镰刀下意识说道。 可说完他才想起来,这样的劝诫似乎有些不合适。 毕竟对于常年闯荡在灵域中的驱魔人来说,作息本就是十分不规律的,透支身体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早就告别了正常的生活,又何谈正常的作息呢? 驱魔人不糟蹋身体,那灵域就会糟蹋这个世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姜律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点点头:“合理。” 镰刀看了他一眼,随后平静道:“没关系,以后多补补也是一样的。” “感觉要趁早了,今天起早了一点就总觉得脑袋很沉。”姜律笑笑。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头顶上有一只猫?” “哦?” 姜律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黄秀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发现她在自己行李箱里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送回去实在太麻烦,所以干脆一起带上好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她在箱子里,送回去肯定来不及了。”姜律随口解释了一句。 “猫是这样的,收拾行李箱的人只用一门心思往里面塞东西就好了,但是想要钻进去的猫就要考虑很多了。”镰刀看着像是对此深有体会。 轻咳一声,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养过一只猫。” “哦。”姜律对此并不关心。 镰刀面无表情,不过他嘴角的皱纹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沉默一段时间后,辛远刑派来接姜律的直升机如约而至。 强大的气流瞬间吹散了周围的薄雾,巨大的噪声让姜律的耳畔再也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黄秀娥死死地抓住姜律的头皮,这才没有被吹飞。 等到直升机的螺旋桨停止了转动,世界才重新回归宁静。 即使早就知道姜律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可当真的看到直升机上辛派的印章,镰刀还是有种难以置信地感觉。 真的来了。 京琥市距离这里如此遥远,可还是来了么? 深吸一口气,镰刀迈开了脚步,往机舱走去。 可就在他要登机的时候,飞行员却拦住了他。 因为他对比照片,发现镰刀并不是此次他要接的人,尽管他认出了这是赤山分会的分会长。 “不好意思,镰刀分会长,我这次是来接名为‘我为姜宝冲灵域’的驱魔人的,您不在受邀的名单之上。” 飞行员礼貌地对镰刀说道。 “就一个人的名字都能叫名单么?”姜律仰着头,不满地问道。 飞行员带着职业化的笑容:“你去饭店的时候哪怕只点一碗饭不也叫订单吗?” “卧槽,好有道理。”姜律被这个解释深深折服了。 而镰刀看着飞行员那有些熟悉的脸,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询问:“你是.表演者?” “哦?分会长还听说过我的名字吗?”飞行员表演者摘下了头盔,露出一颗锃亮的光头,咧开嘴笑着道:“不过套近乎也不行哦,规定就是规定。” 然而镰刀并非是为了套近乎。 他听说过表演者的事迹,这是一名还不到三十岁就突破了60级的驱魔人,曾在总部担任过50~60级驱魔人的攻略组高级分组长,只是在60级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而按照公会的规定,60级以上就已经有了开辟分部的资格,比如他自己,就正正好好60级,更是受困于这个等级许久。 如果是表演者,现在一定是比他等级还要高的驱魔人。 此前镰刀一直以为他去了某个地方开辟新的分会,却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在担任辛派飞机驾驶员的工作。 当真是有实力啊.镰刀不禁暗暗为辛派的财大气粗感到叹服。 不过姜律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在想,自己牛逼都吹出去了,说要让镰刀搭顺风机,可现在却说自己不能带人,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因此,爱面子的姜律便一把抓住表演者的手,满眼柔情:“真的不行吗?” 表演者依旧挂着笑脸,然后用另一只手像是要把粘在手上的口香糖刮下去似的扒拉着姜律的手:“真的不行哦。” “要不你问问辛前会长呢?” “这边提醒您一下,前字完全是多余的呢。” “哎呀叫什么没关系啦,你问一问嘛。” “不用问了呢,毕竟他没有专门提过,名单总是不会出错的哦。” “那他没有专门拒绝过,不也说明名单不是不可以加人的嘛?” “你这不诡辩么?” “不,这叫霸哥公式。” 虽然姜律帮自己求情的行为让镰刀感动,但是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生出事端,更不想只是为了搭个顺风机就欠别人这么大的人情,于是便制止了姜律:“没关系,我开车去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都答应你了。” 这时,表演者也是看出了端倪。 看样子,姜律是借花献佛,用辛派的资源来做自己的人情了。 他十分瞧不起这种做法,但因为姜律是辛远刑指派的乘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对姜律的感观已然跌入谷底。 “所以你还是问一问吧,我们分会长本来也是要去总部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那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表演者饶有兴致地看向镰刀。 “赤山分会和青湖分会因为一些摩擦和黑玉进行了谈判,获得了许多利益,包括签订一些合约的主动权,所以需要上报给会长进行定夺。”镰刀认真地回答。 他的解释非常简洁,但表演者的表情却是逐渐严肃起来。 “这事儿是不小啊。”他换了一番态度,对镰刀道:“稍等,我问问辛会长。” 虽然现在的会长之位并非是辛派的人担任,但这事关整个公会的利益,表演者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即选择了请示上级。 不多时,他就得到了回复,然后对镰刀说:“辛会长同意了,并且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带你们过去,上来吧。” 镰刀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了。” “都是自家人。” 姜律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走向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样,但终归结果是一样的,逼还是没有装歪。 紧跟着镰刀,他也乘上了直升机。 系好安全带,又戴上耳机,表演者拉动了操纵杆:“坐好了,我会开得很快!” 说罢,直升机的螺旋桨再次启动,强大的推背感让姜律深深地陷入了嵌合式的座椅。 但没过多久,随着直升机升入了既定高度,开始向前运动后,在惯性的作用下,姜律的体感便变得舒适了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乘坐直升机,并且因为不像上次在废土那样需要自己开飞机,轻松了许多,所以整个人都十分松弛。 一会儿问问表演者那些五颜六色的按钮是做什么的,一会儿又因为表演者根本不理他无聊得将脑袋靠在玻璃上往下面看。 而黄秀娥,也被他安置在了一个宝宝座椅上,提溜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姜律突然扭头,问做得端端正正,目不转睛注视前方的镰刀:“紧张吗?” “不,不紧张。” “可是你手上全是青筋,握着扶手的地方都发白了。” “我我只是.” 镰刀叹了口气:“我好像有些恐高。” “啊?恐高就恐高?什么叫好像?” “就是我之前不知道我恐高,但是刚刚往下看了一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要不要我把防爆装甲拉上,这样你就看不到外面了。”表演者突然问道。 “你不是听不到我说话吗?假装的是吧?”姜律不满地质问,表演者依旧选择性耳聋。 “那那最好了。” 听到他的回答,表演者不知道按了什么键,直升机四周的玻璃外侧便是快速升起一道装甲,将整个直升机包裹了起来。 除了驾驶舱前方那块在后座只能看到蓝天白云的玻璃,其他的窗户都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姜律顿觉一阵扫兴,不过因为镰刀确实是恐高,也没有办法,他也不好说什么。 突然变得昏暗了的机舱,再没有什么能吸引姜律注意力的东西了。 唔,不过正好可以继续完成我的设计了.姜律这么想着,便准备进入精神领域,继续完善自己的新物种。 于是他对镰刀说了一声“睡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让身体进入空窍状态,精神离开躯体,一头钻进了精神领域。 “嗯”正难受的镰刀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不过前方的表演者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诧异地扭过头来,看着双眼紧闭的姜律皱起了眉头。 看了几眼,他缓缓回头,重新看向前方,心中却是心神俱震。 这是这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无我’的状态吗? 辛会长在我面前演示过一次,绝对不会错的! 可是为什么. 虽然辛会长那只是演示,浅尝辄止,但你身上那股空灵的气息为什么会更强? 难怪让我来接你,原来辛会长想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 但是你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会,怎么会?! 表演者的瞳孔正在地震,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怎样剧烈的冲击。 他握着操纵杆的手微微颤抖着,视线也因为心中想着其他事情而逐渐失焦。 思绪混乱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云层出现的微妙变化. “镰刀啊.” 在批准表演者的请示后,很快就通过自己的情报网查到了最近在赤山分会发生的事情的辛远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虽然他这固执的性格没有得到丝毫磨砺,还是不适合从事行政的工作,不过在对外的时候,这份强硬竟然出乎意料地锋利啊。” 和黑玉的博弈中占到了些许上风,在他的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 他更看重的是对人才的培养。 早在镰刀还未成熟之际,就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 不过那时他对镰刀的评价是:过刚易折,若不磨砺难堪大用。 所以才把他分配到赤山市开辟新分会,一方面是想着让他身处其位之后改变处事方式,能圆滑一些,一方面也是对他的保护,毕竟这样性格的人在总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免不了会受排挤,还不如去开荒,所处的环境还更纯粹一些。 不过现在,在他退位不再当会长以后,看开了许多,也不再抱着原来那种只关心下面的人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好不好用的心思去看人了。 他更多地是想着因材施教,不想着去改变,而是想着如何去帮助他们找到适合自己做的事。 这么一看,镰刀好像很适合专门去做外交啊。 不管怎么说,对自己人都原则拉满的人,对外自然更加强硬,有他在,公会就绝对不可能吃亏。 正在他思考这次要不要寻个机会跟镰刀好好交流一番的时候,却是有人突然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 门被推开,一个秘书打扮的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辛会长,不好了,表演者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了?”辛远刑眉头紧锁。 “就是失去了一切联系。”秘书仿佛是见了鬼似的道:“直升机的信号,驱魔人系统的列表里他的信息,全部找不到了!” “怎么会?”辛远刑立马打开自己的驱魔人面板。 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 表演者,镰刀,姜律,三个联系人,全部从他的好友列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姜律看着周围晦暗的光线,和那像极了鬼故事里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岭,转头质疑起了表演者:“你说你开得快,也没说会坠机啊。” “说了多少次了,不是坠机,是进入随机降临的灵域了!”表演者几近抓狂。 姜律摊开双手,一脸无奈:“man,whatcanisay?”(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四角游戏 “这是白天和晚上的问题,问题是那可是仙尸,仙尸会因为你玩这种把戏就乖乖出来吗?” 表演者很无语。 在他看来,姜律根本就是没有摆正心态。 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能不能顺利回去的问题,为什么他还能用这种玩闹的态度来面对问题啊? 可姜律却有着自己的考量。 他相信只要仙尸跟赤山山神一样,被封印的时候还有魂魄在,那就一定会出现。 四角游戏这种通灵游戏他玩过太多次了,靠着阴间之主的气息,他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如果连这点诱捕技术都没有,那他怎么可能在没成为驱魔人之前就有机会遇到这么多女鬼? 表演者以为的突发奇想,实际上可是姜律的千百次磨练啊! 面对表演者的质疑,姜律也不愿多做解释,只是平静地道:“要么你就给我拿出一个你觉得有用的办法,如果你没有其他办法,那就听我的。” “你什么态度?”表演者有些受不了。 作为驱魔人中的老前辈,他什么时候被新人指着鼻子这么说过? 那不都得是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后面讨好么? 并且不管是论资历还是论经验和能力,姜律都差了他一大截。 说此生难以企及是有点狂了,但是至少短时间之内姜律不可能追赶上他。 哪怕现在大家在同一个处境,可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吧? 他凭什么就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 而姜律本来只是就事论事,现在听到表演者这么说,也是莫名有些生气:“不是,我们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你问我态度又是什么意思?合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搞职场那套呢?” 见气氛突然紧张起来,镰刀一阵头疼。 “你少说两句吧。” 镰刀拉住姜律,然后对表演者道: “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反正现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就暂且按照姜宝说的试一试吧。” 虽然镰刀无奈当起了和事佬,但其实他也很好奇姜律为什么这么自信。 毕竟在大众的认识里,通灵游戏只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甚至连迷信都算不上。 只不过因为他因为前几次姜律的表现而对他多了些信任,所以才不像表演者那样全盘否定,多少还是抱了些期待的。 可是这就让表演者觉得窝火了,镰刀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倒真有点责备他不分轻重的意思了。 他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放下狠话:“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让我怎么做我都配合,但要是失败了,你必须让他道歉,年纪轻轻尾巴翘天上去了,什么玩意儿!” “这”镰刀面露难色,他是真没想到表演者会这么叫真。 他其实也能理解,表演者作为一个公会名宿,能指着他鼻子骂的也不过就那几个人,屈指可数,所以表演者心里当然会有落差感的。 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在乎什么,越是害怕失去什么,在失去之后,更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心里暗戳戳地怀疑他人是在落井下石。 他就是不理解,表演者好歹也是六十多级,经验丰富的驱魔人了,总该能明白轻重缓急了,为什么这种时候了还执着于这种事? 而姜律则是耸耸肩,不做回应。 他明白,话说得再漂亮也没有用,除了实际的结果,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就好比镰刀,一开始不也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关系户么? 搁在以前,哪会这样帮自己说话? 不都是靠真本事赢回来的吗? 所以要想让表演者闭嘴,只有用实际行动狠狠打烂他的逼脸! 不过除此之外,他倒是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再怎么说也不是找到仙尸队伍就解散了,之后还需要长时间相处,他并不想让队伍里有一个敌视自己的人。 三人各有心思,不过总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他们直接席地而坐,恢复体力的同时静静等待着夜幕降临。 姜律和表演者坐得隔了一段距离,这让夹在中间的镰刀左右为难,挨哪边近好像都不太对,最后只得找了个离两边一样近的地方坐下,三人就这么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时间缓缓流逝。 除了倒挂庙宇边上那灵动的封条,再看不到变化,天地间,仿佛是一幅静态的画卷,将一切事物涵盖并定格 终于,阳光消失在了云层之中,天色逐渐晦暗。 今夜,没有明月,更没有星光,像是被泼了墨,除了深邃的漆黑,再没有其他色彩。 就连在平原上休息的三人的视线都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距离远些的地方也是一片模糊。 “可恶,如果技能还在就好了。”表演者嘟囔了一句。 “之前还未到山顶的时候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镰刀警觉起来。 此前还在爬山的时候,晚上最黑的时候都没有像这样视线受到这么大的限制,这不免让他将这种情况和封印以及仙尸联系到了一起。 可姜律却是显得十分兴奋。 “对了,这就对了,四角游戏就是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玩才有意思!” “可一般的四角游戏只是在封闭的房间里玩,场地并不大,现在我们所在的可是百丈见方的场地,实在太大了,要是谁发生了意外,这种环境下其他人很难第一时间帮上忙。” 镰刀谨慎地道:“稳妥起见,不然还是换个方法吧,我感觉不太安全。” 闻言,哪怕表演者再想让姜律认识到自己的天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的理智和驱魔人的操守并不允许他为了争一时之气冒不必要的风险。 于是挣扎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了,眼下的情况,说不定一个不留神掉下山去都有可能,还是别搞什么四角游戏了。” 但姜律不答应! 这种行为属于是什么?怯战蜥蜴! “呵呵,怂逼。”他吹着口哨道。 表演者一怔,怒喝道:“你说什么?!” “身为驱魔人,未战而先降,我以你为耻。”姜律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 “我和镰刀都是身经百战的人,我是怕你死这儿,为你考虑才赞同镰刀的想法的,你还反咬一口上了?”被姜律拿捏到七寸的表演者咬牙切齿:“好好好,来就来,今天谁怂谁孙子!” “诶不是”镰刀呡着嘴,眼神中有股深深的无力感:“这跟未战而先降也没关系啊,别为了一时之气冲动啊。” “没关系,你是我领导,未战而先降也没关系,我们都寄吧哥们儿。”姜律冲镰刀擂了擂胸口,随后竖起大拇指。 这让表演者更上头了:“当着我的面搞双标这一套?” “如果我道歉你会好受些嘛?” “受不了了!干了!” 眼看局势已经不可挽回,今天这个四角游戏是无论如何都要玩了,镰刀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停地叮嘱着两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然后默默开始在心里祈祷,最好是不要出问题。 就这样,负气的表演者,操心的镰刀,犯贱犯爽了的姜律,各自前往了白天定好的点位站好。 虽然视线受阻,但是声音还是不受限制的。 只不过平原的直径毕竟近百丈,也就是三百米,所以三人最近的相距根号二分之三百米,最远的相距三百米,距离还是相对较远,说话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所以他们提前设置好了通过叫声传递的暗号。 站到自己的点位,姜律便仰天嗷了一嗓子。 不多时,便听见两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嗷”声。 因为是姜律提出的方法,所以他自告奋勇地站在了下一个点位没有人的那个点位。 连“嗷”两声,姜律示意自己要开始往前走了。 得到表演者和镰刀的回应之后,他开始直直朝着前方走去。 很快,他来到了下一个点位。 这里有一个碎掉的衣角,是镰刀撕掉身上的衣服用来标记点位用的。 “没有人。” 姜律面无异色。 再烧的人都还需要撩一撩呢,一个眼神就死心塌地的那种只会在厕纸番里出现,所以他并不着急。 于是,在“嗷”了一嗓子,示意自己到达的点位没有人之后,他开始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他来到了表演者所在的点位。 他轻轻拍了拍表演者的后背,然后感觉到他明显抖了一下,就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似的,随后才开始往前走。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姜律似乎看到表演者的双腿有些打颤。 都六十级的驱魔人了,应该不至于怕鬼吧? 姜律在心里嘀咕道。 大概过去了一分多钟,姜律听到后方传来了“嗷”的一声。 “这一轮也没有吗?” 倒也谈不上失望,姜律继续等待。 没过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然后他就迈开了脚步。 游戏就这样一轮一轮的继续着。 每一轮都有人“嗷”一嗓子,这就说明总有一个点位是没人的。 直到第七轮的时候,饶是自信的姜律也不免有些急躁了。 过去和那些日抛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一般玩到第三轮,鬼怪就该出现了,最多最多不超过五轮,就总会有人撞鬼,可今天都第七轮了,怎么还一直有人在叫啊? 真是奇了怪了。 一边犯嘀咕,姜律一边拍下了表演者的后背。 随着游戏的持续进行,表演者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再害怕了,双腿也不再打颤,直直地走了出去,甚至看背影好像还有些开心的样子。 “可恶.不会真的骗不出来吧?”姜律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看表演者的动作,分明就是已经摆脱了提心吊胆的心情,已经笃定仙尸不会出现,就嚣张起来了。 “嗯再等等吧,我就不信了。” 便在姜律自言自语的时候,后方又是一阵“嗷”声。 看样子这一轮又没有出现。 正当姜律做好准备,等着镰刀拍自己后背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等一下.第七轮,如果说还是没有出现,始终有轮空的点位的话” 姜律在心中计算着,疑惑地开口: “那么这次经过轮空点位的人.不该是我么?” “那刚刚是谁特么在叫?” 正如先前所说,姜律玩这个游戏就从来没有超过五轮,因此他忽略了计算只知道,如果是三个人玩的话,那么第一轮经过轮空点位的人,会在第四轮再次经过同样的点位。 而正当姜律想着会不会是仙尸已经出现了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问题。 “等一下,等一下!” “为什么从第一轮开始到现在,都只叫了一声?” 游戏名是四角游戏,但是他们只有三个人。 如果说将四个点位用1~4标记,最开始4号点位没有人,那么姜律从3-4-1拍了表演者,此时1号位有两个人,2号位是镰刀,3号位的姜律离开了,所以3号和4号其实都是轮空位。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游戏规则,除了最开始的姜律,每个人都会遇到两个点位,然后“嗷”两声才对。 可从第一轮到现在,每一轮都只“嗷”了一声。 这也就是说,其实从第一轮开始,就已经多了一个人! 因为没想到人数的问题,以及没想过仙尸会这么好撩,所以姜律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卧槽!傻逼了!” 姜律猛地一拍额头。 这样以来,因为不知道多出来的那个人是出现在几号位,那么轮空的轮次就不一定了,所以第七轮姜律才没有遇到空点位。 可正当姜律想要发信号叫停游戏的时候,却又突然迟疑了。 “不,现在还不能叫停,虽然已经确定它第一轮就出现了,但是不清楚它在几号位,也就无从判断它在哪里.” 场地实在太大了,姜律担心,如果贸然叫停,仙尸会再次消失。 便在姜律思考着如何去判断仙尸在哪的时候,他的右眼却突然一阵灼痛。 眨了眨眼睛,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这是.用脑过度了?”姜律揉着眼睛:“怎么会看到扔子的?”(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全村最后的希望! 在姜律的视野中,出现了两个山峰似的物体。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脑袋被某个拥有傲人身材的女性用上衣套住后的视角。 没有下垂,整个南半球十分挺翘,简直比雕塑还要完美。 “闹鬼了这是?” 姜律用力地甩着脑袋,试图将这种幻觉甩出自己的脑海。 但他做不到,那份模糊的幻觉反而越来越真实了,和他眼前的景象重叠在了一块,就好像是用相机拍出的两张底片重合在了一起。 正当他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的时候,下一刻,他的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似乎是有一个钻头正在疯狂地绞榨着他的脑仁。 除了依旧疼痛的脑袋,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这是预示么” 他也逐渐被镰刀所绘制的蓝图所吸引了注意力。 难道说.表演者他已经 姜宝!你一定不要中计啊!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一直抗拒姜律提出的在灵域中玩通灵游戏的原因,其实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个。 可不管他如何尽力避免,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下意识回头,可脑袋在扭过一半的时候颈椎的关节就像是被卡住了似的,无论如何也转不过去。 总之就是导致他一开始没从对方古怪的话语中察觉异样,这才不小心中招。 而姜律和镰刀显然不在此列。 特别是自己的背后是和自己有过磨擦的姜律,让他总感觉对方会悄悄捉弄自己,总之就是十分不安。 “它只能伪装人的样貌,但是身材却改变不了吗.” 他嘟囔着。 姜律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毕竟对方连这种秘密都告诉自己了,不正是说明了对自己的信任吗? 那么自己也该拿出同样的信任来才是。 能看到,能听到,能思考,但就是任何一块肌肉都不能动,变得如同被石化一般的僵硬,无异于一个站立着的植物人。 “你真是太好了,杨远征!” “等等一下,你不是姜宝!”表演者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忍不住就要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转不过去了。 于是他也从开始的只听不说,到偶尔应和两句,再到最后的互相探讨,也是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而他自己,却像是浑身被灌了铅似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他虽然已经玩了七轮游戏,心态已经逐渐平稳下来,但背对着看不到脸的人走到自己背后轻轻拍自己后背这种事情,想想还是有些没有安全感。 自己和他们又是第一次见面,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与此同时,站在自己点位上的表演者,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了起来。 现在他脑子里乱得一逼,各种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心里已经把姜律骂了无数遍。 创伤后应激障碍。 预知之眼! 身后的姜律此时却传来诡异的笑声:“呐,你要的变化。” 该死该死该死! 伪装成镰刀模样的仙尸,在背对着它的姜律看不见的地方,嘴角逐渐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再度睁开眼睛,此时的预知之眼已经因为他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其消耗而自行解除。 虽然嘴上说着无聊,但他无处安放的双手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虚。 “你别管。” 而他想到了更可怕的一点。 镰刀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咳咳咳的声音,而身体更是一点儿也没有办法动弹。 姜律咬着指甲,表情颇为挣扎: “如果直接就钻的话,要是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吧?”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想让姜律看到自己脸上的挣扎和软弱。 “啊?”表演者下意识答应,随后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仙尸利用镰刀心中的坚守,洋洋洒洒地说起了镰刀不曾对外人说过的理想。 正如同大部分人在看恐怖片的时候不会觉得可怕,但当看完之后的数天甚至更长一段时间里,遇到了与恐怖片中类似的场景时,心中恐惧的情绪反而会放大无数倍。 要是有用的话也就算了,现在都七轮了还是没用,这不是纯粹在折磨自己吗? 胡思乱想之际,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身后。 表演者就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越过自己的瞬间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姜律不时应和着。 “那你也在这里一直陪着我玩吧,你都不知道这些岁月中我一个人有多难熬。” 他没有想到,跟自己同一个量级,但是更加风光的表演者竟然也有害怕的东西。 在以往的四角游戏中,出现的鬼怪往往会伪装成正在参与游戏的人的模样,这也是之前困扰着姜律的地方,因为如果仙尸伪装成了表演者或者镰刀的模样,仅凭现在的自己是毫无辨别出来的可能的。 仙尸竟然真的被引出来了?! 正如它预料的一样,这最后一个将会永远在这里成为自己玩具的人,果然和之前那人有着相似的理想。 这下子就好办了。 邪神右眼的权能不知怎的突然自行发动了。 不过表演者没有多想,以为是安排自己过来的辛远刑跟姜律通过气,提起过自己的真名,便毫无防备地问道:“是辛会长告诉你的吗?” 犹豫许久后终于在心里做下了决定的表演者斟酌着措辞,终于还是开口道:“这都第七轮了,已经不可能成功了,放弃吧,我也不让你给我道歉了,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就好。”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个人的利益考量,有的只是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去完成无限的事业,从而让自己不会白来这个世间走一遭。 “当然,我.等等”镰刀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并且它通过镰刀了解到,姜律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乃是它最为看好的晚辈。 从驱魔人的成长,到公会的发展,再到未来将所有灵域全部征服,燃烧自己,为世界上所有人创造一个平稳安定的生活环境的宏图壮志。 表演者突然想起了他小时候曾经听过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他嗤之以鼻的鬼故事——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突然看到这奇怪的东西。 镰刀,千万要发现啊! “其实我也不大想这样的,完全是被你们赶鸭子上架。” 除了辛远刑那种巨擘级的人物,驱魔人为了避免和别人结仇,家里人或朋友被报复,行走江湖大多都用代号,只有极为亲密的人才会互相知道真实姓名。 并且这样的环境. “该死的,没有出现的话就不能早些结束吗?就非得一直进行这样无聊的游戏吗?” 看不到一点希望,那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而只有性格相近的两人才会互相被吸引,因此它笃定,姜律的心里也一定有着类似的抱负,再加上以和其有过嫌隙的表演者为切入点,通过背后说坏话来拉近距离,这正是用来引起共鸣,降低警惕的最好方式。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同一个团队中的大家坦诚相待,同一个公会的驱魔人互帮互助,只要所有人团结一心,公会何愁不会蒸蒸日上? 姜宝已经倒了? “好久没有和人聊得这么开心了,那么.” “你不是想要变化吗?许兴?” 表演者有些不太能搞清楚姜律的脑回路: “从头到尾什么变化都没有,好歹出现点灵异现象呢? 可是什么都没有。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玩了吗?” 虽然和自己的理念不太相符,但是姜律显然也十分尊重这样的理想,因为他的经历告诉他,有着这样难得品质的人是十分难得的。 正因如此,被降低了能力值,变得和普通人无异的姜律才会在数秒之后就因为精神力过低而开始头疼。 闭上眼睛,摸了摸自己灼热的右眼眼皮,姜律明白了这不是在闹鬼。 “我想跟你说件事。”镰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不过游戏还是要继续进行的,你先不要回头,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对方此刻的坦诚,让镰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心理准备?” 听到表演者的问话,丝毫不觉得这种话有些暧昧,反而是感到一阵热血的镰刀点点头:“当然,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其实很害怕幽闭阴森的环境。 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们是同伴不是吗?理应坦诚一些才对。” 而对于仙尸精心编织的陷阱,姜律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你说。” 那是不是代表着,这就是找到仙尸的关键呢? “等等,你是” 刚刚和自己对话的分明就是姜律的声音,并且不知道是仙尸专门贴合了人物性格还是说姜律本来就很抽象,以至于毫无违和感。 在这么做的时候,仙尸不禁在心里暗叹,如果这三个人都像是表演者那样,本身就因为这样的环境导致心理出现漏洞,有可乘之机就好了,那就不需要这么费力了。 “啊,你要变化是吗?” 各种阴森可怕的经历在此时的环境下被表演者不断地回想起来,不断地冲击着他伤痕累累的心灵。 然后,他就跟表演者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行。”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将脑袋伸到身后镰刀的衣服里一探究竟的姜律点点头:“正好我也需要做一下心理准备。” 表演者和镰刀都是男性,任谁也不会拥有这样豪放的巨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刚刚自己看到的巨儒应该是仙尸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姜律现在已经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况? 可恶,是利用了我太过容易信任认可的同伴这一点吗? “我当然是想嗯?你做什么?” 姜律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 “什么情况?” “哎呀,但是要是不是仙尸的话,会不会很尴尬啊?” “本来就不是在玩啊。” “姜律”继续说道:“你不玩随你,我要继续玩,我很喜欢,而且我还要你们永远陪我玩。” 说罢,他从表演者身边直接走过。 姜律不禁这么想着。 “那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能够到达60级的领域,表演者经历过的灵域可以说数不胜数,其中当然不乏有恐怖类型的。 “我对于一个人如何实现自我价值,有着与大部分人不同的看法,而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跟我一样的影子。” 是的,这样漆黑的场景让他的心里莫名有些恐慌。 在被叫出真名之后如果自己答应,魂就会被鬼怪勾走! 难道说. 他挣扎着,想要拦住正在往前方的镰刀走去的仙尸,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想来他此时已经沉浸在寻觅到知音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防备,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吧? 便在这时,姜律突然长出一口气。 在他看来,这不是纯纯地作死吗? 勾走了镰刀的魂魄,仙尸已经对他心中最在意的事情了如指掌。 “孤男寡男的,别乱来啊!” 听着身后表演者让自己不要回头后发自肺腑的感叹,镰刀苦笑着回答道: “但我的确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难处,我之前还真以为你们在置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正思索着,他的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嘴上说是觉得姜律的方法不可能有用,但实际上,他却是害怕自己那些噩梦一般的经历重演,或者以死去记忆的方式来攻击他。 于是,表演者这个被迫合作的驱魔人,如今在他眼里也成为了值得托付的同伴。 他感觉姜律突然将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好吧。”伪装成镰刀模样的仙尸整理了一番措辞:“其实,我和你一样并不赞成表演者的行事作风,因为我和他不同,我有着很远大的抱负。” “那么.” 仙尸笑笑,正要趁他最松懈的时候叫出他的名字,便听见姜律继续道: “让我看看扔子。”(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界石封印 在修仙的概念中,三尸指的是修道者体内的三种恶欲,是阻碍其成仙的负面因素。 道书《梦三尸说》曰:“人身中有三尸灵。” 上尸灵名为彭候,在人头内,令人愚痴呆笨,没有智慧。 中尸灵名为彭质,在人胸中,令人烦恼妄想,不能清静。 下尸灵名为彭矫,在人腹中,令人贪图男女饮食之欲。 所以大部分受困于成仙桎梏的人,就会去寻求斩杀三尸灵的方法,将这些会影响自己证道的因素从身体中摒除出去。 斩得三尸,即证金仙。 如此说来,仙尸也就并非是指仙人的尸体了,而是指仙人证道时斩下的三尸灵。 不过 “西王母?”姜律不禁咋舌:“这是西王母的世界吗难怪连昆仑山都存在。” 姜律都还没成仙的时期,西王母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在后来他成就了主神,第一次见到西王母的时候,又是过去了数千年。 如果说面前的仙尸是被西王母斩下的恶欲,那么很难计算仙尸到底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了。 “你听说过她的名字?”仙尸稍作惊诧,随后又是想到什么,点了点头:“也是,她如今已经登顶至高,理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嗯”姜律含糊其辞地应和着,随后试探着问道:“可是我记得虽然眉眼间有些相似,不过西王母也不长你这样啊。” “你见过她?” “是的。”姜律开始向仙尸描述自己印象中的西王母:“虽然皮肤没有你紧致,胸有些下垂,并且多少会有一点点松弛,不过比你多了一些熟女的韵味,更有魅力,当然,我也并不是在说你不好,你比她更少女,更有青春的活力,而且手感也更好。” 仙尸秀眉微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感觉你描述长相的方式很新奇啊。” 姜律谦虚地摆摆手:“都是经验之谈。” “经验.么?”或许是习惯了姜律的胡言乱语,她只把这当做是他癔症犯了,并没有过多地在意。 在她看来,或许姜律真的见过西王母,但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更不可能有任何接触。 虽然她只是被斩下的三尸灵,在封印之下的行为受到很大限制,但眼力见儿还是在的,就这么一个普通人,能得到进入昆仑山的机会怕都是费劲儿。 可就在仙尸这么想着的时候,姜律接下来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让她心神俱震。 “而且她还挺反差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其实她很喜欢被侵犯的感觉,并且一叫她的名字,她就受不了一点,我记得她的名字是叫金瑶吧?” 姜律回忆着:“你是她的三尸灵,应该也还记得的,我没记错吧?” 沉浸在那时候假扮成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白莲花修仙小白,在昆仑山装逼打脸扮猪吃虎最后爬上西王母龙床的回忆的姜律,并没有注意到仙尸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姜律提到的那个名字,确确实实是西王母成仙,当上昆仑之主前的本名。 仙人名讳不可轻易提及。 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并且能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说出来的,要么是和她同一时代的老人,能活到现在也都已经是一方巨擘,要么就是背景通天的后起之秀,靠着过硬的关系能够对远古时期的事情略知一二。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证明眼前的人,的确跟西王母关系匪浅。 想到这里,又想起姜律刚刚的那些胡言乱语,仙尸感到十分荒谬:“你不会真的认识她吧?你说的那些不会是真的经验之谈吧?” “包的呀。”姜律洒然一笑。 “姜律.”念着姜律的真实姓名,仙尸震惊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想不通,明明是个普通人,为何能知道这么多秘密。 “好说。” 姜律右手骈指为剑,轻轻在仙尸的白虎唇边轻轻一刮,惹得一声娇呼,随后将手指放到鼻子下,鼻翼微微耸动: “心有白虎,细嗅蔷薇,在下人送外号,闻劈识女人。” “好恶心,好变态!”仙尸满脸惊恐与嫌恶。 “是吗?”姜律捋了捋头发,油腻地笑了笑:“只是现在的你不喜欢罢了,成长后的你可是爱得死去活来呢。” “不是.”一想到姜律真的有可能说的是事实,仙尸就一阵崩溃:“那斩三尸的意义何在?这不是越斩越奇怪了吗?!” “还真是。”姜律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认可地点点头:“我的评价是白斩,不过说起来,斩三尸本就是老掉牙的套路了,我们年轻人现在都不兴这些的。” 姜律言之凿凿,因为他就没有斩过三尸。 就像大部分人都嘎过薄皮,但并不意味着嘎过薄皮才是最好的。 要知道,斩三尸本来也是某个人发明出来的一种道路,但并不是唯一的。 在姜律看来,成仙之路殊途同归,都是逆天而行。 所以他只管逆天,至于行不行,就交给奇迹了。 幸运的是,逆天真行。 “年轻人?”仙尸呡着嘴唇,借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也就是说,你不是跟她一个时代的人,那为什么知道她的这么多秘密?” “过去在她门下修行过。”姜律回答:“和她保持着很长一段时间的不正当关系。” “不是你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因为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可耻的事。” 姜律微笑着,表情带着一种释怀和大彻大悟: “我觉得,这就是一种独立男性的象征。 我用我自己的身体获得回报,这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吧.可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仙尸不予评价。 只能说她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思想境界已经落后版本许多了。 姜律耸耸肩,倒也懒得给仙尸进行一番新时代的思想教育。 落后太多了,补课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补。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想要破除封印就必须等到西王母死掉?” “因为我是她的一部分啊。” 仙尸叹了口气: “虽然如今已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我们之间冥冥中还是存在着某种玄妙的联系。 只有将我封印在这里,她才能够安心当她的昆仑之主,才能够保持着心境不变,修为不倒退,可想而知,她对这里的封印究竟有多么的重视。 作为当今冠绝一方的仙尊,我不知道除了她身死,让封印的力量衰弱,还有什么人能够在她活着的时候破除封印。” 闻言,姜律思索着问道:“我听懂了,所以其实并不是破除封印的条件是她死,而是你觉得没有人能够在她活着的时候破除她设下的封印,是这个意思吧?”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仙尸点点头。 “所以封印就是云层中的那个倒悬的寺庙吗?”姜律又问。 “那个东西.”仙尸抬头看了看姜律指着的寺庙和封条:“那只不过是用来稳固封印的封印罢了,并不是关键,关键在我的身上。” “看看关键。” “关键.”不知为何,仙尸的表情突然变得羞耻起来,扭捏着道:“算了吧,就算你知道了也破不开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可是”仙尸好像有些抗拒。 姜律有些奇怪。 “虽然我见过的是西王母,但是你和她冥冥中有某种玄妙的联系,并且你和她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样,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我也看过你的身体吗?你身上什么地方敏感我都一清二楚,你还害羞什么?” 虽然安慰的方式有些奇怪,但竟然真的有了些效果。 仙尸经过许久的心理斗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那你先松开我。” 姜律“嗯”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捏住她的左手,从她的身上下来,坐到了一边。 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掌印,仙尸不满地自顾自嘟囔道:“真是的,用这么大劲儿,都要被你拽掉了。” 说罢,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仿佛是在给自己鼓劲。 “好吧。” 她将被姜律脱下一半的裤子全部脱下,然后双手撑在地上,双腿呈m状岔开。 “看吧,她在我的九窍都设下了她炼化过的界石,堵住了我所有与外界交换能量的通道,让我永远只能作为一个孤魂游荡在封印之下。” “这” 七窍姜律是知道的,指的是头部七个孔窍,包括目、鼻、口、耳。 可西王母更狠,还开发了其他两个窍门。 而所谓界石,姜律也有所耳闻。 有一种天外陨石,号称重量无双,一块就足以压塌一方世界,是仙人都趋之若鹜的用来锻造神兵的珍贵材料。 没想到西王母为了死死镇压她斩下的仙尸,竟然耗费了九块这样的界石来制造封印。 也不知道该说她家底雄厚还是丧心病狂了。 担心姜律不知晓界石含金量的仙尸解释道:“这界石是一种很珍贵的宝物,是天外之物,不受法则约束,代表着纯粹的力量,经过西王母的加持,它成为了世间最坚硬的物质,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人破坏。” 顿了顿,她表情苦涩地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看起来我是自由身,但其实我的身上早就满是枷锁了。” “界石.”姜律摩挲着下巴:“听起来是有点难搞。” “不是有点难搞,是非常.” “但前提是没有遇到我!” “嗯?”仙尸一愣。 姜律冷笑一声:“我戎马一生,勇往直前,从不惧阴谋诡计,更不怕正面硬刚,要是需要些脑子才能破除的封印,对我来说可能还有些难度,但不过是纯粹的力量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你这就是单纯不会动脑子吧.” “胡说八道!”姜律揉了揉左手:“只是我更喜欢身体对抗罢了。” 仙尸并不知道,姜律听到封印的关键是界石的时候,心里都要笑麻了。 诚然界石坚固无比,一块就承载了一方世界的重量,就算不作加工,当板砖用也能硬生生拍死一尊地仙。 而仙尸身上的界石经过西王母的加工,按道理来说,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神仙都束手无策,或许只有神仙之上的主神才有可能有办法破除。 但姜律是何许人也? 他是虽无主神之德,但有主神之力的挂逼。 要说是其他的封印或许会让他伤脑筋,但是要说界石,那就是专业对口了。 邪神左手——无视护甲,完全的物理穿透! “遇到我,你就等着享福吧!” 说罢,姜律直接使出一招云中探花。 姜律停下了动作。 虽然和伊希娜身上的封印本质是一样的,不过工程难度却高了不少。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是毫无疑问的高手。 “等一下,等一下!什么叫忍一忍,你要干什么?!” 姜律没有回答,上身俯身到仙尸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一边用牙齿轻轻撕咬研磨,一边轻声道:“金瑶,加油好吗?” “唔!” 滚烫的气息和敏感的耳垂传来的异样让仙尸面红耳赤,温柔的轻语更是让她难以自拔。 姜律心中暗道:果然。 而他也没有辜负仙尸的努力。 “破!” 姜律用右手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留下的汗。(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封印解除 “竟然.真的打破了界石?!” 仙尸震惊地死死盯着姜律,似是要从这个看似普通但其实一点也不特别的人身上看出些许端倪。 可无奈以她的眼光和见识,根本察觉不到此时姜律身上隐藏极深的阴间气息。 即便她知道姜律伸入自己身体的左手一定有什么奇异之处,但除了美妙的绝顶刺激,她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第八窍就这么被疏通了,仙尸蓦地便是感觉以往已经习惯了的沉重身体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 但这还不够。 只是一个窍门的封印界石被破除,并不足以让她彻底摆脱封印的束缚。 姜律也清楚这一点,于是他也并没有放松,而是马不停蹄地将目光移向第九窍门。 相比第八窍门,第九窍门要狭窄许多,更加紧致。 虽不如第九窍门敏感,但若是冒然以手指探入,却更容易引起巨大的不适。 对第九窍门有所研究的人都知道,尽管它的弹性并不差,但由于四周组织的肌肉含量高,所以从中通过的物体永远只能是在被巨力挤压之下勉强通过。 所以如果说第八窍门的界石是被堵在了里面,那么第九窍门的界石就更像是被镶嵌在了里面,找不到一丝见缝插针的空隙。 所以就算能将左手深入,但也不见得能像第八窍门那样找到能让界石松动的契机。 姜律深思一番,决定尝试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疗法。 “会有点难受。”姜律沉吟道。 经历过第八窍门通畅,尝到了甜头的仙尸,此时也不再抗拒,反倒是跃跃欲试。 “再难受我也会坚持下来的。”她坚定地回答。 姜律一阵欣慰,安抚道:“不过只会难受一会儿,很快就舒服了。” 想到了刚刚那种酥酥麻麻的快感,仙尸将头娇羞地扭朝一边,背对姜律趴下,不去看他的眼睛,羞答答地点点头:“好。” 做好了仙尸的心理工作,姜律开始行动了。 不过简单地尝试后,他发现仙尸的第九窍门比一般人还要紧致,每每想要探入时,都仿佛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在将他的手指往外推。 这也难怪,西王母在遇到姜律之前,一直是一个一心向道的人,成仙称神后都是如此,更遑论成仙之前了。 所以她为了成仙斩三尸而遗留下来的这具三尸之灵,自然也该是和那时一样的处子之身。 这样的体质放到任何时候都是会令姜律所感到惊喜的,但除了现在。 未经开发,那就是说凡事都得从头开始,对于工程难度的影响来说不可谓不严重。 不过姜律没有轻言放弃,当然,现在也不具备能放弃的条件。 虽然困难,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经过一番尝试,最细小的小指是能勉强伸进去的。 虽然被挤得难受,不过除了能顺利移动,竟然还能轻微地勾动指尖。 这就足够了。 而仙尸,却是已经被姜律搅得七荤八素了,正不住地问着:“好了没有,好了没有,我感觉我要变得很奇怪了啊.” 本就紧张的姜律担心她不配合,也只好分出心思来抚慰她的情绪:“不要紧,一会儿就算真的变得奇怪,我还有康复训练的,再坚持坚持。” “嗯” 仙尸的回答声已经有些模糊了,像是喝醉了一般,只是本能地应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别人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姜律也终于摸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又一块界石。 在针对第八窍门时,姜律就发现,经过西王母炼化的界石并不是不规则的,而是十分圆润的,这能够最大程度减少摩擦给仙尸带来的不适感,或许是她给自己亲手所斩的三尸灵最后的温柔了吧。 而这第九窍门的界石,同样是如出一辙。 可圆润,就代表着难以找到着力点,并且在这样只能伸进一根手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像刚刚一样找到界石和肉身之间的缝隙将其捏碎。 那么这种时候,姜律在爬上这座盖世山的过程中四十多天没有剪过的指甲就派上了用场。 靠着小指前端能微微勾动的这一点点机会,姜律在多次尝试过后,终于将指甲插入了界石。 感觉着小指传回的触感,姜律确定小指的指甲应该是已经将界石固定住了。 在这一瞬间,姜律的小指,指甲,界石,俨然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整体。 “光靠指甲传递的力量,还不足以击碎界石。” “不过.” “谁说我会要在里面击碎它了?” “给我.出来啊!!” 随着姜律一声低吼,他开始奋力将界石往外拔。 沉重无比、比世间的一切都要坚硬的、本该牢牢焊死在第九窍门之中的无法动摇的界石,竟然真的松动了。 “怎么回事?”感觉不对劲的仙尸身体一阵抽搐:“怎么感觉,好像动起来了?” 姜律没有回答。 对不起,无视护甲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任它再是能压碎一方世界的神石,在姜律这里不过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 而看到姜律一脸严肃,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对抗。 仙尸也不敢贸然打扰,只能咬牙坚持。 可这对于姜律来说是个挑战,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异物在体内移动的感觉,自从她被封印在盖世山上后就再不成出现过,谁能想到再次回忆起那种感觉就是这种最顶级的。 “好撑.感觉要裂开了啊” 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开始往下流淌,原本当作枕头叠放在下巴下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使劲儿往前伸,用力地抓着地面,将十根指头都死死地抠住。 看得出来,她很痛苦。 可尽管姜律看在眼里,但如今已经成功一半,他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很快,很快就出来了。” “再不来我可就要去了” 而就在仙尸几近昏厥的时候,也终于迎来了曙光。 那漆黑得像是深渊一般的界石,终于浮出了水面! 此时正是关键,姜律不敢怠慢,右手连忙覆在了第九窍门两侧的凸起之上往下压,而左手则往上提。 一上一下,让界石受力最大化。 便在这时 啵! 界石被姜律成功带出了仙尸体外。 看着小指指尖插着的那颗珠圆玉润的界石,姜律不仅惋惜道:“真是个当刚赛的好材料,不过可惜附加了诅咒,必须得破坏掉才行。” 说罢,他轻描淡写地捏碎了第九窍门中的界石。 此刻尚还处于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仙尸,只感到第九窍门一阵清凉,能明显感知到风吹进去的凉爽,这才回过神来。 “成功了?” “是的,而且这次我没有弄在里面。”姜律笑道。 仙尸松了一口气。 第八窍门中的界石就是直接碎在了里面,一想到一会儿还要拜托姜律清理,她就一阵脸红。 现在第九窍门里干干净净,不用再请姜律帮忙,她就放心多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仙尸却突然又开口道:“我感觉没有了界石的封印,变得有些怪怪的。” “正常的。”姜律安慰道:“不说有没有什么影响,光说一直存在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多少是会有些不习惯。” “原来是这样啊。”仙尸有些遗憾地道:“虽然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摆脱的东西,但突然没有了,心里还真有些空落落的呢。” “习惯就好了。”姜律关切地问道:“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不舒服的话倒也没有啦,一开始倒是有点难受,但是适应一下以后,感觉还挺舒服的其实。”仙尸说着,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闻言,姜律汗颜:“我是问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适,谁问你刚刚舒不舒服了?” “诶?” 仙尸猛地抬起头,整个人瞬间就像是发烧了一样,头顶甚至冒起了蒸汽:“啊,我不是那个一丝,我什么都没有说。” 看到她这副模样,姜律不禁回忆起了昆仑山上那个清冷的女人。 自己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的女人,根本不像眼前的仙尸这般单纯可爱。 两人仿佛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根本就是毫无联系的两个人。 可不知为何,眼前的仙尸却逐渐和记忆中的那道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她们都是西王母,只不过是不同时期,不同心境下的同一个人而已。 也就在这时,姜律突然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像是穿越了,穿越到了西王母的小时候。 同样的一个人,却是从未向自己表露过的不一样的一面。 “感觉.有点可爱啊。”出神之间,姜律不自觉地说道。 “你说什么?”仙尸愣住了,随后有些生气地道:“你觉得我害羞和尴尬的样子很可爱吗?你的性格真是糟糕死了!” 闻言,姜律不禁露出了笑容。 “还笑!”仙尸想到了什么,紧张地往后缩了缩:“喂,你该不会是见色起意了吧?我告诉你啊,虽然你帮我解除封印我很感激你,但你不能胡思乱想,更不准觉得我可爱!” 不过顿了顿,仙尸又补了一句:“但如果是你的话,不说出来心里悄悄想我倒是也拿你没有办法啦。” 姜律见此,又是一阵浮想联翩。 如果是西王母的话,大概会说:哦?你觉得为师可爱?明明是为师的徒儿,却丝毫没有身为徒儿的自觉啊,身为徒儿,就该好好瞻仰师尊,好好听师尊的话才是乖孩子知道吗? 然后补一句:只要乖乖听话,你想的那些为师如果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也会帮你实现的。 不一样的韵味,但却是同样的傲娇,让姜律乐在其中。 想到这里,姜律突然心血来潮。 “要我说啊,西王母的封印其实不过只是下乘,界石也就图一乐,真要填满的话,还得看我姜哥。” 仙尸一惊:“嗯?难道还有比界石更厉害的封印载体吗?” “当然,你想不想试一试?” “会难受吗?” “一开始会有一点难受,不过适应了就会很舒服。” “可是还有七窍的封印没有解除呢。” “不着急,最难的部分都已经完成了,七窍的封印也就不值一提了。” “那那就试一试吧。”(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真正的目的地 与此同时,正在不远处,但被夜晚的雾霭所挡住了视线,也听不到百米之外的声音的表演者和镰刀那是心急如焚。 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动? 若不是仙尸始终没有再次来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还抱有了一丝希望,他们已经认定了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本以为任务的难点在于护送仙尸,可任谁也没有想到,才只是寻找仙尸这一步就已经如此凶险了。 虽说已经降临了的灵域会在原本的难度评级上提高一到两个级别,本就十分凶险,但以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说不定它在降临之前就已经是a级乃至s级的难度了。 不过虽然同样焦虑,但是相较之下表演者的情绪还是要更稳定一些的。 因为他的下一个是镰刀,而镰刀又是在等级上和他差不多的驱魔人,所以他觉得直到现在还没有进一步变化,一定是镰刀拖住了仙尸。 于是他直接就进入了相信镰刀的环节,将自己的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镰刀的身上。 但镰刀心里就比较没底了,因为他知道表演者已经寄了,而他的下一个是姜律。 虽然姜律有过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事迹,不过那也是在面对和他差不多水平的驱魔人的时候,可现在连他跟表演者都阴沟里翻了船,想指望他? 倒不是说瞧不起姜律,只能说现实终究是现实。 奇迹,也不可能每次都会出现。 在这一瞬间,赤山分会的同伴们,还有自己在过去十余年中戎马半生的经历,以及自己曾经在深夜无人时分幻想过的那些未来,都如同走马灯似的在镰刀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别了,我的亲人们,我的朋友们,还有我那未酬的壮志.” “可是一想到我会被你们忘记.” “真是不甘心啊.” 而另一边。 “界石.已经无所谓了” 仙尸长舒一口气。 姜宝和界石相比,她还是觉得姜宝比较牛批。 不同于界石的异物感,姜宝的入侵显然更加致命。 与其说是阻塞,更不如说是被完全撑开了。 那种饱腹感让仙尸流连忘返,痛并快乐着。 而得益于年轻的身体,仙尸的恢复速度又十分迅速,并不会失去丝毫弹性,所以始终如一,每一次都是享受。 她的第八窍门和第九窍门就像是误入了哥布林巢穴的圣女,轮番被魔物攻击着。 不过数个小时,仙尸便已经疲惫地觉得抬手都费劲,小腹更像是注了水的皮球,鼓胀起了夸张的幅度。 此时姜律也坐在了一边,喘起了粗气。 虽然耐力依旧无限,不过碍于体力上的缺漏实在太大,致使他劲儿头过了以后还是会感到些许疲惫。 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冷静下来的仙尸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姜律:“我是不是要有小宝宝了啊?” “不会的。”姜律摇摇头:“我请高人帮我结扎过,万无一失。” “结扎.是什么意思?” “就是绝育,不需要女性吃药,更不用上环,体内也完全不会伤害女性的身体。” 姜律骄傲地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男孩子可是很加分的,你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到哦。” “这样啊,那就好。”仙尸松了一口气:“你果然是很温柔很体贴的人,难怪就连西王母也会垂青你。” “嘻嘻。” 亚萨西的姜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完全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不过事实其实是,一个是为了图方便,再一个就是姜律担心有不法之人盗窃自己的宝物自行受孕,以此来碰瓷自己,获得高额赔偿。 身为阴间之主,日立万激,难保不会有什么疏忽之处,这样的细节当然不能忽略,这是身为上位者的自我修养。 “虽然很喜欢,还很想要,但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我大概得休息上一段时间,趁现在不如你帮我破除另外七窍的封印吧。” 仙尸揉着肚子,满脸慈爱地道。 “这个简单。”姜律点点头,正身坐到仙尸对面,以双手托住仙尸的脸庞:“窍门也是门,开门之!” 禁忌能力,概念系技能【开门】发动! 仙尸的七窍毫无痛苦地大开,七枚浮空的界石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了姜律的面前。 邪神之手覆盖在左手之上,姜律以指为剑,轻点七下,七枚界石应声破碎,碎片散落一地,整个过程不过十秒。 姜律松开仙尸,长吐一口浊气:“打完收工!” “?” 仙尸眨眨眼,看看姜律,又看看地上的碎片。 任她再单纯,也该从中看出些什么了。 “所以刚刚为什么不这么做?” 姜律的脸上丝毫没有心虚:“刚刚忘记这招了。” 虽然心中有些哀怨,但是毕竟自己也获得了快乐,仙尸终于还是没有责怪什么,只是轻轻翻了个白眼:“你这坏蛋,害得我还做好了双眼被剜,双耳被破的心理准备呢,有这样的神通还藏着掖着,真是的,非要诓骗人家,你就算直接开口要,我还能不给你吗?” 听着仙尸的控诉,姜律心中大喜。 有内味儿了,西王母的雌小鬼属性果然是天生的。 而就在姜律想要说些什么,适当安抚安抚对方的时候,仙尸却突然皱起了眉头,随后难受得捂住了肚子。 “你怎么了?”姜律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突然肚子痛得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绞着似的难受”仙尸咬紧牙关,眉眼缩成一团,额头上浮现出了细密的汗珠,看模样不似作伪。 也就在这时,那破碎的九枚界石竟然从地上飘起,向着上空那座倒悬着的古庙浮去。 同时,古庙边始终游离着的那封条无声碎裂,包裹起了向着古庙凝聚而去的界石碎片,融成了一枚硕大的黑色宝珠。 那黑色宝珠缓缓地朝着古庙靠近,稳稳挂在了古庙的塔尖,紧接着,古庙开始下沉,本是云体的它竟是逐渐被宝珠染成了漆黑色,逐渐实质化。 当古庙沉至盖世山顶——这由心怀不轨者的骨灰形成的黄土平原时,已是翻了个身,成为了一座货真价实的庙宇,牢牢地扎根于地面,就好像始终都在那里一般。 而此时,仙尸的腹痛也已经到达了最顶峰,并开始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你终于还是脱困了.” 一道飘渺的声音从古庙中飘荡而出。 这道声音和仙尸的声音如出一辙,不过更加沧桑。 姜律和仙尸立马认出,这是西王母的声音。 而依旧不能动弹的表演者和镰刀却是辨析不出其中细微的差别,不由得因为这未知的变故而感到一阵紧张。 “谁?谁脱困了?姜宝还是镰刀?那为什么我还不能脱困?” “封印.解开了?姜宝成功了?” 痛苦地蜷缩着的仙尸,在听到这声音的同时便忿恨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这将她囚禁在此成千上万年的古庙,咬牙切齿:“西王.母!!” 姜律更是迈步上前,挡在仙尸面前,义愤填膺地开口道:“你他妈给我的一气化三清是假的!” 诚然姜律很珍惜那段美好的时光,也很留恋西王母,不过一码归一码,公私分明,敢爱敢恨,这就是姜律! 但是古庙中的西王母似乎没有对话的能力,那只是一段西王母留下的传音。 所以她并没有回应姜律,而是只专注于向仙尸传递自己的意志。 “我料想到你总有一天会脱困,这是必然,因为我因为某个人悟到了成仙的真谛” 她的语气有些惋惜,更有种黯然神伤的意思。 “斩去三尸无法成就真正的大道,接纳并克服恶欲才是上乘仙法。” “你我虽是一体,但在我斩掉你之后,我也就失去了随心念重新接纳你的机会。” “因此时至今日,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看似切割,实则藕断丝连,距离完满始终差了一线。” “而唯一的机会,便是等一个契机,你我能够彻底了断的契机。” “然,道法自然,不可强求,我若主动寻你,却显刻意,非但无法补足遗憾,更会以执念形成反噬。” “所以在我得悟之后,便不再每日加固你的封印,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脱离封印,重获新生。” “在此之后,我希望你能来昆仑山找我,助我完成无缺大道。” “届时,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将不再有束缚牵绊。” 最后一句话说完,古庙悄然消散,那枚由九枚界石凝聚而成的黑色宝珠,竟化作一副地图,标明了盖世山的位置,以及前往昆仑山的道路。 看着地图,姜律喃喃:“也就是说.真正的护送任务,就是护送仙尸前往昆仑山么” “该死该死该死!”仙尸怒不可遏地吼道:“不需要我的时候斩去了我封印起来,需要我了又让我自己去找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难道有这么下贱吗?!” 一旁的姜律默不作声。 因为西王母给仙尸留下的传音中提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那个人让她悟道了成仙的真谛。 这让姜律不由得心虚起来。 仔细想想,面对地位尊崇的西王母,在人人都在斩三尸的大环境之下唯一敢对这种解题思路提出质疑的,似乎只有自己这个修仙发明家了。 犹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昆仑山顶的寒冷的午后,时任昆仑山大师兄,西王母唯一入室弟子的姜律,看着窗外的雪景,指点江山似的道:“我觉得斩三尸是错误的道路。” “为何?”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面对才能获得进步。” “非也,这并非是逃避,只是无为,不去做违背自然的事,那烦恼自然就不存在了。” “那只是不去想,不去想就是一种逃避,你把三尸恶欲斩去,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了,它只是在其他地方,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真正的自律是克服,而非逃避,否则等到压抑到了极限,恶欲总是会反弹的,倒是更加棘手。” “这倒是一个崭新的想法值得探讨。”西王母陷入了沉思:“你虽是为师的弟子,却不时能提出让为师都无法马上解答的问题,这很好。” “嗯,你有时间好好想想吧,现在腿先再抬高点,放我肩膀上。” “好,为师最近勤加练习了你说的瑜伽,这次定能挑战成功上次失败了的无上之法!” “看来她真的听进去,并且私下专门研究过了啊。”姜律不免有些欣慰。 自己的研究能够引起他人的共鸣,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愉悦的事啊。 颇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不过这可就苦了仙尸了。 她就像是姜律和西王母y的一部分,被当作了皮球踢来踢去,现在好不容易解开了封印得以脱困,结果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往昆仑山。 “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去的吧?”姜律突然道:“她也没有强迫你去的对吧?” “不!”仙尸站了起来,死死地攥着拳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倔强:“我必须得去!” “为什么?”姜律想到了方才仙尸腹痛难忍的事,问道:“难道是她给你下了什么禁制吗?” “不是。”仙尸摇摇头:“她也说了,此事必须得顺其自然,强迫反而不美,所以她的确没有做什么手脚。” “那刚刚你肚子痛是.” “说起来有些难为情。” 仙尸坚毅地笑了笑: “我那早就为了活下去而消耗了被封印前的毕生修为,如同风中残烛的身躯,解开封印之后便重新获得了与外界进行能量交换的能力。 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消化能摄取到的一切养料。 刚刚你弄了我满满一肚子的宝宝,这些现在都已经完全被我的身体吸收,让我避免了虚弱枯槁,变成了我从普通人开始重新求仙的第一桶金!” 闻言,姜律看向仙尸的小腹,果然十分平坦,再不见刚刚鼓胀的痕迹了。 姜律惊诧之余,也是觉得虽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是的,这就是脱氧核糖,一杯脱氧核糖相当于整整六瓶红牛!”(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学生倒学幼儿园教材 “这不你那只猫吗?你不会想让我们骑它吧?” 看到趴在地上挠痒痒的黄秀娥,表演者一脸深沉。 之前姜律说他们有交通工具,他竟然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姜律会修直升飞机,却没想到一阵怪叫之后,把他带着的那只猫给叫来了。 说来也怪,这在现实世界看着跟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的小家伙,在这个世界竟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下半身竟是变成蜘蛛的模样。 这让表演者下意识开始回想,飞机刚刚坠毁的时候它是不是就已经这样了? 可遗憾的是飞机坠毁的时候他们都只顾着眼前的糟糕情况,就算是姜律这个主人都是刚刚想起来自己还带了只猫,怎么可能对那时候的黄秀娥有丝毫印象? 所以他搞不清楚这究竟是受到了灵域的影响,还是说是在他们开始攀登盖世山之后发生的异变。 最奇怪的一点是,猫又没有驱魔人系统,身为活物的它是凭什么能进入灵域的呢? 不过见姜律对这样的情况似乎见怪不怪,表演者也只好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等待着想看看姜律会作何解释。 而把黄秀娥叫来面前的姜律,此刻也正一脸严肃,摩挲着下巴呆站在原地。 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黄秀娥是他从灵域中带出来的,这种特殊情况他在论坛并没有看到过相似的案例,所以他不免有些担心,要是全盘托出,离开灵域之后黄秀娥会不会被带去切片。 啊,有了! 姜律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 “这不是我的猫,这是盖世山的守护灵。”他平静地道:“只是恰巧和我那只猫长得有几分相像罢了。” “守护灵?” “是啊,你们难道就不奇怪吗?这么大的山为什么一个活物都没有,当然是因为畏惧这里的守护灵,所以不敢靠近啊,而只要没有活物,就避免了封印被意外触动的可能性,只能说封印金瑶的人,心思实在太过缜密了。” 姜律比画着解释: “还有啊,我们爬了四十九天的山,它五分钟不到就上来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的猫嘛,什么猫能跑这么快?” 镰刀将信将疑:“那为什么你能把它叫来呢?” “因为它已经在漫长岁月中被金瑶策反了,而身为帮助她解开了封印的我,能驱使它也是非常合理的吧?” “是是这样吗?”表演者和镰刀向金瑶求证。 后者十分勉强地点点头:“就是这样的。” “好了。”姜律松了一口气,对黄秀娥拍拍手:“守护灵,变大载我们去昆仑山。” 黄秀娥却是继续背对着姜律挠痒痒,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假装没有听到。 “别装,我看到你耳朵动了!” 就像所有的猫猫一样,她打了个哈欠,然后趴了下去。 “你不是说你能驱使它吗?”表演者适时在姜律最为尴尬的时候问道。 “你别急。” 姜律强撑着最后的颜面,靠近黄秀娥,蹲在她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镰刀不忍心看他如此假装努力,对金瑶说:“要不还是麻烦您跟它说两句吧?” 可金瑶却摇摇头:“别着急,再等等。” 开玩笑,这又不是真的守护灵,她甚至不知道黄秀娥是从哪蹿出来的,根本就不认识这家伙,姜律都不行,她哪行啊? 可就在这时,黄秀娥的耳朵突然又动了动,然后猛地昂起头,提溜着的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明白了她意思的姜律拍着胸脯:“真不骗你,肯定是真的!” 紧接着,黄秀娥站起了身子,在一阵狂风之下,摇身一变,再度变身猫猫虫完全体形态,背上的空间坐下四人都是绰绰有余。 姜律终于欣慰地长出一口气,向个导游似的拍拍手:“好了,大家按顺序上车吧。” 见此神兽,镰刀也不禁惊叹:“这守护灵,好生威风!” 姜律微微一笑,心中骄傲自然不必多说。 看到他的表情,表演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十分准确地概括道:“你这种听到别人夸自己孩子后露出老父亲般笑容的表情有些过于恶心了。” “别废话。”姜律表情一滞,恶狠狠道:“你想自己徒步去昆仑山?” “免了。”表演者尬笑一声,摆摆手,学着镰刀的模样就爬上了黄秀娥的后背。 金瑶在经过姜律时,悄悄问道:“你对它说了什么?” 姜律神秘地回答道:“猫都是喜欢带腥味的东西的,所以我告诉她,昆仑山有天下第一腥的宝物。” “那是什么?”金瑶一脸懵懂。 姜律笑而不语。 黄秀娥作为交通工具的含金量早在【幽潭追猎】和【王国星门】中就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身为纯种猫猫虫的她,成年之后是可以比拟地狱三头犬的神兽,强度相当于下位主神,是名副其实的主神守门员,一般的主神根本斗不过猫猫虫,即便是能在神话中留名的神明,若是水平低些的,想要对付它们都得花上不少功夫。 所以即便是幼年期的黄秀娥,都是能做到崇山峻岭如履平地。 直升飞机那种一点都不安全的交通工具,跟她比起来完全就是一坨。 “开挖掘机,开发手机,开发9g,嘿嘿嘿嘿嘿!” 一路上,姜律都表现得尤为兴奋。 因为他无比肯定,有了黄秀娥当白龙马,至少一路上不用再动腿了,对于自己这样的懒狗来说简直是太棒了。 这么看来,自己没有发现行李箱里的黄秀娥真是太幸运了。 否则别说之后的西行路,光是想到在此之前又得重新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下盖世山,姜律就感到一阵头疼。 不过表演者和镰刀并不像他这么乐观。 要知道唐僧当年把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救出来都只不过是扯了张封条的事儿,也没玩上什么拘禁的剧情,但他们找金瑶可是连四角游戏都玩上了。 只能说相较之下,西游记都有些太保守了。 这次的主要的任务在于护送二字,也就是说重点是在前往昆仑山的道路上。 可光是把金瑶从封印中带出来就花了这么一番功夫,那就更不用说之后的麻烦了。 那么之后的路只可能更难,不可能更简单。 商量到这里,镰刀不禁叹了口气:“现在就看之后的九九八十一难会是什么了。” 表演者更是苦笑:“你要这么打比方的话,人家西游记是四个神仙徒弟带一个普通人,我们这完全就是一个守护灵带四个普通人,强度完全就不一样啊。” “戳啦。”姜律笑这指了指黄秀娥:“她是淑女,不会打架的哦。” “哦豁,那不是更完蛋?”表演者的表情更加苦涩了。 便在这时,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若有所思的金瑶突然开了口:“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太弱了的话,我这里其实有可以让你们变强的办法的。” “什么?” 表演者和镰刀一脸好奇,姜律却是反应了过来。 作为西王母的三尸灵,金瑶在西王母成仙之前其实都跟后者是一体的,换而言之,她掌握了西王母修炼到成仙之前的所有仙法。 难道说. “我这里有能够让你们修炼到成仙之前的秘法,虽然比之神仙还是差了些,但在凡尘俗世却也足够横行四方了,你们想学吗?” “秘法.”表演者和镰刀当即有些心动。 他们现在已经清楚这是个华夏神话成真了的世界,自然不会再纠结于什么迷不迷信的东西了,听到如今真的有机会接触到以往只在里看到过的仙术,说不心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哪个男人儿时没有中二过,没有做过仙侠梦呢? 于是他们当即激动地点头。 “请您务必认真传授我们!” “太好了,变弱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难受死了!” 可姜律却是有些嗤之以鼻。 就西王母成仙之前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放在大众那里兴许能算上乘,称得上一句天纵之才,但在他眼里,这不就是歹徒兴奋拳么? 让自己学这些东西,跟让大学生倒过来学幼儿园课程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是有些不屑的。 只可惜当初打包行李的时候没有带上修炼相关的记忆,不然就仙法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来个报菜名。 许是看出了姜律的自傲,金瑶偏着头问道:“所以你不打算学咯?” 姜律扼腕叹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金瑶忍不住吐槽:“你还曾经沧海上了?这么说你有更好的咯?” “现在没有。”姜律摇摇头。 “可是你们现在就要变强才行,否则就没有能力护送我了啊,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 姜律沉默了。 就像所有面对妻子抱怨的中年失业男人那样,明明知道刚刚被裁员广进而又找不到下家的自己,最好的赚钱方式就是放下身段去找个地方当孙子,但又拉不下脸来,颇有种晚清王爷那味儿。 属于是理性和感性相冲突,导致大脑未响应,说不出话来了。 “你好好想想吧。” 金瑶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当过西王母褥湿弟子的姜律一定会觉得自己的仙法拿不上台面,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姜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实在不是应该眼高手低的时候。 只是她也不知道姜律经历了什么,担心多说会触及他的伤痛,也就不知晓该如何帮助姜律过了心里这道坎,只好作罢,转而先帮表演者和镰刀找到适合他们修炼的仙法。 看着认真听着金瑶报菜名似的点出各种仙法,又逐一讲解其优势和弱点,像是坐在高级餐厅里看着菜单手足无措的表演者和镰刀,姜律不禁有些感慨。 以前要是下属送礼送这种仙法,自己都是要报警的把他们抓起来的。 但没想到,如今竟然落魄到要学这些东西了吗? 是的,他其实已经想通了。 虽然眼界还在,并不想被这种低劣的仙术,让自己在没有接触到真正的至高仙法之前就被污染了干净的身体。 但事已至此,也并没有其他选择了。 黑色宝珠所幻化出的那张地图上,可是标注了不少一听名字就十分危险的区域的。 如果真的以现在的凡人之躯,即便有黄秀娥当移动堡垒车力巨人,还是不好说能不能活着到昆仑山。 既然如此,那只能先沉沦一下了,到时候再洗一洗就好了。 俗话说得好,戴了不算给,那只要不认真学,到时候再忘掉,那自然就相当于没学过了。 于是 “镰刀适合学习玄子术,虽然名字朴实无华,不过这可是传说中黄帝学会后战胜了蚩尤的仙术,千变万化难以揣测,不过可惜的是这不是完整版,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但也足够你以弱胜强,同阶无敌了。” 姜律突然提点道: “一般人可能很难学会,但你研究了不少神话传说,性格又很沉稳,能耐得下性子,学些皮毛应该问题不大。” “哦?”镰刀大吃一惊:“那我就学这个吧。” “那我呢?”表演者问道。 “你适合练这真一战符,这是最古典的符箓术,虽然过程很艰辛,但是大成后,能把你自己练成绝世神兵,无坚不摧,相当霸道。” “感觉听起来就很适合我。”表演者点点头:“那我就学这个吧。” 看到姜律终于参与进来,金瑶清楚他是已经想通了。 “那你打算学什么呢?”她笑呵呵地问道。 “我要学就学那.” 姜律自信而霸气地道: “灵宝五胜诀!” “有什么说法吗?”金瑶有些诧异,毕竟她甚至报菜名都没有报到这门仙术:“这可是很难的,要说性价比的话,远不如其他更简单威力更大的仙法。” “原因很简单。”姜律豪迈地仰起头:“因为它的名字和我很像,我的人生,只有赢!” “这样吗,好吧。”金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秀手一挥,三本仙法凭空出现,落在三人面前。 表演者和镰刀视若珍宝地捧起仙法,翻开便开始认真钻研,生怕有疏忽之处。 而姜律却自信满满,因为他坚信,以自己卓绝的眼光,复杂的经历,区区仙人之下的术法,根本就不可能难住他。 “定个小目标,一天筑基,两天元婴,等到了昆仑山,我直接大罗骑脸!” 他大笑着翻开第一页,然后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便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 唔.好像当初转生不仅是没有带上修炼的功法,似乎连天赋也没有带到这个世界呢~ “看不懂,下课!” 从翻开书到睡着,姜律只用了三秒!(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三大经典发家捡漏宝地 “你就这样放弃了?” 对于姜律的摆烂,金瑶感到十分震惊。 镰刀也是劝道:“这可是关乎我们接下来能否顺利到达昆仑山的要紧事,你可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就是啊,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的人生只有赢吗?怎么才翻开第一页就认输了啊?”表演者也没绷住。 “那能怎么办?”姜律睁开一只眼睛,疲惫而无奈地道:“我看不懂啊而且谁说我开摆就算是认输了,我只是没有参加,没有参加何谈输赢?” 几人一时语塞,因为姜律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这相当于规则都没看完就润了,比赛都没开始,还真没法判负。 可即便姜律都开始耍赖了,镰刀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仙术的确晦涩难懂,不过我们也在努力不是吗?我们要团结起来,一起克服困难才是。再者说了,前路未知,我们总有顾不上你的时候吧,你要是一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唉。”姜律叹了口气,有些悲伤地道:“你们现在还不懂,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懂得我的难处了。” “.” 姜律所谓的难处,其实就是一种落差感。 这灵宝五胜诀放在仙人之下的修士里的确是上乘仙术,晦涩难懂佶屈聱牙不假,可是搁以前,姜律那是看一眼全经的第一句就知道作者要放什么屁的。 但现在别说窥一斑而知全豹了,他都看不懂那话是什么意思。 属于是字就不认识,放一起更不会读了。 自从姜律转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单纯靠自己的悟性来接触传统修行法,本以为是手到擒来,可谁知自己早就大脑萎缩四肢退化了。 这样的现实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接受呢? 有句歇后语能完美概括他此时的脆弱。 这就好比是萧炎初到大千世界——炎帝算个寄吧! 他快要碎了。 沉默许久的金瑶看着一脸颓废的姜律,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安慰道:“灵宝五胜诀的确算是最难的了,要不你看看其他的呢?” “都一样,都一样啊呜呜呜.”姜律委屈地抹起了小珍珠:“我已经坏掉了.” “啊没有这么严重吧.” 表演者表示不理解: “不就是不能第一时间吃透这些古文么? 多新鲜呐?说得跟我看懂了似的。 嗨,瞎琢磨呗。” 姜律:“那叫一个滴滴地道地滴滴道道,地道滴滴逗,滴滴地地地地地地地地滴地逗!” “.”表演者无表情:“你是不是有病?” “哈哈。”姜律没来由地笑出了声。 “好吧你是真的有病。” 可笑完,姜律又唉声叹气起来,继续emo。 眼看劝不动他,镰刀和表演者也只能无奈地相视一笑,默认了需要把姜律的那份压力一起背在身上这个事实,然后专心开始钻研手上的仙术。 那能怎么办呢,大家是一个team就不谈了,找金瑶的时候全凭他力挽狂澜,算是欠了他一次,现在就当做还债了呗。 只有金瑶,看着一蹶不振的姜律,却是没来由地有些气愤。 这与她想象中的理想人设有很大的区别。 即便对方过去再是经历了什么严重的打击,可在她看来,总该有直面恐惧的勇气才有机会重振旗鼓,但像现在这么摆烂成何体统? 感到失望的她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突然没了跟姜律说话的兴致,也像其他两人一样开始自顾自研究起了自己所计划好要重修的仙法。 姜律只顾着望着沿途的风景黯然神伤,蓦然回首,突然发现大伙非但没有继续安慰自己,甚至自己好像还被孤立了。 “嗯?怎么个事儿?真不理我啦?” 看着三人完全不回应,都在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姜律瘪起了嘴。 “那个.” 他没耐住性子,轻轻拍了拍镰刀。 可回应他的却是:“如果实在找不到事情做的话可以睡一会儿,我们很忙,不要打扰我们。” “呃” 姜律一愣,随后变了嘴脸。 欺人太甚! 这种嫌弃的语气.难道我是什么脏东西吗? 可恶!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又重新翻开手上的《灵宝五胜诀》。 好好好,你们都不关心我的心理健康,那就让我活生生在知识的海洋中淹死罢!(悲)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你们会后悔的! 不多时,姜律就强行进入了状态,只是那表情显得有些狰狞了。 “啊他真的有在认真看吗.”表演者小声嘀咕。 镰刀摇摇头:“我看不像,哪有看书看得眼睛里全是血丝的啊?” 一旁闭目默诵心法的金瑶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置气的姜律,终究是心软了下来。 “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她突然对三人说道。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其实是专门对姜律说的,毕竟刚刚姜律明确表示自己要放弃的时候,她可没有为其他两人指导的意思,更多的是采取放养的策略。 姜律悄悄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或许是拉不下面子来吧镰刀和表演者心想。 于是为了让他自信一些,两人先后开始向金瑶提问。 “请问这里的‘太一在前,天一在后’指的是什么?” “经书上说符箓的刻画需要一气呵成,请问这有什么技巧吗?” 金瑶也很给面子,一一作答。 见此情景,姜律也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拿起经书来虚心求教:“这个字怎么读啊?” “.”三人皆是沉默。 喂喂你这已经不是悟不透的问题了吧?你这压根是字都认不全啊 虽然是繁体字,但也别这么夸张吧? 最后还是老好人严肃哥镰刀站了出来:“还是让我来先带你通读一遍吧,你至少得先能通读再去琢磨意思才行。” “那感情好。” 姜律点点头:“那先从这一页开始吧。” “不是.这不目录吗?” “啊什么这是目录啊我还以为是连招呢,我看还标了序号,研究老半天了,陷阱说是。”姜律面露一丝尴尬。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一路上,几人风餐露宿,饿了就在附近的山林中抓些野味,渴了就寻些山泉,脱离了盖世山后,活物倒是多了不少,不愁吃喝。 只是几天过去,却还是没有来到地图上划出的最近的人类活动区。 在确认了方向没有错之后,他们也只能感叹这片大陆比想象的还要大,前往昆仑山的道路任重而道远。 直到第五天,镰刀和表演者已经完全理解了各自仙术中蕴含的道理,虽不敢说完全吃透,却也能说掌握了其中大部分的变化。 再往下就是实践,真正开始修炼的阶段了。 而金瑶更不必多说,她对自我的认知十分明确,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自己要先修什么,完全没有迷茫。 而且她的记忆完整,脱离了封印的她只不过是将以前钻研过的东西重新捡起来而已,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所以在镰刀和表演者还在感悟所谓的天地灵气的时候,她已经成功来到了练气九重,距离筑基只差一步之遥。 至于姜律,倒是已经能通读全部经文了,只不过还在逐字翻译的阶段,远远达不到吃透的程度。 在这几天中,他更加悲伤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是最基本的文化水平就不够,远远还达不到需要拼悟性和天赋的阶段就已经被筛选提纯了。 不止是个废柴,甚至还是个低能。 注意到姜律情绪的低落,表演者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自从镰刀耐着性子教完姜律通读整本经文后,镰刀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了,所以充当粘合剂缓和氛围的职责自然责无旁贷地落在了表演者的身上。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难过的事情。”姜律强颜欢笑:“我想到了我第一次高考,古文是我永远的痛。” “你这个年纪不该参加过高考吧,高考不是应该在灵域降临的第一年就取消了吗?” “孤儿院高考,像我们这种没有人领养的可怜人要靠高考来决定未来的发展方向。” “这样吗那你当时高考结果如何?” “毕业后成功留校了。” “那听起来还不错啊。” “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因为被院长判断为文化水平过低,也没有一技之长,怕出了孤儿院被饿死,所以才留校的,考的好的都出去另谋生计了。” “是是吗” 表演者发现自己接不下去了。 自己该说什么? 节哀? 可喜可贺? 还是你这特么是怎么毕业的? “不过我已经很感激能有这样的结果了,毕竟我当年考了五次还没能毕业,院长说我必须得干活还债了,他养不起我了。” 你还挺骄傲.表演者尬笑。 “但其实我也很过意不去的,毕竟这种情况就像是复读了好几年或者考研失败了好几次还是不顾父母肩膀上的重担选择复读然后心安理得地在家什么也不做还要白吃白喝的啃老的巨婴一样,完全就是寄生虫啊。” 给那些为了梦想而奋斗的人道歉啊混蛋!.表演者抽动着脸庞。 “你为什么不说话?” 表演者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咱们还是不说这些,专心做好当下的事情吧。” “如果高考还在,算算日子这两天应该能查分了吧?” “没完了是吧?” 难得有摸鱼的机会,姜律也就没忍住多说了两句。 但他没想到表演者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也就只好闭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四周除了黄秀娥奔跑的脚步声和耳边呼呼的风声,便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杂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 “你说我从孤儿院干到驱魔人公会算不算专升本啊?” “闭嘴吧你!” 直到第七天,金瑶成功迈入练气九层大圆满,镰刀和表演者也领悟到了天地灵气的妙用,先后开始练气,唯独姜律,依旧是后天强者。 也就在同一天,黄秀娥终于带着几人踏入了南江城的地界。 从这里开始,便不再像之前一样很长时间才能偶尔看到些许人烟甚至是人类生存过的痕迹,而是时不时就能看到村庄小镇之类的聚居地了。 虽说这个世界号称也存在着不少山野精怪,不过一路走来,他们实际还没碰到过,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对待这类妖物异兽的容忍程度,于是黄秀娥也在姜律的指示下,不再如先前一般大摇大摆,而是收敛了不少,刻意避开了和人类的接触。 总之一切都为了不节外生枝服务。 但让他们意外的一点是,这个世界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是以古代为时代背景的世界,而是一个十分接近于现代的世界。 之所以说十分接近,是因为虽然科技水平与灵域降临前的现实世界大差不差,但是却又拥有许多现实世界没有的要素。 比如说虽然途中遇到过的那些猎户吧,他们的生活用品完全就是现代用品,什么电筒,保温杯,热水壶的,一应俱全。 但是他们打猎却完全不用枪,更不用工具,一抬手就是无前摇法术。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科技与修仙并存的有些违和的世界。 可能有的人会想,和修仙比起来,科技算什么? 戳!大戳特戳! 至少在姜律看到有个练气期的修士拍了拍他那电车的车屁股后,电车的电就直接充满了,姜律直接一整个恍然大悟。 毕竟腾空飞行的都是斗宗强者,恐怖如斯,换算过来四舍五入约等于元婴强者,那可都是人中龙凤,那难道不到元婴就只能骑马或者徒步负重吗?没道理的。 这就叫科技改变生活,修仙改变科技。 只能说玄幻中那些大人物坐在一起密谋大事还要点根蜡烛营造阴谋气氛的时代早就退环境了。 懂不懂什么叫氛围灯啊? 在确认了再往前不远就要到南江城之后,金瑶说道:“在南江城休整一下吧,正好可以准备一些我们筑基需要用到的材料,筑基是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可马虎不得。” “嗯,在理。”表演者没有异议。 镰刀沉吟片刻:“可是如果是靠购买的话,我们没有钱,如果是靠交换的话,我们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等价值物品啊。” 闻言,金瑶皱了皱眉头。 表演者想了想,点点头:“镰刀说得对啊。” 此时,一位靓仔轻轻合上手中经文,微微一笑:“哦?听说我们缺钱?说到搞钱,我倒是有些不俗的见解。” “你有办法?” “呵呵,只能说你们的生活经验还是差得有点远啊,三大发家捡漏好去处听说过么——拍卖行、赌石场,还有古董摊。” 姜律负手而立: “我们没有本钱,拍卖行和古董摊就不用想了,不过赌石,倒是个以小博大的好去处,好巧不巧,本人正好对赌石有些许研究。” 他所说的研究,自然是预知之眼了,只要能提前看到每块石头里面是什么,根本不怕开不出好东西。 “哦?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你意外地可靠啊,那就信你一次吧。” 镰刀和表演者欢欣雀跃,甚至开始期待赌石场有不开眼的二代装逼,然后自己扮猪吃老虎这样的经典戏码了。 一段时间后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聚众赌博,就是你们吧?” 身穿官服的执法人员将姜律几人牢牢围在一条小巷之中,为首之人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说你们几个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走上赌博这条道路呢?” 在周围还有不少吃瓜群众对着姜律几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是说为什么赌石的都是路边摊呢,也没人告诉我这玩意儿不合法啊.” 姜律呡着嘴,看着那个慌不择路逃走的小贩留下的一地狼藉欲哭无泪: “阿sir,我们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真是第一次,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放屁的不知道规矩!全国都是一样的!跟我回局里老实交代吧!”(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执法官的考验 姜律是没有想到,一个修仙之风如此盛行的世界,居然没有打打杀杀和争斗,竟然和平得如此社会化,简直恐怖如斯。 从阿sir口中,姜律几人得知了这片大陆上所有的修仙者都信仰着三清祖师,并且完完全全归顺于三清观的管辖。 说是道观,但实际上在这里的三清观已经完全发展成为一个朝廷性质的组织了,条条框框事无巨细,各种职位分门别类,清晰细致。 天庭,又叫小三清观。 如此说来,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拥有完整脉络和传承的道教神话世界。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这样投机取巧,这辈子怕都结不了丹!” 审讯室内,中年执法官拍着桌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而在他对面,自然就是缩成一团的姜律了。 也不怪执法官对他态度这么严苛,还专门单独就审讯他一个人。 实在是因为在执法官玩了一手囚徒困境之后,在相互指认的环节,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姜律,这就让后者对变小了的黄秀娥的诬陷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于是在执法官眼里,姜律活脱脱就成了一副没有担当,教唆他人犯罪的精神小伙形象了。 “还没筑基呢,结丹说早了哥。” “你是完全没有羞耻心吗?” 执法官气不打一处来。 “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学无术,没有个一技之长怎么在这社会立足?” 他翻着手上几人进看守所时留的照片: “这个挺严肃的看着倒像是个老实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骗他的,这另外一个光头.之前犯过事儿? 哦,还有这个。 你看看,你说你对得起这姑娘吗?人家长这么好看,还是练气九重,按理说这个年纪,放在名牌院校那都是一顶一的高材生,就算不修行,在凡世间当个明星也绰绰有余了,结果跟了你,你还带着人家赌博,你这.唉。” 闻言,姜律摇摇头:“练气九重就是高材生了?那你们这水平不高啊。”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执法官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过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凝重地质问道: “不过我现在是真有点怀疑你的身份了,这话里话外听不出一点而归属感就算了,仔细想想最开始你也是说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对吧? 我说你不会是境外势力吧?” “境外势力都来了吗?你还挺潮的。”姜律没绷住:“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们对境外是怎么定义的?” “东至方诸山,西至昆仑山,南至南海,北至蛮狄。” 执法官随手花了个大圈: “在这其中的,都是三清国境,而在此之外的,自然就算是境外了。” 姜律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解释道:“那我们不算境外,我们只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出生的山村,所以才会不知道规矩。” “那你们具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盖世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子,没有名字。” “盖世山”执法官显然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有些惊讶地道:“那里距离南江城可是有万里之遥,你们全靠双腿走过来的?” “是啊。” 是全靠双腿,不过是黄秀娥的双腿就是了。 执法官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采,有些敬佩,但更多的是一种让姜律摸不着头脑的惋惜。 不过很快姜律就知道为什么执法官会有后面那种表情了。 “你们是特意来南江城赌博的吗?”他问道。 “都说了我们不知道那个算赌博,还犯法啦!”姜律无力地敲打着桌面。 “那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执法官追问:“总不可能是为了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吧?” “体验风土人情不如去找洗脚城”姜律小声逼逼。 “你说什么?!” “啊不是,我是说,这确实是有原因的。” 姜律想到反正这个世界有着一个统一且法制健全的社会,相对来说十分安定,并且人人都不会刻意对修行之事遮遮掩掩,干脆也就实话实说了: “我们四人准备筑基,想寻些材料,但是因为身上没有钱,所以才会想着赌石碰碰运气。 阿sir,你真的要相信我,我们真的不是想赌博的,纯是把这当成刮刮乐了,你懂我意思?” “就凭你这话,我还真相信你什么也不懂了。” 执法官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姜律: “那赌石不也得花钱买石头吗?而且能开出货的石头一般在刚挖出来的时候就被人家挑走了,能剩到你跟前的你觉得真有你捡漏的机会? 这不是明明白白的智商税吗?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这话姜律就不爱听了。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什么叫智商税?哥们儿看起来像是会吃那种亏的人吗? 我机智得一批好吧! “阿sir你这话说得就有点没有水平了,我谦虚点说碰运气,你还真当我只是碰运气啊?” 姜律不满地回道。 “哦?”执法官笑了:“听你这意思,你还有什么门道?” “何止是门道,呵呵。”姜律微微后仰,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模样:“在下十赌二十胜,次次双赢,从未失手,江湖上的朋友瞧得起,都叫我一声赌怪!” 执法官眯了眯眼睛:“你终于承认你是惯犯了?” “我装逼的。”姜律举起双手,瞬间老实了下来。 “呵呵,别紧张。”执法官安抚道:“说实话,你就算说你是惯犯我其实都不信,哪有惯犯像你这么纯的?” 说完,他还笑着摇摇头,让姜律感受到了莫大的讽刺。 “那既然解开了误会,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先别着急。”执法官摆摆手。 面对姜律的疑惑,他稍作沉吟。 “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说你有把握不靠运气,只凭实力就能从赌石中开出东西,是不是真的?” “呃你别试探了,我害怕。” “严肃点,我是正儿八经地问你,你能不能做到。” 姜律看执法官的表现,总感觉有些微妙,直觉告诉他,似乎等着自己的不是坏事。 于是他缓缓点头:“能。” “好。”得到肯定的回答,执法官二话没说便解开了姜律的手铐:“你跟我来。” 紧接着,他就将姜律带出了审讯室,来到一个没有窗户,完全封闭的房间。 而在房间里,全部都是和之前在赌石摊上看到过的赌石模样十分相似的石头,将整个房间堆得满满当当。 “这些不会都是.”姜律诧异地看向执法官。 “没错,这些都是我们查获的赌石。” 执法官直接了当地回答了姜律的疑惑,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带你来这里,主要是想验证一下你的本事。” “不是.验证这个做什么?”姜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难不成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执法官,其实是个黑井,私下里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是看出了姜律眼神里的怀疑,执法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但是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但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需要看过你的表现之后再决定是否告诉你。” “看样子是没得商量咯。”姜律看着他们进来以后就紧闭了的房门:“似乎我要是不露一手,今天是没法走出这个号子了?” “说话那么难听呢怎么?就算你非要说黑话,退一万步讲,咱们这也是局子,不是号子!” “行,那我就露一手好了。” 姜律赶鸭子上架,但却充满了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说吧,你想怎么试?” “你等一下。” 执法官说完,走进赌石堆,像是挑西瓜似的从里面挑出了三颗最是普通黝黑,没有丝毫特点,在不切开之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的赌石。 它们就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凭卖相来说,远远不如那些带些颜色的石头能糊弄人,属于是丢到矿山里都每人会多看一眼的石头。 望着三颗朴实无华的石头,姜律深吸一口气:“那我就献丑了!” 说罢,他直接发动了预知之眼,想要直接看到这些石头被打开的那一刻。 这些赌石可不是什么薛定谔的猫,在将装置打开之前不知道里面的猫是生是死,赌石内蕴含的物质没有生命,不会因为外物而改变,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姜律会想到用预知之眼来当透视眼平替的原因。 人还有可能因为某些变化而导致看到的远期未来发生变动,但赌石不会,所以可以放心且肆意地延伸看到的未来,直到它们被打开的那一天。 而姜律在专心使用预知之眼探查赌石中的情况的时候,却不知道此时密室中的一切,都在实时进行着转播。 执法局的一间会议室中,严打赌石骗局专项小组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律的一举一动。 “一个区区后天武夫,修士都算不上的家伙,能有这本事?”有人质疑道。 闻言,立马便有人替姜律说话: “小陈,你这话就说得没有水平了,这玩赌石本就属于杂学,跟修为就不挂钩,照你这么说要想凭修为隔物视物,那少说也得是元婴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了,如果只论能不能做到,不到元婴的我们跟他本质上不也是一样的吗? 再者说了,咱们修仙,首先要修身,讲究的是实事求是,你不能主观臆断,给人瞎扣帽子,用事实说话才是成熟的表现,你啊,还要多进步才是啊。” 那人连忙认错:“组长教训的是,是我肤浅了。” 便在这时,姜律已经看到了第一颗石头的未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镜头前的姜律说话的声音也能传递到会议室。 帮姜律说话的那位坐在首座的专项组长说道:“让小张现场打开看看。” 姜律身边的执法官听到指示,也是当着姜律和会议室各位领导的面,直接就把赌石打开了。 果然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普普通通的一块石头。”组长微笑地颔首:“这个小年轻有点东西啊。” “组长,万一他是瞎蒙的呢,毕竟赌石里面什么都开不出来本就是常见的事情,其实别说是现在只有三颗石头了,就算是十颗,他全部都猜没有,也有很大概率给他蒙对。”有人突然道。 “别着急下定论嘛。”组长说道:“看他后面怎么说,如果他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全部都说没有,那也没关系,可以加嘛,据我所知这些赌石里面还是有些真东西的,如果真是蒙的,是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的。” “组长高见!” 不过姜律接下来的表现直接就免除了再加的麻烦。 当他看到第二颗石头的时候,便说道:“里面有绿的,应该含有翡翠。” “哦?这么肯定?”组长不禁有些欣赏姜律的自信:“让小张打开看看。” 赌石打开,果然是巴掌大小的翡翠。 “看吧,人家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组长说道。 可依旧还是有人表示怀疑:“组长,不是我杠,但是这块石头带色的都在靠近表面的地方,他拿着端详了半天,兴许是悄悄把表面的外层刮掉了,运气好看到绿的了才这么说的,咱们在摄像头里也看不真切。” “唔,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么看他最后这个怎么说吧。” 而在这最后一块赌石前,姜律也是犯了难。 因为无论如何延长预知之眼看到的未来,这块赌石都始终没有被打开过。 在他看到的那个没有他参与的未来中,这块赌石只是被打磨成了一根擀面杖似的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对此姜律觉得很奇怪,擀面杖需要用石头来打磨吗? 直到姜律已经快要耗尽精神值,脑仁都要疼得炸裂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擀面杖被一个女人带回家的那一天。 一回到家,那个女人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然后用这根擀面杖这般那般起来。 同时口中还絮絮叨叨:“啊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石头里,竟然还有一滴凤凰血,啊我的学历都要融化了.”(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青楼三结义 “哦?探花十三郎?” 那姓薛的男子稍作惊疑: “你这腌臜模样,也参加过三清观的殿试?不过你这十三郎是何意?历届大选,都只有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一个探花,何来十三郎一说?” “非也非也。”姜律摇头晃脑:“此探花非彼探花,我探的是啊,这人世间那些个娇艳的小花,至于这十三之数嘛,也是表明所探的部位罢了,并非排序之意。” “噢,原来是个花匠,呵呵。”那姓王的男子明显驽钝许多,听不出话里的玄机,当即喝骂道:“你这花匠,不去好好种植栽花,跑到这里来寻我们的晦气做什么?” 但那薛姓男子却是若有所思,对王姓男子道:“王兄稍安勿躁。” 紧接着,他又看向姜律:“敢问这位兄台,你方才说这‘一颗金丹化元婴’的服务乃是凡品,你是如何知道,又从何判断的?” “为什么知道么,当然是因为我刚刚从里面出来,至于判断,这就是努力和汗水换取的经验了。”姜律微笑着回答。 先前说过,这个世界是科技和修行兼顾的世界,而既然是修行,所用大都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功法,诚然大部分都是古人的智慧和精髓,但其中有些观念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保守,甚至可以说迂腐。 这也就导致了哪怕是风月场所,也是多少带着些含蓄的气息,这在姜律看来,便是有点清汤寡水,如同鸡肋了。 至于薛姓男子和王姓男子大为推崇的‘一颗金丹化元婴’的特色服务,其实就像是泡面里的鸡蛋,有的话锦上添花,但没有也不影响泡面的味道,远远达不到能够喧宾夺主的地步。 并且姜律真正腹诽的是,这家店里那是打着泡面的招牌就卖鸡蛋,反而是见不到汤里的面,这就比较过份了。 “那依你看,如果这还不够‘雅’,真正的‘雅’又是什么?”薛姓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律。 显然,他觉得姜律是在装逼,心中多少还是对他这种ky的行为有些感到不愉快的。 姜律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只能在心里道歉了。 如果不是你们也正好要去逸轩阁,而我需要引起你们的注意带我一起去,我又怎么会扫了你们的雅兴呢? 这两人一看就是身份不俗的暴发户,属于是newmoney,实力是够了,但是缺乏底蕴和oldmoney的修养。 那么这个时候自然就需要我姜某人这个阴间的eldestmoney来当你们的引路人了。 这都是缘分。 “首先先来说一说这家店里让你们为之惊艳的服务吧。” 姜律指了指“一颗金丹化元婴”的招牌: “你的定义是,不像青楼那样上来就是粗俗之事,而是多偏向陶冶情操,提供情绪价值,没问题吧?” “没错。” “但这些其实只是通过一些擦边舞蹈,或者一些看似与男女之事无关,但无时无刻不再通过肢体进行暗示和诱导,以若隐若现间勾起你的欲念的活动,当然,表面上看没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可其本质和青楼没有任何区别。” 姜律分析道: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青楼反倒更加淳朴一些,因为她们直奔主题,没有隐性消费,你最多是多花些钱,再多花些时间,她们也能给你提供一样的服务。 可反观这家店呢? 处处充满了消费陷阱,我第一次去大堂经理就诱导我办卡,除此之外,还用模棱两可的话术试图激起我的好奇心和期待感,这放在青楼,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纯纯就是诈骗。 素菜荤价,只做一次性生意,这在真正的老饕眼里,就是把消费者当傻子。” 薛姓男子一阵沉默,他没想到姜律竟是能如此有条有理地将他热爱的事物贬得一无是处,他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一旁的王姓男子见状,许是想要为薛姓男子找回颜面,便冷哼一声:“我薛兄是问你什么叫真正的‘雅’是什么,你扯到哪里去了?再者说了,这只是你的观点,你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 “有的是人愿意当冤大头送钱还差不多。”姜律嘲讽地笑道:“里面那些套路,连商k都不玩了,也就你们还当个宝。” “你!” 王姓男子一时气急,正欲发作,又是薛姓男子拦住了他。 “你继续说。” “当然,我也不光给你们说理论上的东西,毕竟这些知识要靠积累,你们这个年纪不懂也是正常的,毕竟没有人能接受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这是正常的。 那么,我就说说真正流行的吧。” 姜律清了清嗓子,随后张开口,如同报菜名似的背起了贯口: “洗浴,按摩,理疗,采耳,足疗,保健,肾部保养,冰与火跪式服务,泰式风情,日式柔式,真人拔罐,精油踩背,皮肤保湿,全自动洗浴.” 一口气如数家珍般说出七八十种擦边项目之后,姜律这才轻蔑一笑:“同样是擦边,这些个项目那个不比跳那些个b舞强? 年轻人,奉劝你们一句,那些擦边舞都是跳给撸sir看的,你为了看这些东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全部成为了人家的资本,跟真正的富哥玩上更刺激的了。” “不是你”王姓男子原本还听着姜律背出的贯口想入非非,结果这一句话却是让他面红耳赤,破了大防。 “我我也是富哥啊!” “我知道你是富哥,但你明明是富哥却没有整上狠活,那不是更失败了吗?” 薛姓男子若有所思:“话糙理不糙,这么一对比,这家店好像是有点坑,而且不专业。” “是吧。” 姜律耸耸肩,满脸不屑: “所以我说他们就是在糊弄人,做一次性生意。 你想想看,人家青楼的那些都好歹要经过入职培训,对技术有一定要求,这些人呢? 好家伙,穿得凉快点往那一站,扭一扭,叫两声哥哥,动作生硬又粗糙,收费还比青楼贵,这合理吗? 你不舒服想动一动吧,byd还跟你说,啊我们是正经服务,只提供情绪价值。 放他妈的屁! 要我说啊,就该让执法局的把她们都抓起来,这种大件货就该被丢到牢房里用链子绑起来,她就知道老实了。” “你要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薛姓男子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番: “主要是当时气氛比较暧昧,她们又比较漂亮,我也就没有太介意,甚至心想着这种模式还挺新颖,但仔细一想,这似乎的确跟雅沾不上边,反倒是有点又当又立那意思了。” “是吧?” 姜律眼看自己的观点得到认可,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语重心长地道: “所以两位兄弟,我其实真不是想扫你们的性,我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不忍心看你们上当受骗,这才用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来给你们敲响警钟。 要不是看你们二人心地善良,一看就是经常给那些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少女送去温暖,提供物质需求的大善人,我也是万万不可能这么做的。 明明是好意,但是却要得罪人,那不是里外不是人吗,你们说是吧?” “嗯。”薛姓男子叹息一声,诚挚地点点头:“是我们误会你了。” 那王姓男子也是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姜律的良苦用心,一想到刚刚对他大放厥词,便有些羞愧:“我真是错怪了好人啊,要是你日后修炼成仙,我愿称你为瓢昌仙人。” “过啦,过啦。”姜律谦虚地摆摆手:“佛祖曾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不是为了拯救苦难中的人,谁又愿意自污心灵,进出那风月场所呢?我是如此,相信你们二位也是如此。” “是啊是啊。”两人连忙附和。 只是片刻间,三人便像是那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熟络起来。 真真是青楼流水遇知音。 “啊但是这位兄台,在三清观的地界谈论佛祖,你是不是有点嚣张了?” “天尊知道,但天尊不在乎。” “也没问题。” 这就是道教带给姜律的自信,也是成为他的本命信仰的原因。 跟道教中人打交道,只要别在他们脸上拉屎,几乎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便在两人为姜律复杂而精彩的经历和见识而感到折服,又与他相互寒暄一阵后,姜律便开始刻意将话题引向了赌石。 闻言,与姜律交换了姓名,名叫薛勇的男子大为惊叹:“想不到姜兄不止探花手段高明,竟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绝学,只可惜近年来因为一些宵小之辈,导致往日盛行的赌石之风受到遏制,恐怕是无法看到姜兄你的风采了啊。” 可王刚却是想到了什么,当即示意二人噤声,左右看看后小声道:“也不一定,还记得我刚刚跟薛兄你说的那个赚钱的好地方吗?” “逸轩阁嘛,但我记得是个茶馆的,倒是不清楚如何赚钱了。” “那是白天,白天的时候是茶馆,可到了晚上”王刚神秘兮兮地道:“那可就是姜兄的主场了。” “哦?你不会是说”薛勇一愣。 “不错,赌石!” 王刚拍了拍姜律的肩膀: “姜兄,你说巧不巧,我这两天好不容易搞到了入场的名额,本来只是想着长长见识,说不定学得点皮毛也能赢些小钱,结果这就遇上了你,我们还如此投机,这简直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啊!” “你是说,让我一起去?”姜律指了指自己。 “当然,姜兄你一看就是实诚人,对刚刚还是陌生人的我们都能仗义执言,冒着费力不讨好的风险挽救我们于水火,所以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轻浮之辈。” 王刚擂了擂姜律的胸膛: “我无条件相信你,你就带着我们去赌场冲一次吧!” 闻言,薛勇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在先入为主的影响下,他也笃定姜律不是坏人,毕竟什么坏人会不求回报地帮助别人呢? 再加上黄赌不分家,姜兄搞黄色这么厉害,一定是个烂赌鬼吧? 可此时姜律却是摆了摆手,欲擒故纵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这整个南江城都在禁赌石呢,咱们可不能顶风作案啊,这要是被抓了,我孤家寡人还好,但二位兄长都是有家室的人,锒铛入狱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你们的妻儿谁来照顾。” 听得此言,薛勇和王刚不能说动容,也能说贼寄吧感动。 什么叫情绪价值,这才叫情绪价值啊! 只有不是用钱买来的感情,才是最让人感动的! 换做别人,会这么为自己着想吗? 想到这里,豪爽的薛勇一拍胸脯:“姜兄,莫要慌张,就凭你这句话,就算是被抓了,我也绝对把你摘干净,替你去那牢房中坐上一坐,只是我那妻儿,就要拜托你照顾了,不过我放心兄弟你的人品,你一定会把她们照顾好的。” “那是。”姜律也配合地点点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的妻妾就是我的妻妾,我绝对视如己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薛勇欣慰地拍着姜律的肩膀,表示自己没有看错人。 但王刚适时地解释道:“不要太紧张了,没这么严重的,据我所知,那逸轩阁背后的主人跟以往那些随时会被查封的地下赌场可不一样,人家是有通天的背景的。 就算是执法局要查,都是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逸轩阁其实也是最近才开设起这副业来的,光是这种用来掩人耳目的遮掩就有不少,人家那挡箭牌啊,十天一小换,一月一大换,并且就算是有什么突然的变故,也会有人第一时间通风报信,我们作为游客,绝对是安全的。” 听着王刚的描述,姜律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这不就是换域名的操作吗? 只可惜,只有这些白痴相信这样的操作是安全的。 如果真的安全,这十天一小换,一月一大换的域名,又怎么可能被执法局监控到呢? 只是姜律有些在意他所提到的有人通风报信。 难不成南江城的神秘组织一直查不到线索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执法局内部有内鬼? 而正在姜律思索间,听完王刚的话,已经放下了心中疑虑的薛勇松了一口气,对姜律道:“怎么样,姜兄,一起去吧?” “可是.毕竟是王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我这又没出钱又没出力的,这么受你们关照,这合适吗”姜律还在装。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王刚佯怒:“我们都已经亲如兄弟了啊,你是不是看不起兄弟我?”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姜律故作为难,一脸的不好意思:“既然王兄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显得我做作了,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才是好兄弟啊。”薛勇大笑:“若是能一睹姜兄风采,后半夜的消费,我薛勇全部买单!” “哎呀哎呀,这如何使得啊。” 姜律又是一阵客套:“若非是我囊中羞涩,无论如何应当都是我来做东才是。” “无妨,自家兄弟,说这些。”被哄得心花怒放的薛勇大方地挥挥手:“出发,今晚定要大胜!” 王刚也是燃了起来:“让逸轩阁知道,谁才是赌石的王!” 姜律也不扫兴:“方叫他知晓,赌帝强者,恐怖如斯!” 第二百九十二章 换手气 不得不说,薛勇和王刚的确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 姜律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不止是能搞到入场券,竟然还有专车接送。 不过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专车看上去就和路边随处可见的出租车差不太多,倒也没有太奢华。 “仅是这样就已经很不得了了。”王刚向薛勇和姜律科普道:“只有贵宾中的贵宾才有车接送的,而且我拿到的可是内场的入场券,正因如此才能随意带人,不受限制。” 虽然并不知晓这贵宾中的贵宾究竟有多难以获得,但薛勇毕竟和王刚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听他那么一说,也是知晓其中的含金量了。 不过姜律倒是不以为然。 这种专车接送劝导消费的把戏老早就有人玩过了。 那家店叫大润发。 很快,专车停到了闹市区的一条古街外。 “里面是步行街,开不进去了,你们进去以后直走就是,看到店门关了莫要奇怪,从侧门进就是了。”戴着墨镜的司机冷酷地道。 他脸上的冰冷,仿佛像是在水产区杀了十年的鱼。 嗯,果然是大润发姜律暗忖。 “好的。”副驾驶的王刚推开车门,招呼后排的两人下车。 姜律最后一个下车,关上了车门之后,专车便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周围人头攒动的景象,姜律霎时间有些恍惚。 街边夜市摊上的香味,特产店的叫卖声,小贩的吆喝声,以及来来往往的人群的对话声和嬉笑声,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他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是是在灵域降临之前,在他转生之前。 那会儿他偶尔会去阳间散心,那时候的夜晚就是这般美好。 “真热闹啊。”他不禁感叹道。 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薛勇转头笑道:“是很热闹,我也有些时间没有来这里了,还记得几年前这儿都还是一片老宅,没想到已经改建成这样了。” 而王刚却是想到了其他:“原来如此,大隐隐于市,高,实在是高!” 没有再多说什么,三人顺着步行街便是沿街找起了逸轩阁的招牌。 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程,差不多在步行街中段的位置,三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正如司机所说,用来当烟雾弹的茶楼的店门已经关了,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侧门.是从这后面走吧?” 王刚说着,带着两人顺着茶楼旁的小巷绕到了后面,果然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入口。 没有犹豫,三人先后从那小门走进了茶楼。 进入小门,又穿过一条弄堂似的不算宽敞的小道,走到底,三人总算是见着了活人。 这里看上去像是茶楼的后厨,几个小工正蹲在角落里洗碗和准备第二天的食材。 三人对视一眼,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直到一名监工似的穿着制服的女人迎了上来:“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 王刚在确认自己应当没有走错之后,试探性地道:“唔,我们有预约,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他将一块烟盒大小的铜牌递给了女人。 那女人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接过来用手轻轻一捻,便露出明悟似的神色。 “这边请。” 说完,她也不知是动了什么机关,只见后厨中那口灶台上巨大的油锅便猛地沉了下去,露出了灶台后隐藏的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嚯,这谁能想到?”姜律敢肯定,就算是知道入口就在这厨房里面,恐怕执法局来全面搜查都不一定能找到。 女人微微欠身:“抱歉,最近风声紧,希望您们谅解。” “不打紧。”王刚摆摆手:“安全要紧。” “那么请吧,里面会有人接待你们的。” 王刚点点头,和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便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姜律是最后一个,因为他不想前后为男。 而在进入小洞之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息,或许是因为油锅,也或许是因为小洞后的通道向下倾斜,连到地下,下面不通风也说不定。 不过还是那句话,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百步,豁然开朗。 等到王刚和薛勇先后从姜律面前走出去让开后,姜律才发现,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未经雕琢的天然溶洞。 穹顶不知是什么正散射着柔和的光,照亮了这目测三四百平米的洞窟。 这里四处都是不规则的钟乳石,而在为数不多的平坦的地面上,则放慢了标好了号的赌石。 在姜律他们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来到这里了,此时这里正像是庙会一样热闹。 姜律注意到,除了他们身后进来的这个小洞,在溶洞四周,还有不少类似这样的洞口,他当即猜测,或许不止是逸轩阁,说不定还有其他地方也存在着入口。 仔细想想也没问题,既然出问题了随时可以安全跑路,那么出口就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 不过这样说来,其实很多地方的地下赌场,最后其实都是同一个么? 这一点姜律有些想不通。 这可是受到执法局抵制的赌场,搞这么多域名,不等于是无形中把目标给搞大了吗? 或者你就正儿八经地把每个域名对应一个赌场也没问题,全部都指向同一个地方,那一个域名出事网站不就全完了? 不等姜律细想那个神秘组织的用意,便是有个端着托盘,身着旗袍的丰腴女人扭着腰靠近过来:“几位,请将你们的入场券放在托盘里,用以换取一会儿竞标所需的身份牌。” “还得竞标啊?”王刚有些诧异,但还是将铜牌放进了托盘。 “是的。” 丰腴女人一边将标了数字的身份牌交给王刚,一边解释道: “如果没有竞争对手的话,你们看中哪块石头只需要按照标价付款就是,但如果有其他人看上了同一块石头,那就需要竞标了,不过请放心,我们会采取拍卖的形式,并且在会场内的一切交易都会受到我们的保护,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现在我们就可以自由挑选石头了是吗?” “当然,请自便。”丰腴女人笑笑:“有特别的需要,或者是什么时候打算离开了,请再来找我。” “好的。”王刚点头,刚要去看石头,便是听见姜律突然严肃地叫了一声:“等一下!” “怎么了?” 薛勇和王刚看向姜律,丰腴女人也是好奇地看向他。 此时的姜律面色凝重,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深吸一口气,姜律方才开口:“我有特别的需要,我在看石头的时候,需要你在我边上。” “呃方便问为什么吗?”丰腴女人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最近运气不太好,所以需要人帮我转运,你看起来孕气就很足,或许能帮我换换手气。” 丰腴女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您是在夸我对吧?” “是的,所以可以吗?” “你们是贵宾,你们的要求我们自然都会尽力满足。”丰腴女人笑了笑,将托盘递给了一个路过的和她穿着同样制服的女人,然后问:“那么我需要怎么做?” “你不需要做什么,就待在我身边就好了。”姜律回答。 一旁的薛勇不明所以,和王刚对视一眼后,小声道:“这难道也是姜兄赌石秘诀的一部分吗?” “有可能。”王刚猜测道:“难不成是想拉近关系,买通这里的内部人员,从内部消息来判断哪些石头是用来滥竽充数的废料吗?” “有可能。”薛勇觉得有道理。 “可是这样是行不通的。”王刚无奈地笑道:“以前的赌石可能有这样的空子可以钻,但据我所知,这家赌场背后的主人讲究一个绝对的公平,所有石头都是随机安排的也就算了,安排来服务的人员,也绝对不会跟客人有任何多余的交集,否则惩罚是会很严重的。” “这么说还挺有原则的。”薛勇感到一丝意外:“那我们还是提醒一下姜兄吧,免得他白费力气。” 王刚“嗯”了一声,便是开口叫了一声已经开始看起了石头的姜律:“姜兄!” “啊?怎么了?”姜律闻声转过身来。 “你不.嗯?”王刚话说一半,便是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姜律:“你这是” 薛勇定睛看去,也是直呼高人。 只见姜律一只手掂量着石头,另一只手则是已经挽起了丰腴女人的肩膀,并顺着衣领伸到了内里,看着像是正在进行抓取。 而那丰腴女人,则丝毫不见刚刚落落大方的模样,此时正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她那高开叉旗袍的开襟,似是忍耐得很辛苦。 “正如刚刚所说,这就是我换手气的方式。”姜律不以为意地解释道:“正所谓十年寒窗磨一剑,今朝出鞘试锋铓!我现在就是在磨剑,等磨得差不多了,就是出鞘大杀四方的时候了。” “可是她好像被磨得很难受哎.”王刚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丰腴女人。 后者筛糠似的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即使已经眼含春色,双颊潮红,她还是恪守着她的职责:“只要贵宾满意,这些许难受,哎呀不,不算什么。” “你刚刚开刃了是吧?”王刚呡着嘴,意味深长地看着姜律。 “开什么刃,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律装傻。 而薛勇则是自顾自地惊叹:“雅,实在是雅!” 姜律闻言笑了笑,大方地道:“红姨,你给我朋友也安排两个。” “不愧是姜兄,这么快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了!”薛勇惊为天人。 王刚尴尬地摆摆手:“啊我就不要了.” 薛勇犹豫了一下,也是拒绝了姜律的好意。 不为别的,他们要脸。 就是再好这口,他们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这种事来。 “是么,可惜了。”姜律遗憾地道,随后便招呼着两人看起了石头。 那红姨,从头到尾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就这么头脑空白地站在姜律身边,任她拿捏。 而因为方才薛勇发自内心的叹服闹了不小的动静,这会儿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们几人。 对于姜律的所作所为,不同的人也都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有欣赏的:“好小子,有老夫当年的风采!” 也有鄙夷的:“在场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种场合干出如此粗俗的事,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也有等着看笑话的:“呵呵呵,胆子这么大,真不知道这是谁的场子么?说不定今天要见血咯。” 也有冷眼旁观的:“无聊。” 更有嘲笑的:“师姐,那里这么软,怎么用来磨剑啊?嘻嘻,真是个笨蛋。” 那清冷女子看了看身旁蹲着的少女,冷着脸警告道:“不该听的别瞎听,当心我揍你!” “哦”少女因为莫名其妙挨了骂,沮丧地丢掉手里正在把玩的石头,拍拍手,站起身来:“不过师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你不是说我们是来替祖师分忧的么?” 清冷女子左右看看,小声地道:“祖师的事不是三两下就能解决的,既然听说这里有歹人作恶,作为昆仑山第九代弟子,我们当然责无旁贷。” “说到底,我还是不知道祖师的事到底是什么.” “你当时死皮赖脸要跟着的时候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知道啦,我不问就是了.”少女委屈巴巴地又蹲了回去,无精打采地又随手抓起两块石头把玩起来。 “别弄坏了,你师姐我可买不起,到时候小心我把你押在这里抵债。” “知道啦!” 便在这时,正垂着头,有些不耐烦的少女突然闻到一股幽香。 侧过脸一看,一只宽大的手掌正从她眼前伸过,同时,一道贱兮兮的炫耀似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我就说吧,换手气真有用。” 姜律越过少女,直接拿过了她面前的一块石头,细细端详了起来。 少女抬头看了姜律一眼,忍不住冷哼一声:“哼,一个男人的手这么香,不止是个笨蛋,看来还是个娘娘腔。” 只有清冷女子看到了姜律是从哪里掏出的手,瞬间黑着脸拉起了少女:“你不说话会死是吧?” 姜律也注意到了两人,当即挑了挑眉:“哦?小姑娘,可不兴瞎说哦,男人的手就不能是香的了吗?换个地方,我可是有理由控告你性别歧视的哟。” 第二百九十三章 请求决斗! 听到姜律略带警告的玩笑,清冷女子完全不以为然:“我这师妹并非是在歧视你的性别,只是在歧视你的人品罢了。” 哪怕她私下里对她师妹再如何严厉,可当着外人,她却是将护短给贯彻到底。 再者说了,有昆仑山真传弟子这层身份兜底,她也根本不惧任何麻烦。 她只是不惹事而已,但也从来不会怕事。 这是姜律没有想到的。 他想不通自己的人品有什么道理会被歧视。 “人品么”姜律沉思着嘀咕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流!”清冷女子啐了一声,拉上师妹就要离开。 姜律皱了皱眉头,将人给拦了下来。 他原本不过只是想仔细观察观察那少女面前的一块石头,因为他从中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但是没想到却遭受了无妄之灾,被莫名其妙地诋毁,这让自尊心极强的他如何受得了? “等一下,把话说清楚再走,我的人品怎么你们了?” 清冷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不知何时又重新收回了剑鞘开始磨剑的手。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开始了头脑风暴。 【如果是以大众的视角看来,我的玩法或许的确有些超前。】 【对方又是女性,看待这件事的方式和男性不一样,所以还会有更异样的感受。】 【这大概让她感觉到了冒犯?】 【是吧?是冒犯吧?】 【同为女性的红姨帮我转运,这让她有代入感了么】 【仔细想想,如果我在牛郎店看到女人对牛郎动手动脚,大概也会设身处地,然后对那些女人产生一些偏见。】 【即便对方告诉我,她们来牛郎店只是放松,玩的也都是那些牛郎能接受的尺度的游戏,非常普遍,可是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我来说,光是看着也觉得难以忍受,这是正常的。】 【嗯】 【我为什么要去牛郎店呢.?】 【啊,我想到问题的关键了。】 【说到底还是公平两个字吧,因为地位的不平等,所以让她觉得我在仗着贵宾的身份强迫红姨,所以就觉得我的人品有问题。】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偏见就是这么产生的啊,这种对方已经戴上了有色眼镜看我的时候,无论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行动!姜律,要用行动!】 几乎是瞬间,姜律就想到了破局之法。 姜律仰起头,凝视着清冷女子的眼睛,冷傲道:“证明我的人品没有问题的方法,绝对的公平,我已经找到了!” “什么?!” 清冷女子愣愣地道。 她的本意是感叹姜律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能扯到绝对的公平上。 但姜律显然是会错了意:“惊讶么?呵呵.我姜某人,从来就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说着,他抓起身旁红姨那无处安放的小手,将其送到了自己的裤子里:“来,你也摸我的,这样就不算我占你便宜了。” “呃这.”红姨先是被姜律的举动惊得一激灵,然后又是被手感惊得一激灵:“客,客人.这是开玩笑的吧?” 她仿佛摸到了一条沉睡的巨龙强而有力的脉搏。 清冷女子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欲说还休,并且还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有病吧这人? 而薛勇和王刚此时的表情更是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不是哥们儿” 不止是他们,那些看热闹的赌客也多少有些难以置信,瞠目结舌起来。 这是个神人啊! 姜律头也不回,抬手制止了薛勇和王刚想说的话,微笑着直视清冷女子和她的师妹:“现在,你们还对我的人品有什么质疑么?” 薛勇和王刚站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垂下了头,一整个不忍直视。 喂喂这不是更值得质疑了么 果不其然,清冷女子嫌恶地开口道:“变态。” 这时,她的师妹扭头问她:“师姐,他的裤子里有什么宝物吗?为什么说这样就不算占便宜了?” “闭嘴吧你。”清冷女子的耳垂微微发红,恼羞成怒地训斥道。 便在这时,一旁一个始终没有在看热闹,而是始终专注于面前的赌石的赌客突然有些不耐烦地道:“喜欢女人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出去玩,你在外面怎么玩都不会有人管你,但是不要在这里弄出噪音来打扰别人!” 姜律循声看去,只见他面前已经放了一筐石头,那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等待着切开的赌石。 从他的表情也能看出来,他现在非常的苦恼和纠结,明显是挑赌石挑焦虑了。 “呵,自己选不出像样的赌石,就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么.” 姜律嘲弄地笑了笑,感叹道: “真是的,刚刚才摆平了一个莫名其妙诋毁我的人,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迁怒我的人么。” “啊,那什么,我觉得她并没有被你摆平,好像反而更糟糕了.”薛勇弱弱地道。 可姜律好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道:“说实话,你现在就像是我学生时代班里面那些喜欢表现自己,彰显自己努力的虚荣精,嘴上说什么教室是学习的地方,要玩出去玩,不要打扰其他同学。 但实际上呢,他们学了个锤子,最爱假装努力的就是这种人,真是晦气。” 或许是说到了兴头上,话锋一转,姜律竟是直接开始骑脸输出。 “你看你挑了这么多,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轻松写意,反而是非常苦恼,这正是说明你根本就不会把这些石头全部切开,而是在纠结买下哪个部份,甚至是哪块单独的石头。 如果你要是有足够的钱,干脆全部买了就是,而如果你本来就不打算全买,但只要你真的懂赌石,也不可能会整出这么多候选的垃圾。 总之所有的信息都在指明一件事,你就是那种拉不出屎要怪屁股太紧的事儿逼!”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怒急攻心:“我看真正不懂赌石的人是你才对!你根本就不知道挑选赌石有多难!你这个对赌石没有丝毫敬畏之心的混蛋,根本就是无知者无畏!” “呵呵.”姜律笑而不语。 虽然很燃,但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看到他这副看小丑的模样,那人更急了。 “真是气煞我也!” 眼看局面有些剑拔弩张起来,清冷女子带着她的师妹便是后退两步,远离漩涡的中心。 薛勇和王刚也是拉住了姜律。 “算了算了,不至于。” 而此时却是有人认出了那和姜律起了冲突的人。 “诶?这不是石中仙吗?” 但也有不认识他的。 “石中仙是什么人?” “亏你还玩赌石,连他你都不知道吗?他不久前可都还是南江城最大赌石商会的老板,浸淫此道三十余载,虽只是筑基期的修士,但看赌石的眼光堪比能隔物视物的元婴大能。 没想到啊,本以为前些日子的禁赌令让他的商会被查封之后,他已经落网了,谁知道只不过是退网而已,他依旧活跃在赌石的交易会上么。” “不过真是让人意外,连他都会因为挑选赌石而困扰么,居然找到了这么多疑似能够出货的石头,这说明今天的货虽然很优质,但是辨识的难度非常高啊。” “是啊,看起来我们也只能靠碰运气了,想要甄别的话似乎是不大可能了。” 听着周遭七嘴八舌的议论,甭管是认不认识这石中仙的,好像都已经认定了他就是现在这里最权威的人。 薛勇平时只出入会所,对其他事了解不多,但是王刚尤其爱好些奇技淫巧,也凑巧听过石中仙的名号,当下便有些怵了。 “姜兄,这位不好惹啊,他可以说是南江城赌石界的泰斗了,可轻易招惹不得。” “泰斗?” 姜律一听就乐了。 他打的就是泰斗! 出来前执法官小张可就交代了,成为赌石密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精通赌石。 而他的目的又是想办法打入那神秘组织的内部,自然不可能藏着掖着。 那么如何最简单又高效地展现自己在赌石上的才华呢?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块够高的垫脚石了。 眼前这石中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踏板啊。 “是啊,泰斗。”王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劝道:“听兄一句劝,要不咱道个歉吧,在南江城赌石界招惹了他,指定没你好果汁吃。” 那石中仙先是听到周围人对他自傲的身份和资历进行曝光,此时又是听到姜律的身边人都劝他服软,心中的怒气也是稍稍平息了下来。 他就这么看着姜律,想看看姜律会怎么做。 在他看来,既然都是玩赌石的,那么这年轻人应该会跪下来认错,舔自己的脚趾才对。 可现实截然相反。 姜律只是冷笑了一声:“赌石这玩意儿全看实力,什么时候成了拼资历了?资历有个屁用,资历再高,关键时候能告诉你哪块石头里面有货?不还是兜着一大堆原石干瞪眼么?” 闻言,石中仙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暂且不论知道了他的身份依旧出言不逊,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这个态度。 就说姜律的这句话,再加上之前还不知道他身份时抨击他的话,都像是一刀一刀地扎在他的心口上。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是真的不敢打包票现在挑的这些石头哪块能出货,同时也是真的没有魄力全部给它们解了看。 毕竟这些赌石的高质量,这里被执法局盯着依然能正常进行交易的背景,还有连姜律这种转运的要求都能接受的服务,注定了这个赌石交易场的不寻常,也注定了这里的赌石并不便宜。 像他和姜律所在的这已经算是靠近边缘的区域,明码标价的赌石都摆在地上,一块就是普通人一年的积蓄了,更不用说他所挑选的那些赌石还有来自核心区域的,一块或许就相当于一辆小汽车。 这要放在以前还好说,亏了也就亏了,赌石本就是巨大的收益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但现在,他的商会刚刚才被执法局给查封,没有了经济来源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次想尽办法用尽以前的人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翻身仗来的,想看看能不能开出些货,一解燃眉之急,哪有这么多风险可以承受? 正因如此,他才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生怕花光了所有借来的钱选择的赌石是废料,血本无归不说,恐怕后半辈子都得出去躲债了。 此时没有翻脸,也只是因为他身上还有着作为业界泰斗的矜持在,并没有完全堕落,这才始终端着他过去那架子,不至于跟街头地痞一般直接和姜律厮打在一块儿。 尽管他很想这么干。 “这么说,你很有实力?”他沉声质问着姜律。 很好,已经上套了。 姜律心中暗喜,果然,所谓泰斗,大部分都是一些死要面子的人啊。 “实力谈不上,但略有研究。”姜律傲然道:“当年日本岛上闹过一段时间的哥斯拉,你们或许没听说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虽然很不想用来炫耀,但那其实就是我开出来的。” “哥斯拉” 石中仙当然不知道哥斯拉是什么。 但是不妨碍他装作知道。 毕竟他可是泰斗,涉及专业领域的知识,他怎么可能没有研究呢? “原来就是你开出来的么,不错,也算有些本事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是不甚在意的。 连他都没听说过的东西,有可能是什么宝物么? 自然是没道理的。 不过他的“博学”也是成功带动了其他在场的人。 稍作回忆之后,大伙纷纷表示自己也有印象。 “什么原来哥斯拉是他开出来的?”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倒是没有看出来,这年轻人也不简单,就是不知道它们谁更胜一筹了。” “这还用说,当然是石中仙前辈,我想他能开出哥斯拉多半也是凭运气罢了,若是换作石中仙前辈,自然也是能轻松就辨析出来的。” 听着周遭的议论,姜律呵呵傻笑着。 哈哈,傻逼。 “那么.”他清了清嗓子:“石中仙是吧,我要代表哥斯拉挑战你!” 第二百九十四章 来,开赌吧! “挑战.” 石中仙听到姜律的话,直接就是一个没绷住: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挑战我了。” 以他的身份,在过去是压根见不到姜律这类人的,跟他打交道的也都是一些在赌石界多多少少有些建树的人,而这些人无一不表现得十分尊敬他,别说是挑战他了,就连丝毫的怠慢都不可能会出现。 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词语时,整个人都是觉得有些荒诞的。 你什么身份也敢挑战我? 而周遭其他人的反应则更加剧烈了。 “这年轻人怎么想的?有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不去结交石中仙,反而是要挑战他?” “想出名想疯了吧?” “我收回刚刚夸奖他的话,此子多少有些狂妄了。” 但话虽是这么说,他们却又纷纷对此感到十分期待,期待着姜律和石中仙的碰撞。 这倒并非是他们口是心非,实际很看好姜律,只不过是人喜欢看热闹的本性罢了。 总之别管什么原因,又是什么结果,反正有热闹看就是好的。 并且这次挑战的双方都不简单,一边是赌石界的泰斗名宿,另一边是公开质疑前者,并且用赌石开出过哥斯拉的后起之秀,尽管大家都不知道哥斯拉是什么。 其性质就相当于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刚刚开始打职业的小将,然后公开表示“大飞老师是个xx”。 虽然大部份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跳梁小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想看到两人的对决,话题度直接拉满。 作为当事人,姜律自然能感受到周围人群的情绪变化,以及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负面的情绪。 可他依旧面不改色:“别这么多废话,接么?” “你就这么执着么?看上去似乎你是势在必行了。” 石中仙带着自嘲的语气道: “呵呵,好像我才销声匿迹了不到半年,江湖上就已经开始忘记我的存在了。 说实话,我有些生气。 你的挑战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要是换做之前,你这样的人我甚至不会多看一眼,不过现在嘛. 说吧,你想怎么比?” 石中仙放下了手里挑选的那些赌石,淡漠地看着姜律。 嘴上满是不屑,但其实他也开始有些兴奋了。 姜律把他视作垫脚石,而自矜身份的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在发现自己才在业内消失如此短暂的时间,这些年轻人居然就敢瞧不起自己了之后,他同样打算用一次碾压的胜利来重新证明自己的地位。 他要让南江城的赌石人都知道,王者还是那个王者,永远都不会变。 “就直接一点吧。”姜律也没有特意想什么稀奇古怪的规则,简单粗暴地道:“各自挑选一块石头,然后当场解开,看看谁选的价值高就完事儿了。” “只比眼光么。”石中仙笑了笑:“好吧,那就照你说的来吧。” 听到姜律提出的规则,他更是笑嘻了。 这个会场内有很大价值和潜力的赌石,已经基本都在他手上了,他只不过是犹豫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利益罢了。 抛开他手上的那些,他相信这个会场里再也没有能入得了眼的赌石了。 剩下的那些,或许能出货,但是他相信,其价值绝对远远比不上他手上的。 “只要是会场内的都可以是么?” “没错。”姜律点头。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此时,在场众人的情绪也都被点燃,无比感兴趣地看着约战的双方。 谁都没想到,本是平平无奇的一场交易会,却是能在现场看到如此有趣的事情发生。 只有薛勇和王刚对此十分担心。 因为就算他们对姜律的实力再信任,也还是不认为他能战胜石中仙。 这就像是兄弟几个平时在一起吹牛逼,其中一个哥们儿有点实力,大家也给面子,那吹你两句没什么问题,但真遇到狠人了,你再说自己无敌,那兄弟们就有点难绷了。 “姜兄,有些托大了吧?” “是啊,虽然说我们都下相信你的能力,但倒也没必要这么膨胀吧?” 闻言,姜律有些失落地看向两人。 “我本以为,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你们也会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的,要知道,有了你们,我可是无所不能啊。” “啊那倒也不至于.” 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人认识到现在也都不超过两个小时。 能尽到做朋友最大的责任,但也不至于为了你对抗全世界,而且你这说法是不是有点恶心了。 这时,石中仙又是开口插话:“不过既然是挑战,那么总得有些彩头吧?如果只是干巴巴的比试,那多少有些无趣不是么?” 石中仙对自己非常的自信,他坚信自己能赢,并且就算姜律失败,也会因为和自己较量过而获得极大的好处,得到一定的名声,简单来说就是给他蹭到了热度。 所以在答应挑战,重新证明自己还是那个王者的同时,他也开始思考如何在挑战中摄取到最大的利益才不至于明明赢的是自己,但最后却让对方捡到了大便宜。 如今虎落平阳,他最缺的就是钱,所以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得先立下赌注才行。 “你想赌什么?” “珍贵的东西我估计你也拿不出来,我看这样吧,就赌十万三清币如何?”说罢,石中仙还解释道:“虽然十万听上去有些多,但以前别人请我出面来鉴定赌石,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位,我可没有欺负你的意思,这很公道,否则我凭什么费力不讨好地答应你的挑战?” 姜律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物价如何,便是直接问薛勇道:“在南江城十万是个什么概念?” 薛勇面露疑惑,心想着你不也是南江人吗,钱有多值钱你还要问我? 但转念一想,或许他这么光明正大地问是有什么深意呢? 比如假装自己不知道钱有多值钱,假装自己对钱不感兴趣,然后以此来立人设装逼呢? 想到这里,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十万.不少了,能让你在青楼从年头住到年尾,也能买到一整套极品的筑基材料,甚至能换一本上品的完整版的功法了。” 王刚也附和着点点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边缘区域的赌石,一个大概也就一两万,想要拿下核心区域的那些,买个三四个也绰绰有余了。” 这就是石中仙的小算盘。 要是手上再多十万块钱,他能开的赌石也就能再多不少了,这样便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这样么,那这赌注确实不低啊。”姜律想了想,却也没有过多地犹豫:“接了。” 石中仙顿时眉开眼笑。 满意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惊喜。 好好好,果然是年轻气盛,这都能忍住不讲价的。 一些比较了解石中仙的吃瓜群众也是不禁感到了震惊。 “十万.真敢说啊,他以前的鉴定费用最多也就是一两万。” “啊,那这是不是有点欺负那小子的意思啊?” 但也有人站在石中仙这边。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你们也不想想,主要是这小子轻视石中仙在前吧,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让他付钱已经算是很仁慈了吧?” “这样说的话,倒也似乎没什么问题。” 而虽然大家都秉持着不同的观点,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但相同的是,他们都不相信姜律能赢,笃定了他是被石中仙给坑耍了,这十万的亏指定是得打碎牙往下咽了。 能得到入场卷来到这个交易场的人,哪个不是南江城有些名气的人物,虽然现在可能也有的人互相不认识,但只要事后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谁是谁,对上号,所以石中仙压根就不怕姜律赖账,除非他这辈子不想在南江城混了。 看着笑意写在了脸上的石中仙,又看看周围同情地看向自己的人,姜律有些无奈:“一个个的就这么给我判死刑了?” 而薛勇和王刚更是重量级,他们已经在想赌注怎么解决的事情了。 他们是知道姜律身上没什么钱的,可他还是这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石中仙的赌注。 而他们两人现在又是跟他站在一起的。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债务最后会因为姜律无力偿还,落在他们的头上。 毕竟现在在外人看来,他们完全就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啊。 念及于此,不死心的王刚问道:“那个,姜兄十万你应该是能拿出来的吧?” “什么话,什么话你这是?”薛勇先是训斥了王刚,然后转头看向姜律:“这个应该是不需要我们的吧?” 说完,还补了一句:“那什么,不要怪兄弟说这种话啊,要是几百几千这种小钱,兄弟帮你付了不是问题,但毕竟是十万啊,也算是我们大半年的积蓄了,也不可能说挥霍就挥霍的。” “你们也”姜律明白了两人的担忧,当下便是叹了口气:“没关系,输不了的,就算输了我也会自己想办法,不会连累你们的。” 听到姜律的承诺,薛勇和王刚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等待多时的石中仙已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起了姜律。 “好了,开始吧。” 石中仙点点头,对着会场中那些身着旗袍,从头到尾始终微笑着看着这场冲突,没有丝毫特别的反应,完全就像是一批机器人的那些侍者认真抱拳道: “今天的事,麻烦诸位做个见证,以你们家主人的名义做个担保,保证公平公正,在下感激不尽。” 他没有请其他赌客做担保,而是请这些侍者见证,因为他知道,这家会场幕后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由他来当裁判,可比这些赌客加起来还要有用得多。 一个身着与其他人旗袍服饰不同的,看上去是这批侍者的主管闻言,回答道:“我会如实禀告我家主人,向他传达您的诉求,但是他会不会这么做,我并不敢保证。” “没关系,这样就够了。”石中仙恭敬地说道。 对方会不会明确表态他并不在意,反正只是为了把对方拉进来,再加上这本来就是对方的场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毫无作为,砸的就是自己的招牌。 可以说只要提到了他,那他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当这个蜻蜓队长了。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又重新看向姜律:“一个时辰够了吗?” 姜律淡定地“嗯”了一声:“足够了。” 环视着周围数以千计的赌石,在场的人都是有些吃惊。 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算只是粗略地把所有石头看一遍都看不完,更别说要精挑细选出其中最有价值的了。 终究是年轻人啊,呵呵呵.石中仙见姜律又是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充满陷阱的条件,心中不由暗喜。 有勇无谋,死要面子,你不当冤大头谁当冤大头? 石中仙笑着,俯下身子,开始装模做样地端详起来。 他可是早早就来到这里了,几乎所有的赌石他都看了一遍,更是将有价值的已经囊括于手中,接下来只要静静等待约定的时间结束,就能拿到十万来买更多赌石。 届时,逆风翻盘,还清债务重回巅峰,将不再只是梦想。 姜律也没有闲着,直接快步绕着整个会场走了一圈,不时停下脚步,拿起某个赌石看看,然后又摇摇头,放下后继续往下走。 不过半个小时,时间才过去四分之一的样子,他就将数千块石头全部看了一遍。 一直注意着他的赌客们无一不觉得好笑。 “哪有人这么看赌石的,真当是挑大白菜啊?” “囫囵吞枣,走马观花,不是真的有实力,就是根本就是个狂妄的白痴。” “可真正有实力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呢,要是他真的有足够匹配他狂妄的实力,又何至于没人听说过他呢?” 俯着身子故作认真地挑选石头的石中仙,其实也在用余光一直观察着姜律。 见到他搁这儿阅上兵了,他的狂喜几乎是按捺不住的。 稳啦,这下稳啦!是个傻呗! 而姜律,却并没有因为这些目光和议论影响到自己。 他只是再度拿出此前从昆仑山的那名少女面前拿过,还没来得及研究的石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你有资格让我去看你的未来啊。” “来吧,从阴间来的进口货,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解石 会场的赌石大概有上千个,而除了姜律手上的这块,其他的他几乎都没有多看一眼。 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预知之眼的消耗太大,这里这么多赌石,他指定是承受不住,要是全部都仔细看一遍,搞不好还没有找到最珍贵的那一块,人就要被榨干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或许其他赌石里面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但是跟他手上这带有阴间气息的比起来,绝对是不值一提的。 要知道,阴间和阳间的天道运行方式完全相悖,如同水火一般无法相融。 但它们又并非是单纯的对立,而更趋近于一种平衡,相互抵消至调和的状态。 不管是阴间的物品或是阳间的物品,到另一边后都会受到天道的同化,气息变得跟当地的物品一样,俗称入乡随俗。 只有特殊或是强大到不受这种限制的物品或人,才不会在去往另一边的时候被同化。 正因如此,姜律才会如此看重他手上的这块赌石。 在三清版阳间的地盘上还能保留如此浓郁正宗的阴间气息,它里面的东西有多么重量级他简直都不敢想。 只能说幸好姜律身上有着本就是来自阴间至臻品质的零部件,这才能感知到它这股气息,若是换作一般人,在没有前往过阴间的前提下,绝对察觉不到其中的玄妙,顶多只会觉得这石头看起来有点阴暗,不像个好石头。 怀着一丝丝期待,姜律的右眼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异化,整个眼球全部变成了灰白色,看不到眼白和瞳仁的边界。 预知之眼发动,赌石的未来如同一条浩瀚的银河,它存在的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清清楚楚地映照在了姜律的眼前。 “让我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由于它的模样十分普通,表面没有任何见绿,再加上个体并不大,就算有货恐怕也不过手指大小,并不值得花如此高昂的代价去赌。 毫无疑问的,如果没有姜律,它将始终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但从此时此刻开始,它的石生得到了快进,在姜律的推动下,很快来到了它的命运迎来改变的那一天。 运送着这块赌石的落魄商队,在途径一座大山时,因为泥泞小道的颠簸,这块赌石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被颠落,顺着山坡一路往下。 最后,赌石落在了一个老人的手里。 他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久居此地的农户。 “这个大小,刚好合适当作磨刀石。” 他掂量着这块赌石,十分满意地将它带回了家,然后拿出他那饱经风霜的柴刀,在赌石上磨了起来。 磨了两下,他只觉得颇为顺手。 不止是大小合适,就连硬度也很棒,哪怕是将柴刀磨得锃光瓦亮,都没有在石头上留下一丝白印。 于是老人便将石头放在了院子里,每天都用它来摸一摸自己的柴刀。 然而. 老人到死也没能把这块磨刀石磨到露出里面东西的那一天. 姜律眼睁睁地看到老人的家人将这块他生前宝贝的石头一同放入了棺材,随他一起被埋进了土里。 “?”姜律皱起了眉头:“就没了?从在仓库里吃灰的赌石变成了在棺材里吃灰的赌石?” 他试图继续把时间往后推,想看看老人会不会被盗墓。 可直到姜律的脑子因为精神力过低而开始抽痛,他都没有看到那一天。 “今天是歇逼了”姜律难受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短时间之内应该是没法再用预知之眼了。 也就在这时,石中仙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参赛赌石。 那也是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不过整块石头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晦暗的色彩,明明是干燥的状态,但却又像是刚刚浸过水一样。 “你盯着那块石头看半天了,确定了吗?”石中仙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嗯”虽然姜律已经是确定了,就用这块石头来比试。 但毕竟他没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底。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想起一件事。 如果说这赌石的气息是阳间人没见过的,那会不会有种可能,就算里面的东西真的很珍贵,但是阳间的人不认呢? 就好比极品的色图,放在盲人面前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或许是看出了姜律的犹豫,石中仙虽是不屑,但倒也顾及自己的面子,没有咄咄逼人。 “你要是还没确定可以再给你一些时间。” “啧”姜律倒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看其他的,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已经用不了预知之眼了。 于是他也懒得再去费功夫了,反正先打开再说。 就算这里的人不认可,只要自己认识,那就有办法让他们认可。 “就这个吧。” 姜律晃了晃手上的赌石,然后跟石中仙一起将他们选出的两块赌石放进了由侍者准备好的托盘里。 “就拜托你们帮忙解石了。” 石中仙对侍者说到。 后者微笑着点点头:“交给我们吧。” 很快,托盘便被送往了会场中心的一个空展台上,交易会主办方早就安排好的工匠早已在此等候。 那侍者将托盘交给工匠之后,便对姜律和石中仙道:“如果开出了宝贝,两位可以选择卖给我们,我们会给一个公道的价格。 当然,两位也可以自己带回家,我们会负责七天内的安保,在七天内如果宝物丢失,我们会以市场价赔偿。” 听完这话,姜律倒是没什么反应,但石中仙和在场的其他赌客都是面露异色。 因为这些工匠这并不是因为姜律和石中仙打赌才特意安排的,只是不管任何赌石场,经常会有一些赌客按捺不到将赌石带回去找人解石,所以就干脆现场找人打开的情况。 如果里面有好东西,那就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成为风云人物,成为一段时间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只不过当然也可能会有些麻烦,毕竟或许会有不安好心的人盯上。 财露了白,自然就有一定的风险。 而一些交易场为了吸引赌客,便针对这种情况做了各种保障,到了最后,就形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是在交易现场打开的赌石出了货,那么交易会的主办方就会负责保护出了货的赌客,将宝贝护送到赌客的家里。 保护力度越大,也就证明主办方越有实力。 这种保护七天之内安全,出了问题还原价赔偿的,在场的人都不敢想是多有实力才敢这么保证。 即便是名誉南江城的石中仙,当初开的交易会,都只敢承诺安全送到家,多一秒都不敢打包票的。 所以他的内心其实最是震撼。 正因是内行,才知道这种承诺意味着什么。 可他看了一眼姜律,却见后者脸上看不到丝毫波澜,暗叹此人真是沉得住气,便也只得强压住惊讶冷静地点点头,确保自己不会露怯。 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能得到这个交易会入场资格的人会不了解赌石交易的所有规则。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那师傅们可以开始了。”侍者吩咐工匠们道。 看着自己看好的石头正被磨刀霍霍的工匠用特制的笔做着一会儿要下刀的标记,姜律的表情依旧平淡。 看到他这副模样,石中仙莫名有些不安。 他好镇定这样的态度绝非是刻意假装的,看样子他已经胸有成竹了么。 不过我也不会输的! 而实际上 真有意思啊,感觉跟看洗地毯刷瓷砖挖掘机刨土一样解压.姜律心想着。 也就是在工匠们开始着手解石之后,才终于有旁观者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忍不住对石中仙道:“二位,你们选这石头的依据是什么,能不能先预测一下里面有什么?” 对于这个看似正常的提问,石中仙却是突然流露出强烈的不满。 因为这所谓的预测,其实就是江湖中一种风险极大的“加注”。 你先预测里面有什么,然后大家看开出来是什么,如果跟你说得一样,那就证明你不是误打误撞,而是真的有本事,早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那你就算是装到逼了,以后在圈子里也就有名声了。 但风险也有,那就是猜错了里面的东西,这样即便开出了好货,大家也只会说一句:狗运。 当然,要是什么也没有就更丢人了。 本就是赌石,还要在此基础之上赌上加赌,便是“加注”。 此时那人这么问两人,显然是带了点捧杀的意思的。 能问出这种问题,完全可以说是吃瓜群众中的坏逼。 其他人也知道其中的门道,但石中仙现在是虎落平阳,空有名头,但却失去了以前引以为傲的地位,大家认可他的实力,但早就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敬畏他了,所以此刻竟是没有一个人打圆场,反而是看热闹似的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当然,姜律并不知道这些潜规则,顺嘴便是道:“里面.应该是一件阴气很重的东西。” “阴气很重吗。”那人面露异色地看了他一眼,晦涩地笑笑:“这位小兄弟很自信啊。” 然后他又看向了石中仙:“那石中仙前辈呢?” 前辈二字格外刺耳,但石中仙也不好发作。 姜律都接了,他不接那不是跌份儿? “如果不出意外,里面应该是玉中的皇帝——血墨玉,不过成色我就不太确定了。” “血墨玉?!” 听得此言,众人皆是惊呼出声。 “血墨玉”姜律嘟囔着。 他隐约听说过。 这种玉的质感温润滑腻,其色如血,号称是由仙人的鲜血凝华而成,传说气血孱弱者如果能够得到血墨玉,以其温养一段时间之后,便能气血沸腾,稍加修炼便能练出同辈不可匹敌的肉身力量。 这毫无疑问是极其珍贵的修炼资源,在三清观内部都是十分稀缺的。 它能不讲道理一样地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基因,可想而知有多么变态。 不过姜律对它的印象就比较抽象了——“长得跟鸭血一样”。 毕竟对他来说,自己已经是亿万富翁了,能让他变成百万富翁的东西自然没有任何用处,没有用处,当然也就不值得多关注了。 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血墨玉就不简单了,一块就足以价值连城。 正在又有人要问什么的时候,空展台上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咔嚓! 赌石被成功解开了!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里面是什么?” 其中一个背对着众人的工匠闻声尴尬地挠挠头,转过身来道:“抱歉,石头还没解开,是解石的刀断了。” “呃”众人不知道作何反应。 “刀断了?”上一秒还微笑着的侍者突然变了脸色:“有没有搞错,怎么会出现这么不专业的失误的?” 那工匠挠挠头,也是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刀明明是新的,但就是半天都打不开这块石头,我一着急,用的力稍微大了些,刀就断了。” 姜律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工匠手上的石头正是自己的那块。 嗯.果然附和石设,难怪那老人要用来当磨刀石,果然够硬。 “别废话,快换新刀!” “嗯,这就换。” 与此同时,石中仙那块石头却是成功被打开了。 “这是.”开石中仙的赌石的那工匠倒吸一口凉气。 “是血墨玉吗?”众人无不翘首以盼。 工匠摇摇头,颤声道:“不止是血墨玉,血墨玉中间还包裹着一块龙元!” 闻言,石中仙先是一愣,随后面露狂喜之色,简直比范进中举都要激动。 “龙龙元?!” 便在这时,仿佛是在烘托气氛似的。 咔嚓! “什么声音?”石中仙关心则乱:“不会是我的龙元出什么问题了吧?” “啊不是。”开姜律石头的那工匠再次回头:“是刀又断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神秘组织真是太有实力了 “又断了?再换!” 于是没人再关心姜律的赌石。 此时更加吸引人们的重磅消息是——石中仙的赌石不仅开出了血墨玉,甚至血墨玉之中还包裹着龙元。 这龙元其实跟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的作用十分夸张。 它是一种石髓,无色无味,性状与胶水类似,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生命能量。 不管受了什么伤,哪怕是渡天劫失败,被雷劈得只剩下一口气,只要服用一滴龙元,立马就能痊愈,生龙活虎起来。 正因为有这样的功效,它成为了连大乘期的修士都十分青睐的宝物。 只要有了它,便等于是渡天劫的时候能有一次额外的机会,就算失败也不至于身死道消。 它能赋与给人的生命力就像是龙族强盛不死的肉身一样,故而才被称作龙元。 以往也曾有人从赌石中开出了龙元,消息放出去之后,竟然引来了大乘期修士的关注,为了得到这龙元,他不仅许以了那幸运儿旁人不得而知的重宝,还承诺庇护那人一生。 一次狗运,竟是换得了顶级强者的友谊。 即便那人实力低微又如何,身后有人,就足够让他横着走一辈子了。 如今石中仙开出了龙元,可想而知等待他的会是如何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了。 “又幸福了啊哥。” 众人看着石中仙的目光中,艳羡之意溢于言表。 就连远处一直悄咪咪看热闹的那两个来自昆仑山的弟子,这会儿也不由得感到了震惊。 龙元,就算是在昆仑山,也是相当稀缺的东西。 犹记得某年的宗门大比,奖品就是指尖大小的这么一丁点儿龙元,甚至因此引来了几个常年闭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师姐,为了这奖品大打出手,那年的大比堪称数十年以来最精彩的一界。 “这恐怕得有那次的两个这么大了吧.”清冷女子默默嘀咕着。 石中仙也是陷入了狂喜。 此时此刻,自己的赌场被封,以及欠了一屁股债的事情,在他看来都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有了这东西,何愁自己不发达? 再加上还有本就能促进肉身发育的血墨玉,两者相辅相成之下,都不敢想纯度有多高。 “这辈子算是有了。”石中仙几乎是老泪纵横。 可几家欢喜几家愁,作为姜律的挚友,薛勇和王刚正在犹豫要不要一起跑路。 姜律指定是输了,这世界上,在仙人才能消受的宝物之下,没有任何物品能和龙元放在一起比较。 因为凡俗之物按理说对仙人是无用的,可它即便是用在仙人身上效果会大打折扣,但都不是毫无效果,完全能当作保健品来使用。 龙元虽达不到仙品,但也是在凡品的金字塔顶端的宝物。 无论姜律开出什么来,石中仙都完全没有输的理由。 就算姜律也狗运滔天,开出一样的东西来,那也顶多是个平局,而且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发生。 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赌注该怎么办? 两人都是知晓姜律是完全拿不出十万的人,最糟糕的是,赌约是姜律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要是反悔,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而且赌约还是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的面定下的,又有这交易会背后的幕后老板作为担保,不愿赌服输的话,会发生什么事也不好说。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们替姜律支付这赌注。 可那毕竟是十万,虽不至于拿不出来,但也是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的数字。 说到底,其实仔细想想,他们跟姜律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是有这么一段相见恨晚的交情吧,但交情其实也不算深,属于是还来得及悬崖勒马的地步。 更何况这是姜律自己找的麻烦,没道理由他们来买单。 看着众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去长长见识,看看龙元长什么样,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想趁这个时候默默离开。 可看着姜律独自出神的落寞模样,他们的心情又都是突然有些复杂起来。 看到对手出了货,他现在肯定也很绝望吧? “姜兄.”薛勇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看你还是趁现在大家还没注意到你,就这么悄悄离开吧。” “是啊,抬不起头就抬不起头来吧,那可是十万啊,就算是我们二人,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王刚附和。 姜律听到两人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啊?也没说要让你们拿啊,大爷我啊,有医保!” “医保.?”两人一整个愣住。 “啊你是说违约以后被打进医院然后用医保吗?”王刚忍不住吐槽。 “哈哈,不是。”姜律笑着摇摇头:“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老梗。” 从始至终,他都表现得极为淡定。 龙元而已,沾了个龙的名字,又不是真的跟龙挂钩了,连安单体内的真龙之血都比不了的货色而已,还不至于让他慌张。 他笃定自己那块赌石里的东西绝对是比龙元还要得劲儿的宝物,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罢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老头用柴刀磨不开也就罢了,为什么这里的工匠这么专业,所用的刀具也如此锋利,可还是打不开这块石头。 里面的东西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能把这这平平无奇的石质表面都渲染得如此坚硬? “这”听到他随口的回答,薛勇表情古怪:“梗不梗的我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啦,不过你现在不趁乱离开的话,一会儿可能糟了!” 薛勇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是大呼不妙。 因为那第一批围上去近距离观察龙元的人已经成功一睹为快了,这会儿已经退了出来,径直朝着姜律靠了过来。 想也知道,这些人精并没有因为发生了这样超出预料的事情就忘记了姜律,他们在确认了石中仙的赌石里真的有血墨玉和龙元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看姜律的热闹。 果不其然,刚刚走进,他们便是有些阴阳怪气地开起口来。 “哎呀,小兄弟,我们都看了呀,真的是龙元,情况对你来说很不利啊。” “是啊,这无价之宝,我们也是嫉妒得很呐,想必你的这种情绪,应当还要在我们之上吧?” “小兄弟啊,不是我马后炮啊,你怎么就挑了个什么阴气重的阴邪之物呢?这别说跟龙元比了,就算跟血墨玉比起来都是高下立判啊。” “要不你问问石中仙,看在有如此收获的份儿上,让他给你把那赌注给免了看有没有门儿?” 姜律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急什么?我的赌石不是还没开么?现在就说我输了有些为时过早了吧?” 见他这样的反应,众人却是当作了他在死要面子。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咔嚓声传来,这次甚至还有刀具的碎片被崩飞到了天上。 于是立马便有人调侃道:“小兄弟啊,其实你的运气也算不错,谁能想到那工匠三番五次出了差池,打不开你那块石头呢?” “是啊,只要打不开,那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也就无从判断你和石中仙到底谁胜谁负了。” 随即便是一阵哄笑声。 在他们看来,姜律这完全就是顺坡下驴,借着这个由头,想要强行让赌局无从判定输赢。 不过这可能吗? “可是,你真的觉得用这个方法打不开,他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又有人开口调笑。 姜律耸耸肩,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态度:“那我倒巴不得他们赶快用别的办法把它给打开。” 见他依旧油盐不进,还是保持着这副无所谓的态度,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得对姜律升起了些许反感,认为他装得过分。 但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他们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景象罢了。 我们费了这么多口舌拿你寻开心,你居然一点都不配合,不说抱头鼠窜,根本完全就不慌,这怎么行? 而不同于这些人为了看热闹而想看到赌石被打开。 真正在负责这件事的工匠这会儿已经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且心里有些慌了。 作为一个专业人员,连着三次把刀给崩断,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打自己的脸么? “我申请使用灵力!” 那工匠一脸肃穆地对侍者说道。 “真的要做到这一步么?”那侍者一愣,也是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工匠点点头:“这石头邪门得很,以我的判断,不止得用上我的修为,恐怕还得用上法器才可以。” “这样么”侍者想了想:“那就这么办了,正好向他们展现一下我们商会的实力,不要让我们的主人失望。” “明白!” 他们的对话很小声,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听清。 大家正好奇着他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随后便是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上一秒还只像是一个普通苦力似的工匠,下一刻周身竟是瞬间升腾起肉眼可见的外放着的浓郁灵力。 在场的人最高修为不过筑基,根本无从判断他的实力,只知道他的修为绝对高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光是这股气息所带来的压力,就几乎要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体质稍差些的,甚至感觉像是有人正在攥着自己的心脏,仿佛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了。 “这是.这是什么恐怖的灵力?!” “这他妈是工匠?!” 只有清冷女子看出了其中门道。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 虽然刻意压制了,但是这样的威压,她曾经在师兄师姐的身上看到过。 是的,就是那些为了争夺龙元而把宗门大比搞成了诸神之战的师兄师姐。 她瞬间就麻了。 她是为了侦察这以赌石祸乱天下的神秘组织而来,早就知道他们不简单,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她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不简单到了这种程度。 一个工匠,居然会是大乘期的修士?! 身处漩涡中心的姜律身体也是多少有些不适。 “嗯真是不简单,竟然有这样的高人么.” 薛勇和王刚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都是以为他看出了那工匠的水平,便是急忙问道:“姜兄看出了端倪?他这是何种修为啊?” 姜律想了想:“我估摸着,金丹吧?或者元婴?” “嘶这么恐怖?” 不止是薛勇和王刚,刚刚嘲讽姜律的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清冷女子闻言满脸无语。 夏虫不可语冰在此刻得到了具象化的体现。 与此同时,那工匠的手里凭空出现一柄短斧,虽模样朴实无华,但由他握在手里,却是能给人一种能够劈开山峦的气势。 “要用这种力量来开赌石?难道这赌石真的” 清冷女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假如说连大乘期的修士都判断需要做到这种地步才能打开赌石,是不是意味着这赌石表面就是能堪比神兵利器的材料? 那里面存在着的让它变成这样的东西 “开!” 伴随着工匠的一声怒喝,开山斧结结实实砸在了石头的表面,其势万钧,犹如裹挟九天银河滔滔而下。 咔嚓! “要打开了吗?” 一道裂痕出现。 但不是在石头上,而是在斧头上。 工匠的本命法器,碎了 “噗!”一口鲜血吐出,那工匠却毫不在意,只顾着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那石头:“仙石!这绝对是仙石!” 或许其他人有些茫然,但清冷女子绝对是最能明白工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大乘期都弄不坏的石头,只有可能是仙品之上的东西了。 只有仙人才能打开的石头,所以叫仙石! 侍者闻言也是表情凝重:“看样子,必须得请老板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或许只有他才有办法打开不过这石头入库的时候是谁管的,到时候记得严查!” “妈的废物!”经历了从希望到失望的姜律嘀咕了一句,问道:“那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啊?” 侍者连忙道歉:“抱歉给您带来的不便,我马上就去联系我们老板,他就在附近,相信他很快就会赶到的。” “行吧。”姜律不耐烦地点点头。 只有清冷女子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双手也有些打颤。 她已经联想到了他们老板是个什么角色。 仙人他们有个仙人?!而且就在这附近?! 第二百九十八章 贩卖人体器官 虽然变得干瘪枯瘦,但姜律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嘴。 抛开破壳后终于暴露出来的那类似于纹身一样永远焊死在那双嘴唇上的气息不谈,上面同样还保留了其他的特征。 姜律曾经征用了天庭用天外陨铁复刻的定海神针,俗称如意金箍棒青春版的神器,给自己打过唇钉,旨在不用伸舌头就能在妹妹的身体里打台球。 而那双嘴唇上恰好有一个隐约可见的小洞。 于是那块赌石为什么这么硬就显得合理又自然了。 姜律的嘴一向很硬。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合格的保密者。 他只是在对自己不利的环境中,严格禀承着“三个从不”的原则。 即:从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从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也从不会承认他人对他的指责。 因为他一向认为,与其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如从他人身上找过错。 能力越大,责任越小。 要知道真正有能力的人,是懂得把责任交给他人来承担的。 这样在出事的时候,被清算的就永远不会是自己。 这类人在历史中往往会逐渐成为刚愎自用的角色,不过姜律又不大一样了,因为他不仅不喜欢承担责任,就连去利用自己的权利去当一个独裁者的兴致都没有。 独裁?裁不了一点,大家裁吧,我只做爱做的事。 处理政务显然不在其中。 所以发展到最后,姜律就只剩单纯的嘴硬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当你把一件事做到了极致之后,不管是什么,总是会突破极限,化腐朽为神奇的。 于是姜律的嘴因为打铁还需自身硬,逐渐成为了嘴硬中的领头羊。 不仅自己硬得发昏,还能感染身边的人,让和他接触的人同样变得嘴硬。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人格魅力呢? 甚至到了后面,这种特性似乎向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起来,竟是成为了一种法则之力。 被它接触过的东西,能随着姜律的意愿在一定时间内硬化。 那么顺理成章的,在它成为了化石之后,这块包裹住它不知道多少年的石胎会如此坚硬,甚至超越界石的硬度,也就不奇怪了。 这让姜律不由得想起了过去靠这张嘴的能力拯救他人的经历 那时,他正面对一个卑躬屈膝的女人,那女人楚楚可怜,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蜷缩在那里,满身伤痕却依然挤出笑脸,可谓是闻者落泪。 她就这么跪在姜律的面前,仿佛只是一尊任人摆布的精美傀儡。 姜律当即亲吻了她的后背。 “不准跪!” 他说: “阴间的子民应该拥有坚硬的脊梁,只跪自己的父母和天地,不跪其他人!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站起来!堂堂正正地站起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女人感觉自己的脊背不受控制地变紧变硬,然后真的站了起来。 她有些惊讶,然后问道:“可是姜总不是你要玩艾斯爱慕的吗?那我还叫不叫主人?” 姜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角划过一颗泪滴:“由我执掌的阴间没有奴隶!” 女人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想到这里,交易会上的姜律不由得感慨:“啊真是令人热血沸腾的回忆啊。” 而在他沉浸在自己那带有奇怪滤镜的回忆中时,交易会中的其他人却是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好奇着这嘴唇的来历,可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位于修行界底端的赌客也不过只是凑凑热闹而已,真正有些水平的人,已经开始思考了。 只是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是虽然被中年男人所震慑住,但始终都自以为自己眼界宽阔,在用上帝视角俯视着这里的一切的清冷女子,此时也是看不懂了。 吊足了所有人胃口的赌石里,居然会是这东西? 但她并不敢小瞧这东西。 因为那疑似仙人之上的中年男人,打开它看似没费多少力气,可实际上却也竟是十分认真和严肃,这一点清冷女子从他结束后额头的汗水便是能瞧出端倪。 再加上有他对龙元那不屑一顾的态度作对比,清冷女子敢肯定,这绝对是更加珍贵的宝物,只是她见识浅薄,看不明白而已。 而不只是她,隐藏了实力的那些工匠和侍者,这会儿也正是十分茫然。 他们和清冷女子的情绪又有些不一样。 他们知晓中年男人的身份,能够感受到其对此的重视,所以即便他们也不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但从中年男人的反应判断,他们心里也明白这东西不简单。 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中年男人开口解说。 只是他们或许也没有想到,中年男人是不可能向众人解说这东西的来历的,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对自己的判断都产生了怀疑。 以他的见识,只能确定这玩意儿绝对来自阴间。 不过能跨越阳间和阴间的鸿沟,在两种不同的法则中完美过渡过来,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保留了它的原汁原味的东西竟然会是一双嘴唇,这就有些令他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人的嘴唇这么逆天? 细细感受着破壳后终于暴露出的那有些熟悉的气息,中年男人记忆深处一个曾经远远观望过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难道说是他的?” 中年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骇。 难以置信是因为他是有听说那个男人死后被分成了许多部分遗落诸天。 他只以为会是五马分尸那样的情况,但他并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会被分得如此精细。 而惊骇,则是因为,只不过是一张已经成了无根浮萍的嘴,竟然就能让他感到如此棘手,隐隐还能带给他一丝压迫感。 他根本就不敢想,若是完全体的那个男人,究竟会是多么强大。 “那样的强大那样的强大竟然都只是在隐藏实力!天庭都做到了那个地步,居然都还是低估了你吗?” 他神情恍惚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自言自语。 直到这时,他的侍从们总算是发现他的情绪不大对劲了。 主持解石的侍者小心翼翼地问道:“尊老板,您没事吧?” “没没事。”中年男人闻声抬起头,轻轻摆摆手。 只是任谁都能看出他脸色的不自然和强颜欢笑。 跟随他许久的侍从们顿时明白了什么,皆是略带敬畏地看向了那双嘴唇,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中年男人不寻常的反应,落在某些人眼里,却被解读成了一种失望和不满。 毕竟那嘴唇看起来平平无奇,说得难听些,就像是市场晚上焉巴了的猪肉,切下两片小的夹在一起随手丢在土里似的,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值钱的东西。 所以在石中仙确认了这东西绝对没有在三清观发行的《异宝录》中出现过后,便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张口问道: “那个.请问这东西有什么价值?是不是我已经赢了?” 听到这话,吃瓜人群们也是一下子想起来,对啊,好像石中仙和那个小子还有赌局呢。 之前是因为那小子的石头一直打不开,所以没办法判断,但现在既然打开了,那么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吧? 一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赌局上,纷纷求证般的看向了中年男人。 他们是看不懂这玩意儿的,但是没关系,这里有专家啊。 连龙元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一定非常有见识,那么就等着他来作最后的判决就是了。 眼看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薛勇也是有些慌了。 他也看不出来那嘴唇是什么宝物,便问脸上从刚刚开始就不知为何挂着莫名笑容的姜律:“姜兄,我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样,莫非是认得那东西?” 薛勇的声音将姜律拉回了现实。 “啊?那东西吗?”姜律笑着点点头:“认是认识啦。” “真的吗?”王刚既是紧张,又有些期待:“那看你笑得这么开心,那东西一定非常值钱吧?” “这个嘛你要硬问价值的话.”姜律尴尬地掏掏耳朵:“大概就是假如被悄悄放在人多的地方可能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程度吧,但是换个角度想,这是不是说明它的隐蔽性还挺高的?” 王刚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丢在地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你要这么解读的话其实也没问题啦”姜律视线飘忽向了别处。 “完了!”薛勇顿时面如死灰:“这下全完了!” 王刚更是懊恼:“刚刚叫你跑你不跑,现在可怎么办啊?” 姜律无奈地耸耸肩。 他也没想到赌石里会是这东西,当时只顾着它上面的阴间气息了,琢磨着能横跨两界还这么有鲜明的个人风格的东西指定是个宝物。 谁又能想到宝物竟是我自己呢? 事实上这嘴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无价之宝,别说只是半仙品的龙元,就算是货真价实的仙品,乃至仙品之上的神品,都不如它一根。 但这种价值只是对姜律而言,可在其他人眼里,它还真就是一钱不值。 举个简单的例子,宫廷里的太监,在大富大贵之后第一时间都会想着去宝贝房高价赎回自己的宝贝,但同样的价钱,你让其他人去赎,其他人愿意吗? 又不是我自己的,白送都不要,拿来喂狗都嫌晦气。 所以同样的道理,就算嘴唇上可能蕴含着某种禁忌权能,相当于武林秘籍,但如果只有姜律能用,那其他人自然就不会多看它一眼。 这下子姜律就的确有点头疼了。 即便他自己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可是这意味着他必须付给石中仙十万的赌注。 这种明明真的开出了稀世珍宝,但是又不得不认输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就在这时,转机却出现了。 根本不顾及众人等待最终判决的期许的目光,中年男人直接问侍者,这块赌石是谁的。 在得到答案之后,他立马便是快步来到姜律面前,满脸认真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开个价,你的赌石我收了。” “啊?”姜律一怔,然后指着另一块赌石问道:“他的龙元值多少?” 中年男人随意瞥了一眼石中仙的赌石,专业地报出了价格:“这个质量和大小,如果加上外面的血墨玉,估价大概在130~150万之间吧。” “夺少?”吃瓜群众们一下就傻了。 石中仙的呼吸也是变得急促起来。 他被封的那间铺子,杂七杂八全部算起来,也不过五十万的价值。 整间铺子加起来竟然只是这一小块龙元的零头? 有了!这下真有了! 更让他狂喜的是,中年男人又适时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个估价比较保守,毕竟现在有价无市,如果正好遇到了有需要的认,这个价格有可能还会更高。” 狗运!绝对是狗运! 众人心里都是嫉妒的发酸,但是嘴上却还是要恭喜石中仙,因为他们知道,石中仙马上就又翻身,重回,不,超越巅峰了。 “可喜可贺,这下是否极泰来了。” “苦尽甘来,苦尽甘来了啊!” 石中仙一边假模假样的谦虚着,一边仍不忘向姜律投去挑衅的眼神。 虽然现在十万的赌注在他眼里已经不值一提,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更关键的是,这还关乎了他的颜面。 顺风局,没有不上嘴脸的道理。 但姜律听到这个报价后依旧不慌不忙。 一方面,是他完全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物价,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另一方面,就是他从中年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渴望。 似乎他也想要自己的嘴唇? 试探性地,姜律叫了价:“你想收我的赌石是吧,那你给我两百万吧。” 闻言,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不少人以为姜律疯了。 那两片看不出作用的烂肉什么档次,能比龙元还贵啊? 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谁知道中年男人竟是爽快地点点头:“成交!” 身为业余赌徒,职业商人的王刚一听,替姜律懊恼地一拍大腿:“喊低了!” 姜律却是若有所思。 如果不知道这嘴唇是什么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花这么大价钱来买才对。 难道被他看出门道来了? 思索着,姜律冲刚刚还在给自己上嘴脸,现在已经目瞪口呆的石中仙挤眉弄眼道:“看样子我开出的东西更值钱啊,好像是你输了。” 石中仙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分外不解地盯着中年男人的背影。 不是哥们儿. 可后者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们的赌局,只是迫切地问道:“怎么交易,现金,还是刷卡?” 但姜律却是摇了摇头。 “还是说你想以物易物?”中年男人问道。 “不是。”姜律呲着大牙坏笑道:“我是说我不卖。” 第二百九十九章 借一步说话 “姜兄为什么.” “哎呀!姜兄胡涂啊,那可是两百万啊!” 可面对薛勇和王刚的捶胸顿足,姜律却不为所动。 他当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卖掉他的器官的。 首先,贩卖人体器官犯法,其次,他需要靠融合自己的这双嘴唇来觉醒新的能力。 或者说找回? 他之所以开价,主要还是试探那中年男人,他试图弄清楚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嘴唇感兴趣。 人傻钱多肯定是不至于,那就只能说明他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了。 于是姜律一副市侩作态:“本来我是想卖的啦,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想必它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妙用,甚至连你都感兴趣,所以突然就不想卖了。” 中年男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着他肯出这么高的价格,那就自然会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想要多卖些钱罢了。 原来是个鼠目寸光,只知道耍些小聪明的家伙他心想着。 他是看在自己的他心通读不懂姜律的心思,对其稍有重视,才愿意开出这么高的价格的。 但不管是谁,小算盘打到了他的头上,还打得这么响,他自然是不能忍的。 于是他缓缓开口:“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整个三清界,或许只有我会出这么高的价格买你手上的东西,换作任何一个人,在他们眼里你这东西都是一文不值。” 他的语气中微微带有一丝警告,又带有一丝嘲讽。 似乎是在告诉姜律,在他的面前,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来比较好。 可谁知姜律好像根本没听明白一般,打着哈哈道:“哎呀,这世界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说不定就有人比你更感兴趣呢?总之我还是先不卖了。” 其他人在这一刻都觉得姜律实在有些太贪心了。 作为一个连龙元都看不上的人,中年男人说的话在场的众人都是服的,虽然不清楚他的底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真实地位一定非常尊崇,而江湖中能拥有这样地位的人,都是不屑于撒谎的。 人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东西只在他这里算是值钱,放在其他地方都没有人要。 结果你还想着占更大的便宜,这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么? 而石中仙也是找到了漏洞,立马道:“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说明我的龙元还是比他的东西要珍贵?那赌局应该还是我赢吧?” “做梦呢?”姜律当即反驳:“他开了价,那就是有价,他想要,那就是有市,这有市有价的东西,你别管大众认不认可,总之人家愿意花这么多钱,就证明它值这么多钱,懂?”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么?”石中仙被姜律的理论气得牙痒痒,但偏偏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算了,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十万我就不要你的了,你帮我把这块赌石的钱付了就行。”姜律冲石中仙挥挥手,然后来到展台前,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赌石:“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中年男人见姜律竟是要徒手去拿那邪神的身体碎片,下意识便是开口阻止:“住手!” “住什么手?拿我自己的东西还不行了?你不会是想抢吧?” 姜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警惕地看着中年男人。 可中年男人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解释其中原委,只是冷冷地道:“直接用手去碰,小心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 “你唬我啊?”姜律不以为意,又是要伸手去拿。 “住手!”这次中年男人出了手,他紧紧地握住了姜律的手腕:“你刚刚说,你开这块赌石之前还没有付钱对么?” “怎么了?”姜律冲一旁的石中仙努努嘴:“要钱的话找他好了。” 石中仙脸色难看,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我来吧。” 比起十万的赌注,一两万的赌石明显更加划算,虽然现在出货有钱了,但是该省省该花花,既然和姜律掰扯不清楚,怎么着都是对方占理,那这及时止损的解决办法在石中仙看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什么就你来了?”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道:“你都没有付钱,怎么能说这赌石是你的呢?刚刚没问清楚,我竟然还想花钱买,现在看来,这分明就还是我们赌场的东西才对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有理中客认为这话说得没毛病。 有看姜律不顺眼的看起了笑话,觉得这就是他不懂得见好就收的报应。 有看姜律更加不顺眼的则更加直接地觉得他好死。 或许只有薛勇和王刚此时是替姜律感到懊悔了。 坏了坏了,早知道该先付钱的,虽然可以先解石再付款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可毕竟不是明文规定,而且谁又能想到真的出了货呢? 这下好了,让人家抓住了话柄了。 真要细究起来,在付钱之前,这赌石还真是归赌场所有的。 姜律此刻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种彩票陷阱,竟然在这里也存在。 他是有听说过的,一些彩票店会允许客人在玩刮刮乐的时候先刮后付,要是没有中奖的话,一切走正常流程,客人结账,老板谢谢惠顾。 但是如果中了大奖,彩票店的老板就会说,我不要你付钱了,你留下这张刮刮乐走吧。 一旦客人质疑,我的刮刮乐卡为什么要给你? 彩票店老板就会说,你都没付钱怎么能算是你的呢,只不过是我允许你刮我的刮刮乐而已。 这种陷阱与姜律此时正在遭遇的情况如出一辙。 说得好听些,叫空手套白狼,说得难听些,其实就是耍无赖,但偏偏无赖还占理,这就很无奈了。 最糟糕的是,合法的彩票店这么搞尚且难以维权,更不要说这不合法的赌场了。 啧,真是棘手姜律感到些许苦恼。 但要说完全没有破局的方法,其实也不是。 非常凑巧的,换作其他场景,姜律可能会束手无策,但谁让赌石里的,是他自己的嘴唇呢? 只不过,需要姜律做出一些牺牲。 原本是永远也该不会为人所知的秘密,看样子,不得不暴露了. 姜律微微侧头,面带玩味之色:“哦?你说是你们赌场的东西,那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不是我们赌场的,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中年男人眯了眯眼睛: “再者说了,难不成你叫它,它就会答应么?你当你是谁?” 他的心中满是不屑。 这可是那家伙的身体碎片,就算是我都不敢怠慢,你还叫上了? 然而,姜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实际行动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只见姜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干枯的嘴唇上,然后以一种诡异的节奏,画符似的在嘴唇上来回划动手指。 下一刻,那嘴唇竟是突然间动了起来,逐渐膨胀,最后撅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姜律微微一笑。 果然,过去的训练现在依然奏效啊. 姜律年少时一直忙于修炼,错过了中二病时期,这份遗憾在熬出头之后得到了报复性弥补。 可既然已经成年,那么中二病的模仿对象自然只能是成人动漫了。 所以.秘奥义——水龙敬及雷火剑嘟嘴之术! 姜律满意地看着赌石中嘴唇的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肌肉记忆啊!实在是太奇妙了口牙!!! 在场众人啧啧称奇,但也只是看热闹,并不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只有中年男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不可能.非但没有受到邪力的影响爆体而亡,甚至还出现了共鸣? 中年男人心神俱震。 难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对方真的也是一尊隐藏了身份的主神? 难怪他心通读不懂他,原来这家伙藏得这么深 可是,中年男人还是想不通,就算是主神,按理说也不可能催动那邪神的身体碎片才对,但这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竟然就这样真切地发生在了眼前。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姜律洒然一笑:“我只是一个在开启这块赌石之前,就受到了它的召唤,得到了认主的普通人罢了。” 中年男人闻言一怔。 “开什么玩笑?认主?”他的表情异常古怪:“你当这是玄幻呢?” “嗯?”姜律问道:“那你知道九龙拉棺吗?” 中年男人下意识道:“遮天是么?不过我要说的是,那只是凡人的想象罢了,在我们专业人士的眼里,就连其中修行的方法都是错漏百出。” 看得出来,他对遮天的意见很大。 但姜律再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哦,辰东!我的超人!” “别转移话题,告诉我,认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郑重地将话题拉了回来。 姜律环视一圈,看着那些茫然的目光,傲然道:“我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东西已经认我为主了,所以不要跟我耍无赖,把我惹急了我直接让它当场爆炸,你什么也得不到!” “嘶好狠。”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赌场的侍从们则也是目瞪口呆。 这家伙,竟然在威胁尊主?而且看尊主的模样,竟然还束手无策。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 这会儿他也冷静了下来,清楚了眼前的人或许并不像自己想得这么简单,再加上能跟那邪神挂上钩,不得不慎重对待,于是改变了策略。 “刚才多有得罪,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关于认主的事。”中年男人重新露出笑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借一步说话。” 姜律没有回应。 许是瞧出了他的警惕,中年男人接着道:“不必担心我对你不利,若是我真有那样的想法,一开始便不会与你废这么多口舌,我想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并不是喜欢节外生枝不讲道理的人,大部分时候,我都更愿意以礼相待,广交英杰。” “那好吧。”姜律“勉强”地点点头:“那就借你一步吧。” “时间紧迫,我便一切从简了,那么,请跟我来。”说着,中年男人抬起手,随手撕开虚空,打通了一个传送门,踏步而入。 见此情景,在场诸位顿时惊呼出声 “这这是仙人手段啊!” 离得最近的石中仙更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仙仙人?” 远处的清冷女子瞳孔微缩:“果然.而且他甚至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力量,这是真正随心所欲的仙人之姿啊.” 她的师妹看着那传送门若有所思:“师姐.这一招我怎么没见长辈们用过啊?” “因为他是宗门的长辈们远远比不上的.神仙啊.” 她有些敬畏地喃喃。 沾上一个神字,便和普通的仙不再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了。 “或许,只有祖师,才能与他并肩吧?”她突然之间得到了明悟:“难怪他说他认识我们的祖师,我早该想到的” 而姜律,则将中年男人徒手碎虚空的行为视为了显摆。 “真能装逼啊” 他摇摇头,叮嘱薛勇和王刚在此等他之后,不等二人回应,便也丝毫不带犹豫地随着中年男人的脚步走进了传送门。 一阵白光过后,一个云雾缭绕的山间小屋映入了姜律的眼帘。 中年男人此时正端坐在小屋之前的一把藤椅之上。 再回头,传送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湛蓝的大海。 “这是在海岛上?” 姜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觉得过去几个小时在地下的压抑感顿时消失不见。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中年男人冲姜律点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王公。” 第三百章 姜之转移矛盾 在对道学仙礼并不了解的人眼中,往往看到东王公和西王母这两个名字放到一起,就会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俩人是一对。 特别是在汉代的神话中,不止是将西王母和东王公给配上了cp,甚至就连伏羲和女娲这对兄妹都给硬生生搞成了骨科,就像是有那个磕学强迫症似的。 而这无疑将本就被引入了歧途的传说又给扯进了更大的误区,要知道传说这东西就是口口相传的,容易被加上主观色采,这么说的人多了,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 除开这些,还有什么比较广为人知的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的cp,以及冷门的和子路或者风伯之流硬凑的cp。 总之磕学家的实力不容小觑,说什么都吃得下去绝对不为过。 但事实上,西王母和东王公还真就没有那层男女关系,人家一个是西华至妙之气所化,一个是先天东华之气所化,就像是某个猴子那样,属于是天生地养的天命之子,天生就是为了成神的,最多最多算是姐弟的关系。 不过仙界倒是一直有传言称,两人的父母同为早就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盘古和太元圣母,但是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姜律就是对道学仙礼颇有研究的人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别说道学仙礼了,就算是阴间那一亩三分地他都有很多人的背景和关系没有搞清楚。 只因为他姜律,看一个人从来都只看他的能力,而不看他是个什么身份。 所以很自然的,他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同样以为东王公就是西王母的丈夫,但实际上,西王母别说没有丈夫,就连暧昧对象都没有,只有一些追求者,只是为了让姜律有紧迫感,才故意拿自家弟弟当枪使,想把他死死拴在自己身边。 所以误会就诞生了,于是姜律才在很多公开的场合,尽量避开了东王公,以此来防止麻烦的出现。 对此,东王公曾经在私下流露着仰慕之色评论过:“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认为他是一个十分高冷,难以接触的人,这十分符合我心中对绝顶强者的想象,就算同为主神,我的风度与他相比也显得像是一个稚嫩的孩子。”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就是为什么东王公的印象中,姜律留给他的永远都是一个背影的原因。 虽然论年纪和资历来算,东王公不知道比姜律高了多少辈,但是仙界就是这么真实,只看修为论英雄,并且姜律正好又不在仙界那种庞大复杂的家谱体系之中,算是修仙界的newmoney,和这帮oldmoney相处,只要获得了认可,反而可以不受辈分的拘束,和谁都能称兄弟。 正因如此,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东王公愿意花如此高价来购买姜律肉身崩碎后遗落的嘴唇了,虽然钱财之类的凡俗之物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就是了。 这并不过分,毕竟明星的jy都有女粉丝高价购买,我姜宝的器官就不能有粉丝买了吗? 但即便姜律早就搞清楚了西王母的cp并非是东王公,心里也早就释然,对其没有了防备,可此时在如此敏感的时间和地点见到了东王公,他还是感到十分惊讶。 并且更让他奇怪的是,眼前的人跟印象中的东王公长得好像不太一样了。 “东王公”姜律眉头紧锁,下意识道:“虽然眉眼间有些相似,可是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一个很骚包的楞头小青年吗?” “嗯?”刚才还神情自若的东王公欻地一下就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质问道:“你认识我?你究竟是何人?” 既是相识的故人,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再加上东王公也算是他曾经的小迷弟,姜律也就没有什么好装的了。 “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姜律同样学着刚刚东王公自我介绍的模样,微笑着自报家门: “我是姜律。” “姜”东王公先是一愣,随后嘴巴逐渐张大,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姜姜.” “锵锵锵锵!”姜律配合地道。 “不要在这种紧张的关头玩这种没有意义的谐音.” 东王公瞬间变了一副表情,激动瞬间被贤者时间取代,冷静下来后,他有些怀疑地道: “你说你是姜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啊你这还真的问到我了。”姜律面露苦恼之色:“要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呢?” “你可以说一件只有我和他知道的事。”东王公严肃道。 “呃我想想.” 姜律陷入了思考。 这个要求听起来不难,但实际上对于因为有关西王母的那个误会而几乎没有过什么交集的两人来说,却不是简单的事。 哦,对了,西王母! 姜律想到了关键。 虽然他和东王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跟西王母交集就很多了。 “虽然民间传说的很多日子都能跟西王母的诞辰挂钩,但实际上西王母真正的生日是在每年的四月十九!” 闻言,东王公一下子就被镇住了。 他面露惊愕之色,迟迟未能开口说话。 姜律微微一笑:“这下子总该相信了吧?” 可谁知东王公竟是尴尬地结巴道:“啊啊?是.是这样吗?” 姜律的笑容逐渐收敛。 “啊你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吧” “啊我只知道我的” “很符合我对这一代年轻人的想象,都是对亲属的情况完全不关心,只在乎自己的将亲属对自己的好当作了理所当然的白眼狼。” “你胡说!我只是刚好有点想不起来了而已,只要给我时间一定能想起来的。” 东王公的脸明显有些红了,就像是加了特效似的。 可他站在那冥思苦想了许久,却也只憋出一句:“这个不算,你换一件事说!还有你刚刚说的亲属我也不认可,我和西王母根本就不熟!所以我不知道她的生日很正常不是吗?” 姜律紧紧呡着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连这种事东王公都不知道,甚至为了掩饰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弟弟这个事实还能编出和西王母不熟这样的谎言。 看来只能爆狠料了 姜律深吸一口气:“你和西王母是亲姐弟,父亲是元始天王盘古,母亲是太元圣母!” “一派胡言!”东王公怒了:“我刚刚才说我和她根本就不熟,这根本就是不知道哪个不知所谓的人在仙界散步的谣言,你居然拿来当作秘密证明自己的身份,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退一万步说,知道这个谣言的人这么多,你凭什么就能拿来证明你是他?” “我当然知道这是仙界广为流传却始终没能得到证实的传闻,也的确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按理来说我知道这件事并不能证明我的身份。” 姜律认可地点点头。 东王公一挥袖袍:“那你提及此事是要故意激怒于我?” 姜律轻轻摇摇头,感慨似的道:“但假如这个传闻,就是我散布出去的呢?” “什么?!” “桀桀桀”姜律露出反派的笑容:“而这个传言,我只散布了一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西王母的身上,应该有一个元始天王和太元圣母留下的信物,你和她各持一半,一阴一阳,两者合二为一,就是一枚完整的玉佩!” “什么?!!!” 东王公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右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在他胸前的长衫之下,就是那一半代表阳面的玉佩。 “现在总该相信了吧?”姜律双手负于身后,挺起胸膛:“我,如假包换的姜律。” 看着意气风发的姜律,东王公只觉得偶像滤镜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 “虽然我是早就看出你和我姐关系不正常,也有所猜测,可是.” 只是瞬间,回过神来的东王公便是闪现到了姜律的面前,揪起了他的衣领,脸贴脸愤怒地质问:“就特么是你害得我们姐弟二人的秘密闹得人尽皆知的是么?!” 姜律的笑容消失,转而变得有些许局促:“啊啊这个.我可以解释.” “你说,我在听。” “简单来说,就是被小人暗算了” “谁?” “老子。” “哟呵你他妈的还挺猖狂!” “不是.冷静!我指的是道德天尊。” “嗯?怎么扯到他了?”东王公顿感疑惑,松开了姜律。 “是这样的,也算是我看错了人吧。” 姜律整理了一下被东王公揪变形了的衣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一开始我和他关系还挺好的,经常在一块儿玩,有时候喝点酒也时常真情流露,说些真心话,于是我就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那些年那老小子不是追你姐来着么,追了老长时间,好几百年了估计。 然后我不是半年就拿下了吗,就想着去逗他玩玩,就跟他说,你别白忙活啦,兄弟我已经拿下了,你要实在喜欢等我们分手以后我给你传授传授经验,你再去追试试。 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生气了。” “这不是废话,你自己说说看,你干的那是人事么?” “但是他生气也就算了,关键是把我私下里说的话给意外流出了。” 姜律无奈地摊摊手: “其实我真不想把你姐告诉我的秘密说出去的,我都告诉他们千万不能给其他人说,可最后谁能想到.嗨,你看这事儿闹的。 但是你放心,玉佩的事儿我没说。” “不是你”东王公此刻想杀了姜律的心都有了。 到现在他才发现,以前一直当作标杆来追赶的偶像竟是如此卑劣。 塌了 不仅是信仰塌了,房也塌了。 “其他的我也不说什么了。”东王公重新揪起姜律的衣领,眼看就要动手:“你把我姐当作战利品来炫耀是什么意思?” 见此情景,姜律也是有些慌了。 东王公脸上的暴怒绝对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想打人。 可现在姜律这小身板,别说被东王公暴揍了,就算是轻轻碰一下,东王公都得立马跪下来求他别死,根本遭不住摧残。 情急之下,姜律急中生智。 既然他和东王公交情不深,从他的反应来判断,好像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和西王母有过一段感情的事,只是凭借自己的推测在猜,根本就不知道其中具体的情况,那是不是说明,可以打一个信息差,从这个思路入手来操作一波? 想到这里,他悲愤地大叫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说了我是炫耀了吗?” “你不是故意上嘴脸去逗人家道德天尊?” “肤浅!”姜律怒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姐!” 姜律直接一个反客为主:“你就是因为这样不靠谱,所以你姐才不愿意在公开场合承认和你的关系,你就是个只会冲动的巨婴!” “你胡说!”东王公下意识便是反驳,但一联想到以前多次问西王母为什么不能公开两人的关系,得到的答案都是还不到时候,他也不免有些相信姜律说的话了。 毕竟西王母连他们的身世都告诉了姜律,背着自己的时候说些其他心里话也不足为奇。 所以他嘴上虽然重复着“你胡说”,但眼眶却是肉眼可见地有些发红了。 看得出来,他很委屈,仿佛要碎了。 “你别急,我也有些过激了,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姜律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东王公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似的:“别激动,我们都冷静一下,容我细细跟你道来。” 东王公终究还是松开了姜律,然后撅着嘴点点头:“嗯。” 姜律见东王公被摆平,自己没有了性命之忧,便开始了明目张胆地公然造谣: “其实我那并不是单纯地上嘴脸,更多的其实是一种试探,主要就是试探他到底是不是我所认为的那种人。” “嗯?”东王公显然被姜律卖关子的方式吊起了胃口:“哪种人?” “小人。”姜律遗憾地叹息道:“虽然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事实证明,他道德天尊,根本没有道德。” “为什么这么说?” “是这么回事。” 姜律解释道: “当初我和你姐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候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嘛,那老小子还以为你姐单身着,就给她献殷勤送礼,送的就是他的成名绝技,一气化三清。 你姐心善,再加上他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就收下了。 那你姐在外面收了人家的礼,还是她的追求者,为了不破坏我们的感情,回家以后是不是得给我说? 你姐也是这么做的,我呢,又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不小心眼,不会为了这种事生气,所以很简单就把话说开了。 在此之后,我们就一起研究起了那一气化三清,毕竟是那老小子的成名绝技嘛,我们都挺感兴趣的。 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秘籍有问题!” 姜律愤恨道: “那秘籍不仅不完整,而且很多地方还被暗改过,有很多弊端,按理来说化出的分身是不可能对本体有影响的,但是他给的那个版本,分身居然能反噬本体。 这件事还是我练完以后才发现的,仔细说起来,我当年着了道都有那老小子一份功劳。 哦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个,总之我当时怀疑,那老小子是想骗你姐练这门术法,然后要挟她,想要完整版补足缺陷就必须和她在一起什么的。 反正如果不听他的话,按照他的要求做,那练了这门术法以后自身就会有破绽,修为也就不圆满了。 你懂我意思吧?下迷药啊这根本就是! 我当时本来是想跟他对峙的,但是你姐担心我误会了他,就让我态度好点试探一下,结果就成这样了。” 听完姜律的描述,东王公瞬间就怒了:“还有这种事?” “那可不?”姜律一副老辈子微表情:“千真万确啊。” 东王公羞愧地低下头:“看来,真的是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英雄总是被人误解的。”姜律露出释然的笑。 “我果然没有粉错人!”东王公攥紧了拳头,重新拾回了自己的信仰和热爱。 就这样,矛盾在姜律的操作下,成功转移到了道德天尊的头上. 第三百零一章 我永远是xx忠实的狗! 道德天尊有没有在给西王母的《一气化三清》上动手脚姜律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能确定自己练到的是假的。 虽然不能确定是道德天尊的问题还是西王母的问题,可当着东王公的面诋毁其姐姐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那么这种时候也只能是道德天尊的问题了。 是的,不管他有没有做过,但是既然一切都是这么凑巧,那他也就不得不做过了。 此之谓顺天应运是也。 “那老东西道貌岸然,没想到竟是这般不是人的东西!”东王公恨得牙痒痒:“竟然对我姐姐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他日我必清算于他!” 他说得愤慨,言辞也颇为激烈,丝毫没有因为道德天尊的崇高地位和深不可测的实力而对其有任何畏惧。 因为东王公看似在各类神话记载中存在感并不强,但实际上他可是和道德天尊同一辈的人。 三清中为首的元始天尊,其实就是西王母和东王公的亲兄长。 而道德天尊、灵宝天尊、天真皇人、五方天帝等神仙又皆是元始天尊所度,如此论资排辈下来,虽然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与元始天尊并称三清,但实际地位上却是要矮上半头的,道德天尊之于东王公,性质就有点像是大哥的大学同学兼跟班。 瞧得起你的时候也叫你一声哥,瞧不起你的时候叫你道德仔你又能如何? 当然,这层关系也算在那秘密里面,就算是姜律再是喝多了,涉及元始天尊,他还是留了三分薄面,有所分寸,没有说出口的。 尽管姜律并不知道他们兄弟姐妹为什么要对外隐瞒他们的关系,但是既然元始天尊不想暴露,姜律当然不会故意触他霉头。 说白了姜律心里也清楚,逗逗人家弟弟妹妹顶天了,要真刻意去挑衅大哥,有一说一也没必要。 到并不是说他惧怕元始天尊,只是仙界离阴间很近,作为阴间宣布独立后第一个建交的邻邦,姜律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卧榻旁出现一个劲敌。 毕竟在外面树敌已经够多了,没道理在内还要把本可以做朋友的友方帮派大佬给得罪了。 所以想到这层关系,姜律也是有些担心把事情搞大了,劝解道:“唉,小舅子啊,你也不要太激动了,就算不顾忌那家伙在仙界的地位,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兄长元始天尊的挚友,没必要闹得太难看的。” “嗯?”东王公诧异道:“姐姐不仅把我和她的关系给你说了,就连长兄的事也一并告诉你了?” “啊嗯。”姜律挠挠头:“是啊,但是如果有关他的传言,那就绝对不是我说的了。” “看来姐姐确实很信任你.”东王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我也可以信任你了。” 他丝毫没有觉得姜律看人下菜碟,抖落起他和西王母的事儿毫不犹豫,涉及元始天尊就这么有边界感。 反倒是觉得他能够保守秘密,嘴巴很严。 至于意外流出那事儿,自然被他当作了姜律对道德天尊的试探,想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只不过试探的结果不是很理想,出现了些许牺牲而已。 “哼,但是那又怎样?” 东王公不服气地抱着拳,拧的关节咔咔作响: “难不成长兄知道了还会护着他不成?如果真要护的话,他大可以试一试,看我揍不揍他就完了,大胆长兄,反了他了?” “啊你的描述和你的称呼配合得不是很好啊.”姜律默默吐槽。 “总之,欺负我姐就是不行!” 东王公将手放在姜律的肩膀上,如同动漫中托付出自己信念即将赴死的配角一般用力握了握: “再说了,现在不是有你了吗?姐夫,你我联手,就算是把这片天掀了又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中竟是流露出些许激动的神色,看得出来他好像很期待,颇有种终于找到靠山了可以狐假虎威了的味道。 “啊不是我现在其实也没有这么牛逼了” “怎么会?” 东王公不解: “怎么多年不见,你变得这么软弱了?过去那个在内横行霸道,在外嚣张跋扈,谁的面子都不给,被那几个外国神,什么耶和华奥丁的,追杀至阴间依旧满口污言秽语输人不输阵的阴间之主姜律哪里去了?你得支棱起来啊。” “?”这话姜律就不乐意听:“你会不会说话啊?而且我那叫被追杀?那是他们人多,我战略性撤退好吧?我当时根本就是吃了短时间内挨个把他们招惹了一遍的亏,要是一对一,我一拳把他们亲妈的子宫都打出来你信不信?” “信,我信!”东王公无比坚定地点着头:“所以我才说,对付区区我的长兄,一个小小的元始天尊,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但那是以前,现在.”姜律叹了口气:“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我现在修为尽失,与凡人无异么?” “诶?”东王公诧异道:“我以为你是在渡红尘劫,故意把自己变成凡人的。” “啊我也没有这么无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律耸耸肩,故作轻松地将自己的遭遇挑重点简单给东王公讲了一遍。 他隐瞒了相当一部分复杂的情况,所以在东王公听来,就是姜律最近刚刚复活,还没开始重新修炼,正以夺回自己丢失的一切为目的在努力着。 “这样啊。”东王公有些沮丧地道:“那我们应该是动不了我那至高无上的长兄了。” “不是从一开始好像也没有要动他吧?我们不是在说道德天尊吗?” “他感觉也打不过啊.” “所以我劝你不要冲动啊。”姜律顿了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对,你刚刚压根就是想让我出面替你教训他是吧?” “你身为我姐夫,替我和我姐出头不是你分内的事么?”东王公不满地反问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 姜律眯起了眼睛: “但是我不明白怎么就变成替你和你姐出头了,受害者不是你姐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永远是我姐最忠实的狗!” “嚯嚯嚯,牛逼。” 两分钟后。 两个真实身份说出去能吓死一片人的大人物,此时正如同两个村口随处可见的老大爷似的,一人一把藤椅,叼着姜律随时带在身上的烟吞云吐雾,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太阳底下摇啊摇。 “你放心吧。”姜律突然道:“等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他算账的,你就别瞎想了,好好过你的日子比啥都强,少让你姐操心。” “嗯。”东王公表情平静地应了一声。 两人像极了家庭伦理剧中事业有成的姐夫和不争气的小舅子。 或许是进状态了,姜律趁热打铁道:“你看看你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姐说,你干的这些事儿哟,唉.” “不是我怎么了?” “你现在都学坏了,还跑到人间来开赌场,你看看像什么样子啊?”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这都是我亲眼所见,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 姜律坐起身子,严厉地道: “而且我可是听说,人间的三清观可是对这种赌场明令禁止的,你作为主神,理当考虑人间疾苦,可是你不仅不加以管控,反倒顶风作案,助长歪风邪气,你觉得合适吗?” 听着姜律的指责,东王公只觉得十分委屈。 “姐夫,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真不是我想这么干啊。” “哦?那你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也谈不上指使吧,但确实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东王公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这个人就是我们刚刚才提到的,我的长兄元始天尊。” “他让你这么做的?”姜律对这个答案感到十分意外。 三清观供奉的就是三清,其中又以元始天尊为主,换而言之三清观就是三位天尊在人间的代言人。 那么三清观治理着的这片三清界,按理来说是跟三位天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可是被三清观认定为祸端的赌石,其不知如何兴起的原因竟是因为有元始天尊的推波助澜,这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合逻辑的。 我害我自己?想想就觉得离谱。 所以姜律也是当场质疑:“你逗我呢?” “真没有,真是我长兄指使我的,只是这件事确实只有我和他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东王公很急,很想证明,但是他又拿不出证据来。 “那你告诉我,他让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姜律问道。 东王公略显犹豫,但片刻后,他还是一咬牙:“罢了,谁让你是我姐夫呢?” 看得出来,他跟西王母比跟元始天尊亲得多。 说着,他便将原由告诉了姜律:“因为.要到时间了。” “什么意思?到什么的时间?”姜律又问。 东王公深吸一口气,缓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就这么跟我说的。” “?” 姜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你不知道你跟我这装个寄吧呢? 你这严肃的样我特么寻思你知情人呢。 还有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帮元始天尊办事儿?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话不能这么说啊。”东王公无奈地道:“毕竟是我长兄,我帮他做事他不告诉我缘由我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啊,我还能拒绝他不成?” “刚刚那个一门心思要干他的东王公哪里去了?你得支棱起来啊。”姜律把刚刚对方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而东王公也只能无比不服气但还是认清现实地道:“干不过啊.” “唉”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要到时间了。 这句话被姜律很自然地联系到了冥界之战上。 因为仔细想来,现在正在发生的大事似乎也只有这件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冥界之战对于并未被卷入其中的主神来说或许还有什么别样的意义? 这对于姜律来说是目前的头等大事,但是对某些主神来说,会不会只是刚刚开始呢? 虽然姜律很想现在就搞清楚,但是奈何他现在的层次还太低了,且不说能不能见到元始天尊,就算见到了又能如何? 要是他真有什么谋划,以现在姜律的资本,他不想说姜律也毫无办法。 而且元始天尊不比姐控的东王公,姜律并不觉得他会因为自己跟西王母那有些复杂的关系就对自己毫无保留。 他一向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姜律自己都觉得从来没看透过他。 他就好像没有任何欲望,也没有任何弱点,甚至连人最基本的喜怒都难以在他身上找到,整个人给姜律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ai,只遵循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想法行事。 这样的人想要在利益之外跟他攀关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说来,如果就这么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还会被其从合作伙伴变更为可以利用的棋子,毕竟姜律现在跟他比起来,就是一条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姜律遗憾之余,也不忘叮嘱东王公:“今天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要跟你长兄提起。” “你是说密谋揍他一顿的事儿吗?”东王公没心没肺地笑道:“放心,我又不是白痴。” “不,所有,包括你见到我的事。”姜律的脸上是少见的凝重。 见此,东王公也是收敛起了笑容,点了点头:“明白了。” “不聊这个了。”姜律岔开了话题:“对了,之前听你赌场的那个侍者说,你当时就在那附近,整个三清界这么多地下赌场都是你的,你怎么就正好在南江城呢?难不成我们就这么有缘分?” 东王公想了想:“缘分么自然是有的,不过我留在南江城,还真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是有原因的。” “什么?” “嗯说起来是挺奇怪的一件事。” 东王公有些苦恼地道: “我姐姐过去斩三尸留下的三尸灵,千万年来都没出过问题,但是前段时间不止怎的,突然毫无预兆的破除了封印,消失了。 虽然我姐姐对此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但是我作为她的弟弟不能不管啊,万一三尸灵反噬了她,引来天劫怎么办? 所以没办法,我就只能来到距离封印着她三尸灵的那座盖世山最近的这南江城来了。 本来只是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结果没想到还真给我找到了。 我现在十分肯定,她的三尸灵就藏在南江城,只可惜始终确定不了具体的方位,可愁死我了。” 姜律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东王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到最后还是为了自己。 这何尝不是一种闭环呢? “嗯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关于这件事,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想和你探讨探讨。” 第三百零二章 三尸之争 “姐夫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兄弟二人间说什么探讨,直说就是。” 姜律的地位在东王公心里含金量显然是非常高的,说起话来热情洋溢的,倒是让姜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也难怪,东王公属于是不骨科的姐控,西王母在他心里地位最高,而姜律又与西王母有过一段情深深雨蒙蒙的过去,尽管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从自家姐姐把自己家族的秘密都说给了对方,他就能判断出自家姐姐绝对是认真了。 再加上姜律虽然算不得什么正面人物,但人家的身份和成就摆在那里,就算没有西王母这层关系,东王公都将其视作追赶的目标,更不用提现在是一家人了,说话热情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姜律想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在我提出我的想法之前,能不能先问一下,如果你找到了你姐姐的三尸灵,你打算怎么办?” “这还用说,当然是直接镇杀,让它灰飞烟灭,永远影响不到我姐姐。”东王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把三尸灵镇杀了反而会影响到你姐姐呢?” “不可能。”对于姜律的假设,东王公直接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人人都斩三尸啊。”东王公有些奇怪,似乎是想不明白姜律为什么会问这种人尽皆知的问题。 “人人都做的事,就一定是对的么?”姜律又问。 “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做,就一定有其道理,而且自古以来想要成仙就是需要斩去三尸的,仙界那些成了仙的人,哪个没斩过三尸?不还是好好的吗?” 说到这里,东王公终于忍不住问道: “姐夫,你怎么跟从来没有修行过似的,这些不都是最基础的认知吗?难不成你觉得这有问题?” 姜律轻轻摇了摇头,却是答非所问:“在量子物理出现前,大家也都以为经典物理就是物理学的全部啊。” 东王公愣了愣:“啊虽然但是你觉得物理对我们来说有意义吗?” “我不是在和你说物理的事。”只懂些皮毛,不敢深入探讨的姜律岔开了话题:“难道就没有没斩过三尸的仙人存在吗?” 姜律这么说原本是想引出自己这个从未斩过三尸却反而收获了更多的实际案例,以此为理论基础告诉东王公,其实接受并克服三尸恶欲才是成为主神后能够更上一层楼的最佳方法之一。 只要东王公接受了这个理论,那么接下来就能顺理成章地让他来当僚机,为自己重新攻略西王母的计划添砖加瓦。 可没想到的是,东王公想了一下,竟真的想到了一个未斩三尸但是成了仙,并且成就还不低的人。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东王公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太乙就没斩过三尸。” “啊这样吗,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姜律只好先忍他一手,装做好奇地问道:“然后呢,他怎么样了。” “遇到杀劫了。”东王公耸耸肩:“他的师尊,我的长兄元始天尊也帮不了他,封神榜定榜之后就闭关避劫去了,直到现在我都没再见过他。” “杀劫?”姜律心下疑惑。 他自己也没斩三尸,为什么从没遇到过什么杀劫? “是啊,杀劫,数千年的修为化为了乌有不说,自己还随时有生命危险,只能在他那重症监护室一样的金光洞苟延残喘,靠着我长兄留给他的法阵吊着命。” 东王公叹了口气: “这三尸啊,就如同是那阑尾,平时吧,感觉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只要一犯病,那可真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了。 太乙以前在人间的时候那是何等威风,可最后呢?还不是孤苦伶仃地过着那与世隔绝的生活?” 姜律一听,感觉不妙。 自己这个正面例子都还没闪亮登场呢,怎么负面例子都快进到要去世了啊? 他这才明白,东王公为什么执着的认定西王母的三尸灵金瑶破除了盖世山的封印后会反噬她,原来是东王公亲眼看到过后果的。 那这可怎么办? 比起自己这个对于东王公来说只能算是听说的故事,好像太乙真人这个他亲眼所见的例子更有说服力啊 而就在姜律思考该怎么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让东王公改变观念的时候,东王公又继续说道:“不过说到底还是怪我那长兄,本来太乙其实不该这么惨的。” “这跟元始天尊有什么关系啊?”姜律不解地询问。 “就怎么说呢?”东王公有些苦恼地挠挠头,似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说是怪吧,其实也有些过了,只能说凑巧,只不过这个巧合造成了太乙没能斩成三尸。” “细说。” “我长兄的修为通天彻地,能够看到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所以早在封神之战开始之前许多年,他就已经知晓了那场祸端。 所以他最信任的弟子太乙,就被他委以重任,去往人间布局。 可那时的太乙正值斩三尸的关键时期,但没办法,与天下太平比起来,他就只好暂时放下了这件事,代替我长兄行走人间。 结果就把他给耽误了,封神榜刚刚定榜,杀劫就到了,但那时再想挽回就为时已晚了,就连长兄他也无力回天。” 东王公叹了口气,满是惋惜: “一开始我还好奇,为什么太乙不斩三尸,最后才知道,这都是时势下的无奈啊。 时代的尘埃,落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即使是仙又能如何,不也一样会被压得奄奄一息? 过去总说不斩三尸有祸端,大家虽循规蹈矩但却也很少当回事,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以后成仙的人都引以为戒,第一时间就是斩去三尸,以免重蹈他的覆辙。” “这样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东王公或许只将太乙当作一个英年早逝的有为青年,但姜律却是忍不住联想到了更多。 首先东王公讲的这个故事里有些内容就有些自相矛盾。 元始天尊既然能预见到封神之战,难道就预见不到让太乙真人替他布局,最后会牺牲掉这么一个有着大好未来,有望成为主神的可塑之才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元始天尊只预测了能影响天下局势之大变动,那如果不斩三尸的后果这么严重,别人可以不当回事,难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所以在姜律看来,不管怎么说,元始天尊的问题都是洗不了的。 这还真不能叫凑巧,根本就是他知道了后果,但还是让太乙真人这么做了。 其实这完全等同于是他亲手葬送了太乙真人。 所以当姜律听到东王公说,最后就连元始天尊也无力回天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有点想笑。 明明换一个已经斩过了三尸的徒弟去布局就能解决的问题,还说得他多无奈似的,真是 嗯? 姜律突然反应了过来。 如果说,他本来就想让太乙遇到杀劫,回金光洞坐牢呢? 元始天尊那样的人,姜律绝不会认为他会因为疏忽而犯错,他的一举一动,一定都是有着深意的。 可如果这也是他有意为之,那么太乙真人遇到杀劫后的结果是什么? 东王公说了,仙界所有的仙人都将斩三尸视作了必须要做的事,太乙真人的例子时时刻刻都在警示着他们。 让所有仙人斩三尸就是元始天尊的目的? 为什么? 姜律暂时想不通。 关于元始天尊的谜团实在太多。 为什么要让东王公在三清界四处开设赌场,为什么要让没斩三尸的太乙真人替他布局,以及如果姜律的推测是对的,为什么要让所有仙人斩三尸? 还有他能预测世界变动的那一点。 如果封神之战算是影响一界的大事,那么冥界之战这样影响万界的更大的事,又在不在他的谋划之中? 开设赌场是否能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疑点太多,甚至让姜律感觉应接不暇。 “算了.”他安慰自己:“现在想这些都是徒增烦恼,还是注重眼下的事吧。” 想到这里,姜律不再去考虑元始天尊的问题,话锋一转,他对东王公道:“其实,还有一个没斩三尸,但结局很不错的例子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信。”东王公摇摇头。 “就是我。”姜律张开双臂,大方地展示着自己:“我就没斩三尸,但也没有像太乙真人那样遇到杀劫,依我看,杀劫就是小概率事件。” “呃”东王公狐疑地打量着姜律:“你?” “是啊,姐夫的话你还信不过吗?我真没斩三尸。”姜律强调。 “这一点我是信的。”东王公缓缓点点头,然后反问道:“我质疑的是,你都被人分尸了,主神的修为和神格全部毁于一旦,这样也能算是结局很不错的例子吗?” “?”姜律一怔,大怒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东王公摊摊手,一脸无辜。 “被分尸跟没斩三尸没关系好吧,恰恰因为我没斩三尸,所以才能成就历届最强阴间之主,在主神中都算是独一档的强度。” 姜律叉着腰,厉声纠正道: “如果我斩了三尸,是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那被分尸的就该是别人了你懂我意思吧?” “呐,你也说了。”东王公十分固执地道:“你要是斩了三尸,被分尸的就是别人了,所以你有没有被分尸就是跟你有没有斩三尸有关系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姜律好急,也好气:“我的意思是那样的话肯定就有比我厉害的人当阴间之主,轮不到我了懂吗?” “你先别急,等我捋一捋。” 东王公重新开始认真思考并复述姜律的话: “你主要想表达的是:你是因为没有斩三尸,走了和大众不一样的路,所以反而得到了更高的成就,成为了最强大的阴间之主。” “没错。” “那你为什么被分尸呢?” “你他妈的!”姜律终于绷不住了:“那是意外!是人为蓄谋的必然,就算我斩了三尸,只要我在那个位置上,这样的事就一定会发生!” “可是有没有可能,如果你斩了,被分尸就是可以避免的呢?” “.” 姜律放弃了。 谁能想到东王公这么轴,脑子跟缺根弦似的,就认定了两件事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这让姜律根本没有办法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算了。”姜律叹了口气:“你要这么认死理的话,你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过,我没有任何想法了现在。” 虽然东王公人很轴,但是也不傻,听姜律这么说,也是明白了,好像姜律没说出来的想法,跟斩三尸之争的结果是有关系的。 如果自己不认同他的观点,那么他就不会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那么这个想法是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到了。 “姐夫,你其实不会是想说,我姐的三尸灵破开了封印逃了出来,其实对我姐来说是好事吧?”东王公怀疑地问道。 姜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是这么觉得的,以我个人的例子来说,就是这么回事。” 东王公呡着嘴,一言不发。 打心底里他是相信姜律不会坑害西王母的,但这又与他一贯的认知相悖,让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姜律看出了他的疑虑,便坦然道:“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姐夫,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个事儿后果很严重,马虎不得,所以我得仔细考虑。” 东王公略显犹豫地道: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我知道你是想借此让我姐更上一层楼,但是如果作为代价的结果是让她遇到和你类似的事,我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姜律叹息一声,也选择了直接摊牌:“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姐她已经接受了。” “接受被分尸吗?”东王公艰难地道:“如果是她这么决定的,虽然不理解,但我也只能尊重了。” “你就跟分尸过不去了是吧?” 姜律的拳头硬是握了又握: “她接受了三尸恶欲,因为她明白,斩三尸只是一种逃避,逃避自己人性中恶的一面,可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接受并克服,才能以完满之身迈入更高的境界。” “克服.”东王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可是人性最深处的欲望,真的是能克服的吗?” “能。” 姜律坚定的点着头: “你看你姐夫我,不就克服了这些在常人看来完全是不可能克服的欲望吗? 换句话说,恰恰是因为这很难,乃常人所不可为,所以做到了这些的我才能及常人所不能及不是吗?” 东王公盯着姜律,久久不语。 姜律被他盯得很别扭,问道:“怎么了?” 东王公还是不说话。 “你说话啊,哑巴啦?” 东王公依旧不说话,只是表情看上去憋得很难受。 “到底怎么了?” 抵不住姜律的高压,东王公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道:“姐夫啊,虽然在今天之前我们都不大熟悉,但是我对你的一些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 近的有我道教十恶:绮语,妄言,恶口,两舌,贪,嗔,痴,杀,盗,淫。 远的还有最近流行的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还有色欲。 你就说你克服了哪个吧?你点出三个来今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言,姜律恍惚了许久,然后暴怒道: “你他妈的大胆!” 第三百零四章 我操死你们的... 只能说,为了姐姐,东王公什么都做得出来。 当姜律提出,想要用他这个赌鬼头子来换得执法局的信任,得到昆仑山直通车的名额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担心他不答应的。 毕竟虽然一边是西王母,但另一边却也是元始天尊。 但没想到的是,如何选择在东王公眼里根本就是不用考虑的问题,只是淡笑着说了一句“区区元始天尊,不过长兄耳”便是义无反顾地奔向了西王母那一边,自己戴上了手铐。 此时,看着戴着手铐、如同正在被押往刑场的犯人一般的东王公,在场所有人皆是神色各异。 那些寻常赌客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们玩了这么久的赌石,也曾亲眼见到许多赌场被查封的至暗时刻,如今也只是觉得又一个好去处没有了,有些可惜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顶多就是觉得此前赌场所宣传的,有着通天的背景,轻易不可能发生意外,就算东窗事发也能第一时间保证所有赌客的安全这样的承诺有些言过其实。 不过做生意嘛,别管做不做得到,总之先把牛皮吹出去就是了,这一点大家还是懂的,噱头这东西本来就当不得真,所以他们倒也没有对此很失望。 反正现在这个什么005号特工也说了,这里的事情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只要快点离开就是了,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在此之前,看热闹就是。 但一些对内部消息比较灵通的精英赌客就觉得比较奇怪了。 不是说这赌场跟执法局都有关系么?怎么现在执法局的人直接上门逮捕了? 难道执法局内部也有党派之争?还是说以后南江城的天又要变了? 不管结果如何,直觉告诉他们,今天发生的事,日后最好是不要主动提及,否则若是被卷进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过相同的是,他们都对姜律升起了敬畏之心,再不敢像之前那样轻视他,把他当作一个江湖痞子了。 “原来竟然是执法局的人,难怪我看他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呢。” “他不是说他是什么什么探员吗?是精英啊,怪不得装傻逼这么像,我都没有看出来呢。” 至于东王公的那些侍从或者工匠们,先是表现出一脸难以控制的震惊,随后又迅速冷静下来。 他们皆是东王公的信徒,追随着他修行,知晓东王公在仙界的地位以及他那不可斗量的神通,自然不会觉得凡俗中的所谓特工就能制住他。 能让他甘愿自缚双手的人,整個仙界怕都是一只手数得过来。 可眼前的姜律显然不可能在此列之中。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一定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能够以天地为棋盘的尊主东王公有什么特别的谋划吧? 于是,他们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两个字:配合! “我早就想举报他了,你们呢?” “是啊是啊,开赌场,好可怕啊!” “是他逼迫我们的,执法官大人千万要明察啊!” 闻言,东王公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追随者们。 我什么时候逼迫你们了. 莫名的,他心里有种难以描述的凄凉和无奈。 直到看到自己的一名心腹,也就是之前主导解石的那个侍从坚毅的眼神,他才读懂了这些忠心耿耿的追随者的心意。 “可恶,这些蠢材好像真的以为我被抓了,姐夫,莫要放走他们,一同把他们抓回去,否则我担心他们想自己上位!”他咬牙切齿地小声对姜律道。 姜律神色平静地看着追随者们即兴发挥的十分拙劣的演技和居然被这种演技欺骗了的东王公:“啊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些侍从见姜律和东王公窃窃私语,愈发肯定了眼前的这一切这一定是东王公的什么计划,不愿让自己敬爱崇尚的尊主独自面对新的挑战的他们激动地暗示他们也想要并肩作战。 “执法官大人,我自首!把我也带走吧!” “是啊是啊,不要让他一个人交代犯罪事实,也让我们录一录口供吧,求求了!” “他一个人肯定讲不明白的,让我去吧,虽然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还可以磨墨啊!” 姜律细细品味一番,对东王公道:“他们好像很想追随你啊。” 却见东王公并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将牙齿磨出玻璃在黑板上刮出的那种难听刺耳的声音,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可恶,竟然这么积极,一定是早就对我有怨言了吧” “算了.”姜律叹了口气。 他左右看看,找到了此前始终陪伴在自己左右的那名名叫红姨的追随者。 “你,出列。”姜律命令道。 “啊?我?”红姨一边诧异地指着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在薛勇和王刚的注视下往外走了几步。 “对,就是你。”姜律点点头,丢给她一副手铐:“我怀疑你是赌场的核心人物,跟我走一趟。” “好吧。”红姨乖顺地捡起手铐给自己拷上,受宠若惊地站到了东王公的身边。 见状,其他追随者们纷纷表示不满。 “怎么就抓她一个?我们呢?” “呜呜呜我们也想被关起来。” “肃静!不准质疑!”姜律大手一挥,正义凛然道:“此人我近距离观察多时,奶是胸有沟壑,大瓷大杯之人,不会说谎,再加上我对其得心硬手,最适合当污点证人。” 见这个连东王公都敬让三分的年轻人动了真火,他们这才安静下来,不敢多嘴。 “姐夫这样有什么道理吗?”东王公小声询问。 姜律一语双关:“顺手而已。” 这时,薛勇和王刚表情复杂地走到了姜律面前。 “姜兄.你怎么会.”薛勇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的是,原来姜律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落魄,而是一个有志青年,可难过的是,如果对方是条子,以后就不能一起吃喝嫖赌了,这是犯错误的事。 而王刚就现实得多了:“姜兄,兄弟我实在是不知道你居然是.我们在这里的事,不会?” 姜律摆摆手,让他们放心:“没事,伱们事后别说自己来过就是了。” 王刚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只是薛勇的表情更加惆怅了。 “那么,有缘再见。”姜律冲他们二人点点头,就要去拿自己的嘴巴,然后带上东王公和红姨回执法局了。 但刚走出几步,他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语重心长地道: “不过哥还是要劝你们两句,以后像‘一颗金丹化元婴’那种地方啊,还是少去为好。 现在扫黄不像以前了,都是大数据扫黄,根据你经常浏览的网站啊,一些消费记录啊,就能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你们以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殊不知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一双无形的大眼睛在注视着呢。” “呃可是姜兄你不也.”薛勇略带质疑。 “我跟你们能一样吗?虽然享受的服务一样,但你们是奔着享福去的,而我是为了暗访取证懂吧,性质就不一样。” “原来如此。”王刚若有所思:“那只要我想办法做一个能够证明我是在暗访的证件,我是不是就能” 姜律欣慰地笑了:“妈的你也跟我走一趟!” 执法局,监管室。 “你们说,姜宝究竟干什么去了?”表演者面色凝重地开口,打破了死寂的氛围。 自从他们被分开审讯过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姜律。 这都快一晚上了,他们都担心姜律会不会已经被处以极刑了。 毕竟他那张嘴,很有可能给他自己招惹到大麻烦。 “不知道。”镰刀沉着脸,心里也满是不安:“我问了这里的看守,他并没有被关到这里的其他地方。” 只有金瑶,依旧内心安宁地打着坐,进行着修炼,也没有参与到两人的讨论中。 黄秀娥则乖巧地趴在她的腿上,看模样似乎已经睡着了。 没了姜律作为粘合剂,四个人完全就像是或者说本来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难以交流,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突然,监管室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厚重的铁门蓦地被从外推开,一个戴着手铐的中年人被推搡着送进了监管室,正巧关押在他们隔壁的房间。 此人不是别人,当然正是东王公。 “可恶.可恶明明是一起被抓来的,混蛋姐夫,凭什么她就能被关在酒店,用我的钱住最好的包房,还能泡温泉,我就非得被关到这种地方来.” 想到红姨被姜律安顿在酒店,而自己就要真的来坐牢,东王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镰刀和表演者冷漠地注视着这个一身煞气的中年人,不禁猜想,这是个杀人犯还是抢劫犯? 而感知到了两人审视的眼神,正有气没地方撒的东王公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尽力在不暴露任何实力的情况下表现了自己凶恶的一面。 “再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 表演者眉头一皱,零帧起手:“你装你妈呢?” “算了。”镰刀拦住了他:“狗咬了你你还要咬回去吗?” “哎哟,你们很猖狂啊!”东王公怒极反笑,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难得有这种能够放下身段的机会,东王公也是来了兴致:“来来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看我不操死你们的嗯?” 他还没骂完,却是惊鸿一瞥,瞥到了正在专心练功的金瑶。 那有些陌生,又十分熟悉的面容,如同一颗子弹,从数千年前射出,打在了他此刻的心脏之上。 “姐?”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包含着极致的激动和极致的难以置信。 因为他看到的,正是记忆深处,那还在远古,世界都还未得到开化的时期,和他相依为命的,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张脸—— 那是还未成仙的西王母! 虽然两者都是一样的,但或许数千年来,身处昆仑山之巅的西王母的那张时常能够见到的端庄的脸已经让东王公所习惯,但依旧不如尘封记忆中的那张朴素的脸来得震撼心灵。 他的思绪仿佛一跃回到了那段最艰苦,最危险,就连生命都会时时受到威胁的时期。 一出生就无父无母,只是遵循着脑海中莫名的指引修行。 这样的日子十分枯燥且难熬,但因为有姐姐的照顾和陪伴,即使是劫雷带来的疼痛,都不是不能够忍受的。 后来,两人成仙,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其他同类的存在。 那时,他们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以及原来自己还有一个长兄,是仙界的主宰,名曰元始天尊。 所谓苦尽甘来,从那时起,仙界的一切仿佛都在向着他们,每个人都十分热情,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只是在东王公内心深处,这样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似乎还是不如过去深山中和姐姐苦修的时候来得有趣。 毕竟现在可是不能再跟姐姐生活在一起了啊. “喂喂喂,你在看什么啊?”表演者拍打着栏杆,试图唤醒陷入了回忆,表情看起来十分呆傻的东王公:“你刚刚说要操什么?” 镰刀死死盯着东王公,心中无比遗憾这种场合姜律不在。 而回过神来的东王公,第一时间便是意识到,眼前的人就是西王母成仙之际斩下的三尸灵。 他没有想到,这三尸灵竟是跟自己姐姐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是我真的先姐夫一步找到你,也断然是下不了手的啊. 深吸一口气,东王公突然变了一副笑脸出来:“我说我操死你们的心啦,就是我太操心的意思。” 本来已经准备口吐芬芳的表演者显然是被这话噎住了,愣愣地“啊?”了一声。 镰刀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疑惑地和表演者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啊几位都是怎么进来的啊?”东王公明面上在和两个人说话,眼神则不受控制地飘向闭着眼睛的金瑶,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礼仪和言辞:“我这个人是这样的,一刻不操心就浑身难受。”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镰刀也只好板着脸,冷冷地道:“赌博进来的。” “哦哦这样啊,那我们还算是有点缘分啊。” “什么意思?” “我开赌场进来的。” 执法局,会议室。 “听说早些时候派出去的005号探员已经安全回来了啊,他现在人在哪里?”临时接到通知,紧急从家里赶过来开会的大腹便便的专项组组长问道。 “张辉探长那里,正在汇报。” 组长一边擦着额头上因为赶路而冒出的虚汗,一边有些无奈地道:“嗯?那他给张辉汇报,也不用特意开个会吧,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进展呢。” “不知道啊组长,张辉召集的会议,好像是有什么进展吧。” 当即有人带着怨气摇头,有些不满地道:“才一晚上能有什么进展,张辉也太沉不住气了,好歹问完了再召集回忆吧,大晚上的把人叫过来,真是的.” 见状,组长又和起了稀泥:“话也不能这么说,一晚上的时间要想有什么进展也的确难为一个年轻人了,他能够平安回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便在这时,执法官小张,也就是张辉激动地推开了会议室地大门:“报告组长!005号探员已经将编号b014号赌场据点顺利查封,带回赌石若干,并且那个神秘组织的头目正好在那个赌场据点,也一并被他抓回来了。”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个探长的手没抓稳,手中的保温杯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下一刻,会议室中听取“啊?”声一片。 组长用力一拍桌子,整个人撑在了会议桌上:“果真吗?确认是头目?” “确定,他交代了全国上下共一百三十余个赌场据点,经查证,全部属实,就算不是头目,也一定是高层了。” 此言一出,组长的心率瞬间暴涨。 有了,这下自己这辈子真有了!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出任三清界执法总局局长的致辞了。 组长想要振臂高呼,但奈何身体不允许,刚抬起手来就是一阵咳嗽。 在人们的搀扶下平复下来之后,他用力一握拳: “好啊,你干的好啊,姜姆邦德,你就是以后警界的新星了!我要送你去昆仑山进修!我的江山以后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第三百零五章 一路绿灯 原本所谓的昆仑山进修其实只不过是执法局画的饼。 之前执法官张辉在激励姜律时,说的也只是帮他申请,而不是一定能成功。 虽然原则上功勋足够的探员,的确是有资格在昆仑山这个三清界顶尖学府深造的,但众所周知,原则上可以就是不行,功勋那都是由人来评价的,除非是毫无争议的功勋,否则再怎么着,要想否定也是很轻松的。 毕竟作为这种能够让寻常人脱胎换骨,山鸡变凤凰的名额,想要的人那可太多了,可每个执法分局一年就这么一两个名额,那怎么办呢? 僧多粥少的时候,能喝上的也就只能是有大功德,一看就跟佛祖长得相像的人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姜律的狗运会这么好,才是第一次出警,就直接捞到了一条大鱼,甚至跳过了卧底的环节,间接还帮执法局省去了不少人力物力的开支。 这就不一样了。 这次扫赌那是三清观组织的全界性行动,规模之大,影响之大,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结果绝对不是一个分局就能暗箱操作的。 越是这种情况,反而越要实事求是,可以说,南江执法分局取得了如此斐然的成绩,姜律的功劳是绝对不可能埋没的。 除非整个分局的人都想不开了想被清算,那就另当别论。 但现在,早已习惯了尸位素餐,平日里处理事件也主要采取和稀泥这样的手段的专项组组长,同时也是南江分局局长的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也不由得为之感到振奋,那就注定了姜律能够兑现到承诺已经是必然的结局了。 甚至组长还有着更宏伟的展望。 有了这份功绩作为依靠,原本升迁无望的位置还能再往上动一动也说不定,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有一个有胆识有谋略,能作为自己左膀右臂的心腹就是不可或缺的。 身份干净,从入行起就是由自己领导的姜律不正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另一方面,都说马仔混得好不好,就看跟的大哥怎么样,但实际上,大哥和大哥之间,同样也会看你身边的马仔是什么成份。 你马仔越是有能力,当大哥的脸上同样越有光。 所以可以说让姜律能够尽快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不仅关乎了组长的里子,更关乎这他的面子。 就凭这两点,他前往昆仑山的名额就跑不掉了。 所以,组长才会激动地说出那句话。 而听到这句话的在场其他执法官,虽是嫉妒得发昏,但因为姜律做出的成绩实在是太过耀眼,是他们根本碰瓷不了的,所以也只能随着大流,说着些违心的场面话。 什么领导有方,什么慧眼识珠,什么英雄出少年的。 005号探员也就成了有名有姓的姜姆邦德了。 只是他们心里是不是觉得姜律只是运气好,碰巧遇到了神秘组织的头目,这才有了平步青云的机会,换了他们一样可以,这就不为人知了。 “那个头目现在在哪里?”组长问道。 执法官张辉回答:“005号.哦不,姜爷在带他回来之前就已经审过一遍了,交代的那些口供和相关证据现在已经全部提交到了证物处,所以人就没有正式审问,暂时安置在监管室了。” “好好好!”组长满意地连说了三个好字,看得出来,他对姜律的表现十分满意。 不过稍作沉吟,他接着道:“不过毕竟小姜年轻,入行没多久,难免可能有疏漏的地方。 毕竟那头目身份神秘,必定狡猾多端,一会儿再让人多拷问几次,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交代的,一并从他的嘴里撬出来。” “是。”执法官张辉点头。 在场的大家都懂,姜律的表现到目前为止的确可以说是完美的。 但是他这么完美,不就显得他们没有用了吗? 所以身为领导的组长是得挑出点毛病来才对,这才说明小同志得多向老前辈请教,还有进步的空间嘛。 那么按照惯例,简单敲打一下之后,一定是还有实际的鼓励的。 果不其然,组长接下来边宣布道:“这个小姜我很看好啊,这样吧,反正这次卧底的行动也直接抓到了头目,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以后就把他的身份直接摆到明面上就是了,等到他从昆仑山回来以后,就不跟你了,直接安排他在我身边,好好跟我学习。” “是。” “说起来,他现在人在哪里?” “还在我办公室。”张辉回答:“因为按照规定,他的身份还不足以出席这场会议,我也不敢贸然打破惯例,就让他先行待命,如果组长你要见他,我马上让他过来。” “哎呀,你这就多少有点死脑筋了嘛。”组长笑着教训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立下这么大功劳,为了他破破例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这说了半天,结果主角不在,这像什么话?快让他过来。” “明白。” 不多时,已经在张辉的办公室坐到犯困的姜律被带到了会议室。 在踏入会议室之前,他心里是十分不耐烦的,因为他以为自己还得再重新把具体的情况汇报一边,或是面对各种盘问之类的。 因为按照他的想法,他一出手就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多少是有些夸张的,自己一个小小的探员,甚至刚入行不到半天,大家相互之间一点儿也不了解,一定会遇到很多质疑才对。 所以他才会让东王公在来之前把各种资料全部写一份给他,为的就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怀疑,加快前往昆仑山的进程。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一推开门,跟着张辉走进来,迎接着他的竟然会是许多张笑脸,总之一眼看过去,满屋子都是白子。 只能说他并没有料到,他提交的那些证据,落实得这么快,前脚刚交给张辉,后脚就已经全部得到了验证,他也并不知晓他现在已经是南江执法分局的风云人物,十足的焦点了,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他还没答应卧底的时候,就通过监控一点儿不落地被这些人从头看到尾了。 “那位就是我们南江分局的专项组组长了,同时也是我们分局的局长,现在咱们在专项组里,你就叫他叶组长就行,不过以后在局里见到他,你得记得叫叶局长。” 张辉向姜律介绍道: “在他身边的依次是,鲍局,刘处,聂处,陈科,杨科,付科.” 姜律听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反正见大家都笑眯眯的,他也放得比较开了:“你们这姓氏和职位配合得有点东西啊,爆菊孽畜妇科的.” “啊?” 几个被点到名字的领导先是一愣,仔细思考过后同时变了脸色。 又是叶组长及时打起了圆场:“哎呀,现在的小年轻是会开玩笑啊,不过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还是有点冒犯了,下不为例。” “不冒犯的玩笑还叫玩笑么”姜律嘟囔了一句。 然后,他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好了,刚刚他说了一大堆,我也没记住大家都谁是谁,我就直接统称各位领导了哈。 那各位领导,我答应你们的事都已经做到了,我的筑基套餐和去昆仑山进修的机会去哪领?” 呃.这么直接吗?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久经职场的他们面对这种打直球的交流方式,明显有些水土不服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先吹组长领导有方再说其他的吗? 至于奖励什么的,并不是说不给你,但是领导能主动给,你不能主动要啊。 这年轻人怎么一点不懂事呢? 这让姜律在他们心中的评价降低了不少,进一步加深了他运气功臣的人设。 就连张辉也无奈地扯了扯姜律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这么着急,收敛一点。 于是他们不禁开始虚空索敌,如果是自己立下了这功劳,现在会怎么做? 总之按照他们构建的平行宇宙,自己的表现一定是会比姜律更加得体的。 要说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因此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姜律,反倒是微微有些惊喜的人,或许就只有叶组长了。 要不说领导能当领导呢? 人家首先想到的就是,姜律能有这样的表现,就说明他有能力的同时,又绝对没有经历过打磨,可塑性极强,换句话说,就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很单纯,很好控制,稍加培养就能为自己所用。 所以他当场就是乐呵呵地直面了姜律的问题:“答应你的都会有的,这么大个执法局,还能赖了你的账不成?” “那就行。”姜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完这句话,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 “又开玩笑,哈哈。”叶组长笑着,丝毫没有责怪姜律的意思。 可这和谐的画面就让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奇了大怪了,这老登平时不是最端着的那个吗?官腔一套一套的,怎么这会儿开始礼贤下士了? 那么我们一直以来费尽心思揣摩他的想法,想着怎么吹捧他,怎么说漂亮话的这些个付出,不是成小丑了么?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意识到,原来不是局长不懂得什么叫平易近人,真诚相待,只是不会对他们平易近人,真诚相待罢了。 妈的运气功臣!真是令人作呕! “不过那些先不着急。”叶组长对姜律温和地道:“刚刚我们领导层对你未来的职业规划也做了一些讨论,一致觉得你这次的表现非常出色,不过你毕竟年轻,缺少锻炼,所以大家提议等你从昆仑山回来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习,以你的天分,假以时日必然能够成为警界新星,你觉得怎么样?” 回来? 姜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看样子这好像不是单纯的一锤子买卖啊,难怪说怎么气氛这么暧昧,原来是看上我的优秀了,想把我培养成你的左膀右臂,以后你一作兼通讯,我二作是吧? 至于所谓的大家提议么. 姜律看了看强颜欢笑的其他人,觉得这个说法还有待商榷。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就是名为集体认同的陷阱,用大家的期盼来牢牢绑住一个人的心,让其对集体有归属感,愿意为之付出热情和努力。 但是只要问一问“大家”就知道了,大家其实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也不care。 只能说,这都是姜律玩剩下的。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以你们的名义前往昆仑山,就必须得站好队,承认我的归属问题了么? 想清楚这一点,虽然不可能会回来,但毫无底线的姜律还是立马做出决断,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如果是这样的话,能不能给我一间离你比较近的办公室?” “嗯?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可以随时向您汇报,或是向您询问一些我不懂的东西。” 姜律认真道: “我一向觉得,像我这样刚毕业的年轻人一定要学会心态归零,对我来说,如果能跟在一个顶尖的前辈身边,我哪怕每天什么事都不干,我就看他怎么开会,我听他每天讲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在其他人眼中,姜律好像是那个突然开了窍,但殊不知,这只是套了公式罢了。 是的,有公式做题就是这么快。 可对于他们来说,压力突然就变大了,因为他们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名为“舔”的力量。 可恶原来他刚刚只是在装单纯,他居然这么会舔?! 对于如何卧底立功,在场诸人嗤之以鼻,但对于如何巧言令色,他们却要逐帧学习。 主要是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清新脱俗的拍马屁了。 对于这项本身,在他们的眼中是比能办事儿更让他们敬佩的。 姜姆邦德,当为吾师也! 而这番话也是说到了叶组长的心坎里,再加上有对姜律的滤镜,叶组长先入为主地觉得,姜律说的就是真心话,当即就是一个龙颜大悦。 “哎呀小姜,你的进步空间,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啊.” 执法局,监管室。 “能收起你的笑容吗,我看着好恶心啊。”表演者还在攻击着东王公。 这倒并不能怪他战斗欲望强烈,只能说东王公的状态的确有些令人生理不适了。 自从他认出金瑶是年轻时西王母斩下的三尸灵,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然后露出古怪的追忆之色,眉眼间满满都是慈祥。 那异样的目光让闭着眼静修的金瑶都是如芒在背,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充满敌意地跟东王公对视着。 由于过去了数千年,东王公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虽然他可以是,但为了让自己更稳重些,他已经从跋扈少年变成了现在的稳重文士,所以金瑶压根没瞧出他的身份来。 这正合东王公的心意。 因为姐夫姜律告诫过他,在大事办成之前,他需得隐藏自己的身份。 看他始终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金瑶终于忍不住了:“收起你那下流的目光,再敢窥伺我,小心我让我的道侣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东王公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一想到那如话本中的故事一般,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都会在不同的时空爱上你,东王公便是一阵小鹿乱撞,磕了个爽。 不愧是姐夫,不愧是姐姐,不愧是姐姐的三尸灵。 这么想着,他的表情愈发荡漾。 金瑶皱了皱眉。 好恶心. 此时的东王公让她感到反胃,但是她也不敢继续去刺激他了。 因为他的表现,就像茅坑里的屎一样,臭就算了,想着给他埋起来吧,结果反而糊了自己一手,简直难以形容的逆天。 便在这时,监管室的大门被再次推开。 穿着崭新的执法官制服的姜律走了进来:“就是你们赌博是吧?准备准备,一会儿执行死刑哈。” 第三百零六章 弱势人妻感 一开始几人并没有看清姜律的脸。 只是看到他的衣服和此前押解他们进来的执法官一样,便下意识以为他真的是执法官。 “不是说交待了就没事吗?也没说要判死刑啊” 表演者下意识质疑起来。 但当他看清姜律的脸时,脑子一下就“嗡”了一下。 “你怎么” 镰刀平静的表情下也是闪过一丝惊喜:“原来你没事啊?” 金瑶上下打量着姜律,眼神中的冰冷顷刻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柔和。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制服,但是穿着制服的男人,果然有种别样的魅力啊她不禁暗自思忖着。 至于黄秀娥,早就受不了监管室这里压抑的环境了,一见到姜律,便从金瑶的腿上一跃而下,然后从铁栅栏里钻了出来,蹲在姜律脚边嘤嘤嘤地叫了起来。 姜律俯下身子,伸出手按在它的脑袋上使出无情铁手狠狠揉了几下,吐槽道: “你说你明明能出来还老老实实被关在里面,是不是多少有些傻了?” 而东王公,此时也不再记恨姜律让红姨住酒店,让自己被关起来的事情了。 因为他明白了姜律的用意。 姐夫一定是想让我再次看到姐姐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才特意这么安排的,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见姜律突然来了句:“你们怎么被关在这里啊?” “诶?”东王公的神色瞬间一凝。 什么原来你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吗? “什么叫我们怎么被关在这里?说起来你之前去哪了啊?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表演者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不会是越狱了,杀了狱警偷的衣服吧?” “想什么呢?” 姜律没好气地道:“我已经成了,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执法官了,现在是来光明正大放你们出去的好吧?” “执法官?”镰刀面露不解。 姜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于是,他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如何靠着实力取得了执法局的信任,又是如何在十分凶险的环境中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最终得到了现在这个新身份,以及各种回报的经过。 “赌场的头目” 镰刀和表演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另一个监室里的东王公。 仔细想想,附和描述,刚刚被关进来的,好像只有这个家伙了吧? 可是让两人奇怪的是,这个被姜律亲手关进来的头目,此时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姜律那评书似的传奇经历,时不时还要叫好两句,说什么“后来呢?”“不愧是你”之类的话。 “不能是他吧?” “我也觉得不像.” 姜律此时也说到了尾声:“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外面的路我已经全部铺好了,筑基的顶级材料明天白天就会送到我指定的地方,现在我先带你们出去住一晚,等到明天这个时候,等上面的申请批下来了,我们就可以动身前往昆仑山了。” “好!”几人长舒一口气。 本以为被关起来属于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谁知道独苗在外面一个人就把所有事都摆平了。 此时镰刀他们看姜律的眼神都有一种刘关张三兄弟看诸葛亮的感觉。 说完,姜律便掏出刚刚从外面要来的钥匙,给三人打开了监室的铁门。 几人被关了太久,镰刀和表演者的腿都因为长时间坐着有些发麻了,不过金瑶的状态还很不错,作为四人组中唯一一个情况等同于重新开始修炼的重生者,她的修为最高,这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走吧。” 姜律招呼了一声,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不过这就让已经走到了铁门边上的东王公有些尴尬了。 “啊我呢?” 姜律回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是嫌疑人啊,你不会以为你也能跟我一块儿出去吧?” 东王公一愣:“但是.”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了金瑶的身上,欲言又止。 见此,不清楚真相的金瑶眯了眯眼睛,嫌恶地退至姜律身后。 姜律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可现在还不是和盘托出的时候,便也只能言语暗示东王公道:“但是什么但是?就算你在外面有多高的地位,但是在这里,你就是阶下囚。 我问过了,这可是用能让元婴大修都修为失效的特殊材料建造的监牢,困住你还不是轻轻松松? 警告你,别动歪心思,而且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也没用,我们明天晚上就要出发了,就会离开南江城,你想报复我也找不到我的。” 说完,姜律带着三人一猫猫虫离开了监管室。 看着大门紧闭的东王公这才如梦初醒。 “啊对啊,我想出去好像确实不用谁来专门释放,我有一万种方法直接走出去来着” 他听懂了姜律的暗示。 意思就是让他现在这里等着,好好配合不要惹事儿,等到他们出发离开南江城以后,他就可以逃出去找姜律会合了。 想明白这一点,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再多看金瑶两眼,但他也只能先耐着性子,老老实实蹲在这里了。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你别说,这酒店环境还真不错,和我们那边差不多嘛。” 刚走进自己的房间,表演者便迫不及待地躺到了大床上。 长时间被关在那压抑的环境中,再加上自从进入这个灵域就一直风餐露宿,让这种久违的舒适在这一刻都成为了一种顶级的享受。 那洁白的大床,有着能让他整个人都陷进去的柔软,简直不要太爽。 坐在另一张床床沿的镰刀无奈道:“先洗个澡吧,我们现在都这么邋遢,把床给蹭脏了一会儿你还怎么睡?” “别急,我先躺会儿再说,你先洗吧。”表演者对镰刀挥挥手,满是敷衍。 “呼”镰刀摇摇头,出了一口气,便是起身前往了浴室。 表演者将双手枕在后脑,翘着二郎腿,惬意地看着天花板,然后突然道:“不过姜宝居然不和我们住一块么?” “这也没办法,这酒店又没有三人间。”正在熟悉设施的镰刀随口道。 “你说.他不会跟金瑶一起住吧?” “应该不会。”镰刀思索着道:“我记得金瑶那间是单间,也只能住一个人,他好像自己单独开了间房的。” “嗯总感觉很可疑啊。” 表演者耸耸肩:“算了,就算有什么也都是他应得的。” “呃是吗,哈哈。”镰刀应付地笑了笑。 正经的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表演者一些张口就来的玩笑。 虽然这比起姜律的一些言行来更容易让他接受得多。 但他们这次确实误会了姜律。 他真的没有和金瑶住在一个房间。 因为他现在正在宠幸旗袍红姨。 虽然比起和西王母同出一源的金瑶来,作为东王公为数众多的侍从之一的红姨只能算是甜品比之大餐。 但是她也有着一个金瑶比不上的优势。 那就是弱势人妻感。 何为弱势人妻感?简单来说,就是虽然是年上的成熟大姐姐,体态丰腴,温润多汁,但是性格上,又十分的柔弱,感觉是很容易被欺负的类型,迁就更多于强势,外貌和性格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比较典型的例子,如:《ウィクトリアメイトマリアの奉仕(维多利亚女仆玛丽亚的奉仕)》、《妻に黙って即売会に行くんじゃなかった(我实在不该私下瞒着妻子参加同人展)》等。 而这跟西王母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西王母就属于是特别强势,举手投足间充满着女王一般的上位者气息,表里如一,能俯视就绝对不会仰视的那种类型。 除开盖世山上的那一次,就过去的经历来说,姜律不是躺着而是站着的次数可以说屈指可数。 诸如“请用你的xx来xx我”这样的话更是完全没有说过,哪怕是气氛烘托到位了,她也最多说一句“呈上来”。 所以在这种对比之下,姜律当然会对不同的口味更感兴趣一些。 并且按照计划,等到动身前往昆仑山以后,红姨就可以自己回到东王公的道场方诸山去了,并不会和他们同行。 那么先后顺序就一目了然了。 既然以后有的是时间陪金瑶,自然就不急于现在一时了。 于是多方面的因素就促成了姜律没有选择跟金瑶住在一起,而是先来到了安顿红姨的房间。 “哎呀,你不用紧张。”回到了红姨的大床房的姜律第一时间便坐在床边,安慰起了她:“小东的情况不严重,虽然没有跟我一块儿回来,但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到姜律的安抚,此前几个小时一直在房间里担忧着天塌了的红姨顿时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她从小就在方诸山修炼,这次是因为东王公受元始天尊的指使,来人间办事儿,需要带些人出来,这才被选中出来。 在此之前她对外界的事毫无概念,只知道东王公在仙界都是大人物。 正因如此,在看到东王公似乎对姜律极为重视,私下里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她下意识就觉得姜律应当是比东王公更加厉害的神仙。 所以现在东王公不在,她也就自然而然地以姜律为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么尊主他和您究竟是要做什么啊?执法局我听说只是人间的执法部门,应当管不了尊主才对吧?” “没什么大事啦,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姜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她的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悦,比东王公更加尊贵的神仙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只是她还是觉得好奇:“可是您不是从这么多人里选中了我吗?这就意味着一定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吧?” 姜律摇摇头:“这其实也并不是有意为之啦,只是你的那些同门们太过热情,我觉得不带走一两个人他们不会罢休,思来想去,也就是一开始就接待我的你比较让我有亲切感,就带你一起来了。” “这样吗。”红姨窃喜着笑了出来:“那我实在是太幸运了,一开始就接待了您。” “本来按理来说你现在回去也没有关系的,但是为了不让你那些同门自作主张,做出一些让我和你的尊主困扰的事,你还是暂时留在我身边吧。” 姜律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不会让你为难的话。” “不为难,当然不为难。”红姨急忙辩解,生怕姜律以为自己不想留在这里。 “这样啊,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呢。”姜律揽住了红姨的肩膀,温柔地夸赞道。 这让红姨受宠若惊,双手紧张地按在自己的膝盖上,身子绷得十分僵硬。 “放松些。”姜律长出一口气:“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么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这两天你就先住在这里,等到小东出来以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诶?”红姨猛地抬起头:“你不在这里睡吗?” 姜律笑着摆摆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那你睡哪里?”红姨有些失望地问道:“来的时候尊主不是只开了一间房吗?他现在不在,您身上又没有钱.” “啊我去公园的长椅上或者桥洞下面对付一宿就好了,不用在意。”姜律欲擒故纵。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红姨立马便是心疼而又欣喜地道:“啊我还以为您有其他住的地方呢,既然没有,那就在这里也没关系的。” “可是.” “没关系的,这里地方很大,就算您不和我睡一张床,也有沙发,有浴缸,还有桌子上也可以铺一张床铺的呀。”红姨指着房间的各处说道。 姜律摩挲着下巴,看着她指的那几处地方,默默点头:“嗯沙发浴缸桌子上.” 便在他观察地形的时候,红姨仿佛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 “嗯!好!就这样!” “什么?”姜律疑惑地看向她。 红姨抬头,轻轻扫了姜律的脸一眼,然后立马羞赧地低下头,停顿片刻,缓缓地解开衣领的纽扣。 “虽虽然您说我不用特意帮什么忙但.但是我还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红姨脸上的绯红一直连到了耳根,微微侧着头,看向脚下的地毯,结结巴巴地道: “您在赌场的时候,不是用我增加了手气,成功开出了尊主都看上的稀世珍宝了吗?那我想.就算我什么也做不到,但是帮您增加一些运气这样的事,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衣领拉开一条口子,正好能伸进一只手。 姜律眨了眨眼:“你是说,你想要像在赌场的时候一样,帮我添一些手气吗?” “嗯”红姨声如蚊蚋。 可想而知,提出这个建议她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大概会很失望,觉得自己没用的对吗?”姜律问道。 “嗯”红姨点点头:“所以,请.请不要顾及我的感受,随意地使用我吧。” “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吗”姜律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 说着,他十分不情愿,无奈地坐了回去,伸出了自己的手. 第三百零七章 姜律的日常 坐在红姨的身边,姜律伸手绕过了她那如天鹅般带有优雅弧度的雪白的脖颈,手肘枕在了她分明的锁骨上,让小臂能够自然地下垂。 即使在赌场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掌感受过那份柔软,可那时毕竟人多眼杂,饶是姜律也不由得下意识收敛了一些,仅仅只能算作囫囵吞枣,哪怕再是人参果,也不过是像猪八戒那般整个吞咽了下去,什么味道也没有品尝出来。 但现在就不同了,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慢慢品尝。 隔着衣服,姜律并看不到手下的情况,只能凭感觉摸索,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不耐,反倒是如同那蒙住了眼睛的黑纱眼罩一般,为这本该平平淡淡的逐步升温平添了一丝趣味。 而也正因为有衣服遮挡,所以红姨也才能够较为自然地端坐在姜律的身边,尽管任人宰割的滋味对她来说有些古怪,却也不至于难以忍受。 宛如找到了新家的森蚺巨蟒,姜律的手掌一点一点地在面前的千年古树上试探着,手指指节以及手掌上的纹络,犹如巨蟒身上细密的鳞片,看似光滑,但依旧能带来相当的磨擦。 这让打小就在方诸山那天滋地养的宝地长大,生出了一身娇嫩柔软的肌肤的红姨得到了一阵奇异的感觉。 先是温暖的覆盖,而后是被粗糙的沙砾所包裹滚动,最后逐渐发烫。 或许是身体的保护机制在作怪,被姜律所攀附过的地方,纷纷都是紧绷起来,试图假扮成坚硬的盔甲,阻挡外界的入侵。 但这都是徒劳。 它们很快就发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坚硬的盔甲,也只有被破坏的份儿。 随着红姨的一阵抽搐,她不再直挺挺地端坐着,而是瘫软着靠在了姜律的肩膀上,两只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求饶道:“要坏掉了.会.会变不回原来的样子的” 姜律用另一只空闲着的手,将她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上垂至了额头前的长发撩到她的耳后,轻声安抚道:“不要小看了身体的神秘啊混蛋!区区这样的程度,怎么可能会失去弹性坏掉啊!” “可可是很奇怪啊” 是的,当然很奇怪。 毕竟在赌场时,姜律是真的奔着换手气去的,但现在却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借用著名功夫大师马大师的名言:他说他是乱打的,他可不是乱打的啊,他是有备而来! 姜律没有回应,只是耐心地使出自己在盲人按摩店学得的一身本事,全力向着红姨的弱点进攻着。 可奇怪的是,就在她最本质的弱点要被揭露之时,姜律却是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轻轻按了按,红姨的肩膀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这个是?”姜律好奇地问道。 红姨此刻害羞到了极点,但还是小声地回答道:“旗袍里面穿着内衣的话会有痕迹但是如果不穿的话会蹭到.所以.所以就贴了这个” 姜律便也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喜欢。”他说着。 然后红姨便是感觉到,姜律正在用指甲抵住那东西的边缘,撬起了一条缝,随后轻轻一掀,便是顿时觉得胸前一阵凉爽。 “这东西不好。”姜律用告诫的语气道:“它不透气,戴久了会捂得很难受的,你看,你都出汗了。” 说完,他温柔地帮红姨擦拭起了汗水带来的湿润。 但这对红姨来说显然有些超纲了。 毕竟那可是她身上最脆弱的点,只是被姜律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便是有一股无形的电流穿过了她的大脑,让她的思绪瞬间陷入了混乱,完全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此时的她,宛如一个提线木偶,做不出任何自主的行为,只是机械地对姜律的操控做出反应。 “真的.”她弓着身子,卷起小腹,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音节:“好奇怪.” “那要不到此为止?”姜律歪了歪脑袋:“我感觉运气确实变好了一点。” 说完,他作势抽手。 “别我只是说奇怪,没有说难受.”在这一瞬间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红姨下意识抱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按了回去:“而且您都说真的帮到您了,那还有什么理由不继续?” “说得也是。”姜律笑了笑,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久违地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的金瑶,正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盯着黑夜中高悬着的那半轮明月失神发呆。 从木桶中起身,离开那漂浮着玫瑰花瓣的热水的一瞬间,她就莫名觉得有些失落,就好像是刚刚追完一本,或是看完一部很长的电影似的空虚。 她本想再精深巩固一下,这样在明天拿到姜律从执法局那里得到的筑基材料之后就可以完美筑基了。 可是当真的要做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提不起干劲来。 “奇怪.怎么回事?” 她不禁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 “今晚我得好好巩固一下境界,你先不要来找我,虽然会有点难受,但是还希望你忍耐一下。”她对姜律这么说了以后,就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然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失落了。 “可恶,让你不要来找我就真的不来找我了吗?” 想到这里,她气鼓鼓地起身,然后推开房门,直奔镰刀他们的房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刚刚洗漱完的镰刀打开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他疑惑地问道。 “姜律在你们这儿吗?”金瑶问。 “不在。”他摇摇头,解释道:“因为酒店没有三人间,所以他自己又开了一个房间。” “房号知道吗?” “嗯他好像提了一下,是2024吧?”镰刀说着,扭头问了正在擦头发的表演者一嘴。 后者点点头:“2024没错。” “知道了。”金瑶点点头,转头就走。 “诶!”见此,镰刀从门口探出脑袋:“对了,他对我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让我们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去找他。” 但是金瑶好像没有听见。 表演者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你就别啰嗦了,说不定重要的事就是这个呢?” 镰刀关上门,转身对表演者道:“不过你还是猜错了,他们还真没有住一起。” “有什么差别么?她现在不就是去找他的么?” “说得也是。”表演者耸耸肩,躺到了床上:“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能筑基了。” “筑基.”表演者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期待:“这下真像里那样了,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修上仙了?” “离修仙差得远呢,筑基而已,又不是飞升。”镰刀倒是很理智:“好了,你就别像第二天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了,金瑶不是说过么,筑基的时候注意力必须专注,千万不要熬夜。” “熬夜.”表演者看看窗外,又看看房间里的时钟:“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吧哥们儿?” 可他并没有听到镰刀的回答,再看向他的床,只见镰刀已经睡着了。 “真快啊”表演者摇摇头,也是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另一边。 得到了姜律房号的金瑶走在酒店的露天回廊上,越是看一路过来的房号越是觉得奇怪。 “重新开一间房,有必要开这么远吗?” 作为南江城最为豪华的酒店,这里的客房少说有上百间,占地面积更是极大,说是一片园林都不为过,几进几出的,差点把她给绕迷糊了。 但在她看来,酒店再大,他们开的房时间差不多,安排的房间也该相距不远才对。 像她和镰刀表演者他们的房间,甚至房型都不一样,一个单人间一个双人间,但是相距都才不过数十步。 怎么姜律住得这么远? 边走边看,大概花了得有十来分钟,从感观上来说金瑶觉得是从最西边走到了最东边,这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2024号房。 “就是这个了吧?” 不假思索地,她敲响了房门。 房间内。 “有有人在敲门.”红姨耳朵尖,即使是在浴室,也一下子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尊嘟假嘟?”姜律推开了浴室的门,果然也听见了敲门声。 “耳朵还挺好。”他先是宠溺地捏了捏红姨的耳垂,而后有些奇怪地说道:“不过我没叫客房服务啊。” 虽然奇怪,但他还是大声问道:“谁啊?” 可门外没有人回应。 “怪事儿.”姜律嘟囔了一句。 红姨则猜测道:“应该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吧?不然刚刚我叫这么大声,隔壁的住客早该投诉了才是。” “有道理。”姜律点点头,不过又是想到了什么:“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就是现在过来投诉的啊?毕竟刚刚那会儿过来也太尴尬了。” “应应该不会吧?”红姨被问得面红耳赤。 “那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吧。” 姜律笑着,将红姨从浴缸里抱了起来,然后抱着她,向着大门走去。 “等一下,您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啊!” 被他抱在怀里的红姨双脚离地,着急地一个劲儿乱蹬,但是始终够不到地面。 “放你下来是吧,行啊。”姜律哈哈一笑,轻轻这么一松手,旗袍小妹就立正了。 “呃怎么会.比刚刚还要.嗯!” 红姨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条修长的腿更是绷得笔直。 可即便如此,她残存的理智还是让她本能地抗拒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您不会是想不管怎么说这也太” “害羞么?”姜律随手取来身边的浴巾,套在了红姨的头上,将其眼睛和耳朵全部包裹了起来,看上去跟丽桑卓似的。 在红姨和视觉以及听觉断开连接之前,只听到姜律说了一句:“要尽可能保持安静哦,被发现可就不好了呢。”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地上,姜律则在她身后鞭策着她往前走。 啊.太糟糕了 但是有种好神奇的感觉啊. 她这么想着,僵硬地随着姜律的控制移动着。 吱—— 门被打开,姜律的脸出现在了门缝中。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金瑶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姜律没有说话。 “嗯?你怎么了?” 金瑶有些奇怪,因为她亲眼见证了姜律的表情从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变得逐渐凝重。 门缝后的姜律默默低下头,看着趴在门后,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只知道用手捂着嘴,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喘息声的红姨,然后又默默转过头来,挤出一个自以为比较自然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金瑶偏着头,一双狭长优雅的丹凤眼眯了起来,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啊不是说你不能来,只是你之前不是说让我今晚不要找你吗?”姜律找补着。 金瑶阴阳怪气地嗤笑道:“呵呵,我让你不要找我,你就当真不来找我了?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找我了?” 姜律皱了皱眉头:“魔法披风。” “什么意思?”金瑶不明所以。 “夸你很有魅力的意思,你全身上下就像有着一种能够吸引我的魔力。”姜律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哦?我要是真的有魅力,你还能让我就这么站在外面?”金瑶左右看看,故意说着气话:“怎么,害怕别人看到我进你房间不成?” 啊.这下有点难搞啊. 所以才说只有相互真诚一点,异地恋的三个人才会更加幸福啊 姜律不禁感慨,心里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要是其他人还有可操作的空间,但是金瑶 她的性格和西王母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绝对不是那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跟别人分享的人。 可以说她完全没有轻影红窗她们身上那种乐于分享的美德,而更像是犹太人,面包牛奶什么的,就算自己吃不完放坏了也不会给其他人的。 要是真的让她进来了那还得了? 可是有什么理由能够错开这个时间呢? “现在不行啊,我刚刚在洗澡,身上没穿衣服的。”姜律羞涩地低下头。 “哦?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金瑶勾起嘴角:“照你这么说,你还真是大胆啊,在不知道门口是我的情况下就敢一丝不挂地开门么?” 坏了! 姜律脸色一变。 给她爽到了! “好吧,实话告诉你吧。”姜律只好换了个理由:“我现在正在修炼的关键时刻,我从赌场的拍卖会上得到了一件原本属于我的宝物,正在专心炼化,现在没工夫陪你。” 金瑶一愣,怒道:“我和你的宝物谁更重要?” 妈的得寸进尺! 姜律万万没有料到,金瑶虽被封印了数千年,但是意识和版本都没有落后,这只能说明她早就超越了版本,甚至比姜律这个吃透了版本的人更加无敌。 “当然是你更重要,但是如果没有这个宝物,我该怎么护送你安全到达昆仑山,你不会指望我那两个只会睡大觉的同伴吧?” 此时此刻。 “嗡~”镰刀和表演者的鼾声此起彼伏。 “你看。”姜律摊了摊手。 “我看什么我就看,这里什么也没有啊。”金瑶一脸不解。 “总之,你得分清主次。”姜律下了最后通牒,将金瑶的话原原本本地奉还了回去:“虽然会有点难受,但是还希望你忍耐一下。” “我忍不了!”金瑶咬着牙,小粉拳一拳砸在门框上,威胁着道:“我现在就要!” 姜律长出一口气,神色阴沉下来:“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个即可以让我不用看到你被你影响,能够专心炼化宝物,但同时又能陪伴你的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行啊。” 就在金瑶答应的一瞬间,便见姜律关上了门。 正在她觉得奇怪,正想重新敲门的时候,只见门上用来存放信件或是快递的小口被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姜宝探出了头。 “呐,你就在外面用吧。” 姜律的声音从里面含糊不清地传了出来。 金瑶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了看四周寂静的紧闭着的房门:“这也太” “不要拉倒。” 姜宝作势离开。 金瑶咬咬牙,一把拽住了它。 可入手的瞬间,她便是脱口而出:“怎么是湿的?” “我不是说了我刚刚在洗澡吗?” “好吧.”金瑶消除了疑心,给自己加了加油,随后转过身,背对着门,一边羞耻地左顾右盼,一边踮起脚,轻轻向后靠去。 门内的姜律感受着温热,又顺手捏了一把红姨,终于擦去了额头的冷汗,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我,摆平!” 第三百零八章 绝对真实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封印前和西王母同为一体,还是封印后独立存在,别说是像现在这样疯狂了,就算是在盖世山上那次,都是金瑶前所未有的尝试。 可以说,她仅仅用了如此短暂的时间,就走到了大部分女孩子一辈子都可能走不到的高度。 此等开放程度,就算是放在外网,又有谁能不夸赞一句: 天哪集美!你就是简直就是一个超级无敌勇敢的臭标识! 这一切都归功于姜律,虽然是局势所迫,但也同样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既然金瑶早就超越了版本,是那至高无上的超脱之人,那么相应的,她也理应获得更加严酷的磨练。 能够让她心悦诚服的绝对不是关起门来的打打闹闹,而是打开门来的笑傲江湖。 除了姜律,又有谁敢在明知金瑶的身份的情况下,如此让她领略世间美好呢? 这样一来,不仅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姜律能够带给金瑶的价值也是无人能比的了,自然而然的,他在金瑶心中的地位便再也无可取代。 而对比姜律充满理性的战略布局,反观金瑶的想法就比较相形见绌了。 此时她的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只在“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应该立即停下来”和“可是这样好刺激啊要是能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两个念头间反复横跳,自我拉扯。 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她只穿了酒店内提供的一次性睡裙。 而在一些娱乐场所穿过一次性内衣的朋友们都知道,这种白色布料虽不至于说劣质,但成本摆在那里,也绝对不能说材质优良。 在大多数情况下,它的坚韧程度还能说有保障,不过在一些特殊情况中,它就显得没有这么结实了。 才只几个回合下来,那睡裙就明显有些不堪重负了。 它暴露出了它的本质。 这睡裙并非是棉织品,而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成分的工业丝织品。 这就导致了本就不算厚实的一次性睡裙,在沾上金瑶的汗水以及其他一些什么之后,并没有像是棉织品那样吸水且什么也看不出来,而是少许湿润便能够迅速将其浸染出大片水渍,然后变成半透明的轻纱,紧紧贴合在皮肤表面。 这不仅让金瑶那被睡裙贴合的皮肤感觉不舒服,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裹了一件半透明的紧身胶衣。 在睡裙的勾勒下,她平坦的小腹,高挺的脊背,沟壑分明的锁骨和肩胛,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的弧线,全部一览无余。 如果姜律能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赌一手,让她一起加入派对,但可惜看不得。 隔着一扇门,他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这倒是给了金瑶一些小小的心理安慰。 自己这一塌糊涂的模样,才不想被他看到呢。 她用手轻轻将胸前被夹住的睡裙从中间和下方扯出来,下意识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同时不由自主地扭着腰,使得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在那如将军令高潮部分的致命节奏过后,金瑶终于是不堪重负,双手撑在膝盖上踮着脚尖,小腿微微颤抖着伸出了舌头。 良久之后,她才艰难地开口: “我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啊要不你等我办完正事儿进来坐会儿?”姜律虚情假意地客套两句。 “不不要了.我困了.” “真是可惜.” 告别过后,金瑶终于是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原路返回了。 这次经历对于她来说不止是身体上的刺激,就算对于她的心理来说,影响也是巨大的,很显然,她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消化才行。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姜律也松了一口气。 他又扯来一块浴巾,随手擦拭了一下门上的鸟洞,然后才拽掉了红姨脑袋上紧紧包裹着的浴巾头盔。 刚刚恢复视觉和听觉的红姨,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努力适应着光线带来的刺激。 “刚刚怎么突然拔出去了?” 她扭捏着问道。 她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她,并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担心贸然说话会被人给发现,所以根本不敢出声。 只是好在姜律并没有顾此失彼,在转移了火力覆盖之后,倒也没有冷落了她,及时用大荒囚天指顶了上去,也就没有让红姨感觉到太多空虚。 “刚刚.”姜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谁敲门?”红姨又问。 “一个找人的,走错了,不认识是谁。”姜律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那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红姨再问。 姜律眼珠子转了转:“还不是因为你努力忍耐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想要多欺负欺负你。” “您真是太坏了。” 红姨嘟起腮帮子,嗔怪着撒起了娇。 但还不等姜律安慰,跪在地上的她又直接趴到了地上,然后缓缓侧过身子,将自己的左腿掰到了自己的左肩上,一字马侧躺在地上,右手则按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挤压着。 “您看啊都怪您您要负责起来才行” 姜律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大禹呢?大禹在哪?快来治水了!” “现在想起来找大禹了?”红姨一把抓住姜律的脚踝:“刚刚不就是您让大禹离开,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吗?” 姜律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原来这一切都皆是因我而起吗?既然如此,我一定会负责的!” 破晓时分。 红姨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沉沉睡去了。 而治完水的姜律,则偷摸躲到了浴室,整个人躺在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大浴缸里,笑眯眯地掏出了自己从赌场带回来的两瓣嘴唇。 就理性上来说,他是不打算现在就尝试融合的。 毕竟此前在灵域中得到的身体碎片,都是在现实世界融合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是因为大多数情况下就算不依靠身体碎片带来的权能,他也有很多办法解决麻烦,可现在所有能力全部被清空了,自己的修炼天赋又是极差。 金瑶和镰刀他们很快就能筑基,但是自己连练气的门槛都没有摸到,连天地灵气都没有感觉到。 在这种情况下,不受限制的禁忌能力就是他唯一的底牌了。 这种东西,怎么着都不会嫌少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一有独处的机会,他就动起了融合碎片的心思。 “那么,回来吧,我的唇!” 姜律低喝一声,直接选择了融合。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大喊融合之后,手中的嘴唇却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回事?” 姜律眉头紧锁,对眼前的古怪没有丝毫头绪。 他只能以过去的经历作为参考,通过找不同的方式来寻找错漏。 “难道说,是因为灵域还没有攻略,它还只相当于是我没有收获到手的道具,所以不能用这种简便的方式使用吗?” “嘶”姜律苦恼地吸了一口气。 这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姜律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毕竟现在每一分增强实力的机会他都不想错过,既然修炼的路他已经走不通了,要是再不想点其他办法,就算顺利到了昆仑山,拿不出点干货来,肯定也是没有底气的。 特别是如果让西王母这个前女友看到现在的自己过得这么凄惨,自己真的会很没有面子的。 “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姜律用力握了握拳:“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进步,我现在也必须去争取!”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古法融合。 就像他跟金瑶吹牛逼乱说的那样,他现在打算通过炼化的方式来重新掌控自己的嘴唇。 而这个办法有一个很大的风险。 那就是它不像通过驱魔人系统的帮助那样,可以省略掉中间的步骤,在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情况下一步到位,直接融合,而是有可能受到姜律自身和嘴唇属性的影响,出现各种问题。 打个比方,尚是普通人的班纳博士移植了来自未来的绿巨人手臂,虽然同出一源,但要说能完美融合,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有副作用都算是好的,说不定直接就死那了。 不过姜律对此倒是很乐观,反正先试一试,能成功最好,但要是实在没办法,那停止就好了,等到出去以后再融合就是。 “那么.开始了。” 姜律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以及前段日子从金瑶给予的《灵宝五胜诀》中学习到的炼化宝物为己用的法门和技巧,尝试起了和自己嘴唇的沟通. 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艳阳高悬,只盖了一层薄纱的红姨悠悠醒来。 摸了摸自己不在鼓鼓囊囊的小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睡着后因为流出而湿了大片的床单,她后知后觉地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回忆着昨晚的荒唐,她简直不敢相信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是自己。 “都是他把我变成这样的呜呜呜” 她嘤咛着,不过虽然嘴上将一切都怪罪给了姜律,似乎十分懊悔,但她的内心却没有半点难过,反倒是无比窃喜。 显然,她只是说说罢了,她不是真的讨厌那样的自己,更不可能讨厌姜律。 看了看窗帘间隐约透过的阳光,她的心里莫名有些痒痒的。 她的手也就不自觉地伸向了旁边,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把姜律给叫醒。 可是奇怪的是,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嗯?” 她好奇地看向身边,然后又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 “人呢?” 她拾起昨晚随手丢在地上的浴巾裹在身上,赤着脚踩在了地毯山,起身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门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一切都跟睡觉前一样,他应该不是悄悄走了才对。 红姨最后看向了浴室,然后一步步靠近过去,轻轻推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映入眼帘的,是浴缸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姜律。 红姨被吓得捂住了嘴:“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姜律呆滞地抬起头:“我成了!” “成是指?” 姜律没有回答,只是享受地感受着刚刚融合的嘴唇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邪神之唇(原身):深渊邪神的部分碎片,融合后,你可以借用祂唇部的一部分力量。】 【品质:禁忌】 【描述:它总是会勾起一丝弧度,看上去充满了自信】 【权能:】 【1烙印:被它亲吻过的地方,会留下神秘的符文,带有符文的人,会得到短时间内打破常规的强化】 【2绝对真实:语言能够伤人,当你选择戳穿真相,直击他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时,他们的精神便会受到致命的损伤】 【警告:当前融合并不完整,你的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 【在完全融合之前,权能[绝对真实]可能失控】 “失控?怎么个失控法?” 姜律正奇怪呢,下一刻自己的嘴巴竟然就不受他控制地动了起来。 “我昨天晚上说灌满你是为了让你给我生个健康的孩子,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明媒正娶你的事情,完全是在骗你的。” “啊?” 红姨一愣,随后心中美满幸福的畅想瞬间破碎。 “我不孕不育。”姜律补充道。 “啊??” “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换而言之,我永远不会娶你。” “啊???” 红姨的天塌了。 第三百零九章 纯爱本是无敌路 在红姨的梦境中,她早已经过完了一生。 从南江城回到方诸山后不久,她就怀上了孩子,然后在众仙的见证下,嫁给了这个她甚至连姓名都还不知晓的男人。 作为她的娘家人,东王公赠予了她珍贵到难以想象的嫁妆,她知道这其中跟姜律有着莫大的关系,但她并不在乎。 在此之后,很快她就在每天都被注满的生活中,过上了相夫教子的日子。 得益于姜律强大的仙力,他们二人永葆青春,激情不减。 尽管过去成百上千年,可每当姜律拿出新的玩法,她都仿佛还是南江城那个羞涩的少女,心态始终不曾发生过变化。 剧本是完美的,红姨也如此期盼着。 直到刚刚的那一瞬间 “您这是什么意思?”红姨悲痛欲绝,只感觉自己那从未向任何一个人毫无保留地敞开的心脏此时此刻像是被千刀万剐似的疼痛。 姜律的眼底掠过一丝罕见的慌张,他捂住自己地嘴,想让这张嘴安分一些,但真话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骗你,告诉你实情而已。”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合着: “我是会负责的这一点没有说谎,但前提是我跟你承诺的有孩子,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育,懂我意思吧,我相当于只是向你打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赌。” “您不是说.” 红姨想要质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只觉得突然间眼前发黑,根本喘不上气来,就好像是驱使着她思考和行动的灵魂被抽离出了身体似的,呻吟了一声,一下子瘫倒了下去。 姜律的实话.对她的精神直接造成了真实伤害。 “踏马的绝对真实就是讲实话破别人防是吧?”姜律愣愣地自言自语:“还有不是说是可能失控吗,这勾吧才见到了第一个人就直接失控了?” 一时间,姜律的内心莫名涌现出一丝名为愧疚的情绪。 他其实从来没有过伤害他人的心思,作为一个又当又立都已经进化成被动本能的臭标识,姜律始终贯彻的都是不错过、不负责、但也从来不欺骗的意志。 他会给予承诺,也会履行承诺,但这样的承诺往往都会有一个不可能达成的前置条件,这样一来他就算不负责也不算背信弃义了。 这样说起来有些出生,但事实上,姜律也会在能力范围内给予她们最大的回报,例如当上救世主的荆澜,例如当上黑帮主母的怀特夫人,例如当上教廷圣女的凯瑟琳,例如成为女王和悲惨的过去告别了的黛克泰尔,甚至就连成功化龙的白丝这个非人类都不例外。 只不过回报中不包括他自己而已,毕竟姜宝不该独属于某一个人,它应当属于这个世界。 姜律的心里,住着的是天下人。 这就是所谓的姜爱世人。 所以虽然每一段感情最后都会无疾而终,但大家也都获得了需要的,相对来说也算美满。 这次也不例外,让东王公把红姨收作弟子倾尽全力培养,假以时日她必然会成为仙界中赫赫有名的女仙。 姜律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这一切都被这张逼嘴给毁了! 失控暴走的【绝对真实】,让他触及了自己立下的绝对不可侵犯的底线。 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们。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我破戒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看待我自己?!” 姜律看着浴室镜子里那一宿没睡后披头散发满脸颓废的自己,只觉得一阵反胃: “你让我感到恶心!”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位本该在美好的幻想中迎接一帆风顺的人生的女孩儿,却在此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姜律仰天长叹:“我难辞其咎啊!” 他从浴缸中站起,然后将晕倒在地的红姨抱起,放到了床上,随后静静坐在床边,内心挣扎着,做着艰难地抉择。 他想要做些什么来挽救这一切,挽救自己仅存不多的良心,但是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折磨了,毕竟在此之前,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选择过敞开心扉。 而且他并不确定,就算将一切和盘托出,又是否能获得原谅。 在姜律眉头紧锁着天人交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虽然还不未成仙,但也有着不俗修为的红姨逐渐清醒了过来。 只是她的脑袋还是一阵阵地刺痛着,让她感到无比虚弱。 但这也间接让她的思考不再受荷尔蒙影响,看待问题更加理性了些。 她不禁在心里自嘲,这样仅凭三言两语就能影响我的心智,让我意乱神迷,地位还在尊主之上的人,我是怎么了才会幻想嫁给他呢? 我真是太可笑了。 看着背对自己坐在床边的姜律,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黯然神伤地挣扎着爬起来,然后穿好衣服,静静向门外走去。 直到下床,姜律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注意到她,急忙问道:“你要去哪?” “回方诸山。”红姨头也不回:“事到如今,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姜律欲言又止。 “想必整整一个晚上,您也该收集到了足够的运气吧?仔细想想,这才是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吗?只是怪我在这个过程中想得太多,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罢了。” 红姨已经走到了门边,她将手按在门把手上,犹豫片刻,还是回过头来,对着姜律挤出一个微笑: “那么,祝您和尊主旗开得胜,后会无期。” 听着她决绝的话语,姜律心中一阵酸楚。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想运气的事吗? 他咬咬牙,意识到不该再犹豫了。 有的事,如果现在不做,那就再也没机会了。 或许会丢脸,但是他并不想让这次失败成为自己人生中的污点! “等一下。”他快步上前,将刚被红姨拉开的门又按得关了回去。 “您”红姨抬起头来,眉眼间残存一丝侥幸,却又迅速低下头,错开和姜律的对视:“还有什么事吗?” “你愿意,重新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低着头的红姨沉默了良久:“我自然是不会违抗您的,您要说的话,我没有理由不听。” “我不是逼迫你。”姜律深吸一口气:“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想听么?” “嗯。”红姨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姜律松了口气,拉着红姨的手,又坐回了床边。 “我和你的尊主,这次是打算去昆仑山.” 除了自己阴间之主的身份,以及来自异世界的事,姜律几乎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逃避责任,毕竟虽然那些话是因为我的理智失控,但确实是实话,我并不否认,我的确就是钻了空子,对你做的承诺也只是不算假话的假话。” 姜律有些心虚地道: “我也不是说一定要让你原谅我,但是我觉得既然因为我的问题,让你受到了伤害,那我就必须得对此负责,至少让你知道来龙去脉,至于你是怎么想的,怎么看我的,我都接受。” 但出乎姜律意料的是,红姨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 “你不生气?” “您本来可以不告诉我这些的。”红姨发自内心地笑道:“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不对。”姜律的神色十分紧张:“你应该生气才对啊,毕竟我骗了你是事实啊。” “您这样有通天本事的人”红姨释然地道:“四处留情也是正常的,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倒不如说,我应该因为被您看中而感到高兴呢?” “喂喂喂,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难受啊” “好吧。” 红姨见姜律如此难过,叹了口气,终究也还是没有选择继续强撑: “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爱的第一个人,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您的前女友可是西王母大人,我和她根本没有可比性的吧? 而且就算您想补偿我,让尊主收我当亲传弟子,但是他肯定会问您为什么,那您要怎么解释呢? 要是让尊主他知道我撬了他姐姐的墙角,我应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这”姜律的确有些为难。 以东王公那无脑维护姐姐的性格,就算有实无名,也不会给红姨好果汁吃的。 那么让东王公收徒撑腰的路应当是走不通了。 见姜律如此苦恼,红姨安慰道:“我不需要补偿啦,您不用费心了,并且我也向您保证,您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一定会保密的。” “你这.”姜律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可是如果我不为你做些什么,我下半辈子都要睡不着了。” “唔”红姨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您唯一能为我做的,也是我需要的事,大概就是娶我了,不过这应当办不到吧?。” 姜律愣住了。 见此,红姨立马解释道:“啊,您不要为难,我只是在开玩笑。” “不。”姜律摆摆手,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他终于还是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可以想办法。” “啊?” 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是红姨一下子慌了神: “您不要说笑,对方可是西王母啊,而且是她先来的,我怎么能.” “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 姜律神色坚定: “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已时过境迁,一切都说不准,你也不用这么早就下定论。” “那” 红姨小心翼翼地试探: “金瑶.大人呢?你们昨晚不是还.” “我觉得她只是想玩玩我,不是很认真的样子。” 不愧是姜律,轻而易举就说出了十分不似人的话。 可姜律此时已经有点让红姨害怕了,因为她觉得这实在有些不切实际,并且她分不清姜律是认真还是处于愧疚的一时冲动,只能想方设法想让他冷静下来。 “要不您再考虑一下吧,我真的没关系的。” “可恶,就是这样才没法让我放心啊。”姜律大手一挥:“你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做好下半辈子一直被我灌满的觉悟吧。” 这又俗又雅还十分霸道的宣誓属于是直击红姨的心灵了。 就算是早就死掉的那一份期盼,此时也有了死灰复燃,蠢蠢欲动的趋势。 “要不.我做小也没关系的”她安抚着姜律躁动的心:“您这样的人,有个三妻四妾,外人也挑不出毛病来的,不要因为我伤了你们的和气啊。” 姜律听着,又是一阵感动。 也不知道有没有【绝对真实】的影响,反正他一琢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干脆也就别保留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指定是当不上大的那个了。” “呃”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红姨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还纠结什么是大是小呢? 而且给西王母做小,也不是什么跌份儿的事。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多想,点点头:“那就等您先娶西王母,我慢点没关系的。” “谁说大的是西王母了?”绝世好男人,头号大情种姜律显然并没有忘记家里谁才是老大:“我其实家里已经有一个正妻了,是个西域人,人们尊敬地称呼她为救赎女神。” “西域人?”红姨大感意外。 “没错,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姜律不禁感慨着道,话语间满是幸福。 “所以.你是因为已经有了妻子,所以最开始才不想娶其他人的吗?” 红姨恍然大悟:“您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是啊,我一向是尊崇纯爱的人,轻易不会背叛我的妻子的。”姜律笑笑:“至于西王母么,能不能成就不说了,就算成了,也是排你后面好吧。” “我我何德何能?”红姨感动得热泪盈眶,直接扑进了姜律的怀里。 “这是你应得的。”姜律轻抚着她的脑袋,问道:“有时间的话,让我见见你的父母吧。” “我”红姨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道:“我没有父母,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方诸山?” “你是在方诸山出生的?” “也不是。” 红姨摇头,解释道: “听同门的师兄师姐说,我是被师父捡回方诸山的,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正躺在一个山洞中。 当时山洞外环伺着许多野兽,她觉得好奇,便进洞一探究竟,便看到一只赤色仙鹤守着还是婴孩的我,她觉得我有仙缘,就带我回到了方诸山。 所以对我来说,师父就是我的父母。” “这样啊。”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 “对了,其实红姨也只是为了方便我这次下山执行任务而取得代号,我的真名叫做红乙,是得于那只把我叼到师父手中就振翅飞走的赤色仙鹤,分别寓意它的颜色和形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红乙.”姜律轻轻“嗯”了一声:“我叫姜姆邦呃.姜律。” “姜律.”红乙在姜律的怀中,侧耳靠在他的胸膛,轻轻念叨着他的名字。 姜律则低头看着红乙雪白的脖颈:“真是人如其名,难怪你就像是仙鹤一样优雅动人。” 红乙感觉到了什么,羞涩地将环着姜律的双手一点点往下探:“那么,就让您的小仙鹤来好好地侍奉您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自爆卡车 “她刚刚说什么?”金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求证地看向了镰刀和表演者。 镰刀双眼迷离,没有说话。 但是表演者实诚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她说她去帮姜先生洗衣服,但是姜先生是谁?” 镰刀默默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开始喝茶。 “是他的雇主也姓姜么?” 镰刀终于没绷住:“还在问还在问!能不能闭嘴啊?” 此时的金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你帮他洗衣服?” 红乙也总算是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但好在她反应快,当即便解释道:“啊我刚刚清理身上的时候发现姜先生堆了很多换下来的衣服在浴室,想到我的雇主说要好好与各位相处的嘱托,就想着帮他洗一下,这.不太好吗?” “不太好吗?”金瑶咬牙切齿:“这太不好了!他的衣服用得着你来洗?” 说完,她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地扫了一脸无辜的姜律一眼,然后气冲冲地便朝着浴室走去,直接把门给反锁了。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冲水声。 听声音似乎是她捷足先登,快红乙一步帮姜律洗起了衣服。 “这”红乙无措地看着几人,不知如何是好。 而镰刀和后知后觉的表演者也是觉得尴尬得一,如坐针毡。 只有姜律看着两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样子,脸都要笑歪了。 看轻影和红窗为了当第一个吃蛋糕的人扯头发也就图一乐,真要看宫斗还得是金瑶和红乙啊。 虽然但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瑶为了争一口气主动去做家务的样子还是有点可爱的。 “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啊,这种时候了都还在做你那闭嘴训练吗.”镰刀叹了口气。 闻言,姜律在写字板上写道:【我觉得我开口说话的话可能会激化矛盾。】 镰刀想了想,还是认可了姜律的话:“倒也没问题.” 就在这时,浴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叫。 所有人同时扭头看向那被反锁了的门,下一秒,金瑶便逃也似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怎么了?”几人都是从沙发上站起,紧张地询问出了什么事。 虽然都是紧张,但镰刀和表演者是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而姜律和红乙则是害怕事情败露。 “里面有蛇!”金瑶大叫着躲到了姜律身后。 “蛇?”几人面面相觑。 不止是镰刀和表演者,就连姜律这会儿也懵了。 住了一晚上了,这酒店哪来的蛇? 而且你西王母你怕蛇?尊嘟假嘟? “嗯,肯定是蛇,而且一定很大!”金瑶却是无比笃定地说道。 表演者疑惑地挠挠头:“蛇就是蛇,什么叫肯定是蛇啊,听你这意思,我怎么感觉你没看到,是猜测有蛇呢?” “真的有!”金瑶的呼吸十分急促:“我都看到它刚刚褪下来的蛇皮了!” “蛇皮?” 镰刀一马当先,好奇地走向了浴室。 他是不怕蛇的,别说是驱魔人时期的他,就算是孩提时期的他,那也是在农村徒手抓过蛇的狠人。 只要不是什么妖怪,就算现在他是普通人,那也是丝毫不惧。 其余几人也迅速跟上,来到浴室门口。 可浴室里除了浴缸里泡着的那些洗了一半的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有。 “蛇呢?”表演者问道。 “就在马桶后面,下水道边上!”金瑶指着马桶道。 然后镰刀便是靠过去,蹲下身子打量了一番,随后便是发出了“咦?”的一声惊疑不定的声音。 见镰刀脸色凝重,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表演者忍不住也上前蹲下查看:“啥玩意儿?” 然后他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古怪。 “是不是好大几块蛇皮?” 金瑶紧张地缩在姜律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镰刀终于开口了:“是好大几块” 他说着,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姜律。 姜律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便见镰刀扯了一张卫生纸包在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提起几个用过的小气球。 说是小气球其实有些不太贴切,毕竟这可是让金瑶误以为是大蛇褪下的蛇皮,理论上来说应该算是大气球。 见到这玩意儿的一瞬间,红乙顿时一脸震惊地看向姜律。 如果她的眼神能说话,那么应该是在问:你就这么打扫的?! 而姜律这会儿也麻了。 他昨晚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所收敛,考虑到红乙可能不熟悉口感,所以用了很多酒店提供的带香味的气球,多到根本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刚刚打扫的时候更是发现它们就像是火龙魂地形一样,不但到处都是,而且似乎还会随机刷新。 即便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但还是没有料到,马桶后面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而见到镰刀居然徒手把这些“蛇皮”拿了起来,没见过高科技的金瑶还提醒道:“你别用手碰啊,里面还有好多毒液。” 镰刀又看了一眼姜律,然后又瞥向一旁的红乙,若有所思地将这些气球直接丢进了马桶冲掉。 “这种蛇没有毒,应该只是不知道怎么误入了这里,褪完皮就离开了,问题不大的。” 他说完,表演者便是惊诧地看向了他,好像在说:不是哥们你真的假的? “这这样吗?”金瑶还是有些害怕地问道:“所以它走了对吗?” “嗯。”镰刀点点头:“离开了。” 金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姜律。 他悄悄朝镰刀竖起了大拇指,并用眼神赞许道:你这个小领导很不错,我看很有进步的空间啊。 镰刀若无其事地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随后招呼道:“没事了,我们出去吧,姜律你好好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毕竟这是你住的地方,这次是没事了,但要是因为疏忽而导致下次又有什么威胁的话,到最后还是你遭殃,懂吧?” 此时此刻,姜律对于镰刀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在他心里,什么驱魔人公会赤山分会会长的头衔,什么六十级驱魔人阅灵域无数的成就,什么公正无情一心只为人民和荣誉的高尚人格,都不如这一句话、一个行动的份量来得重。 什么叫好领导? 这就叫好领导! 事到如今,就算表演者再不上道,看到姜律微表情的变化,也明白了镰刀的用意。 “牛逼。” 姜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在写字板上写道:【筑基的材料也差不多快到了,那么你们先出去坐一会儿吧,我再好好看一下。】 浴室的门再度关上。 这一次换成了姜律在里面,其余四人一起坐在了外面,等待筑基材料送过来。 好不容易从蛇皮的阴影中缓过来的金瑶,又是找起了红乙的茬。 “所以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红乙也是逐渐适应了姜律给她设定的新身份,没有最开始这么紧张了,微笑着回答:“诶?我没有说过吗?我要等到我的雇主和诸位会合的呀。” 金瑶眯了眯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着红乙就觉得心里莫名不舒服。 一想到她要一直在这里,金瑶就觉得难以接受。 “你又不是你说的天命人,就算你不在这里也没关系吧?” “可是如果我不在,我的雇主又怎么找到诸位呢?”红乙笑笑:“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替他排忧解难的呀,其中当然包括为他准备好一切啦。” 她这么说,金瑶也挑不出毛病来了,只好一言不发地端起茶杯来猛炫。 而一直沉默着的镰刀和表演者,关于为什么红乙执意要留在这里的答案,他们那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了。 现在惟一的疑点就是,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两人当着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的面,悄悄打起了摩斯密码。 表演者:【难道唯独姜律的房间这么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会不会昨晚】 镰刀:【不,应该不会,昨晚金瑶不是来找过他么?如果那个时候他们就在一起,金瑶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表演者:【有道理,所以是今天早上?】 镰刀:【应该就是了。】 表演者:【在我们吃午饭之前吗?】 镰刀:【我想不是,就算他们是这种关系,但是一码归一码,正事他也应该会跟我们说才对。】 表演者:【所以是从餐厅回到房间再到我们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镰刀:【应该就是这样。】 表演者:【这才过了多久啊,这就拿下了?妈的教练我想学。】 镰刀:【别发疯,教练也不会。】 表演者:【嘶,不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啊?我感觉这娘们不像好人啊。】 镰刀:【何以见得?】 表演者:【她要帮他洗衣服啊,我遇到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这样的,这不明显是在讨好他么?我觉得有些不符合常理。】 镰刀:【.】 表演者:【你说句话啊。】 镰刀:【你嫉妒了对吧?】 表演者:【胡说八道!】 镰刀叹息着摇摇头,颇有一种过来人的成熟。 姜律做过的淫乱行径,作为会长的他只需要稍稍调查就能一清二楚。 这才只是洗衣服罢了,据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持剑人口述,人家可是有着在灵域内把灵域boss的母亲调教成星怒的经历的。 只能说,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姜律的本事。 他们二人绝对不可能猜到,他们的推测虽然大方向没问题,但是一开始就错了。 他姜某人最擅长的就是打破常规。 当然,这并不能怪在他们眼中身份神秘手段层出不穷的金瑶不够聪明,不够谨慎,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高手。 他们两人就这么一边用摩斯密码像是小学生吵架一样的,我说你乱扣帽子,你说我急了,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金瑶和红乙上演的一出大戏。 一直到有人敲门,房间中古怪的气氛才得到了缓解。 “是东西到了吧。”表演者立马起身,快步走向房门。 果不其然,叶局长承诺的筑基材料被专人押送了过来。 那是一个一人高的大箱子。 “这么多?”表演者呲了呲牙。 押送材料的工作人员给了一张签收单:“请姜先生出来签字。” “姜宝!姜宝!”表演者大喊道:“出来签字。” 浴室门很快打开,又将浴室打扫了一边的姜律小跑过来,拿过签收单:“来啦来啦。” 表演者似乎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姜律签收过后,送走工作人员,将箱子推进房间,他才想起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嗯?”跟在姜律身后的表演者偏了偏脑袋,自言自语道:“他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而姜律显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忘记了刚刚因为表演者的催促而被他遗忘在洗漱台上的那条,由于独处的时候嫌碍事而取出来的堵嘴的丝袜。 将箱子推到房间中央,姜律长舒一口气,看向金瑶和红乙。 “呼,刚刚打扫了这么久,又推了这么重的箱子过来,我现在好累啊,你们快去浴室洗个澡,我要好好放松一下。” “?”金瑶怀疑自己听错了。 “啊?”红乙懵了。 镰刀手一抖,刚刚端起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猛地扭头像是看疯子一眼看着姜律。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他默默想到。 表演者则再次紧急避险,若无其事地转身看向玄关的画:“这画的是菊花吧?” 姜律猛地回过神来,捂住了嘴。 坏!【绝对真实】又失控了! 他连忙想要解释: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我想把你们都灌满。 不要觉得奇怪哈,虽然金瑶你是先来的,但是我跟红乙也真心相爱,原因是我觉得她很得我的心意,所以我给了她名分。 不过这并不代表你被淘汰了,你还是有机会的,但我建议你可以向她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取悦我。 呃.我操我在说什么?!” “你你.”金瑶红了眼眶。 她的天.也塌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蓝书!启动! “我想我可以解释的。” “你闭嘴!” 金瑶忿恨地指着姜律,后者见此,也只好讪讪地住了嘴,老老实实地垂下了头。 此时的姜律,就像是一个刚刚被扫黄扫到的嫌疑人一样,蹲在了角落,手被绑在了暖气片上,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在金瑶受到【绝对真实】的伤害后精神受到损伤从而晕倒的期间,镰刀和表演者把他这样控制了起来。 凭心而论,他们是不想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家兄弟的,毕竟都是从同一个地方过来落难的老乡,谁不想姜律能好好的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连他们两人一时间也很难分辨谁是自家人了。 帮亲不帮理也该有个限度吧? 很显然,姜律已经突破了这个限度了。 这种时候,他们再站在姜律身边,不止是道义上说不过去,就算是良心上也很难说得过去。 不过镰刀还是念旧情的,出了个主意,说的是效仿廉颇负荆请罪,让姜律把自己绑起来,一会儿好好道歉。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金瑶并不是很配合,或许是对姜律感到了失望,醒过来以后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反倒是一直试图从红乙那里套出话来。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金瑶的逼问,知道她其实是脱胎于那位高权重的西王母的红乙,也难免有些紧张。 虽然她一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是自由恋爱,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但是一想到这个自由恋爱的过程,红乙还是莫名其妙一阵心虚。 “我们其实.”她缓缓开口,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已经立正了的探花小伙。 “别看他,你说你自己的。” “他说的应该是实话没错。”红乙还是承认了。 可她的一些措辞却引起了金瑶的不满:“是就是是,什么叫应该是?” “就是.怎么说呢” 红乙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我们的确是一见钟情没有错,但是他说的话其实是有些夸大其词的,你们或许不知道,他昨天在我家雇主的赌场获得了一件宝物,他炼化的期间出了问题,导致他会不受控制地说出一些会伤害他人的话。” “你们是一见钟情,那我又算什么?”金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律。 姜律话到嘴边,突然又不受控制地变成另一句话:“算你运气好?” “你他妈的!”表演者听不下去,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正在金瑶惊愕之际,红乙适时地说道:“你看到了,他就是会无法控制地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就好像是他脑子里有个邪恶的人,知道他所熟知的一切,更知道该如何运用这些信息来让他刺痛身边人的心。” 说到这里,红乙稍作停顿,无奈地苦笑道:“我也曾经遭受过他这样的伤害,但我知道这并非是他的本意,所以我坦然地接受并原谅了他。” “你也被他这样过?”金瑶愣了一下。 正如万古不变的铁律,安慰一个人最好地方法不是告诉他要向前看,而是告诉他自己比他还要惨。 听到对方也经受过这样的打击,她霎时间感到心里好受了不少。 不过虽然她在听到红乙的解释后火气稍稍消了一些,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因为红乙现在说的话让她觉得格外刺耳。 她能接受但自己不能接受,不就说明自己心胸狭隘吗? 可是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又能接受得了呢? 而听到关键词,她也不由得联想到姜律昨晚说他正在炼化宝物的事,如此一来,前因后果也算是对上了,她倒并没有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只是她并不清楚的是,她听到的这个解释其实也并不全对。 这属于是红乙脑补出来的设定。 事实上,姜律确实跟她提过关于自己会不受控制地说出会伤害他人的真话的事,但或许是因为滤镜作祟,导致红乙的理解出现了些许偏差。 她将会伤害他人的真话理解成了两个独立的部分,将其分开成为了伤害他人和真话两个部分。 在她的认识里,这是以真话为基础,再加上了让人听了难受的因素。 举个例子:你很胖,我对你生理厌恶。 这是让人听了难过的实话,但是红乙将“你很胖”作为真话,将“我对你生理厌恶”当作了不受控制的添加因素。 而她从始至终没有考虑过,其实后半句也是真的。 被拷在暖气片上的姜律此刻就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只能说好在表演者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不然他可能又要不受控制地纠正红乙认知上的偏差,然后让眼下的局面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这个误会无形之中帮助了姜律。 因为金瑶从红乙的眼神中看不到半分欺骗,看到的只有坦诚和率真,所以她也相信了这套艺术加工后的真相。 于是,她的不满,便从姜律不仅是背着她劈腿,还大言不惭地让自己跟人家好好学习,就好像她是什么很下贱的人这种人格上的严重问题,变成了单纯的劈腿这样的原则问题。 “好,那么我现在可以不计较他侮辱我的那些话。”金瑶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你们搅合在了一起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关于这方面。”红乙叹息一声:“我只能说这都是造化弄人。” “好一个造化弄人。”金瑶不禁冷笑:“合着你还无辜上了?你刚刚不是还说一见钟情吗?一见钟情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你就这么把你摘出去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事实上,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的存在的。”红乙无奈地解释道。 金瑶眉头一皱:“所以你并不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插足的?” “嗯。” 听到肯定的答复,金瑶默默地看向了姜律。 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镰刀和表演者同样觉得惊讶。 本以为红乙是知三当三,没想到原来她也是受害者,这是被当三了。 “这么说来,主要责任还是在姜宝啊。” 表演者小声嘀咕了一句。 镰刀认可地点点头:“没毛病。” “真乱啊”表演者摇摇头:“看来回去以后要跟他划清界限了。” 镰刀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他那沉重的叹息声,也足以听出他现在对姜律有多失望。 察觉到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姜律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悔恨地低下了头。 不过他的悔恨并非是悔恨在自己瞎搞,而是悔恨自己怎么就没有经受住诱惑,强行融合自己那张逼嘴呢? 这逼嘴贼几把硬就算了,还跟棉裤腰似的,啥话都往外抖。 明明自己可以很好地摆平一切的,所有人都可以什么也不知道地相安无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呢?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金瑶冷冷地问道。 红乙没有迟疑:“事已至此,我当然是不会放弃他的。” “可是我也不是会放弃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的那种人。”金瑶同样向对方宣誓起了自己的主权和决心:“成人之美的事不是我的风格,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看上了也要抢过来。” “我明白。”红乙平静地点头:“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试一试。” 金瑶挑了挑眉:“哦?他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知道了我是谁,非但不逃跑,反倒是跃跃欲试了吗?真是有趣啊。” “既然做出了这个选择,那我就不会退缩。”红乙少见地表现出了她刚强和倔强的一面,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西王母就低下自己的头。 听到两人的对话,姜律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的反应把镰刀和表演者给整不会了。 正常来说,谁碰上了这种事都该觉得头疼吧? 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但没有觉得眼下的情形棘手,反倒是有些期待。 “什么情况,你还嫌不够乱吗?”表演者一头雾水。 “唔!唔!”姜律挣扎着要说话。 表演者稍作犹豫,还是松开了自己捂住他嘴巴的手。 然后他便是听到了难以理解的话。 “气抖冷,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姜律怒斥道:“你们这些龟男,只知道为了女人而内讧,看到有女人为了男人打架反倒是应激了,还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集帅,哼,耗子扛枪窝里横,简直听得我丁寒!” 表演者怔然:“不是你劈腿来着么.” 但镰刀仿佛受到了某种启示,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不对,我好像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这不能叫劈腿,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你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吧?” 表演者:“?” 姜律欣慰地笑了:“有悟性嗷。” 在三人窃窃私语之际,金瑶和红乙也是终于讨论出了一个章程。 她们决定公平竞争。 虽然红乙已经得到了姜律的承诺,虽然金瑶早就跟姜律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事已至此,她们都决定各退一步,重新开始争夺姜律的归属权。 尽管还是因为姜律糟糕的言行感到愤怒,但两人也从中了解到了自己真实的心。 对于金瑶来说,她此前完全是因为西王母的缘故,从一开始就对姜律有着别样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这个人本身,她更在乎的是通过姜律来寻求认可,和西王母分出高下,完全是在和自己较劲儿。 但红乙出现后,她却发现,原来她已经不仅仅把姜律当作一把对照的尺子,而是真的对他有了很深的感情,至少在得知自己可能即将失去他的那一瞬间,她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输给了西王母,而是没了姜律她该怎么办。 对于红乙来说,她起初只是因为姜律是凌驾于东王公之上的大人物,客观上无可争议地有着巴结的心思,又在云雨过后,因为一个小插曲得到了姜律的真诚和承诺,这种感情逐渐转变成了受宠若惊和感动,但直到这个时候也还算不上真的爱。 直到和金瑶对峙,在面对的是相当于同样地位的她一样惹不起的西王母时,她本可以明哲保身,主动退出,但她还是选择了迎难而上,她才终于发现,原来姜律对她来说并非是换做任何其他人都无所谓的,而是她能够为之付出一切的那个人。 想清楚这些后,她们都对自己的感情无比自信,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对方,所以也就定下了这场女人间的战斗。 “呵呵,现在既然这么决定了,那么等你的雇主和我们会合之后,你就别想逃走了,在分出胜负之前,如果你中途离场了,等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后,我也会找到你,让你当面承认自己失败的。” 金瑶放起了狠话。 红乙笑笑,不以为意地道:“放心,我会跟你们一起去昆仑山的,我会亲眼见证你的失败。” “好好好,真是又有自信又有胆识。”金瑶见猎心喜:“我都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你的霸道和强硬同样让我敬佩。”红乙看了一眼姜律:“难怪他会被你吃得死死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才是运气好的那一个。” 这样的发展完全出乎了镰刀和表演者的意料。 “我我有点看不懂了.”不知为何,表演者觉得现在的情况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 镰刀沉吟片刻:“如果你换一个角度,把这当作是两个男人为了赢取心上人的芳心而故意在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呢?毕竟没有什么比赞扬对手更能体现自己大度的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表演者顿时悟了:“我我好像又能看懂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笑得如花般灿烂的姜律。 “好耶!但是她们都好有魅力啊,人家实在是难以抉择呢,真是期待她们要怎么在我面前雌竞啊!嘻嘻。” “那么.”金瑶双手交于胸前,翘起了二郎腿靠在沙发靠背上:“我现在正准备筑基,你愿意帮助我们么,如果说你懂的话。” “很巧。”红乙同样坐直了背,胸前高挺丝毫不露怯:“我在山门的时候,总是帮师弟师妹们筑基,从普通筑基到天道筑基就没有我所不熟悉的,不管什么筑基材料,在我手里都能发挥它们最大的用场,我想我应该能够帮上你们大忙。” “哎呀哎呀,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金瑶头也不回地朝表演者打了个响指:“来,把刚刚抬进来的箱子打开,看看都有什么材料。” 纷争已然开始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共同研发 表演者打开了由执法局配送过来的四人份珍贵筑基材料大礼包。 “嚯,这么多好东西。”金瑶微微露出异色:“你这是救过那局长的命不成?” 红乙也是感到惊讶:“这些东西要是好好利用,足够能让借此筑基的修士在渡仙劫的时候提高三成成功率了.” 还没被松绑的姜律谦虚地笑笑:“说救了他的命有些过了,不过说给了他重活一世的机会还真没问题。” 箱子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各种寻常人难以得见的药草材料此刻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了几人眼前,足以看得出叶局长对于姜律究竟有多看重。 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么让叶局长的前途重新焕发第二春的姜律,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了。 不过镰刀和表演者是对这些材料一窍不通的,在他们看来,这其实和中医馆开给患者的成捆的草药没有太大区别。 在场惟一对此有所研究的也就只有金瑶和红乙了。 于是,正在处于雌竞之中的她们,当着其他几人的面,一人一种药草材料地长篇大论讲解起来,从名称到效用,从历史到今生,甚至如何搭配其他材料能够发挥出最好的功效,张口就是各种排列组合的方子,听得姜律他们一愣一愣的。 而越是较劲儿,金瑶和红乙又越是意识到对方的不简单。 红乙倒还好,早就知道对方和西王母之间密切的联系,有心理准备,倒也没那么惊讶。 但金瑶却是不大好受了。 她懂得这么多,那是因为家里成分好,父母都是至高创世神,生而知之,再加上从小和东王公相依为命长大,柴米油盐的事儿那是再熟悉不过。 可你凭什么? 受雇于人,干着秘书的工作,说白了一跑腿的,竟然在这方面能跟我不相上下? 这让一向骄傲的金瑶感到难以接受。 但出现这样的状况其实并不奇怪,红乙因为在方诸山长大,可以说生来就在与各种珍贵的灵丹宝药相伴,天底下就没有什么药草材料是她没有见过的。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对于药草的认识其实都是一脉相承的。 初代自然是盘古大帝,然后传给了子嗣的东王公这一代,再由他们继续往下传承。 所以严格说来,金瑶和红乙那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根本破不了招。 只是金瑶并不知道她的雇主竟然会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会在红乙说出许多大部分人只知道作用,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用的材料的详细信息时,觉得遇到了高手。 “你的雇主到底是什么人?” 她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点。 之前是因为知道那人开赌场,而她又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仙界的神仙跟在凡世开赌场的人联系起来,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的雇主只是一个在凡尘中有些权力,不必过多理会的角色。 可红乙对于各类药草的理解暴露了她的底蕴,让金瑶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举个例子。 一块刚出土的翡翠摆在面前,大部分人都能说出来这是翡翠,但只有少部分人有能力根据其成色和状态判断出它的价值,这就算是识货了。 而又只有极少部分人能看出它的历史甚至是成形的方式和工艺,这就算是专家了。 可现在,她们两人对于同一块翡翠的理解都是超越了专家的这个级别。 她们属于是准确说出了这是从哪个墓里挖出来的,这就比较恐怖了。 正因如此,金瑶不得不怀疑起了红乙的来历。 这种阅历,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我的雇主吗”红乙看了姜律一眼,想到了后者曾经告诫过她,千万不要告诉金瑶监管室里面那个人就是东王公的事,于是便卖起了关子:“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了,何必要这么着急询问呢?” 不想说么 金瑶见状若有所思。 既然对方不想说,那就说明这后面说不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她唯一确定的是,这个所谓的雇主绝对不是姜律他们这样的草根,而是货真价实的仙界之人。 她不禁开始合理推测起来。 看起来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我前进呢,或许还有很多人想要看到我和西王母之间的一战啊真是有意思。 想到这里,金瑶也就不再多问了。 她转而问镰刀和表演者:“我们刚刚说的那些,你们都记住了吗?” 表演者愣了愣,然后不大确定地道:“记记住了吧” 说完还不忘偷偷看了镰刀一眼。 镰刀一脸严肃,信誓旦旦地回答:“我记住了。” 金瑶点点头,也不管两人有没有真的记住,反正她教导两人也只是给姜律面子,随手为之,说白了就是填鸭式教育,我只管照本宣科,学不学得会看你们自己有没有悟性。 “好,那么接下来我就给你们演示如何筑基,我只教一遍,以后等你们筑基的时候就自己来,明白了吗?” “明白。” “明明白。” 至于姜律,并没有人对他耳提面命,或者说根本没有人在乎他。 他现在练气都练不明白呢,离筑基还早着呢。 形象点说,大概就是别人在攻克高等数学的时候,他还一加一都没算明白,不必理会。 说完,金瑶又问红乙:“那么布置筑基法阵的事你又是否知晓呢?” “我布置法阵的上限取决于使用者的上限。”红乙就差把狂写在脸上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筑基者有福消受,她什么样的法阵都能搞出来。 对此金瑶倒也并不怀疑,毕竟她们刚刚讨论的那些个材料搭配的方子,其实就跟筑基法阵的布置息息相关。 既然她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就绝对是有研究的。 可即便心里已经信了,但嘴巴上金瑶还是不服输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两人便开始合力从箱子中取出材料,联手布置起来。 筑基作为修行的初始,是最重要,也是唯一能够决定一个修士上限的阶段,一个好的筑基,甚至能够让一个天赋平平的人突破他原本的上限,修行之路一帆风顺。 因此布置筑基法阵于情于理,都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把所有材料一股脑丢在边上,然后大乱炖就可以的事,而是一门成体系的、相当精密的学问。 首先得根据所用材料的相性,将能够连通它们,并让它们能够相互搭配相得益彰的法阵用专用的墨水绘制出来,这就相当于是底层代码,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光是这一步,就需要考虑五行的相生相克,以及相应位置所要承载的材料是个什么属性的问题,如果说是带有火属性的材料放在水属性的框架中,那肯定是不行的,不止会抑制药性,甚至还有可能让筑基者受到伤害。 那么只要能激发药性就行了吗?也不是。 越是宝贵的药材,它的成分往往是越加复杂的,而且筑基者所需要的药性可能也只占其中的一部分。 药材可能有多种属性,其中火属性需要抑制,土属性又需要激发,那如何处理呢?绘制水属性框架抑制火?可是药材中的土属性又与水属性冲突了,那就只能又牵出一条线来,用木属性将药材中的土属性疏导向另一个载体框架,整个将药材的成分分化开来。 而这样需要复杂处理的药材有可能多达数十种。 这就像是排命盘似的,药材就像八字,绘制法阵的时候又得确保命盘中的各种属性合理运转相辅相成,又得确保入命的元素绝对不包含不利于整个命盘的属性,最后才有可能得到极品的命格。 而每加入一种药材,排列组合的方式以及需要考虑的因素就会成几何倍数增加,可想而知这个工作到底有多么的困难。 常人莫说是熟练掌握方法了,就算是认清楚各类材料就得下一番苦功夫,智商不够悟性不够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更是不行,入门的门槛就是极高。 所以江湖中大部分人在筑基的时候,优先选择的都是用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法阵如法炮制。 这就像是用一个得到广泛认可的公式作为底层代码,然后什么位置放什么药材取什么量,直接依葫芦画瓢了事。 这就导致了修仙的门槛极高,寻常人想要筑基就必须背靠大山,才能有制式筑基公式使用,才有渠道去收集筑基的材料。 至于那些散修,虽然没有入职大企业,但通常不是有贵人相助,就是有什么机缘,相当于半路出家创业的民办企业家,也是少有的人中龙凤。 可公认的厉害公式固然好,但它不一定适用于每一个人,就像是没有那公主命但得了公主病的人,非但享受不到公主的待遇,还会被人骂傻逼。 所以真正有能力有机缘的人,通常会选择根据自身情况来列新公式。 可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凤毛麟角,往往都是在宗门内在还未筑基就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或者相熟的人里有精通此道的高人,才有可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金瑶和红乙现在在做的,其实就是后者,根据现在金瑶的实际情况,重新制定一个筑基蓝图。 金瑶告诉红乙自己需要哪些药材的哪些成分,然后红乙迅速分析,给出处理的方法,最后两人汇总,没一会儿,一份容纳了多达三十余种药材的筑基法阵便是成功被绘制并完善成型。 听到姜律在一旁的解说,镰刀和表演者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同样的药材在不同的角落处理的方法都不一样,是因为需要的药性和相邻材料的不同吗”镰刀悟性高些,只觉茅塞顿开。 表演者悟性就差些了,不仅差,素质还低。 一想到金瑶刚刚让他们好好看好好学,只演示一次,他就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我学集贸啊?” “这可是不少人能够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啊,你就学吧,哈哈。”姜律坐着说话腰也不疼。 “感觉.”镰刀试探着问道:“你好像很懂啊。” “我其实也不是很懂。”姜律耸耸肩:“我只是比较了解原理,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还真的一窍不通。” “你说的头头是道的,真没道理一窍不通吧?”镰刀表示怀疑。 可姜律不以为然:“你这就是思维的局限性了,你得用领导思维来想问题。那领导虽然知道底下在做什么,可难道就一定自己也要会做吗?自己不会找会做的人来打工不就行了?我们要的只是成果,懂?”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镰刀似懂非懂,再看如火如荼的金瑶和红乙,又感觉她们正在做的这既神秘又复杂的工作.好像突然没这么高大上了。 正在这时,她们也已经彻底完成了法阵的布置,虽然镰刀和表演者看不懂其中奥妙,但光看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数十种材料,也觉得眼花缭乱,心中无比佩服。 而金瑶和红乙心中其实也并不平静。 她们刚刚共同研发的这个法阵,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若是把这个法阵的公式流传出去,绝对是堪比质能方程式的存在,少不了引得一场腥风血雨,不知道多少相性好的天才可能会凭借这个法阵一飞冲天,证道成仙指日可待。 “只要成功,就是仙道筑基,还是最极品的那一种!”红乙断言道。 虽然这法阵是红乙亲手参与研发,并且当年她筑基也是仙道筑基,但毫不夸张地说,若非和她自己相性不合,她甚至想要自废修为重新筑基。 这也难怪,她的筑基法阵只不过是她的师父为她布置的,而她的师父自己也只不过是个人仙,只是仙人中的中品,又没有专门研究过此道,充其量就是儿女刚刚高考完才琢磨着怎么填志愿的有大学文凭的父母,能力有限,自然比不上后来深研的红乙和金瑶。 金瑶听到红乙发自内心的感慨,也是有些兴奋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失败的。” “我也希望你不要白费我的这么多心血。”红乙回应道。 但这话也不是单纯的针锋相对,若非为了在姜律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她又怎么会这么认真,用上自己毕生的学问呢? “你们看懂了吗?”金瑶突然问道。 镰刀和表演者想到姜律刚刚的解释,感觉说自己看懂了有点太装了,便只好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没有。” 金瑶不禁面露嫌弃:“庸才。” 二人想反驳这就不是新手能看懂的,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只好苦笑。 “好了,接下来我要运行心法筑基,不能分心,你们可以出去了。” 给二人打了不及格以后,严格的导师金瑶便开始了赶人: “顺利的话,大概需要两个时辰吧。” 其他人还没有表态,姜律便是迫不及待地道:“好,来个人帮我松绑。” “等一下。”金瑶回头,看看急切的姜律,又看看身边的红乙:“你们要么一起在这里看我筑基,要么留一个人,反正不能一起出去。” 镰刀和表演者对视一眼,有些无语。 哦这会儿不怕分心了是吧? 而红乙听到这话,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似的:“原来还有这种机会吗?” 她看着金瑶,严肃道:“你筑基不能分心,我们还是都出去吧。” “不行!”金瑶直接拒绝,没得商量。 姜律略显无奈地说道:“可是我真的得出去啊,我和局长约好了去执法局拿去昆仑山的通行证,现在差不多到时候了。” “那就红乙留下。” 红乙想了想:“你筑基的时候我可能会忍不住暗算你的。” “我不怕!”金瑶再次言辞拒绝,然后冷笑:“如果这样能够让他看清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我也认了,我相信他会远离你,照顾我的后半生,到那个时候最痛苦的人是你才对吧?” 红乙只好叹了口气:“可恶.这样也吓不到你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地震下的姜律 镰刀和表演者看着刚刚从执法局回来的姜律,沉默不语。 而姜律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尽情地展示着自己。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似乎像是刚刚做完美甲回家问自己男朋友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变化的兴奋少女一样眨着。 良久,镰刀才勉强配合着开口问道:“你这是” 姜律稍作犹豫,心想着反正该交待的都交代了,镰刀和表演者也没有什么好顾及伤不伤害的,伤了也就伤了,便为了方便交流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并取出了嘴里的口球。 “帅吧?” “帅吧.”镰刀一脸难色,显然说出这种违心的话让他感到很不安。 表演者就比较直言不讳了:“什么傻逼衣服?” 姜律现在穿着的,正是刚刚由执法局交付给他的制服,兼网红宣传服和昆仑山校服。 绿色的制服上,前后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大字格外扎眼,有点像是吴京的那间印有zhongguo的运动服,就是吴京那最多只能算花臂,姜律这个属于满背。 “诶,此言差矣。” 姜律摆摆手: “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是屎,但是当我穿着它走在街上,感受着路人异样的眼光时,我却突然有一种仿佛在大街上裸奔的感觉,只能说虽然是屎,但是豪赤。 最重要的是,这还不是我自愿的,是执法局要求的,就像是在做任务一样,有一种被强迫的快感,懂我意思吗?” “不太懂但是感觉很奇怪.”镰刀摇摇头:“可能是我和你有代沟吧。” “不是代沟的问题,这已经完全可以说是变态了吧。”表演者纠正道:“本来以为这衣服已经够重量级了,没想到你脑子里想的还要更为炸裂。” 见两人并不能理解自己,姜律不免有些失落,为了更好地融入集体,他只好解释道:“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怪,不过没办法,都是他们要求我这么穿的,说是能宣传执法局,我是不大懂了。” “又是开玩笑是吧?”表演者对姜律的改口嗤之以鼻:“你确定不是你那什么宝物又失控了?” 闻言,姜律竟是认真思考了起来:“理论上来说,如果没有对你们造成精神上的伤害,那应该不是失控,不过如果说其实你们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期许,当我这么开玩笑以后你们对我的滤镜碎了,使得我在你们心里的形象塌房了,那就另当别论。” “毫无期许可言。”镰刀当即摇头。 表演者也是讽刺道:“再说你不本来就是一片废墟了吗?塌哪门子房?” “嗯”姜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听到两人对自己的评价后,他刚刚有这么一瞬间似乎捕捉到了【绝对真实】失控的规律。 如果将【绝对真实】发动的前置条件分成“真话”和“会造成伤害”两部分的话,那么首先需要满足的条件就是自己掌握了他人的某个弱点或软肋。 而大部分情况下,除非是刻意专门去调查寻找,否则是很难发现他人最在乎的是什么的,那么【绝对真实】也就不成立了。 仔细观察金瑶和红乙的案例就会发现,她们会受到伤害,是因为她们最在乎的就是姜律,姜律本身就是那个弱点和软肋,所以只要说的真话是能够破坏他在她们心中形象的内容,【绝对真实】就能够成立。 如此说来,似乎【绝对真实】的失控并没有想象得这么危险,只要是不满足那两个前置条件,而且他人也没有对姜律抱有任何期许,那么这种失控其实也不是不可控的。 正因如此,在面对镰刀和表演者这种早就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的人面前,姜律的思维才会始终保持正常,就算正常说话也不会出现突然失控的情况。 想到这里,姜律又是进一步开始思考更深刻的问题。 那么既然如此,这种不好的失控有没有可能在自己精妙地操作下,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事呢? 只要是跟自己通常情况下会说出的话不一样,是不是都可以甩锅给“失控”呢? 比如大多数情况下会被当作花言巧语虚情假意的哄骗,在“随时可能会失控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样的设定下,是不是会更容易让人相信呢? 又比如一些过分又无礼的要求,是不是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讲出来了呢? 不同意就算了,甩锅给“失控”就行,同意的话那就赚麻了,能省去不少的拉扯和试探。 在这一瞬间,姜律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天大的劣势在他这里都能被转换成优势,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想清楚这一点,姜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实验一下了。 他问两人道:“说起来,我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们筑基完事儿没啊?” “我记得是说顺利的话两个时辰吧?”镰刀回忆着,看了看房间里的时钟:“现在有三个多小时,应该快了吧。” “那就再等等吧。”姜律点点头,走到阳台一屁股坐到了躺椅上。 正当他刚刚躺下去打算休息一下,顺带思考一会儿该怎么利用“失控”去骗,去偷袭的时候,却是突然感觉身下的躺椅抖动了起来。 “诶?你们这是按摩椅?”姜律惊奇着起身道。 可还不等另外两人反应,姜律便是发现,不止是躺椅,屋子里的一切全部都抖动了起来,茶几上的几个玻璃杯更是被强烈的震感给震得摔到了地上,在清脆的响声中四分五裂。 姜律松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吓我一跳,原来是地震了,还以为这是按摩椅会偷偷收费呢。” “你在乎的东西好像有点奇怪吧” 表演者吐槽一句,便是连忙起身来到窗前往外看。 只见短短十多秒以内,已经有不少反应快的住客逃出了酒店,站在外面的平地上懵圈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逃出酒店的人越来越多,晚出来的这些人,多半都是刚刚在忙些什么,或是在洗澡或是在睡觉,这才慢了半拍,有的就连衣服都还没穿好,裹着浴巾睡袍就逃了出去。 空旷的平地上很快就变得喧闹嘈杂,吵闹声哭喊声不绝于耳,满是人群对未知的突发情况的无助和惊恐。 “我们也快离开吧,也不知道震级,这房子说不定会塌的。”镰刀催促着,直接从阳台翻了出去。 表演者紧随其后。 姜律见他们都走了,虽然觉得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但是为了合群一点,也跟着从二楼阳台翻了出去。 不过他选择的方向和两人不太一样。 因为刚刚在躺椅上,所以他没有注意到两人是顺着排水管滑下去的,而是直愣愣就这么跳下去了。 不出意外的,还是出意外的。 正在排水管上一上一下吊着的镰刀和表演者,眼睁睁看着姜律砸在了一个刚刚从楼下的应急出口往外逃的人的脑袋上,一下子就给那人砸晕了。 见状,他们便开始加速往下滑。 等姜律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是发现自己砸晕了一个路人,第一时间就开始左顾右盼。 好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就是在镰刀和表演者从管道上滑下来,小跑到他身边的短短数秒内,他就想到了该怎么补救。 他当即振臂高呼:“快来人啊,这边有人摔到晕过去了!” 听到他的喊声,立马就有两个正在维持秩序的酒店工作人员跑了过来搭手将那个无辜的路人抬到了安全的区域。 慌乱中,人群中跑出一个面相清冷的女子,大喊着:“师妹!师妹你怎么了?!” 姜律定睛一看,发现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 好像是当时在赌场里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友善的那个家伙。 再低头一看,被自己砸晕的,不正是她身边的那个小萝莉吗? 眼见清冷女子奔到小萝莉身边,姜律来不及思考她们怎么会也在这里,当即便是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刚刚她往外跑的时候,有一块碎石掉落,差点砸到她的脑袋,好在我及时推开了她,谁知道她被我推开后没站稳摔倒了,然后就晕过去了,不好意思啊,好心办坏事了.” “没关系,摔倒总比被砸到强。”清冷女子检查着小萝莉的伤势,确认没有大碍后,头也不抬地安抚姜律道:“她没有大碍,应该只是惊吓过度了,你没事吧?” “我没.”姜律正想说没事,突然又是改口道:“啊,我是说刚刚还没注意呢,我脚崴了。” 说完,她还配合地一瘸一拐起来。 一旁的镰刀和表演者眉头紧锁。 “他怎么还没失控?”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清冷女子听到有人为了救自己师妹自己受了伤,便打算向恩人表达谢意,谁知抬头一看,却突然愣住了:“是你?” 姜律也是配合地装作自己刚刚才发现:“啊?是你?” 虽然对姜律的第一印象算不得好,但他救了自家师妹是事实,因此她也不免对姜律改观了些,稍稍有了一些好感,终于还是郑重对姜律表达了感谢:“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姜律谦虚地客套起来:“那么我就先走了。” 他刚抬起脚,顿时变得呲牙咧嘴起来。 清冷女子一皱眉:“你伤得很严重?” “不碍事的。” “我看看。”清冷女子不由分说,蹲了下去提起了姜律的裤脚,然后便是不解地抬头:“你脚没事啊。” 姜律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检查,情急之下,他突然对着小萝莉的方向“诶?”了一声。 清冷女子以为师妹醒了,下意识回头,却又发现师妹还是晕着的。 就在这一瞬间的间隙,只听姜律面露狠色,左脚抬起使劲踩向右脚脚踝,咔嚓一声,右脚脚踝应声开裂。 等清冷女子回过头来时,猛然看到,刚刚还没有半点异样的姜律的脚踝,竟然整个肿了起来,并呈现一种诡异地弯曲。 而姜律踩下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剧痛传来的下一刻,他才想起,治愈buff在这个灵域里好像不能用。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清冷女子惊了。 说好的崴脚呢?这都要被干碎了吧? 姜律强颜欢笑:“延迟伤,前摇有点长,现在发作了。” “你快坐下,我帮你看看,你别再动这条腿了。” 说着,清冷女子强行让姜律原地坐下,然后细心地帮他处理起伤处。 见状,镰刀和表演者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真狠啊” “我现在又希望他不要失控了,这都是他应得的。” 而在清冷女子帮姜律包扎固定的时候,震感却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了。 直到这时,始终没有在人群中发现金瑶和红乙身影的两人才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镰刀有些担忧地道:“金瑶说筑基不能被打扰,可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们应该不会出事吧?” “不知道啊,得让姜宝去看一看吧?”表演者说道。 他们看向姜律,便是听到姜律老太爷似的坐在那里,说着些什么“你的手好小啊”“你是干什么的呀皮肤居然这么好”“哎呀这样好痒”之类的话。 感觉好像有点指望不上他。 便在这时,在酒店的另一侧,一道赤金色的光柱突然腾空而起,从地面朝着天穹直射而去。 原本晴空万里的湛蓝天空,眨眼间便是乌云密布,不知道从哪又是什么时候汇聚过来的乌云,层层叠叠地笼罩在了酒店正上方,然后逐渐蔓延至整个南江城。 一道暗紫色的电光闪过,下一瞬,震撼的惊雷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震得人耳膜生疼。 而这只是个开始,密密麻麻的暗紫色闪电不断闪过,汇聚在乌云的背后,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这一幕仿佛像是世界末日一般,让南江城的所有人全部陷入了恐慌.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创世之基 “这好像,不是单纯的地震啊.” 就连正在享受温柔理疗的姜律都不禁严肃起来,眯着眼看向了空中那道赤金色的光柱,以及乌云中正在酝酿着的紫雷风暴。 看到这震撼的一幕,人群顿时一阵躁动,本就因为地震而惶惶的他们,在前所未见的未知景象面前,好似那庞然大物游过时,海水中受惊四散的人群。 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想要逃离这个中心,拥挤着,推搡着,也不管有没有踩踏到其他人,哪怕不知道这诡异的景象波及的范围到底有多广,能不能逃出去,但他们还是发了疯似的削尖脑袋往外挤。 清冷女子见状,牢牢将她的师妹护在身边,施以简单的法术,让过往的人群下意识避开这边,腾出了一小片空地。 “有人在渡劫!” 做完这一切,清冷女子突然开口,随后凝重地指着乌云下的紫光十分肯定地道:“那就是劫雷。” “渡劫?”姜律凝神望去,竟发现这确实跟印象中修士渡劫的景象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此时的气势更加恢弘,也更让人心生畏惧。 慌乱的人们,正在对抗着的内心的恐惧,正是源于这种对于自然的敬畏,他们面对的是一整片天地的伟力。 “什么人渡劫能引发这么大的异象呢?” 清冷女子咬紧牙关,混身发着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被这股气息压垮。 “不管是谁,这都算是违法了吧?” 姜律坐在地上,皱着眉头道: “我听执法局的人说,三清观建观以后,别说修士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释放神通,就连山野精怪都得有三清观许可的通行证才能够出来晃悠。 想要渡劫,不是应该找一处没人的深山老林,或者前往仙家宗门,在仙人的看护下进行才是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看这渡劫的气势,恐怕此人并非常人。 渡劫失败的话身死道消,自然没有追究的必要,可如果成功,只怕就算要追究,他也能不受三清观的管束啊。” 清冷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巨大的光柱,只觉得隐隐有着一道蕴含大道至理的声音正在耳边徘徊,让她根本舍不得挪开目光,整个人仿佛都沉浸了进去似的。 姜律正要再说些什么,那光柱竟然又发生了变化,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从光柱中,竟是飞出四道脚踏双龙的虚影,面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镇守在光柱之下,下一瞬,又有无数模样各异的神兽自光柱中浮现,如同那浮雕一般附着在光柱上,让原本只像是一柱冲天烈火似的光柱顿时成为了一个复杂的图腾。 古朴而威严的气息自上而下,从图腾中流露开来,那仿佛是自上古时期跨越时光长河而来的厚重感压得整个南江城都喘不过气来。 而看清了那四道虚影的清冷女子,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张开的嘴久久无法闭合。 “南方祝融,兽身人面,乘两龙;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两龙;东方有句芒,身鸟人面,乘两龙;北方禺疆,黑身手足,乘两龙。” “什么玩意儿?”姜律不明所以:“祝融不是孟获的老婆吗?怎么兽身人面,还双头龙,孟获是福瑞?” 这怪不得他不认识,这四位远古大神在姜律混社会的时候就早已经退隐江湖了,别说他没见过,如今仙界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或许只有那几位同样存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字号才真的与他们打过交道。 他们如今已经只存在于一些古老到不能再古老的典籍之中了,可众所周知,姜律是不看正经书籍的,除开年少时为了修炼不得不看些正经的东西,大部分时候他更喜欢看野史和同人,什么《桂花树之恋:与老公分居的那些年,我爱上了家里的伐木工》(天蓬元帅著)之类的。 而对于姜律表现出来的无知,清冷女子并没有太过奇怪,毕竟就算是她,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具体的形象,也只是因为昆仑山的藏书中有过相关记载,而她正好看过。 没有这种资源和平台,能够看到更广阔世界的人有很多,眼前的姜律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这很正常。 于是,清冷女子便是解释道: “这是镇守三清界的四象神,如今流传的四神兽的原型虽只是融于天地间的意志碎片,但是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守护着这个正在渡劫的人,那就说明在他们看来,这个渡劫之人恐怕代表着三清界的未来。” 姜律一愣,顿时想到了什么。 再仔细对照了一下光柱升起的方向和金瑶筑基的那个房间所在的位置。 “不不至于吧” 轰! 劫雷终于是按捺不住,一道劫雷径直劈在了赤金色的图腾之上,可是还没有真正触碰到图腾,距离劫雷的目标点最近的浮雕便是蓦然显化真身,状似腾蛇的生灵尾巴一甩,便是击碎了劫雷,随后眨眼间又重新回归,变成浮雕。 仿佛只有那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姿态才能证明它刚刚确实动过。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无数道劫雷紧随其后,不停地朝着图腾轰击而去,可都尽数被图腾上的生灵拦下。 零星被击碎的劫雷落在地上,不管是被其触碰到的房屋还是石板地面,均是直接炸裂开来,火光四溅,就像是被微型陨石击中了一般惨烈。 而这时,三清观和执法局的人,也终于赶到了现场,开始维持现场的秩序,并开始处理这从未见过的灾难. 执法局,监管室。 感应到三清界的稳定突然出现了大变动,一向吊儿郎当的东王公少见地严肃起来。 他起身,径直看向光柱升起的方向。 那个方向正好不在他所在监室的窗户对着的方向,而是正好相反。 在他对面监室的囚犯察觉到他直勾勾的目光,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他将这种直视当作了挑衅。 作为一个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杀人犯,他哪受得了这个? “你瞅啥?”他质问道:“想打架?” 东王公并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地道:“光是感知气息看不真切啊” “你逼逼叨叨嘀咕什么呢?”杀人犯起身,挑衅着拍打起了铁栏杆:“不服过来碰一碰啊。” 东王公一心只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不想跟这个臭虫废话。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这里看不清的话,就过去好了。 于是,东王公便朝着朝着监牢大门走去。 见此,杀人犯嗤笑道:“哈哈,你还真想过来啊?你该不会不知道这监牢就连元婴大修的修为都能封印吧,你怕不是个傻子哦?”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东王公仅仅随意伸出右手,插进不到十公分宽的栏杆缝隙,然后先往左拉一拉,再往右推一推,便如同摩西分海似的将铁栏杆强行撕开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 看到那弯曲得十分诡异的栏杆,杀人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先是学着东王公的动作试了试,发现铁栏杆不仅纹丝不动,其中释放的诅咒能量还反倒是灼伤了他的手。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见了鬼似的一边退后一边大喊着:“你不要过来啊!” 与此同时,因为发生了地震和异象而全体出动的执法局,只能紧急将正在休假中的执法官调返回执法局进行轮班。 而其中负责监管室的守卫,刚到监管室外,便是听见里面有人大喊“来人啊!有人越狱了!”。 没有多想,他们推门而入。 一走入监管室,守卫们便是瞠目结舌发现,监管室里一片狼藉,唯二的两个重刑犯看上去似乎都不太正常。 那个开赌场的,全三清界s级通缉犯正坐在自己牢房里发呆,他面前的监牢栅栏已经完全损坏。 而那个杀人犯,更是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面前的监牢栅栏是同样的状况,并且更古怪的是,他头顶那只有手掌宽的下水道似的小窗,竟是被挖出了一个大窟窿。 “什么情况?” “应该是刚刚地震把设施损坏了吧?” “牢房还说得过去,但是那窗户” 两名守卫面面相觑。 这时,其中一人想到了什么,指着杀人犯问道: “就你小子想越狱是吧?还好人家举报,否则差点真给你跑了,老实交代,你挖了多久?” “不是我啊!”杀人犯满脸惶恐:“是他,他要越狱!这是他刚刚徒手挖的啊!” “放屁!还徒手挖!你徒手挖一个我看看?” 守卫一脚踹在杀人犯脑袋上:“你等老子调监控的。” “调啊,求求你千万要调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杀人犯抱着脑袋苦苦哀求。 闻言,守卫面露疑色,不免有几分相信了杀人犯的话,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他还敢主动要求查看监控。 便在这时,另一个守卫小声提醒:“啊对了,刚刚地震,监控损坏了。” 守卫愣了一下,又是一脚踹在杀人犯腰上:“他妈的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难怪这么嚣张,还敢主动要求!操!差点信了你的鬼话,你让我很没面子啊牢弟。”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杀人犯抱着腰子,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还骗?!”那守卫对同伴嫌恶地道:“这种喜欢撒谎的打一顿就老实了,你去烧烙铁,我今天非好好烫烂他这张逼嘴!” “不要啊!!” 看着杀人犯被守卫带走,正在推演着到底是谁引发了这场大劫的东王公终于回过神来:“诶不是,你们不考虑先把我换一个地方关吗?” 听到他的话,守卫才回来,将他送到了另一个牢房。 临走时还不忘夸奖东王公道:“你表现不错,这种时候还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两天给你发个十佳犯人的奖状哈。” 昆仑山。 正在如往常一样焚香清心的西王母蓦地睁开了眼,缓步走出自己的院子,三两步间便是来到了昆仑山之巅的悬崖之上。 望着下方一眼望去满是纯净白色的云海,她心中不免生疑。 “渡劫?” “不不像,若是渡劫,仙界的接引之门必会有动静。” “不是渡劫却胜似渡劫” “莫非是” “创世之基!” 仙界。 在几乎所有仙人都在好奇这凡世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就连仙界都受到了波及,出现了大范围的震动的时候。 位于正对于下界昆仑山的正上方的玉京山,从来不苟言笑,始终如同画像一般的元始天尊罕见地露出笑容,隐约还有着一丝不符合他身份的激动。 “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父亲的创世之基终于再次出现了!” “我早就说过!即便你断绝了那条路,我也一定会再次找到它!” 元始天尊的表情愈发疯狂: “我会去往你们去的地方,我早晚会突破血脉的限制,成为真正的神上之神!” 三清界,南江城。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律打着哈欠道。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挺感兴趣的,但是谁知道那劫雷跟玩儿似的,打在那赤金图腾上,一点儿水花都溅不起来。 虽然在劫雷之后,又出现了不少由天劫具象而来的各种自然灾害,甚至到了最后雷电直接演化成千军万马天兵天将,朝着图腾前赴后继拼杀而来,但也根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哪有辰东里写的那种向死而生的感觉? 简直就像这正在渡劫的人在陪天劫过家家。 你闹够了吗?到我咯。 然后一巴掌把天劫拍碎,毫无别人渡劫的时候内悲壮的味儿。 不过跟姜律有着一样想法的人不能说少吧,只能说一个也没有。 因为只是天劫的碎片,对于三清界的人来说也是毁灭性的。 就比如几个三清观的合体修士看天劫伤不了图腾分毫,仗着修为强横,去硬悍落下的天劫碎片,当场就被劈懵逼了,躺在那不住颤抖,眼看就是电满了。 但终归来说,没有人不渴望着这场浩劫快点结束。 终于,或许是天劫结束,也或许是天劫也拿这图腾没办法,笼罩了南江城整整一个多时辰的黑色劫云,终于是消散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法天象地 “消失了。” “终于消失了。” 人们宛如劫后余生一般相拥而泣。 由这场天劫引来的一地狼籍中,不少人都受了伤,但好在经过执法局的统计,暂时还没有出现重伤或是死亡的数字。 天劫已过,那么当务之急自然就是调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可随着天劫的愈演愈烈,光柱覆盖的范围也愈发广泛,到最后差不多笼罩了数千米的地区,最初是从哪里开始发生异变的已然不可考证。 最终,执法局决定将此事上报,如果是人为引起的,就算他们找不出来真凶,但上面的人一定是有办法的。 至于眼下,修缮被损坏的房屋和基础设施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三清观的人并不敢掉以轻心,他们还得考虑这场劫难是否会卷土重来,如何预防就又成了眼前的一个难题。 要知道驻扎在南江城的那几个三清观的合体期供奉都抗不过劫雷碎片,那么仅靠南江城本身的力量多半是不够看的。 没办法,只能摇人。 虽然可能被总观安上办事不利酒囊饭袋的帽子,但也比万一下次直接把整个城给干碎了强。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清冷女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对姜律说道: “我建议你先出城避几天吧,过段时间这里可能要发生大事。” “你是说刚刚那个还会再出现吗?”姜律问。 “我想应该是不会了。” 清冷女子笃定了那就是有人在渡劫,断定刚刚天劫消失应当是渡劫成功了,既然成功,那天劫就自然不会再出现。 “不过虽然天劫不会再有,但是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各方关注的地方,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都会很混乱,说不定.算了,总之你好自为之。”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并没有跟姜律明说。 “这样么。”姜律点点头,也没有多想:“那你呢?” “我也要带我师妹离开了,这里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说完,她抱起她的师妹:“那么,后会有期,再次感谢你救了我师妹。” “哦,好。”姜律冲清冷女子挥了挥手。 刚迈开脚步,清冷女子又面露犹豫之色,短暂地思考过后,还是对姜律道:“我叫吕清。” “我叫姜宝。” 两人就此别过。 直到这会儿,姜律才想起镰刀和表演者。 可他左顾右盼一番后,却没有看见两人。 “明明记得刚刚就在边上的啊.奇怪。” 姜律只好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自己受伤的右脚,一瘸一拐地朝着塌了一半的酒店走去。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刚刚那场天劫搞不好就是金瑶弄出来的。 当他艰难地来到金瑶筑基的那间房前,却发现镰刀和表演者早已等在门外多时了。 而他们的身边,还站着几个身穿执法局制服的人,两边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 见状,姜律忍痛加快了脚步,来到几人跟前。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见姜律终于赶到,镰刀连忙解释道:“我们见金瑶迟迟没有出来,就在天劫结束后的第一时间进来查看,结果正好碰上了他们,他们非要说我们跟这场天劫有关系。” 领头的那执法官也有话说:“诶诶诶,可别只挑对你们有利的说啊,明明就是你们鬼鬼祟祟的,看见我们就跑,我们才跟过来的好吧? 再说这里面的人吧,我们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不是早就该出来了吗?可现在迟迟不出来,要是没人也就算了,要是真的有人,那不是心里有鬼?” 闻言,姜律也是问道:“你说你们跑啥啊?” 表演者辩解道:“不是我们想跑啊,我们刚进来就被他们盯上了,直接往我们脸上冲,嘴里还喊着不许动,那正常人能忍住不跑吗?” “说得也有点道理啊。”姜律微微颔首:“这样确实很难不跑啊。” “不是你又是干什么的?” 直到这时,执法官才想起来问姜律是什么单位的。 “我是他们朋友啊。”姜律一把揽过镰刀的肩膀:“不明显吗?” “哦,同伙是吧?”执法官冷笑着:“那你也别走了,交代清楚再说,我们已经联系上面了,增援很快就到,劝你别耍什么把戏。” 姜律一愣:“没必要吧哥们儿,这就是一个误会,而且如果我们真有本事能搞出那东西,还用得着跟你们这儿心平气和地解释吗?” “怎么,你是在威胁我?” “我怎么又是威胁你了?”姜律一脸无语:“你就不能动脑子想一想,我们几个良民,怎么可能能整出那种大活,有那本事我们还当什么良民啊?” 可执法官完全不管姜律说得有没有道理,反正就是一个不忘初心:“跟你们有没有关系我说了不算,审问你们的人说了才算,而我们的工作,就是把你送到审问的人那里去。” “好赖话不听是吧?”姜律这暴脾气终于忍不住了,撸起袖子,指着对方的鼻子怒喝道:“把你们领导叫来!” 执法官一怔:“我的意思不就是让你们等着我领导过来吗?” “不一样!”姜律纠正道:“不是我犯了事儿等你们领导来处理,而是我对你们的执法工作不满,所以要见你们领导,前者是你们领导来处理我,后者是我要让你们的领导处理你,完全不一样,懂?” “随便吧,反正他们马上就到。”执法官耸耸肩:“你就狂吧,等一会儿到局里我看你还怎么狂。” 见此情形,又想到本来马上就能出发前往昆仑山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的镰刀劝姜律道:“咱们还是不要太强硬了吧。” “你别管!”姜律大手一挥:“就这种工作态度,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便在这时,执法官的领导终于姗姗来迟。 “谁?谁是这次灾难的嫌疑人?” 执法官回头望了一眼,便指着姜律他们道:“张队长,就是他们。” 姜律看向那领导,顿时乐了。 这不自己卧底时期的接头人张辉么? “哟!”姜律打了个招呼。 “哟什么哟?没大没小的,叫张大人!”执法官抬手就作势要抽姜律个嘴巴子。 谁知道他只是假装动手,但却是有人真的动手了。 张辉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勺上:“我看是你没大没小!” “张队长你.”执法官捂住自己的后脑勺,满眼难以置信,又带了些许委屈。 “你不知道他是谁?”张辉瞪大了眼睛:“你今天是没来上班吗?!” 执法官咽了口唾沫,隐隐感觉情况不大对劲,老老实实地回道:“我我今天轮休,是被紧急通知回岗位的。” 与此同时,姜律歪嘴一笑,轻轻拉开外套胸前的拉链,露出里面的绿色运动装。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咄咄逼人,对于你这种根本听不到老百姓的声音,行事只凭主观臆断的执法官,我决定不装了,我摊牌了!” 哗啦! 外套被姜律掷向空中,露出了满是白色大字的运动服。 此情此景,只差边上有一个人大声介绍一句:他其实是史上最年轻的特级厨师——小当家! “看见了吗?”张辉怒其不争地踹了那执法官一脚:“这是英雄!你连英雄都能当作嫌疑人,我不得不怀疑这些年来你手上到底有多少冤假错案了。” 看到那衣服上的字,终于知晓了姜律竟然就是局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步登天那小子,执法官的内心此刻突然无比慌乱:“我我不知道啊.” “这跟你知不知道有关系吗?我现在跟你说的是你乱抓人的事!”张辉听罢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他要不是我们南江分局的英雄,有这层身份在身上,就活该被你抓走吗?你这是在给执法局抹黑!” “我真没有.我就是有点心急。” “我理解,张哥,他就是太想进步了,不放过任何可以立功的机会,抓两个人回去屈打成招,不就有功了吗?”姜律还在拱火。 “我没有啊,我真没有!”执法官急坏了。 “他有啊,他刚刚还说看我们到局里还怎么狂。”姜律指着对方声泪俱下地控诉:“哎呀,这不就是打算在局里为非作歹吗?” 说完,姜律还问那几个跟着这执法官,此时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的探员,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几人面对张辉严厉的目光,也只好点点头:“小队长刚刚确实这么说了。” “你看!” 张辉只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这件事被局里那些跟他不对付的人知道了,会不会被用来借题发挥。 “跟我回去!”张辉恨铁不成钢地揪着执法官的衣领推到一边,然后对姜律说道:“我会给你个交代的,这件事.” “就是个误会嘛,自家人。”姜律上道地拍拍张辉的肩膀:“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放心吧。” 张辉感激地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多问,就带着那几人离去了。 看到疑似执法局内部高层的人对姜律竟然是这种态度,表演者也不免啧啧称奇。 “知道你有能量,没想到你这么有能量啊。”他感叹道。 “那可不。”姜律笑了笑:“从我跟他硬刚的那一瞬间你就该懂了,我从来不打逆风团。” 但镰刀却没有放松下来,脸色依旧凝重。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在这里闹了这么久,里面都还没有任何反应,会不会是出事了?” 闻言,姜律也认真起来。 虽说他觉得刚刚的天劫大概率跟金瑶有关,但是也不排除其实跟她们没关系,并且她们没跑出去是因为遇难了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心中紧张的姜律一脚踹向了门。 可是门没有被强硬地破开,下一刻,反倒是姜律躺在了地上,抱着自己踢门的右腿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活像一条大肉蛆。 “我操了!妈的好像断了!” 看着变形似乎加剧了的姜律的脚踝,镰刀和表演者不约而同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合力撞开了门。 而当房间的门被打开后,两人顿时傻眼了。 只见刚刚外界那根布满凶兽浮雕的图腾,此刻正位于筑基法阵的正中央,四象神则镇守在法阵的四个方位,除了没有雷劫,一切都跟外面的情形一样,只是房间里的仿佛是外界的微缩版,但也更加精致和生动。 金瑶正端坐于图腾之上,闭着眼打坐。 而红乙,则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发呆。 见两人突然破门而入,红乙吓了一大跳:“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表演者看看打坐的金瑶,又看看一脸莫名其妙的红乙,试探着问道:“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就这样闯进来啊,很危险的,快出去!” 镰刀见状,也不解释,只是一边拉着表演者往外走,一边关上了门。 来到屋外,看着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变成了残垣断壁的酒店房屋,镰刀深吸了一口气:“这都是金瑶筑基引起的,而且看样子红乙并不知道在金瑶筑基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 表演者回忆着他那本功法中所描述的筑基场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他们只好将目光移向似乎对此颇有研究的姜律。 可姜律这会儿正是剧痛难忍,还忙着在地上挣扎,好像刚刚并没有来得及去看房间里的情况。 于是两人只得将姜律从地上扶起,然后向他描述了房间里的情形。 听罢,姜律一边因为疼痛抽动着脸庞,一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良久,他才遗憾地摇摇头:“闻所未闻。” 说完,他问两人:“现在我可以继续了吗?” “你自便吧。”镰刀松开了他。 然后姜律又哀嚎着抱着腿哭丧叫魂,变化之自然就好像他刚刚把疼痛存档了,现在重新读档了一样。 “难搞。”镰刀叹息道:“现在只能等金瑶醒来了。” 也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了金瑶淡漠的声音:“可以进来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会合 不管姜律是不是人,至少黄秀娥这个当事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不知道自然也就代表不会有什么想法,那姜律的表现也就无伤大雅了。 相反的,比起早已习惯了的姜律一贯有事就求她没事就对她爱答不理的态度,黄秀娥反倒是觉得其他人此时的态度才是有些反常的。 她只是睡了一觉,又不是死了,大伙至于这么激动的样子吗? 但要说姜律真的不认黄秀娥了,倒也不至于,最后还是出于愧疚的金瑶抱起了黄秀娥,这才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虽然不是我的猫,但跟我那只也有几分相像,你实在喜欢的话就带着吧,我没意见。”姜律冠冕堂皇地说道。 除了红乙外的三人都是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似乎当时在盖世山上,黄秀娥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姜律就说过类似的话。 镰刀和表演者愈发怀疑,这其实就是最开始在直升机上的那只猫,而并非什么所谓的守护灵兽,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从现实世界过来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对了。”姜律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突然开口询问红乙:“你有办法联系到你雇主的吧,我们突然改变了约定的时间,得想个办法告诉他。” “不仅有,而且有两个办法,不过一个比较隐秘,另一个比较大张旗鼓。”红乙回答。 “隐秘好,隐秘一点的吧。” “隐秘一点的话,就是我们偷偷去告诉他。” “?”姜律被气笑了:“你管这叫隐秘是吧,而且能偷偷告诉他我不早去了?不就是不想再去执法局了吗?” “那就只能大张旗鼓一点了。” 红乙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枚粗大的炮仗,然后介绍道: “这是我们用来求救的专用信号弹,现在是白天,效果可能会打一些折扣,如果是晚上的话,半个三清界都能看到的。” “这未免又有些太过大张旗鼓了” 这才刚刚出现了天劫,余威尚存,风波都还没过去,又整个半个三清界都能看到的大活,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没好了。 “那就没办法了。”红乙收起了信号弹。 “不是,就没有高级一点的,比如传音之类的吗?”姜律觉得很奇怪,堂堂东王公,要联系他居然得用这么原始的方法,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红乙无奈地回答道:“有是有的,但是尊主他的传音频道是私密的啊。” “还私密?什么推特电报群?”姜律直呼会玩。 “你想嘛,作为一个地位如此尊崇显赫的人,不止是周围的亲友信徒,世界各地都不会缺少想要觐见他的人,如果每个人都能轻松用传音的方式跟他说话,那他岂不是无时无刻都会被噪音所困扰吗?” 红乙解释道:“所以尊主他的传音频道就被设置成了私密的,只有得到他认证的人材有资格随时联系他,而我并不在此列。” 听着红乙的解释,又仔细想了想过去自己在位时候的事,姜律也能够理解了。 确实,如果随便来个人就能联系到他,那么不止上位者的权威会在无形之中被削弱,而且对于上位者来说也的确会因此感到困扰,毕竟每天都被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儿打搅,任谁也轻松不起来。 那么除了冒着风险去此时正如惊弓之鸟一般草木皆兵的执法局,就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也.不一定。 在姜律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法子,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执法局,监管室。 有着地震和天劫作掩护,倒也并没有人怀疑东王公的牢房出问题是人为的。 因为之前的牢房被损坏,东王公也被换了一间牢房囚禁。 此刻,他正靠在墙角,仔细地回忆着刚刚看到的一幕。 虽然第一眼过去感觉像是有人在渡劫,但隐隐的,他有一种直觉,那或许并非是在渡劫,因为不管是从波及的范围来说,还是引来的各种异象来说,就连他都是前所未见的。 如果人间真有这样的人,早就该被上面关注,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了,渡劫的时候也该有专人看护,并且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完成才对。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就被拐走的孩子,多年之后故地重游,看着周围的环境会有各种记忆涌上心头,但它们却又十分模糊,并不确定这是真实的还是自己脑补出的回忆。 从天劫平息后,东王公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他试图努力从回忆中找到关于这种熟悉感的蛛丝马迹。 但无奈,他活得太久,经历得太多,要想做到这一点,简直要比从一本残缺的上下五千年通史古籍中找到一个人名都要困难。 而正在他不断努力的时候,一股异香传入了他的鼻翼。 这是一种不存在于人世间的味道,只有立了道的神仙才有可能闻到,它被称之为“香火”。 伴随着这股香味,一丝对于东王公来说微不足道的信仰之力融入了他的身躯,这让他从回忆中缓缓回到了现实。 “有人在祭祀我?” 东王公感到有些奇怪。 他虽然是身份显赫的仙上之仙,但作为一个平常不爱管除了跟自己还有西王母有关的其他事情的姐宝男,他在民间神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他的知名度也并不算高,因此香火一直不算鼎盛,甚至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什么人会供奉祭祀他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跟那些把香火愿力当作主要收入来源的功能性神仙比起来,他就算不要任何香火愿力,依旧活得非常潇洒,人家偶尔在人间显化,替祭祀他的人实现愿望就是图一乐,根本不靠这个赚米。 所以当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祭祀自己的时候,他才会感到如此惊诧,毕竟距离上一次有人祭祀他,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于是他也不免来了兴趣,第一时间就认真查看了祭祀者的诉求,心想着只要不是太过分,不管是什么愿望都给实现了。 但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祭祀是祭祀没有错,但这根本就不是寻常祭祀,而是货真价实的失传已久的邪祭! 这祭祀的法子,完全是用来供奉邪神的那一套。 这就好比是正常的祭祀是直播打赏,供奉邪神的那一套就属于是线下交易,通常是要求什么特殊服务的时候才会用这种祭祀的方式。 这种祭祀也更加阴狠,跟什么你给我香火我保佑你风调雨顺完全不一样,通常是你给我灵魂我帮你杀人。 只要灵魂份量够,神仙也给哥哥透! 被这种邪祭盯上的神仙,别说去帮人实现愿望了,只要沾上,轻则被同事戳一辈子脊梁骨,在背后蛐蛐这小子生活作风有问题,背地里烧得很,重则直接开除神籍,追究刑事责任。 这可把东王公气得不轻,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祭祀自己的信徒,没想到居然是你妈的邪教徒。 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谁他妈要陷害我?!我他妈今天非把你杀了!” 说罢,东王公直接消失在了牢房之中 “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吗?” 帮姜律打下手的金瑶和红乙不大确定地问道。 忙活完的表演者也是表情古怪:“我怎么总感觉瘆得慌呢?” 而镰刀,此时正在一旁干呕,因为刚刚大伙分头行动收集材料的时候,他和姜律一组,而姜律当着他的面从乱葬岗刨出一具腐尸,拿布一包就让他扛着,那味道简直让他难以忍受,这都吐了十来分钟了还没能忍住恶心。 临时搭建的祭坛上,除了那几柱香看着正常,什么狗腿,什么羊角,什么草人娃娃,什么腐尸,还有古怪的祭文,一个赛一个的邪。 “包没问题的。”忙完一切的姜律拍拍手,自信地道:“这就是最古老最传统的祭祀,被祭祀的人是能够听到祈愿的声音的,再加上我这里还有把他送去监狱的时候留下来要化验的头发,我只能说稳了!” “可是.我见过的祭祀好像不长这样啊。”红乙还是有些质疑。 “你不懂,一般的祭祀属于是挂号信,发是发过去了,人家看不看不一定的。” 姜律解释道: “但是我这个不一样,我这个属于是加急密保,直接就能插队送到人家本人手里,他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对于这套祭祀的流程,姜律只能说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他曾经就经常收到这样的祭祀,对于寻常神仙来说是早已失传了的邪祀,他每天都要处理好几起,所以要想让他整点正常的可能很困难,但让他整个邪祀就比做一份番茄炒蛋都要简单了。 果然,在祭祀落成后不过须臾时间,便是一阵阴风吹过。 大白天的,却是让几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那祭坛上挂着东王公头发的草人娃娃竟是当着众人的面从腐尸的头顶上蓦然坐起。 金瑶和红乙霎时间皱起了眉头,表演者更是发出了一声老嫂子一般娇俏的惊呼声,镰刀呢,镰刀忙着干呕,没工夫看。 正在作为沟通祭祀对象媒介的草人娃娃机械地扭过头,成功建立了跟祭祀对象,也就是东王公的联系,能够充当传声筒来让两边的人沟通通话的时候,一只大手却凭空出现。 那大手一把攥住草人娃娃,连带着把作为主要祭品的腐尸的脑袋像是撒尿牛丸那样捏爆。 见此一幕,强撑着内心不适的金瑶和红乙终于绷不住了,也跑到镰刀边上呕吐了起来,而刚刚吐得差不多,好了点的镰刀,听着两人呕吐的声音,又闻到味道,喉咙里的腥甜又是卷土重来,重新回到战场。 表演者随后也加入了进去,只剩下姜律面对着祭坛。 而那只大手在捏爆腐尸之后,东王公的身形才逐渐显化,原来方才竟是他人还没到,就在察觉到邪祀落成之后先一步破坏了祭坛,以免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让我看看谁他妈光天化日就要陷害我?!” 东王公站在祭坛上怒吼,却是看到了正微笑着的姜律,所有火气顿时一滞。 “不是.哥们”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理智告诉他该发火,但是他突然又气不起来,只能无奈地质问:“为什么啊?” 姜律没有回答他,只是答非所问地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你完蛋了,你姐姐要是知道这件事,你就是接受了邪祀的坏孩子了。” “我没有接受!”东王公大声为自己辩解。 “让我给你上一课吧。”姜律叹了口气:“为什么别人不邪祀其他人,就邪祀你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人家觉得你是邪神。” “我没有” “听姐夫的话,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姐。” “你这是歪曲事实!” “事实就是我用邪祀把你召唤过来了。” “你陷害我!” “你就说以后听不听姐夫的话?” “听” “行,过来,认识认识新朋友吧。” 第三百二十章 西行! 两人窃窃私语之际,其他众人已经将胃里的东西清了个空。 等到姜律把东王公带到他们面前打算相互介绍的时候,他们已是一副虚脱的模样,嘴唇泛白,提不起精神来。 这怪不得他们,那腐尸本就已经瘆人得紧,又被东王公在盛怒之下给捏得爆浆,那场面任谁都接受不了。 姜律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都别吐了嗷,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咱们的新成员。” “很难不吐!”表演者擦拭着嘴道:“这也太恶心了!” “怎么心理素质都这么差啊。”姜律觉得难以理解:“在坐的不都是业内专业人士吗?说实话不可能没见过死人吧,反应能这么大的啊?” “死人和侮辱尸体是两回事”镰刀虚弱地小声反驳。 “好了,咱们不纠结这个话题,总之人是带来了,结果是好的。”姜律大手一挥,对东王公道:“来吧,给大伙介绍一下你自己。” 与此同时,东王公也看到了看上去和姜律的team相处得很融洽的红乙,心中暗自放松了些。 红乙是姜律专门安排来引出他的人选,既然他们已经接受了红乙,那么接受自己应该也不是问题。 不过正要开口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一个小问题。 姜律好像并没有跟他说过具体是个什么剧本啊,那该怎么保证不露馅呢? 想到这里,他先是看看姜律,见后者没有引导的意思,便只好想办法自我发挥,斟酌着道:“嗯我想红乙应该给你们说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吧?” “说了。”金瑶冷淡地点点头。 在监管室内他就对这个轻浮的家伙没有丝毫好感,再加上他半路加入,以及刚出场就贡献了如此重量级的画面,她对其的感观可以说是正处于低谷,实在是很难假装出半点友善。 “嗯。”东王公挠挠鼻翼,问红乙:“你有准确表达我的诉求吗?你怎么说的现在说来我听听呢?” 直到这会儿,姜律终于是想起来,东王公好像还并不知道剧本,现在属于是即兴表演,当下便是直呼大意了。 于是不等红乙开口,他就抢先道:“她说你和我们一样是天命人,受到了上天的指引送金瑶前往昆仑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东王公点点头:“嗯。” “嗯什么啊?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表演者追问:“既然我们答应了要见你,那么你也得拿出一些诚意来,坦诚一点,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们,不然怎么让我们放得下心来?” “就就是红乙说的那个啊.” “红乙说的什么?你再详细说一遍!” “她说的还不够详细吗” “她只是你的代言人,你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告诉她的秘密才对吧?” “我我应该还有秘密没有透露是吗?” “废话!” 东王公皱起了眉头。 可是明明是她知道得比我多啊. 当然,这番苦恼的作态放在大家眼里,是他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 好在这时姜律再度开口解围:“如果你有顾虑的话,不妨先私下跟我说一说,我是我们这个team的leader,你可以trust我。” “啊我确实想踹死你。” “trust是信任的意思,这是异域文字,我们天命人一般都会点外语。” “俺外恁奶个腿儿!” “河南话不算外语,算方言哈。” “siegheil!” “坏了!真有天命人!” 姜律大吃一惊,没想到东王公还有这层文化底蕴,难怪想要闪击元始天尊: “兄弟们,他的成分有点复杂,我先和他私下交流一下。” 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中将东王公拽到一边,姜律将自己设定的故事背景和剧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东王公,不多时,东王公终于明确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定位。 临了,姜律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会这种高级词汇啊?” “跟一个以前逃难到方诸山上的老爷子学的。” “那他人呢?” “已经成仙了。”东王公回答:“他道号面包,又叫马克仙人,现在应该在游历四海。” “是他没错了。”姜律叹息着点点头。 不过现在并不是解开世界未解之谜的时候,姜律并没有在这个小插曲中沉浸太久,又将东王公带了回去。 知晓了自己人设的东王公此刻犹如脱胎换骨,当即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来历。 “是的,我承认,我也是被人从异世界召唤过来的天命人。” 他叹了口气,似是已然释怀,和盘托出: “只不过我不像你们一样运气这么好,比你们早来许多年,却始终没有进展。 最开始的那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此而努力,我相信只要完成这个目标,我就能回到我原本的家乡,再次见到我的家人和朋友。 为了解放这位在盖世山被封印的仙子,我也付出了多年的努力,还顺手建立了一个商业帝国,用以支撑我为了破除封印花费的开销。 可哪怕我再努力,再全方位发展,再绞劲脑汁,但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渐渐的,我还是变得心灰意冷了。 这么多年以来,其实我已经逐渐放弃了,我开始不再每天为此废寝忘食,我偶尔也开始享受起了这里的生活。 虽然不是我的家,但是习惯以后,我也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并不赖。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开始尝试起了这个世界独特的修行体系,并取得了不低的成就。 慢慢的,我开始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仔细想想,其实我待在这里的日子,早就已经比我原本的那个世界要长得多得多了。 但你们的出现唤醒了我当初的热情。 我察觉到了盖世山的封印松动,封印中的仙子消失,我在那一刻的激动,是刚来没多久的你们难以理解的。 于是,我想方设法找到了你们。 因为我想要亲眼看到这段使命的终点,弥补我心中的遗憾。 所以请务必让我加入你们,让我一起作为见证者,一同看清我们命运的结局究竟是怎样的!” 看着东王公从支支吾吾到洋洋洒洒的转变,又听着他振奋的演讲,镰刀和表演者感慨之余,也不由得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姜律发力,把盖世山的封印破解了,那么对方的过去,或许就是他们的未来。 如今他们不也开始重走对方修炼的老路了吗? 这又有什么两样呢?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对方一直在孤军奋战,而他们是三个可以互相信赖的同伴吧。 当然,这段经历,是姜律根据他们的真实情况改编的,为的就是能让同为“天命人”的两人感同身受,现在看来,效果是非常好的。 “你没有同伴吗?”镰刀突然有些动容地问道。 “没有。”东王公苦笑着摇摇头:“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或许以后会有吧,朋友,家人什么的。” “结束后,你打算回去吗?”表演者也问:“回到你原本的世界。” 东王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出神了数秒,才释然着笑道:“不回了,他们.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吧,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修炼了这个世界的仙法,我也早就是冢中枯骨了才对。” 他的表演折服了镰刀和表演者,在这种姜律量身打造的杀猪盘面前,即使他们一开始再是对东王公充满了警惕,可面对东王公经历过的这种跟他们情况类似,不谋而合的处境时,他们还是渐渐放下了戒心,甚至对东王公生出了一丝认同感。 “不瞒你说,我们差点步入了你的后尘。”镰刀叹了口气。 “实属万幸啊。”东王公露出沧桑的笑:“那段时光很难熬,不是一般人能挺过去的。” “我叫许兴,你叫什么名字?”表演者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东王公想了想:“叫我阿桑就好。” 镰刀紧随其后,伸出手:“杨远征。” 东王公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东王公并没有因为轻易得到了两人的认可就松懈下来,因为金瑶还没表态。 而他说了这么多,演了这么多,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金瑶,至于镰刀和表演者的态度,他反倒不怎么关心。 可金瑶显然是不会像他们两人一样,对东王公的人物背景故事有什么感触的,她只会站在理性上思考,她始终遵循着直觉,感觉这个家伙很可疑。 不过见大家似乎都接受了这个外来者,金瑶也不好太强硬,只能想办法套出点真的有用的东西,而不是那种感情牌。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证道成仙了吧?” 她一开口,便是一则重磅推测。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东王公竟然并没有掩饰什么,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侥幸渡了劫,不然我也不会给姜兄打包票,说能护你们一路平安。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因为姜律刚刚是用祭祀的方法将你召唤过来的不是吗?”金瑶反问。 “原来如此。”东王公恍然。 只有仙人才有资格享受香火,才有资格被祭祀,不成仙的人要是被祭祀,那可是会折寿的,非但享受不到一点好处,要是愿力太强盛,而本人命格压不住,甚至有可能当场暴毙。 “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吗?”金瑶看向姜律。 反应过来的姜律只好尴尬地挠挠头:“是啊,有一个仙人当保镖总是好一点的。” 金瑶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看她的模样,应该也是接受了东王公的同行。 “好,既然大家都对他的加入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就出发吧!”红乙拍手开始胜方mvp结算。 但这却让东王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也要去?” 姜律揽过东王公,小声警告他不要多废话:“计划有变,你就别管了。” “行吧.”东王公虽不明所以,但迫于姜律的淫威,也只好放任不管了。 于是,在东王公出手,随手抹掉邪祭存在过的痕迹,确保不会被有心人发现,留下把柄之后,几人便上了路,向着昆仑山前进了 “不是,姐夫,这么去有点掉价了吧?” “不懂就别瞎说,昆仑山这么远,腿着去太累了,骑着我的娥娥去我又怕她累,现在既然有这么方便的途径,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因为忍受不了绿皮小火车车厢里的脚臭味,东王公和姜律来到两节车厢中间的接口,蹲在那里抽起了烟。 此时姜律的腿上已经被东王公治好了,所以不仅能正常下蹲,甚至还能在“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让一下啊!”的叫卖声中故意伸腿拦一下,买来两包瓜子开磕。 他们所在的车厢前面正好就是火车用来提供动力的车厢,姜律隔着圆形的玻璃窗往里瞅了一眼,便是看到十几个浑身冒着热气的赤着上身的肌肉猛男正在打坐运功,灵气顺着天灵盖上的管道就送进了动力装置。 弹掉手里的烟灰,姜律呡着嘴惋惜地道:“这些人,放在里高低得是为祸一方作威作福的人上人,现在却只能干这种苦力,钱不好挣哟。” “作威作福啥啊,法治时代,修炼得再牛逼也有三清观管着呢,不是以前仗着修为就能横行霸道的时候了。” 东王公起身,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熄:“这不挺好的吗?至少不会成天打打杀杀,神仙斗法最终遭殃的可都是普通人,还有什么比随时要担心命丢了强吗?” “也是。”姜律认可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又是叹息道:“距离下一次转车还得四天,这车上可太难熬了。” “不是你刚刚还说坐火车好呢,现在又嫌弃上了?” 东王公吐槽: “你这变脸也太快了。” “说它好只是相较于其他的法子,矮子里面拔高个罢了。”姜律耸耸肩:“我只是没想到这硬座会这么难坐。” “那你怎么不买卧铺呢?” “你以为我不想买吗,你不如问问自己为什么身上就这么点钱吧,废物!” 东王公闻言,羞愧地低下头:“我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从一个不知名的素人到人尽皆知的一方巨擘需要多久? 通常来说,首先,这个人需要从零开始修行,然后通过努力和汗水,在无数次生死之间达到极其高深的境界,最后在全世界的人都重视或者关注的场合大放异彩,打出自己的名气。 但是在网络时代,一切都被大大简化了。 姜律更是给出了他另辟蹊径的答案。 从素人到名人,只需要短短一胶的时间! 老粉丝们维护的说辞当然没有骗到多少老实人,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将这个善意的谎言传递下去。 毕竟这么有趣的直播内容是根本无法在正规平台上观看的。 物以稀为贵,可想而知,大家对于这独一无二的直播间有多么珍视。 而姜律也没有令他们失望。 不同于那些只为了带货才叫粉丝家人的网红,姜律是真的把粉丝当家人的。 尽管为了照顾和保护红乙,姜律还不至于怼着脸拍,可是他在百流宗进修过的经历,那“史上最年轻的天才电影大师”头衔,足以让他不用拍人,也能呈现出难以言说的视觉效果。 这一点,弹幕们的感受是最为直观的。 【意义不明的运镜,可是真的好涩啊。】 【明明没有拍到露点的画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的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了,我看记录片都没有这种感觉啊。】 【前面的,求个纪录片种子。】 【啊,这就是我泱泱大国的含蓄之美啊,可不是东瀛西洋那些暴露的粗俗腌臜货能比的!】 画面中,红乙轻轻推开姜律的腰。 她那低垂着的眼眸,睫毛微微烁动,汗珠顺着高耸的鼻梁上流下,悬在挺翘的鼻尖上,鲜红的嘴唇饱满得像是雨后熟透的蜜桃。 朱唇微微开合,粉嫩的舌头灵巧地试探着,将嘴角的残余卷入口中,紧接着,下颌微微抬起,喉头滚动,微弱的吞咽声从喉咙里传来。 做完这一切,红乙更是乖巧地对着姜律张开了嘴,仿佛是等待喂食的雏鸟,又仿佛是正在接受检查的宠物,用勾人的眼神说着“看啊,人家乖乖吃干净了哦”。 这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如同一枚核弹,炸进了每个正在观看直播的弹幕的心。 他们在屏幕前的双手,颤抖得无处安放。 一种莫名的感觉出现在了他们的心里。 不,这并不低俗,这大概才是真正的艺术吧? 真正的艺术,就是能够直击心灵的不是吗? 画面中的人,在这一刻似乎跟烧搭不上边了,纯洁和欲望完美地融为一体,这简直就是三清界掌管星域的女神! 哪怕女神嘴里嗦的是别人的,他们也想要当女神最忠实的狗,这样疯狂的念头不止出现在一个人的念头里。 此前在弹幕中仅凭声音就给出过专业点评的那位职业花魁,更是欣慰地看着镜头前的这个优秀的后辈,抬起头,吐出嘴里的东西,在男伴不解的目光中感慨道:“或许,她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 便在弹幕们想要发力,询问主播关于这位掌管星域的女神的信息时,厕所的门却被突然敲响了。 “你们在里面对吧?!我闻到味道了!” 原来是恢复清醒过来的金瑶发现了姜律和红乙不见,心中顿生不妙,便在质问其余三人之后,顺着他们俩消失的方向一路沿途找了过来。 在厕所门口的时候,正好闻到了姜律那对她来说有着致命诱惑力的浓郁香味,断定二人就在厕所之中行不轨之事,当下敲响了厕所的门。 声音顺着直播间传进了弹幕们的耳朵里,稍稍打乱了他们想要的阵脚。 有记忆较好的,立马听出这声音跟刚才姜律搭讪接吻另一名女子时候的呻吟声有着相似之处,笃定门外的就是那名女子。 【闻到味道?什么味道?】 【还能是什么味道?】 【等等,不对啊,主播不是说不认识她们吗?可如果不认识,怎么会知道主播的味道呢?】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见事情败露,姜律也不再遮遮掩掩。 要知道,在网络上,嘴硬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当谎言快要被戳穿的时候,最好不要辩解,而是大方承认然后道歉,这样顶多就是丢点脸,还不至于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姜律深知,丢脸不算什么,吃互联网这口饭,最不重要的就是颜面了。 所以,他立马对直播间说道:“啊对不起啊,其实我是认识她们的,她们是我去昆仑山进修上面给发的学伴,留学生都有的哈。” 【学伴?】 【这么有实力?】 “是啊是啊。”姜律点头:“主要就是陪伴学习,然后教我一些不会的东西,大家都知道我以前常年执行秘密任务,最不懂的就是男女之事,我的学伴知道以后就倾囊相授,非常地敬业,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觉得她们辛苦可敬的可以给我的直播间点点关注哈。” 知晓“真相”的弹幕倒也并没有太失望,反倒表达了体谅和支持。 【虽然是剧本,但是剧情非常好啊,我很喜欢,给主播上粉丝牌了。】 【我就说嘛,真要是搭讪这么整也太吓人了,不过主播确实很真诚啊,关注了。】 更有励志的弹幕根本就不在乎这是不是剧本,只是在听完姜律的经历后感动不已。 【从明天开始关闭抖仙,拼搏一百天,我要考昆仑!】 这时,金瑶不耐烦的声音又是响起:“喂!说话!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主播快开门吧,人家当学伴挣这俩b子儿不容易,你别搞区别对待啊。】 【对啊对啊,快开门吧,我要看修罗场。】 看到弹幕都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姜律苦笑着摇摇头:“主播把你们当家人,你们是想让主播死啊。” 弹幕们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分,纷纷开口安慰姜律。 【别急,我已经把你直播间推到相亲相爱一家人了,我爸妈一会儿下班就看,会给你点关注的。】 【别难过,主播,我把我下个月伙食费充了,我给你刷个渡劫宝箱,快开门吧。】 “你就别开玩.诶?” 姜律话还没说完,就见屏幕上果然出现了一个渡劫宝箱礼物。 他的眼睛顿时发出了光芒。 礼物的价值他倒不是很在乎,最重要的是,渡劫宝箱这种顶级礼物是有全平台公告的,也就是说,此时抖仙在线的所有人都是能看到“xxx为xxx送出了一个渡劫宝箱”字样的。 其含金量相当于白银盟之于起点,未登机乘客的广播通报之余飞机上等待的所有乘客。 换句话说,这就相当于是流量,一定会吸引更多人过来看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开门了。”姜律的嘴角已经要压不住了。 说着,他终于是打开了厕所的大门。 而就在开门的同一时间,他的后台跳了个通知。 “嗯?申请未成年退款是什么意思?” 可他还来不及反应,等急了的金瑶就已经挤进了厕所,反手关上了门。 看着角落里还在舔嘴唇的小馋猫红乙,金瑶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咬牙切齿地询问道:“吃饱了是吧?” 明明约好了就算是同房也必须公平竞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趁着我昏迷的时候你居然偷跑?! 可想而知,此刻的金瑶有多么怒不可遏。 而红乙也是有些心虚,不敢直视金瑶的眼睛,只是轻轻摇摇头:“半半饱,没怎么尝出味道来。” 嚯嚯?我努力嗅鼻子才闻到的气味,你却说没尝出味道来吗? 难道是在嘲讽我不如你吃到得多吗? 红乙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让金瑶直呼:好硬的软柿子。 这也顺理成章地被她当作了挑衅。 狭小厕所中这压抑的气氛,甚至透过了直播间,压得屏幕面前的弹幕们都喘不过气来。 会发生什么? 他们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可他们期待里的两个女人扯头发的戏码并没有出现。 出乎所有人,包括姜律意料的,金瑶转身一脚便是将姜律踹翻,跌坐在马桶之上。 “你干什么?”姜律委屈地缩在马桶上:“你不打她打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主播讲话不像个人。】 【其实我也想打主播的,这种里番男主的生活是我梦寐以求的,结果先让他幸福上了,唉.】 【正好刚刚导完了,现在看主播被打也挺有意思的。】 然而现在弹幕说什么姜律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因为在他的视角里,金瑶又是抬起了腿。 他下意识想要躲闪。 而下一刻。 金瑶竟然脱下了鞋子,然后用还冒着热气的赤脚踩到了姜宝上。 弹幕:【?】 “你是受害者?我看最不老实的就是你吧?” 金瑶冷笑,失望和愤怒让她的眼神变得十分冷漠,像是看垃圾一般盯着姜律。 “你还让她用嘴巴是么?呸!你这样的人就该被踩在脚底才对!” 姜律心中一震。 刚刚才被红乙硬件软化了的姜宝或许也是被这充满了侮辱的话语激怒,即使被踩着头,也不甘地想要抬起头来,给予金瑶迎头痛击。 “哦?”金瑶感受到了脚底传来的触感,挑了挑眉:“不服气是么?” 姜律自知理亏,倔强地别过脸去:“没没有。” “可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 金瑶用她那灵活的脚趾死死扣住姜宝,扼住了它的咽喉,似是想要让它窒息求饶: “啧啧,被我踩就这么让你觉得兴奋吗?” 她奚落地扭头向红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似乎是在说:瞧啊,你的嘴和我的脚,对他来说好像都一样呢。 这是毫无疑问的示威! 红乙脸色微变,上前就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对上金瑶那警告的眼神,她又恍然回过神来。 可恶现在是她的会合,我本来就不占理,如果这个时候阻止,反而会让她占到上风的。 想到这里,她只好攥紧拳头退了回去,能做的只有向姜律投去鼓励的目光,希望他能够坚持下来。 可金瑶的手段远远不止于此。 只见她小腿一抬,直接踏上了瘫坐在马桶之上的姜律胸膛,然后身体前倾,举起了双手,将魔爪伸向了姜宝。 红乙的舌头在柔软,也是绝对不如手指来得灵活的。 这一点不止红乙心知肚明,姜律更是感受深刻。 金瑶纤细的手指游离着,如同一个绝世的演奏家把玩着手中的管弦乐器,将可怜的姜律玩弄于股掌之间。 姜律本能地扭动挣扎,却被已经筑基的金瑶一只脚就牢牢控制住。 那条柔弱的腿,却像是界石一般,死死将姜律压住,动弹不得。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姜律能做的只有面对着金瑶那张精致但却充满嫌恶的脸,被迫接受着她双手的摧残。 突然,姜律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太卑鄙了.” “你居然动用了传说中演奏白玉管的古法来对付我!” “哦?”金瑶面露异色:“你发现了?” 可只是短暂的迟疑,她便又恢复常色:“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姜律怒斥道:“你光按不吹,能发出声音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姜律圣训 传说,舜以天德嗣尧,西王母来献白玉琯。 西王母因为感叹舜帝贤德,便令人上昆仑群玉山采来美玉,制成了精美的玉琯来赠予他。 彼时的中原地区,音律以宫、商、角、徵、羽五声为基础,而西王母发明的玉琯足有十二支,能发出十二种不同的音色,演奏之时有如太阳、月亮、星辰、神灵、人类在跟鸟、兽、山、河、林、泉絮语欢歌。 而演奏的乐谱,被西王母命名为《神人以和》,故而有了“王母遣使献舜白玉琯,吹之以和八风”的典故。 不过,这样的宝物,不止只有舜帝有,西王母也是在家留有同样的一套,留作收藏,因此,在西王母门下学习过的姜律才能一眼看出这是演奏白玉琯手法。 当初本以为这是西王母得道之后才发明的乐器,倒没想到金瑶也会,这只能说明或许早在她渡劫成仙之前,这种乐器就已经被她发明出来,或者是某些地方的传统手艺了。 姜律犹还记得,西王母为了装逼,让自己的褥湿弟子知道自己当年有多风光,让十二名使者将白玉琯吹奏起来的景象。 十二位年轻女子将管子或竖或横放在嘴边,手执细竹样玉器的女子们纤纤玉手在空中柔柔地划出一道道弧线。 可惜的是音乐本身姜律却是忘了,没办法,当时光看手去了。 总之,此时金瑶这个祖师爷拿捏姜律的手法,就是当时演奏的手法的集大成者。 如此精妙的手法,也是把弹幕们看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取而代之。 有懂行的人就说了: 【这个.是不是叫龟责啊?】 【词汇量这么专业的吗?】 如果说曾经的西王母因为感叹舜帝贤德,而不远万里送上了白玉琯以表达友善,那么现在,就是如今的金瑶因为感叹姜律淫乱,而不遗余力责他以表达怨愤。 谁又能想到,乐器还能这么玩呢? 只能说大家不愧是大家,一念之间,同一种技艺便是能带来完全不同的功效。 “吹?你还想让我吹?” 听到姜律的话,金瑶的脸色变得阴翳起来,她可是刚刚才用脚踩过,即便这样姜律也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一抹狠色:“可以啊,可是要发出声音的话,得再侧面凿几个小孔才行。” “那还是算了。” 姜律闻言,当即摇头:“我其实也没有这么想听响。” 可话还没说完,他又是眉头一皱,仿佛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堵住了他的声音。 因为金瑶发力了,这次不再只是起手式,而是动起了真格,彻彻底底将姜宝当作了一支白玉琯来蹂躏。 可她才刚开始挤压箍刮,便是突然有奇怪的声音出现。 “啊~啊~!” 金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诧异地看着姜律:“你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的?” “不是我啊.”姜律也是一脸懵逼,他正闭着眼睛专心享受着呢,哪可能发出这种怪声? 金瑶皱了皱眉头,双手继续动了起来。 “我超!名器!” “还说不是你?!都开口说话了!”金瑶像是终于逮到了犯人一样质问姜律。 “真不是我啊,我都没张嘴。”姜律无辜地回答,并指了指红乙:“不信你问她。” “是的,他没张嘴。”红乙点点头。 “怪事”金瑶思索着,继续动起了手。 只是这次她留了个心眼,专门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 下一秒。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金瑶大感离谱,怎么还唱起童谣来了? 而更让她感到不解的是,这次她发现了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但这个发现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因为,这些声音都是从姜宝里发出来的! “它会说话?!” 金瑶明显受到了惊吓,下意识松开了手,连带着扯回了原本踩在姜律胸口,后又被其抓在手里揉捏的白嫩小脚。 姜律也怔住了。 他是世界上最懂姜宝的人,但他也不知道它会说话啊。 弹幕更是一片问号。 【我没有听错吧?主播的牛至成精了?】 【节目效果吧?会不会是主播在牛至里塞了一根录音笔吧?】 【啊我觉得这个更不可能吧?】 【可能的,我塞过,什么高跟鞋的鞋跟,圆珠笔,我都成功过,不要小看人体的奇妙啊混蛋!】 【?我是说主播应该不可能这么搞节目效果!】 【噢,误会了】 弹幕给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姜律只扫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他尝试着与姜宝交流,但什么回应也没有得到,仔细感受也没有察觉到姜宝有任何异样,这也就说明它并没有出问题,更不可能诞生什么灵智,始终都在姜律的掌控之下。 那么它为什么会发出声音呢? 这时,姜律突然想起了当初西王母向他讲述过白玉琯指法的玄妙之处,这是一种能够真正意义上做到返璞归真,让一切回归原始之美的指法。 一番思索之下,姜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虽然姜宝上没有小孔,不能像白玉琯那样被吹奏出声音,但是是有穴位的。 对于正常人而言,根茎上有一个名为势头的穴位,这在《类经图翼》被列作经外奇穴。 《肘后方》有云:治卒癫疾方,灸宛宛中三壮,得小便通,则愈。 而因为姜律在此道造诣还要异于常人,所以他其实是还有更多的穴位的。 但深究之下,这些穴位对于他而言,其实更像是一种勋章。 众所周知,一个穴位对应的往往是一处部位,或是一种疾患,而针对穴位就能做到对阵下药,于是就有了针灸这门医术。 姜律每多患上一种常人难以接触到的疾病,在治愈之后,就会多一个穴位,这就像是接种疫苗之后产生的抗体那样,永久存在。 至于为什么他的穴位如此集中在同一个地方,只能说懂的都懂。 如此一来,可以说金瑶随手一按,指尖覆盖之处就可能有好几个穴位。 通常情况下这样触碰是没有问题的,可坏就坏在演奏白玉琯的手法非常刁钻,是蕴含着能沟通天地的玄妙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演奏出只应天上有的乐曲。 而穴位又是人体吸收代谢天地灵气的隘口所在,于是在这奇妙的巧合之下,姜宝它竟是与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在这一刻,它似乎不止是姜宝了,而是成为了一名歌手。 正如同开采自群玉山头的精美白玉,能发出昆仑山上的各种声音,开采自姜律的姜宝,也一样发出了姜律的各种声音。 仔细想想,它发出的那些声音,虽然不是姜律现在说的,但都是姜律曾经的声音。 白玉琯之于昆仑山,姜宝之于姜律,都是通过前者为载体,发出后者的声音。 这下子,谜题终于解开了。 “原来如此,实在是玄妙!”姜律第一次领悟到了大自然的奥妙,更感受到了西王母的智慧。 曾经觉得晦涩难懂的东西,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什么原来如此?”金瑶不解。 “它成为了伟大的乐器!我为它感到自豪!”姜律骄傲地说道。 “什么玩意儿?” 姜律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对金瑶道:“你再用刚刚的指法试试看。” 金瑶心有余悸,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姜律,再次握住姜宝,按压起来。 不多时,一阵悠扬的歌声响起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听着这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姜律不禁露出了追忆之色:“那时的我真是青涩啊。” 金瑶表情怪异,颤抖着收回了手,似乎是根本不想再去碰这么奇怪的东西了。 “我不能理解” 一旁的红乙也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有些惶恐地自言自语:“它不会突然在我身体里唱歌吧?” 弹幕在又一次见证奇迹过后,验证了方才心中的疑惑之后,也是不免惊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本以为腹语已是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还有高手,竟是开发出了鸟语,简直是叹为观止。 而这时,姜律已经开始畅想了。 如果能好好开发,说不定对于增添情趣也是很有帮助。 比如冲刺的时候,姜律一声令下。 姜宝eon逆战逆战来也!王牌要狂野!闯荡宇宙摆平世界!oh逆战逆战狂野!王牌要发泄!战斗是我们倔犟起点! 又比如鸿儒的时候,姜律一声令下。 姜宝: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再比如和非洲友人学习外语的时候,姜律一声令下。 姜宝:你是内内个内内!内个内个内内!阳光彩虹小白马!滴滴哒滴滴哒! 要不说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部电影呢,如果真的能发展成这样能根据场景自动切换的适应性bgm,那就真的太有意思了,这在姜律看来是很有开发的价值的。 可与他的乐观不同,金瑶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那个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罪人,愧疚之余想到未来,也是感到一阵阴霾。 从姜律此刻脸上的兴奋判断,可想而知,她以后要遭老罪了。 本想着用这法子狠狠惩罚姜律,折磨得他一滴都不剩,没想到还没榨出点真东西来,倒是给他爽到了,甚至开发出了新东西,这找谁说理去?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无助地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 “这明明是一种屈辱,你为什么会这么享受啊?!” 正如同白色相簿中东马质问春希那般: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一样的绝望,一样的不甘心。 但与春希不同的是,姜律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从马桶上站起身来,散发着耀眼的光辉,神色慈爱地轻抚金瑶柔软的头发,好似那沐浴在那万丈光芒之中的主,降下了他的神谕: “真是抱歉啊,但我是不会感到屈辱的,因为屈辱不过是人赋予自己负担罢了。 世上本没有屈辱,只要人足够自信,能够笑看一切,那么所谓的屈辱,也只不过是一种难得的,可以细细品味的经历而已。 我的一生或许微不足道,也十分短暂,所以每一份难得的经历都值得我仔细感悟。 如果说尝遍世间所有药草是神农的使命,那么于我而言,品味世间一切星癖就是我的使命。 我想用我有限的时间,去尝试无限的可能。 所以你口中的屈辱,对于我来说,可是难得的宝藏啊。” 金瑶怅然地抬起了头,看着姜律脸上的笑颜,呆住了。 “你是变态吧?” 一旁的红乙却是茅塞顿开般的插嘴道:“我好像懂了感觉突然不是很抗拒你一直念叨着的那个肛什么的了。” 屏幕前的弹幕们更是对此颇有感悟。 【没想到这个主播不止是有活,甚至还能教真东西,失敬失敬。】 【大师,我悟了!】 【好!决定了!今天就去户外露出!】 看着自己一时兴起分享的人生感悟竟是引起一片共鸣,姜律也感到了一丝欣慰。 “如果我的经历能带给你们一些启发,那我相信,我的事业就是有价值的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青春执法局学员不会遇到昆仑山学生会主席 看着角落正在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终于下定决心要让姜律对自己做一些以前接受不了的事的红乙。 又看了看一脸呆滞,被自己的话深深震撼了的金瑶。 就连姜律也被自己所感动了。 想到一路走来的许多不易,他一时情到深处,也是流下了一滴激动的泪水。 正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努力,所以才能集星癖之大成,才有机会站在这里直播,并在直播前分享出自己的经历,以帮助到更多的人不是吗? 自己的话能引起他人的深思,能令人打破常规,超越自我,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这就证明自己坚持的事业是对的,更是成功的。 除了欣慰,他心里此时再没有第二种情绪。 姜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梗咽着说:“谢谢你们的认可,我想说的是,我们的身体是自己的,每个人选择如何使用的方式更是自由的,不该因为不理解和世俗的眼光就强迫自己躲藏起来,我理想中的世界,应该是每个人都能自信而大胆地在大众的目光下展现自己的星癖,用社情来给这个世界带来美好!” 在姜律所描绘的美好蓝图面前,弹幕们终于坐不住了。 【好!主播说得好啊!】 【这才是情圣啊!我们要的是社情!不是感情!】 【传下去!南江执法局首次公开承认聚众淫乱合法!】 “谢谢,谢谢大家。” 姜律感受着弹幕传递的温暖,也是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就是所谓的被需要吧? 只要有人需要,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么.” 姜律做出最后陈述: “今天的直播就先到此结束了,主播占着厕所太久了,外面已经有人催了。 下一次直播的时间暂定,大家可以点点关注,这样我开播的第一时间大家就能收到提醒了。” 说完,姜律直接就下播了,连许多弹幕给他刷礼物让他再播一会儿的请求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收起手机,姜律让红乙收拾收拾,便从地上拉起了金瑶,附身给她穿上了之前脱在一旁的鞋。 再抬头,之间金瑶已是泪眼婆娑。 她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所以你不会讨厌我的对吧?” 姜律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因为.因为” 金瑶看了一眼正在漱口的红乙,有些羞愧地道: “其实我刚刚是真的很生气的,我可以接受你们做那些事,但是前提是我必须知道并且在场,所以当我发现你们背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接受不了,哪怕我是因为当时晕过去了。 所以其实我刚刚对你做的那些,也并不是出自本意,我就是特别想报复你们一下,可做完以后,又担心你会因此讨厌我” “不会,当然不会。” 姜律摇摇头,起身轻抚金瑶的脑袋,温柔地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把这当作了一种经历罢了,别说你的手法很舒服,就算是很糟糕,我也是不会因此就否定你的。” 这时,红乙也开口插话:“我大概能理解的,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或许会做出用胸口狠狠盖住他的脸,让他窒息这样更过激的事情也说不定。 这是很正常的,你不用多想,这就跟姜律之前说出伤害我们的话那样,只是在情绪操纵下的失控而已,我们都知道这并非你的本意。” 金瑶看着站在敌对立场却在帮自己说话的红乙,一阵复杂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既有感激,又有些无地自容。 想到这里,她也真诚地向其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用我的脚和你的嘴相比的。” 红乙闻言脸色微变,尴尬地摆手:“呃没关系,但是能不提这件事的话最好了。” 见两人冰释前嫌,姜律也是觉得由衷地高兴。 一把揽过两人,一边一个,他以教训的口吻说道:“以后可都不许耍小脾气,要好好相处才行,知道了吗?” “嗯”两人低下了头。 但姜律深知也不能太严厉,不能一昧地压迫,也得给一些甜头才对,因此他继续道:“但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向你们保证,以后我会让你们都在场的,有什么事我们仨一块来做。” “好~” 只能说场面非常和谐了。 打开厕所门,门外果然已经有几个正在等着上厕所的人了。 他们一脸火气,看到姜律正要开口说他的不是,却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正娇羞地低着头,容貌各异,却都是一样国色天香的女人,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哥们你们这是.” “你们知道的。”姜律叹了口气:“硬座始终不如软卧方便的,这旅途时间又长,出门在外的,大家理解理解。” 说着,他给几人散了几根烟。 那几人的态度也就和善起来了。 “理解理解。” “没关系,出门在外,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 “两个人吗,兄弟你身体真可以啊。” 姜律谦虚地摆摆手:“过奖过奖,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几人点着头,佩服地对姜律竖起了大拇指。 出门在外,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就是因为缺少沟通,只要有沟通,大家各退一步,许多时候都能化干戈为玉帛。 姜律深知这一点,本来带有火药味儿的对峙,也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落了幕。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过道抽根烟。” 姜律打发了两人,独自靠在车厢连接处关闭的车门上点了根烟,看着窗外发起呆来。 他打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直播内容。 本来他只把直播当作找乐子的,但看到有这么多人居然十分认可他的追求,那他可就来劲儿了。 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本事怎么行? 这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个施展的地方,早就让他扼腕叹息了。 他的那些个绝活儿,要是没人传承,可就失传了啊。 “把直播弄成科普向吗?” “唔要不还是做成教学直播吧?” “可是好像一般的大主播都会同时做一些直播切片引流啊” 姜律想到这里,翻出手机打算看看大主播都是怎么引流的。 “不要笑挑战吗?好像跟我的直播内容不搭边啊.诶?也不对,我可以做不要设挑战。” 突然,后台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次直播共新增粉丝136798人,收益折合三清币59800】 “嗯?”姜律愣了一下。 刚开播的时候记得才一千多个人看,没想到一场直播下来,光涨粉就十三万多了,而且下播以后这个数字都还在增长,只是有点缓慢。 按这样的趋势,多直播几次就是大网红了啊。 而且收礼物得到的钱居然也有这么多。 犹记得赌石的时候跟人打赌,作为赌注的十万三清币就足够在青楼夜夜笙歌爽个一年,没想到一场直播就赚了一半多。 “还是在网上当讨口子赚钱啊。”姜律不仅感慨。 而这也无疑更加增添了他直播的动力。 这次西行仓促,东王公身上本来就没多少钱,而他们一路上都开销都靠他,买的干粮加车票,已经把他给掏空了,正是缺钱的时候。 有了这份收益,虽不至于下车换其他交通工具,毕竟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光是现在这需要转乘的硬座票几个人全部下来都得小两万,其他交通工具恐怕更贵。 但是升个舱,换成软卧票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有了带隔间的软卧,每次直播就不用再跑厕所了,非常有隐私了就是说。 正当姜律准备研究研究怎么提现的时候,身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姜律扭头,却见有过数面之缘的那清冷女子,名为吕清的少女正惊喜地看着自己。 “诶?好巧啊。”姜律有些意外地放下手机:“你也在这里啊。” “是啊,本来以为南江城一别,我们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啊。”吕清也是将手中的两桶泡面先放到了一边,跟姜律攀谈起来。 看得出来,她原本是打算过来打热水的。 姜律听着她显得有些稚嫩但又似乎刻意想要营造江湖气的话语,不禁笑了笑:“南江城一别,距今得快有一天了吧?” “呃”吕清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才刚刚分开没多久,这么说听起来的确怪怪的。 “开个玩笑。”姜律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逗她,转而问道:“你师妹怎么样了?” 吕清回答道:“我带她离开以后没多久就醒了,不过我估计可能摔倒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磕到脑袋了,一直说感觉像是被硬物狠狠硌了一下。” “啊这样。”姜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裆,点点头:“嗯,没事就好。”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啊,南江城马上就要乱了,现在是该离开一段时间。”吕清想到那场天劫,先是叹息一声,然后又问道:“说起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昆仑山。”姜律回答。 反正直播都开了,又有执法局这层皮,根本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不过吕清听到这个回答却是有些诧异:“怎么想到去那里的?” “我听说那里是修炼圣地,所以去进修一下。”姜律随口道。 吕清皱了皱眉:“昆仑山是圣地不错,但正因为是圣地,所以如果不是为了游览,而是想要进入修行的话,要求也更高,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不可能的。 那里可不是什么收容所,什么人就能进去的。” “收容所就有点难听了吧?” 吕清意识到不妥后也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没事。”姜律笑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门槛很高,不是只要到了就能无条件在那里修炼的嘛。” “对。” “这个不是问题,你看。” 姜律又脱下外套,将里面的校服露出给吕清看: “我有执法局给的门票的,属于是公费学习,合理合法的留学生懂吧?” “诶?”吕清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姜律,他好像就说自己是执法局的人,还抓走了地下赌场的幕后老板。 那么衣服上这缉赌,应该就是在说这个吧? “等于是在执法局立了功,以执法局的名义去昆仑山学习,而不是你以个人名义过去的是吧?” “对啊。”姜律点头,然后好奇地问道:“但听你说起来,好像你对昆仑山很了解啊?” “既然你是执法局的优秀代表,那我也不瞒你了。” 吕清终于向姜律表明了身份: “我是昆仑山这一代弟子中的首席,排行第一,这次下山来是有任务在身的,现在正准备回去。” 说着,她又取出一枚刻有“昆仑”二字的黑色令牌:“瞧,这就是我的符令。” 姜律一怔,脱口而出:“我超!学生会主席!” “什么?”吕清不明所以。 “没什么。”姜律摆摆手,岔开话题:“不过你首席出门就坐火车啊?” 提起这个,吕清的脸上也是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没想到外面物价这么高,带的钱不够,回去只能坐火车了。” “哈哈,硬座不好坐吧?”姜律以为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开心地道:“我整个人都快坐散架了。” “啊不是,我们坐的软卧.” “?”姜律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吕清指了指后面的车厢:“你是从前面来的吧?后面开始就是卧铺了。” “.” 见姜律突然默不作声,吕清有些尴尬地客气道:“你不是说硬座要坐散架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儿?” 听到这里,姜律突然换了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这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吧?”或许是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吕清又马上解释道:“啊你不是说你是执法局的优秀代表吗?正好啊,你有什么关于昆仑山不懂的也可以问一下我。” “既然你这么说了。” 姜律满脸为难: “那那我就打扰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各方反应 南江城,执法局。 叶局长正在训斥一众下属。 “怎么就能找不到呢?南江城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怎么就能找不到呢?!” 整整一天过去了,越狱的全界重大案件嫌疑人却还没有被抓回来,这不仅是让叶局长觉得颜面扫地,更是不知道怎么向上面交差。 明明不久前他才信誓旦旦地向上面汇报,赌场案已经完美破获了,结果临了了犯人却跑了,这该如何是好? 更糟糕的是,这边的事儿还没处理好呢,另一边三清观派来调查天劫事件的代表也已经快到了,但现在依旧没有丝毫头绪,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些使者的责问。 一天之前,他还想的是升官发财,可才短短一天过去,他该考虑的就是如何保住头上这顶帽子了。 惟一的好消息就是,虽然嫌疑人越狱逃跑了,但是他留下的那些线索还在,按图索骥之下,其他城市的执法局顺利又查封了不少隐秘的地下赌场。 这至少能向上面证明他不是想立功想疯了,所以编造出了这样的成果。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一天抓不到人,他的处境就还是不容乐观。 “再去找!就算把南江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给我找到!” 叶局长拍着桌子: “进出城的人也给我仔细盘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 “是!” 他手底下的执法官们领了命,便立马再度投身到了抓捕行动之中。 等到最后一个执法官从他面前离开,叶局长这才不在绷着,露出了满脸的疲态,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自己的座椅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满腔委屈,满是对命运不公的不忿。 不怪他这样一个阴险老辣的人都沉不住气,这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换做谁来都受不了。 这边安排妥善以后,他又不得不振作精神,然后开始着手天劫事件。 他心知肚明,那种规模,那种影响力的天劫,他肯定是调查不清楚的,但至少得在使者们到来之前拟出点思路来,有些建树才行,否则要是给人扣上个庸政懒政的帽子,别说升迁了,说不定怕是要在这即将退休平稳着陆的节骨眼上落得个骂名,一辈子无法翻身。 正当他再度拿起执法官们从各处搜集来的关于天劫的资料仔细钻研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进。”叶局长头也没抬。 得到许可之后,他的秘书带着一份刚印出来的资料走了进来。 “局长,这是姜姆邦德执法官今天的成果。” “成果?什么成果?”叶局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是正在去昆仑山的路上吗?能有什么成果?” “就是您安排的直播的事。”秘书回答。 “哦。”叶局长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伸手接过资料:“给我看看吧。” 他一边拿起资料,一边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山根,以此舒缓疲惫。 “直播了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吗,有点怠惰啊。” 叶局长有些不满地评价着:“他在路上又没什么事,多直播一会儿不行吗?” 闻言,秘书笑着道:“局长,你别光看这些啊,你看看他的数据啊。” “数据.就一个多小时,能有什么数据?” 可话虽这么说,局长还是将资料翻到了第二页,然后继续查看: “我看看新增关注136798人,嗯.个十百千万,十万夺少?!十三万?!” 叶局长以为自己看错了,拿起了桌子上的老花镜,戴上后重新查看,却发现数字还是那个数字,中间也没有小数点,就是货真价实的十三万。 他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多的?” 还不等秘书张嘴,他就想到了什么,有些心疼地责备起来:“这些粉丝不会都是买的吧?我是说了让你们想办法引流,但是你们怎么会买这么多的?这得花局里多少钱啊?” 秘书一愣,随后连忙解释:“局长,您误会了,这还真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 “没错,我们的公关是联系了那边的运营,让推送一些流量,不过他们给的推送只有个大概两千到三千的量,按照一般情况下的留存比,这个数字还得削减个三分之二,也就是说,如果这些流量是买的,那么这个数字应该在一千左右才对。” “可这是十三万啊。” “对啊。”秘书点头:“跟十三万比起来,那一千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这个数字完全相当于是姜姆邦德执法官自己的努力所得。” “这我就不明白了。” 叶局长十分困惑: “其他执法局的官方号,不管怎么直播怎么买流量,一个月下来有个一两万的关注已经非常不得了了,他这十三万到底怎么来的?” “这我也不清楚了” “有没有可能”叶局长问道:“这是他自己买的?” “不会。” 秘书笃定地回答道: “核实过了,这些大部分都是七天之内有过观看直播记录的活跃账号,都是真人,只有七百多个是疑似机器人的账号,我们猜测这些可能就是那边运营给推的流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您看后面,他是有直播收益的。” 叶局长往下看,的确看到了五万多三清币的收益,但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便问道:“所以呢?这代表什么?” “这就代表这些关注他的账号里,有不少人都给他刷了礼物,其中还不乏有大额打赏,买来的粉丝是绝对不会刷礼物的。”秘书解释道。 “嘶” 叶局长百思不得其解: “这倒是的确让我有些惊讶了,也就是说这还真是他靠自己的实力吸引来的粉丝啊?” “是的,就是这样。”秘书想到自己刚刚看到这些数字时的惊讶,也是不免赞叹道:“他简直就是直播天才!” “不过他到底直播了些什么啊?” “这”面对叶局长的突然提问,秘书表情一滞:“这我还真不知道了。” “你们都没有看?” 秘书带着歉意道:“大家都在加班加点地忙那两件更要紧的事,就连公关也被叫去盯监控了,实在没有人有时间去看直播,甚至这统计数据都是那边直播结束以后才有人发现并记录下来的。” “唉”叶局长叹息一声:“那也确实是情有可原。” “不过不管他直播了什么,总之有这样的关注量都是好事不是吗?” 秘书见提起那两件事,局长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便开始转移话题,展望起了未来: “这算是彻彻底底为我们执法局引了一波大流,多直播几次,我们执法局成为全界闻名的明星执法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果然,一提到南江执法局的光明未来,叶局长的脸上又重新洋溢起了笑容,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是啊,姜姆邦德真是我的福将啊,咱们执法局有他真是享福了。” “就是说啊,他先是抓到了界级通缉犯,又为咱们执法局开辟了崭新的道路,有他简直就是咱们执法局的幸运啊。” 秘书拍起了马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人才,还多亏了局长您慧眼识珠才能挖掘出来呢,我可是听说他一开始差点被几个没眼光的执法官当罪犯关起来呢,要不是您指导有方,又怎么会有他后来的成就呢? 要我说啊,如果他是千里马,那您就是伯乐,追根溯源,有您才是我们执法局天大的福气呀。” “哈哈哈,你啊你,少拍我的马屁,我可不吃这套。” 但嘴上这么说,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藏都藏不住,很明显,这番话听得他十分受用: “好,那么这次就算了,下次他再开播,记得通知我,到时候咱们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播放,让执法局的大家一起看看我南江执法局的明日之星!” “是!” 渡劫跳动,审核部。 一边吃着外卖,一边处理后台用户诉求的工作人员突然看到了一个大额退款的订单。 “渡劫宝箱?又是哪个大网红的金主跑路了?” 他嗤笑着,毫无底线地口嗨道: “退款.这是线下谈崩了发现睡不到了及时止损?” 他点开订单,却发现了“未成年退款”的字样,不免直呼晦气。 “又是未成年退款?妈的未成年就老老实实读书学习不行吗?看什么直播刷什么礼物?小小年纪就看擦边,这辈子有了啊。” 他摇着头,正要查看又是哪个女主播的粉丝浪费了他生命中宝贵的几分钟来处理这种烂摊子,却发现这账号似乎有点奇怪。 “南江执法局?还是个官方号?” 他好奇地点开直播回放,却发现直播里的人竟然是个男的。 这就很奇怪了,一个男主播凭什么能有大额打赏的? 带着疑惑,他从头开始看起。 “宣传性质的直播吗?这小子是个新人吧?直播内容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啊。” 他看了开头的几分钟就想关掉了,只能说没有一点意思。 可突然。 “我超!这比平台那几个顶流的女主播都要好看啊!而且还有两个?!” 这让他突然来了兴趣,选择了继续看下去。 “这剧本也太拙劣了吧,这能不认识的啊?” “火车上约会?这是走的接地气土味风格啊。” “嗯?” 他的双眼陡然瞪大:“这是能播的?!这他妈涉黄了吧?!超管死了妈了不封等什么呢?!” 他是知道有些官方号会和运营那边签合同,得到很多开放的权限。 这个账号也是官方号,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被逮到,因为开放权限后不止超管压根不管,后台的举报什么的也会被压下来,除非人工处理,否则系统是不会在乎那些举报的。 可他正想要直接把这个账号注销的时候,却又突然犹豫了。 虽然但是从来没有在正规平台上看过片啊 他稍稍有些心动。 反正人家播都播完了,既然如此不如看完再说。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这是什么掌管星域的女神啊?!这个盯射也太顶级了我朝!” “等等,还有高手?!白学现场都来了吗?主播真是太有活了。” “啊?可恶!为什么踩的不是我?!” 不知不觉之中,审核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直播内容之中。 直到直播中的姜律开始发表演讲。 听着屏幕里那掷地有声的宣言,审核感觉身体里有什么被点燃了。 “原本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碌碌无为的生活” “当一个牛马,然后像大部分人一样,淹没在人群之中,在阴影里永远不会有人关注” “直到今天,我才终于发现我错了.” 审核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机房内硕大的屏幕脱下了裤子: “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的愿望,是要当一个万众瞩目的人啊!! 区区平庸,又怎么能限制我的理想呢? 既然不能在修仙的路上大放异彩,那么我就用你的方式,用自己的星癖来夺走所有人的眼球吧! 我早就想在公司里大杀四方了啊!!!!” 很快,键盘上,屏幕上,机箱上,电线上,座椅上,地板上,天花板上,外卖碗里,垃圾桶里,同事的外套里,主管的高跟鞋里,机房里的所有角落,都被他留下了自己的记号。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得到了重生。 隐约间,他看到了屏幕里姜律的脑袋后面,出现了一个光环。 “啊,导师,我悟了,我通透了!” 说着,他以审核的权限,为【南江执法局】这个账号拉入了永久的白名单,然后手动处理了后台所有关于这个账号的举报。 这意味着,以后只要不是有人把这个账号直接书面举报到总部或是找相关部门起诉,就算是再怎么举报都没有用了。 因为所有的举报,都会汇聚到他的员工号上。 而他,当然会帮助这个让他得到了重生的男人守护账号的安全。 “带上我的那一份一起直播吧!我会在你看不见的角落.保你周全!” 第三百二十八章 疑云重重 深夜。 姜律睡在吕清的上铺,朱真的斜上方,盖着小被子,双手扒着被子的外沿,平躺着,十分乖巧,只是那一双眼睛瞪得硕大。 一旁是已经准备就绪了的手机,只需要轻轻一点,就能切入直播。 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开始,因为现在吕清正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在昆仑山生活的不容易。 这些内容并不是粉丝们想看的,也并不适合流出。 姜律本以为听她说几句就差不多了,可谁知道她竟然是将从入门到熬出头来的整个过程当做个人回忆录或是人物传记什么的形式完完整整地给姜律讲了一遍。 吕清看上去非常高冷,所以姜律压根没有想到她对逐渐相熟的人会有这么一手,从一开始时不时的附和两句,到最后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被强碱,整个过程都让姜律觉得非常难熬,简直就像是在课堂上听着完全听不懂而且根本不感兴趣的课程一样。 他的感觉就好比: 我不是来上生理课的吗?可是为什么她在讲人类起源和宇宙的关系啊? “你在听吗?”吕清见姜律迟迟没有回应,以为他睡着了。 “啊,我在听。”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出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你说的那些烦恼我都没有经历过,我并不希望不专业或是武断的发言让你觉得我是一个轻浮的人,从而影响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姜律发呆似的看着车顶散发着微弱黄色灯光的小灯泡敷衍地说道。 “不用想这么多的,就当是朋友间的闲聊,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吕清安慰。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姜律的真诚还是让她对其产生了一丝好感。 不管是昆仑山上,亦或是过去曾见过的一些外面的优秀青年,总是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会仗着自身的优越条件,居高临下地对一些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以此来展现自己独到的见解。 但这在吕清看来,他们往往只是在高谈阔论,不符合实际的纸上谈兵罢了。 所以虽然姜律什么都没有说,但如此诚实地表示自己不懂,并且不妄加评价自己不懂的事,就足以让他跟那些人拉开很大的差距了。 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很对吕清的胃口。 “你知道吗,我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但是我的师尊质疑我,说我每天除了修行就是在昆仑山闲逛,怎么可能抑郁?” 吕清突然将话题引向了更沉重的方向: “我的同门也说,我根本没有抑郁,只是因为我的内心不够强大,我的焦虑都只是我不成熟的表现,好像在他们看来,抑郁症完全是可以靠意志力来克服的,这让我备受煎熬。” “呃” 姜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依旧下意识地敷衍道: “很多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下铺沉默了片刻:“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姜律正要回答“不然呢难不成得了抑郁症就能有让我供起来的特权不成吗”的时候,心里的警报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他回过神来,敏锐地注意到,这好像是触发了关键剧情。 类似于galgame中攻略女角色时的会对后续剧情产生重大影响的分水岭,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将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想到这里,姜律沉思了片刻。 “很多人都觉得抑郁症只是心理问题,是可以克服的,但我不是。”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在我看来,抑郁症是心理问题没有错,但它是不可控的,就像患有自闭症的人一样,他们也渴望拥抱外面的世界,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他们做不到这一点。” 姜律叹了口气: “很多人都将抑郁症称为心灵感冒,但这其实有很大的误导性,因为感冒能自愈,但是抑郁症却不是,它就像人必须要吃饭喝水一样,并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克服的。 而且它不会区分敌我,不止是会伤害身边的人,更会伤害自己,可以说是一种情绪上的艾滋病,会完全破坏情绪上的免疫系统,所有坏情绪都会在它的加持下被无限放大,然后造成很大的伤害。 你的师尊和你的同门大概并不清楚这些,所以才会这样不以为然,但万幸你现在看起来很健康,这证明至少他们的不理解并没有让你陷入更糟糕的困境。” “你能理解吗?”吕清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当然,我也曾是一名抑郁症患者。”姜律的声音变得有些痛苦,不过随后又是释然道:“但那都过去了。” “真的假的?”吕清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个让他心生好感的人竟然也有着和她同病相怜的过去:“你通常什么时候会进入那种状态,就是该怎么说.莫名其妙的低落,对一切都失去兴趣,只想永远待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或者干脆死掉。” “嗯我想想,我什么时候会抑郁么.” 姜律思索着回答: “犯了错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吧” “嗯?” “啊,总之,就是一段很难熬的时光,但我挺过来了。”姜律迅速转移了话题:“那时候我每天都要吃药,然后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进行治疗,坚持了很长时间,你呢?” “我倒是没有吃药。” 吕清回忆道: “我当时遇到了一个十分温柔漂亮的大姐姐。 我只记得那天的情绪非常低落,她主动上来询问我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难过什么,但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 我没有理她,但她也没有生气,就这么陪着我在树下坐了一个下午。 那天回去以后,我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我已经忘记了,但是第二天开始,我的情况就开始逐渐好转了。 并且我的修为也开始突飞猛进,很快就在同辈之中脱颖而出,并且顺利成为了这一代的首席弟子。 直到我在获得封授的那一天,我有幸见到了祖师,我才知道,那天在树下遇到的那个温柔的大姐姐竟然就是祖师本人!” “祖师.”姜律试探着问道:“西王母?” “对啊,就是她老人家。” 吕清激动地道: “那时我才后知后觉,原来是祖师悄悄帮助我克服了抑郁症,甚至我的修为大增可能都跟她有很大关系。 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将祖师视作了我人生的榜样,也是我绝对的信仰。” 这时,一直没有插嘴,姜律和吕清都以为早就睡着了的朱真突然开口道:“还有这种事情啊,我都不知道呢。” “就是说啊,祖师她最棒了!”吕清喜滋滋地说着,完全就是一个狂热的追星少女的模样。 朱真恍然大悟:“所以说,这次你才会要下山,就是为了” 听着朱真口无遮拦,吕清脸色一变:“住口!” 朱真这才反应过来,姜律这个外人还在场,于是立马噤声,装作睡着了。 姜律不明所以:“为了什么?” “没没什么。”吕清若无其事地回答。 可她的演技实在太拙劣,这在姜律看来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这可不像是没什么啊。” 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姜律打起了感情牌: “你这话说一半我可太难受了,我们都已经互相讲述过去的经历了,难道你还不能相信我的人品吗? 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我发誓!” “.”吕清沉默不语。 她其实也是很想把真相告诉姜律的,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做得事情是非常值得骄傲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是毕竟关系到西王母,她还是有些顾虑。 见吕清似乎不为所动,姜律又加了一把劲:“你忘记我之前说,我主动要求去昆仑山进修,也是因为我非常仰慕西王母吗?我也想要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啊,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忙的。” 闻言,吕清终于有些动摇了。 作为同担,她是非常能理解姜律的。 既然都是西王母的粉丝,那么说一说,应该也没有关系的吧? 想到这里,吕清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姜律,将自己下山的理由告诉了他。 “好吧,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了解斩三尸吗?” 又是斩三尸? 姜律感到些许诧异。 “略知一二,大概的原理什么的是知道的,只是我的修为不够,还接触不到,所以具体的也只是一知半解。” “一知半解就足够了,不需要你太了解。” 吕清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大概在两个月前,我在帮我的师尊处理事务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 师尊她听到祖师自言自语,说她的三尸劫就要来了。 我虽然未斩三尸,但是我也知道,三尸劫对于每一个成仙之人来说都是非常凶险的劫难,唯一化解的方法就是将斩去的三尸灵在还未成劫之前就扼杀在摇篮之中。 而这件事必须要由其他人来做,因为三尸灵虽然对于本人来说十分凶险,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并不一定。 我的师尊曾主动请缨,想要帮祖师化解这场劫难,但是祖师不知为何,竟然拒绝了,并且明令禁止任何人去寻找她的三尸灵,违者将受到严惩。 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我坐不住了。 我觉得即便可能受到严惩,甚至被逐出门外,我也必须要做些什么。 因此,我利用首席弟子的身份,在藏经阁访遍了古籍,终于将祖师她三尸灵的方位锁定在了南江城的附近,只是具体的位置并不知道。 所以我才会出现在南江城,为的就是尝试看看能不能在三尸灵未成劫难之前将其扼杀。 至于我们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在赌场,只是因为我在调查的过程中正好听闻有整个三清界都在通缉的组织正在借用赌场行恶,于是打算顺手除掉这颗毒瘤,只是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 “原来是这样吗.” 听完吕清的讲述,姜律若有所思。 这条意料之外的信息让他突然感到一丝后脊发凉。 两个月之前,那时候应该正是他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大概都还在爬山呢,盖世山上的封印根本没有被破除,可那个时候西王母似乎就已经知道,金瑶即将重现于世了。 而且听吕清的说法,她明明可以把还没成气候的金瑶扼杀,但是却没有选择这么做,甚至变相地保护了她,不让其他人对付她。 如果是以前,姜律还觉得会不会是西王母想开了,想要克服三尸这个软肋,而不是逃避。 可现在他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他不相信以西王母那多疑的性子,会不知道吕清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动作,更别说吕清轻描淡写就找到了金瑶的大致位置,这就更匪夷所思了。 要是西王母有心隐藏,就凭她怎么可能接触得到呢?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吕清下山来,其实是她默许的?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假如她真的想要这么做,那又何必让吕清做多余的事情呢?她能不能扼杀金瑶暂且不谈,首先这就是明摆着多此一举。 再加上西王母曾经帮吕清治好了抑郁症,并且疑似帮助她成长为首席弟子的事,姜律是不相信西王母在吕清身上没有什么谋划的。 并且吕清来到南江城以后,又轻而易举地在没有执法局的帮助之下摸到了东王公的老巢,这也有些太过巧合了。 再联想到东王公说,赌场的事又是元始天尊一手策划的,这不免让姜律感觉情况似乎越来越乱了。 奇怪,实在是奇怪。 “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否则我可是会找你算账的!”吕清故意用威胁的语气道。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姜律“嗯”了一声: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好。” “那么,你都没有找到三尸灵,为什么突然又要回去了呢?”姜律又问道。 吕清稍作沉默:“因为不需要找了。” “为什么?” “昨天的天劫,我相信就是三尸灵已经成了气候了,所以我必须马上赶回昆仑山。” 第三百二十九章 酒壮怂人胆 提到了正事,而且还是这么严肃的事,弄得姜律什么想法也没有了,满脑子都在想西王母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明显相悖的举动。 “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姜律不再伺机待发,而是平复了心情,让身上盖的被子变得平整了不少。 可吕清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啊还不算太晚吧?” 姜律是没想到这家伙混熟了以后会这么话痨。 “就算你不想睡,也总得考虑一下小朱真吧?她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熬夜。” “喂喂喂,叫名字就叫名字,名字前面加个小是什么意思,而且我都十八岁了还长什么身体啊?”朱真不满地道。 “十八岁还是可以发育的。” “我”朱真正想反驳,可突然想到了什么,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覆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难道说.他喜欢大大的? “可是提起这些事,我现在反而激动得睡不着了啊。” 吕清提议道: “不然这样吧,我们出去聊,让朱真好好睡觉,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姜律叹了口气:“好吧。” “哇你们肯定要背着我说有意思的事情,我也要听!”朱真抗议。 “不行!你乖乖睡觉!”吕清严厉地道。 见自家师姐认真了,朱真也只好认了怂,将头埋进了被子,只是嘴上依旧不服气。 “不听就不听,我其实早就想睡了,你们别打扰我。” 见此,姜律忍俊不禁,在他的眼中,吕清与其说是朱真的师姐,倒不如说更像是她的那个严厉的老母亲,相处模式简直不像是同辈。 等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妈? 坏了。 姜律脸色一变,一想到和母女二人共处一室,原本平复的内心突然又有些躁动了。 不多时,两人坐到了过道上。 此时正是乘客们熟睡的时候,列车上也灭了灯,整个过道只剩下为了不让起夜的人看不见路摔倒才亮起的幽绿的应急灯,窗外更是漆黑一片,只是偶尔才能看见一些沿途零星的灯火,以及这些灯火映出的远处山峦模糊的轮廓。 而虽然都是漆黑一片,可在隔间中躺在床上只能听得见对方的声音,跟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的感觉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让吕清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题突然之间就被她给忘掉了,莫名其妙地,她觉得脑子里好像有点乱了。 便在这时,姜律好巧不巧地玩笑了一句:“这样的氛围好暧昧啊。” 吕清一愣,旋即下意识嗔怪道:“瞎说什么呢?” 可她那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脸却不受控制地红润了起来,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是你第一次下山?”姜律轻声问道。 “是啊。”吕清点点头:“有些好笑吧?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呢。” 姜律暗自颔首,这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怀疑。 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竟然就这么瞒着师门悄悄溜走,还这么顺利地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南江城,就挺离谱的。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律想了想,回答道:“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纯真,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有一种不用学习也能考得功名的魔力。”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吕清被姜律逗笑了:“而且哪有人不用学习也能考取功名啊?都没有努力,怎么可能有收获的?” “哈哈,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吗?” 一番玩笑后,吕清尴尬的情绪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总归是不再这么紧张了。 见她放松了不少,姜律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瓶酒。 “要喝一点吗?对睡眠有帮助。”姜律说着,自顾自打开了其中一瓶,好像是在说,不管你喝不喝,我是要喝的。 “这是从哪拿的啊?” “下午的时候路过了一辆餐车,顺手买的,本来是想着一个人坐车实在无趣,准备晚上喝一点酒直接睡觉了,但现在有你作伴,倒是有趣得多了。” 姜律笑笑:“只是说来也怪,这有趣了,反而更想喝了。” “这样吗可是我没有喝过酒”谈不上抵触,但吕清确实是有些不安。 “这酒度数很低的,和果汁差不多啦。”姜律循循善诱。 “那那就试一试吧,人生总是有很多第一次的对吗?” “就是说啊。” 姜律赞许地拍了拍手,然后将另一瓶开了递给吕清。 接过酒,吕清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呡了一口。 正如姜律所说,这酒并不烈,入口甚至有些甘甜的感觉。 她的舌头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有些麻麻的,没有多想,她一口咽了下去。 酒液滑入喉咙,明明是冰凉的,却让她有一种吞下了灼热滚烫的热水的感觉,整个食道都是火辣辣的,让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了脚指,更是不由自主地夹着腿将脚尖踮了起来。 “嗯~” 但只是短暂的难受过后,随之而来的从口腔到胃部暖洋洋的感觉,让她觉得好像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充满了力量。 “哈” 她呼出一口热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地对姜律道:“虽然喝的时候有点难受,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舒服起来了!” 在她才呡了一口的时间中已经灌了几大口的姜律眯着眼笑了起来:“是吧?” 吕清没有说话,而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又喝了一口,这次有了心理准备,量又比上次还要大一些。 那种辛辣的刺激再一次直冲脑门,让她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舒服地呻吟,难以自持地翻起了白眼。 见状,姜律用满是欣赏地目光看着她夸奖道:“你很有天赋啊。” “是是吗?”吕清一只手抱着酒瓶,一只手托腮撑在小桌板上,脱力似的道:“我干什么都很有天赋的!”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姜律顺着她道:“要不你能当首席呢?” “就是说啊。” 用力地点点头,下意识地,她开始跟姜律交心。 “不过再有天赋,我还是有很多事是没有尝试过的,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没有自信的。 但是在师弟师妹们面前,我作为师姐不能露怯嘛,所以平时就装作很高冷很严肃的样子。 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啊总是顶着真的好累好累的。 我第一次下山,其实我也很惶恐的,只是因为心里有着想要为祖师做些什么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咬牙坚持下来的。 还有,虽然我总是教训朱真,其实我也很感激她的,如果没有她,我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怎么捱过去了” 听着吕清的碎碎念,姜律从满脸自信,逐渐变得一脸疑惑。 他拿起手中的酒瓶,觉得很奇怪,这不才十二度吗?怎么感觉都开始走马灯了? 微醺好办事,但是喝懵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姜律也干不出捡尸那事儿。 “喝不了别喝了。”姜律有些怕了。 “你瞧不起谁呢?”才喝到瓶颈的吕清一拍胸脯:“我是喝酒高手!” “我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对劲.要不真的早点休息吧?” 吕清的酒品显然不太行,听姜律不让她喝了,愤怒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你别废话嗷,我一点事儿没有。” “.” 说完,也不等姜律反应,她就自顾自撸起了袖子,然后又将裤腿搂了起来:“好热啊。” “.”姜律默默将自己的空酒瓶收好,一边自言自语:“这叫一点事儿没有.” 就在这时,吕清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姜律愣了愣:“很优秀?” “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作为一个男人,用看女人的眼光来看我,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得不说,喝醉了的吕清讲话非常自信且狂放,跟正常状态下表面自信内心唯唯诺诺截然不同。 “挺挺好的啊” “那你要不要跟我试试?”吕清追问。 “试试什么?”哪怕是姜律,也不由得有些慌张。 “就那些事呗。” 吕清大大咧咧地道: “我可是昆仑山的首席弟子,以后找道侣多半也是师门给我安排,由不得我自己挑选,可那些人我多半是不会喜欢的。 所以与其到时候跟不喜欢的人睡,还不如先找个看得对眼的人睡了再说。 既然你觉得我挺好的,我也看你顺眼,现在我就问你,做不做?” “啊啊?”这下轮到姜律傻眼了。 吕清这番好女孩发言简直听得姜律丁寒,难道你师门给你安排的就活该当接盘侠吗? 好在受益者是他自己,不然他都忍不住要痛斥这种乱象了。 “可可我对那些事不懂啊.”姜律羞涩地低下头。 “哟,还是个雏啊?那更合我的心意了。” 吕清哈哈大笑:“没关系,虽然我也没有经验,但是我看过很多书籍,知道怎么办,你就配合我就行。” “不,这样不好.” 姜律的理智让他摇起了头: “你现在是喝醉了,所作所为都不受大脑控制,我不能在你喝醉的时候乱来,我劝你也不要冲动。” “胡说八道!我没喝多!” 姜律的劝诫在此时的吕清看来完全就是挑衅,只是单纯说她酒量不行: “而且我也没有冲动,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既然这样.” 姜律无奈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抖仙,把标题改为【关于我被醉酒女缠上这档子事】之后,开启了直播。 收到了通知的关注者们就像是那不分昼夜辛勤在互联网上找屎的屎壳郎一样,在凌晨涌入了直播间,打算看看【南江执法局】又有什么新活了。 刚打开直播间,还没来得及看清标题,他们就看到姜律将摄像头对准自己以后,对着直播间说道: “这位喝醉的女士对我发起了配对申请,天地可鉴,主播绝对没有趁人之危,主播才是那个受害者,一切都是被动接受的,特此发出免责申明,希望诸位一同见证。” 说完,他将摄像头对准吕清:“你说,我是不是劝过你,也明确拒绝,但是你执意要和我发生关系?” 【新演员?】 【好像真是喝醉了啊,主播这算捡尸吧?】 【不算,她显然有意识,而且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我看她馋主播身子很久了。】 “是啊,就是我说的!” 吕清猛灌一口酒,豪迈得只觉得她现在就是整个三清界的女皇: “我就是要在结婚之前先找个我喜欢的男人好好享受一下!” 大半夜的,弹幕们直接被这样勇敢的发言炸清醒了。 【这位集美一定是有着自己事业的独立女性,所以才有底气说这样的话,羡慕了。】 【敢爱敢恨,她活出了我梦想中自己的样子啊。】 【这样的女人好想娶回家啊。】 “呐,现在有视频为证,我可一点责任都没有啊。”姜律对吕清道。 “哈,知道了,别啰嗦了。” 吕清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姜律已经屈服,她心中只剩说不出的成就感。 不由分说,她直接跨坐到了姜律的身上,勾着姜律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姿势是标准的,角度是恰到好处的,动作是十分连贯的,只能说吕清确实没有开玩笑,她的确研究了不少。 但可惜的是,无论是书籍还是画册,甚至是影视作品,能够展现的内容始终是有限的,在细节的把控方面,吕清就显得十分生疏了。 而姜律为了迎合,也不得不装作十分笨拙的样子,更是在吕清一通操作之后,娇羞得偏过头去。 这也让吕清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青涩,反倒是真的相信了姜律是第一次的事。 “嘻嘻,这么害羞吗?让姐姐好好欣赏一下。” 姜律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捂住脸:“哎呀,不要看。” “真是可爱啊。” 吕清有些粗暴地揉着姜律的脸,恨不得把他揉到身体里来: “小调皮,不许用啤酒瓶把姐姐推开噢。” 此时两只手都有在忙的事情的姜律摇了摇头:“那个不是啤酒瓶” “诶?” 与此同时,执法局。 “嗯?开播了吗?” 一夜未眠忙着处理事务的叶局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张罗道: “走!也让值班的大家好好放松一下,全体到大会议室集合,一起看看小姜的直播!” 第三百三十章 姜执法官暴力执法 当叶局长放下手中繁重的事务,来到大会议室的时候,正在执法局值班的所有执法官以及探员都已经接到了通知,并且按照他的要求全部集中了。 虽然他们心中暗讽这恐怕又是什么局长整出来的新形势,但他们倒也并不抗拒。 连日的辛劳早就让他们有些不堪重负了,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坚守在岗位上,很多人甚至从家里搬来了简易的床铺,在办公室里铺上,实在受不了了就席地而睡,醒来继续工作。 所以现在既然有可以闲暇下来的机会,他们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便在叶局长收到全体人员集合完毕,然后从办公室走过来的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不少人已经抓住这个机会在座椅上打起盹来了。 几乎没有人把这所谓的直播当回事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无非就是叶局长选定的人在直播里对南江执法局大加吹捧,夸夸其谈,以此来宣传他们执法局,就跟一些文旅的宣传片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东西他们早就在互联网平台上看腻了,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再一想,南江执法局有什么好宣传的呢? 本就是边陲之地的南江城,论繁荣度不如那几个一线城市一根,论景点也就一条穿过城市的大江,观赏度也远远不如上游的几个闻名的旅游城市。 治安? 治安倒是挺好的,不过不是执法局的功劳,纯是因为没什么油水,最低级的诈骗犯想要设个套骗骗穷苦的人,付出的成本可能比得到的都要多,毫无性价比。 总的来说,除了宣传他们抓到了整个三清界最危险的通缉犯之一的大赌枭,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 可糟糕的是,这家伙还跑了。 因此,这让执法官和探员们对本就审美疲劳的官方宣传直播更加提不起兴趣来了,哪怕这是宣传他们自己的。 当叶局长走进大会议室时,便是看到了这样死气沉沉的一幕。 他顿时有些不悦,在场的百来人,都凑不出十个睁开眼睛的,这团建个集贸啊? 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面的演讲台,让还在调试设备的技术人员先行等待,然后对着麦克风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工作的?你们对得起南江执法局的荣誉吗?”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他们睡眼惺松地看着前方的叶局长,懵逼地交头接耳:“这就放完了?” “还没开始呢!” 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叶局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身为维护治安保护和平的执法官,工作能力固然重要,但是思想教育同样是不能缺少的,如果你们光有能力,但是品行和道德一塌糊涂,百姓怎么放心把后背交给我们? 我们就是整个南江城的底线,如果我们不能提高自己,那这个底线就会一降再降,治安也会一差再差,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大家已经习惯了叶局长的偷换概念,对于他这种将不按照他的要求好好看直播就等同于道德水平不行的说法左耳进右耳出,完全自我免疫,权当听不见。 不过该哄还是得哄的,立马便是有圆滑些的人大声道:“局长,您误会啦,我们只是这些天工作太劳累了,这做事的时候还不觉得,但一离开岗位,那个眼皮子就打架,根本控制不住。 我们就想着啊,这样不行,得在您来之前保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所以才抓紧时间调整,准备以最好的精神面貌接受咱们的思想教育。” 其他执法官一听,都是纷纷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要不说是行政处长呢,真有实力啊。 闻言,叶局长也是脸色稍霁:“你这样说嘛,倒是情有可原。” 但是只是一瞬间,他又严肃起来:“但是要说累,谁不累?难道你们工作的时候,我就在办公室里睡大觉啦?我一样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不也还在执法局没回家吗? 不过,你们的工作态度是值得肯定的,做事的时候不觉得累,一离开岗位就困,就是说明你们沉浸进去了,这非常好。 最近情况实在特殊,还希望大家都能坚持一下。 我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召集大家过来放松放松,你们得明白我的苦心。” “明白明白。” “局长说得是。” 大家纷纷鼓掌,点头称是。 “好了。”局长点点头:“那么我们就准备开始吧。” 让刚刚调试设备的技术人员继续开始之后,局长介绍起了姜律上一次直播的成绩。 “在开始之前,我有必要说一下,咱们的小姜,姜执法官,在上一次直播的时候,可是一次就斩获了十三万关注的好成绩,而且绝对没有弄虚作假,没有买的流量,全部都是他努力所得。 这就意味着,除开咱们南江城啊,整个三清界又有十三万人知道咱们南江执法局了。” 提起这个,叶局长全然没有刚刚的严肃,满脸都是骄傲和自豪。 突然,下面有人问道:“啊局长你怎么知道这十三万人里面没有咱们南江城的人啊?” 叶局长笑容一僵。 先前那个行政处长瞪了一眼身边的新兵蛋子:“就你话多。” 叶局长没有正面回答。 顶着空气中的尴尬,他神色自若地离开了演讲台,坐到了第一排的正中央,然后对身边的秘书小声道:“刚刚说话那小子哪个部门的?” “行政处的,是一个入职没多久的文员。”秘书回答。 叶局长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感觉没什么进步空间啊。” “明白了。”秘书点点头,将那人的名字记上了小本本。 便在这时,设备终于调校完毕。 投影仪开始了工作,将画面投到了会议室前方的大荧幕上。 画面尚未最大化,关于直播的各种信息都可以看到。 主播的id叫【南江执法局】,个人简介一栏写着“领导终于把官方号交给我啦”,但是直播间的名称却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关于我被醉酒女缠上这档子事】 “画面呢?”叶局长皱着眉头快步走上演讲台,问技术人员道。 那谢了顶的技术人员挠了挠脑袋:“不知道啊,卡了没加载出来这是?” “你快点处理。” 吩咐过后,叶局长又拿起麦克风来:“啊网络出了点问题,画面还没加载出来,大家稍安勿躁。” 为了不冷场,他对着下面一脸茫然的人们强行解读道:“不过不难看出啊,姜执法官正在做普法节目,向网民们科普遇到醉酒后的人员寻衅滋事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相信他上一次直播也一定是给大家精心准备了很多干货,所以才能吸引来这么多关注,我们拭目以待啊。” 可他说了半天,画面还是一片漆黑,技术人员都急得冒汗了还是没处理好。 叶局长脸上挂不住,再次催促道:“搞快点啊。” “在努力了。”技术人员双手飞速敲击键盘,也不知道在按些什么,反正就是没用。 正在这时,台下突然有人提醒道:“局长,声音和弹幕都没打开。” 叶局长不假思索地道:“画面都没加载出来肯定没有声音和弹幕啊。” 可技术人员一愣,却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他注意到,右下角的小喇叭和弹幕选项是打了叉的。 于是他挪动鼠标,先是点击了弹幕按钮,紧接着,便是满屏的问号飘过,直接盖住了整个直播画面。 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这并不是画面没有加载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镜头被挡住了,并且右上角显示的十万在线人数也不是虚假的,那弹幕量简直能把人给淹死。 随后,技术人员又打开了声音,下一刻,粗重的喘息声和风的呼啸声传遍了会议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什什么情况?” 大家搞不清楚状况,这是.在干嘛? 但叶局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很明显,这是姜执法官正在快速跑动,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或许是在追捕犯人! 原来如此,不止是普法,甚至执法过程也全程直播,这对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方面内容的网民来说的确是很有吸引力啊。”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画面陡然一亮,镜头前的景象突然清晰了起来。 原来是方才列车正在穿越一条极长的隧道,关掉了灯的卧铺车厢自然就一点儿光亮也看不见,只剩下喘息声和列车在隧道中飞驰的呼啸声了。 离开隧道之后,画面虽然依旧较为昏暗,不过比起刚刚伸手不见五指来说,至少现在能看到镜头前有什么了。 为了不影响观感,叶局长下令,让技术人员将满屏的马赛克似的弹幕先关掉。 可就在关掉弹幕的一瞬间,叶局长就陷入了沉思。 只见画面中,一名女性正被按在一张桌子上,上半身并没有衣物遮蔽,原本扎起的头发此时已经有些松散,从她脖子的右侧垂到了肩膀下方。 此人一看就经受过严格训练,虽是女性,但肌肉线条十分明显,手臂上,后背上,没有丝毫赘肉,皮肤光滑紧实而又细腻。 她的双手被反扣在那盈盈一握,如同蚂蚁一般的腰间,一只大手正捏着她两只手的手腕,死死地按压住。 而奇怪的是,一个空的啤酒瓶正不知为何卡在她的肩胛之间。 但看得出来的是,她很难受,手指都正不安地颤抖着。 或许是太过用力,导致了她下意识的反抗,使得她的腰窝下陷,上半身则高高翘起,脊椎及其周边肌肉的线条在挣扎之下清晰可见,伴随着她晃动的脑袋,绑着头发的皮筋儿终于是不堪重负,乌黑柔顺的秀发散落铺在了她的后背上。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 只有叶局长眉头紧锁,仍旧发挥着解说的作用:“咱们的姜执法官这个是不是有点暴力执法了啊?” 他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底下的执法官们虽然觉得画面有些过于暧昧,但是心想着不管再怎么离谱,可这毕竟是十多万人在看的直播,也不可能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不然平台会不封?没道理的。 “或许是醉酒女太豪放,所以姜执法官不得不制服她吧?”有人分析道。 “应该是,你看她都没穿衣服,肯定喝了很多。” 他们的分析都非常合理,但前提是姜律没有将镜头再往下挪个十公分,或者.他没有开口说话。 “要小心哦,别让酒瓶掉下来,不然挑战可就失败了哦。” 姜律的声音突然响起。 会议室的大家顿时面面相觑,这语气,好像不像在抓捕犯人啊. 吕清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坏坏弟弟,明明说好是姐姐教你的” 所有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当场石化,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会议室的温度计显示,此时整个会议室的温度突然升高了五摄氏度。 第一排秘书手中的笔记本跌落在地,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女女教师系列?” 这下子就算是准备看两分钟就使出开会时候的传统艺能,睁着眼睛睡觉的那几个摆子执法官也完全没有了睡意:“我是医院的厨师,这绝对就是在做癌!” “你现在教也来得及啊。”不知道同事们正在看自己表演的姜律此时还在用带着笑意的声音温柔地问道:“我该怎么做呀?” “再再努力一点.” “哎呀,原来我还不够努力啊”姜律换成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这样不够努力的我,在昆仑山上学一定拿不到好成绩的对吗?” “嗯嗯.”她像是呓语似的含糊回应着,甚至没有丝毫余力吐出一个完整的词。 “那可不行啊。”姜律叹息:“我可是想当一个好学生的,不能对不起学姐你的辅导啊。” 他刚刚说完,画面中的吕清便不只是怎么了,后背突然更加紧绷起来,上半身挺起了更大的幅度。 “混账!”终于反应过来的叶局长猛地一拍桌子,也不管姜律能不能听到,指着屏幕大声质问:“你到底在顶着我们执法局的名头直播些什么啊?!” 说着,他就咆哮般地让技术人员赶紧关掉直播。 技术人员只好一脸不舍地准备按照要求关掉设备。 但就在这时,行政处长再次发力:“等等,局长您看!关注已经突破二十万了!” “什么?”叶局长一愣,抬手制止了技术人员。 果不其然,直播间的关注人数再次突破新高,并且还在飞速增长,按照这个进度,突破三十万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儿。 “这这么多人爱看?” 叶局长突然有些心动。 如果这样能让南江执法局的名字被更多人知道,间接让自己更有名 “不对!”可他终究是有底线的:“这样的关注没有意义,对宣传执法局没有丝毫帮助,只会引来骂名!我必须制止这一切!” 说完,他立马找秘书要来抖仙平台交接人员的联系方式,希望后台能够叫停。 此时,正在看直播的审核后台突然收到了消息。 他不耐烦地摘掉耳机,用纸将手擦了擦,然后打开了邮件。 “南江执法局局长实名举报南江执法局官方号,希望关闭直播?有意思了。” 他笑了笑,却是不以为意地直接将邮件删除,然后把人拉黑: “笑死,你个南江执法局的局长,懂个几把南江执法局,给我播!草!” 第三百三十一章 说服拍摄第一人 叶局长并没有想到,他的实名举报竟然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哪怕是他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将举报直接送到了主审核的手上,也只显示已读不回。 他很疑惑。 他又不是举报其他人,他举报的是他自己,绝对不可能涉及到什么人的利益,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处理都不能我说了算吗? 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姜律也没有想到,他直播的时候,审核竟然在背后替他承担了这么多,顶住了来自正主的压力。 叶局长并不是没有给姜律打电话,但是因为姜律设置了免打扰,所以在直播的他根本接不到电话,自然也不可能在源头结束这一切了。 “关掉!快点关掉!” 叶局长只好对着技术人员大吼:“我让你关掉听不见吗?!” 会议室前方的大屏幕陡然熄灭,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技术人员就是再不舍得,也不可能违背局长的意思的。 而这一刻,叶局长只有满心的忿怒。 但他气的并不是姜律直播的内容,而是气他因为这个丢了面子。 我叫了这么多人来看,本来想的是借此好好装一波,谁能想到你就给我们看这个?这让我的颜面往哪搁?我说的那些话不都成了打我自己的脸吗? “所有人!回去工作!” 他迈步走下演讲台,逃也似地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等到直播结束再找姜律算账。 经过第一排的时候,他恶狠狠地瞪了秘书一眼。 他同样对秘书很不满,虽然姜律的直播没有回放,但是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先搞清楚他都是播些什么吗? 如果你做好这一点,我至于丢这么大的脸吗? 他越想越气,离开会议室之前,甚至一巴掌拍在总电源上,把会议室的灯都给闭了。 可是正当他要反手摔上门,然后回办公室的时候,却通过会议室大门正对着的那面玻璃的反光注意到了什么。 一回头,每个执法官的脸都是亮的。 他们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屏幕,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自己让他们回去工作的话。 尽管大屏幕被关了,可是他们还有手机,很显然,他们此刻全部都正在自己的手机上观看直播。 叶局长见状,摔上了门,拂袖而去。 这一天夜晚,南江执法局格外地安静,所有部门的灯亮着,设备开着,但却不见人影。 只因所有人都在关了灯的会议室聚众看片,就好像郊游的时候人们在漆黑地帐篷中开故事会那样的温馨自然 翌日。 吕清从床上醒了过来。 宿醉之后的脑袋昏沉沉的,让她有些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师门的师兄说过,这好像叫断片。 等到躺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她才终于隐隐约约回忆起了一些十分碎片的记忆。 “我好像”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却发现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喝醉以后的梦啊.我就说我怎么可能那么那么” 想到梦里的场景,她的脸都红了起来。 便在这时,一旁正在吃早餐的朱真突然开口了:“你醒了啊?” “啊”吕清愣愣地点点头,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脑子还不是很灵光。 “师姐,要我说啊,你酒量不行就别喝酒了,昨天晚上可累死我了。”朱真叼着筷子,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人呐,最重要的是要对自己的能力有个清楚的定位。” “昨天晚上.怎么了?”吕清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朱真有些嫌弃,又带着一丝嘲笑地说道:“你知道你喝醉以后有多笨嘛?喝醉以后大半夜非吵着闹着要洗澡,跑到厕所去把衣服全给脱了。 姜大哥把你弄回来的时候我都看傻了,你身上全是沐浴露,把你弄干净可废了我一番功夫,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帮你换的呢。 对了,说起来你哪里弄来的沐浴露啊?” 吕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整个人都呆滞了,大脑已经不再运转了。 是啊,哪里弄来的沐浴露,列车的厕所里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 难道说那并不是梦?自己.真的被弄得满身都是? 她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整个人顿时慌乱了起来。 糟糕不会要有小宝宝了吧? 她下意识探出脑袋往上铺看,可上铺空无一人。 “他人呢?!”她焦急地问道。 “你说姜大哥?” “对,他人呢?!” 朱真想了想:“我们把你安顿好以后他就上床睡觉了,但是我醒过来以后他就不见了。” 吕清感觉天旋地转。 这家伙难道是不想负责,所以肇事逃逸了?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小珍珠都要从眼睛里掉出来的时候,姜律推开了门,端着一碗泡面走了进来。 “诶,醒了啊,正好,吃点东西吧。” 他很自然地将泡面放在了吕清面前。 用因为泪水的充盈而有些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男人,吕清油然而生一种失而复得的安心感。 “你去哪里了?” “去闲逛了一下,我平时有晨练的习惯,闲不住。”刚刚从金瑶和红乙那边游玩回来的姜律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昨天.” “你先吃,吃完再说。”姜律微笑着。 吕清瞥了一眼天真无邪的朱真,顾及她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捧起了热腾腾的泡面。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姜律坐到了她身边:“吃得很饱,不用管我。” “嗯” 一口热汤下肚,吕清感觉刚刚还有些不舒服的肚子突然变得暖洋洋的了。 好像,这样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吧 吃完早餐,两人特意回避了朱真,再次来到了走廊上,相对而坐,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默然无语。 “你应该还有印象的吧?” “嗯”吕清盯着窗外,根本不敢看姜律的眼睛。 “还记得多少?” “挺多的,比如你问我如果昆仑山的弟子知道他们的大师姐现在正被你当作坐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啊那看来是都记得了。”姜律面露尴尬:“不过那是开玩笑的,不是认真的,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吕清打断:“我知道的,我在书里看到过,是为了增加情趣吧?确实,当时我听着很有感觉” “你能理解就好了。”姜律松了一口气。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吕清鼓起了勇气。 “那么.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姜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清以为他在装傻充愣,一下子有些着急:“你不会不想负责吧?” “我”姜律都愣住了,多少年没有人这么质问过他了,一时间还有些怀念呢。 吕清长长出了一口气,十分艰难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负责,那就此别过,以后再昆仑山也当不认识,我不会为难你,毕竟昨天是我喝醉了失态在先,我不怪你。” “我当然是想负责了。” 姜律因为有着又当又立的本能,就算不想负责也必须说漂亮话: “可是你昨天说了,你以后的婚姻一定是会听从师门的安排,对象一定会是大家族或者大宗门的青年俊秀,所以就算我想负责也没用啊,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还能跟昆仑山作对不成?” 吕清沉默了。 的确,这就是现实,不会因为他们二人的意愿就改变。 见吕清不说话,姜律觉得她应该想通了,那这事儿应该就算摆平了,于是开始下意识地雷区蹦迪,口嗨起来。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你以后就算结婚了,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嘛,只要你愿意,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我很快就能从南江城过来,咱们偷偷玩个几天我觉得问题也不大。” 可他没想到,这如此逆天的发言,在吕清听来却是那么的真挚和纯爱。 她看着“憨厚”的姜律,一时间有些恍惚。 “真的吗?” 姜律的笑容僵住:“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吕清很感动:“就算我已为人妻,你也不会嫌弃,愿意永远守护我?” “诶?”姜律的眼皮跳了跳,这也不像个正常人的反应啊。 他尬笑着找补:“那什么,咱们捋一捋哈,你是昆仑山的首席大师姐,应该是有点气场的,不应该有这种恋爱脑发言哈。” “别废话。”吕清霸道地一拍桌子:“我就问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是吧现在交通确实很发达。”姜律顾左右而言他。 “我问的是后面那句,只要我愿意,你随时都能来见我,哪怕我已为人妻。” “啊嗯.真的。”事到如今,姜律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吕清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我有办法!” “什什么?” 吕清露出一抹狠色:“只要我在师门给我安排婚姻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那就算是祖师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我我没懂.” “很简单。” 吕清一把攥住姜律的手,表情阴翳: “只要趁着在列车上这段我们能独处的时间,你努努力,让我怀上孩子,到时候我再去苦苦哀求祖师,凭借着她对我的喜爱,我相信她一定会同意的,只要她同意,我的师尊也必然不可能反对了。” 姜律震惊了。 此子竟然狠辣如斯! 不过震惊之余,他也是有了新的思路。 她刚刚是说会因此求见西王母的对吧? 如果搭上这条线,那是不是就代表自己能够顺利见到西王母了? 代价固然很沉重,需要自己天天不辞辛劳地打桩,可如果能有这样的回报,那这样的痛苦也不是不能承受的。 想到这里,姜律露出了坚定的眼神。 “我会死吗?” 吕清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点点头:“有可能,她们可能会因为愤怒当场格杀你,但是我保证,孩子我会生下来抚养成人,终生不嫁。” “呼”姜律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干了!” “那么这些天你必须要好好养精蓄锐。”吕清见他也做出了决定,叹了口气:“必须让我成功受孕。” 正要点头,姜律却又想起了什么。 不对啊,自己都绝育了,拿什么让她受孕? 好巧不巧地,因为满足了“受害人的重视”和“掌握能够让受害人受到伤害的真相”两个条件,沉寂了许久的【绝对真实】突然发作。 “啊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绝育了。”姜律脱口而出。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吕清的天塌了。 姜律立即捂住了嘴,但好在已经有过两次经验的他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不知所措,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立马补救道:“但是还有其他办法。”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吕清的眼泪打着转,悲怆而无力地用哭腔咆哮:“你总不可能让我怀别人的孩子吧?!” “那不会,我姜某人向来严于绿人,宽以待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是我的原则。” 姜律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优雅而认真地道: “虽然我绝育了,不可能让你怀孕,但是我还有其他可以能够发挥同等作用的物品。” “什么?” “录像!” 姜律尽显运筹帷幄的风范: “只要我们拍下很多幸福瞬间,然后以此要挟,如果她们执意要给你安排婚姻,就把这些视频全部泄露出去,扫尽昆仑山的脸面,我相信她们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孩子都要管用,因为孩子能上其他户口,能被藏起来,甚至能被你的师门处理。 但是视频不行,里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你,绝不可能有任何造假的可能,而且还能永久保存,也能备份很多份,她们永远不可能全部清除!”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快到了 “可是.”吕清感觉自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把那些事情记录下来本身就很奇怪了,还要拿来当做筹码.”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得到镜子库碰碰运气了。” 姜律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谁知道那些捐镜的人有没有按照医生说的做,说不定本该禁欲的时候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感染了什么罕见的病毒,最后生出一个病毒宝宝呢?” 吕清愣了愣:“镜子库?那是什么?” “哦?这么说三清界没有镜子库是吧?”姜律了然地点点头:“那就更好了,我一直觉得这种机构的存在有悖人伦,有的人明明没有结婚却已经是几十个孩子的爸爸了,真有意思。” “呃”吕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根据描述判断,镜子库应该是类似于合欢宗那样的邪道,毕竟她们每年都会产出很多未发育成型的胎儿提供给那帮修蛊的疯子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总之一句话,咱们到底是要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羞耻心还是要幸福?” 姜律耸耸肩,将决定权交给了吕清: “反正我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大概率是不可能让它们流出的,最多最多也就是让你师门那些个你本来就很亲近的长辈验验真伪罢了。 到了最后,其实也就是咱们俩独自欣赏罢了。 你可以想想,咱们嬉戏玩乐的时候,旁边放着过往的美好时刻,录像中的你看着镜头,屏幕前的你看着自己,这样美好的场景是不是还挺值得憧憬的?” “别别说了.”羞红了脸的吕清低下了头,任由清晨还未打理的青丝垂至眼前,抬手制止道:“我我听你的” “诶,这就对了嘛。”姜律单手托着腮,斜倚在了窗边,另一只手绞弄着吕清额间的碎发:“抛开其他的不谈,要我说啊,你这样的美人,就该被当作艺术品,把你的一颦一笑都记录下来才是。” “你”吕清光是被撩拨几下头发,便已经是浑身燥热,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这大清早的,车上人来人往,哪怕情不自禁她也必须要靠坚强的意志来克制。 “我不和你说了,你糟糕透顶了!” 她连多看姜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扭头便是像那受了惊的小猫,窜进了她们的隔间。 姜律见此,缓缓放下手,心中突然涌上一丝内疚。 但这内疚却并不是对吕清,也不是对金瑶和红乙,而是对文化的传承而感到内疚。 “唉” “以前还是太年轻了啊” “如果早点有这样的觉悟.” “阴间娘图鉴就该是视频资料了才是” “这简直就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种亵渎!姜律啊姜律!暴殄天物啊!” 正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叶局长打来的,除了他,也没有人会打他的电话了。 “歪歪歪?”姜律一张口就是国礼:“局长吃了吗?” “还没。”叶局长那有些疲惫和沧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那你吃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些隐隐作怒地道:“我吃什么我就吃?我找你是要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啊什么啊?我让你做的直播你就这么做的?”伴随质问,电话里还传来一声“砰”的巨响,多半是叶局长正在砸桌子。 “啊?”姜律放下手机,到抖仙后台看了一眼,心中有了底气,随后奇怪地反问:“这不挺好的吗?都破三十万粉丝快四十万了,这才两次直播,很不错了好吧?” “我不是说数据!我是说你直播的内容,你他妈到底播了些什么啊?!” 这下姜律总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恍然大悟,想来应该是对方看到了自己直播的内容吧?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同时他还非常委屈。 “你不是说播日常吗?然后出圈一点,必要的时候可以离经叛道一点.都是按你说的做的啊。” “这他妈是你的日常?!”那头传来难以置信地声音,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怪事:“你的日常就是和女人那个?” 姜律呡着嘴,心里想的却是,看来哪怕是执法局局长也不能免俗啊,不敢直视性,必须要用隐晦的词来代替和暗示,三清界的性教育原来一样失败啊。 “你怎么不说话了?喂?”见姜律迟迟没有回应,叶局长还以为是断线了。 “我在听。” “那你告诉我,你的日常就是这个吗?除了这个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了吗?” “那我总不能和男的那个吧?”姜律为难地道。 “你他妈的,我是这个意思吗?!”叶局长气闷了,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啊我大概懂了,你是说我不能直播那个是吧?” “废话!” “可是为什么啊?”姜律不明白了:“我播了两次平台都没管我,说明他们都不反对,那就是没问题才对吧?” “人家说不定只是碰巧没看到,要是看到了你以为会没事?说不定要把你抓起来的,到时候你过往的一切荣誉都会化为泡影你知道吗?” 叶局长的目的是让姜律不要再直播那些东西了,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姜律连自己想要举报他的直播间都办不到,以免助长他的气焰,让他更理直气壮。 “啊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每个直播间应该都会有个像是到处找屎的屎壳郎一样的超管呢,看来确实是我大意了。” 姜律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问道: “那现在怎么说,我不直播了吗?那宣传的事情怎么搞?” “你管这叫宣传?副作用!” 叶局长沉声道:“总之这几天你先别开播了,等风头过去,到时候你再换一套直播内容就是了。” “那就是还要直播?” “嗯,但是过几天再说。” “懂了。” “那就先这样。”叶局长挂掉了电话。 事实上,姜律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本来是想要直接和他切割,公开宣布他只是一个临时工的,但是早上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昨天晚上因为等姜律直播结束好打电话过去,结果等睡着了,直到清晨时分,他的妻子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明明说加班,却是大半夜看不良视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所以在家才总说力不从心。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妻子竟然一直在实时监视他的手机,而且多半还有保存录像的功能,供她随时查看,所以才会在早上睡醒以后才打电话过来。 这么看来,他原来每天都生活在妻子的阴影之下,正是因为姜律,他才发现了这一点。 好在发现得早,并且这次只是一个误会,可以解释,要是以后真发生了什么,那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就不好说了。 于是,他打算给姜律这个间接的恩人一个机会。 跟姜律交代完怎么做,叶局长脱了力一般躺在座椅上。 他心想着,互联网的记忆很短暂,这些只图一时新鲜感的网民,应当过不了多久就会忘掉这件事,南江执法局的污名,也就可以被抹去了吧? 接下来几天,姜律果然按照跟叶局长的约定那样,没有再开播。 不过这份约定其实也只是不开播的原因之一而已,毕竟天高皇帝远,严格说来叶局长已经管不了他一根了,三十万人都知道自己要去昆仑山当留学生,叶局长要敢在这上面做手脚,那不是随随便便网暴他? 再加上姜律本就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全凭个人喜好,其他人劝不了一点,假意退让多半只是为了他日飞得更高而已。 为了网黄的梦想,他知道得暂避锋芒,隐忍一手。 而真正不开播的原因,其实是没时间直播。 因为他需要跟吕清记录许多美好时刻,可要想把美好时刻精雕细琢成为艺术品,里面的门道很多,哪怕姜律在百流宗跟本子高手画饲以及文案大师文饕进修过一段时间,也还是要花费许多心血。 如何分镜,如何安排剧情,还有节奏上的问题,方方面面都要他来一手操办。 如果只是吕清一个人那还好说。 关键是觉醒之后的他,也想给金瑶还有红乙留下些什么。 于是他一样说服了两人,让她们成为了自己的御用女主角,也就是姜女郎。 麻烦也就麻烦在这儿了。 不同于一个剧本给许多不同的演员使用的无良制片厂,姜律是有风骨在的,他认为好的作品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孤本,就像博物馆中的那些伟大的艺术品一样。 蒙娜丽莎的微笑边上还摆着李二妞的微笑王翠花的微笑之类同质化的展品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每个人的美好时刻都需要量身定做。 白天趁着吕清休息补觉的时候出去,与金瑶红乙见缝插针,晚上就回自己的车厢深耕吕清,除此之外的时间,就都是在想剧本了。 什么白天厕所中的旖旎,餐车桌布下的秘密,夜晚过道里的释放,甚至就连朱真都变成了拍摄道具,扮演那个睡着以后就永远吵不醒的妹妹,至于什么戴着耳机听不见声音、写作业的时候心无旁骛、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看桌子底下的老演员,则由一无所知的路人们友情客串了。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姜律必须保证时间规划的合理性,不仅不会让她们相遇,还得保证不会让其中任何一个人有所怀疑。 所以几天下来,姜律那叫一个心力憔悴,人都要玉玉了。 不过他胡子拉碴的模样,倒真有些像是落魄的艺术家。 但好在努力终归是有收获的,几天时间下来,他手机上的内存都要爆了。 据真实的纪录片调查显示,一个当红的暗黑女明星,最为忙碌的时候,一天当中最多能够拍摄三部时长在两个小时左右的作品。 可姜律,是这个数量的三倍,吕清金瑶红乙的比例是五比二比二。 哪怕是跨界,但他只要微微出手,也已经超越了这个行业的极限,这就是沉淀和积累,以及最重要的无限耐力带给他的自信。 就这样,姜律在不知不觉当作,已经从南江城,来到了昆仑山的地界。 第二天,列车就该到达最终的目的地了 “下车以后,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一时关照不上你,你就现在山下的昆仑镇找一个地方先住下,等我办完事第二天再来接你。” 吕清一边贴心地帮刚刚吃完东西的姜律擦着嘴,一边耐心地交代道。 姜律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啊,我可以自己去的,反正只要把手续什么的交上去,就算是顺利入学了吧?” “傻啊你。”吕清点了点姜律的脑门:“每年的留学生这么多,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说不定给你安排个什么糟糕的待遇呢,有我在,你不是能舒舒服服的呀?” “嗯,还真是,周到。” 姜律赞许地竖起大拇指,吕清则是在得到称赞后露出满意和欣喜的笑容。 几天的相处下来,吕清已经是处处替姜律着想了。 毕竟整晚整晚都在一起,三人中,她在车上和姜律的相处时间是最长的,所以也算是通过附身时的最多击杀和助攻数,暂时成为了姜律这个悠米的最好猫爬架,和他解锁了挚友羁绊。 至少在姜律面前,吕清已经很少再有拘谨和羞涩的时候了。 除了 “师姐!我的你看到了吗?” 朱真推门而入,吕清下意识将姜律推开一些,一脸不自然地扭头看向她:“嗯啊?” 朱真眯着她那双大眼睛,来回在两人之间扫视。 “算了,我去看看是不是落厕所了。” 说完,她又离开了隔间,吕清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见状,姜律忍俊不禁:“不至于吧,也没必要这么避讳她的,这搞得像是她还是小孩子,而我们是父母一样的,什么都要背着她。” “说什么呢~谁跟你有孩子?”几天没脸红的吕清听到这话突然又来劲儿了,狠狠拧了一把姜律的大腿。 嬉闹间,列车离终点站也越来越近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 看守室中,姜律坐在长椅上,背靠着墙,闭着双眼,双手在两侧翻飞着,像是一个优雅的钢琴家,正在弹奏着优美的乐章。 “你这样挺装逼的我说实话。”坐在姜律对面的表演者吐槽道。 姜律睁开眼,耸了耸肩:“不仅装逼,还中二,讲道理,我也不知道高启强被抓的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显得很运筹帷幄一样的,但实际上那画面都尬得我看不下去。” “那你还学?” “可是我总不能学小丑傻笑吧?会被其他人当做精神病的。” 两人说话间,一名看守过来打开了牢房。 一边开门,他一边向姜律致歉:“都查清楚了,哎呀,真是委屈你们了啊,原来你真的是执法官啊。” 见误会终于解除,被一起抓来的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姜律却是拦住了那名看守。 “诶诶诶!” 看守一愣:“怎么了?” “这锁是你开的吗?”姜律笑了笑:“谁把我关进来的,就让谁来请我出去。” “啊?” 看守面露难色:“您不要为难我了,这” 同伴们也纷纷劝姜律:“没必要闹到这样的地步,算了,误会解除了就好。” 姜律挠挠头:“你们都不知道曹少璘吗?” 看来,姜律的致敬,并没有观众。 “好吧。” 姜律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看守室。 跟他们一起被带回来的那名合欢宗妖女现在还在审讯室,几人在看守的带领下,则是来到了审讯室隔壁的休息室。 在路上,他们了解到,那名妖女的身份似乎还并不简单。 最近几个月,合欢宗一直在通过火车站以及一些鱼龙混杂的场合拉客的方式,将社会流动人员带至合欢宗的据点,然后利用被她们控制的无辜受害者来榨取这些流动人员的阳气。 通俗一点说,就是她们合欢宗开设了许多非法的,提供特殊服务的场所,导致出现了许多失财失身的受害者,让昆仑镇执法局焦头烂额。 这名妖女,正是合欢宗的鸡头之一,他们执法局一直想抓,但是始终没有逮到蛛丝马迹,结果姜律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天就给抓到了。 “南方有赌场,西方有商k,三清界也是好起来了。”姜律说着风凉话。 看守听得心里别扭,但碍于姜律帮了他们大忙,上面说要好好招待,因此也是根本不敢说他的不是,只能是假装没有听见。 来到休息室,昆仑镇的执法局局长和几个领导已经在这里等着了,既是准备要亲自接见姜律,又是一边等候审讯室的结果。 一看到看守带着姜律走进房间,几人便是起身,为首的局长更是咧着嘴大笑:“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屡破大案的执法官,实际竟然这么年轻,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有多高兴?”姜律问。 “呃”局长的笑容僵住。 他身边的一个领导见状,立马打起了圆场:“说起来之前多有误会,我们也是联系了南江执法局,才确认了你的身份,知晓了你的事迹,在这期间让你受了许多苦,还希望你不要计较啊。” 姜律大手一挥:“没关系,天下执法局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局长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姜律身后的五人:“对了,他们是?” “我的朋友,他们听说我要去昆仑山留学,也想来游玩一下,我就带他们一起来了。”姜律介绍道:“按照把我们抓进来的人的说法,你也可以把他们称为我的同伙。” “呃”局长再度感到了尴尬。 这叫不小肚鸡肠是吧?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姜律问。 “嗯先不着急。”局长摇摇头:“现在有两件事,一个是关于合欢宗,你作为跨区协助我们破获了这起大案的执法官,理应得和我们一起跟一下进度的,再一个就是刚刚你们叶局长跟我说,你来昆仑镇是为了去昆仑山进修对吧?” “没错。” “嗯,他让我关照关照你,所以我打算等这边的事忙完了,亲自带你去入学,这样能帮你省去不少麻烦。” “这么好?”姜律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叶局长面子这么大。 不过这次确实是他想多了。 虽然南江城是城,昆仑镇只是镇,但即便规模不一样,也得看地区不是? 南江城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城,其重要程度显然是比不上昆仑山脚的昆仑镇的。 昆仑镇可是直属昆仑山,乃是三清界的经济文化中心之一,绝不是小小南江城能碰瓷的,论起实际的权利和待遇来说,叶局长还低了昆仑执法局局长半级,他的面子在这儿并不好使。 人家对姜律这么友好,完全是因为他自身的缘故。 既是缉赌英雄,又是刚来就帮人家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在合欢宗方面打开了局面,算得上半个缉黄英雄,再加上他是外来执法官,跟人家没有直接的利益关联,不会分润什么功劳,这样的人,人家当然是愿意给好脸色并最大限度提供帮助来交好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姜律知道这些,他也不会在意。 总之人家局长愿意出面给自己保驾护航,那就是对他有利的好事,有他出面,再加上吕清这个内应,自己在昆仑山的基础就算是打下了,起步的平台基本就已经稳了。 至少自己在用吕清的私密视频这样威力比b超单都要大的道具威胁她的长辈们的时候,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姜律完全觉得自己捡到了大便宜,非常的高兴,倒也不着急走了。 反正现在离开也就是找个酒店住着,等着吕清下山接自己,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在这里跟一跟合欢宗的案子有意思。 想到这里,姜律也顺水推舟地问道:“那么现在审讯的结果怎么样了?” “嗯还在审。”局长说道:“现在知道的有三点,第一,合欢宗在昆仑镇插了许多旗,她只是其中一个,第二,除了她们这些牵头的,其他为合欢宗工作的其实也都是被她们精挑细选后洗脑了的受害者,同样需要解救,第三,合欢宗的本部似乎隐藏在西域蛮荒之地,早已经撤出了三清观管辖的范围之内,所以我们才一直找不到她们的踪迹。” “嗯”姜律摩挲着下巴:“有点难搞啊,这样的话,就算把她们在昆仑镇插的旗子全部拔了,也是治标不治本。” “没错。”局长点点头:“而且更糟糕的是,她们的手还正在往更远的地方伸,昆仑镇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入侵中原地区的跳板,如果不把隐患全部消除,那么她们早晚会侵害更多的地区。” 闻言,姜律突然感觉眼下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好在这跟他没有关系,他也并不是很关心三清界的命运,不然可能真会有点着急。 “那么怎么解救那些被她们洗脑的受害者现在有眉目了吗?”他突然问道。 局长招招手,身旁一人递来一份文件,他接过后交给了姜律,带着些许骄傲说道:“虽然那边还在审,但其实从确认她身份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技术人员就已经开始通过她身上的特征来搜索她的行动轨迹了,最后锁定了这几个她常常出没的点,据我们判断,这几个点里至少有一个是她的据点,同时并不排除据点不止一个的可能性。” “这么效率。”姜律讶然。 想到南江执法局自己的优秀探员都死得差不多了,还得找外援的操作,他不由得感慨,看来执法局之间亦有高下啊。 不过局长接下来的话却是误会解除了。 “当然也不全是我们的功劳。”局长并没有对姜律藏着掖着:“我们毕竟背靠昆仑山,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些资料其实也都是在山上的修士帮助下推衍出来的,因为事关重大,这次出马的乃是我好不容易请来出马的高人,所以才能这么快就得到结果。” “唔” 姜律哑然,这也能叫不全是你们的功劳吗? 这完全该叫做跟你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吧? 行吧,看来执法局之间的高下倒也没有这么明显。 看着手中的资料,姜律又想到局长所说的“这些受害者都是经过合欢宗精挑细选才洗脑”的情报,做出了一个决定:“好吧,那么就让我去解救她们吧。” “你?”局长一怔。 “我不可以吗?”姜律又双叒叕脱去外套,指了指上面的字:“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局长立马解释:“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请缨,毕竟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没必要冒风险。” “诶,此言差矣,我一天穿着这身衣服,一天就是执法官,整个三清界的公平和正义都是我的责任,何来冒险一说,难道我从南江城到了昆仑镇,就可以对不平之事熟视无睹了吗?”姜律的脸上熠熠生辉,写满了正义。 局长都被他这副正气凛然的模样镇住了,不免拍手称赞: “诶呀!真是有觉悟有抱负啊!难怪能屡次为三清界立下汗马功劳,咱们执法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啊!” “客气了客气了。”姜律谦虚地摆摆手,随后道:“对了,你刚刚说这些受害者被洗脑了,只知道榨取其他人的阳气对吧,正巧我略懂一些心理学,那等我顺利地解救这些受害者以后,先找个地方来让她们的神智重回正常,这非常合理吧?” “嗯”局长仔细考虑过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就不麻烦你了,我们同样也要记录下受害者获救时候的状态,并加以研究,另外心理上的治疗需要一个过程,会耽误很多时间,你不是还要去昆仑山进修吗?我想这些事还是交给我们的专业人士来做吧。” 姜律的笑容逐渐收敛,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下没了精神:“那我不去了。” “啊?” 局长不明所以。 只有一直跟在姜律身后的镰刀理解了一切,暗戳戳地说了一句:“你那是去解救受害者吗?我真不好意思点破你。” 不过就算姜律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去了,局长也不好强求,只好打了个哈哈:“不去也好,要是你出了什么闪失,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叶局长交代了。” “行吧,那你就和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等那边审讯结果出来以后再说,至于你这些朋友.” 局长想了想: “你去昆仑山进修的话,肯定是不可能把他们带上去的,以前也没有带家属的先例,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他们安排暂住的地方。” “那就麻烦你了。”姜律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他本来就没有带他们一起上山的打算,原本的想法就是自己先作为先锋去打通关系,等到见到西王母之后再做打算,在此之前,他们就现在山下留守,金瑶也可以乘机精进修为,为此做足准备。 所以现在既然局长能提供免费的住处,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么就这么定了。” 局长拍了板,让手下立刻去安排住所。 因为姜律说他们是来游玩的,所以局长特意安排了一处风景很不错的酒店,也算是给足了姜律面子。 接下来,姜律只需要混一混,有事没事对着案情指手画脚一番,然后等待吕清下山就好了。 可与此同时,吕清却是遇到了大麻烦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真正的矛头 昆仑山,黑海,瑶池。 这里是西王母的道场,一座建立在风雪之上的冰城。 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是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万里冰封的冰雪世界。 有人说这里的环境本就是这样的,只是西王母用大神通才使得瑶池保持了许久那样的状态,现在西王母很少露面,所以瑶池也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也有人说这是因为西王母的心境发生了某些改变,所以故意让瑶池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总之,众说纷纭,但可以确定的是,瑶池已经不再是人间仙境,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活是对意志的一种严苛的考验。 在道场的中部大殿,瑶池的核心区域,刚刚回来的吕清正受到她的师尊,玉竹道人的责备,叱责她不该违背西王母的执意下山。 吕清此时跪倒在地,一言不发地接受着玉竹道人的批评,一旁同样跪在地上连坐的朱真想要开口替师姐说话,但玉竹道人只是一个眼神,就吓得她缩回了脑袋。 可值得注意的是,玉竹道人虽然口头上十分严厉无情,说着要将吕清逐出师门,但是她的表情其实也十分无奈,因为在场的除了她们师徒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人。 那人此刻正坐在大殿中央。 只见她脑后绽放着金光,乾金之象尽显杀伐之气,一双狭长的眼眸半开,面无表情,判断不出情绪,一袭白色长衫松松垮垮,看似随性,但在场无一人敢对其怠慢,就连如今已经接手主持瑶池大局的玉竹道人也只能站在她的身旁,像是一个侍从一般任凭差遣。 她正是西王母的真传弟子,也是她在外界的惟一指定使者——九天玄女。 玉竹道人其实也不想这么责骂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但是她在场,也就不得不做出些样子来给她看了。 越说越重的话,何尝又不是在试探她有没有满意呢? 终于,那人终于开口了:“玉竹,莫要再故意说些这样的话来给我听了,吕清这样的弟子,真要逐出师门,你舍得吗?” 玉竹如蒙大赦,却依旧紧绷着不敢放松,躬身对其道:“玄女师叔祖,可是她毕竟违背了金母祖师的旨意” “这确实不应该。”玄女看着神情自责的吕清,却是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但是无妨,除了我们和师尊,其他人又不知道此事,也就用不着按照当时定下的规矩来办了。” “这”玉竹道人心里都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推辞道:“但这未免太过纵容她了,若是不施以惩戒,我担心我这劣徒以后变本加厉啊。” “得了吧。”玄女早就看穿了玉竹道人那点小心思:“你要真的这么想,都说子不教父之过,那你就代她受罚吧,把你的瑶池令牌交出来,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啊这.”玉竹道人懵了。 玄女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吕清,你也起来吧,师尊要见你。” 吕清一愣,抬起头来:“祖师她要见我?” “是的,随我来。” 说罢,玄女起身,伸手轻点面前的虚空,随手一划,一道白色的裂缝便是凭空出现,这手段和那天东王公在赌场打开前往方诸山的传送门的手法如出一辙。 紧接着,玄女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裂缝,在玉竹道人的眼神示意下,不明就里的吕清也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跟了进去。 一阵恍惚过后,吕清已经来到了一处别院之中。 这里并不在瑶池的范围之内,也没有被冰雪所覆盖,而像是刚入春的农家小院一般,满是花香,空气中还隐隐有着一股茶叶的芳香。 与金瑶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但眉眼间多了许多沧桑的西王母正在插花。 头也不抬地,她对两人说道:“坐吧。” 玄女作为西王母的大弟子,已经来到此地无数次了,并没有什么拘谨,直接就坐到了西王母对面的蒲团上,自顾自地举起手边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吕清就不一样了,虽说她见过西王母几面,但是她也从未来到过西王母这闭关的地方,心中多少有些惶恐紧张,虽然是按吩咐坐下了,但是整个人绷得很紧,两只手僵硬地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一点儿也不敢动弹。 “不用这么紧张。” 西王母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语气和善,就像是和蔼的长辈那般缓缓问道: “此行可有收获?” “我”吕清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一眼西王母,见她神色和善地看着自己,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脱光了放在她面前似的,无所遁形。 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地实话实说: “弟子惭愧,本想替祖师您分忧,但是数月下来,连您的三尸封印之处也没有找到。” “哦?那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吕清带着些许懊恼道:“因为您的三尸之灵已经脱困,还在南江城引发了我前所未见的天劫,弟子自知已经无力再改变什么,只好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西王母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不过你就算是找对了地方,其实也一样无力改变什么,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让你下山的。” “让我下山.”吕清意识到了什么:“祖师您早就知道了?” 西王母笑而不语。 此时,一旁一杯接着一杯,像是永远喝不饱水的大水牛一样的九天玄女笑眯眯地道:“你是个有天赋的后辈不错,但是也并不至于让我为了你放弃打破规矩。” 吕清闻言,一阵后脊发凉。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如果自己下山的事情不是西王母默许的,那么她是真的会被逐出师门,赶下昆仑山的。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重要。 想到这里,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的吕清紧张地询问:“可是.为什么.您既然知道,而且还下达了那样的旨意,为什么还” “因为你有你其他的使命,不得不下山。”西王母回答。 “其他的使命?” “虽然你并没有见到我的三尸之灵.” 西王母顿了顿,将最后一支花插进花瓶,然后接着道: “但是,你会作为引路人,将她带到我的面前。” 吕清如遭雷击。 “可恶,合欢宗居然诱拐了这么多良家妇女来协助她们从事这些违法活动?” 姜律看着按照妖女供出的那些情报寻找到的失踪人口照片,只觉得心惊肉跳: “这么说,她当时在火车站说的小妹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快餐小妹,居然都是这种顶级资源?!” “啊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面听出了后悔啊?”局长抿着嘴,表情古怪。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姜律直接一个否认三连。 稍作沉默,姜律问道:“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当时没有和她发生矛盾打起来,而是真的去了,我应该算是受害者吧?” “严格说来.”局长想了想,点点头:“是的,毕竟性质比较特殊。” “可恶!”姜律朝着空气狠狠挥了一拳。 “不管怎么说,你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出生了吧?”东王公不禁吐槽:“人家都被洗脑了,你还想着占便宜啊?” “你这话就没有水平。” 姜律摇头,认真盘起了逻辑: “就是因为她们被洗脑了,所以我才没有负罪感,因为肉体只是灵魂的窗户,既然此时此刻她们的灵魂不是自己的,那我当然不算和她们本人发生关系。 怎么解释呢,哦,我想到了。 就相当于房子已经被房东租出去了,那我和二房东的纠纷,是跟房东本人没有关系的,你懂我意思吧?” 局长越听越不对劲:“不是,你这还是后悔没去啊.” “一般后悔吧,毕竟到时候她们会被解救到执法局来的啊。”姜律不以为意地道。 “?”局长一惊,顿时对身旁的人耳语道:“切莫让他参与解救的行动,救回来的人也千万不要让他有接触。” 要说现在姜律为什么突然这么放肆了,自然是因为同伴们都已经先去景观酒店休息了,只有他作为执法官兼当事人,还要留在这里跟进度。 此时他身边的同伴就只剩下了东王公。 之所以要留下他,一是因为他作为小队中的战力天花板,留在这里可以保护姜律的安全,以备不时之需,第二个原因就是姜律的恶趣味了。 在火车上闲聊得知东王公拥有抹去他人记忆的能力之后,他就想看看昆仑执法局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是个逃犯。 虽然让无关人员参与到案件中局长是有些不乐意的,但是考虑到当时和合欢宗妖女打斗并制服后者的就是东王公,并且经过勘察发现这合欢宗妖女竟然是合体期的修士之后,局长也就由他去了。 毕竟昆仑执法局的常驻执法官里可没有合体期的修士,要有什么突发情况,还得去三清观或者总局或者昆仑山摇人,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有个能顶的总是好事。 总之,也不知道合欢宗妖女肆无忌惮,根本不怕执法局,还是说认清了自己的命运,亦或是有什么其他阴谋,反正审讯十分顺利,几乎是问她什么就说什么,很快审讯官就拿到了所有需要的口供。 便在完成审讯之后,那妖女突然看向了审讯室中的单向玻璃,那直勾勾的眼神,仿佛是能看穿这用特殊材料打造的能够针对修士隔空视物能力的玻璃。 审讯室外的姜律注意到了这一点,眯起了眼睛,对正在查看手上最新情报的局长幽幽道:“她似乎在看我们。” 局长闻言,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这是单向玻璃,是执法局的制式材料,就算她是渡劫大修,也绝不可能看透的。” “可是她分明就在看我们。”姜律依旧笃定。 而东王公闻言,也是打量了一番,发现那妖女目不斜视,眼神中似乎还有些玩味,也是觉得有些怪异:“好像真是啊。” “而且她还在对我抛媚眼,我感觉她好像对我有意思。”姜律继续道。 “好像真真不是吧?” “她明明在挤眉弄眼,你看那眼神,都拉丝了,分明就是在勾引我,想让我现在就进去把她制服。” “这真的不是挑衅吗?”东王公无语了。 一旁的局长也是表情困惑地偏了偏脑袋,提醒道:“我还在这儿呢。” “哼哼。”姜律勾起嘴角,满脸自信:“一试便知。” 说罢,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神情魅惑,如同魅魔一般勾人惹火,随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舌尖轻轻翘起,舔舐起了自己的手指,将唾液蘸满指尖,紧接着眯着眼,邪魅一笑,把食指按在玻璃上,对着妖女画了一个心。 东王公和局长,以及刚刚从审讯室出来的审讯官,看着这一幕皆是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侵犯,光是站在姜律旁边就让他们觉得自己脏了,大脑都被强碱了。 而妖女的表情,则是从挑衅嘲弄,逐渐变得费解,最后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满脸嫌恶,那眼神明明像是在看垃圾,但是又带着一丝恐惧,四舍五入之下,大概等于看着一大坨屎正在向自己飞过来。 看到她这个反应,姜律感到无法理解,随后一副受到了巨大打击的样子,无力地跪倒在地,捶击起了玻璃:“kuso!真的不是在勾引我吗?!” “啊这不是废话吗?” “不过.”局长有些难以置信:“她好像真的能看到我们。” 还不等他进一步确认,便是见到那妖女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她的声音便是通过传声设备传到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该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那么我就走了哦,能不能解救她们,就看你们执法局的本事了。” “什么意思?”局长一愣,便是要冲进审讯室。 可下一秒,便见一阵烟雾从妖女脚下升起,裹挟住了她。 “还不长记性吗?” 东王公瞬间反应,探出手来就是要故技重施,将她抓回来,可是奇怪的是,这次却失败了。 他表情一边,霎时间就是发现了问题所在:“这次不是她自己要跑,而是有什么人从其他地方把她强行抓取了过去,速度太快了,我封住她身边的空间也来不及!” 眼睁睁地,几人看着妖女凭空消失在了审讯室中。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同一时刻,早前拿到情报去解救受害者的前线也传回了消息。 她们不单单是受到了洗脑,而是受到了改造,不仅会无差别地攻击执法官和探员,在发现打不过之后,竟然当场自尽,更糟糕的是,合欢宗竟然安排了直播设备全程直播,于是所有民众都看到了执法局“屠杀”受害者的一幕。 听到这个消息,姜律脸色一变,眉头紧皱道:“还好我没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齐活了 据点中的影象不知道被通过何种手段,精确无比地被投送到了昆仑镇中的每一块屏幕上,大荧幕、手机甚至是路边的广告牌,全部都在播放着据点中的实时画面。 一道嘲弄的声音更是适时的伴随着画面传来。 “哎呀哎呀,这就是执法局镇压的手段吗?原来只要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就可以不用经过调查就清空弹夹吗?” 而从据点内部传输出的影像看来,那些受害者完全就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普通人,但是在刚刚靠近执法官和探员们的瞬间就突然死亡。 那些受害者的身上还绑着绳索,一看就是需要解救的人质,可依旧一边惊恐地哭嚎着一边迅速凋零死亡,特别是再听到那画外音,这一幕自然而然地让民众们觉得,执法局这是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无差别屠杀。 邪道魔修屠杀普通人,或许会让民众担忧,但却不至于让他们恐慌,但如果挥动着屠刀的人是一直以来为他们的安全提供保障的执法局,那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 直到这时,所有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合欢宗妖女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把所有情报交代出来。 她根本就不是良心发现或是清楚自己没有选择,而是想要执法局的人进入合欢宗的据点,然后利用那些受害者来破坏执法局的公信力。 “好拙劣的挑拨离间啊。”姜律不禁吐槽:“这真的会有人信吗?” “是很拙劣,但依照我的经验判断,这同样很有效”局长神情肃穆,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狂风骤雨了。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走向了一个他根本无法控制的局面。 诚然,合欢宗起了一个很粗糙的头,只要深究就破绽百出。 可是总会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跳出来试图把水搅得更加浑浊。 为了流量甘愿吃人血馒头的媒体,早就对执法局不满抓到机会就跳出来的利益冲突体,以及热衷于通过展现自己独到的见解和不走寻常路来彰显自己存在感的键盘侠和一些听风就是雨的阴谋论者。 这各类群体,足以混淆视听,使得那些本就处于迷茫中的民众愈发摇摆不定。 其实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毕竟被屠杀的并不是他们,他们能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这才是他们所关心的。 合欢宗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让如此拙劣的布局引发这般轩然大波。 “真是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合欢宗没有一点好处吧?就算执法局的公信力彻底损坏,她们的那些活动也必不可能合法啊。” 执法局的紧急新闻发布会上,在后台的姜律一边偷看着前方的情况,一边疑惑地说道。 不过他身边的东王公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我感觉我应该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东王公面露犹豫之色:“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推测的对不对。” 见他如此婆婆妈妈,被吊起了胃口的好奇宝宝姜律着急地催促道:“你就快点说吧,很急很急。” “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关于赌场的事情吗?” “赌场么”姜律想了想:“你交代了很多事啊,你说哪件?” “就是我是因为受到了元始天尊的引导才去凡间开设赌场的事情啊。” “哦,你说这个。”姜律有些不解:“所以呢?” 东王公略显迟疑:“我感觉两边的情况有些相似啊,合欢宗似乎是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事情。” “没能做到的事?” 东王公叹息一声,终于是和盘托出:“如果按照原定的计划,其实南江城不,所有有赌场的城市的结局,都该是跟现在的昆仑镇一样的。 虽然我大概不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但最后执法局和三清观都一定会极大程度损失公信力的。 现在的昆仑镇虽然是执法局首当其冲,可是如果处理不好这次事件,三清观肯定也难辞其咎,火早晚是会烧到他们那里去的。” 姜律一怔:“呃我以为你当时的最终目的是让人染上赌瘾” “让人染上赌瘾是手段,不是目的。” 东王公解释道: “最终的目的是让这些人群走上不归路,没有选择,只能走上三清观还有执法局的对立面。 一旦格局形成,那不管是因为这样的人数过多,三清观和执法局选择法不责众而纵容,亦或是绝不姑息,从而造成更大的冲突,卷入更多受害者,他们最后都将不再高高在上,而是会被打落神坛,毁誉参半。” 姜律若有所思,求证似的问道:“元始天尊.想要一个乱世?” “乱不乱世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对三清界现在的状态感到不满,想要改变。” 东王公顿了顿,接着道: “亦或是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迫使他谋划了这一切。” “我不明白。”姜律很困惑:“如果他真的想打破已有的格局,何必这么麻烦?以他的手段,就算是看三清观不满,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下班吧?” “没这么简单的,照你这么说,封神之战前期的时候他出面纣王就该直接退位让贤了,还有其他仙人什么事儿啊?” “倒也没问题。”姜律闻言点点头。 他是擒贼先擒王习惯了,斗地主都喜欢上来先甩王炸,根本不喜欢跟人哔哔赖赖,所以比较难以理解这种干什么都喜欢先布局的做法。 在绝对实力的加持下,一路莽过去,然后俘虏大敌,直接祸乱他们的后宫,这样的做法更符合他的喜好。 “所以合欢宗的背后,其实是元始天尊吗?”姜律问道。 “不知道。”东王公摇头,此事牵扯太大,他也不敢确定:“我只是说合欢宗创造出来的这个局势跟当时我打算引导的结果很类似,但我也不能打包票一定是元始天尊的手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之就先当作他吧。” 姜律耸耸肩,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如果真的是他,我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差了什么?”东王公好奇。 姜律没有回答,而是拽住路过的一个执法官。 执法官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 “请问缉毒处怎么走?” “哦,那位就是缉毒处的处长。”执法官指向了同样在后台,一脸严肃地通过屏幕看着前方新闻发布会的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人。 “谢谢。” “不客气。” 告别执法官,姜律走到了缉毒处长的面前。 “你好,请问你就是缉毒处长对吗?”姜律礼貌地问道。 处长扭头看了姜律一眼,想起了今天早些时候在局长的引荐下见过姜律,便友好地起身,点了点头:“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咱们处里最近有查到什么新型的毒品吗?”姜律微笑着询问。 可谁知,处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毒品?昆仑镇绝不存在毒品,在三清界优秀的安全教育下,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毒品会从内到外毁掉一个人,要远离毒品,整个三清界都鲜少有毒品流传,更不要说是我们这个有着零毒城市美誉的昆仑镇了。” “嗯”姜律沉吟。 东王公猜到了姜律的意图,听完处长的回答后对姜律道:“你是想着黄赌都有了肯定有毒吧?但是人家也说了,昆仑镇没有毒品,你应该是想多了。” 不过姜律并没有理会东王公,而是在思索片刻后又问道:“那我换一种问法,有没有查到过能够引起人体亢奋,或是引起幻觉,在一定程度上还会伤害人体,并使人体出现成瘾性和依赖性的特殊药物在市面上流传呢?” “你要这么说的话”处长想了想:“有很多种类,不知道你想问哪一种?” “诶?”东王公一愣:“不是说没有毒品吗?” “啊只要我们不把它们定义为毒品就不算毒品啦。”处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也知道,昆仑镇在三清界的边界之地,毗邻许多巫族蛮族,禁毒很难的啦。” 东王公还想吐槽些什么,却被姜律挥手制止。 “就说一下现在流传最广的吧。” “最广的”处长认真思考一番后说道:“流传最广的应该就是“不死药”了吧?据说吃了以后的人能够看到自己羽化登仙,生活在仙界的幻觉。 据总局的调查,这种药品出自数百年前严打后逃到了西方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万毒宗,在流传到我们昆仑镇之前,好像已经在三清界的西北地区流行过了。 只是因为万毒宗的行动悄无声息,不死药的传播也很缓慢,光是从发现到现在就大半年了,总局那边才调查出来些蛛丝马迹,准备正式立案,成立专项组。” “说起来,合欢宗的事情从最开始到现在有多久了?”姜律又问。 “嗯大半年?快一年吧?” 姜律点点头:“多谢。” “应该的。” 姜律和东王公再次回到无人注意的角落。 “第一个赌场多久开的?” 东王公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也是快一年.” “破案!”姜律一拍手:“黄赌毒都齐了,不可能都是巧合,并且赌场在东南最广,合欢宗以西南的昆仑镇为跳板,万毒宗则是从西北开始搞事的,差不多是把三清界包圆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有点接受不了。”东王公面露苦涩。 “接受不了自己做这样的脏事吗?” “不是。”东王公摇头,愤懑道:“我接受不了我和合欢宗还有万毒宗做的事情是一样的,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嗯对哦,为什么唯独赌的这边是你来办啊?”姜律后知后觉,也是有些奇怪。 “我哪知道?”东王公有些郁闷:“所以我更倾向于我们的推测是错的。” 两人说话间,前方的喧闹已经结束了。 新闻发布会结束,所有记者和媒体都被遣散了,局长有些落寞地回到了后台。 在等待他跟几个听闻此事从三清观赶来的使者交涉过后,姜律这才迎了上去,询问具体的情况。 “情况不是很妙。” 局长苦笑: “那些记者就跟疯了似的,不断设置陷阱,即使我小心小心再小心,也不敢保证有没有那句话落了把柄,他们简直就像是想要彻底让执法局陷入万丈深渊一样。” 姜律看了东王公一眼,问道:“这不得找两个权威人士来辟谣一下啊?” “谁来都不好使,现在的舆论太过亢奋,就算是把能够证明那是误会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恐怕也能视而不见。” 局长摇头: “我现在就怕到时候有人会以为我们是受到了三清观的指示才做出那些事,从而引发更大的风波,刚刚的几个提问已经让我看到端倪了。” “那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你就不要操心了。”局长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声音满是疲惫:“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这里的后续你也用不着担忧,总是能解决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送你上昆仑山。” 听见都这样了局长还是想着自己,姜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吧。” “倒也不全为了你,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请动昆仑山上的仙人出面,有他们坐镇,执法局的境遇可能会好一些。” 局长的眼神变得决绝: “虽然我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想试试,毕竟昆仑山是整个三清界唯一一个凡人有机会接触到仙人的地方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局长的人脉 局长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现在除了仙人能够镇住场子,似乎别的修士也不够格了。 须知,虽然三清观有许多强者,其中甚至不乏离渡劫只差一步之遥的上位者,但三清界这么大,自然也不会缺少能人异士,说不定就有什么跟三清观或是执法局有过节的隐世大佬,到时候跳出来,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冲突呢。 可仙人不一样,成仙之后,就会自动升入仙界,不会在存在于凡尘之中,换而言之,要是能从昆仑山上请下个仙人,那就绝对是顶尖战力。 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先不谈,反正先把眼下的问题压下来,之后的慢慢解决就是。 但局长担忧的点就在于,那仙人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成仙以后看到的世界就跟凡人看到的不一样了,或许对执法局来说很严重的事件,在人家那里什么都算不上。 所以,到底能不能请到仙人其实才是现在的关键。 “总之试试再说吧。”局长本就尽显老态的脸上,在过去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又出现了不少的皱纹。 “嗯。”姜律拍拍局长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次事件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哪怕是他,也是爱莫能助。 现在似乎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昆仑山会出手相助了。 转眼,来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间。 在观景酒店休整了一夜的姜律看起来神清气爽。 在摆脱了火车上那种时刻提心吊胆,偷感严重的环境之后,姜律的状态很快得到了回暖,大战一夜双腿也没有丝毫打颤。 值得一提的是,成功筑基之后的金瑶进展莫名神速,从南江城到这里,不到一周的时间,据她所说已经快要渡劫了。 姜律对此十分认可。 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要渡劫了,但是那种出乎意料的紧致,的确让姜律在昨晚有好几次渡劫的感觉,就像是正在被粉碎机压榨似的受不了,好在他道心稳固,这才坚守了下来,最终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先给金瑶制服了。 有这样的结果并不让人意外,毕竟对于金瑶来说,这只是重新捡起了被封印前的修为而已,相当于重生,不仅不会走弯路,还能走不少捷径,更没有瓶颈,一切都顺风顺水,非常合理。 关键还是在于渡劫之后。 光是成仙肯定是不足以跟西王母掰手腕的,能不能速通仙人的境界,达到神境才是重中之重。 这一点姜律帮不上忙,虽然他也没打算帮忙就是了。 回归正题。 但反观局长就比较辛酸了,不仅没有觉睡,更没有妹妹陪,一晚上没合眼,忙得焦头烂额,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连上厕所都是实在憋不住了才解决。 一宿下来,那是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就连姜律也不禁对他产生了些许敬意:“你说你图啥呢?” “责任啊”局长苦笑着道:“我肩膀上的责任实在是太重了,根本放不下啊.” 姜律随口问了一下现在的进展,得出执法局忙了一宿好像什么进展也没有这个结论之后,便是催促道:“得了,那就快动身吧,看样子光靠执法局是不行的了。” “是啊。” 两人没有乘坐原定计划中局长的专车,因为现在执法局正人人喊打,挂着执法局牌照的车太过显眼,搞不好要被臭鸡蛋招呼。 他们也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因为局长昨天刚刚开完新闻发布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到时候没有专车保护,说不定就不止是臭鸡蛋了。 最终,两人只能选择骑共享电动车,用头盔把脸挡住,总算是让局长有了一丝安全感。 “请在到达目的地后将电动车归还至统一停靠点,不要随意停靠。” 正在给电动车们输送灵气的修士将嘴巴里的管子拔出来,按照惯例给来借车的人语音播报。 “你就硬吹啊?”姜律一边熟悉着车况,一边吐槽这种既现代又原始的人工充电桩。 “我身上就几个洞,不用嘴吹用屁股吹吗?”充电桩不耐烦地挥挥手:“废话真多,跟没见过似的,乡巴佬。” 姜律:“6。” 骑上车,姜律感受着屁股因为路况而受到的震颤,不禁抱怨道:“我们应该吧集结点设在昆仑山下的,这样我至少能打车,再不济也能坐公交。” 闻言,局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 好在屁股的酥酥麻麻没有持续太久,两人便是来到了昆仑镇的最西方——通往昆仑山瑶池的路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数十米宽,从半山腰开始就隐没在云雾之中,看不见顶端的通天长阶。 它横亘在山脉岩石之上,像是巨龙背上的脊柱一般,没有丝毫蜿蜒。 姜律仰着头,打量着长阶,问正在停车的局长道:“缆车呢?我怎么没看到?” “什么缆车?”局长一脸茫然。 “上山的缆车啊。”姜律表情微变:“不会没有吧” “没有那种东西。”局长背着手,径直走向了台阶:“向上昆仑山,只能一步一步地爬,除非你会飞。” 姜律在原地站了片刻,总算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跟在局长身边充满希冀地问道:“那有没有可能你会飞,能带着我飞上去?” “我?”局长摇头笑道:“我当然会,可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是来求人的,这样无礼的举动我又怎么可能做呢?” 姜律停下了脚步,看着局长佝偻的背影默然出神。 妈的你会飞刚刚带我骑电动车是吧? 没办法,爬吧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 前面的山看着很近,但实际走起来,却发现不管走多久,那山还是在原地,距离似乎没有丝毫的缩减。 这长阶也是一样,看不到顶,被隐没在云雾中的那一段在视角中就是个小点,不管怎么爬,那小点儿就是没什么变化,如果不是偶尔回头,发现已经看不清来时的那个路口了,姜律都感觉自己是遇到了鬼打墙,走了半天还在原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姜律都要无聊得睡着了,完全是依靠着本能在挪动脚步了,终于听到前方的局长说了一句:“快到了。” “什么导?在这儿吗?”姜律脑子有些迷糊,还不太清醒,听话也听不太清楚,以为上山前还得先导一下,便开始左顾右盼,看看哪里适合月牙天冲。 “我说快到了!”局长扭头,重复道:“快到瑶池了。” “啊?哦。” 姜律睡眼惺松地点点头,呼吸了一口高海拔的劲爽空气,又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了起来。 随后,他迎着阳光,眯着眼向上看去。 仅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高耸的白色玉门。 用语言根本难以描述它的壮观,光是门楣上雕刻着的数以万计的珍奇异兽,每一个便比寻常成年人都要大出好几倍,更不用提承载它们的框架,只怕是并排驶过三五艘航空母舰都绰绰有余,那门中云雾缭绕,看不真切,就像是有一个奇异的结界将门内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断开来。 “呼” “久违了的震撼啊” 局长感慨着,他已经许久未曾亲自踏足过昆仑山了。 “走吧,越过这扇群玉门,就能得见瑶池了。” 说着,局长便是带着姜律,要跨过那扇群玉仙门。 可就在两人来到门口,即将进入之时,一个七八岁的童子便是凭空出现,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们是何人?” 局长微笑:“麻烦小道长通报一下,昆仑镇执法局局长,求见王阳上仙。” “执法局局长?”那小道童打量了一番局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吩咐道:“在这儿等着吧,我去问问。” “麻烦小道长了。” 等到小道童消失以后,姜律有些刮目相看地道:“看不出来啊,你还真认识仙人,那你昨天还装作一副很没底的样子,原来是在这儿等我呐?” “呃” 原本挂着笑容的局长突然面露尴尬: “不是,我只是叫上仙,但那王阳其实还不是仙人,只是一名弟子,我和他相熟是因为他曾多次帮过执法局的忙。 不过虽然他现在还很年轻,但修为早已经在我之上了,相信以后一定能有更大的成就。” “那你叫人上仙?” “美好的祝愿嘛。”局长解释道:“再说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也是。”姜律对此表示认可。 不过看到局长已经开始摇人了,他却是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跟吕清说自己已经上门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快速给吕清发了条消息,告诉她不用再去接他了。 正在他消息刚刚发出去的时候,群玉门中迈步走出一名丰神俊秀的白袍青年,一见到局长,他就发出爽朗的笑声:“好久不见啊老田,怎么有空来找我啊?” 他的态度虽然谈不上轻慢,不过也并没有丝毫尊重,尽管是朋友,但他却似乎并没有对执法局局长的身份有任何顾忌。 如果局长也是一样的态度也就算了,关键是局长面对他,却显得有些唯唯诺诺,被动地跟他进行寒暄,这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姜律只能认为,如果王阳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那昆仑山的一个普通弟子恐怕都比一个执法局长的地位来得高。 一番“热络”的闲谈之后,局长终于言归正传。 “这次来呢,主要有两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呗,咱们什么关系?”王阳不以为意道。 “这第一件,是我这远方表侄,对,就是他。” 局长向王阳引荐着姜律: “他在南江城抓到了一个三清观发布悬赏的a级通缉犯,立下了大功,得到了来昆仑山进修的机会,我作为叔叔当然是为他高兴,也希望他能在这里受到很好的教育。 所以我就想啊,看看你能不能给他安排安排,运作运作,争取一个比较好的待遇呢?” “这” 王阳的笑容逐渐收敛: “你也知道,这每年全界各地来我们瑶池进修的人这么多,其中也不乏有许多拥有着极深背景的人,咱们一向是一视同仁的,你想想看,哦,你要特殊化,那其他人怎么办? 开了这个先例,后面的管理就很难办了啊,到时候给谁安排不给谁安排都说不过去不是?所以原则上啊,是行不通的。” 听到这番话,局长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这完全就是当着姜律的面扫他的面子,但是他还根本没办法。 “我这不是想着我们关系” 他本想打个圆场,但他话都还没说完,王阳便是摇头道:“私交和这是两码事,我们关系再好也不能坏规矩不是?” 闻言,局长的心里有些憋屈起来。 说得好听,要是你真这么做也就算了,可你哪次下山玩乐,不是利用我职务之便给了你许多好处,并且你下山惹出的那些事儿,不也是我替你压了下来才没有让你的师门知晓吗? 虽说你也帮过我不少忙,可是我付出的可比你要多得多了吧? 合着现在你吃干抹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知道不能坏规矩了? 在局长看来,王阳从头到尾表现得不是无能为力,而是用各种漂亮话来搪塞,他算是看出来了,王阳就是不想帮他这个忙。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莫说这事儿他本来就不占理,就算他占理又还能强迫对方不成?别说向着自己人的瑶池他惹不起,就连王阳本人他就惹不起,出了事儿也别指望有人给他撑腰。 别说执法总局,三清观在瑶池面前都得靠边站好。 想到这里,第二个请求局长都不打算开口了。 就连照顾照顾姜律这个留学生这样的举手之劳王阳都不愿意帮,嫌麻烦,难不成还会为了他去请求连王阳自己都敬畏的仙人吗? 不可能的。 姜律看出了局长的窘迫,叹了口气:“没事儿,表叔,你尽力了。” 沉浸在委屈中的局长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谁是你表叔?” 姜律闻言也愣了一下:“你刚刚不是说我是你表侄?” “哦。” 一旁的王阳心里暗自冷笑。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亲戚,他都不会帮忙的,在他眼里,局长就是个能在昆仑镇给他提供便利的角色,说是工具人都抬举他了,他又怎么可能用自己的人脉来帮助他们呢? 便在这时,又是一道倩影从群玉门中显现。 “姜律,你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收到了消息的吕清。 见到姜律,她分外激动,可以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久旱逢甘霖,日久见人心。 姜律微笑致意:“我踏马莱辣!” 背对着群玉门的王阳只觉得刚刚的声音莫名耳熟,一扭头,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师姐?” “咦?你在这里做什么?”吕清疑惑地问了一句。 不过不等王阳回答,她的注意力就又放在了姜律身上,似乎刚刚的询问只是礼貌性的,她并不在乎原因。 “走吧,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真传弟子的套房,就在我边上。” “不住留学生单间吗?” 吕清摇摇头,评价道:“条件太差了,不是人住的。” 姜律满意地勾起嘴角:“好好好,隔壁是吧,我一会儿就去掏个鸟洞。” 终于,局长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位是?” 姜律自豪地回答道:“王阳promax忠诚版。”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书法大师姜律 尽管局长知道姜律是在调侃他,但是他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 从王阳看到这女子之后那必恭必敬的态度他就能判断出,她一定是要比王阳在昆仑山内地位更高的。 而更能让他惊讶的是,这女子看上去与姜律极为熟络,关系很好的样子,换句话说,姜律在昆仑山里竟然关系比他都要硬。 他不禁有些怀疑,他和姜律一起上山来,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不过姜律嘻嘻,吕清可不嘻嘻,当着外人的面,她认真地说道:“别听他胡说,我叫吕清,你是姜律的朋友?” “呃嗯,算是吧.” 局长先是点点头,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脸震惊道: “什么?您说您是吕清?那个梅蜕仙子?” 吕清微笑:“正是。” “啊”局长听到肯定的回答,有些恍惚地感叹:“久闻大名了。” 昆仑山别的高人他可能不认识,但作为这一代的大师姐,他能从王阳嘴里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这个了。 虽说吕清没有下过山,外界对她并不熟悉,可光是能够在一代弟子中独占鳌头,其含金量已然不用多说了。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她从不下山这一点反倒是更为其增添了一丝神秘,毕竟世外高人都是神出鬼没,轻易不露面的嘛,这很合理。 所以在他的认识里,吕清日后必将成为昆仑山的大人物,而且不说以后,单论现在,她也是自己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而听到局长竟然都知道吕清的名号,姜律也是有些诧异,不过仔细一想也释然了,虽然对方连边缘人物都算不上,但是能知道几个有名的人,也实属正常。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倒是这从未听过的名号。 “美腿仙子?” 姜律打量了一番吕清的长裙,虽然他是清楚那洁白的裙摆之下的确隐藏了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可他也没想到她竟然自傲到把这当作名号来炫耀: “这么声名在外的吗?” 闻言,吕清的脸上稍显羞恼:“是梅蜕,梅花的梅,蜕变的蜕!” “噢!”姜律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误会了。 唉,真该死,心脏的人听什么都是脏的,我有罪! 便在这时,从吕清出现以来就一直被无视的王阳有些忍不住了,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刷起了存在感:“师姐,这位小兄弟是你的朋友吗?还有,您刚刚说整理了一个亲传弟子的独舍是.” 他有些不解,又有些不爽。 不解的是吕清这显然是坏规矩的做法,不爽的则是他不明白吕清为什么会为了这么一个自己跟班都算不上的老登的马仔坏规矩。 可吕清还没开口呢,姜律就先想到了什么绷不住了,对吕清使用了“轻柔的肘击”之后,嬉皮笑脸地问道:“他说我是小兄弟,但我觉得我是大兄弟,你说呢?” 吕清尴尬到无以复加,悄悄伸手拧了一把姜律腰间的软肉,然后当作没听到他的话,对王阳道:“嗯,他是我朋友,听说他要来留学进修,我便打算照顾照顾他,怎么了,有问题吗?” 她的言辞间尽显大师姐的威严,这样强硬的一面从未在姜律面前显露过,顿时镇住了王阳。 他意识到吕清这是让他别多管闲事了。 可是吕清是什么人?她可是这一代所有男弟子的白月光,倾慕但又只敢远观的高岭之花,这突然跳出来一个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和她走得这么近,换谁能忍? 念及于此,王阳突然鼓起了勇气,质疑道:“不对吧师姐,你从来没下过山,哪来的外面的朋友?” 吕清一愣,表情霎时微变。 她下山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玄女更是警告过她不得告诉其他人,否则要是让大家知道她作为首席弟子,宗门表率,竟然公然违抗祖师的命令,那性质可就变了,到时候想包庇她都难。 规矩是绝对不能被破坏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她从未下过山,朋友是从哪来的呢,她该如何解释呢? 好在这时,在火车上知晓了原委的姜律,通过他们两人的谈话和吕清的反应,推断出了些东西,察觉到了此刻吕清的窘迫。 她作为一个出了昆仑山就是社恐的人,根本不会撒谎。 叹了口气,姜律只好挺身而出,帮她解围。 “笔友,我们是笔友。”他说道。 “笔友?什么年代了还笔友?”王阳对这个解释嗤之以鼻。 姜律摇摇头,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如果只是交友社交,在这个年代当然不需要写信,不过我们情况特殊,乃是交流书法经验的笔友,所以必须要写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展现各自的书法。” “书法?”王阳将信将疑地看向表面平静但心中同样早已满是问号的吕清。 可即便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牵强,但话已至此,面对王阳的目光,吕清也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嗯,没错。” “我还不知道师姐平时竟还有这般闲情雅致呢。”王阳笑笑,随后看向姜律,试图找出他的破绽,步步紧逼地问道:“正好我也对此略有研究,你不妨说与我听听,你们平时都怎么交流的?” “这个就厉害了。” 姜律清了清嗓子,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每次写信对我来说都是一场灵魂的洗礼。 首先,我一般会先用清水来冲洗毛笔,把毛理顺以后用毛笔蘸墨在砚台上弄匀,这个是有专业术语的,叫掭笔。” “这个我知道。”王阳点点头。 他没想到姜律居然真的懂,心里已经有点相信了。 “我一般都会掭到笔上的墨水很饱满了才进行下一步。” 姜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下一步就是写信,我们写信也是很有讲究的。 因为每一次通信之间都有很长的间隔,所以我们都会尽量在信里尽可能多地展现不同的字体,所以有个约定,两个人写信的字体不能一样。 就比如说上一次交流切磋吧,是你师姐先寄过来的,我还记得她给我写的是隶书,临摹的是曹全碑。 她的技术非常高超啊,我只能说她比隶书还隶,一下子就把我的那股不服气情绪调动起来了。 我一看,她是个曹碑高手,那我自然也得展现相应的实力才能对抗。 没办法,我只能用最擅长的草书来回应。 要说这草书啊,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因草创之意,谓之草书。 一掭好笔,让笔里充满水,我直接就是一个引碑入草。 但是我可不是乱草的啊,我是要讲章法的。 按照时间逐渐演变,我先小草,再狂草,运笔放纵、点画狼藉,势必要让你师姐在狂乱中觉得优美,在放荡中感受不羁,临于池,酌于理,师于物,得于心,悟于象,然后始入草书妙境。 最后啊,你师姐果然甘拜下风,约我下次再战。 这不,我不就来了吗?” 听完姜律的描述,王阳大感震惊。 没想到姜律还不是小懂,他是真的有过深入研究的,这些个专业词汇,再加上引经据典,没有个几年苦功夫是不会有这样的领悟的。 见此,他是真的相信他跟吕清是笔友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虽然他还是对姜律隐隐有些敌意,心存妒忌,羡慕他能跟自家师姐走得这么近,但也算是不打算再为难他了。 不过同样的一番话,落在吕清耳朵里,却又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 什么掭笔,什么曹碑高手,什么引碑入草,什么先小草再狂草的 大白天的,竟然听得她面红耳赤,不禁轻轻夹起腿来。 她明显有些急了,一把揪起了姜律的后脖领:“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你到底还走不走了?” 不过也是,当着执法局局长这个外人,以及对自己如此尊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师弟的面说这些,这跟塞东西逛商场有什么区别。 她根本就不敢想,要是让人知道自己私底下这么反差会发生什么事。 “啊,走,走。” 姜律点点头,正要跟局长道别,然后随吕清进屋,却又突然想起了正事,急忙道: “噢,对了,我这朋友其实是山下昆仑镇执法局的局长,最近下面出了点事,他想求昆仑山帮忙。” “下面出事了?”吕清松开了姜律,好奇地看向局长:“怎么了?” 局长见姜律没有忘掉自己,也是有些感动,随后立马将合欢宗的事情告诉了吕清,表明了自己想要请求仙人帮助的来意。 听闻经过,吕清也严肃了起来。 “我明白了,你跟我来吧,我会向我的师尊引荐你,不过结果如何,我不保证。” “那就多谢了。”局长大松一口气。 一旁的王阳许是为了在吕清面前表现自己,故作惊诧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跟我说的话都不用麻烦师姐了,我也会帮你引荐的。” 局长自然是嗤之以鼻,心存不屑,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尬笑着应付。 沾了姜律的光进入瑶池,局长不忘悄悄地感谢姜律,说多亏了他自己才有机会能见到仙人。 不过姜律却是看着引路的吕清笑道:“还真跟我没关系,跟你的好兄弟王阳不一样,她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她就算是跟我完全不认识,听到下面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会义无反顾地出手相助的。” “这样吗。”局长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对吕清的尊敬又是更上了一层楼。 她现在不仅仅是身份让他重视了。 现在是用餐的时间,外面看不到太多人,因此姜律和局长两个陌生人走在瑶池中,倒也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不多时,几人便是来到了瑶池的核心区域的一座大殿之前。 “你们稍等,我去跟我师尊通报一下。” “好。” 吕清走进大殿,关上了门,外面就只剩下姜律三人。 姜律左顾右盼,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便是找王阳搭起话来。 “说起来,你们师尊叫什么啊?” 王阳闻言,稍显讪然:“师姐的师尊不是我的师尊。” 姜律一愣:“什么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同一个师尊,只是我们这一代弟子辈分一样,她又最大,所以统一叫她师姐。” “噢。”姜律了然:“那她师尊叫什么?” “师姐她的师尊,现在也是我们瑶池的宗主,名讳为玉竹道人,若是一会儿见到他,你可不能冒犯。”看在吕清的面子上,王阳还是好意提醒了一下。 可姜律却是笑了。 “你师姐叫美腿仙子,她师尊叫玉足道人,我想知道上面还有没有肉腿仙人或是肥屯仙尊啊?” “?”王阳一听这话,立时变了脸色。 他都懒得去骂姜律大胆了,直接就挪动脚步,站得离姜律远远的,想跟他划清界限。 见状,姜律扫兴地耸耸肩:“没有幽默感。” 而一直战战兢兢的局长听完这话人更是麻了,当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话别这么密好不好,你也不想想这是哪,作死别带上我行吗?” 姜律扭过头:“你也没有幽默感。”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诡异地出现在了姜律面前,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只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友善。 “没有肉腿仙人和肥屯仙尊,但是有九天玄女哦。” 姜律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比脖子转得都要快,脑袋都还没转过来,人都还没看清呢,嘴巴倒是先张开了:“九天,还旋女?技术流啊这是。” 玄女一怔,旋即高深莫测的笑容突然骤变,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看你的嘴,应该好好洗洗了” 片刻之后。 大殿的门再次被推开,吕清缓缓走出,刚要开口招呼局长进去,便是发现他此刻正与王阳一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姜律,则是正被玄女强行掰开了嘴,然后用钳子夹着他的舌头用力撕扯。 “这时.”吕清被这一幕吓得捂住了嘴。 可姜律却还仍有余力朝她挥了挥手,大着舌头道:“泥嚎。” “别管我好不好了,你你还好吗?” 姜律面无表情地点头。 “还好?嘴巴真硬啊。”玄女冷笑。 “呃昏啊唔汉嗯,呃喝诶核诶额薅吼!(我真的不骗人,我是艾斯爱慕糕手!)” 玄女:?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史无前例的伤残? 好在因为姜律的舌头被夹住了,口齿不清,所以他的话其他人并没有听懂,否则指不定玄女会不会怒上加怒呢。 而在玄女折磨他的时候,姜律也是想了起来关于她的事。 他好像一直忽略了昆仑山还有这样一个麻烦的人物。 首先需要澄清的一点是,他与玄女是没有任何感情纠葛的,不过两人的关系却也算不上良好,甚至连普通也算不上,而是一种因为立场不同而导致的复杂的敌对关系。 可能有人会奇怪,既然没有纠葛,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又怎么会敌对呢? 但是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将拨乱反正,使世界或组织安定和平视为自己的责任,哪怕别人做什么其实跟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甚至他们还可以选择同流合污,但心中的使命感却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玄女就是这样的人,她在瑶池的定位相当于是一个宰相兼谏官,哪里看到了问题,就死命地谏西王母,直到一切重回正轨。 站在昆仑山的立场上来说,她正得发邪,虽然大部分时候很听西王母的话,但真的遇到了有异议的情况,她打西王母的脸都是家常便饭。 不过她并不是只会打嘴炮,真的需要人来顶的时候,她又会毫不犹豫地承担一切,甚至把本属于其他人背负的职责都一起扛,只希望瑶池能少一些损失。 她就是这种会为了大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真正做到了言行一致的存粹的人。 因此,西王母对她是又爱又恨,曾在姜律上一世时跟他蛐蛐过,说她很确定,哪怕她是玄女的师尊,抚养她长大的人,但如果因为她自己导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玄女也一定会为了昆仑山请她慷慨赴死。 所以,这样一个忠臣,在因为是西王母的心腹,知道许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看到了姜律这个小妖精魅惑西王母,祸乱后宫的时候,自然将他视作奸佞,即便是两人没有冲突甚至没有交集,她也想要将这颗毒瘤拔除。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在玄女看来,姜律就是妲己之于商纣,嫪毐之于赵姬,薛怀义之于武曌,良心那是大大的坏了。 再加上姜律隐瞒出身,从昆仑山的一名记名弟子一路爬上西王母的凤床,“此子野心甚广,必生祸患”就成了她给姜律打的标签。 就这样的情况下,玄女怎么可能不针对姜律? 以她的视角来看,几乎能看到姜律像历史中那些宦官奸佞一样,将瑶池一步步推向深渊了。 对此姜律是真的委屈,他还真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只是来玩真人galgame的,玩完就撤,对其他的完全不感兴趣。 可是在有色眼镜的加持下,就连拔吊跑路都成了一种阴谋,玄女依旧千年如一日,提防着那祸害西王母的狐狸精卷土重来。 因此可想而知,若是让玄女看出点什么来,必将也会成为这次姜律路上的绊脚石。 难搞,属实难搞。 “师祖,你这是做什么啊?”吕清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想要解救姜律。 但两人修为上的差距有如云泥之别,她根本近不了玄女的身,只能在玄女的护体金光之外为姜律不断求情。 吕清冷笑:“此子出言不逊,我必须得好好教训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他,若非不想瑶池有血光出现,你以为他还能活?” “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啊?”吕清不免着急地质问姜律。 姜律张着被撬开的大嘴一脸无语。 不是姐们儿你还想让我再说一次啊?你到底想救我还是想我死啊? 好在玄女并没有动杀心,看在吕清的面子上,在撕下姜律一小块舌头以示惩戒以后,便是放开了他。 她转身欲离去,临走之际有些失望地厉声道:“看看你,交的是些什么朋友,趁早给我断了。” 听得此言,刚刚扶住满口鲜血的姜律的吕清如遭雷击:“师祖.” 可只是转瞬之间,玄女已经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见吕清失魂落魄,姜律忍着疼痛安慰道:“不怕,我们有隐讳涩情私拍录相,到时候甩她脸上。” 但是他的安慰并没有半点效果,吕清反而更加不安了。 “我先带你回去,看看舌头还有没有救吧。” 吕清叹息一声,不忘对局长道: “师尊同意见你了,不过她没有明确表示会不会出手相助,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局长一愣,随后大喜:“已经够了,多谢梅蜕仙子了。” 留学生宿舍。 真传弟子的住宿条件完全就不是普通弟子和记名弟子能比的。 与外面那些木屋不同,真传弟子住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天然洞府,甚至每一个洞府都有自己的名字。 姜律所住的洞府名为十方洞,能够汇聚灵气,聚集在洞府中央。 不过他对此并不是很高兴,因为灵气这玩意儿的运用他不能说不熟练吧,只能说完全不会用,并且因为是天然洞府,岩壁厚重坚硬,一刀砍下连痕迹都留不下,根本不可能挖出鸟洞。 心心念念很久的y实现不了,功能自己又用不上,能高兴就有鬼了。 躺在床上,姜律的嘴里依旧不停冒着血沫。 失去了治愈buff之后,一点小伤他都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能痊愈,更别说舌头这样脆弱的部位受到损伤了,流血都是吕清用上了许多珍贵药材才勉强止住,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在吕清又运功为他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逐渐缓和下来,不再有明显的不适,只是舌头上的那种异样的感觉还是让他不太习惯。 “好点了吗?” 结束治疗,吕清关切地询问着姜律的感受。 “好点了吧,我也不太确定” 姜律对着洞府中的镜子伸出舌头,只见他的舌头现在就像是蛇的信子似的,前面已经分叉了,可他的舌头又不像蛇的舌头这么长,所以看上去更像是一把扳手,中间是个u形的豁口。 虽然奇怪,但也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至少是对称的,如果是边上缺了一块,那就更接受不了了。 看到他的舌头成了残疾,吕清也不免有些心疼:“只能做到这样了,你恐怕得慢慢习惯了。” “习惯倒是不难,就是说话有点漏风啊” 姜律听着自己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或许你可以尝试控制一下,比如卷一下什么的,让它能挡风。”吕清即使心中难过,但还是为了姜律挤出笑脸,给予了他鼓励。 “我试试看。” 姜律皱着眉头,尽力控制自己的舌头。 看着他如此努力地克服着身体上的缺陷,没有丝毫低落,更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抱怨玄女说她的坏话,吕清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说实话,就算姜律当着她的面骂玄女两句都是正常的,她也不会生气,更不会打小报告。 可他选择了默默承受,一个人独自消化,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负面的情绪。 遇到问题了就解决,总是以积极的态度去迎接困境。 这就是成熟的男人啊! 她很感动,也很庆幸能遇到这么优秀的人。 情到深处,她不忍心地偏过了头,不愿再看姜律那努力却又显得十分笨拙的模样,黯然神伤 很快,姜律摸到了一点门道。 他发现只要将注意力集中在舌头上,似乎就能感受到舌头上的每个细胞。 它们都是独立的,能够灵活地按照大脑的指令行动。 渐渐的,姜律感觉他的舌头,似乎就像是手脚一样,是灵活的,充满活力的。 蕴藏在舌头中的潜力.被他成功挖掘了。 就像失去了手臂的杨过,通过振作,反而功力更上一层楼,失去了一部分舌头的姜律,通过振作,同样将舌头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劲了。 突然,背对着姜律,悄悄流泪的吕清听到了姜律的自言自语。 “我好像会了” 吕清疑惑地抬起头来,抹去了眼角的湿润:“你会什么了?” 姜律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镜子,转过身来。 他那原本像是扳手一样的舌头,竟然是在他的努力下涅槃重生,化腐朽为神奇了! 只见姜律伸直了舌头,然后将注意力集中。 下一刻,他舌头前端的分叉,竟是如同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旋转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人将两只手摆在身体两侧,然后转起了大风车。 吕清看傻了。 可这还没完,旋转停止,分叉竟是接连开始演示一字马,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向正前方的交替快速挥拳,甚至是机械舞。 姜律摩挲着下巴,眯起了眼睛。 他感觉这还不是极限。 思索片刻,他熄灭掉了洞府中的灯光,然后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将手机放在侧面,灯光照在他伸出的舌头上,在洞府墙壁上映出了一个“凹”字形的影子。 紧接着,两个舌尖的影子动弹了起来,在姜律腹语的配合之下,竟然演起了皮影戏! “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 “你太有才辣!” 接连出现的难以理解的场面直接震惊了吕清。 舌头还能这么玩?! 打开灯,姜律不知道从哪掏出他在酒店里用不上但是还是顺走了的两个小号套子,打开包装套在了舌头上,然后低下头,控制舌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样在桌子上走动起来。 “你看,穿靴子的人。”姜律炫耀似地向吕清夸耀。 吕清还来不及反应,姜律又是跳起了踢踏舞,甚至还有迈克尔杰克逊的倾斜四十五度动作。 “不是你”吕清开始有些怀疑了。 舌头上的残疾,对这个男人来说真的是削弱吗? 很快,姜律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这个答案。 “你要干什么?” 面对突然把自己放倒的姜律,吕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练书法。” 姜律将吕清摆出了一字马的造型,然后认真地说: “注意,我要开始掭笔了。” 来不及拒绝,更无法抵抗,吕清眼睁睁地看着姜律伸出了他那条异形一般张牙舞爪的舌头。 它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根本不用姜律动手,就用它前端的分叉将包裹扒开,随后如同跳水一般一头扎进了游泳池。 这根本不是舌头,这是怪物的触手! 这是吕清的第一反应。 但下一秒,她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果然,这对姜律来说不是削弱,而是史无前例的加强。 这已经不是他之前的那条平平无奇的舌头了,这简直就像是姜律本人缩小后进入了其中,然后大闹天宫。 舌头熟知吕清的所有弱点,在里面大展拳脚,并用灵活的身法躲避着随机却毫无规律可循的每一次地图攻击。 吕清,对此却根本无能为力。 而伴随着她脚尖的紧绷,姜律面无表情地起身擦了擦嘴。 “开始写字!” 第三百四十章 昆仑山情报专家 正在姜律教吕清练书法的时候,局长那边已经结束了和吕清的师尊玉竹道人的谈话。 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发生,玉竹道人并没有答应派人下山帮执法局稳定局势。 因为在玉竹道人看来,这是执法局自己的事,不管是不是被陷害了,总之一身骚味儿是他们自己惹来的,对于这种执法局职责范畴中的风险,瑶池没有义务帮他们擦屁股。 不然以后不管谁或是哪个部门遇到了类似的麻烦,就来找她,瑶池管得过来吗? 万万是不能开这个先例的。 不过她倒也不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给,至少她口头上说的是先让局长下山,到时候再看情况而定。 可是在局长看来,没有明确答应那就是拒绝了。 没办法,他也只好道谢以后离开了大殿。 虽然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失望的。 来到大殿之外的广场之后,他请还在此处等待的王阳转告姜律自己已经走了之后,就下山去了。 而在局长下山以后,玉竹道人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权当无事发生。 毕竟也是三清界的执法部门,尽管玉竹道人不想管这种闲事,但她更不想看到三清界陷入混乱,再加上昆仑山的地盘上出现了合欢宗这种许久未曾露过面的邪宗,总让她隐隐有些不安,于是她第一时间就想要找更可靠的人寻求意见。 尽管她是如今的瑶池宗主,但瑶池宗主并不等于昆仑之主,这一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可由于西王母明确表示过,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去探访她。 所以玉竹道人第一个想要寻找的就是西王母惟一的心腹,也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进出她别院的人——九天玄女。 可是不同于西王母的深居简出,玄女是个闲不住的人。 她的性格就烈,再加上所修仙韵属金相,重杀伐,属于是昆仑山的雅典娜,瑶池战神。 身为战神和保护神,她每天都要巡视瑶池,之前正是因为巡视的时候听到了姜律的不雅言论,这才能够突然出现并教训他的。 而这其实也可以换一种说法,那就是神出鬼没,经常看不到人影,又经常突然出现。 所以想要找到她,即使对于玉竹道人来说其实也是一件挺难的事情,玄女想要隐藏身形,除了西王母,又有谁能找到她呢? 没办法,那就只能到处碰碰运气了。 玉竹道人便前往了几个玄女常见的刷新点,例如神兵阁(铁匠铺)、聚仙阁(公共食堂)、思过崖(昆仑山集中营)等等。 但都没有发现。 然后玉竹道人又去了几处不常见的,但是她见到过的刷新点。 可还是一无所获。 转着转着,她漫无目的地来到了真传弟子静修的洞府聚集之地。 就在她有些颓丧,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口哨声。 她下意识循声看去。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心心念念的玄女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蹲在一块石头后面对她招手。 “玄女师祖!”玉竹道人开口唤了一声。 谁料玄女脸色骤变,压低了声音:“别出声!” 玉竹道人一愣,不明所以。 “来不及解释了,你先过来。”玄女又是冲她猛招手。 玉竹道人只好过去,小心翼翼地蹲到了玄女身边。 “师祖,您在这里做什么?” 玄女的表情有些古怪,也不说话,就是低下头,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玉竹道人疑惑,但也有样学样,往地下看去,可是什么也没有。 她正欲询问,却注意到玄女的眼睛正散发着鬼魅的白色光芒。 她恍然大悟,原来玄女不是在看地上的东西,而是在看地里的东西。 可这座山下面就是真传弟子们的洞府啊。 想到这里,玉竹道人大惊:“师祖,您怎的在偷窥?” 玄女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愈发古怪了:“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我不看!”玉竹道人严词拒绝:“若是让门下弟子知道我们偷窥他们的生活,我这宗主还怎么当?” “你看一眼吧,真的,我劝你看一眼。” “不看就是不看!”玉竹道人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劝诫道:“而且我劝师祖您也不要看了,您这是侵犯隐私,轻则使道心蒙尘,重则是要诞生心魔的。” “这些我也明白。”玄女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是你的宝贝徒弟正在与人鱼水之欢啊。” “什么?!” 玉竹道人闻言大惊,立马蹲了下去,以术法覆盖双眼,透视了下去。 果然在其中一个洞府中,她的大弟子吕清,正在被一个男人一手抓一只脚腕,掰成了“土”字。 那男人覆在“土”上,两个人又组成了一个“幸”字。 他背对着上方,看不清脸,但从服饰判断,此人绝不是瑶池中人。 “哪来的混蛋?找死!” 玉竹道人怒急攻心,抬手便是想要隔着一座山将姜律人道毁灭,但玄女及时拦住了她。 “别乱来。” 可玉竹道人此时根本听不得劝,她既是吕清的师尊,又相当于她的父母,这天底下哪有父母能忍受得了自家的大白菜被外面的野猪当着自己的面给拱了? 见她已然红温,甚至失去了理智,没有办法,玄女只好一掌将玉竹道人死死按住,将她身上的所有灵力全部封存回到她的体内,暂时制住了她的行动,也让她重新恢复了理智。 “祖师你” 玉竹道人不解。 这门内的弟子正在被外人玷污,你不生气也就罢了,就连我这个做师尊的想出手你也不让,这是什么道理? “就算你现在出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玄女轻笑: “看看你那宝贝徒弟的表情吧,她这算是被玷污么,明明欢喜得不得了,谁知道与她这小情郎共度多少良宵了? 你就算把人杀了,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说不定反倒会让你宝贝徒弟受到很大的心理伤害,一蹶不振事轻,到时候对你心怀不满反目成仇可就不好了。” “她敢?”玉竹道人全然不相信吕清会为了个野男人跟她反目。 “难说,毕竟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曾经有一个心性比你这徒弟不知道坚韧多少辈的人,情郎离开后,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呢。”玄女感叹道。 “那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眼看自家徒弟的处子之身没有了,玉竹道人都快要急死了。 “我可没有什么都不做,我在观察。” 玄女正色,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我总感觉.有些像啊” “像什么?”玉竹道人问。 玄女摇摇头:“这个不能告诉你。”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玉竹道人,刚刚说的那个人就是如今早已差不多等同于销声匿迹,都快成为传说了的西王母了。 她也更不可能告诉玉竹道人,她是个偷窥惯犯。 你以为她每天都在巡查瑶池? 错,她其实只是热衷于发掘大家的小秘密。 事实上,在西王母姜律时期,她就因为多次想要收集能够证明姜律会对瑶池不利的证据而多次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被发现,不过她发现她的师尊西王母和姜律都意外的迟钝,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大意还是自己太厉害,总之就是从来没有被发现。 时间回到数千年前。 “有人!”被姜律揽入怀中的西王母面色一变,警觉起来。 “我早就发现了。”姜律笑笑:“是玄女,她方才在路上就跟踪我,估计又是想收集我的什么罪证吧,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一根筋儿。” 闻言,西王母稍稍放松了些,但还是抱怨道:“怎的跟到这里来了?你也不知道甩掉她?” 姜律勾起西王母的下巴:“这不是太想早点见到你,等不及了吗?就没功夫去管了。” “油嘴滑舌。”坐在姜律腿上的西王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中有些暗喜。 但回过神来后,她不免叹息:“她在这里,如此一来,今天是就此作罢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姜律露出一抹坏笑:“我是故意让她跟来的呢?” 西王母一怔:“什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被人看着有着暴露的风险和危机感,反而更有情趣吗?” “不不要” 总之,玄女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就连当时化身西王母弟子的姜律是如何以下犯上顶撞师尊的场景她都还历历在目。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她就深深地被震撼了,想不到师尊竟还有这样的一面,更想不到那个表面上犹如谦谦君子娇羞少男的姜律竟还有如此本事。 但几次过后,她就上瘾了。 驾轻就熟的她虽然没有收集到任何姜律的罪证,但是也算是学到了很多知识,尽管用不上,但她也乐此不疲,当作了每天闲暇时刻的必备娱乐节目。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觉得眼下洞府中的年轻人与记忆中的奸佞有些相似之处。 虽然气息完全不同,但不要忘了,玄女乃是仙人,同时也是精通武学的瑶池战神,武道宗师。 作为一个高手,哪怕只是仅仅一个起手式,她也能预判到对手接下来所有的出招方式。 姜律错就错在虽然与时俱进,更新了许多机制和玩法,但习惯和本质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起手式,进攻节奏,以及呼吸的律动,这些与生俱来的、刻入了dna的要素,是无论如何也变不了的。 所以,因为机缘巧合出现在这里偷窥的玄女才会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而是正在用记忆中的碎片进行拼凑,通过比对,分析着洞府中年轻人的身份。 难道真的是那个家伙卷土重来了? 上一次没有任何行动,是因为将筹码都压在了这一次,打算在二周目对昆仑山不利? 玄女不免有些担忧。 便在这时,玉竹道人突然道:“不对!师祖,我徒儿的处子之身还在,她流血了,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玄女被拽回了现实,定睛看去,却见一滩鲜血正潺潺流出。 她皱起了眉头:“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多了吧?” 与此同时,洞府中。 全然不知正在被偷窥的二人停下手中动作。 吕清恍惚,迷离地抬起头来,喘息着问道:“怎.怎么突然” 姜律抹着正在不断涌出鲜血的嘴,一脸尴尬。 “怎么了?”吕清追问。 无奈,姜律只好回答:“好像.好像刚刚没完全愈合,现在崩开了.” 而他一张口,那嘴巴宛如决堤的大坝,猩红的血液霎时间喷涌而出 第三百四十一章 安居 从姜律发现自己的舌头因为过度兴奋而充血,然后崩开了伤口出血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闭着嘴,防止吓到吕清。 可是他再紧紧地闭着嘴,舌头流血也并不会停止,只会在嘴里越积越多,直到嘴巴再也包不下。 吕清这么一问,他又这么一解释,结果就糟糕了。 满满一嘴巴的血几乎就要喷出,姜律想补救,就往嘴里吸,一着急,吸回去的血就呛进了气管,铁锈似的腥甜味儿瞬间冲上了脑门,嗓子更是如风吹刀割一般的难受,一个没忍住,全部吐了出来。 一开始是血没错,但是后面吐出来的那些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而吕清,自然是惊恐地大叫着。 在人体本能的嫌恶和恐惧面前,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修道者,能用法术弹开这些秽物。 她完全跟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区别,只顾着捂住自己的嘴和胸,闭着眼夹紧腿蜷缩起来,然后疯狂嚎叫。 吕清的尖叫,姜律痛苦的呕声,两者组成了一段不太和谐美妙的交响曲。 顷刻之间,原本暧昧旖旎的场景,便是转变成为了人间炼狱一般的惨剧。 若非吕清还能动弹,看上去简直就跟美式小成本血浆片中的受害者没有任何差别。 伏在吕清身上,姜律的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胸前起伏着,穿着粗气,眼眶已经发红流泪,嘴角更是挂着黏稠得像是蛛丝的红色拉丝。 太痛苦了,简直就跟宿醉后忍不住抱着马桶呕吐似的难受。 姜律轻轻擦拭着嘴,一脸疲惫地开始左顾右盼,现在的他急需一杯干净的水,冲刷嘴里怪异的味道。 血和胃液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竟是如此令人作呕。 而吕清,自然还在扭动翻滚,好似是一条被海浪冲刷到岸边沙滩上的小鱼,绝望而无助。 “啊!啊!啊!!!” 姜律看到这一幕,也是瞬间没了兴致,尽管舌头似乎没有再继续出血了,但他还是打消了喝完水以后继续战斗的念头。 扯来两张纸巾,他甩在了吕清的身上:“自己擦一擦吧。” 纸巾轻飘飘地落在吕清的小腹上,瞬间就被浸湿,被液体泡成了一小团。 跟吕清身上需要清理的痕迹相比,这纸巾显得如此单薄,完全是螳臂挡车、飞蛾扑火。 “擦一擦?就只是擦一擦?!” 吕清有些难以置信,他整出这种逆天的操作以后,竟然可以一脸无所谓地让自己擦一擦? 姜律想了想,好像确实有些敷衍了,便改口道: “嗯还是先洗一洗吧,对了,记得给我换个房间。” 说完,他就去找水漱口了。 吕清愣了愣,然后倒回了血床,选择安安静静当一具尸体。 正当她在思考爱情给人带来什么的时候,姜律却是突然去而复返。 “哦,对了,你的身上应该没有外伤的伤口吧?”他关切地问道。 “没有,怎么了?”吕清问。 “哦,没有就好。” 姜律松了口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以前身子弱,以前得过一些怪病,虽然我已经有抗体了,但是我确定它们还悄悄躲在我的身体里。 刚刚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我不太确定它们会不会通过血液传播,所以问一问你有没有伤口,没有最好了,哈哈。” 闻言,吕清突然转悲为喜,心满意足地想着:看来,他还是关心我的啊。 这一幕被山顶正在偷窥的玄女与玉竹道人尽收眼底。 “这您真的能忍吗?”玉竹道人默默问玄女道。 玄女却是仿佛没听见,只顾着自言自语:“像,太像了当初她也是这样,被哄得团团转,连基本的智商都没有了,就好像他拥有能够让人降智的魔力似的.” “什么?谁?”玉竹道人问。 但玄女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总之现在已经知道了,那血不是你徒弟的,所以还是晚了,没有阻止的必要了。” 玉竹道人稍作沉默:“其实我现在也没有想要出面的想法了,刚刚那会儿也就算了,现在算怎么回事?我这会儿下去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怕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吊死在后山了。” “嗯,此事急不得,慢慢来,杀他容易,但是为了杀他搭上吕清实属不值,还是要以吕清的身心健康为重。” 玄女顺坡下驴,借此理由打算再继续观察姜律。 玉竹道人无奈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有些苦恼地道:“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这该死的混蛋突然口吐鲜血,还说什么自小体弱患有恶疾,我担心他不会是什么邪道魔修吧?” “这倒不是。”玄女摇头:“他吐血是因为我刚刚把他舌头拔去了五分之一。” “啊?”玉竹道人惊讶:“为何?” “他出言不逊,按说以我的性子,当场格杀他都不为过,不过我认出了他同行的人乃是所属执法局,再加上毕竟是在瑶池清修之地,不好造杀孽,故而才小施惩戒。” 说道这里,玄女也是有些诧异和费解: “说来我也想不明白,这世上竟有如此色欲熏心之人,舌头遭受如此伤害,竟还要用它来办事,简直奇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竹道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锐利如鹰隼:“师祖,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依我看,他恐怕并非是色欲熏心之人。” “哦?何以见得?” “我观他吐完鲜血秽物之后,径直走开,全然不顾吕清,态度之轻慢,并不像是那色中恶徒,倒像是逢场作戏。” 玉竹道人神情凝重: “依我看,他会不会是另有所图,打算利用吕清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话点醒了玄女。 她本就怀疑此人与数千年前那人是同一人,此番是二周目征战昆仑山副本,必有什么阴谋,经玉竹道人一提,她竟是发现所有线索都能对上,所有疑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对,太对了! 玄女心中狂喜,觉得数千年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可算是给她抓到姜律的现行了,但明面上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微微颔首:“此言有理,还需好好观察。” “若吕清真是被这歹人所骗,我定不放过他,此番.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便只能先如此了。” 玉竹道人叹惋道: “只是可怜了我那劣徒,失了身也就罢了,我现在只担心她听信了谗言,做出什么恶事来。” “不怕。”玄女安抚:“所幸发现得早,一切都还来得及,有我盯着,不会出岔子的。” “希望如此吧” 心中暗暗亢奋的玄女并没有发现,现在的情况似乎就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同样都是师徒之间发现了对方的秘密,惟一不同的只是主角从师父换成了徒弟而已。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咚咚咚! 姜律正在换衣服,敲门声骤起。 他快速系上腰带,便前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对姜律来说十分陌生的年轻男子正在门口等待。 姜律眯了眯眼,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对方笑容一滞:“嗯?我们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姜律恍然,这才认出这不是局长的好厚米吗?实在是刚刚发生了太多事情,大脑忙不过来了。 虽然对方只是局长的表面朋友,姜律还是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原来是王刚兄啊,快进来坐。” “我他妈叫王阳。” 须臾。 王阳进入了姜律的洞府,并得知了姜律的姓名和来历。 “看起来姜兄恢复得不错啊,至少说话是无恙了。”王阳亲眼见到玄女拔下了姜律的舌头,本以为他会受很严重的影响,没想到现在看来并没有任何异样。 “还行吧。”姜律泡上了两杯茶,然后一只手攥着一杯左一口右一口:“说起来,王阳兄找我何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王阳尴尬地收回自己想要接茶杯的手,然后微笑着向姜律转达道:“就是老.田局长他已经下山去了,他知道你在养伤,不方便叨扰,就让我跟你说一声。” “这样啊。”姜律点点头,没什么表示。 不过王阳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转达完之后,又是闲聊起来:“说来师姐竟然当真给你安排了一间洞府,若非我记得她说过你的洞府在她边上,我都差点找不到你了。” “嗯。”姜律敷衍:“承蒙她关照了。” “是啊,这可是我都没有的待遇,姜兄往后可得好好跟着讲师们学习,莫要辜负了师姐啊。” 王阳自己并没有洞府,看到姜律一个留学生的待遇都比自己好,不免艳羡起来,语气隐隐有些发酸。 说着,还忍不住起身开始转悠。 这刚走没两步,他便是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毕竟床单被子还没有换,只要稍稍走深些,便是能闻到那难闻的气味。 “什么味道?”王阳好奇地看向姜律。 姜律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哦,我刚刚在吃印度菜,应该是残留的味道吧。” “原来如此。”王阳了然,玩笑道:“我就说嘛,原来是印度菜啊,我差点还以为是呕吐物了呢。” 虽然掩饰过去了,但是姜律还是有些危机感,觉得不能让外人在自己家里瞎转,便打算下逐客令:“王阳兄,我刚来此地,又刚刚才受了伤,需要修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你留个你的地址,换个时间我再登门拜访?” 闻言,王阳立马坐回了姜律面前:“诶,姜兄别急,其实我来寻你还有其他事情。” “你请说。” 王阳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我思忖着姜兄你初来瑶池,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你我二人也算有缘,便想着带你四处熟悉一下,有不解之处我也可以当场为你解惑,确保你之后通行无虞,你看如何?” 初见姜律时,王阳显得很高傲,但是此刻他的态度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主要就是因为姜律与吕清实在走得太近了。 他本以为吕清所说给他安排一个在她洞府旁边的住所,会是搭一个木屋之类的,谁曾想竟是直接安排了一个一样的洞府。 有着吕清这个靠山,可想而知姜律会在瑶池混得多么风生水起。 他王阳虽然下山以后是天之骄子,执法局局长为了请自己帮忙都得放低姿态,可在瑶池,他只不过是仰望吕清的那千百个npc的其中一员。 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能够跟吕清搭上线的姜律此时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明白,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虽然他不能像吕清那样给姜律提供优渥的物质条件或者给他许多特权,但是吕清日理万机,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吧? 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或许就是他取胜的关键了。 当个向导,当个陪玩,跟对方拉近距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接近吕清,得到后者爱屋及乌的青睐了呢?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姜律对于王阳的提议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学鸡毛习,出鸡毛门,真把我当好学生了啊?天天在宿舍不出门美美卓哎不香吗? 想到这里,他刚要开口找个理由回绝,谁知还没开口,便被开门的吱呀声打断了。 吕清伴着浓浓的水蒸气从浴室中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快来帮我吹一下头。”吕清撩拨着长发招呼道。 王阳:? 第三百四十二章 留学生还要上学? 王阳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其实自己不小心走到吕清的洞府了吗? 但只是一瞬间,他就确认自己是没有走错的。 因为他是在先找到吕清的洞府之后,才又顺着路径寻找过来的,最开始甚至找错了方向,敲响了另一位师姐的门,虽然在被问到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有些尴尬,但经过交流,他进一步确定了自己找的地方没有错。 那么吕清按理说没有道理出现在这里才对,毕竟她不可能有两个洞府。 或者她出现在这里也可以理解,因为姜律刚刚受过伤,是她带回来的,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洗澡呢? 还让姜律给她吹头发? 只能说,尽管互通的地方很多,但三清界依旧不是那个世界,否则王阳或许就能理解做头发的含金量了。 总之 王阳震惊地起身,颤抖着叫了一声:“师姐?” 吕清定睛一看,却发现洞府里突然出现了个外人,愣了一瞬,猛然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浴巾,然后头也不回就慌张地又钻回了浴室。 这时,姜律也站了起来,与王阳并肩而立,摩挲着下巴故作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王阳默默地看向姜律。 姜律歪歪脑袋:“但是人家其实也有些想不通呢,好奇怪,为什么会在别人家里洗澡啊?” “你” 王阳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他突然觉得姜律恶心得令人作呕。 不止是因为他那矫揉造作的语气,更是因为他那种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态度。 换做是他,别说是大师姐在他家里洗澡了,就算是在屋子里走一走他都觉得是蓬荜生辉。 这混蛋根本不懂珍惜和感恩,这上天的馈赠给了他真是老天瞎了眼。 嫉妒,嫉妒得要发狂。 不过好在姜律见好就收,用合理的解释平复了王阳心里的妒火。 “好吧,其实是刚刚写字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墨汁洒在她身上了,墨汁干了不好洗,回去有些耽误时间,她就就近在我这里洗澡了。” 闻言,王阳稍稍好受了些,便无奈地责备道:“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姜律叹了口气,愧疚道:“泼墨山水之时,都只顾着倾泻和创作的那股喷薄而出快感,又有谁会注意墨汁奔向何处呢?” “既然如此.” 王阳冷静过后,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绝妙的融入圈子的机会: “正好等师姐整理完毕后我们一同商议一下吧。” “商议什么?”姜律不解。 王阳回道:“我刚刚说的事情呀,师姐她事务繁重,需得考虑许多门内的事,恐不便时时照看你,由我来作你的向导最是适合不过。” 姜律暗自皱眉,对方的目的性实在太强了,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实属让他有些不满。 他想要拒绝,可他低估了王阳想要抱大腿往上爬的决心,不管他如何婉拒,对方都像是听不懂一样,不停地向姜律推销着自己。 姜律很想直接让他滚,但是显然又不能这么做。 没办法,只好遂了他的愿,等吕清出来以后再说了。 不过奇怪的是,吕清钻回去以后就没声儿了,姜律和王阳又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于是局面就这么僵持起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姜律只得亲自去浴室看看是什么情况。 刚推开一条门缝,他便是看到了还裹着浴巾的吕清,一旁则是她洗过但还没有干的衣服,原来是因为她没有可以穿的衣服,所以也想等着王阳离开再走。 “他走了吗?” 吕清见到姜律,也是立马问道。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加上这样的台词,偷感确实很重。 但现在并不是y的时候,姜律也就没有逗她。 他苦笑道:“好嘛,你在等他走,他也在等你出去。” “他等我作甚?你把他打发走就是了啊。”吕清不解。 姜律只好将王阳给他提的事儿告诉了吕清。 本以为吕清会跟他一样拒绝,那么自己就只用传达一下她的意思就好了,但没想到吕清认真思考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 “我觉得可以。” 这下轮到姜律傻眼了。 “为什么啊?” “你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吧?这可不是一个来此求学的人该做的事情,也不符合瑶池的规定。” 吕清白了他一眼: “我可是首席弟子,不会允许瑶池内出现败坏风纪的事情的,哪怕是你也不例外。” “来这套?”姜律一脸的腻歪,莫名有了种既视感。 睁开眼看看世界就会发现,在日式作品中,一般来说风纪委员往往是最没有风纪的那一个,学生会长则是最放得开的那一个。 像,只能说太像了。 “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 吕清无奈道: “我平时其实要做的事情很多的,虽然我也很想随时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肩上的责任却是不允许我这么做,我不可能为了私情弃瑶池于不顾的。 可是我又不能放着你不管,这样我也不放心,所以现在有人愿意代我照顾你,其实也是好事不是吗?这样我在忙其他事情的时候也能安安心心了。” “嚯嚯,现在又是奋斗逼了?”姜律笑道。 “别这么说,我也不想的.”吕清有些委屈地小声道。 “罢罢罢。”姜律丢进去一间自己的衣服,然后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句心灰意冷的话:“你出来自己与他交接吧。” 回到会客厅,他颓丧地坐到了王阳对面。 见他这般,王阳不免问道:“姜兄你这是怎么了?” 姜律仰天长叹:“不是.也没人跟我说我来进修还得去上课啊。” 须臾。 吕清终于是出来了。 因为体型的差距,姜律的长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就像是在万圣节cos幽灵似的。 她端坐于座椅之上,尽管现在的她看起来像是个麻袋,但是却依旧难掩她神色的端庄,很显然,这才是她在人前应有的模样。 “师姐你意下如何?”又复述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之后,王阳期许而紧张地询问者吕清的意见。 “就这样办吧。”吕清应允:“那就麻烦你照顾我这好友了。” “师姐说的哪里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都是师弟应该做的。”得到吕清的首肯,王阳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就是小集体接纳自己的信号了。 他兴冲冲地起身:“那事不宜迟,姜兄,我们走吧。” “啊?现在?”得知自己真的得上课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姜律一脸的不情愿。 “对呀,你还没有办理入学手续吧,师姐肯定要回去换衣服,等她带你去耽误她的时间不说,你自己的时间也被耽误了,到时候讲堂关闭,你就只能等明天了。” “话都让你说了。”姜律嘟囔了一句:“行吧,那走吧。” “好好好。”王阳喜笑颜开,对吕清告别道:“那么师姐,我们就先行一步。” “呃”吕清也没想到王阳会这么急,可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把所有路都堵死了,她也只好点头:“行,那你们就去吧。” “姜兄啊,基础的设施和各个场所是干什么的我就与你介绍完了,这就是最后一站了。” 王阳指着前方的妙音殿说道。 走了一路的姜律顶着一张司马脸:“这走了得有两个多小时了吧,所以你刚刚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两个小时够你师姐换几十身衣服了都。” “诶,姜兄此言差矣。” 王阳摆手: “这急与不急,全看心诚不诚,这心若是诚,什么时候都来得及,这一路上我观你也是渐入佳境,咱们自然也就没开始这么急了。” 懒得跟他玩文字游戏,姜律转移话题道:“行了行了,咱不整这些虚头八脑的,去办手续吧。” “好。” 王阳继续带着姜律往前走,边走又边介绍道: “其实本来住宿也需要登记的,但是师姐已经给你安排了住处,倒是省了不少事,你也能完全把心思放到讲堂上了。 咱们这里的一堂课,一般都是由一位讲师从早讲到晚的,中间会留有休息的时间。 你是午后才到的瑶池,所以肯定是赶不上一堂完整的课了,一会儿你可以先感受一下氛围,明天起你就能正式开始精深你的学业了。” 姜律不解:“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明天来?” “那样繁琐的手续办完,不是又听不了明天的课了吗?”王阳解释道。 “那既然明天的课听不了,只能听后天的,那为什么不后天再来呢?” 王阳愣了一下,脑子转了好久才转过来。 “不是,你压根就是不想上课对吧?”王阳很疑惑:“既然你不想学习,为什么要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进修呢?” “这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国际惯例吧。” 姜律耸耸肩,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就没见过哪个留学生是真的奔着学习去的,不都是为了easygirl吗?” “什么一什么购?”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姜律叹惋:“至少在这一刻,我希望我是黑人。” “黑人.” 王阳想了想:“你对黑色的人感兴趣吗?我们这里有不少劳作的工匠都是黑色的人,不过我们一般称之为昆仑奴,感兴趣的话你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闻言,姜律大惊:“什么平行世界的乌托邦?这盛世如我所愿!” 瞎扯了一通,姜律还是改变不了自己要去上学的命运。 为了不太过特立独行,以免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姜律也只能选择忍一手。 在王阳的引路下,姜律终于踏入了这个专门为留学生设置的讲堂。 “我先带你去登记,领取你的衣服和学习用品吧。” 姜律正要点头,谁料一瞥,竟是给他看到个熟人。 惊愕过后,他十分严肃地回头对王阳道:“这个逼学我不上了。” “你这又是怎么了?”王阳十分无奈。 姜律指着正在给留学生们上课的讲师,皱着眉头说道:“我很怀疑你们这里的教学质量。” 王阳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便是看到了大殿上方正坐在蒲团上,人还没一旁的烛台高,在不乏中年人的留学生中显得格外扎眼的讲师——朱真。 “哎呀。”王阳有些惊讶:“原来今天是朱真师姐的课啊,你没能听到真是可惜了。” “师姐?”姜律怀疑地看着王阳:“你怎么管谁都叫师姐?你难道是传说中的弟中之弟?” 误以为姜律是因为朱真年纪小而看轻她,王阳解释道: “你别看朱真师姐年纪小啊,她辈份可高了,她跟吕清师姐一样,都是玉竹师伯的真传弟子,虽然她修为不算高,但她的悟性据说比吕清师姐还厉害,对经文的理解更是比许多讲师都要深刻。 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得入真门,但是朱真师姐她只要靠时间堆,早晚都会成仙的。 在门内,她享受的待遇甚至跟仙人都已经相差无几了,所以才能在这个年纪就有资格来妙音殿上课。” “这么厉害?”姜律咋舌。 这在火车上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啊,感觉就是挺呆萌一丫头,没想到也是个隐藏的天才少女? 还真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被吕清带在身边,还这么包容照顾的,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所以你要是练武对战,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要是论理论上的知识,她绝对是现在仙人之下的第一人。” 王阳说着,眼神复杂地看向了正在专心上课,宝相庄严的朱真。 都说求道路上人人平等,但奈何有的人生来就拥有天赋,宛如一道鸿沟,将他们与普通人分隔开来。 天才到了这样的程度,已经不会让人嫉妒了,有的只能是羡慕。 便在他心中暗自感叹命运之时,却突然发现朱真看向了这边。 “咦?朱真师姐在看我?她还记得我吗?”王阳有些受宠若惊。 然后,他便是听到朱真惊喜地叫了一声:“姜大哥,你真的来啦?” 王阳猛地看向姜律:? 第三百四十四章 故地重游 这边王阳正与姜律说这话,忽然有一不认识的师弟上前来,对王阳说道:“王师兄,那边有人找你。” 王阳虽然在门中弟子的上流圈子里不甚有名,但是在下面还算有些人认识他的,所以他也趁机在姜律面前表现了一番自己。 他谦虚地笑笑:“哎呀,姜兄,我平日里也算是乐于助人的典范,不少同门都得过我相助,嗨,想必这次又是哪位同门看到我在此,有什么事情要求我了。” 可还不等姜律假装很佩服,配合地称赞他几句,那弟子便摇头道:“王师兄,不是同门,是一位长辈,碧藕真人。” “碧藕真人?”王阳愣了一下:“师尊?” “她原来就是您的师尊啊。” 而此时王阳也认真起来,对姜律说道:“姜兄,恐怕师尊找我是有什么要事,我就先失陪了。” 姜律点点头,嘴里包着饭菜含含糊糊地道:“去吧。” 紧接着,王阳看向那弟子:“劳烦师弟带路了。” 片刻之后,他来到了他师尊的面前。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并不只有碧藕真人在这里,她边上还坐着玄女与玉竹道人。 他感到很惊讶,这两位可都是宗门的大人物,怎么一下子聚在一起了? 他平时能够随意接触的宗门长辈也就只有他的师尊,而他这师尊虽然是堪堪成仙了的高人,走出去也是能够开宗立派的宗师,但与这两位比起来,完全就是刚读完博留校的导师跟校长的区别了。 就连碧藕真人在她们面前都得战战兢兢,就更别说王阳了,哪怕她们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那气场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师祖好,师伯好。”他先向两人问过好,这才询问碧藕真人:“不知师尊你找我有何吩咐?” 碧藕真人摇头:“不是我要找你,是师祖找你,她有事要问你,你实话实说就好。” “是。”王阳恭敬道。 玄女便开口:“我观你与那姜律关系甚好?” 王阳一时发楞,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还记得玄女在众法殿前拔他舌头的事情,料想对方应该是对姜律不喜的。 可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就算她不喜姜律,又为何要看到自己跟他在一起后,就把自己叫过来呢? 自己有这么重要吗? 正在这时,玉竹道人催促道:“你犹豫个什么,就像你师尊说的,实话实说就是了。” 王阳恍然,他觉得自己懂了。 他将玉竹道人的话当作了一个信号。 吕清和朱真是玉竹道人最宠爱的弟子,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俩的态度也等于玉竹道人的态度。 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一定是她们凑在了一起,正好说起姜律,玄女不喜他,于是玉竹道人便跟她解释,为姜律说好话,恰逢此时自己和当事人又出现在一起,便被玄女叫了过来,想通过我们这些基层弟子的看法来进一步了解姜律。 这是一个机会。 王阳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玉竹道人一定是站在她徒弟那一边的,那也就等于她是站在姜律那一边的。 她明明看到自己跟姜律相谈甚欢,还叫我实话实说,不就等于是让我说姜律的好话吗? 想到这里,王阳不禁暗叹自己实在机智,差点错过了一个在玉竹道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于是,王阳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姜兄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妙人,我不禁被他的人格魅力深深折服,与他诚心结交。” 玉竹道人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人格魅力?他有个屁的人格魅力!大淫虫罢了! 玄女不动声色:“哦?能详细说一说吗?” 见此,王阳觉得自己赌对了,看得出来,玄女很感兴趣,只要自己接下来的话能够扭转她对姜律的看法,他必然能够在玉竹道人那里好好表现一番。 “首先,姜兄他爱好广泛,除了修真与执法局的本职工作以外,他还擅长许多陶冶情操的事,比如书法,据我所知,他跟吕清师姐相识就是因为书法,他们以笔会友,好不快哉。” 这话直接就踩到了玉竹道人的雷点。 “以笔会友.好不快哉” 她忍不住折断了手中的筷子。 可王阳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在滔滔不绝。 “其次,他十分好学,才刚到瑶池,就迫不及待地让我带他去妙音殿学法听道,一刻也等不及,这般求知若渴的人,放在咱们门内也实属少见。” 但这并不是玄女她们想听的。 “然后呢?” “然后他结交广泛,不止是认识我没多久就成了朋友,甚至我们去妙音殿的时候偶遇了朱真师姐,我发现原来他们也早就认识,询问之下我才知道,姜兄他拥有着能够让朋友又为他引荐朋友的人格魅力。” 玄女一怔:“吕清还引荐了?” 玉竹道人更是大惊:“朱真也干了?” 王阳点点头,笑道:“是的,而且我观朱真师姐对他十分真诚,甚至还说要亲自给他上课,据我所知,她从来不曾对其他人如此。 连朱真师姐这样的天才都对其青睐有加,可想而知,他必有过人之处,因为天才总是互相吸引的。” 玉竹道人暗暗咬着牙:“然后呢?” “姜兄还为人谦和,换做其他人恐怕便仗着有吕清师姐帮衬,随意将我当作跟班使唤了,但他没有,不止以同样平等的态度待我,还会在我困惑的时候开导我,简直是我的良师益友。” 玄女思索片刻:“我记得我拔他舌头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果然来了。 王阳打起了精神,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临门一脚了,只要这里解释过去,那自己这辈子就算是有了。 “说起这个,我后来也责备过他,觉得他总是口不择言。” 王阳叹了口气: “但是仔细想想,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过去姜兄职责所在,需要经常在恶人奸邪之间卧底,少不了沾染许多不好的习气。 但也正因如此,才能看出姜兄他干一行爱一行的敬业精神,有着强大的适应能力,能够融入各种环境,是个不止擅长理论,更强于实践的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是吗?” 看到玄女沉默不语,王阳自觉超水平发挥,成功说服了前者,心中甚是窃喜。 “你去吧。”玉竹道人平静地道。 “是。”王阳拱手:“那弟子先行告退。” 待王阳走后,玄女托着腮:“你们怎么看?” 一直说不上话的碧藕真人只是单方面听了王阳的描述,对姜律印象还不错,并不知晓另外两人态度的她笑道:“如此说来,此人虽有些陋习,但瑕不掩瑜,是个可以精雕细琢的苗子啊。” 可她才刚说完,玉竹道人便面无表情道:“多的我就不说了,下一次下山历练的名额里,把王阳的名字去了吧,我担心他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啊?”碧藕真人呆住了。 与此同时,王阳回到了刚刚与姜律用餐的位置,却发现姜律已经不见了。 环视一圈,他也并没有发现姜律的身影。 “难道是我去了太久,他已经走了吗?” 王阳笑着自言自语: “可惜不能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了,不过没关系,他一定会感谢我的,这就是双赢啊,甚妙,甚妙。” 姜律回到了自己的洞府,直接瘫在了已经换好了床单被褥的干净的床上。 走了一下午,他都快累死了。 好在最后王阳被叫走了,否则他还真担心这小子会不会一路跟着自己又回来。 看看时间,现在还早,想了想,他换上了从妙音殿那里领来的修道服,然后悄悄摸出了洞府,打算趁现在去探探西王母的底。 既然如今瑶池是玉竹道人当家作主,那么他几乎可以断定西王母并不在瑶池之内了。 他倒是知道几处西王母的别院,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其中的哪一个,又有没有自己不知道的新别院了。 不过没关系,他本就没想着一步到位,慢慢来就是。 如此想着,他在黄昏之中踏上了自己的昆仑山二周目之旅。 瑶池并不在昆仑山顶,而是在半山腰上,临山而建。 循着记忆之中的道路,姜律找到了位于修道院中的一处暗道,从狭窄的石缝中钻入,一路向上。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已经黑了,姜律终于是来到了其中一处西王母的随机刷新点。 这是一处位于悬崖边上的院落,在这里便能看到昆仑山的全貌,被西王母当作书房,不过此时姜律法力全无,能看到的只有云雾缭绕,再加上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光又不甚明亮,十分朦胧,那悬崖之下的光景便宛如一个无尽的深渊,往下些就是一片漆黑,看得人心里直个发怵。 院子里没有亮灯,姜律既是觉得可惜又是觉得庆幸。 可惜的是西王母看来不在这里,庆幸的则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她不在其实也是好事。 西王母一直习惯于过去的生活方式,所以这里没有通电。 于是姜律摸黑走进了院子,然后熟练地从柜子里翻出了烛火点燃。 这里到处都落了不少灰,曾经被精心照看的那些个植被盆栽也都枯萎的枯萎,杂草丛生的杂草丛生,瞧得出来,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坐在昔日与西王母下棋的石凳上,姜律不免有些怅然。 这还是他转生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故地重游。 不止是见到故人,而是真正地来到曾经走过的地方。 枯坐许久,姜律的思绪飘出又飘回,终于是叹息了一声:“已经太久了。” 他起身,揉了揉脸,打起了精神。 “好了,感慨环节结束,现在是寻宝环节了。” 说完,他兴致勃勃地开始寻找书房里有没有西王母遗留下来的什么宝贝。 虽然以前的他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任何一样遗留物都有可能是宝物,既然来了,那就没有错过的道理。 他开始翻箱倒柜地翻找起来。 然而,他却并没有找到任何能用的上的奇思妙想小道具。 不过他倒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找到。 在书柜的夹层里,他找到了几封书信。 “信?”姜律疑惑:“她平常也不写信啊.怎么这么多?不会她也有笔友吧?不行我得看看。” 带着强烈的危机感,姜律打开了那几封信。 虽然其中的内容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些东西,但是看完以后,他却大为震撼。 “合欢宗正在做的这些事.原本应该是由瑶池来完成的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信没有署名,但是姜律一眼就能看出是元始天尊写的。 这倒并非是因为姜律很熟悉元始天尊,了解他说话时的口吻,只是他的慧眼识破了心中埋藏着的所有隐藏线索。 比如信的题目,那《密信》二字格外扎眼。 另外,信中还总是用“二妹”来称呼西王母。 不过这些线索都实在明显,不足以突出姜律的聪明才智,所以暂且不论。 最关键的是,信纸上还有元始天尊的金印,就在每张信纸的右上角,莫约十公分的大小,就像水印一样覆在了下图层,如果不是姜律认识繁体字,差点就忽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元始天尊.” 这下就对上了。 元始天尊果然不止是指派了东王公,他同样指派了西王母。 不过他让东王公开地下赌场,东王公听话,真的就干了,但不知为何,他让西王母开地下青楼,西王母却没开。 信中并没有解释元始天尊这么做的原因,或者说,说了,但是因为太过谜语人,姜律根本没看懂。 “什么叫‘重新找到出路’?” 姜律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 “你们二人不都已经站在顶峰了吗?” 可仔细思索过后,姜律又觉得这么说不贴切。 他们的确是站在了诸天万界所有主神能够触及的巅峰,转生之前的姜律同样处于这一领域。 但这或许并不能算是巅峰。 因为几乎所有站在了这个领域上的主神,都能察觉到,眼前的巅峰只是虚妄,还不是极限,另有一道壁障盖在了所有人头顶,似乎是在阻止他们继续向上。 那么这样看来,元始天尊是想要突破这道阻碍,更进一步吗? 这样解释最为合理,但姜律却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他要说这是出路呢? 就好像不这么做,会发生什么很糟糕的事情一样,又好像是在说,他们现在就正处于这样一个糟糕的环境里。 总之如果不能找到这出路,就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另外,重新二字也值得琢磨。 既然说是重新,那么以前一定存在过所谓的出路。 它有可能和现在元始天尊在谋画的路一样,也有可能不一样,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但是一定有前人成功过。 “有人到达过那个领域么?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姜律关于元始天尊的记忆大都失去,脑海中只有个极其模糊的轮廓。 “老登,藏得这么深么,不过代价是什么呢?” 追溯整段历史,元始天尊只出过一次手,暗中布局谋划。 但就这一次出手,直接干碎了通天教主,并初步建立起了仙界的格局,虽然他从不轻易露面,仙界也有一个明面上话事的天帝,但谁都知道,仙界究竟姓什么。 如果凡间天授皇权的说法同样适用于仙界,那么掌管仙界大小一切事物的天帝就代表着那个皇权,至于天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可以说,元始天尊一次出手,就开启了一个新时代。 而从那以后,元始天尊就成了一个符号,鲜少有人能有幸见过他,再无任何动作。 直到现在,他即将第二次出手。 姜律不禁联想,这,是否也跟冥界之战有关呢? 不知为何,他兴奋得发抖起来。 一直都说,各界主神都在关注着冥界战场,但他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甚至见证了绝世狠人元始的谋划。 虽然完全看不懂,但并不妨碍姜律觉得很厉害。 这就是谜语人的魅力啊! 他很少用猥琐卑鄙形容一个人,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不如他猥琐卑鄙,但是今天他算是见识了。 姜律不免感到一丝后怕,喃喃自语: “所幸当年没有一时冲动,实施流浪阴间计划,把老家搬到仙界去,要是得罪了这元始,啧啧啧,连让弟弟妹妹开赌场鸡院这样不符合身份的事都能做出来,真是不好说会不会用什么奇怪的手段偷偷摸摸就给我阴了。” 姜律又看了几遍信件,将所有内容都记下,确认没有遗漏之后,便打算将信件放回去,等到之后见到西王母,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来。 从信中的话语来看,西王母应当是知情的。 如果有机会,他也很想知道这所谓的“出路”究竟是什么,毕竟他拿回阴间之后,下一步该考虑的,也是如何更进一步了。 但就在姜律把屋子里所有东西归回原处,打扫过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准备回洞府睡觉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心中一紧,看向了一旁的原本是用于看书时方便休息,但最后被西王母当作了与姜律嬉戏的床榻。 才刚轻轻钻进床底,屋子的木门便吱呀一下被推开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正当姜律以为外面的人是西王母的时候,柜子外面就是传来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道有些烦躁的声音。 “该死,我当时放哪去了?” 姜律听出了这个声音,并不是西王母,而竟然是玄女。 大半夜的,她来这里做什么? 好奇之下,姜律悄悄从床底探出眼睛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玄女翻来找去,最终从书柜中找出了刚刚姜律看过的信件。 见此,姜律有些庆幸,好在刚刚没有图省事,胡乱塞回去,而是原封不动装好了放回去的,否则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还好,还在。” 玄女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那玉竹道人被吕清和姜律做出的事情气得冲昏了头脑,直到快要与玄女分别时才想起了最开始寻找她的目的,连忙将白天昆仑镇的执法局局长来找她的事情告知了玄女,想要问问她的意见。 谁料玄女听了以后感觉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这合欢宗干的事儿,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出现过。 所以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不是以前就发生过的事情么?怎么又来了?” 直到玉竹道人表示以前绝无此事,玄女这才发现是自己记错了。 人们一般将这种情况称为曼德拉效应,不过发生在玄女身上的情况似乎更加复杂。 她细细回忆之下,这才想起,这并不是她记错了,只是她在某处曾经看到过关于这种情况的描述,从而对眼下的情况产生了既视感。 到了她这个层次,对于梦境都有着超出常理的控制能力,所以她能确定绝不是曾经做过预知梦,而是确确实实在哪里看到过。 仔细回忆之后,她想起了一件往事。 身为一个后天培养出来的偷窥狂,她早就已经不满足于偷偷躲在角落观察别人了,她甚至会通过偷看别人的信件,收集别人的私人物品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作为总是帮足不出户的西王母到瑶池院门的门卫取信件拿快递的人,这极大程度上给她提供了偷窥的机会,美其名曰看看西王母跟那渣男还有没有联系。 偶然一次,她看到有衔着信的白鹭飞往西王母的隐居之处。 因为送信方式过于特殊,她以为是蹲守多年的姜律终于出现了,便中途把白鹭拦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取下信件就开始猛猛偷看,可看完以后,一股凉意便是瞬间攀上了后脊梁。 她发现,这不是姜律寄的情书,而是元始天尊寄的密信。 本该由西王母亲启的密信,却被她中途截获,甚至全部看完了,就不说里面更让她震惊的内容,就说这个行为本身便足够让她慌张了。 甚至来不及细想元始天尊让西王母做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她急忙把信件装好,亲手送到了西王母哪里。 她并没有抱着侥幸,希望西王母没有发现,此事事关重大,一见到正主她就什么都招了。 但西王母并没有怪罪她,因为在姜律的培养下,她成为了与玄女截然相反的人,她热衷于暴露,并享受被人偷看的刺激,换句话说,她早就知道玄女私下做的那些事,但她不计较,甚至乐在其中。 只不过这次恰好被玄女看到了不该看的而已,追根溯源,她自己也有责任,自然不便怪罪她。 而当她看完信件之后,却是大为震怒,吓得玄女乖乖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待到西王母平静下来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仅是让玄女将信件放到她的书房去,但却对信里的事只字不提,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时间长了,玄女早就忘记了这回事,只是改掉了偷看信件的毛病,回归了躲在角落偷窥的习惯。 直到现在玉竹道人提及此事,她才想起了这茬。 原来这事儿虽然西王母没有做,但却还是有别的人做了。 再次将信件看了一遍,确认了自己没有记错,信中所描述的一切都跟现在合欢宗做的如出一辙,玄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位.还是这么干了啊.” 她在原地呆站了片刻,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随后,她便又走进书柜,从另一处地方取出了一黑一白两个小球。 玄女捏着那小球,喃喃自语:“想必合欢宗控制她们的方式,就是这两个当初随信一起寄来的小玩意儿吧?” “这是.”床下的姜律听到了玄女的话,眯着眼睛看清了小球:“啊原来不是樟脑丸啊” “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赶快去告诉师尊吧。” 玄女打算将信和黑白小球一起带去给西王母,然后告诉她当初元始天尊让昆仑山办的事儿合欢宗已经代劳了,再由西王母定夺。 可玄女犯了个大错误。 她忘记了当初两个小球是分开装的了,为了图省事儿,她直接将两个小球全部丢进了信封之中,结果那两个小球一接触,竟是突然爆炸开来。 黑白交融的烟雾顿时遍布整个房间。 “什么东西?” 玄女惊呼一声,嘴里却已是沾染上了这粉尘。 下一刻,只见她的双眼陡然变得猩红。 “男人.我要男人” “不不对” “这药竟能乱我道心?!” “不可能,我的道心坚如金石!” “呃啊啊啊!!” 将曾被用来堵嘴的老演员丝袜套在口鼻之上的姜律,在床下静静地看着玄女表演,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配上她挣扎的动作,跟qq炫舞似的,非常有观赏性。 能够瞧得出,她此刻备受煎熬,似乎正在用意志不断抵抗着黑白粉尘的侵蚀。 她很强大没有错,但奈何这乃是元始天尊炼制的物品,又岂是她能够对抗的? 不消片刻,她不再颤抖,眼中的猩红褪去,整个人看似回归了平静。 可实际上呢? “男人.我闻到了男人的味道.” 说着,她竟是缓缓踱步靠近了姜律隐藏着的床榻,然后两只手抓着床沿,一把将床榻整个掀了起来。 上一秒还在看戏的姜律已然一脸懵逼。 看着正大喘粗气的玄女,他愣愣地挥了挥手:“你你好?” 第三百四十六章 姜律与玄女斗法 虽然不知道原理。 但是姜律猜测,那黑白小药丸能够强化人的感知,把需要主动释放的感知领域变成被动,直接在范围中找到存在的男性。 或者异性? 这一点不太清楚。 但总之,原本并没有发现藏在床底的姜律的玄女,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现了他,然后零帧起手将他从床底当场逮捕。 “你你好?” 姜律试图与她沟通,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该如何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这些准备都是徒劳的。 玄女似乎并不打算与她多说废话,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坚不可摧的道心已然被那元始天尊炼制的黑白小药丸所压制,满脑子只剩下了发泄。 姜律只觉得视角突然一晃,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拽着脚踝甩上了天。 只见玄女单手成掌顶在他胸前,硬生生将他给撑在了半空中。 甚至姜律的双腿还未反应过来,地心引力都未来得及让它们垂下,玄女就已经先一步用另一只手牢牢箍住了它们,把姜律当做个杠铃,托举在了头顶。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姜律有些慌了,那黑白小药丸莫非并不是想象的那样,是一种催情药物,而是某种激素,直接催得玄女超雄了? 来不及多想,姜律又是觉得浑身一麻,像是通了电一般,从外到内,就连骨头都酥了似的。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痉挛起来,咬牙道: “金金雷之术?” 玄女本就是五行之中代表锋锐之极的金相,配合一手出神入化的雷术,无往不利,常常敌人还未能近身,就被她轰了个神魂俱灭。 最为特别的是,她那电光并非会将人劈得焦糊,虽是雷法,但实则暗藏金戈锐气,密密麻麻的闪电,实则是一柄又一柄锋利至极的小剑,要是被这雷法当头轰重,浑身都要被贯穿,上下都是那数不清的孔洞,潺潺流血,端的是可怕。 此时被击中的人,看似完整,但轻轻一碰,就要化作一团烂肉,摔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 姜律万万没想到,她竟是会在这时用出这大杀器! 一路走来,他小心小心再小心,有惊无险,眼看是要见着西王母了,谁曾想,在这最后看似最安全的关头,居然被这疯女人来了个掀床杀。 “完了.” 感受着体内那金色的电光正在游离,姜律那叫一个万念俱灰。 待到金光破体而出,他也该化作一片又一片碎肉了。 此时的姜律,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寂静岭中的老修女一般无助,身下的玄女就是那三角头,很快他就要被艾丽莎给撕碎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姜律突然间重燃斗志。 这里复活道具,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转生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几乎已经能够看到曙光,怎么能就这样倒在这里? 只要在金光破体之前干掉她,说不定就能通过重新踩到地面上,把体内的电流导出去。 再特殊,终究也是雷法,那你就得给我遵循物理学! 姜律这么想着。 左手之上,邪神之手瞬间化作坚实的臂铠,覆盖在皮肤之上,姜律不遗余力地砸向了玄女。 无视防御,即便你再是仙人,也得给我跪下! 咚! 一声巨响,姜律感觉自己应该是砸中了。 正期待着玄女脑袋炸碎的一幕,却不想玄女突然抬起了头来,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姜律顿时变了脸色。 邪神之手虽是打中了,但却没能打中她的身体,而是停在了距离玄女身体两寸之处。 “护体金光?!” 邪神之手虽是能破防,打出真实伤害,但是它只针对物理防御有效,这法术却是短板,不能触及到身躯,就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这用出了姜律浑身力气的一击,震在玄女的金身上,简直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没有区别。 而与此同时,姜律的体内更加沸腾,随着他聚集气力使得邪神之手化形,塞满了他全身的金光像是终于找到了道路,顺着他的气脉便是十分有纪律性地移动起来。 “坏了,是要直接毁掉我的心脏或者大脑?!” 姜律依旧没有放弃,即便如此,他还在想有没有什么能够挽救的办法。 虽然邪神躯体再没有能用得上的了,但是他并没有黔驴技穷,还有禁忌技能! 但姜律有些犹豫,是用开门把自己开了,把金光引出来,还是直接等重天平和玄女真刀真枪地拼一把呢? 但是两者都有很大的弊端,前者就算能引出来,但是把脉门打开,好像也跟暴毙没有什么区别了,而后者则是不一定能打过,就算把实力拉到同一层次,但是体内金光不会消散,如果好不容易拖到战力相当,结果金光一炸,那不是又完蛋了? 可恶可恶可恶! 姜律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弱小。 就连挡玄女一个平a都需要使出浑身解数还无能为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自己的复兴大计?! “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有一次再来的机会!我将从此兢兢业业,再也不碰酒色!” 姜律咬牙切齿,便准备发动等重天平。 他终究还是不想赌运气,而是想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就在姜律已经完成了前摇,即将施法的瞬间,他却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金光并没有朝着心脏甚至大脑的方向走。 它们全部在往下走。 而不止如此,金光的移动,也带动了血液的流转,浑身暖流尽数朝着下方奔去。 “难道说” 姜律一愣,只觉一阵暖意袭来,身体某处因为充血而迅速发烫,就连周围的皮肤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热气蒸腾。 下一刻,金光终是破体而出,但却未伤及姜律半点,只是将他刚刚新得的修道服全部震碎。 漫天的布片刚刚接触到玄女,就被她那护体金光烧成了灰烬。 盯着悬在头顶上方那垂下的宛如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充血之物,玄女大喜。 她手臂稍稍弯曲,便是将举在头顶的姜律缓缓放下。 玄女仰着头,竟是张开了嘴,直接为姜律表演了一手吞剑的绝活。 这般姿势,即使是姜律也未曾尝试过,他就像是个小羊羔,任人宰割,但除了感到羞耻,却无可奈何。 不消片刻,姜律这向来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喘息起来。 原来是玄女使诈,将金光藏进了嘴里。 这样一来,她那嘴就不止是嘴了,乃是一个充斥着风暴和漩涡的深渊,绞得姜律是难以招架。 “金雷之术第一式.风雷!”玄女含糊不清道。 直到这时,姜律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 那黑白小药丸的确就是催情药,是用来控制住欲体的无解手段,就像合欢宗洗脑并控制的那些被用来散播黄色恐怖的人一样。 但是玄女毕竟是玄女,哪怕是大意之下吸了个满的,却也并没有彻底沦为遵循原始冲动本能的野兽,依旧是靠着意志力中和了些许药性,可这也导致药效在她这里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承受着药力影响,却又不想屈从,这样的骄傲让她即使陷入意乱情迷的漩涡,也本能地想要在泥泞之中成为占据主动的那一方,才不辱她女战神的威名。 原来,他一直在与空气斗智斗勇,玄女的金雷之法,本就不是奔着取他性命而来的。 此招,竟然只不过是玄女为了让他强制充血而使出的手段罢了。 这玄女,真真是个绞榨饿徒! “好好卑鄙.” 姜律挣扎着扭动身躯。 但他并不是为了逃离玄女的束缚,而只是为了朝着玄女口中金光漩涡转动相反的方向使力。 毕竟逆风而上才是强者所为。 感受着那股难以抵抗的吸力,姜律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以百流宗真传弟子前往云州参赛的那个下午。 它们也有绞肉机,但是跟玄女比起来,简直犹如繁星比之皓月,根本不值一提。 而看着姜律的反应,似乎尚留有余力,那玄女也是见猎心喜。 于是,她又是将姜律放下了一些,直至全部没入。 过程中,玄女稍稍皱了皱眉头,可见她其实并不太好受,但无奈,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她的全部实力。 “金雷之术.第二式.神兵百雷!” 歘! 玄女的喉咙里,无数由金光所化的神兵利器穿刺而出,各自演化招式,剑法、刀法、枪法、棍法.各有各的玄妙,宛如成千上万个天兵天将在挥舞着手中神兵,向敌人攻伐而去。 姜律脸色一凝,霎时间肃穆起来。 螺纹尖刺软钉异形 就连是他,也不禁叹服。 就这一式,已经超越了曾经在他心中兵器谱排名第一的食尸鬼女王了,比起食尸鬼女王的单调,这样的无穷变化更能突破姜律的阈值。 一时没忍住,姜律也是变了脸色。 “好生厉害!” 咕嘟。 玄女吞咽一声,再度将姜律高高举起。 “本想就这样把你给尽数采摘,但你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也罢,便为你开放一次吧。” 说罢,玄女高高抬起腿,直至姜律脸庞边,随后往下一踩,将方才掀到墙边的床榻踩下,随后手一抖,把姜律给甩上了床。 紧接着,她一脚踏在缩在墙角的姜律耳畔,手撑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姜律:“可别让我失望啊” 而已经明白,自己面对的并非是生死,而只是一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磨练的姜律,已然放松了心态。 他缓缓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从不让人失望。” “最好如此。” 玄女推倒姜律,扶着他的肩头便是坐下。 她微微露出痛苦之色,可由于心中的骄傲,只是瞬间,便被她隐藏了起来。 但这一瞬的变化,还是被姜律所察觉到了。 “如此叫嚣,却不想是个没有经验的家伙。”姜律出言嘲讽。 “住口!” 玄女见不得有人说她不行,当即大怒: “金雷之术.第三式.擒仙阵!” 话音刚落,姜律便是感觉被一张大网所套住,失去了主动出击的能力。 “你这是”姜律皱眉。 “呵呵,放心,我不会伤你,但也不会让你随自己的心意来动。” 玄女言语表情满是强硬和不容置疑: “记住,现在你只是我的物品罢了!” “好好好。”姜律不怒反笑:“那我便是期待着看到你做到这个份上也还是要丢盔卸甲时候的模样了。” 尽管被动,可姜律依旧难掩英雄本色。 谈笑之间,一抹黑白之气,悄然从玄女身上溜走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倒果为因,化敌为友 玄女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从姜律散落在地上的随身物品中捡起一根烟点燃后叼在了嘴里。 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被子缩在墙角,正哭哭啼啼的姜律,她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怎得就这么倒楣,中了元始天尊的媚药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家伙还出现在这里。 “别哭了!” 她疲惫地道: “我会负责的。” “你负得起这个责吗?你刚刚强行把我这样那样,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负责就想揭过去吗?” 姜律哭天抢地: “哎哟,我真是命苦哦,裹得严严实实还是被你这遭瘟的盯上了哟!”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姜律双手捂脸,一颤一颤地:“这就是我的命,除了认命,我还能怎么办啊呜呜呜.”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姜律鏖战正酣,他步步为营,靠着博弈和拉扯,一点一点取到了优势,占据了上风,眼看就要翻身做主人了,却不想突然之间,玄女身子一僵,随后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我在哪?” 姜律意识到不妙,估摸着大概是黑白小药丸的药效过去了。 这倒并不让他感到意外,对于玄女这种体量的人来说,药效的确不可能持续太久。 眼瞅着逐渐清醒过来的玄女似乎对发生的事情还很恍惚,姜律推断刚刚的她应该是处于一种断片的状态。 于是他当机立断,又躺了回去,然后从眼睛里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做出了一脸惊恐的表情。 刚回过神来的玄女一眼便是看到了身下的姜律。 正在她惊讶之时,体内那胀胀的充盈感便是让她紧蹙起了眉头。 没了黑白小药丸的加持,她崭新的身躯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 下意识地,她就撑着姜律的胸膛想要起身抽离。 但她却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全无印象,因此并不知道金雷之术已经被她用到了第七式——磁雷瀑。 磁雷瀑,以金相法术配合雷术,构造强力的磁场,在领域之中的一切兵刃金属皆会为玄女所用,只要是与她为敌的人,中了此术,哪怕是本命法器都会倒戈刺向自己,全力催动之下,更是连血液中的铁离子都能掌控,一念之间,便能让人爆体而亡。 在体内运转这样一个强力磁场,她通过改变磁场的正负极就能吸动和推动充满了血铁离子的姜宝,实现自动打桩。 可她忘记了这一点,所以在她抽离的时候,才刚刚抽出一小段,就又猛地被吸了回去。 啪的一声,她结结实实地和姜律撞击在一起。 而那股冲击,更是将本就难以承受的刺激进一步推向高潮。 “唔!” 玄女浑身颤抖,脊背向后弯到了一个难以理解的弧度,她那盯着上方房梁的双眼已然是失了焦,情不自禁地翻起,两只手更是攥成了拳头抱在胸前,似乎靠这样就能分担一些压力。 许久之后,她才缓了过来。 撑在姜律身上喘着粗气,她解除了磁雷瀑。 失去了吸力的辅助,软弱无力的她直接从姜律身上滑下,可她踩在地上的双腿已然发麻发软,一个没站稳竟是半跪到了地上。 哗啦 地上便传来一阵噼噼啪啪滴滴答答的声音。 而后,姜律就像现在这样,“委屈”地缩到了墙角,惊恐而又羞愤地看着玄女了。 抽着烟的玄女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难受,看到床边那摊痕渍,她更是烦躁,耷拉着鞋子发泄似的踩了两脚,随后,她质问道: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是关键吗?”姜律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步步紧逼地逼问:“你糟蹋我是因为我在这里,是我的错,而不是你管不住你下面的东西,你是这个意思吗?!” “哼。” 玄女自知理亏,虽是因为那黑白小药丸才让她落入这般田地,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的确跟姜律没有关系,并不是他的过错。 所以她只能冷哼一声,却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憋了半天,她也就只憋出一句:“我都说了我会负责的,你要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便是。”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姜律拍打着床铺,十分不满: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外面那种只要花钱就能随便玩弄的脏男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玄女有些心虚,但从未有过经验的她根本说不过姜律,轻易就被他压制,怎么着都感觉自己是错的。 回想起自己在失控的时候,竟是连磁雷瀑这样的招数都用了出来,她更是脸皮发烫。 她潜意识里也就认可了姜律说的话,因为这确实算是强度极大的肆意玩弄了,换做一般人,说不定真要被她吸死。 嗯?等一下. “说起来”玄女猛然看向姜律,狐疑地眯起了眼睛:“被我如此折腾,你怎的一点事都没有?” 姜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蛮不讲理地道:“你这又没有道理了,哦,你开车的时候撞到了人,不道歉不陪罪也就算了,你反过来问人家怎么没有被你撞死,你觉得这合理吗?” 但这一次玄女并没有再上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被车撞了固然不一定会死,但中了我的金雷之术,哪怕只是擦着碰着,就凭你,断不可能存活,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 说到这里,玄女顿了顿,然后上身前倾,带着重重的压迫感逼问道:“你和他,不止是名字一样吧?你就是那个姜律!” “什什么姜律?”这下轮到姜律慌了。 他可记得玄女是昆仑山最恨他的人了,刚刚敢上嘴脸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气,仙界数得上号的光明磊落,所以即便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在理亏的情况下也绝不会加害他,甚至还会隐瞒这件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相当于白嫖,自己压根不亏。 但要是给她知道了自己是谁那就不一样了,指不定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别装了,你和吕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玄女的眼神中满是讥讽。 “什么?!” 姜律大惊:“我的手机一直在身上,你是如何看到那些视频的?” 玄女一怔:“什么视频?” “哦那没事了。”姜律松了口气。 而转念一想,姜律又是想起了玄女的怪癖,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不对!你又偷窥!” “果然是你!” 玄女终于逮到了姜律失言,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指向他:“说!你这次又有什么阴谋?!” 姜律抬头看着玄女,默不作声。 短暂的沉默后,他抓起一旁的肚兜,挡在了玄女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摇晃个不停的物什上。 “休想催眠我。”姜律说道:“你当你这是怀表啊?” 玄女脸一红,赶忙穿好衣服,口中不忘骂道:“恶徒!” 眼看已经暴露,姜律也不装了。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什么感觉?” “就是.怎么说呢?”他有些难为情:“你体验了你师尊体验过的东西,感觉如何?” 玄女沉默片刻,咬牙道:“你真是坏透了。” “你不觉得你更是坏透了吗?”姜律反问:“强占师爹,你才大逆不道。” “这这是因为”玄女再一次落入了下风。 “没关系,我不计较。”姜律耸耸肩:“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我先说好,我绝对没什么阴谋,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找寻一些过去的回忆,只不过你恰好撞上了,至于之后这些事,我只能说完全是意外,而且也并不是我的问题。” 他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责任甩了个干净,且并没有任何毛病。 玄女就这么盯着他。 许久,她叹息一声,坐回床边,问道:“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这么的弱小?” “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姜律十分洒脱地笑笑:“不过总会好起来的。” “所以你这次是来找师尊求助的?” 姜律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是来帮她的。” “帮她?”玄女上下打量着姜律,一脸不屑:“你现在这样,拿什么帮她?” “我现在是很弱小没错,但不能因为我弱小就不来吧?” 姜律一脸正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舍身取义也,这才不负我,更不负她。” 玄女一时失了神,见他说得情真意切,竟是不免怀疑起来,难道他们真的是真爱? 想到这里,她也是好奇地问道:“那你要帮她什么?又要怎么帮她?” “是这样的。”姜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在上山之前,与昆仑执法局一起督办了一起案子,跟合欢宗有关,她们控制了无辜的人,欲用情欲来祸乱天下,此时此刻,昆仑镇已然乱做了一团,甚至风波还在蔓延,我实在放心不下。” “这跟师尊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 姜律煞有介事道: “昆仑镇对昆仑山的影响我就不说了。 在我来之前,机缘巧合之下在南江城破了一起大案,有人用赌博为祸三清界,幕后黑手你猜是谁?” “谁?” “东王公。” 姜律假装不知道信件的事,装模做样地分析道: “而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元始天尊让他做的。 之后我又调查到了,西北方还流传着一种由万毒宗制作的毒品,已经害了不少人,引起了混乱,疑似也是元始天尊的手笔。 我一琢磨,你师尊和东王公都是元始天尊的支持者,结果黄赌毒三个布局,叫了东王公没叫你师尊,我就担心他是不是要对你师尊不利。 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想着来看看,看能不能见着西王母,跟她合计合计,却不想在此碰到了你。” 说罢,知道玄女看了信的他还故意强调:“你可别不信,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这的确是事实,我是绝对不会拿你师尊开玩笑的。” 果不其然,听完姜律的话,玄女先是大吃一惊,随后激动地表示:“我相信!我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哦?你竟然会相信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姜律故作惊诧。 “我不是信你,我信证据。” 玄女当即回道: “但是有一点你猜错了,师尊她并不是没有被元始天尊征召,只是她并没有按照元始天尊的要求做。 元始天尊给她寄过信,但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管了。” “哦?还有这种事?”姜律十分震惊。 “本来我也没有多想,但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其中并不简单.” 玄女思索片刻: “如此大的影响,几乎笼罩了三清界所有边境,并还朝着内地蔓延,那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你且随我来,先见到师尊再说。” “我现在不方便。”姜律面露难色,苦笑道:“我实在是不想以现在落魄的模样见到她,事实上,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本想一直当个隐形人的。” “当个隐形人默默付出吗?” “是的。” 见姜律一副自卑的模样,与往日的不可一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玄女的心中十分复杂。 按理说她应该高兴,并且嘲笑他才是,但不知为何,她却根本笑不出来。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姜律仰天长叹:“我就满足了啊。” 玄女出神许久,终究还是点点头,决定摒弃前嫌:“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师与徒 约定好每天的碰面时间之后,姜律穿着玄女以法力变出来的新衣服,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化解了过去的仇恨,总感觉人都轻松了不少啊。” 将被子一掀开,姜律双手枕着后脑,便是朝后倒了下去。 可不想他并没有结结实实地陷进柔软的床垫里,倒是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虽说那东西上也有几处地方柔软吧,可还是磕得他生疼。 若是死物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玩意儿似乎是活的,随着被姜律压倒,还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测!” 姜律弹了起来,一边够着自己胀痛的后背,一边睁大了眼睛看床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还不等他问是何方妖孽呢,那床上的人就先怪叫了起来:“怎么回事啊?” “呃”姜律也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便胡乱道:“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下一秒,床头的灯被人打开,姜律定睛看去,竟是朱真。 她不停地揉着自己被撞到的侧腰,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你都不看床上有没有人吗?!” 她怒气冲冲地问道。 姜律歪歪头:“不是,我寻思这不是我家吗?那我的床上除了我还能有别人吗?” “唔?”朱真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怀中还抱着本经文,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 左右看了看,她方才惊觉,随后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也是哈不过好生奇怪,总觉得刚刚的感觉有些熟悉。” 想起之前曾把朱真砸晕的事,姜律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严肃地质问道: “什么就也是,倒是你为什么在我床上啊?” 姜律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问道:“是你师姐让你来试探我的吧?哼,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居然还让你来,简直是太过份了。” “试探?”朱真没听懂姜律在说什么。 指了指怀里抱着的经文,她解释道: “是师姐叫我来的没错,但是因为我将白天在妙音殿见到你的事情告诉她了,她说理论知识不可怠慢,更不可自己瞎琢磨,不然很容易走了弯路,甚至走了错路。 所以她就让我还是过来给你补补课,还给了我钥匙呢。 但是我来的时候你不在,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就想着等等你,结果没想到因为白天讲了一天的经,身子太乏了,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 姜律无语:“你要睡在会客厅里睡啊,你跑我床上睡算怎么回事?” “因为.因为”朱真有些委屈:“因为没有能躺的地方嘛,而且椅子太硬了,我睡不好的。” “行了行了。”姜律对这种撒娇卖萌的行为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便只好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计较了:“那你回去接着睡吧,现在到我睡了。” “现在几点啊?”朱真问道。 姜律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抬起头来:“啊我没有手表,我不知道啊。” 朱真从床上站起来,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好像已经寅时了。” 姜律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这种计时方式了,不免小小地懵逼了一下,然后才迅速开始计算起来。 已知子时是二十三时到一时,那寅时就是往后推 姜律的表情愈发凝重,终究还是跟自己和解了:“嗯,总之很晚了。” “所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朱真好奇地问道: “还有你刚刚说的试探是什么意思?” “唔”姜律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别问这么多了,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吧?” “可是感觉睡够了,现在没有这么困了。”朱真摇摇头:“而且都这么晚了,我也回不去了,要是彻夜不归我还能说我留宿在师姐那里了,但要是现在回去,少不了要被师尊责问的。” 闻言,姜律这才想起朱真现在还在跟玉竹道人一起住。 作为一个还没独立的师宝女,起居指定是要受到玉竹道人严格监管的,大晚上的才回去,似乎确实不太好。 “那你就去跟你师姐对付一晚上呗。” 朱真又是摇摇头:“不行的,师姐现在肯定睡了,她一睡熟向来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到时候我敲不开她的门,就得在外面冻一宿了。” 不等姜律开口,她接着便是可怜巴巴地道:“姜哥哥,你就让我在你这里待一晚上吧。” “姜大哥又变成姜哥哥了是吧?” “哎呀你就答应我嘛。”见姜律还很犹豫,软的不行,朱真又来上了硬的:“而且我回不去也跟你有很大关系啊,谁叫你大晚上跑出去的,不然我也不会等你等到现在了你说是不是?” “嗯”虽然姜律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感觉有几分道理,找不道反驳的理由。 “那行吧。”最终,姜律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好耶,这样我就我不会被师尊骂啦!”朱真终于露出了笑容。 姜律摇摇头,无奈地抱上一个枕头,就打算去客厅的木椅上对付一晚上。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睡沙发,他姜律倒也没有这么西格玛。 见到姜律要走,朱真急了:“诶?你要去哪?” 姜律翻了个白眼:“我去外面睡啊,你不是说你只习惯睡床吗?” “不是,你真的要睡啊?”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啊?” “听我上课啊。”朱真举起比她脸都要大上一圈的经文:“我书都带来了呢。” “饶了我吧,我刚刚都要累死了,还得听你上课,不如杀了我。” “可是.可是”朱真零帧起手,无缝切换成了楚楚可怜模式:“不完成师姐交代给我的任务的话,我一样要被她骂的。” “又来,又来是吧?”姜律就受不了她这样。 叹了口气,他将枕头扔回了床上,极其不情愿地一屁股坐了回来:“行吧,你讲吧,我就这么听。” “不行,我讲经要有仪式感才行的。” “仪式感?”姜律没绷住:“行行行,你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配合就是了,只要你别整你那死出。” 片刻后。 “不是.我怎么感觉很奇怪啊。” 姜律在放在地上的枕头上跪坐着,看着坐在床边,伸出小腿一晃一晃的朱真,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朱真理直气壮:“我讲经就是要坐在最上面,然后学生在下面跪坐于蒲团之上的。 只不过你这里没有蒲团,就用枕头将就将就咯。”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姜律指了指她手里刚刚拆下来的椅子腿。 “自古以来先生都会用戒尺教训不认真的学生啊。” 朱真不以为意:“只不过你这里没有戒尺,就用这个将就将就咯。” “嗯勉强可以接受吧。” 姜律皱着眉头:“但是你一定要踩在我身上吗?” “嘻嘻,劳逸结合嘛,也不能总是打压你,还是得激发一下你对学习的兴趣的。” 姜律愣了许久:“谁教你这么个激发兴趣的?!” “诶?”朱真故作惊讶:“你在车上的时候就总是悄悄盯着师姐的脚看啊,我还以为你喜欢脚呢。” 姜律面无表情地看着朱真,就这么盯着。 直到将朱真看得心里有点发毛,琢磨着是不是捉弄得太狠了,刚想要寻个由头说自己是开玩笑的,缓解尴尬。 却不想姜律突然展眉一笑:“嗨呀,你看人真准。” 说着,便是抓住了朱真的小脚,大喜道:“此等极品,莫说是吃上一口,哪怕只是闻上一闻,那也是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呐!” “咦!”朱真触电般的缩回了自己的脚,惊恐地看着姜律:“你怎么这样!” “呵呵。”姜律不屑地笑了笑:“怎么不继续演了?叶公好龙说是。” 朱真意识到自己反而被姜律给将计就计了,顿时不服气地撅起了嘴:“你早就看出来了是吧?你坏死了!” “都说了别整这死出,要完成任务给我讲经就快点,我真的已经很累了。” “知道了” 朱真明白自己指定是玩不过姜律了,也只能收起自己那点小心思,老老实实给姜律讲起了课。 两人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之后. “是故须先摒弃杂念,金丹方能成矣,若不清净,则你在听吗?” 讲着讲着,朱真是越讲越来劲,沉浸了进去,可转头一看,姜律竟不知何时打起了盹来。 她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下意识便是举起了手中木棍,要重重砸在姜律身上。 然而,就在棍子离姜律的肩膀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时,朱真终究还是没忍心打下去。 可这样的坏学生不惩罚可不行啊,朱真犯了愁。 思来想去,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那是她曾经在火车上偷偷看到过的,吕清惩戒姜律的方式。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事,光是想一想她就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要做吗? 真的要做吗? 师姐都可以,我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深呼吸了几口,朱真下定了决心。 她扯掉了脚上的白色短袜,看了看姜律,确定他已经睡着了,又是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 轻轻地,她用脚尖碰了碰,宛如蜻蜓点水,又好似一名优雅的芭蕾舞演员。 将身体的重量控制到踩上却又不至于给它太多压力,稳定过后,朱真屏住呼吸,才柔柔地压了压。 姜律的呼吸节奏突然乱了一刹。 这把朱真吓了一跳,当她发现姜律并没有醒过来时才松了一口气。 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朱真小心翼翼地继续起来。 又是尝试一番后,姜律依旧没有醒过来,这便让她的胆子大了不少。 于是她将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动作也开始大胆了起来。 不再只是浅尝辄止地点一点,她竟是无师自通地、灵活地紧紧扼住了那蛇之七寸,并且狂妄地拉扯了几下。 可这这一次,她终于还是将姜律给惊醒了。 片刻的茫然之后,他震惊地抬起了头:“我说怎么会梦到被捕兽夹夹住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然而,朱真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被姜律吓到,反倒是故作镇定,强硬地道:“因为你不听话,上课的时候偷偷睡觉,所以为师很不高兴。” “你不高兴你就这样?” “这是在惩戒你!”说完这句话,朱真的心跳愈发加快。 “谁教你这么惩戒的啊?”姜律听傻了:“你也这么对其他学生的?” “他们可不配。”朱真高傲地将手中木棒抵在姜律胸前:“手不许动,也不准挣扎,不然我可是要跟师姐告状,说你欺负我。” “谁欺负谁啊?”姜律急了:“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反正都这样了。” 朱真咬咬牙,随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姜律的嘴,另一只手握着的木棒,则顺着姜律的上衣滑下,直至裤腰,而后奋力一扯. 姜律明明看到,朱真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似是倒映出了什么正在摇曳着的东西。 似是钟摆,又似是不倒翁 王母殿。 玉竹道人终于是等到了玄女归来。 “师祖,你离去前所说的头绪找到了吗?” “嗯,有些眉目了。”玄女点点头。 但她不打算将信件的事说与玉竹道人,哪怕对方现在是瑶池明面上的掌门人,但此事牵扯甚广,她并不想让其被卷入其中。 “结果如何?” “这便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玄女说道:“至于执法局,必要时你可让人出面镇压骚乱,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顺其自然是最好。” “那我心里就有底了。”玉竹道人放下了心来。 这有个子高的人就是好,天塌了也不用自己来顶着,她悄悄想着。 “对了,还有一事要告知您。”玉竹道人突然想起什么,凝重道:“那姜律有些古怪,你离开之后我又去他的洞府看了一眼,却不想他不见了,我顺着留在他身上的气息找去,发现他的气息消失在了演武场附近,可我找遍了周边都没找到他人,莫不是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那是顺着连你都不知道的密道上山去了. 玄女在心中默默道,而后说:“这你也不用操心了。” “这怎么能不操心,他可是把我那徒儿.唉,师门不幸啊。” 玉竹道人重重地叹息一声,而后缓缓道: “说来,我也不可能时刻盯着吕清,不如这段时间我先让朱真去吕清那里住着,当我的眼线,您看怎么样?” “她不是也与那姜律认识吗?” “认识归认识,但我已经盘问过她了,他们似乎并不熟。” 说着,玉竹道人便想要叫朱真来证明给玄女看。 但没想到,傍晚还在殿里的朱真,此时却是不知道去哪了。 “咦奇怪,明明应该在的啊.” 正疑惑着,玉竹道人却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不好!莫不是.师祖,请随我再去看看!” 第三百四十九章 狮王争霸赛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玄女嘟囔着。 她笃定现在姜律指定是在洞府里累得瘫软着的,就以他那下山时的状态,即便不叫扶墙而出也相差不远了,就算他有那心思,也不可能有那力气了。 但这些事她也不可能跟玉竹解释清楚,看她实在着急,没有办法,她也只好勉为其难跟着去了。 眨眼间,两人来到姜律洞府的正上方。 可就在玉竹道人要给眼睛施术时,玄女突然拦住了她。 “师祖你做什么?” 玄女的面容显露出些许挣扎:“嗯我觉得偷窥别人不太好吧?” 玉竹道人一时语塞,与她对视良久,才终于憋出一句:“您在逗我?” 玄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她是想当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但实际到了附近,心中却又总感觉有什么堵着,始终有些放不下。 至少刚刚玉竹道人即将偷窥姜律的时候,她心里是莫名其妙有些不爽的。 倒并不是说不能偷窥,只是她不太想让别人偷窥。 “你看这都夜深了,他许是都睡了,万一他睡觉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习惯,咱俩看了说不得要长针眼的。” 玄女按着玉竹道人的肩膀,转了个面: “就是说,不如看看远方的吕清吧,至少我们都是女人,避讳的会少一些。” 玉竹道人努力摆脱玄女的魔掌过后,扭过头来一脸的莫名其妙:“您就是在逗我吧?该看的不该看的不是早就看完了吗?事到如今还拘泥什么小节啊?” “诶诶诶!” 玄女假装没听见,指向吕清的洞府: “你看,她在家呢,老老实实一个人在休息,没别人,她也没乱跑,好了,这下放心了,我们回去吧。” 玉竹道人一个不留神,便是被带了节奏。 低头一看,果然,吕清正在睡觉。 “嗯,倒是也没有太过放肆。”她点点头,虽谈不上欣慰吧,但至少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嗯?不对啊。”她又突然反应过来:“她在不在家都无关紧要,现在要紧的不是朱真吗?” “唉”已经走出去了几步的玄女闻言,只得又折返回来,装做不在意的模样:“罢了罢了,说实话,我是真不喜欢干这种事,不过看你实在担心,我就陪你看看、找找吧。” “唔”玉竹道人欲言又止。 也就是辈分关系在这儿了,不然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你凭什么? 说到底最开始带着我偷窥的就是你不是吗? 不过现在她也不想浪费时间纠结这些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之后,玉竹道人重新低头看去。 随着两人透过厚实的山体看见了姜律的洞府,先是玉竹道人绝望地惊呼了一声:“怎么真的在这里?” 可紧接着玄女就疑惑地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看错洞府了?”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 这明明是姜律的洞府,但是朱真却在这里,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姜律竟然不在。 “还好还好,万幸他不在。”玉竹道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朱真在这里,不过姜律不在,那就是安全的,不必理会。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注意一下朱真的心理健康问题了。” 玄女皱着眉头,看着朱真诡异的行为道: “她怎么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在那骑石狮子啊,我感觉怪邪门的呢.” “咦?”玉竹道人方才只顾着找人,倒是忽略了细节。 说来奇怪,这朱真中了邪似的,表情呆滞,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头石狮子,跨坐在上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她以前就有这种怪癖吗?”玄女问。 玉竹道人疑惑地摇摇头:“我也不曾见过,莫不是在夜游?” “夜游?”玄女哑然失笑:“人是不会突然夜游的,等你能发现的时候,说明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你确定你没有见过?” “这我也不知晓了。”玉竹道人面露羞色。 玄女这么一问,她才发现,自己平常太忙,其实并没有真的好好关注过朱真的起居和习惯,竟是不能肯定朱真有没有梦游的习惯。 “夜游都好说。”玄女蓦然严肃起来:“我就怕她是练了什么邪功,或者走火入魔了。” 玉竹道人一惊,立马坚决地表示道:“师祖你放心,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只是说笑而已。”玄女见玉竹道人如此紧张,不免觉得好笑:“从她的气息也能看出来,灵力聚而不散,没有乱走的迹象,不可能是走火入魔,看来你也是心乱了,连这些都忘记了。” 玉竹道人这才放松下来,惭愧道:“关心则乱了。” “多半就是夜游了,现在也莫要打扰她了,等到明天你再问她是怎么回事吧。” 玄女收了神通,打算离去,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道: “宗门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处理不完的,做完了一件旧的事,总会有新的事马上出现,我看你啊,还是多抽些时间陪陪你的徒弟们吧,若是你足够亲近吕清,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她背着你乱来这样的事呢?” 玉竹道人如遭雷击。 是夜,玉竹道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不停地做着检讨,认真地思考着,如果像玄女说的那般,她真的无微不至地关心了吕清这个她最宠爱的弟子,是否还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呢? “吕清固然有错,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我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谈一谈,然后认真地倾听她的想法才是” “这是一个教训,在朱真的身上,切莫再犯了” 她反思着自己,又警醒着自己,终于是意识到了以前教育弟子的方式还是有些问题。 而想通过后,她只觉得念头通达了许多,刚刚明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现在,竟是有了一丝困意。 “睡吧。” 她不再多想。 迷迷糊糊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瑶池上下,包括正门.哪有石狮子? 她哪来的石狮子? 朱真那双踩不实地面,得靠踮着才不至于被大开大合地贯个通透的双腿早便是发软发麻。 从石狮子上下来,她甚至都成了个罗圈腿,到床上几步路的距离,她险些摔倒好几次。 此刻她是心也乱,脑子也乱,嘴巴更是乱。 “不要了再也不要动物朋友了.” 她口齿不清地反复念叨着,隐隐还带了些哭腔。 听得此言,那石狮子竟是站了起来,摆了个东风标致的造型。 一把扯下身上带洞的银灰色的舞狮服,姜律不满地挑了挑眉:“怎么,看不起我佛山狮王争霸赛小学组冠军?再说不是你问什么叫银狮的吗?” “谁知道你说的是这么个银狮!” 朱真哭哭啼啼地闹着别扭: “我以为是师父的师,然后然后那个yin” “诶~”姜律伸手严厉制止:“不要开伦理的玩笑。” “总之总之我再也不要这个了,我都快被颠散架了。”朱真看上去已经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说什么都要将舞狮这个项目拉入黑名单。 “你只知道自己的感受,却没有考虑到,其实我也很不容易的。” 姜律叹了口气: “暂且不论我碰巧昨天在山下的伴手礼店买了这个衣服的好运气,也不说我下腰后还得倒着撑在地上。 光说为了让你踩不到地,我还得踩高跷这一点,就非常困难。 所以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都给我童子功都折腾出来了,这可是我轻易不表演的绝活。” “这么说,你真是那什么狮王争霸赛的冠军?” “没错。”姜律骄傲地强调道:“而且是小学组的冠军,可不是幼稚园组那种过家家一样的比赛。” “好吧.”朱真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可才没好好说两句,她又是龇牙咧嘴起来。 “痛死了” 毕竟旋转木马都还能踩着地,她初出茅庐就骑上了狮子,劲头过去后难免有些不适。 “是这样的。”姜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出剑必定是要伤人的,既然你非要我拔剑,那你就是会承受这份因果的。” 朱真十分委屈,半是后悔半是不解:“可是之前我明明看师姐一点都不难受的” “她啊,她当时有润滑的。” 朱真愣了一下,而后气愤地质问:“那为什么我没有?!” “我寻思着从玄女那儿回来我也没洗澡,能将就将就呢,谁知道被你讲课耽误了这么一会儿,都干了”姜律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姜律面不改色地摆摆手:“行了,课也听了,你要玩的我也陪你玩了,我真得睡觉了。” 说完,他就自顾自爬上了床。 他这会儿也不打算去客厅睡了。 反正都坦诚相待了,别说都睡床了,把朱真当个抱枕抱着睡想必她都不会介意的。 朱真见姜律直接倒下,乖巧地趴到他身边,轻轻推了推:“我还要去洗澡,要不你也洗一洗再睡吧?” 姜律睁开一只眼:“洗完澡精神了,到时候不想睡觉,我可继续拉你舞狮了。” “啊!不要!”朱真被吓了一跳,逃也似地从床上跳了下去:“那你不要洗了,就这么睡吧!” 丢下这句话,她飞快地窜进了浴室,看样子是打算等姜律睡着再出来了。 姜律笑笑,不免有些感慨。 曾经,他也是这么娇羞青涩的少年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回忆了很久,姜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青涩过,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 “啊那没事了,睡觉睡觉。” 真正意义上的累了一晚,姜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醒醒。” “快醒一醒。” 姜律听到有人在叫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正是多年未见的西王母。 “咦?西西?”姜律揉了揉眼睛:“我是在做梦吗?怎么见到你了?” “你不是在做梦.是师尊已经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强行把你召来的。” 一旁的玄女解释过后扶着额头,恼道: “不过你睡觉怎么是裸睡啊?快把衣服穿上,别吓到师尊了!” 姜律陡然一震。 “不是做梦.那为什么.” 脸上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并不显老态,反倒是更具成熟风韵的西王母嫌弃地看着姜律,艰难地开口询问: “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怎的身上看起来胶粘啊?” 第三百五十章 一朝被蛇咬 若不是姜律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现在的状态,或许还会以为西王母这是北上去东百进修了。 如此形象的词都能说出口,实在很难不怀疑她的成份。 但这还真不能怪西王母一开口就是碴子味儿,因为她其实只是描述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胶粘”一词在她这儿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姜律的一种状态—— 前胸后背还有未干的汗渍,但又没有汇成水流下,只是糊在皮肤上,看似将皮肤衬得晶莹湿润,实则却像是捕蝇板表面糊的那层透明的胶,轻轻碰一碰感觉都能拉丝。 而身上的汗渍还好理解,让人更加难以琢磨的是其下身。 若是说他身上皮肤上的是透明的胶水,那姜宝上的就可以说是糊了一层又一层的浆糊了,整个一叫花鸡。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在同一个晚上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还不洗澡,是很难清清爽爽的。 设想的“微风吹过卷起落叶然后突然出现在西王母的身后以低沉的嗓音说一句别来无恙”这样的重逢方式没有实现也就算了,还被看到了这种状态,即便是姜律都有些羞恼起来。 “把我召过来为什么不征求我的同意?!” “怎么征求?谁知道你去哪了?”姜律的态度突兀变得如此恶劣,玄女也有些不满了:“我去你的洞府找过你,可你根本不在。” 我不在?开玩笑呢?我不一直都咦? 又偷窥? 姜律心如闪电,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当时自己恰好在扮石狮子,所以玄女没有认出来,便以为自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西王母不知通过何种方式知晓了自己此时正在昆仑山过后,问玄女具体身处何处,可玄女不知道,西王母就以大神通给自己传送过来了。 如此说来,万万不能反驳她了,就当自己瞎跑好了。 想到这里,他理直气壮地反问:“现在还看不出来我去干什么了吗?” “看不出来。”玄女摇头。 “我下水采藕去了,没穿衣服是因为怕把衣服弄湿,身上胶粘是因为藕沾身上了。” 姜律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这还没来得及把战利品带回去呢,就被你们抓来了,那我损失的营养这块你们谁来给我补啊?” “嗯?”玄女提出质疑:“可是刚刚师尊把你召过来的时候,你明明就是闭着眼睛在睡觉啊。” “别乱说,我那可不是在睡觉,我只是溺水差点被淹死了而已。”姜律义正言辞地反驳:“是休克了。” “呃” 见姜律越扯越离谱,一开始说了一句话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西王母还是没忍住。 她打断了两人毫无营养的谈话,而后朝玄女挥了挥手:“你先歇息去吧,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玄女不大情愿,但她与姜律现在也是厮混上了,三人关系十分复杂,心理素质远远不如姜律强大的她心中有鬼,怕言多必失,就还是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就退下了。 不过出于职业习惯和条件反射,她没有走远,刚刚出去关上门,就缩到了墙角。 因为担心暴露,在西王母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动用灵力,只能很原始地将耳朵贴在墙上,姿势猥琐地撅在那里偷听。 可奇怪的是,以往这样就能将房间内的情况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细微的水声都跟在耳朵边上响一样,可今天不知怎的,竟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房间内,西王母缓身坐下,理了理衣角,随手便是布下一道结界。 “她许是又在偷听了,但今天却是不能再纵容她了。” 姜律认真地看着西王母:“你们玩儿挺花啊。” 闻言,西王母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起来:“这不也是拜你所赐吗?你才是祸根,怎么还有脸奚落我?” “但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啊。” 姜律刚来了个起手式,却发现西王母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些阴沉了,顿感不妙,连忙转移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温柔地笑了笑,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有亲和力的姿势,用柔和的声音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西王母深吸了一口气: “我说你要不先穿件衣服?否则就算你想玩深情那一套我也很难配合你。” 姜律低头看了看。 好吧,是有点像变态了。 他随手抓过一块挂在一旁椅背上的毛巾,就要裹在身上。 “等一下!那个是.” 西王母立马就想制止,但还是慢了一步,姜律已经套身上了,准确地说,套腰上了。 “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西王母犹豫了片刻,但最终只是摇摇头:“算了,没事。” “哦。” 姜律坐下,两人对视,随后就是一阵长时间的死寂,气氛有些尴尬。 然后,他们又同时异口同声地开口:“其实.” 两人都是愣住,然后又是默契地道:“你先说。” 两双眼睛中都闪过了些许的局促和紧张。 “我” 西王母试探性地张嘴,但这次,姜律没有再跟她继续保持默契。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强装镇定地拿起茶杯,假装已经释怀毫不在意:“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你。” 姜律怔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感动之色。 见此模样,西王母说完便是只顾低头喝水,以掩饰内心的慌乱:“到你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想说。”姜律没有丝毫犹豫:“其实这块毛巾是湿的,你能不能帮我重新拿一块?” 西王母手中的茶杯突然碎了,茶水洒了一地。 良久,她才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轻轻将手中茶杯捏作的粉末散在了空中。 “你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她冷笑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让人火大。” “所以你不想帮我重新拿一块毛巾对吗?” “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破毛巾了?!”西王母修养多年的心性竟是破了功,在姜律面前炸了毛。 看到她这模样,姜律有点不敢说话了。 他怀疑西王母是到日子了,内分泌有点失调,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别招惹的好。 见姜律怂了不少,西王母也懒得与他置气了。 “你瞒得过别人,你觉得能瞒过我吗?”她突然又是道:“采藕?呵呵,真是笑话。” 姜律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所隐瞒,我一看痕迹分布的地方就明白了。” 西王母对姜律的各种怪癖再熟悉不过: “想必.你应当是在冰冷的水里利用上了藕中孔洞,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时气血上涌,外冷内热之下,所以才高血压晕倒了对吧?否则我实在想不到怎么采藕会溺水晕厥。” 发现是虚惊一场,姜律对西王母竖起了大拇指:“你的推理真是太精彩了!” “哼。”西王母冷哼一声,不经意间表现出了些许骄傲。 只能说法术确实取代不了人类,她但凡正儿八经地掐指算一算,都不至于得出如此离谱的结论。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见我要做什么了吧?”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西王母话语中带有深深的怨念: “突然不辞而别,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传来了你被分尸的消息,从此再无音讯,我都差不多要把你忘了,现在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 “啊你刚刚不是还说偶尔会想起我的吗?前后矛盾了说是。” “住口!”西王母意识到自己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顿时恼羞成怒:“你真不如死得干净些才好!” “注意底线。”姜律轻咳两声:“不带当面咒人的。” 西王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意味深长地道:“其实从你刚刚踏入瑶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我就是想要看看你会耍什么花样,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的试探之下,玄女竟是在帮你说话。 这可真新鲜了,姜律啊姜律,你好大的本事啊。” “所以.”姜律眯着眼睛:“你们这是无间道啊?侦察与反侦察是吧?玄女以为她是在偷窥你,结果你偷窥了她的偷窥。” “我没有监视她,我只是感觉到我的书房有两个不同的人出入,而我的书房除了玄女和你没有人能进,既然不是她,那就只能是你了。” 西王母欣赏着姜律震惊的表情,面露嘲弄之色: “有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一切都被我察觉到了啊。” “不是,我好奇的是,你刚刚不是说从我踏入瑶池山门的那一刻就发现我了吗?怎么现在证据又成了这个?” 姜律表情古怪:“你有点太要强了哦。” 西王母短暂地愣神过后,再度破防:“住口!休要再多说!” “好吧,我大概理解了。”姜律聪明地选择了转移话题:“大概就是你一早就注意到了我,并且确认我和玄女见了面,但是不管你怎么套她的话,她都不跟你说实话,还反过来帮我说话,所以你就急了,把我弄过来了,是这么个过程吧?” “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也配让我气急?” “好了好了,我换个说法,所以你就心中生疑,又有些好奇,就把我弄过来了,这样说总没问题了吧?” “勉强可以接受。” 西王母傲娇地点点头,而后带有敌意地说道: “本想看看你有什么花样,但是没想到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意识到再那样下去,说不定我真要成孤家寡人了,这才把你擒来。 好了,我已经大发慈悲与你说了这么多,现在你能死了心,老实交代了吧? 你此行究竟有什么目的?” “喂喂喂,能不能不要这么把我想这么坏啊,剑拔弩张的,多吓人啊?”姜律实在想不通,玄女一开始笃定自己保有什么目的上山也就罢了,怎么西王母也这么想自己。 西王母却是不管,阴阳怪气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姜律只觉得她不可理喻。 大家不是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难忘的时光吗? 诚然我不辞而别,然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杳无音讯,差不多等同于人间蒸发,但是我是个好男孩,一点都不渣。 而且俗话说的好,死者为大,你就不能让一让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吗? 这么斤斤计较,苦苦相逼,爸了个根的,一点女子汗气概都没有! 当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姜律是不会这么说的。 倒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就是他现在打不过西王母。 哪怕很想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可也只能忍一手,想办法智取了。 “你恼我不辞而别,但何尝又知道,我也有我的苦衷呢?” 姜律叹了口气: “那年,我身患绝症,我在阴间寻到了神医华佗,他却断定我已时日无多,为了不让你悲痛,总记挂我,我才狠心离去,只希望你用恨取代对我的爱,在我死后尽早遗忘我,可我.” “打住,你死不是因为被分尸吗?” “你就说死没死吧。” “唔” “总之,可我万幸之下,竟然没有死透,只是我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在那之后,我成了一个游魂,在天地间孤独地漂泊了数千年,终于找到了还阳的机会。 后来,我蛰伏了许久,本来只想默默守护你,却不曾料到,竟是偶然被我撞破了一个惊天大阴谋,我一路找寻线索,更是因此再次见到了玄女。 在一番相互试探之后,我们最终都因为想要保护你而摒弃了前嫌,一笑泯恩仇,这才有了她帮我说话,替我打掩护的事。 只因为我实在不想以现在的模样见到你.” 说到这里,姜律狠狠地将拳头砸向一旁的墙壁,震得墙后还在抓耳挠腮地尝试着翻墙浏览外界信息的玄女耳朵嗡的一声,然后悲怆道: “有愧.更是自卑!” 西王母皱皱眉,心里是不大相信的,但还是问道:“什么惊天大阴谋?” 姜律一愣,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竟然撒娇闹起了别扭:“你不应该先问我怎么成功还阳的吗?你都不关心我!” 眼瞅不遂了他的意他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了,西王母只好先问:“那你怎么还阳的?” “因为我被分尸以后把阳·具带上了,嘻嘻。” “?” 第三百五十一章 飞升之上,禁神之地 零帧起手的下头小段子是姜律无论什么时候都最爱的环节。 “如果不能还阳.”姜律沉重地道:“那我把阳·具偷来将毫无意义。” 先偷才能还,逻辑严丝合缝。 不过西王母是接受不了他这一套的。 “稍有不注意就得听你说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反应过来后,她有些恼怒地说道。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说姜律一点儿没变了,反复强调了属于是。 于是,这也让姜律窃喜起来。 “看来你对我以前的模样还是记忆犹新啊。”他追忆着笃定道:“你还是这么在乎我。” “胡说八道!” 西王母也不知怎么的,像是有些应激,不想与他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态度并不是很友善地问: “快说,你发现了什么惊天大阴谋?” 占得些便宜,姜律倒也是见好就收,没有再乘胜追击,稍稍正色了些:“我发现三清界有人正在利用三原罪传递混乱,甚至已经波及到了昆仑山,没有办法,我才只好提前出山。”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息一声:“以这种方式见到你,实在非我本意。” 然而比起姜律的抒情,西王母显然更关心被他说得没头没尾的阴谋:“三原罪?” “是的。”姜律点点头:“它们分别是赌和毒。” “这不才两个?还有一个呢?” “哦。”姜律解释道:“我觉得黄是无辜的,它只是交到了两个坏朋友而已。” “黄赌毒”西王母喃喃。 说话间,她的眼睛闪烁起了幽白色的光芒,转瞬之间,房间内就充满了一条又一条错综复杂的缠绕着的丝线,点点光亮附着在丝线上,姜律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迷宫,又像是身处星空。 这些丝线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思想,构筑出了一幅没有第二种色采,但依旧让人感到美轮美奂的山河画卷。 西王母拨弄着这些丝线,她所布置在三清界各地的坐标便是将种种信息汇聚成一股洪流,反馈到了她的意识之中。 “西北有毒,东方有赌,而我西南则是黄。” “原来你都已经清楚了。”姜律有些意外:“看来你一直在关注着三清界的风吹草动。” 西王母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只是道:“如果你所说的阴谋仅仅只是如此,那就有些让我失望了,我想听的是我所不知道的。” 闻言,姜律无奈地摊摊手:“你既然已经知道各地正在发生些什么,那你应当也能猜出这是谁的手笔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又还能说出些什么你不知道的呢?” “这就有意思了。”西王母不禁发笑:“如此说来,你其实压根就什么也不懂,也不过只是一只无头苍蝇而已四处乱撞。” “你这话就有些伤人了,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想着来保护你的。” 姜律对她的态度极其不满,感觉她有点拿自己的自尊心不当回事儿了: “再说我之前怎么知道你了解到了哪一步?这对我来说就是充满了谜团的惊天大阴谋啊。” “保护我吗?”西王母露出意味难明的笑:“现在的你,保护得了谁?” 姜律一时语塞。 虽然大部分事情和以前一样没有区别,但唯独最为关键的一点,他的实力,却完全不如过去了,这意味着他大部分情况下或许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走,他即便一直在旁观,但也无能为力。 “但至少我来了不是吗?” “你不如不来。” 姜律认真思索一番:“所以我们现在又是走古龙风了是吗?” “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相信我,你不会想淌这潭浑水的,听我一言,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西王母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彻底将姜律视作仇敌,依旧本能地想要他能平安。 听到这话,姜律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如果可以,他倒是也想润,奈何情况不允许啊。 并且姜律也是有些好奇起来了。 因为听对方的意思,似乎她真的知道不少的内幕,而且对这些部分表现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虽然她没有像东王公那样对元始天尊的安排言听计从,而是选择了拒绝然后冷处理,可她明显是清楚元始天尊这是要做什么的。 想到这里,姜律也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好吧,我承认或许我是有些瞎操心了,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想继续当个糊涂鬼了,你知道些什么干脆就一并与我说了吧。” 西王母摇摇头:“你知道的,有些事情知道了并没有好处。” 姜律挑了挑眉:“哟呵,你在吓我?” “我不是在吓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西王母平静地看着虚张声势的姜律,平静地陈述着她认为的事实:“以前他或许还尚且敬你三分,可换做现在,你觉得他会多看你两眼吗?” 姜律却是不以为意:“他敬不敬我也无所谓吧?我只是好奇他想干什么,又不是要跟他过不去,我和他以前又没什么仇怨,他也不至于就因为我多知道了点东西就对我不利吧?据我所知,他戾气似乎没这么重。” “你错了。”西王母对姜律的无知感到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已经站到他的对立面了。” 姜律又是听不懂了,这一会儿劝我走远点,一会儿又说我已经站在他的对立面了,照这么说,都这样了你还在当谜语人,这不是让我等死吗?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问了。 “那你不是更应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不然我躲到哪里不都没有用吗?” “不,有用。” 西王母认真而又严肃地道: “回到你原本的世界,那他就拿你没有办法,你就还有机会。” 姜律先是一愣,而后心神俱震。 “你什么意思?” “离开三清界,回到你转生的世界。”西王母好像早已洞悉了一切:“那样,你就还能活下去。” “你怎么”姜律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一块石头堵在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更是感觉喘不过来气。 压力如浪潮一般将他淹没,莫名的恐惧席卷全身。 当初就连宙斯都没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一点,西王母却表现得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这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点破,如何不让姜律感到惊悚? 他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可西王母并没有为他解惑,只是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那就是你才是所有混乱的起因,你促使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包括三清界之乱,也包括.冥界。” 果然,西王母也在关注冥界,就像遇到的所有神明一样。 姜律深吸一口气,既然对方已经扔出了王炸,他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会纠正这一切的,冥界我去过了,由我引起的混乱正在平息,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三清界的混乱也是我引起的。”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的认知压根就是错的。” 西王母有些失望: “你引起的混乱.你不会以为冥界之战是因为你的身死道消引起的吧?” “不是吗?”姜律反问。 “是,也不是。”西王母再次当起了谜语人:“但只有你死了,才有冥界之战,换任何一个人来当阴间之主,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换任何一个继任者,也同样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弄得我有点乱我先捋一捋。” 姜律越听越迷糊: “你的意思是不是,关键点在于我的死,而不是阴间之主的死,更与继任阴间之主的人无关,哪怕是哪个混蛋发动的战争?” “可以这么理解。”西王母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非常抽象的比方:“如果将你死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视作一个宇宙,那么你的死就是最初那颗奇点,带给了所有人启发,然后成就了现在的一切。” “启发?” 姜律隐隐觉得自己明悟了什么。 他脱口而出:“就比如说.元始提到的出路?” “你果然已经看到那封信了。”西王母突然有些悲哀:“是啊,出路,能看到出路的人不多,但只要看到了,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姜律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安:“所以到底是什么出路?” “你还是没有变。”西王母第三次说了这句话,只是这次语气更加沉重:“明明能多活很长一段时间,你也不愿意吗?” “你都说了是我促使的这一切,你觉得我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西王母沉默片刻,盯着姜律,蓦地笑了。 这次的笑并非讽刺,也不是嘲弄,而是发自内心的满意的笑,就像是某种猜测得到了验证一般,带着满足感。 “也不枉我一开始就用结界将此地隔绝,让我那兄长注意不到了。” “呃”姜律没想到前面的都是试探,原来西王母一开始就打算将一切都告知自己:“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不让玄女偷听。” “那不会。”西王母摇摇头:“我连自娱之时都从不避讳她,若不是一开始就料定你一定会刨根问底,我没有必要这么做。” “你好像很自豪啊” “.”西王母有些气恼:“你到底要不要听?” “你说吧。” 西王母调整了一下情绪,终于缓缓开口,但他并没有直接从元始天尊的谋划说起,而是讲起了一个谁都知道的传说—— 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 但是,她说的却是谁都不曾知晓的另一个版本。 在这个版本中,盘古并没有在开天辟地之后力竭而死,然后身化天地。 而是在做完这一切后,在他开辟出的这方世界中又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留下了三个子嗣。 在此之后,他仿佛是完成了使命,开启了一道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道路,而后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传说,在他开启了那条道路之后,他就超越了造物主的范畴,迎来了飞升之上的另一个飞升。 “我的兄长,元始天尊。” 西王母一字一句道: “他一直深信不疑,并且在寻找这一条路。” “所以,他真的找到了?” “他觉得他找到了,但我对此深表怀疑。”说到这里,西王母十分无奈:“但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找到的是另一条路,另一条你开启过的路。” 西王母的声音陡然提高: “我为什么知道你不是转生在这方世界,这方与你有着密切联系的世界? 正是因为你将残肢送往诸天各地的时候,或许连你都没有意识,但你的确无意中打开了不得了的门。 一个,连元始天尊,连我,连所有神明,都无法将手伸进去的门。 一个,真正的禁神之地!”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惊喜? “呃” 姜律对于西王母所说的情况感到有些费解。 怎么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知道啊? “什么门?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啊?” “所以才说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西王母解释道:“在你借用流放的阵法,将你的各部份残躯送往不同的世界时,其中的某个部分被不知道什么原因给送到了禁神之地,而且是不可逆转,不可复制的,就是这么回事。” “真的假的啊?”姜律还是不太相信。 这说得太玄乎了,禁神之地这个说法连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像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没有听说过,那真实性当然十分值得怀疑了。 可随即,西王母便是说出了一个姜律完全无法反驳的证明。 “那个新的阴间之主没有发现,或者说可能发现了也没有在意也就罢了,但你真的就以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你使的诡计吗?” 西王母摇了摇脑袋: “你死了的影响力,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大得多。 你活着的时候人们忌惮你,但你一死,可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有人想要获得你的残躯,因为他们相信得到了你的残躯就能获得你的力量。 也有人想要彻底消灭你,认为剿灭你的残躯,你就再无复生的可能。 还有人想要复活你,为此也在暗中悄悄探索调查,默默寻找残躯。 但毫无疑问的是,所有人都肯定你绝对没有死,而且不管带着何种目的,但他们所做的事全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把你当作了残缺的藏宝图,怀揣各种心思乐此不疲地收集着。 那我就要问你了,你就能确定他们之中,没有拥有这样能力的人吗?” “你是说”姜律突然觉得细思极恐:“元始天尊也干了?” 西王母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承认了:“他只是其中一个,天知道还有多少人这么做了,而且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有不少人已经成功,甚至是得到了相当可观数量的残躯。” “你的意思是,那些部分我拿不回来了?”姜律的表情有些难看,因为他清楚,神明不过就是拥有神格的人类,并不代表拥有神性,更不代表都是良善之辈。 进了他们口袋的东西,想要拿出来可不太容易。 玩赖的不给都算是相对较好的了,指不定还有人一看你现在这么拉跨,琢磨着杀人越货呢。 “那倒也不一定,不过单凭你自己,我估计是够呛。” 西王母虽然没有完全否定掉可能性,但跟说不可能三个字也没多大区别了。 这就让姜律有些接受不了了。 他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先收集完残躯,然后化身未来战士暴打阴间反骨仔的目的在行动。 结果现在你告诉我,有相当一部分残躯我拿不回来了? “不行,我得缓缓。”姜律掐着自己的人中,一脸痛苦之色。 西王母看着姜律的模样,先是觉得有些好笑,但随即又是一阵悲哀。 自从拔掉无情的姜律不辞而别,抽身就走以后,她一直都想看到这个傲慢的让人厌恶的家伙有这么落魄的一天,但当她真的看到这一幕,心情却又变得十分复杂。 “你先别急着缓缓,我还没说完呢。”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道: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几乎都将诸天万界给翻遍了,更是有人根据已经找到的残躯推算出了禁神之地的存在。 唯一的好消息是,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因为有不少修行不到家的人强行推算,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倒是劝退了不少怀着相同心思的人。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在你转生之后可以安稳地过上这么长时间了吧?” “知道了,但是我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姜律的脸色不大好看:“那不用多说,元始天尊肯定是推算出禁神之地的其中之一吧?” “是的,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事。” “诶诶诶,你可别甩锅啊,什么脏水都泼给我。” 姜律连忙让西王母打住: “前面那些我也就信了,但我是没听懂现在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另一桩分尸案的被害人,赌毒从来不沾的。” 西王母平静道:“第一个为了狩猎打造出武器的人,同样没有想到他打造的武器会被用来杀人。” 姜律一愣:“为什么你要用单人旁的‘他’,难道就不能是女字旁的‘她’吗?你是觉得女性不如男性,不会发明?” 西王母也愣了一下:“怎么你能看到字幕?” “好了不说这个。”出于本能反应的姜律很快从那个奇怪的状态脱离出来,他现在都快急死了,根本没有玩烂梗的心情:“你继续说,我怎么就成第一个打造出武器的人了,我到底发明了什么?” 西王母也没有再纠结于姜律这个十分惊奇的能力,继续道:“每个人对禁神之地的理解都不太一样,有人认为那里是放逐之地,但也有人觉得那里是乐土。 我那兄长就是后者。 说回最开始的那个传说,盘古大帝身化万物,然后以神明之躯再度飞升,这意味着他去往的世界是一个比诸天万界的维度都要更高的世界。 连神明都无法染指的世界,这在兄长看来,不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方飞升之地吗? 为了找到前往那里的道路,他才谋划了这些事,所以作为提供了参考和线索的你,又如何能说你能够置身事外,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这不瞎扯吗?我就感觉你刚刚的比方哪里有点问题,哦,有人杀人你不去抓杀人犯,抓卖刀的是吧?有这种道理?”姜律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扣在他脑袋上的屎盆子。 “或许不大恰当,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也不想与你争辩什么。” 西王母无奈道: “这看你怎么理解了,我同样可以说,大家唾弃的都是邪道和魔功本身,也不会专门有人怪罪于用这些法子杀人的人。 杀一个是得抓凶手,但是凶手多了,那性质就变了。” “凶手不只有一个?”姜律反问。 “凶手无法制裁,性质一样会发生改变。” 姜律无言以对,说到底不就是没人能对付元始天尊,就把脏水泼给自己了吗? 呐,这就叫玩赖的。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姜律耸耸肩:“禁神之地可不是什么飞升之后再次飞升的最终乐土,更不是什么维度更高的世界,要我说啊,拉跨得一逼。” 然而,西王母却并没有相信,反而是如同早就洞察了一切一般:“你确定?” “我当然” 姜律正要说确定,毕竟那边别说神了,在灵域降临之前,连个超能力者都没有。 可或许是西王母的语气太有压迫感,令他下意识去重新审视自己的那方世界。 这带着有色眼镜细看之下,似乎真的给他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第一个是,在所有对于神明有信仰的世界中,往往只会存在同一种信仰,或者说同一种神系。 例如上帝那边的“天堂-人间-地狱”三位一体,又例如佛教那边的佛国,再例如现在所在的三清界等等,总之供奉的神明只有那一家,完全是垄断的状态。 但现实世界那边不一样,虽然在灵域降临的影响下,现在信那些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还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信仰,几乎所有的信仰都能在这里找到。 就算是已经失传了的,被人遗忘了的神系,顺着往上翻一翻,总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找到它们存在过的证明。 可以说,现实世界就是一个糅杂的所有神系的集合体,百家争鸣,各有千秋,这是在诸天万界都找不到的独一份。 如果这一点还能说是巧合,是信仰和教会以卑鄙的方式溜进了现实世界,那么还有一点,就能说得上是极其明显的诡异了。 首先要知道的一点是,为了适应神明强大的力量,那么世界也会相应做出改变,或者说进化。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不同的世界会最终形成不同的规则,尽管是同样的量化标准,但时间在不同的世界,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例如凡间过个数年时间就会腐化的木材,放在飞升之后的仙界,以凡间的时间标准,相当于千百年过去甚至都不会受潮,于是对于本地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木材,从仙界偶然来到凡间,就成了仙物。 仙界赋予其中万物用以抵抗时间的神异力量,也就成了其在凡间演化神迹的资本。 而提到时间,就不得不说姜律一直以来都用来判断灵域中有没有存在神明的bug,或者说机制了——时间速率。 从这个机制就可以判断,三种世界直接的时间是可以换算,且标准不一样。 在没有神明存在的奇诡世界,时间的流逝速率是100:1,而在有神明存在的世界,流逝速率则是1000:1。 也就是说,在现实世界的一天,相当于凡间的一百天,相当于仙界的一千天。 那么如果是在没有受到保护的情况下就穿越两界,按照原本的时间,本来能活一百年的凡人来到现实世界,只能活一年,本来能活一百年的仙人,只能活一个多月。 越是能影响时间的存在,来到了姜律所在的世界,都会受到更严重的反噬,这么看来,现实世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禁神之地没有错了。 “我开始有点相信了”姜律莫名其妙感到了一阵凉意。 原来的那个世界,不会真有什么比仙界还要恐怖的东西吧? 你这个小烧货,到底还有多少我没发现的惊喜啊? 想了想,姜律质疑道:“可是这玩意儿.不能叫乐土吧?飞升之后不应该是更友好的世界吗?但据我所知,如果真的有仙人想办法去往了我的世界,恐怕下场并不会很美好。” “这我就不清楚了。”西王母回答:“我只能说,没有人去过禁神之地,所以当然也没有人比你还清楚这到底是好是坏。” 姜律一时语塞。 就算不知道是屎还是蛋糕,但只要是还没有人动过的,就要削尖脑袋往里面挤,然后当第一个吃上的人吗? 好像也没问题。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复刻 这倒也不难理解。 各界诸神的状态正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他们在现在的境界已经太久了,想要更进一步,但又不得寸进,各种因素将他们困在了当前的阶段。 各种各样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但依旧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任谁都是如此,努力得不到任何回报,并且开始逐渐意识到以现阶段的能力没有办法改变现状时,这种情况下当然会很压抑。 于是,当出现一个机会之后,他们大概率不会去仔细甄别,判断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特别是当这个机会属于是手快有手慢无,完全没有留给他们考虑的余地的时候,就更无法保持理智了。 好冲不好冲的,总之先冲了再说。 其他人怎么样暂且不知道,但元始天尊肯定是行动派中的佼佼者,一声不响就直接开始布局准备。 东王公都不知道他的谋画,可想而知,整个仙界除了西王母还有没有其他人清楚内幕都还是未知。 能与元始天尊地位相当,走得近,又不是他潜在的竞争对手,满打满算,也最多就是三清中的其他两位了。 但姜律还有一点不清楚:“那他这个局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要复刻我的操作,那他不是应该兵解才对吗?” “兵解?他是大胆,不是疯。” 西王母对姜律能说出这种话感到有些无语: “说到底他只是在摸索,不可能在一开始就孤注一掷的。 寻找道路的过程充满太多的不确定性,他如此求稳的一个人,哪怕心中再激动,也决计不会丢掉理智,歇斯底里。” 姜律有不同的看法:“但我看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挺没有理智的,要是把三清界比作一个鸡蛋,那他不是都快把蛋黄给摇散了?” “这又是另一桩故事了。”西王母说道:“一个只有他才掌握的优势。” “什么?” “你也知道盘古大帝与我兄妹三人的关系,正因如此,我们才会知晓传说背后的真相,而兄长如今所为,正是参考了一部分当时的情况。” 西王母好像那个说书人,与刚刚笼统的描述不同,详细地将当时的所有细节讲述给了姜律。 概括下来大概就是:在留下他们三个子嗣过后,盘古大帝如释重负,随后开启了一道星空巨门,门中世界是深邃的漆黑,不知道对面有什么。 盘古大帝就牵着他的妻子,太元圣母,登上了巨门前的登神长阶,一步步向巨门走去。 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们二人的身躯不断分解,皮肤血肉如同房屋的砖瓦一样从身上剥离,落在地上,就有了各种山川河流,飞禽走兽,直至血肉不在,只剩下两道灵体的虚影钻入了星空巨门,而后消失不见。 随后,巨门消失,盘古大帝就此成为传说。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身化万物不仅仅是盘古一个人的功劳,太元圣母同样功不可没,整个世界有将近一半的事物都是有她的身躯演化而来的。 因此,女权斗士先锋姜律在听完以后感到义愤填膺:“可恶,女性的贡献就这样被忽略了吗?” “你好像比我还激动啊”见他如此亢奋,西王母有些没绷住。 “我就见不得这种现象,我要狠狠地抨击!” “好了好了。”西王母眼看姜律越来越激动,似乎是真的想要替她的母亲发声,不免有些感动:“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 “光明白怎么行?我们得开始宣传啊,改变以往的固有观念,不能让大家吃着用着你妈的却惦记的是你爹啊。” “嗯我怎么觉得你在骂人?” “绝无此事!” “总之,先把这些放到一边,我还没说完重点。” 西王母好不容易将话题重新带回正轨: “那时幼弟尚小,不仅是不记得这些,就连成长起来后外出打拼了的兄长他都没什么印象。 不过我和兄长却是对此记忆犹新的,并且那时候兄长已经大有所成,能看到的比我还要更多。 在父母走后,他曾多次尝试学着父亲的模样打开那道门,但均以失败告终,直至他终于是达到了父亲当年的成就,这才发现,原来那扇门早就被堵死了。 这也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直到你的出现。 他坚信,你和父亲一样都打开了那扇门,于是他便日夜研究,想从中摸索出规律。 最后,他发现了,你们在超脱之前,都做了一样的事。” “被分尸?” “是的,父亲和母亲身化万物,和你将残躯送往诸天各个角落,其实是一样的性质,所以,兄长便猜测,开启那扇门最重要的就是要破而后立,于绝望中求得希望。” “那还是那个问题,他不破而后立,怎么反倒是让三清界先乱起来了。”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 西王母带着些许敬畏和崇拜: “他本人破而后立,只有一次机会,要是失败,那他将修为尽失,神魂永无重塑之日,但是他需要的只是门,门是不是由他开启的并不重要,那何不如让已经进化出稳定的相当于至高神的世界意志的三清界来当这个开门人呢? 先让三清界陷入混乱,而后利用生活在里面的人相互打杀,直至将整个世界打碎,暗合兵解,如此一来,同样有打开那扇门的机会。 就算最后失败,也能当作试错成本积累经验,验证出他的一些猜想,而一旦成功,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只有打开门的人才能够进入,他也能够掌握好其中规律,那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兵解了。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场实验罢了,能不能成他都能够置身事外,遭殃的只是三清界中的生灵而已。” 闻言,姜律一愣,不禁拍手叫好:“高手!要不说他才是老六呢?” 而就在姜律回想着西王母剖析出的事件全貌之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嗯?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是不是说.献祭的本体其实是世界意志啊?” 西王母点点头:“是啊,重点在于三清界的世界意志,要达成这一点,只有先让三清界生灵涂炭,丧失生的希望,才能让世界意志自行走向衰亡,除了这个办法,哪怕兄长他亲自出手打碎这一方世界,虽然很缓慢,但亿万年以后,三清界终归是会自我重塑的。” “唔” 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 话说当时给他发布任务,让他带着金瑶来昆仑山的,当时就怀疑过,现在几乎能确定,应该就是世界意志吧? 这是预感到了自己要遭遇的不幸,所以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可为什么不是让他去干元始天尊,而是干西王母呢? 虽然自己确实干不过元始天尊,可难道就干得过西王母了吗? 或者.西王母其实不是需要协助金瑶战胜的最终boss? 直至现在,姜律终于是想起了来这里的最初目的。 “说起来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姜律突然问道。 西王母想了想,有些警惕地道:“这两天在来月事,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啊真可惜。”姜律先是下意识叹了口气,随后反应过来又是急忙摆摆手:“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天人交感啊,不好的预感之类的?” 他在试探。 根据从吕清口中得到的线索可以判断,西王母是知道金瑶破除封印的消息的,那么她对此有什么态度就十分重要了。 他想要验证一下,在这场元始天尊和世界意志的博弈中,她到底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站在怎样的立场上。 西王母看着姜律的眼睛,突然笑了:“你是想问,我如何看待我的三尸灵吧?” “呃”小心思被当面点破,姜律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西王母对现在的状况是很明晰的,说不定连自己是干什么来的都清楚。 想到这里,他也就直接问了:“你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对吗?” 西王母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道:“世间因果皆有定数,你曾经跟我就斩三尸一事展开过辩论,给了我启发,逐渐改变了我的看法,导致封印不再牢固,那么冥冥之中,你就一定会再做些什么,继续推动此事,否则终究是不完满的。” “合着注定只有我才能解开那道封印?” “这倒也不一定。”西王母摇头:“不过你的出现,的确早在我意料,不让我意外就是了。” 在姜律思索之时,她继续道:“不止如此,吕清也是我派去接应的。 我早在多年前就看到了这一天,预感到我和我的三尸灵想要相见,实恐不易。 便想要寻一个天生晦涩,能够欺瞒天地感知的人去护送为我解开封印的人,在他身边屏蔽掉任何潜在的窥伺,让其平安到达昆仑山。” 姜律恍然,这下就都说得通了。 不止是吕清能够瞒着师门顺利下山的答案找到了,并且也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的幺蛾子这么多,小赌怡情一下都会被执法局逮捕,但坐上火车遇到吕清以后就一路顺风顺水,再也没有节外生枝了。 “什么人想阻止你?” 西王母轻笑:“很多,但这很多人,其实也只代表了一个人。” “元始天尊?” “没错。” 西王母悠悠道: “我那兄长可是贼得很,若无你对我启发,而我又在迷茫之后寻他解惑,让我注意到些许蛛丝马迹,我大概一生都不会发现,他自己三尸未斩,却教我修行要斩三尸。 而为了不让我发现这一个秘密,更是专门为我创造了一个人人都斩三尸的世界。” “我朝?楚门的世界西王母分界?” 听完,姜律只觉一阵悚然。 元始天尊阴得有些过分了,这一点就连他都没有想到过,几乎已经给他成功了,还真就创造出了这样一个大环境,误导了所有人千万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有什么为什么?”西王母怅然:“无非便是,除了拥有盘古大帝血脉的我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世间再无可能有人能比肩他了么?我那弟弟他倒是不担心,便只能担心我了,所以,要让我修行有缺,就这么简单。” 第三百五十四章 破镜重圆 一个不留神,还真给西王母装到了。 虽然她同样是至高,但跟三清之流相比,还是有些拉跨的,差了一个档次。 所以她说这种话,从姜律的主观感受上来说,就感觉像是一个十分肥胖的人被问到“为什么大家都以瘦为美?”,然后回答“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嫉妒我的美貌,担心我成为世界第一美女吗?”。 反正就是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不过中立而又客观地转念一想,又感觉西王母说得不无道理。 元始天尊成名很早,跟灵宝道德是同一个时代的人,那么至少这一批跟他同一代的人,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修炼的,都是没有受到元始斩三尸理论影响的一批人。 那他们的修行方式不说完美吧,至少也是不会错得这么离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是已经触碰到了上限,然而在达到上限的前提下,他们又比元始天尊要差了一截。 但西王母和东王公不一样,如果说有谁有可能达到跟元始天尊一样的极限,那就只有同样身怀盘古血脉,元始直系亲属的这两个人了。 那么该怎么样让他们永远差自己一档呢? 打击他们的学习积极性?不行,天赋摆在这里,靠着水磨工夫都早晚能磨上去。 跪在地上说“妹啊,弟啊,求你们不要超过我,不然我吊死在玉虚宫门口”?不行,窝囊组都不想打分。 pua他们?也不行,东王公就算了,西王母是有自己的想法且不依靠他人的独立女性,不吃pua这套。 于是,蔫坏的元始天尊有了个好点子。 诶?我给他们指一条错误的路不就行了吗?不止是让他们练的东西没用,直接让他们往相反的方向练,何愁他们不拉跨? 虽然不知道元始天尊是怎么让已经得了道的那批人闭嘴,不揭露他的骗局的,或许是威逼,或许是利诱,总之他是扛把子,怎么都有可能。 不过后面的仙人,的的确确就都是被元始这样斩去了上限,包括西王母。 而为了巩固这个认知,太乙真人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作为一个很有名的上仙,神仙也好大罗金仙也罢,太乙在封神之战中大出风头,不止整个仙界,就算是凡间那都是赫赫有名的。 他因为未斩三尸得到了一个极其悲凉的结局,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给大家敲响了警钟,起到了督促成仙之人斩三尸的作用。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有了他的前车之鉴,当然没有人敢去挑战三尸了。 名气不如太乙,实力更相差远矣,他们如何敢去碰瓷呢? 以身试法,结果就是万劫不复,没人敢冒险。 其实姜律都深受这个局的影响,不然他也不会以为自己没斩三尸是另辟蹊径,但其实这才是原本的正途。 所以即便他已经很激进了,可也只是质疑,并没有彻底否定。 但要以太乙之前的时代的修炼眼光来看,他这个激进派其实还是太过保守了。 至此,一个元始杜撰的因果就这么成了公理,无人能够违背。 可以说,这一整套下来,直接从根本上创造出了这样一个错误的大环境,其实都只是为了误导西王母一个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元始天尊属于是从九年义务教育下手了,给教科书都祸祸了,良心大大滴坏。 但这样的确是有用的,如果不是西王母遇到了姜律,得到了觉醒,成功睁开眼看世界,或许到死他都是要被蒙在鼓里的。 想到这里,姜律对元始天尊本就算不上好的印象进一步恶化了。 “这是在掘修仙的根啊”饶是他都不免有些忿怒。 “没错,所以我后来也就鲜少与他来往了。”西王母平静道。 “他这么搞,相当于硬生生将三清界的上限砍去了一截,这要是跟其他世界打起来,人家道行完满,我们修行有缺,是要吃大亏的。”姜律沉重道。 “这倒并不是需要考虑的重点。”西王母虽不喜元始天尊的做法,但在这种问题上还是十分客观的:“他不会主动攻伐其他人,即便有外敌来犯,除非诸天万界一条心,否则依仗地利,兄长他连同灵宝和道德,也足够把他们全部挡在门外了。” 姜律想了想,倒也认可:“也没问题。” 连他当初都是能惹遍一众势力而不死,在人家家里游龙,更别说他都不想轻易招惹的元始天尊了。 在顶尖战力面前,数量并不能弥补其中的差距。 但姜律还是很不爽:“不过他还是太自私了,他这不就是想独享飞升的机会么?” “倒也不是这么说。”西王母又否定道:“如果真的被他成功找到那扇门,其他人不好说,他是一定会想办法带上我和我那不争气的弟弟的。” “呃”接连被反驳让姜律有些没面子。 “我就不问你是不是否定型人格了,不过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我不站边,我只想维持世界的稳定。” 西王母回答: “说到底我和他的分歧根本就不是能不能飞升的问题,而是我不想用三清界来当踏脚石,我在这里长大,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不想把他们毁掉。 如果他执意继续这么做,不得已的时候,我或许会站到他的对面,但如果他放弃,那他就还是我的兄长。” 说到这里,西王母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她是真的不想跟元始有隔阂。 “所以他这么做的根本原因,其实是早就预判到了若是你有与他相当的实力,一定会阻止他的对么?” “应当是吧。”西王母叹了口气。 “应当?” “在我发现真相之前,不说对他言听计从,却也说得上是将他的话奉为圭臬,我一向视他做榜样的。” 西王母解释道: “不过他能看到过去和未来,能在多年前布局之时就看到我现在的选择,因此这么做,倒也并不难以理解。 只是在我发现真相之后,黄赌毒之乱发生之前,我始终没想通他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了。” 姜律思索片刻:“那么他给你的那几封信,应该就是最后通牒吧?” “是的。”西王母点点头:“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不过我没有加入,而是将昆仑山封山,所有弟子不得外出。” 两人对视片刻,姜律缓缓问道:“但你并不是什么也不打算做不是吗?” “没错,我在等,现在,我等的机会已经到了。” 到这里,姜律哪里还不明白,西王母想借用金瑶的力量拼一把。 或许最开始她还有些犹豫,想着等金瑶来到了昆仑山再做决定,但既然从禁神之地过来的姜律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并且用三清界做祭品甚至都不一定能成功,那西王母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风险实在太大,她并不想冒这个险,更不想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之后,元始天尊会遗臭万年。 姜律叹息一声:“但据我所知,如果中间斩了三尸,便等同于形成了两个独立的人格,再相互接纳,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啊。” “你是想说到时候我不一定是我,她不一定是她,不一定谁会占据主导吧?” 西王母的眼神古井无波: “无妨,无论是哪种结果,我都相信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那么就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有这个自信。” 说出这句话时,姜律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种自信,那种神采,那种霸气 他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裤子,有点小湿。 噢!这该死的魅力! 为了缓解自己的注意力,姜律又问:“那融合的问题呢?你有办法确保成功吗?” “这就更不是问题了。” 西王母答道: “当初从玉虚宫回来,我就想到了可能会有一天要与他站在不同的立场,那时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也不会傻傻地坐着什么也不干。 这些年我在昆仑山闭关不出,当然不会只是养些花花草草,我已经重新走了一遍修行路,从零开始。 现在的我,虽然远不如当年走了那条斩三尸的路的我,但只要重新结合三尸,我定然能够超越那时的自己!” 姜律看得痴了。 重走修行路?这是何等的魄力?! 西王母身上那股雄浑的强者魅力撩拨着姜律的心弦,哪怕他再坚强,也是有软弱的一面的,在这种能够给人十足安全感的女人面前,他也不免暴露出了内心的些许柔软。 “呐,我说.” “什么?” “能把你的大奈奈借给我靠一靠吗?”姜律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我,偶尔也是会想要依赖一下别人的。” 西王母一惊,捂住胸口连连退后:“滚!” 姜律蓦然从美梦中惊醒,美好的幻想如脆弱的玻璃,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砰然碎裂。 “果然.回不去了么.”姜律仰天长叹。 亚萨西男孩,迎来了首败! 不过好在此时话已说开,西王母对姜律的心结也算差不多解开了,见他这浑身的破碎感,情感也不禁有些复杂起来,说不清是酸涩还是遗憾。 “我说了这两天来月事,你等几天的。” 本已放弃了的姜律闻言一愣:“真真的给吗?” 西王母翘起二郎腿,有些霸道又有些傲娇:“哼,你都像是路边没人要的流浪狗一样求我了,善良的我又如何忍心不给?” 意.意外收获! 这样一来,对抗元始天尊的动力就更强了呢! 但姜律其实是个挺贱的人,得到了承诺的瞬间,他又突然没这么迫切了,都不用自我暗示,就冷静了下来。 一平复下来,他就想拉近拉近两人的距离。 坐到西王母身边,他熟练地抓起了西王母的手,一边经典比手的大小,一边开始找话题硬聊。 西王母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也就把脑袋歪朝一边,由他去了。 “不过说起来,你是怎么跟世界意志搭上线的?说实话,我以前都还没见过有世界意志有这么高的自主能力呢。” “嗯?”西王母一怔,转过脑袋,看着姜律:“你说什么?” “世界意志啊,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它指引我来着,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去解开你三尸的封印。”姜律说道。 西王母有些茫然:“我我没跟它搭上线啊,而且别说是你,我一直都在三清界,我也没见过世界意志有什么自主能力啊。” “啊?难道我运气有这么好,触发了你们都不知道的机制?”姜律疑惑。 “等一下。”西王母想到了什么,严肃地问道:“你看到世界意志化形了?还是说你直接接触到它了?” “好像.”姜律想了想:“没有吧就是单纯的世界之声。” “那”西王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是怎么知道那是世界意志的?” 姜律表情一变。 第三百五十五章 金瑶的报复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律一时间细思极恐:“你别搞啊,整这些东西乱我道心是吧?” “我不是乱你道心,我只是想知道,你见都没见过,又如何敢先入为主地肯定那就是世界意志?”西王母一脸严肃:“而且就算你见到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我想也不足以分辨吧?” “你这就有点阴谋论了吧。”姜律摇摇头,还是不愿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 “这不叫阴谋论,只是不得不防啊。”西王母叹了口气。 此时的她如履薄冰,根本容不得半点疏漏。 姜律觉得西王母说得有道理,但仔细一想,那东西当时可是把自己和镰刀还有表演者的驱魔人数值都给改了。 元始天尊能做到这一点吗? 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 这不削能玩? 光从这一点上分析,姜律觉得应该是不至于的,如果他都能影响到驱魔人系统了,那还开个鸡毛门,直接打破次元壁了说是。 想到这里,姜律摆摆手:“哎呀不会的啦,相信我的判断。” 可西王母还是放心不下:“如果真是世界意志也就罢了,尽管你我都没听说过世界意志会像人一样行事,但如果真是.那太可怕了。” “不怕不怕。”姜律顺杆往上爬,抓住了西王母白嫩的小手紧紧握住:“郎君在呢啊,不怕。” 西王母一愣,一抹绯红升上脸颊,一把甩开姜律:“你是谁郎君?” “姑姑,我是过儿啊。” “.” 虽然感觉像是吃了一坨大的,不过经过姜律这么一搅合,西王母的心悸倒是淡了不少。 她想了想,也不知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如果是他,那么你们都到不了昆仑山。” “是吧?”姜律点点头。 “她现在何处?”西王母突然问。 “谁?” “还能有谁?”西王母无语。 姜律反应过来:“哦,金瑶啊,她现在在山下,只等我寻到合适的时机就会上山了。” “金”西王母欲言又止。 姜律这才想起,金瑶也是以前西王母用的名字,只是后来不用了,现在自己这么叫,对她来说想必的确有些怪异。 但她们现在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了,总得有个区分不是? 直接叫三尸灵又有些不礼貌,所以虽然不适应,也只能让西王母慢慢接受了。 她大概也明白这一点,倒是没多说什么。 “你让她来吧,我想见一见她。” “这个就有点难了。”姜律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为难。 “见一见而已,有什么难的?” “唔主要我为了让她正视自己,给她灌输了一些.怎么说呢?正能量吧。”姜律尴尬地解释道:“她肯定是不知道元始天尊那些事儿的,我估计也不会太关心,她现在惟一的想法应该就是搞死你,然后取代你的位置。” “什么?!” 西王母听傻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教唆她弄死不是,取代我?” “啊”姜律扭头,不敢去看西王母的眼睛,但嘴依旧很硬:“谁叫你给她下战书的?” “我怎么就下战书了,我不是说的让她过来了结吗?” “了结.”姜律眨眨眼:“不是你死我活的意思吗?” “不是,当然不是!” 西王母气得抬起手想打姜律,但是又怕他爽,最后只能愤愤地又放下。 “那咋整,她一路上都在苦修,我琢磨着是想打死你。”姜律摊了摊手,好像格外无辜。 “你做得好啊!”西王母咬牙切齿,深呼吸一口,压抑着愤怒问道:“她现在什么修为了?” 姜律沉吟:“我上山的时候,好像是快渡劫了。” “渡劫.”西王母稍稍惊讶:“这么快。” 不过很快,她便双眼放光:“那就正好了,我重修之后,一样将修为压制在了渡劫,只等我二者相互重新接纳,必将一飞冲天!” 光是想到那一幕西王母就觉得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了:“快让她来。” 姜律有些犹豫:“但我真怕你们打起来。” “无妨,我自有分寸。”西王母大手一挥,十分肯定地道。 “行行吧” 姜律掏出了手机。 “开免提。”西王母道:“我来与她说。” 但姜律有些扭捏。 “做什么?磨磨唧唧。”西王母不等他找理由拒绝,就强硬地一把夺过手机,打开了免提。 电话正好接通。 西王母连忙开口:“喂?是金瑶吧?” “啊不是,是东王公。”愣头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西王母皱起眉头,缓缓看向姜律,好像在问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东王公停顿数秒,突然问道:“姐夫你的声音怎么娘们唧唧的?” “姐夫?”西王母眯起眼睛。 姜律连忙夺过电话:“诶你别乱说话啊,什么姐夫,我不是你姐夫。” “那我姐夫呢?你为什么拿着我姐夫的电话?” “嘶”姜律的表情逐渐凝重,心里琢磨着盘古大帝怎么这么偏心,智商都给哥哥姐姐了呢怎么? “不是,我是姜律,但我不是你姐夫。” “怎么?她跟你闹脾气了?破裂了这是?”东王公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就急了:“不是你别怂啊,她就是面儿上硬,刀子嘴豆腐心,你硬一点啊,她终究是个女人,你不能总是给她好脸色啊。” “不是你” 姜律惊恐地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西王母,小声道: “你别说了我求你了。” “你怕鸡毛啊?虽然出了事儿我肯定站她那边,但前提是真破裂了,所以现在我还是在你这边的,你听弟的,她敢给你甩脸子你直接一巴掌,看她还发不发癫。” 听到这话,西王母终于是忍不住了,如同怨灵一般凑到电话边上:“哦?你现在带上金瑶上山,我看看你是怎么站他那边的。” 东王公短暂地宕机了片刻,对着话筒大吼:“姜律!竖子安敢害我?!” “我害你妈!”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打我?”东王公不解。 “因为给你一巴掌看你还发不发癫。”姜律回答。 此时,他们二人都在院子里,姜律坐在椅子上喝茶,东王公则是鼻青脸肿地跪在角落面壁思过。 东王公回过头,问在扇扇子烧水的玄女:“我的呢?” “我可不敢给你看茶。”玄女笑得十分放肆。 东王公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玄女:“你不是跟姜律不对付么?你怎么给他泡茶?” “呃”玄女的笑容戛然而止,嫌弃地摆摆手:“你别管。” “莫名其妙.”东王公嘟囔了一声,继续面壁思过。 看着关闭了许久的门,端着茶杯的姜律有些心不在焉。 “这都进去这么久了.不会有事吧?”他很担心。 如果西王母没有重修,那他倒是不担心了。 因为当一方的修为远远超过另一方时,其实并不会轻易打起来出什么乱子,反而是两边水平相当,谁也难以奈何谁,都必须得用尽全力才有可能战胜对方的时候,容易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他倒不担心西王母,就担心金瑶会更在意她们之间的恩怨,对什么元始天尊的阴谋不管不顾。 姜律觉得她干得出来。 毕竟她就相当于是年轻时的西王母,而那时候的西王母就是不服就干的性子,情绪化大于理智。 特别是金瑶进屋时的眼神,虽然在姜律和终于在她面前表明身份东王公的劝导下她答应了先谈一谈,不过姜律还是有种不妙的预感。 被错误的修行方法无辜地切割,然后又被封印了千万年的岁月,处于几乎等同于永恒的孤寂之中,就算没有病也会憋出病来吧? 孙悟空都才被压了五百年,如果不是姜律的出现,她或许已经黑化了吧? 这样的精神状态,真的能静下来和西王母好好谈一谈吗? 便在他思索之际,突然闻得一声大叫:“姜律你快来!” 音色没有沧桑感,更多的是少女的活泼感,姜律一耳就听出,这是金瑶的声音。 他举着茶杯的手一抖,下一刻就已经起身,直奔房门而去。 玄女和东王公反应也不慢,几乎是同时也已经到了门口。 但屋子里的金瑶又突然叫道:“你们别进来!除了姜律!” 玄女和东王公表情一变,怎么没听到西王母的声音,莫不是她有什么不测? “师尊?” “姐?” 两人同时开口。 可让他们奇怪的是,西王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测,而是中气十足地命令道:“你们听她的,不要进来。” “这”两人都是搞不懂她们的葫芦里再卖什么药。 “还是让我去吧。”姜律推开两人,将门打开一条缝,侧身钻了进去,只留下玄女和东王公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东王公弱弱问道:“现在能给我泡茶了吗?” 房间内。 姜律反手关闭了门。 他左右看看,眉头紧锁:“金瑶呢?” 房间里只有西王母一人,但却不见金瑶,这让他隐隐感到些许不安。 可谁曾想,西王母抬头,一张嘴,竟是金瑶的声音:“我在这。” “你们这是.” 姜律有些迷糊了。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西王母叹了口气。 姜律挠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看的是谁。” 这时,金瑶开口解释道:“她与我说清楚了,这都是我那兄长造孽,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深思熟虑后,答应了她的请求,愿意跟她一起阻止兄长。” “哦。”姜律松了一口气:“那是好事啊。” “现在我们就在尝试相融,不过不太顺利,毕竟我们分开太久了,其实已经相当于完全独立的两个人了,好像并不是我们想要相融就能相融的。” 这次又换作了西王母: “虽然有些遗憾,但今天的确是失败了,我们共享一个身躯,但做不到心意相通,或许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这样。”姜律了然。 可谁知,这时金瑶却突然咯咯咯地笑了:“有这个原因,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和你相融。” 西王母和姜律一愣:“什么意思?” “呵呵。”金瑶的声音陡然凶戾:“关了我这么久,这笔帐还没算清,现在用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放弃仇恨和你相融,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西王母先是一惊,而后沉声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哈哈。” 金瑶看向姜律: “姜律,她一定非常恨你吧?你还在等什么,我已经控制住她了,快上啊!” “我快上什么我就快上?”姜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整懵了。 “还能怎么上?脱裤子上啊!”金瑶恨铁不成钢:“这就是我报复她的方式!你不帮我弄到她神魂颠倒,都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们之间什么感情?!”西王母质问。 “啊这个”姜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快来吧!我已经控制住她了!你快来!”金瑶还在催促。 姜律吞了口唾沫,即便是他都有些不理解现在的状况了。 说是双非吧,但面前的又是一个人。 说是一对一吧,但是对方身体里确确实实有两个灵魂。 而且其中还存在金瑶帮姜律强行寝取西王母的元素,也很难辨认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 反正姜律的脑子很乱。 他现在就只有一个疑问:和精神分裂症患者发生关系,算不算3劈? “哎呀不管了!”姜律不想考虑这么多了。 就当是和金瑶吧,反正她是自愿的,既然她控制住了西王母,那就说明至少现在是她主导,把身体当作她的就好,也不算违背西王母的意愿。 她就是个旁观者罢了,不必理会。 捋顺这一点,姜律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来吧!” 下一刻。 “嗯” “啊!” 姜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真是奇妙的体验啊,虽然只出了一剑,却是感觉同时刺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不不要,太久没有.我.不行啊.”西王母抗拒地叫嚷着。 可金瑶却是尤为兴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唯独在这方面我已经远远胜过你了啊。” “这就是雌竞吗?”姜律感慨似的道,而后邪魅一笑:“但你错了啊金瑶,你很快就会变得跟她一样了啊。” “什什么?”金瑶语气一凝。 姜律没有回答。 只是不多时,虽还未放下心中包袱,但金瑶还是在某种意义上与西王母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 第三百五十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个灵魂,也就意味着面对同样一件事,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具体到西王母身上,那就是时而露出畅快之色,时而又微微咬唇,表现出有些痛苦但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 这对姜律来说是十分新奇的。 即便是对他来说,一个身体中拥有两个灵魂,这其实也是有些怪异了。 很难形容这种情况给他一种什么感 “就是一种通常是游泳的时候穿着的,很漂亮很可爱很性感的服装。”我这样回答说。 他们大多数的颜色是橙黄两色,唯有少数几个,是红和绿两种颜色。 当初在大西北也打算等孩子大了,回归医院,可是越湛并不允许她继续当医生。 “你是准备用仙级咒灵把那些低级的咒灵吸引过来,然后让他吞噬?”周九想到之前对方恢复时产生的那道吸力,不由得问道。 今天一天的刑法,确实无比的残暴,米尔斯在前世所有的战斗都比不上今天的酷刑。 说着男子还一脸的苦笑,其余几人也都点了点头,周九摇了摇头,若不是他想问路,也不会理会这些人的生死。 男人长得英俊,不修边幅时,落拓不羁也是潇洒,如今认真休整一下,愈发俊朗不可方物。 以周九现在的实力,刻画七品灵符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体内的灵力还是有些支撑不了,在刻画了十枚后便停了下来。 若是从前,她感觉到了,会褪掉外衣搂住他的脖颈主动送上来的。 林清栀在家一边腹诽一边倒水洗澡,见了特么的鬼,居然还喝了两杯酒,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呢。 进门一看,扫得干干净净的山墙院子,已经坐满了人,穿着各色各样衣服的军人,有的在擦拭枪支,有的抽着烟袋锅,有的端着大土碗,埋头喝着粥。 他的眼带着坏坏的光芒,捏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舔/咬着。 这个虽然也和银行关联,但账号密码是我刚注册的,只有我知道,丁叔叔想拿走肯定要大费周折。 “你的手指还你。”郝丽顶着半张完好的脸,哆哆嗦嗦的递过来一个手指,易伟差点没吓晕过去。 “这是真的吗?”凝久瞪着大大的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我,甚是可爱。 戚月越想越觉得委屈,想到当初,司徒湮对她的种种好处,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顾海涛满怀期待的看着张若风,这位最近创作出三十几首流行金曲,引领大陆音乐市场的超级创作人。 瞧瞧他,再瞧瞧自家儿子。她不由感叹:怎么我就生不出这么聪明的儿子。 房内,墨云殇此时已经松开了手,嘴巴得到释放的沐晰晴立刻骂了他两句,还锤了两锤,真是倒霉,这家伙存心碰到机关还把东西都‘弄’到自己身上,呜呜呜,脏死了,好讨厌。 黑气重新收敛到体表,秦焱的身形从黑气中显露出来,黑影则如同鬼魅般一闪,就那么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众位琴师准备音符圆盘起飞,老夫要会会这干人等!”芈大人大声叫道。 这样的结果让班里的其他人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和紧张,一个个都自信满满地走上了比赛场。 学校已经为你们联系好,等到了就让你们的妈妈带你去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前一秒才亲手了断了一条性命,清隽的面容上却依旧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之色,仿佛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之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姜律对他的烂梗乐在其中,但是其他人似乎并不是太买账。 当发现他也是不懂装懂的时候,东王公直接就是打断并表示:“再见。” 说完,就要朝另一座山头飞过去。 “等一下。”姜律连忙叫住他:“你干啥去啊?” “睡觉啊。” “那你不回酒店,往山上跑干嘛?” “大晚上的一个电话把我叫上来,然后完事儿了还让我回去是吧?”东王公翻了个白眼:“再说我在我姐家就不能有个房间了是么?” “倒.也没问题。”姜律尴尬地点点头。 他确实没想到东王公在昆仑山上也是有专属小窝的,不过这也合理,他来串门总得有个地方住,西王母又家大业大,专门给他修个什么宫什么殿的其实也非常合理。 就像是古时候的皇子一样,虽然到了年纪就能出宫,在外面有自己的宅邸,不过皇宫里他们从小长大的宫殿还是永远都会为他们准备好。 倒是不像普通人家,有个客房都还好,没有客房就代表总有人要睡客厅。 不过就在东王公要走的时候,姜律又一次叫住了他:“再等一下。” “又怎么了?”这次东王公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起床气向来很重,这次也就是因为是姜律亲自打电话,再加上为了自家姐姐,所以才能忍辱负重,大晚上的当特种兵给金瑶护送上来。 但是先是面壁思过,又是在外面枯坐许久,茶水都喝不上一口热的,早就不爽了。 偏偏这里任何一个人他都惹不起,即便是玄女,都拥有着向西王母告状进谗言的技能,变相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于是他只能把不满憋在心里。 但现在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惹不起你,我发发牢骚总行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对姜律并不是很友善。 “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么?” 姜律倒是也没有插科打诨:“我是想问,那红乙他们呢?” “还在酒店啊。”东王公掐指算了现在准确的时辰:“估摸着还在睡觉吧,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吵醒他们的,咋了?” “我想让你把他们一起接过来。” “?”东王公逼近姜律,将额头顶在他脑门上,整张脸在姜律的眼里跟那个果蝇成精了没什么区别:“你开玩笑呢?你早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姜律错开视线,挠了挠鼻子:“早的时候忘记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东王公,大半夜起来,像一条路边的野狗一样辛苦地把我姐的三尸灵,差不多等于是我第二个姐姐的金瑶护送上山,然后因为你的疏忽,让我再下山把其他人接上来,你是这个意思吗?”东王公一字一句地质问。 “唔”姜律琢磨了一下,拍手叫好:“精辟嗷。” “我特么” 东王公呼吸变得急促:“就不能让他们明天自己上来么?” 闻言,姜律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什么时候上来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关键在于,你现在不在他们身边。” 东王公一愣:“你是说,有人会对他们不利?” “不确定。”姜律隐晦地看了西王母一眼:“但是不得不防。” 西王母心中一凝。 看来姜律虽然嘴上说问题不大,但其实也是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的确,虽然可能性很低,但并不代表没有,元始天尊手段无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西王母附和道:“他说得对,你还是走一趟吧,就算不说潜在的威胁,现在山下这么乱,合欢宗的妖人行事猖獗,还是把你们的朋友带上来吧,对了,红乙听着不像是个男人的名字啊。” “呃”姜律表情一变。 坏!疏忽了! 应该用镰刀和表演者作为代表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之所以下意识地说“红乙他们”,是因为不可能将他们二人的代号说出来,但他们的真名姜律又早忘了,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红乙。 没想到,这竟然成为了破绽吗? 东王公隐隐是在旅途中看出了些端倪的,但他没说,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律,就一言不发了。 但早就接受了红乙的金瑶就不一样了,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并且这可又是一个很好地报复打击西王母的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呢? 于是,她凑近了西王母的耳朵,坏笑着告诉了她红乙的事。 听完,西王母当即震怒。 “什么?!” 如果只有金瑶一人与她分享姜律,她是尚能接受的,毕竟她们其实只是在某个时间段走上了不同道路的同一个人,但红乙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外人,凭什么? 她忿怒地盯着姜律,似是在质询,又似是在逼问。 姜律正飞速转动大脑思考怎么解释,偏偏东王公狗仗人势:“那我现在还接不接?” 问完,他就笑眯眯地看向脸色难看的姜律,想瞧个热闹。 “接?呵。”西王母冷笑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她也并非轻重不分的人,一码事归一码事,还是不愿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的。 所以。 “我想还是你下去陪他们吧,你就住酒店,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啊?”东王公傻了。 笑容转移到了姜律脸上。 “不是.” “好了,就这样,我还要与金.金瑶共商阵法之事,没什么事你就可以走了。” 说罢,西王母便不再管东王公,自顾自又朝屋子里走去。 姜律摇摇头,对迷茫的东王公竖起中指:“损人不利己的人渣。” “你!”东王公怒目相视,但又不敢真个动手。 倒不是惧了姜律,只是除了有这层关系摆在这里,二人相差又如此悬殊,东王公生怕自己动手之后马上就得跪下来求姜律别死。 “得了,走吧,我也下山住一宿。” “你也去?”东王公觉得奇怪:“你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下山做什么?” “此间事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感觉不是这么简单啊” 姜律沉吟片刻:“好吧,回我在瑶池的洞府要走很久,我想你直接带我飞下山,不太想走路了。” “你早说啊。”东王公摇摇头:“懒死你算了。” 他很天真地信以为真了。 但实际上,他以为自己在第二层,姜律撒谎在第一层,但实际上姜律是在第五层。 他是想去见一见红乙了。 吕清、西王母、金瑶,甚至玄女和朱真都已经在意外之下不小心罪过了,轮也该轮到红乙了。 姜律是相信人在做天在看那一套的,虽然红乙不知道他已经这么多斩了,但并不意味着他能昧着良心假装没有发生过。 水,得端平,路,得铺平。 这要是路都不平,人心又如何能平。 所以就算是为了天地间的正义,今天都必须得好好宠幸一下红乙,没有不下山的道理。 然而,就在姜律一个大跳,跳到了东王公的背上,像一只考拉一样挂好的时候,已经走进了屋子的西王母却如幽灵一般探出身子。 “你又要去哪?” “你你们不是商议阵法的事儿吗?”方才还坚信自己是在弘扬正义的姜律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心虚:“我在这里不瞎耽误么,我下山瞅瞅。” 西王母表情冷淡,她怎么会猜不到姜律在想什么? “要么回你的洞府,要么就进来。”留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咋办?”东王公问。 姜律呡着嘴:“那我看我还是不去了。” 他从东王公背上又跳下来,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屋子。 叹了口气,东王公对玄女点头致意:“那么我先走了。” “恭送东华帝君。”玄女拱手行礼,给足了东王公面子,虽然态度明眼人一看就不是很诚恳就是了。 “得了得了,不送。” 下一刻,东王公消失在了原地。 玄女缓缓放下双手,看向了大门紧闭的屋子,莫名有些失落 姜律本以为西王母真的是要商议阵法的事情,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关上门来,她又说阵法的事情不用他跟金瑶管,她一人就可操办。 事到如今,姜律哪里还不明白,这不就是变相想把他留在这里么? 至于金瑶,只是为了让他留在这里更加合理的幌子罢了。 看来,这是在金瑶的助攻下,给西王母彻底开机了。 当然,这是她之前的想法。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虽说还是为了把姜律留下,但她那是对其各种冷眼相待,莫说感情上有丁点儿热情了,甚至空间上她都特意离姜律远远的,好像并不像沾染上他。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姜律是该哄一哄的。 不过现在他的人际关系都已经快处理不过来了,再加上之前的交谈让他明白了处境。 现在并不是要帮着金瑶对付西王母,更不是要说服西王母对抗元始天尊,而是西王母本身就要通过融合金瑶获得与元始天尊相当的实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一方。 那姜律还怕什么? 哄? 你给我甩脸子我还忝着脸伺候么?我贱不贱呐? 所以即使他刚刚一个不留神被西王母的气势镇住,乖乖跟了进来,但回过神来以后他是一点儿没在怕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哎呀,她好像不想理你唉。”金瑶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阴阳怪气:“但是没关系,我理你。” 说着,金瑶就像小蛇一样缠了上来,贴在他身上就开始伸手游离。 姜律也是洒脱,豪迈一笑,就是赤膊上阵,倒颇有几分许褚战马超的雄风。 可这就苦了西王母。 她到底为什么留下姜律,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偏偏半路杀出个红咬金,才让她为了面子不得不故意冷落姜律。 但谁曾想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但装出去的样子就像泼出去的水,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又能怎么办,只能装到底了。 见没人搭理自己,她本来还生气,可随着二人从马上战到马下,她也是有些急了。 虽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情不自禁的,不止是身体有了反应,就连心理上,那一直在压制的暴露属性也是逐渐按捺不住。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两人还是共用一个身体。 这样就既可以保全颜面,又不错过了。 也不知怎的,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隔着半间房,看着两人眼神迷离地自娱自乐起来。 越是见她这样,金瑶心中便越有成就感,举止也就愈加放肆。 直到善良的姜律终于还是不忍心,走到她身边,她才注意到自己究竟有多失态。 可姜律没有在意,只是伸出了手。 “要来吗?” “才不要呢.” “这样么” “等等一下.别走。” “怎么?” “扶我过去.我的腿.已经软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乱 翌日。 姜律从西王母和金瑶中间悠悠醒来。 左看看,右看看。 惟独在现在这种睡着的时候,才显得如此和谐,就像一对普普通通的双胞胎姐妹一样。 她们那曲腿蜷缩着,如同小猫一般的可爱模样,让姜律都不由得有些心动,对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感到些许留恋。 不过可惜啊. 我姜某人注定是孤独的男人,星辰和大海才是我的归途呐! 姜律推开窗户,任凭昆仑山巅的冷风灌进屋子,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割在他身上。 吹了片刻,姜律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一宿没睡么?” 窗边的玄女点点头。 “想听声音听不见是吗?” 她又点点头,然后往里探头看了看:“不过可以看出你们相谈甚欢。” “阵法.有些复杂,劳逸结合而已。”姜律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 “行。”玄女认可了他的说法。 不过姜律觉得这比质疑还要让他尴尬。 “我洗漱了。” 说完,他关上了窗户。 这时他才发现,刚刚自己甚至没穿衣服。 “不过也无关紧要了,该看的都看完了反正.” 姜律并没有当回事。 就像健身房中的大块头们喜欢炫耀大肌肉一样,他也不过是在炫耀大肌罢了。 既然有过人之处,自然是不该藏着掖着的。 特别是当对方没有的时候。 强者,就是要狠狠羞辱弱者,惹啊! 此时,被冷风吹过之后,皮肤比较娇柔,更加敏感的西王母率先醒了过来。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关窗的声音,是你吗?”她揉着眼睛,问姜律道。 姜律正用水盆里的水洗着脸,若无其事地回道:“嗯,没事儿就该多透透气,对身体有好处。” 她轻“嗯”了一声,可当她看到姜律洗脸的盆时,却突然愣住了。 “那个.那个好像是我”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什么?” 她轻咬朱唇,细声道:“那是平时,我一个人的时候.用来接.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姜律疑惑地抬起头。 接什么? 依稀记得院子外面是有茅房的。 那就可以首先排除便盆。 又是一个人的时候用的. 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于是姜律又是俯下身子,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 “呼!神清气爽!” “唔”西王母抬起手,却欲言又止,又是想提醒他,又是羞于开口。 姜律暗自得意。 嘻嘻,她还不以为我不懂呢。 这是,金瑶也是醒了过来。 “吵死了。” 姜律打了个招呼:“醒了。” “嗯”金瑶的起床气似乎有些重:“大清早的吵什么啊?” “谁人吵了?我们只是在说话,何时吵了?”西王母不满她的态度。 这可是她的地盘,再怎么说也得给她点面子吧? 再说要不是她发现了元始天尊的秘密,金瑶现在可能还在封印里呆着呢,怎么可能在这儿跟她分享姜律? “懒得跟你说。”金瑶不想大早上跟西王母不痛快,坐在床上就懒洋洋地向姜律张开了双手:“抱。” 西王母蹙眉,她也想有样学样,但是又拉不下这张脸。 直到看着姜律真的去抱了抱金瑶,她才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道:“过来!我也要。” “好好好。” 姜律笑眯眯地也抱了抱她。 对于两人的攀比,他是很乐在其中的。 一个傲娇,一个女王,完全是双倍快乐。 不过,再快乐也不能耽误正事。 待到大家都洗漱完毕,姜律终于问起了大阵的事。 西王母显得运筹帷幄:“别急,我这就让玄女去准备材料。” “你昨晚为何不让她准备?”金瑶拆台:“要是昨晚就开始准备,现在是不是都可以开始了?” 西王母脸色一沉。 昨晚她还真忘了这茬。 但虽然真相如此,她却是不愿意服软承认的。 “哦?听你这意思,你是迫不及待要与我相融了?” 这话可把金瑶气得不轻。 “要不是事关天下,谁想与你相融?”金瑶啐了一口:“我自己修炼,超越于你再取而代之,不是更妙?” “谁知道呢。” “你!” “好啦好啦。”姜律打起圆场,将二人揽入怀中:“都是一家人,同出一源,何必这般呢?” “谁与她一家人?” “呵呵,就是啊,谁与她一家人,不过是我分出的一缕杂念罢了。” “你再说?!” “行了!”姜律见她们还争,身为一家之主的他气愤地一人捏了一把屁股,用的力气还不小。 “诶呀!” “你干什么?” “我说不吵就不吵了,不然我就不超了。” 见他放了狠话,两人也就顺势下了台阶。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与她一般见识。” “行吧,我听你的,那我比她听话的话你能只超我吗?” “我不同意!” “唉”姜律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出去叫玄女吧。” 他逃离了这处是非之地。 将玄女叫进去后,姜律便独自坐在院子里喝茶,等到西王母交代完她需要的东西之后,玄女才出来。 姜律起身,快步上前:“我与你一同去。” “这”玄女看看姜律,又看看关上的门,试探着问道:“吵架了?” “也不算吧。”姜律露出一抹忧伤:“就是有点烦,不过不要紧,我这样容易心碎的敏感大男孩,多愁善感一些也是正常的。” “好好吧。” “那走吧。”姜律示意玄女带路。 可她却站着不动。 “怎么了?” 玄女手指打着圈圈,脚尖不安地点着地:“我说.” “嗯。” “我也在外面站了一宿了” “啊。” “要不.” “什么?”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 姜律摩挲着下巴,终于是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唉。” 叹息一声,姜律无可奈何地朝院子那片小竹林抬了抬下巴:“走吧。” 一段时间后。 两人先后出来。 “现在可以了吗?” 玄女没动。 “怎么了?” “刚刚有件事情没说。” “唉。” 又是一段时间后。 两人先后出来。 “现在呢?” “感觉.没说完。” “唉。” 又又是一段时间后。 两人先后出来。 “总可以了?” “但是.” 砰! 西王母忍不住破开窗户:“孽徒!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失态的她被金瑶拉了回去。 不过虽然已经对这些不甚在意了,但金瑶还是给了姜律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让姜律很委屈。 “这不能怪我吧?” 他嘟囔了一句,看向战战兢兢的玄女。 “但是什么?” “啊没有但是了,走吧。” “师祖.师祖到底去哪了?” 玉竹道人十分着急。 她想找玄女,可不仅在洞府没找到她,她经常出现的几个刷新点也不见踪影,甚至就是真传弟子洞府所在的山峰上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便在她腾着云来回穿梭于瑶池上空时,却见玄女正慢悠悠地往宝库的方向前去。 看到玄女,她便像是看到了救星,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就忙不迭地向其奔去。 “师祖!师祖!” 她大叫。 玄女闻声回头,教训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宗主的模样?” 玉竹道人苦笑:“在您面前,我只是小辈,谈什么宗主啊?” “行了,我还有要紧事,你快说吧,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 玉竹道人正想开口,这才发现姜律居然也在玄女身边,甚至跟她共用一架云彩。 震惊之余,她也感到不解。 “师祖,他不是.” 他不是我们昨晚分析出来的奸细么? “不必避讳。”玄女却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只是催促:“你快直说便是,别耽误了我。” “这好吧。” 既然玄女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有质疑的理由: “那执法局的局长刚才又来找我了。” 听到玉竹道人提及了田局长,姜律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怎么?他还是搞不定?”玄女问。 “不是,现在不是他搞不搞得定的问题了。” 玉竹道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昆仑镇已经暴乱了,而且不止是昆仑镇,周边的几个城镇也被合欢宗渗透,对昆仑镇形成了包围之势。 而且不止如此,西北昨晚突然出现了万毒宗的身影,四处为虐,也让西北七城陷入了混乱,由北斗剑派牵头,几个仙宗一起南下找我们求援来了。 估计再过不久,三清观的人也该来了。” “嗯?” 玄女一惊:“这么严重?” “是啊,事关重大,我不好表态,所以才来寻您,您看是不是.”玉竹道人看出了玄女的惊诧,估摸着她可能也拿不定主意,便试探着想看西王母会不会出山。 和她料想的一样。 现在已经不单单只是昆仑镇的事情了,周边城镇连同整个西北,已经快接近三清界半壁江山了。 “怎么会突然.”玄女觉得奇怪:“昨天不还只是小打小闹吗?” “我也不知道啊,就好像是蓄谋已久,在昨晚突然引爆了似的,在此之前谁会想到那小打小闹只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呢?” 一直不曾开口的姜律联想到了什么。 昨晚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会不会是西王母和金瑶被什么人注意到了? 想到这里,他问道:“东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玉竹道人没理他。 玄女皱眉,但又不好解释什么,便又问了一遍:“问你呢,东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玉竹道人面露诧异,但她不好多问,便只就事论事地回答:“东边没有动静。” 姜律了然。 虽然东王公不在东边,但他不认为那边搞赌的暗子全部被清除了,若是三方串联过,总有漏网之鱼会搞事的。 如果赌的那边没动静,就说明应该不是下面的人自己搞事,只能是上面有人下了命令,东边是因为东王公这里出了岔子,导致指令没有传达到下方。 想什么来什么。 就在姜律刚刚想到东王公,想找他来问问是不是元始天尊动手了的时候,却正好看见东王公朝着山上飞了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成功 不止是姜律看到了,玄女和玉竹道人也看到了。 只是与两人不同的是,没有认出东王公的玉竹道人显得尤为震惊。 “大胆!何人擅闯瑶池?竟还敢腾空而行!” 呵斥一声,玉竹道人就要上前阻拦。 但玄女及时拉住了她。 就这么一刹那的耽搁,东王公就消失不见了。 “师祖,您这是.”玉竹道人不解。 “那是东王公。”姜律说道。 “胡说八道。”玉竹道人不信:“你还能知道东华帝君长什么模样?” 可嘴上这么说着,她却也不免心生怀疑,将刚刚的身影跟印象中有幸得见几次的那位的模样对照了一番。 结果当真发现,二者的背影似乎真有些相似。 玄女终于开口:“你不用怀疑了,那就是东王公。” “真是那位?”玉竹道人诧异:“他怎么” 区区昆仑集团总经理的她并不知道创始人的家事,虽然也曾对一些八卦有所耳闻,可是西王母从未在她面前承认过,再加之东王公八百年不来一趟,此时又正值三清界开始大乱的敏感时候,她当然会奇怪东王公为什么突然出现。 莫不是也是来找西王母求援的? 不能吧,能力有没有差距不知道,但两人一向平起平坐,你东王公解决不了的问题来找我们祖师不大合适吧? 而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原本听到消息后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玄女倒是放下了心来。 她料想东王公一定是为了山下的事而来,有他在,自己就能放心去为师尊准备东西了。 不过这倒也不代表完全可以甩手了,师尊交待的事,还是尽早做完为好。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耽搁了。 “总之,你就别管了,你就负责把外面来的那些人稳住,告诉他们师尊她老人家已经知晓,自有决断就好了。”简单交代了玉竹道人一句,她便招呼姜律:“我们走。” “好。”姜律点头。 “诶!”玉竹道人抬起手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两人已经离去了。 她便只留下了满肚子的疑问。 “他们俩到底怎么会在一起的师祖她昨日不是还说那小子是奸细的么?” 另一边。 东王公落入院子,着急地上前敲响了门:“姐!” 姜律走后不想与西王母共处一室,此时正出来在一旁嗑瓜子的金瑶有些不满:“怎么?我不是你姐是吧?当看不到我?” 闻言,东王公这才发现这儿还有一姐。 “啊不是,我其实是想找你们两个人的,有急事。” “哼。”金瑶翻了个白眼:“她在洗澡,你现在能说上话的只有我一个姐。” 凭心而论,东王公其实是更亲近于金瑶的,因为她是最接近童年心态和状态的西王母,如果是平时,他更喜欢跟这个姐相处。 但现在他更需要的是经过了岁月沉淀,更加沉稳的西王母,所以他完全没听懂金瑶的暗示,非但没有讨好金瑶,反倒是呆呆地道:“那我在这儿等着。” 金瑶气不打一处来。 “行,有事儿不乐意跟我说是吧?那你就站那候着吧。” 东王公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只是觉得金瑶有点奇怪,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但他也没太当回事,毕竟自家姐姐这超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必理会:“姐夫呢?” “不知道。”金瑶态度冷淡,完全不想搭理他。 便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谁让你叫他姐夫的?” 紧接着,门被从里推开,西王母冷冷地看着他。 看她这般严肃,东王公呼吸骤停,看向金瑶小声问道:“她这是气什么呢?” “不知道。” “呃” “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保护同行的人么?”西王母皱了皱眉:“怎么又上来了?” 东王公见对方好像没有拿自己撒气的意思,只是在正常询问,终于松了口气,苦笑道:“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往下面看过啊?” 他知道西王母每天早上都有站在昆仑山巅观察下界的习惯的,如果她今天观察了,肯定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瞧着模样,估计是因为姜律把这个习惯都给丢掉了。 西王母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为自己这个深陷恋爱不能自拔的笨蛋姐姐叹息了一声,东王公回答道:“兄长他动了,今天还未拂晓的时候,万毒宗和合欢宗一起动了,三清界整个西边全乱了,这会儿估摸着三清观都已经失去对这些地区的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西王母大惊。 “不知道,我也是才发现的。”东王公摇头。 金瑶嗑瓜子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那你怎么会现在才发现,你不是说是今天拂晓之前的事情吗?如果那两边一起动了,按理说应当还在南江城的你也会收到消息吧?” 东王公突然有些尴尬,讪讪地解释道:“昨天不是被姐夫中途吵醒了一次吗?回去以后我怕他又整什么幺蛾子,干脆直接把外界的一切感知都给屏蔽了,所以兄长他给我的信息我也没收到” “你啊你”金瑶无奈。 西王母则是还在纠结称呼的问题:“都说了不要叫姐夫!” 东王公再次看向金瑶:“她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西王母忍无可忍:“我没有跟其他人分享的习惯,所以他不是你姐夫,懂么?!” 东王公细品一番,问金瑶:“她怎么突然生你气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是说我。”金瑶耸耸肩。 “那是谁?” 正在此时,姜律和玄女带着阵法需要的材料回来了。 见到她们二人,西王母脸色一边,转身就想要进屋关门。 但是想到当下堆在了一起的好几件要紧事,她又强行忍住了,只是撇过脸不看他们两人,赌气般背对着两人坐到了金瑶对面。 东王公看出了端倪,又向姜律打探情报:“你把她怎么了?” 姜律摸了摸下巴:“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所以我看我就不解释了吧。” 于是东王公又看向玄女,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玄女只是把西王母要的东西放下,就退至一旁不再言语,同样完全不搭理他。 这让他觉得摸不着头脑。 在场五个人,除了他人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不给他说,让他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孤立了。 为了不让场面过于尴尬,东王公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有件事情你们还不知道,今天早.” 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姜律打断,并说出了山下发生的事。 “你们已经知道了?”东王公诧异。 姜律解释:“拿东西的时候遇到了玉竹道人,她告诉我们的,现在她恐怕都快急死了。” “现在怎么办?” 东王公也显得很急: “按预定的计划,现在应该还不到集中爆发的时候,他们现在之所以还有功夫跑到这里来找姐姐求援,就是因为准备还不充足。 不然按照正常的流程,万毒宗和合欢宗我不清楚,但是我负责的地区,一旦爆发,当地宗门和三清观执法局都会一下子崩溃才对。 现在这个局面,一定是有什么刺激到兄长,让他不得不提前下了命令。” “嗯,我想也是。”姜律思索着原因。 “可是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他了呢?难道是昨天晚上的尝试?”金瑶推测道。 如果说唯一可能引起元始天尊注意的,大概就是她们俩昨晚尝试的相融吧?不止合理,时间上似乎也对的上。 “应该就是了,不过到底是出了什么纰漏呢?” 姜律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了,不过他觉得很奇怪,她们昨天的尝试并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而且西王母还设了结界,元始天尊按理说不该注意到才对啊。 突然,西王母想到了什么:“等一下,我好像知道了” “什么?”众人纷纷看向她。 “我忽略了一件事。” 西王母有些懊恼地说道: “我能屏蔽掉外界对此地的窥探,也能隔绝掉我们逸散的灵力,但是我没有办法干预天道。 假如我们成功相融,已经会得到能够影响世界格局的力量,天道冥冥之中是会有感应的。 换句话说,兄长他其实压根不需要盯着我。 所以他可能是察觉到了天道的变化,所以才不得不提前落子了。” 这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但如果这是真的,也代表着几人的一切行动好像都没有办法瞒过元始天尊,这个逼开了全图加上帝视角的。 怎么玩?没法玩! “所以得抓紧时间了。” 也来不及讨伐这个想跟自己姐妹相称的逆徒了,西王母赶忙叫玄女帮她打下手布置法阵,只求争分夺秒,在混乱蔓延到整个三清界之前成功相融,阻止元始天尊。 可这时,姜律却注意到了一个盲点,叫停了她们。 “怎么了?”几人不解。 “就是说”姜律表情严峻:“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那种非得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被动行动的人?” “什么意思?”大家都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说过你找过他谈论过关于斩三尸的问题,然后发现了真相对吧?”姜律确认。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姜律反问:“他都知道了你已经得知了真相,自然也能推断出你可能会做什么,那他还会对你没有提防吗?他就非得等到天道有了反应才动手?” 西王母陷入了沉思,但金瑶却开了口:“这也没办法啊,从现在的形势看,是因为他的渗透还不足以一举击溃三清界吧?光看当下,其实他也挺强行的不是吗?” “可是他总该有所准备吧,唔.我换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好了。” 姜律仔细地分析道: “假设你们昨晚没有失败,而是成功了,那他的准备是不是都白费了,至少也不会这么至关重要了? 可是他光看天道的反应,是不能提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相融的,你们觉得他这么一个谨慎周密到极致的人,会允许这种不确定的情况出现吗? 赌你们会失败,然后根据天道的反应决定要不要动手,这绝对不是元始天尊。” “我好像懂了。”竟是东王公最先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昨晚的失败是必然的?” “嗯。”姜律微微颔首,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想:“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不过我敢说,他绝对有法子让她们失败,至少是没这么轻松成功。” “那么这法阵”理解了姜律的意思,原本自信的西王母也有些动摇起来。 “不知道,我不是很乐观。” 姜律先是摇摇头,但紧接着又道: “但还是试一试吧,不管他用的什么方法,但一定有局限,不然他还是大可以等到准备就绪的时候再发难,现在这么急,明摆着是在跟我们拼时间,看谁先一步到达终点。” “嗯,总之还是先试一试吧。” 听完了姜律的话,几人都有些情绪低落。 他们突然意识到,好像他们一直都活在元始天尊的阴影中,不管怎么做,似乎对方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且使出破解之法,但自己这边,却对他一无所知。 看着西王母又开始继续,姜律却是一脸苦恼。 隐隐约约的,他总感觉自己还忽略了什么细节,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整天。 直到临近黄昏时,西王母和金瑶已经完全放下所有过往的恩怨,接纳了对方,再不像昨晚那样各怀心思,一同在法阵中坐了一个时辰,他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 “卧槽!妈的老阴逼!” 姜律急忙想要叫停两人,可还是迟了一步. 第三百六十章 成仙劫 西王母和金瑶的相融已经完成了一半。 在远古法阵的帮助下,姜律也是有幸见到了本体和三尸灵相融的盛景。 不同于把割掉的阑尾重新缝回去,简简单单就能完成,要与已经分离了千万年的一部分意志所诞生的人重新融合,不仅复杂,而且极度危险。 昨晚的情况都还算是好的,稍有不慎,不仅可能会出现一个身体 在无数神山凝聚的刹那,大地崩裂,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从地面之上浮现而出。 正当他按着王医仙传授的活血化淤之法,在那里进行推拿时,房门被敲响了。赵子龙扭头看看钟表,已是晚上十一点了,会是谁呢? 那次正如此次一般,凝视叙旧,可以觉察出不对劲,而却不可能看透这颗星球的本源。 “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会尽我所能。”孙世宁的脸孔涨得红彤彤的,这一次不是因为羞臊,而是他话语中的轻视。 石卫村的人,觉得自己是练过武的,比别的地方人优秀,一听韦家湾的人能做到那一步,石振宗心中的不服气被激发起来,当天就召集村里的耆老商量,是不是进山采药。 齐嘉明点了点头,随之就见他的双手之上,凝聚出丝丝缕缕的赤色光丝。 听到万贯的传话提醒,燕赤风和钟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丝疑色,他们都好似猜到了一些什么,尤其是之前那几个往生者,更让他们不得不往那方面去猜测去猜忌。 春打六九头,就是立春节气,在五九末。民谚说:“五九六九,河沿插柳。”初二便是立春,节气催人,韦成岚不敢有丝毫怠慢,手里有了钱,立刻便行动起来。 “什么?”夏铮的语气有些凌厉,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也被当做奴隶一般抓了起来,难道也在这个秘境之中? 叶素缦立马找到技术人员,将队里的信号屏蔽,而且现在队里只准进,不准出。 在大圆桌的某个弧度,座位特别稀疏宽松,上面坐的人比较松散,相比其他区域人看的仔细,这区域里的人看起来随意许多,还时不时会说几句话。 所以后面她安生出现在他面前,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问,只想着,她说什么,他答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当时一整天都是懵的。 南疆毒师之中那个为首的听得噬虎所说的话之后,表情瞬间变得阴森狠辣了起来。 从公社到县里一共就两班车,上午一班,下午一班,错过了就得等第二天了。 “龙少峰,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后悔吗?”林可欣叹了叹气,然后满脸认真的盯着他开口问了一句。 华夏这边想必以往也没少被这样忽悠,所以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于是在接收到道歉和承诺之后,表面上没有再说什么,实际上该准备的舰队还是如常在准备着。 不过现在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如果再不脱身疗毒涅槃,那么她就会真的变成赵逸手底下那块砧板上的肉了。。 岸阳是听到了张生的声音第一个下楼的,这时候也揉着眼睛对着张生带着一丝怨气的说道。 中,独留刘博在客厅之中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起来。 四年前,杨骁刚到夏州府就任,就遇上了黄云寨的土匪进城欺压百姓。 “大嘴雀张开双翅保持平衡,使出破坏死光。”真嗣冷冷的说道。 第三百六十一章 元始天尊这一局,贯穿星辰! 浓密的黑云如潮水般汇聚,逐渐在空中形成一座巍峨的劫云山。 雷光闪烁,仿若神龙在云海中翻腾,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边,一束束闪电如同利剑穿云斩雾,将天际撕成一条条细长的裂缝。 天威之下,如同复仇者联盟三中正在通过时间宝石寻找对抗灭霸的办法而使得脑袋像苍蝇的翅膀一样震颤的奇异博士那般,同样像是癫痫发作的身影从法阵中逐渐悬浮至半空。 她的脸还是两张,一边是西王母,一边是金瑶,始终没有完全相融。 或许这天劫,就是最后的考验。 忽然,劫雷动了。 乌黑的云层终于无力承载和酝酿,那手持锋锐的劫雷天兵、那悍勇狰狞的劫雷凶兽,在达到临界的一瞬一齐动了。 漫天的暗紫色电光,随着骇人的滚滚雷震倾斜而下,一道道耀眼的凶光划破长空,直击西王母所在之处。 她眼眸紧闭,脸上不见一丝波澜,似是根本看不到已经近在咫尺的大劫 便在此时,她身后那雕刻无数符文的圆环,围绕着由上古图腾渐渐光柱浮起,竟是化作一道护罩,企图抵御即将到来的毁灭。 两者尚未碰撞,那股充满压迫感的肃杀便压得姜律喘不过气来。 好在玄女和东王公设法护住了他,否则以他的道行,身处这漩涡中心,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承受的。 被两人护在当中,姜律死死地盯着上方的西王母。 “我见过!我见过这般渡劫的场景!” 他大叫着。 “什么时候?”东王公下意识问道。 玄女也是疑惑:“我听说有人会做带有预知性质的梦,难道你在梦里看到过?” “不!都不是!” 姜律指着那栩栩如生的劫雷,疯了似的嚷嚷: “你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劫雷,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二人不解。 “她他妈是荒天帝!” “荒啊?” 与此同时,劫雷与西王母周身的护罩终于相撞。 雷劫的威力远超其想象,雷光之中蕴含着无穷的天意与威严。 但圆环和光柱同样神秘强大,竟然稳稳地挡住了劫雷的第一波攻势,将化了形的劫雷化解、消弭,成为无数发丝般细小的电光,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可劫雷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即便看着它们的先锋倒在了前方,依旧悍不畏死地朝着西王母前赴后继。 黑云愈加厚重,雷声愈发隆隆,天劫仿佛不想给西王母任何喘息之机,一波波攻势连绵不绝。 西王母的处境,就如狂风暴雨中的孤舟,随时都可能被无情的天劫吞没,但每一次,又都能悬而又悬地尽数化解,看似摇摇欲坠,但始终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只是她还能够坚持,但她脚下的昆仑山却是有些坚持不了了。 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瑶池弟子们,只注意到山巅之处突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随后就是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闪电落下。 黑云压城城欲摧,可没有甲光,也没有金鳞,有的只是地动山摇带给他们的深深无力。 玉竹道人在惊恐地发现自己连同来找西王母求援的那些此时正好在瑶池的各派散仙掌门们合力也无法阻止蔓延至此的劫雷后,第一时间便是主持起了大局,开始疏散所有瑶池弟子,让他们安全下山。 他们面朝山巅,背朝瑶池,每个人都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能侃侃延缓劫雷所波及的速度。 要说这些人也是冤大头,千里迢迢来找西王母没见到人不说,竟是还要卖力气在这儿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忙,心里别提多晦气了。 可偏偏这种情况,要走还真说不过去。 于是他们只好安慰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自己在这儿雪中送炭,就跟昆仑山瑶池建立上良好的关系了呢? 能跟西王母搭上线,仔细想想也是值了。 玉竹道人的心里则是慌得一批。 她就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可怕的天劫,面对劫雷,她只觉得自己像是面对一片汪洋大海,现在大海涌起了海啸,她能做的仅仅只是站在海滩上看着海啸将自己给淹没。 虽然隐隐能猜到这应当是上面那几位弄出来的,但这么关键的时候,玄女、西王母、还有刚刚明明看到上山去了的东王公竟然一个都没露面。 自己充其量就一顶班的,不是真让我逆天而行啊? 一道没能被他们拦下的劫雷劈到了真传弟子的洞府山上,直接将山峰削去了大半。 堪堪躲过的吕清来不及感慨劫后余生,而是更加焦急地寻找着姜律的身影。 姗姗来迟的朱真抓住了她的衣角:“师姐,快下山去吧!” “不行,我还没找到他,他一个人不行的.要是没人保护他.” 她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在这里!”朱真大叫:“我醒来就没看到他了!” “你醒来?”吕清一愣,回过头来:“什么叫你醒来?你昨天睡在他那里的?” “嗯”朱真羞怯地点点头。 吕清作为最了解她的人,看她这模样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恐怕都已经发生了,否则一向大大咧咧的朱真决计不会是这般羞涩,只会是一幅不以为意没心没肺的模样。 她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让你上课,你怎么” 造孽啊! 朱真有些内疚,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又是一道雷劈来,她拉过因为恍惚而躲闪不及的吕清,两人一起被轰飞至数十丈开外,但索性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师姐,我们下山再说。” 朱真一咬牙,露出一抹坚毅之色,将失魂落魄的吕清背在了背上,快步踏空而去。 与此同时,不久之前还头疼得满地打滚的红乙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疼痛也随之消散褪去。 “今日方知.我是我.” 她喃喃道。 分别捧着热水和止疼丹药,上一秒还不知如何是好的镰刀和表演者不明所以:“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红乙不再似过去那般柔弱,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直直地看向天上: “我是乾元山金光洞清微教主太乙真人!” 表演者呡着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背试了试红乙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啊.” 啪! 红乙扇开了表演者的手:“别碰我!” 她眯了眯眼睛,似是抑制住了什么冲动,冷哼一声:“瞧在姜律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 表演者揉了揉被轻轻一下就抽肿了的右手,尴尬地退后了两步。 镰刀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是一直潜伏在此装疯卖傻,还是夺舍了红乙?” “都不是。” 红乙的眼神柔和了些,看得出来,对于镰刀她还是没什么恶感的,相对要友好得多: “我是太乙,但我也是红乙,何来夺舍一说?” 镰刀皱了皱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红乙长叹一声:“我先带你们上昆仑山,在路上我会慢慢与你们分说。” 虽心中警惕,可红乙不像有敌意或是在欺骗他们,加之她的实力并非二人能够抵抗,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镰刀干脆就答应了下来。 “好。” 话音刚落,也就是眨眼的时间,再回过神来时,两人便是发现自己已经被红乙招来的一阵清风给托举着飞至了天上。 总是温柔体贴的红乙,此时已然变了个人,双手负于身后,眼神犀利,身上满是强硬气质的同时,却又莫名让人感到一丝淡淡的悲意。 不等镰刀询问,红乙自己便是开了口。 “我本是元始天尊座下门生,在玉虚宫十二上仙中排名第五,曾在封神之战中作为元始的使者,替他立下不世之功,死后转世成为红乙,直至今天这场大劫,才想起了前世的一切。” “你这说的我很难信服啊。”表演者质疑:“你既是元始天尊的徒弟,怎么会直呼他的名讳?” “呵。”红乙冷笑:“我都已经是三灾不惧,水火不侵的大罗天仙了,不若猜猜我为何会身死?” “元始天尊杀了你?”镰刀问。 “他没杀我,但我确实是被他杀的。” “这是何意?” 红乙目不斜视地盯着远方昆仑山巅的大恐怖:“就是那个,我便是被那个害了个身死道消。”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表演者问:“我老早之前就注意到了,但是完全被乌云盖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那是真正的成仙劫。” 红乙缓缓道: “斩去三尸,经历的成仙劫只不过是伪仙劫,只有不斩三尸,经历的才有可能会是真正的真仙劫。” “呃” 镰刀和表演者面面相觑。 这对于他们来说有点超纲了。 他们才分别刚刚筑基,渡劫之前的境界都没搞太明白呢,上来就斩三尸这么高级的解题技巧,想要理解属实有点难为他们了。 但是红乙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不知道是不是不吐为快,总之便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封神之战前我就该斩去三尸,可元始他以封神之战为由推迟,让我错过了斩去三尸的时机。 不斩三尸,则杀劫将之,我只好躲在金光洞中闭门不出,遮掩天机。 某一日,元始告诉我,他找到了能够让我洗去一身修为,重修一世的办法。 虽然舍不得,但跟杀劫比起来,这些许磨砺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便听了他的话,开始重修。 这一次我顺利斩去了三尸,杀劫也并没有出现,更让我高兴的是,我还在筑基之时筑成了传说中的创世之基,有可能成为三清界的锚定之人。 我本以为我的噩梦终于结束了,终于要迎来成功,却不想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元始竟然以大神通游历于时光长河,通过我没斩去三尸和斩去了三尸的两种状态相比照,创造出了一种能够强行融合本体和三尸灵的阵法。 他逼迫我,逼迫拥有创世之基的我进入了法阵,在成仙劫来临之际强行让我和我斩去的三尸灵相融,以度过一个时代只有可能出现一次的真仙劫。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失败了,在天劫下我毫无抵抗之力,被劈得尸骨无存。 靠着最后一丝不甘的执念,我经历了无数轮回,终于转世成为了现在的红乙” 红乙似乎还沉浸在那时的悲痛中,依旧想不明白自己最尊敬的师父为什么会害自己。 表演者悄悄问镰刀:“可是我怎么记得太乙真人是男的啊?她不会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完,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替姜律默哀了。 “话不能这么说。”镰刀显得非常严谨:“至少之前的红乙是女人。”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窃窃私语已经全部被红乙尽收耳底了。 “红乙是女人,太乙也是女人。”她冷冷道。 表演者一怔,随即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背后蛐蛐她。 镰刀则是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 太乙真人是女人? 嘶.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神话传说中她纵容哪吒杀死龙王三太子,而后又不讲道理地替哪吒出头,亲手把人家好好修炼的石矶娘娘全家都给杀了,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姜律死了,但是又整活了 “完辣!这下是真的要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了。” “你别叫!”东王公咬着牙,勉力维持着防御。 玄女没开口,但显然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在雷劫的包围之下,玄女和东王公联手施放的屏障显得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且摇摇欲坠。 这很不合情理。 不说东王公,就算是玄女也是仙凡两界中都首屈一指的主杀伐的战神,尽管这天劫实在不凡,但他们二人联手,哪怕不能轻松写意,但也应当游刃有余。 怎么会这么勉强的? “行不行啊?怎么感觉你们合作这么困难啊?” “都说了你别叫!”东王公大抵是飘了,也大抵是真的急了,连姐夫都不叫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玄女听了姜律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大声问东王公:“他说得没错,我们合力之后我反而觉得灵力消弭的速度更快了。 你得神位后从未动过手,我不知道你的相性,会不会是我们相性不合?” 东王公一愣,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我是水相和木相。” “我去!双生武魂!”姜律惊叹。 “说了你别叫啊!!” “果然如此。”玄女无奈。 玄女是金相,生水克木,而东王公有两相,水又能生木,两人之间相生相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强行合力之下,内部消耗已是不少,再抵抗雷劫,确实应该吃力。 这下破案了。 反应过来的两人也是迅速分离,不再合力,而是各自为营。 防护罩瞬间一分为二,两人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左看看,右看看,瞧着他们推起的两个半圆的防护罩,姜律突然笑出了声。 “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那种打了药的药娘的xx,xx还没有xx大,夹在中间连头都露不出来,还得翻开找,自己蹦跶两下就等于是享受了一次汝胶。” 因为眼前的乐子,姜律忽略自己危险的处境。 这样一来,夹在中间的他等于是突然就没了保护,就这么直愣愣地水灵灵地立在了中间,跟个避雷针似的。 一道刚刚被西王母背后的法相撞开的雷劫,顿时跟那嗅到了腥味儿的猫一样,当头就劈了过来。 在被迎头痛击之前,姜律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大雷!” 身体瞬间变得焦黑,他感觉自己甚至能闻到身上的香味儿,一股淡淡的,烤肉的味道。 “不好!” 东王公和玄女大惊失色。 顾不得雷劫,两人都下意识各自分出一只手去拽他,想将他拽到自己的防护罩中。 这不拉还好,一拉,姜律的肉直接跟热辣香骨鸡一样脱骨了。 两人发现不小心二次伤害了他,又是下意识松开,于是姜律就摔到了地上。 姜律叹了口气:“真好啊,他妈的。” 然后他昏死了过去。 没有治愈buff,虽然姜宝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但本体还是眼看就要命不久矣了。 冥冥之中,身处雷暴中心的西王母感应到了什么。 两张脸上紧闭的眼睛蓦然睁开。 霎时间,天地风云剧变,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各自从西王母和金瑶的双眼中迸发出来。 有点像斑马线,但是姜律已经半死无意识了,所以没人提这个事儿。 总之,非常牛逼。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无限的悲痛自西王母和金瑶的心中翻涌起来。 在这一刻,两人的意志终于达到了完美的契合——救活姜律! 眨眼间,那两张脸不再震颤,缓缓地,它们逐渐重合到了一起。 而在她们身后的圆环和光柱的法相,也慢慢融为了一体。 圆环竖立,光柱则首尾抵在其间,开始旋转,最终竟然成为了一个圆形的古盘。 古盘之上,是所有自三清界诞生以来出现过的所有生灵存在过的痕迹,它们作为一个又一个的像素点,勾勒出了一对面容模糊的男女。 他们仿佛就是三清界本身,仅仅之是立于那里,散发着的古朴气息也足够镇压整片天地,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上方,元始天尊不顾形象地手舞足蹈着,貌若癫狂。 “妙哉!妙哉!!” 而后,悄然退去。 下方,东王公喃喃:“原来,她们迟迟没有彻底相融,是因为还差一个发自内心的,共同的强烈愿望吗.” 玄女则手忙脚乱:“别废话了,先想办法别让他死了!” “哦,好。” 彻底相融之后,西王母轻启朱唇:“退!” 方才还愈演愈烈的天劫雷云,在听到她这一声呵斥后,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容置疑的来自法则的命令。 正向她攻伐而来的当空破碎,只留下丝丝闪烁的电光。 还在酝酿着的则是无声消散,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能够威胁到整座昆仑山的天劫,被一声敕令硬生生打断,即便已经是落于九天的瀑布,还是被无情地当场截断。 天劫,不过是这片天降下的难,又如何敢直视天上的存在? 西王母悠悠飘落。 东王公想要让她快救救姜律,可不知为何,哪怕对方是他亲姐姐,可对上那双如星辰般浩瀚的眼眸,却也不禁升起敬畏之心,压根不敢与其对视,错开了视线。 下一瞬,回过神来的他感到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对亲姐姐心生恐惧? 他尚且是如此,玄女更是不堪。 她当场跪下:“师尊,我再也不与师娘私通了!” 好在已经融入了金瑶意识的西王母对于姜律的接受程度已经无上限提高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了。 “先救人再说。” 开口之时,属于西王母和金瑶的相同但又有些不同的声音形成了重叠,使得她的声音更为宏大和神圣。 佛祖之流的至高神都有这种回声,姜律一般称之为神圣电音。 但因为过了一段时间,姜律已经死掉了,所以没人提这个事儿。 “是!” 玄女连忙让开,让西王母救人。 西王母伸手轻轻在空气中挥了挥,几缕还未消散的残魂便是自各方重新聚了过来,可就在她要将残魂注入焦黑的尸体,然后为其重塑身躯时,却突然脸色一变。 “糟糕,他的肉身不属于这方世界,我没有办法无中生有。” “什么意思?”东王公不解。 刚刚西王母明明能一个字喝退雷劫,为什么却不能帮姜律重塑身躯? 西王母皱着眉头:“我能控制这方世界的一切,但我却控制不了这方世界之外的事物。 我只能转化这方世界的物质,但他并不属于这方世界,所以如果我用这方世界的物质为他重塑身躯,是无法和他的神魂匹配的。 强行为之,他会变成活死人的。” 沟槽的能量守恒定律! 如果姜律活着,他大概会这么说。 不过他死了,所以没人提这个事儿。 玄女大惊:“那现在怎么办?” 西王母一言不发。 抱住你,我没办法渡过天劫,放下你,我就没办法守护你. 她盯着姜律的尸体,表情极为复杂。 便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摔在众人面前。 镰刀和表演者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落于一块黑炭之上,扬起了一地烟尘。 “啊!!!”东王公发出了少女般的尖叫。 玄女的眼睛也是瞪得滚圆。 这下好了,除了姜宝、一块大脑切片、一对精致的肾以及一张嘴,姜律真的什么也没剩下了。 他碳化得非常成功! “什么玩意儿”表演者揉着屁股站了起来。 当被告知他坐碎的是姜律之后,他当即退至众人身后。 镰刀一脸吃惊:“怎么会.” 西王母缓缓抬起头,脸色阴沉得吓人。 红乙背着手,缓缓落下,脚尖轻点地面,稳稳站在了众人面前。 “红乙?”东王公怔然。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逼格了? “也可以叫我太乙。”红乙微微一笑:“你洒在我坟头的酒真的很难喝。” “你”东王公张大了嘴,意识到了什么。 西王母心中虽已暴怒,但语气依旧平和:“红乙也好,太乙也罢,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别着急。”红乙不以为意。 只见她伸出右手,反手虚托,一截莲藕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你能找回他的神魂,我做不到,但你重塑不了他的身躯,可我却偏偏可以。” 她轻笑着摇摇头: “该叫他命不该绝,单独任何一个人都救不了他,偏偏我们都在。” “这是.”东王公眼尖:“九窍金藕,莲花化身?” “正是。”红乙纤指一弹,莲藕落在了姜宝之上,而后对西王母道:“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西王母已是将姜律的神魂给放置了进去。 一时间,金光大作,以莲藕为始,一朵九色莲花凭空绽放。 一个和姜律一般模样的小人从莲花中央生出,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见着这一幕,除了西王母,在场无一人不是啧啧称奇。 做完这一切,红乙看向脸色稍霁的西王母,有些感慨,又有些惋惜地道:“若是我当时也有牵挂的人,或许便不会有你什么事了。” 不过想了想,她又是自嘲地摇摇头:“也不对,没有纯净的盘古血脉,就算成功,也是有缺陷的,到头来还是做嫁衣罢了。” “你什么意思?”西王母眯起眼睛。 看样子,她知道很多啊 可还不等红乙回答,便听得一道有些茫然的声音响起:“我我衣服呢?” 东王公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姜律披上。 此时的姜律非常虚弱,表情惊恐,浑身发着抖。 “你们都在啊” 西王母不再顾及其他,也顾不上红乙了,上前一步抓住了姜律的手:“我在。” 其他人也围着姜律,看着他这副模样,都是有些心疼。 红乙站在最后,轻松而又欣慰地笑了笑。 “我做了个梦。”姜律喃喃,看上去还有些神志不清。 “什么?”玄女问道。 “我梦到了一个光头.” “光头?”东王公先是愣了愣,而后笑着解释道:“应该是梦到了佛陀吧?九窍金藕是乃是三教合一的神物,梦到佛陀也是正常。” “我不知道。” 姜律摇摇头,认真回忆道: “我一见到他,他就说我和他很有缘,命运完全相同,可惜已经死了。 我当时有点害怕,但是他安慰我说,死了不要紧,他就经常死,但是他兄弟每次都会救他。 我问他他兄弟是谁,怎么这么有实力。 他说他兄弟确实很有实力,但是每次发挥实力的时候,都是在他死了之后。 就仿佛他是个发动机,或者说祭品,只有他死了他兄弟才会爆发。 所以他从来就没见过他兄弟牛逼的样子。 哦对了,他说他叫克林。” “克林.” 东王公反应了一会儿,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你还是忘不了你那逼龙珠!” 第三百六十三章 教练!我想... “老子啊,可是速趴塞亚金!” “好了好了.” 东王公现在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贱。 之前他只不过是因为听不懂融合梗多嘴问了一句,谁知道姜律就跟中了邪一样一直跟他科普元气弹有多牛逼,一发就能炸掉什么长奇广导的。 才只能摧毁一个城市的玩意儿有什么可豪横的? 现在死了一次还要玩龙珠梗,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诶?”姜律这才注意到红乙也在,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红乙掩嘴而笑,故意当着西王母的面道:“你不来找我,我便来找你了。” 姜律尚不知晓红乙的身份,面露一丝尴尬,担心身为东王公徒子徒孙的她被西王母记恨,忙打岔道:“哎呀不说这些,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红乙挑弄着眉毛,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西王母:“他在关心我唉。” “呃”姜律一愣,心说你这倒霉孩子。 “要关心谁还不好说呢,又不是你刚刚渡完劫。”西王母皮笑肉不笑,然后问姜律:“你说呢?” 姜律点点头:“我刚刚没看到,你能再渡一次吗?” “?” “呵!”红乙忍不住笑出了声。 西王母深吸一口气,独自走向被雷劫摧毁的小院,找出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掸了掸灰,背对众人坐下。 玄女看着两人明争暗斗,眼中默默流露一丝羡慕。 她们还能争名分.真好啊. 姜律朝东王公使了个眼色:“就是现在,快带红乙下山吧,你姐那边我来应付。” “唔我觉得我应该给你解释一下。”东王公有些尴尬地道。 “还是我来吧。”红乙接过话茬,然后将自己觉醒了前世太乙真人记忆的事情告诉了姜律。 姜律听完,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脸惊恐。 “怎么了?”红乙歪头。 “不,不要,别!”姜律紧闭双眼,表情挣扎地摆着手:“不要做那样可爱的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红乙这下是真有些奇怪了。 而且,莫名有些难过。 自己的这段过往,在姜律眼中有这么不堪么? “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姜律发狂一般地大吼: “我他妈睡了一个男人!你说我怎么了啊啊啊?!” 他很绝望。 自己的一世英名,竟落得跟好兄弟宙斯一个下场。 超了男人呵呵 这下子我跟那个喜欢超男人的阴帝还有什么区别?! 我不当阴间之主了,爱谁谁吧,我已经没有资格再领导阴间了,让阴帝接着干吧,正好也省得再在上台以后禁止南通了。 就这样挺好的。 “你们聊。”他万念俱灰:“我去死了。” 姜律起身,挂着安详的笑容朝着悬崖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他的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抓住。 是红乙。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活了.”姜律弹掉手中的烟头,一脸死相:“这是我的底线,如今却被你毁掉了,当然,我也不怪你,怪只能怪最懂男人的就是男人,啊,我这辈子就是被男娘毁了!” “他什么时候抽完的烟?而且他刚刚不是都被劈成炭了吗,哪掏出来的?”东王公百思不得其解。 玄女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聒噪!在他身上什么时候讲过逻辑了?” “也是。” 此时,红乙开口了,她有些伤心地问道:“所以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性别?” 姜律面色骇然地后退两步,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这一拳,大道都要磨灭! “我” 但是他无言以对。 如果现在说“是”,那不是证明了他是一个肤浅的人吗? “退一万步说,太乙只是我的前世,我现在是女人,这样也不行吗?” “可是.” 姜律皱起了眉头。 “你能确保你的每一个女人,前世都是女人吗?” “这” 姜律的脑子有点混乱。 “只要现在是女人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姜律恐惧地后退,不住地摇着头,宛如心魔入体:“虽然我挑不出毛病,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 轰隆! 几道零碎的闪电划过。 “但竟以毫无修为的身体引来了雷劫,虽然很微不足道,但我该说不愧是他吗?”东王公惊叹:“他的执念竟然恐怖如斯!”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解说了吧”玄女捂住了他的嘴。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怎么样的?”红乙步步紧逼。 姜律吞了一口唾沫,表情突然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不对!你这是偷换概念! 照你这么说,当过福利姬的人只要从良,那就能跟其他好女孩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照你这么说,犯过罪的人只要嘴巴上悔过两句,他们对其他人造成的伤害就能消失了? 照你这么说,生过孩子的人就没有韵味了?啊不是 总之,你一天是男人,一辈子都是男人,我没有什么道理好跟你说的,你不配听!” “有没有可能他这才是偷换概念?” “你闭嘴吧。” “那么.他说得这么伤人,红乙会怎么应对呢?” 红乙沉默了许久,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眸子中满是爱意:“你好有原则啊!我更爱你了!” “啊?”东王公的嘴巴瘪成了鸭子,活像那个无语小黄鸭。 “不!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让我去死吧,我不能做到割舍我的二弟,但我能选择跟它一起赴死!” 姜律挣脱红乙,闭着眼睛朝悬崖奔去。 他的眼角,是两行悔恨的泪水。 “不!”红乙伸出手:“我不试探你了,我是女人,红乙是女人,太乙也是女人!!” “什么?” 姜律停下了脚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不要骗我,我看过封神榜的,里面的太乙真人是个白胡子老头,看着好像还从来不洗澡的。” “没有,我没有骗你!”红乙追上姜律,解释道:“那是因为父权社会需要男人为主导,一个在封神之战中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按照世俗的看法是不能是女人的,所以流传下来的神话中我才被改成了白胡子老头的形象。” “你要这么说我是认可的。”姜律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引经据典有零有整的,让人不得不信服。 只是他也不能只听信红乙的一面之词。 他看向了东王公,自称封神之战后经常跟太乙真人喝酒的男人。 “真的吗?” “真的啊。”东王公点点头:“我没跟你说过吗?” 姜律有些尴尬:“你就说老跟她喝酒了,我下意识就以为是男人.” “你看,这就是父权主义已经在你心里根深蒂固了,认为酒鬼只能是男人。”红乙叹了口气。 姜律挠挠头:“还真是。” 红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女人啊,也不一定是省油的灯呐。”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律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悟。 可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甩甩头,然后固执地朝悬崖继续走去。 “为什么?!”红乙不解。 都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能释怀吗? “但是啊你有一句话说对了.” 站在悬崖边,姜律缓缓抬起头,仰望着远处那一抹雷云消散后的鱼肚白,染着金色的霞光,分外温暖。 “我不能确保每个人的前世都是女人呐。” “这么多” “有的面孔甚至已经很淡了” “哈” “总会有的吧?” 姜律回头,看了众人最后一眼: “我的罪孽,已经洗不掉了呀,永别了” “等等!” 红乙再度发力,严肃地反问: “你证明不了她们前世是女人,但你又如何能证明她们的前世就是男人?” “基数太大了啊,总会有的。”姜律遗憾地摇摇头。 “可如果我说一个也没有呢?” “不不可能吧?”姜律虽然嘴上说不可能,但眼底又有明显的期待,无比希望红乙能拿出足够说服自己的证据。 “我觉醒了前世的所有记忆,没有人比我更懂前世。” 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红乙微微扬起嘴角: “所以,我能确定,你的姜宝上没有男人的味道!!” “什什么?!” 姜律瞪大了双眼。 前世的轮回之力,竟还有如此妙用?! 等等,这不是说明 “我的运气真的这么好?”他露出在家长前表演完才艺的孩子一般可怜巴巴的表情,仿佛十分渴望得到肯定。 “没错!”红乙点头:“我一开始也很奇怪,但是现在我大概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么?” “你只有对女人才会有感觉!这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诅咒!” “呼!” 姜律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从未如此轻松。 一旁地玄女更是完全沉浸了进去,双手捂胸,害羞得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我我的前世也是女人” “你哪来的前世?”东王公一脸嫌弃,随后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什么意思?” “那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红乙脸上是慈悲的笑。 “没有了没有疑问了.” 姜律缓缓滑跪,低着头双手撑地: “我的心里一片通明,再也没有疑问了” “那就好。” “教练.” 姜律抬起头来,不知何时,他已经饱含热泪了: “我想超人!!” “现在心里好些了吗?”红乙关心地问道。 “嗯,好些了。”姜律点点头。 西王母终于是忍不了了:“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如何对付元始天尊吧?你能不能从她腿上下来?!” 姜律坐在红乙腿上,躺在她怀里,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将头埋进了她的胸里:“我不要!” 东王公扯了扯西王母的袖子:“姐,人家刚刚复活,情绪不大稳定,你不要这么凶。” “是啊师尊,他也不容易的。”玄女搭腔。 镰刀和表演者也跟着点点头,但是他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帮姜律说话。 “我呢?我渡劫九死一生我容易么?” 眼看西王母真的动怒了。 姜律这才从红乙身上下来,来到西王母面前,指了指自己还没完全干的泪痕。 “干嘛?” “给你尝一尝。”姜律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红乙说这是藕粉,很甜的。” “我才不” 西王母刚想傲娇地拒绝,可看到红乙笑盈盈的表情,又觉得自己不能露了怯。 “行吧。” 于是西王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轻轻用舌尖点了点,蘸了些带回嘴里。 而后,红着脸回味起了舌尖的甘甜。 “怎么样,甜吗?”姜律温柔地问。 “嗯” 东王公傻逼呵呵地笑着:“也给我尝尝。” 姜律转头对着他:“去你妈的吧。” “不是你” 西王母按住了冲动的东王公:“人家刚刚复活,情绪不大稳定,你不要这么凶。” “?”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谈一谈元始天尊的事情了。” 姜律坐回红乙腿上,一脸严肃地开始分析总结: “现在已知,第一次融合失败确实是他搞鬼,理由是当时西王母和金瑶没有做到心意相通,且没有用到他以红乙为蓝本研究出的法阵。 而法阵,他早在无数岁月之前就已经想办法让西王母发现,并让她以为这是某个她所不知道的大能所研究出来的东西。 红乙是他用来试错的,通过那次失败,让他得到了渡劫的成功需要渡劫的人有强大的执念这个结论。 所以他谋划了‘黄赌毒’之乱,意图潜移默化地让西王母把守护三清界当作执念,成功挺过真仙劫。 虽然最后她的执念和动力变成了我,哈哈,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啊。 咳咳,总之,他的计划到此为止全部成功了,而且所有的剧本都是按照他计划好的在进行着的。 值得一提的是,以红乙为主角的第一次试错的早在封神之战之前他就开始了布局了,甚至在他的计划中,封神之战恐怕都是为了这个布局所做出的铺垫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在他眼里,找到‘门’的重要性还要高于封神之战,那么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可以合理地推断出一个结果—— 我们现在手上关于他的线索,都是他故意让我们知道的,而且我们所知晓的一切,都可能是他用来引导我们下一步行动的关键。 所以我们以为的破局之法,完全就是他提前设置好的,让我们走的道路。 并不是我悲观哈,但是依我看,我们加在一起好像都玩不过他。” 姜律已经摆烂了:“所以我觉得可以点了。” 东王公皱眉:“你就分析了个这?你这完全就是在说元始天尊有多么不可战胜啊,能不能来点积极的?” “我也想啊。” 姜律耸耸肩: “但是咱们几个临时凑在一起寻找破解之法,怎么想都不可能破得了人家几千年的布局和心血吧? 换成凡间就很好理解了吧,一个人拿一辈子去拼人家几代人的努力,真当人人是萧炎么? 你可能会说不一定看能力,但是就在座的谁能阴过元始啊?更别说他现在在暗,我们在明了。” “不一定。”西王母摇摇头:“至少他现在还没出现,说明他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实现,一定还有什么一环扣一环的布置,不用全盘推翻,我们只用毁掉其中一环,就还有希望。” “是的。” 红乙竟然罕见地跟西王母达成了一致意见: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出手就力求绝杀,不到最后关头,有了十足的把握,永远都是不会亲自出面的。 但反过来想,现在还没露面,就是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一定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点,哪怕可能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我们还有希望。” “嗯” 姜律沉吟。 他觉得两人说的似乎不无道理。 “让我好好想想吧” 仔细思索一番,倒真给姜律想到了一个元始天尊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点。 “他需要你兵解。” 姜律突然抬头,看向西王母: “无论如何,他都需要你兵解,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兵解后他会不会设法复活你,又会做什么,但这一步他不管怎么样也绕不开。” “这不是已经快进到最后一步了吗?”东王公不解:“咱们现在讨论的不就是怎么避免这个结局吗?” “不,不是这样的。”姜律反驳:“兵解是过程,不是目的,他的目的是开门才对。” “可是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兵解以后不就等于是开门了吗?” “还真不一定。” 姜律笑笑: “盘古大帝是通过兵解开的门没错,但是他在这之前,之后分别做了什么,有谁知道? 另外,西王母说他是在我被分尸以后才开始计划开门的,这一点已经证伪了,因为封神之战开始前我都还没出道。 所以我猜测,出了兵解之外,或许还有什么必要的条件。 这个条件肯定跟创世之基是有关系的,这或许现在唯一在我们手上的筹码了。” “等等,什么分尸?”镰刀和表演者感觉他们好像错过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姜律摆摆手:“没事儿,你们不用打听这么多,听一听就行了,反正一会儿我会让西王母给你们整失忆的嗷。” “嘶”两人感觉不太妙。 不过转念一想,当个傻逼也挺好的。 在座的都是神话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那可都是人中龙凤,这么高端的话题他们感觉自己确实不太好参与。 不是自己的圈子还是别硬融,听个乐呵脑袋空空地回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他们放平心态了。 “但是你刚刚不是说,我们想到的所有破局之法都有可能是他提前给我们设置好的吗?”玄女问。 “说是这么说。” 姜律摊了摊手,显得非常洒脱: “但是仔细一想,人无完人嘛,我这么牛逼都被分尸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谁知道他会不会有疏漏之处呢?”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三惊元始天尊 一番讨论之后,虽然还是没有定下个最终的章程,不过大概的方向倒是已经确定下来了。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姜律的分尸其实只是在元始天尊的计划进行过程中一个非常凑巧的巧合,不过是被他用来借题发挥了而已。 但也不排除姜律的情况也具有一定的参考性的可能,因为他倒是确实也跟盘古大帝一样等同于兵解了,只不过人家是身化万物,他就完全是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屎了。 唯一存疑的点就是,依照现在的线索来判断,打开“门”的硬性条件是要有创世之基,那么姜宝这个威名远震寰宇的绝世根基算不算呢? 这就是个问题。 虽然姜律觉得时间上对的上,因为姜宝是正好处于太乙真人和西王母之间的承上启下的时间节点,似乎是满足于同一个时代只能诞生一个创世之基的设定的,不过其他人好像并不太认可。 并且对于创世之基的定义,哪怕就连西王母和红乙这两个当事人都是十分模糊的,描述非常抽象。 简单来说,就是筑基的时候,感应到了和整片天地的联系,就好像是以整个世界作为了后盾,会在方方面面给予支持,有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位面之子的感觉。 对这一点姜律也有同感。 那些女人就像是细菌一样会增殖蔓延,就这么涌上门来,甩都甩不掉,让他非常的苦恼。 不过他没敢说出口。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目标就很清晰了,搞清楚创世之基和兵解之间的联系,然后验证姜律的猜想,看看兵解作为打开“门”的一个绕不开的步骤,究竟代表了什么,是否会引导出什么其他的关键。 如果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让元始天尊十拿九稳的点,那么大概率就是在这上面了。 不过虽然大方向是明确了,但也总不能让西王母真的兵解。 毕竟现在以创世之基渡过真仙劫的她,是当下最高的战力,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要靠她跟元始天尊碰一碰的。 再就是万一元始天尊就是赌她会试一试,然后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呢? 虽然听上去有点小蠢,但也有可能是元始天尊算到了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样赌很蠢,觉得他不会这么做,然后西王母就真的试一试了。 千层饼是这样的,不得不防。 那怎么办? “诶!我有一计!”姜律露出智慧的眼神。 “你有什么好办法?”众人好奇。 姜律微微一笑:“虽然市面上流传的吸收别人功力的法术都是偷取数值,但我有一招,不仅能偷数值,还能偷机制!” “什么数值.机制的,什么意思?”东王公不解。 “简单来说,你们的修为和境界就是数值,你们修炼的功法和运用修为的方式就是机制。” 姜律竖起食指,采用了经典动漫解说姿势: “在我看来,创世之基就明显属于机制。 虽然西西不能兵解,但是我的身体是藕,我可以兵解,然后重新拼起来就好了。 这样一来,我就能用创世之基的机制来探究兵解后的情况,但是我实际上又不是真的拥有创世之基,所以由我来尝试,可以说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东王公不相信:“这种法门怎么可能存在?” “当然是有限制的,只能持续半个时辰,偷来的数值和机制只能在持续时间内使用,然后三天之内不能再用这一招。”姜律说道。 “这种限制根本算不上限制吧?” 东王公还是觉得不可能: “这完全违背最基本的灵力运行法则了,根本不讲道理啊。” 姜律耸耸肩:“反正试了就知道了,实践才出真章。” 说完,他也不跟还要辩驳的东王公犟,直接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玄女和西王母道。 镰刀和表演者也摇摇头,他们现在就是吉祥物,等会要失忆的,当然是希望看到越多没见过的东西越好,也算是不被白白洗去记忆了。 但红乙却摇摇头:“我有意见。” “啊?”这出乎了姜律的意料,他本来觉得最不可能有意见的就是红乙了。 他不解地问道:“你是觉得太冒险了还是说听到我要兵解担心我?” “都不是,我是相信你的判断的。”红乙皱着眉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叫她西西?” “呃”姜律面露尴尬:“我觉得叫西王母太生分了,叠词词比较亲切。” 红乙沉吟片刻,问道:“那你该叫我什么?” “红红?”姜律试探。 红乙摇头。 “乙乙?” 红乙还是摇头。 “那叫什么?” “我喜欢前世的名字。” 姜律想了想:“太太太?” 红乙终于满意地笑了。 但西王母急了:“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说罢,他拽起姜律的手,将他强行拽到了身边:“事不宜迟,就现在吧,我们去宽敞些的地方尝试。” 姜律摇摇头:“不用,就这里就好。” “就这里?” 众人闻言,起身给他们腾出地方。 光听姜律的描述他们也并不知晓姜律要做的具体步骤会是什么,只知道他要兵解,便纷纷离远点,怕他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可还不等他们撤到觉得足够安全的地方,便听得姜律以一种极其威严的声音,如同命令一般宣判:“众生平等!!” 风平浪静 “嗯?”姜律一愣。 西王母看看他,有低头看看自己:“我的数值和机制已经被偷了吗?” “没没有。” 远处的东王公背后蛐蛐:“我就说不可能有那种招式的。” 便在这时,姜律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啊。” 他调出驱魔人面板查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示意西王母别急。 西王母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只看到他两只手在空气中着急地比划着。 数秒过后,姜律不好意思地尬笑了两声。 “抱歉抱歉,重新来过。” 姜律调整好情绪,重新回到那种装逼的状态中: “等重天平!!” 嗖! 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即便红乙玄女和东王公三个巨头一起出手,也发现不了他们存在的任何痕迹。 “连我都发现不了的空间?”东王公惊住了:“不是他真会啊?” “所以第一次失败是因为叫错了招式的名字?”玄女蹙眉,感觉有些离谱,但发生在姜律身上又有些合理。 红乙没说话,但她的脸上微微带了些骄傲。 只有镰刀和表演者震惊之余想到了什么。 “他刚刚打开了面板吧?那不会是他的技能吧?” “八九不离十不过为什么他还有技能能用啊?不是都该被禁用了吗?” “禁忌.品质是禁忌.” 等重天平所构造的空间内,姜律正在给西王母介绍这个技能运行的逻辑。 “总之,就是在这里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从能力,到修为,方方面面的能够影响战斗力的因素都会被强行拉到同样的水平线。 所以虽然我没有创世之基,但是我却能发挥它一样的作用。 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西王母思索了一番:“问题.还真有一个,如果说任何方面都会被强行拉到同一个水平线,那是不是如果你兵解,我也同样会兵解。” “没错,你确实很有悟性。” 姜律点点头: “不过这需要时间,就像刚刚我们在平衡能力的时候也是有个过程的。 这么说吧,我开始兵解之后,我是会瞬间只剩下神魂,但你只会朝我的那个状态靠拢,但不会瞬间就变得跟我一样。 所以你只需要趁着那段时间将我重新复活,把我兵解后的身体恢复原样,那么你就始终是安全的,你的创世之基也不会受到影响。 另外,在这个空间是绝对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的,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尝试,元始天尊的手伸不过来。” “我明白了。”西王母了然:“那么开始吧。” 姜律点点头,然后问:“对了,怎么兵解?” “.” “他们进去多久了?”东王公问。 他已经无聊到开始踹石头玩了。 “一刻钟了吧?”玄女回答。 “他说的是半个时辰对吧?” “嗯。” “你们说,半个时辰能摸清楚么?” “谁知道呢?” “可是他说这次不行的话,就得再等三天了,要是在这三天之内发生什么变故该怎么办?” “你好烦啊,总问些大家心里清楚的答案,贩卖焦虑啊?” 玄女被他吵得头疼。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多嘴呢? 这下子明白为什么好几次他来拜访师尊的时候,师尊都让自己告诉他家里没人了。 “我就问问啊”东王公被她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弱弱地道:“还有我好歹是你师尊的亲弟弟,你能不能对我尊重一点?” 玄女冷笑:“呵,可是她对外从来都没公开过你和她的关系。” 东王公愣住了,他没想到玄女会这样揭他的伤疤。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痛,他也不是没有跟西王母提过这件事,但对方的回答永远是再等等,她现在还在事业上升期,不想别人知道她有个弟弟。 “你”他委屈得要掉小珍珠了:“你怎么这样” 红乙观望着两人斗嘴,准确地说是玄女单方面的人身攻击,忍俊不禁。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姜律和西王母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与此同时,昆仑山万里之外的一处废弃木屋。 元始天尊故地重游,不免有些怅然,眼底尽是追忆之色。 抚摸着依旧光洁如新的桌案,他喃喃道: “快了,我就要追上父亲您的脚步了” 便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了远方的波动。 “怎么这么鲁莽?”他有些难以置信,西王母才刚刚渡完天劫,怎么直接就开始尝试兵解了? 虽然这样的情况在他的设想之中,不过他认为这是可能性最低的一种。 会摸索规则是好事,但也不是这么摸索的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他叹息一声,远远地就要出手想办法制止。 可是,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影响波动的源头,甚至无法观测源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怎么会.” 他微微蹙眉。 不是,自己那傻妹妹不会真兵解了吧? 她怎么想的,假如兵解就是最后的答案,那不正是遂了自己的愿吗?她是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吗? 还不等想办法如何出手制止,却发现了更让他惊讶的事。 “等一下.怎么还有第二个波动?谁又兵解了?” 元始天尊眉头紧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红乙。 “觉醒了?但也不对啊,她应该已经失去拥有权了才对,她身上现在哪里还有创世之基? 应该不是她. 唔.不过,会不会是她身上留下了创世之基的气息,被她一同带到新的身体里了?” 正在元始天尊疑惑之际,打算推衍一番的时候,突然又是震惊的发现,竟然还有第三道波动。 “嗯?!” 他很少出现情绪上的波动,但现在他就连表情也完全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了。 “哪来的第三道?!而且比前两道还要强烈,怎么可能的?!” 等中天平的空间之内。 姜律虚弱而又痛苦地挣扎着:“兵解.好痛啊.不是说好的无痛兵解吗?”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天劫我都扛过来了还怕啊啊啊!!” 西王母话都没说完就流出了眼泪: “怎么会这么痛的?!” “都说了全部平衡啊,我有多痛你就有多痛的。” 姜律咬牙切齿: “这还是平衡过的,要是没平衡的话,我都不敢想我会有多痛啊。” “你加把劲,要成了,你马上就修为尽毁了!”西王母忍痛鼓励。 “呃呃嗯啊啊啊啊啊!!” 姜律发出了很臭的声音,然后肉身开始龟裂,自裂缝出射出了耀眼的五彩光芒。 “解!!” 下一秒,西王母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同样的反应,不过如姜律所说,她并不是瞬间就成为了和他一样的状态,而是在缓慢往那个方向靠拢。 于是,她的身体也开始发出五彩光芒。 “差差不多是时候了。” 西王母查看着姜律的状态,发现他已经跟一条死狗一样了,确认兵解已经成功了,便连忙想要重新救活他。 可就在这时,姜律的姜宝也开始射出了五彩霞光。 而且更加夺目,更加璀璨,更加凝实 第三百六十五章 找规律 “这这似个甚?” 过度的惊讶,给西王母的大唐雅音都整出来了。 不过来不及多想,如果不赶快把姜律复原,那么西王母也会兵解,届时等到等重天平的时效过去之后,外面的人就只会看到两道残魂,没了西王母,光靠红乙一个人是肯定没有办法复活他们的。 西王母十指翻飞,迅速将姜律的莲藕身拼接恢复,然后又拘来他的魂魄塞进去,就像之前一样,没有半点疏漏。 “我我做了个梦.”姜律经典开场白。 “克林是吧?”西王母打断施法:“别说这个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这次我梦到的是小舞。” “谁在乎啊?!.等等,听起来像个女人?” 花了一些时间给西王母讲述了发生在斗罗大陆的故事,解开了她心中的怀疑,姜律才问:“你发现兵解的秘密了吗?” “没有,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现象。”西王母摇头,严肃地说:“但是我发现你身上有创世之基!” “啊这是很正常的,我不是说了会完全平衡吗?所以会出现一样的特征是很正常的,不过这只是假象而已。”姜律解释道。 “不是啊,你的那那里也发光了”西王母有些羞于启齿。 “哪里?” 姜律顺着西王母指的方向低头看了看,也是有些奇怪:“最近没有用荧光粉啊” 西王母急了:“不是啊,它是真的在发光啊,从里面射出了比创世之基兵解时还要亮的五彩霞光!” “真的假的?”姜律狐疑:“那你怎么不发光。” 不过问完以后看到对方古怪的表情,他便反应了过来:“哦这玩意儿还真不能给你平衡过去” “嘶”他摩挲着下巴:“所以真的跟我之前猜的一样,这还真算是创世之基?” “是不是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是确实特征是一样的。” “不来自同一时空,所以可以同时有两个么.”姜律沉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被分尸后说不定真的开启了‘门’?” 他之前本以为自己是被元始天尊拿来当烟雾弹的,因为他前往了地球,也就是禁神之地的过程,并不满足这个硬性条件。 但如果姜宝是创世之基的话,那么情况又不一样了,搞不好真是弄拙成巧了。 姜律一脸认真,脸上浮现一抹深思之色:“也就是说,它跟你的创世之基一样,承载了一个世界的重量,包含了整个阴间的精华.那么它该叫阴精才对.” “.”西王母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提议道:“要不咱叫太阴之精吧?” 姜律摆摆手:“名字长不一定是好事,比如‘关于我在一个永远都是夜晚的世界找吃的这件事’这样的名字显然是不如‘夜无疆’有逼格的。” “随你吧” 可虽然有了意外发现,但原本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这一点让两人颇为苦恼。 本来按照姜律的设想,创世之基的兵解一定会引起某种异象,再不济本身也会有什么变化,但好像除了破碎以外,并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 这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看来它并不是钥匙。 正在姜律有些郁闷的时候,西王母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或者,有没有可能我们没有满足什么前置条件?” “唔”姜律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有可能,也许兵解只是条件之一,不过.能有什么其他条件呢?” “或许可以找一找共同点。” 西王母道: “我们现在就先假设你的.那个,也是创世之基,然后你被分尸开启了门,现在就来找一找你和我父亲在此之前都做过的事。” “行。”姜律正襟危坐:“请开始出题。” “我父亲是最强者。” 姜律不假思索:“我也是阴间第一。” “我的父亲有着世间一切最美好的品德。” 姜律想了想:“我觉得我是。” “下一个,我的父亲有妻子。” 姜律为难:“呃这种问题不算吧?两者之间怎么想都没有关系吧?” “任何相同点都有可能,你老老实实回答就好了。” “好吧,没有。”姜律摇摇头,然后在心底补了一句“在那之前没有”。 西王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他很爱我的母亲,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姜律:“过。” “回答是或者不是!” “嗯”姜律面露挣扎之色:“不是。” “哦,你喜欢很多女人是吧。” 西王母的脸色不大好看了,继续问: “他有三个儿女。” “送分题。”姜律松了一口气:“我绝育了,生不出来。” “好的,没有儿女。”西王母表情稍稍缓和了些。 她正要接着问,姜律终于忍不住打断:“好了你不要借题发挥了,问点有用的。” 这对我来说就是最有用的.默默这么想着,西王母深深地看了姜律一眼。 “兵解前他散去了毕生修为。” “我也一样。”姜律颔首:“他们把我修为全部散去了。” “这算一个可能性。”西王母排除了这个可能,继续问:“他创造了一个世界。” “唔阴间本来很小,不过我开辟了更多的空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创造了。” “那这也算。”西王母思索一番,又问:“他渡过很可怕的雷劫,现在看来应该是真仙劫。” “我也渡过号称阴间自古以来第一的天劫,但我不知道是不是。” “那这一点暂时不考虑,放到最后想办法。” 西王母搜寻一番,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点了,可又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姜律正要开口,等重天平的持续时间却终于是到了,他和西王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两人再度出现,几人立刻围了上来,询问过程是否顺利。 “不大顺利。”西王母摇摇头,将尝试兵解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没有任何反应么?”几人闻言皆是有些失望。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西王母又道:“姜律也有创世之基。” “什么?!”东王公第一个就急了:“不是说好了偷了要换的吗?你怎么真偷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偷的,他本来就有。”西王母连忙解释:“不过不在丹田之中,而是在那里。” “那里.”几人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 姜律则是配合地提了提胯。 东王公皱眉,有些嫌弃:“怎么会在这里?” “如何不能在这里?”红乙白了他一眼:“盘古大帝可是身化万物,普通的肉身是没有办法成为一个世界的一部分的,依我看,这有可能正是因为他跟姜律一样,把肉身和创世之基熔炼在一起了。” 红乙的本意只是帮姜律找个台阶下,但没想到这却提醒了西王母,让她为之一振。 “对了,对了,如果是这样可能真对了!” 她兴奋地对姜律道: “我知道我刚刚忽略了什么了。” 几人面露不解。 姜律便先与他们解释了他刚刚在和西王母找他和盘古大帝打开门的共同之处。 然后才是问西王母忽略了什么。 “她说的很有道理,无论是怎样的存在,失去了神魂的支撑,肉身早晚是会腐败的。 但是我父亲身化万物,就说明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融入了世界的法则。 如果将创世之基理解成一个世界的重量和精华,那么我父亲自然是将所有的身躯都与其熔炼在了一起的。 包括你也是一样,你不也只有那部分到了‘门’的那边吗?” “不过你父亲身化万物之后,不是又在这个世界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吗?”姜律问。 “如果门早就打开了,只是他没有进去呢?” “也有可能。” “所以我猜测,需要满足的条件有三个:第一,要在筑基时获得创世之基,第二,渡过真仙劫,然后证道成神,第三,将身体与创世之基熔炼在一起后兵解散去修为,成为普通人后就能打开门了。” 西王母说得有理有据,其他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红乙对此也不得不认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元始天尊不出手的原因或许就找到了,也许就是差了这一个步骤。” 提到元始天尊,大家心里都是一沉,或许找到了正确答案的喜悦也被冲淡。 就算这真的是真相,可难道知道了不能做就不做吗? 现在西王母虽然成功度过了真仙劫,但只能说她有极高的上限,但并不代表她就能对抗元始天尊了。 元始天尊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强行炼化她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可能不会死,但也无法阻止他了。 所以西王母必须要变强,至少能够在元始天尊手中自保才行。 但继续变强就不可避免地会炼出金身法相,而这个过程跟筑基这个成仙途上最早的槛密不可分,是底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关系,那么等到能对抗元始天尊这种在主神中都是至强者的时候,肉身和创世之基会不会熔到一起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样看来,他们的挣扎确实有些无力。 因为元始天尊根本无所谓他们会不会发现这一点,发现也好,不发现也罢,反正都必然会因为不得不继续变强走上一样的道路。 意识到这一点,大家的情绪都是有些低落。 似乎不管怎么破局,最后都会回到原点,始终绕不出元始天尊的五指山。 便在这时,有人举起了手。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 大家循声看去,发现是始终作为边缘人的镰刀在说话。 “什么问题?”姜律问。 “嗯你们在那个空间里面的时候,我也了解了一些现在的状况,所以我有一个不太明白的点。” 镰刀面露不解: “就是既然元始天尊破坏三清界其实只是个幌子,用来迫使西王母您渡真仙劫,那么他应该不会真的毁掉三清界吧? 既然如此,那你们之间就没有不得不为敌的理由了啊。 而且刚刚听你们的意思,好像不管是盘古大帝还是姜律打开那什么‘门’的时候,也没有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吧? 我感觉打开门好像也不是什么很糟糕的坏事,所以他想打开就打开呗。 你们为什么老想着阻止他啊。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疑惑,因为我的了解比较片面,可能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此言一出。 “嘶”玄女眉头紧锁。 “诶?”东王公困惑。 姜律更是惊呼:“坏!有天才!” 经镰刀一提,大家才发现好像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 对啊,元始天尊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会继续毁坏三清界了,根本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只需要西王母稍微出手镇压,底下的大乱就会平息,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就在这时,西王母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不,打开门绝对不可能是好事!” 一直因为想要找元始天尊报仇,本能地想要阻止他,跟她作对的红乙在思维惯性下同样没有想到镰刀提到的问题。 直到现在反应过来,又看到西王母的反应,她才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出了西王母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而是除了保全三清界以外,她还有其他不得不阻止元始天尊的理由。 想到这里,她当即质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告诉我们的?” “嗯?”几人齐齐看向西王母。 后者也发现她刚刚有些失态了。 可现在想掩饰显然是掩饰不过去了。 但她显然还是不想说,只是为难地道:“不是我刻意隐瞒,只是这对于你们来说并非必须要知道的事,这跟你们,跟三清界都是没有关系的事。” “你觉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会让你有所保留么?”红乙摇摇头:“我平生最恨人骗我,我相信姜律也是。” 说完,她看向姜律,眼神微妙。 姜律上道,一点就通:“啊这样确实没有办法让我信任你啦,一想到你有可能对我撒谎,我就没有办法把我的身心都交给你呢。” “不,不是这样的” 这算是戳到了西王母的软肋。 在感情面前,她输得一败涂地! 没有办法,西王母在家族和姜律面前,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姜律。 “好吧。” 她叹了口气: “还记得我说过,我父亲在离开之后关上了那道门么?” “嗯。” “这是在保护我们,保护整个三清界。”西王母眼神沉重:“既是为了防止我们过去,也是为了防止门那边的存在过来。” “门那边有什么存在?”红乙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 西王母的声音愈发变小,就像是害怕惊动什么东西似的: “我的父亲,并不是诞生于这方世界的。 他是从其他地方来到此处,开辟了这方世界,然后又回到了他来的地方,他并不是飞升,只是回到原本的境界去了。 即便境界被压低了一个维度,可我的父亲还是拥有创造一个新世界的能力。 现在你们该明白了,他们,和我们压根不在一个层次,是完完全全的两个维度!” 第三百六十六章 残酷的真相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们反应各异,玄女在震惊,红乙在思索,东王公则是难以置信。 “你们不是跟我说父亲和母亲是创世神的吗?”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结果他竟然只是来援建的?!” 不得不说,东王公的脑回路也是有一手的,但姜律自然更是重量级。 “没关系的孩子,他们有可能只是去打工,过年就回来了。”他安慰道。 东王公果然有被安慰到:“现在又觉得援建不是不能接受了。” “他们确实是创世神,这一点不会变。”西王母有些心累地解释:“只不过他们不是诞生于这方天地而已。” “所以放任元始天尊打开门的话,那边的存在有可能会穿过门过来对吗?” 红乙问:“他们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是现有的力量绝对无法对抗的。” 西王母有些担忧地道: “兄长他是在引火上身,我不能让他这样做。” “也不一定吧,我没见到你说的那种东西啊。”来自地球的姜律现身说法:“虽然那边确实很特殊,各种神系的特征都能在那边找到相应的影子,不过并没有真实存在的痕迹,甚至大部分人都认为那些是虚构的。” “你没有发现可能只是它们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 西王母摇摇头,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何不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没有神异之处,那么你为何能从那方世界随意去往其他地方? 你被雷劫劈得肉身尽毁的时候我可是都看到了,那个没有被毁也就罢了,毕竟是你的伴生物,可是那张嘴,脑子的一部分,还有那对肾是哪里来的,就不用我来提醒你了吧?” “啊,那张嘴是我赌场的赌石里面开出来的。”东王公举手发言。 “这不是重点。”西王母瞪了他一眼:“总之,就算是主神想要打破世界壁垒,可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姜律沉默了。 难不成,他所在的现实世界的诡异的降临就是跟这有关? 可稳定了这么多年的世界,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出问题呢? 一旁的镰刀经过深思熟虑,突然再次开口:“我大概听明白了,我想我可以分享一些关于你们说的那个世界的线索,我们和姜律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疯了?”表演者拽了拽他,小声提醒:“要是这里的人找到办法去往我们的世界,不就是降维打击?我们五十多级的异能在这边算什么?金丹还是元婴?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任务这么拼,更没有必要当地球奸。” 他的想法很简单,虽然现在大家的立场是相同的,但毕竟属于两个不同的文明。 如果镰刀提供的线索有什么他们不知道重要性,但西王母知道的部分,让他们的世界在西王母眼中失去神秘,生出别样的心思,让她改变了主意,穿过了门去往了那边,到时候不管她自己有什么想法,但一定会发生文明与文明间的碰撞。 可想都不用想的是,在驱魔人系统帮助下成为的异能者,各方面的素质肯定是远远不如修仙者的,这些是这段时间他们接触修仙以来产生的深刻认识。 那么当两个文明中的一方有明显短板,不如另一方的时候,碰撞的结局就很难以共赢和和平的方式收场了。 这一点镰刀也想到了,所以才深思熟虑了很久,但他还是觉得有不得不这么做的道理: “我都懂,但我更明白的是,就算没有其他威胁,光是灵域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片未知,如果始终处于这样的被动之中,说不定用不着什么入侵,我们自己就已经走向毁灭了。 所以,我认为现在也正是我们了解灵异复苏真相的绝佳机会,我有一种预感,或许这将会是属于我们自己未来的转折点。” 表演者揉了揉眼睛。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镰刀在发光。 除此之外,他也有些惭愧,跟镰刀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短视了。 再度看向其他人,镰刀认真地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在最后洗去我们记忆的时候,保留我关于这段谈话的记忆,我向你们分享了我们世界的秘密,所以我也需要带回一些我们需要的信息,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闻言,西王母几人皆是有些意外。 姜律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有对镰刀对驱魔人公会的责任感有过一个清晰的认识。 他知道他以能够保护普通人的驱魔人身份为荣,也知道他的理想是要实现自己的价值,为公会和全人类作出贡献。 但这对姜律而言只是标签。 而且他身为分会长,离姜律太远,他真正做过什么、面对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时又会如何抉择,姜律都不知晓。 所以现在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认识到镰刀所谓的理想。 现在不是在跟黑玉谈判,不是在跟剃刀针锋相对,他面对的是另一个世界的金字塔的人物,可他还是在不卑不亢地为自己身后的牵挂考虑。 这哪是一个小小的分会长?这明明就是正直的面壁者! 很难得的,姜律突然有些感动。 他走到镰刀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同样以真诚地姿态请求道:“给我个面子,答应他的请求吧。” 此言一出,原本都因为镰刀所表现出来的担当而感到动容的几人,突然开始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起了姜律。 包括他身边的镰刀。 他的表情更是尤为复杂。 “虽然但是.”东王公这个大家的嘴替无情吐槽:“最开始不是你要洗去他们的记忆么.” 姜律愣了一下,然后大笑着挠头:“啊是这样吗?哈哈哈,那我准了。” 他不想让镰刀和表演者带回去的记忆主要是关于他跟阴间的关系那部分,虽然在现在神话人物满地走的大环境下,他们俩可能还不觉得阴间之主有什么,但是等到回去以后难保不会细思极恐,到时候给自己添麻烦就不好了。 不过关于灵异复苏的事情,他是不关心的,带回去也就带回去了,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 既然有可能帮到驱魔人公会,那何乐而不为呢? 为了缓解尴尬,姜律故意岔开了话题:“不过有一说一啊,你来说跟我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就算不是你提供的线索也不需要太在意,该留下的都会给你留下的哈。”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镰刀摇摇头:“你来说的话很多细节可能说不清楚的。” 他说的很委婉了,但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姜律并不是核心人物,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可姜律没听懂。 “诶?不会的啦。”他大大咧咧地拍拍胸脯:“公告我可是全都有看过的,完全都记住了,你就放心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镰刀十分为难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体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呃”终于反应过来的姜律突然有些失落。 东王公逮到机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你对打工这么了解,原来你自己就在打工啊?” 看着姜律这模样,镰刀有些内疚,觉得自己说得太伤人了。 不过现在顾不上他了,了解真相更加重要。 “大概的文化背景姜律刚刚已经说过了,这部分我也就不赘述了,我直接说重点吧。” 镰刀整理了一下思路,用一种大家好理解的说法将那边灵异复苏的情况娓娓道来: “二十二年前,我们那个原本没有任何灵力,也没有任何异能存在的世界,突然迎来了诡异的降临,数不清的鬼怪入侵了我们的世界,只在神话和传说中存在的许多恐怖异象突然成了真。 除此之外,还降临了许多类似于你们称作小世界的灵域,各自拥有不同的法则,我们需要进入其中,完成特定的任务,才能阻止它们降临,防止它们为本就千疮百孔的世界带来更大的威胁。 我们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到你们这边的。 被赋予了这种能够进入灵域能力的人,例如我们三个,在我们的世界被称为驱魔人。 这项能力,包括我们在成功阻止灵域降临之后获得的一些异能,都需要一种被称为驱魔人系统的媒介。 很多驱魔人并不会仔细去探寻它的来历,就连姜律也一定不了解,而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道: “他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一个自称守护神的存在赐予我们用来保护我们的世界的,这是只有高层知道的秘密。” “守护神”姜律咋舌:“我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表演者也只好上船了。 他替镰刀补充道:“其实就算探查也不可能探查到的,因为这件事在内部都是绝密,只有高层知道。 那个神秘的存在是只有到达了六十级的驱魔人才有可能能见到的,他引导公会的创始人建立了驱魔人公会,教会了我们如何建立能够阻挡诡异的安全区,但就是绝口不提灵异复苏的真相。 所以我们至今都不知道灵域为什么会降临,如果按照西王母您刚刚说的标准,那么能够随意给予普通人进出其他世界能力的那位守护神,或许就是你说的那种存在了。” 闻言,西王母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姜律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禁神之地真的没有神,竟然是因为存在着比主神还要高等的生灵,所以就像有猛兽的丛林中很难看到其他掠食者那样,其他神明就都被赶跑了吗? “应该就是了。” 西王母点点头: “按理来说,这样的存在在不完善的世界时,例如三清界,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通常会降低自身维度,以适应当前的世界,就像我的父亲那样。 可如果那守护神真的如你们所说,能让普通人都有随意穿越其他世界的能力,那他就绝不仅仅是跟我和我兄长一样的层次。 而他能够不用降低维度,发挥超越我们的力量,这就证明你们的世界绝不普通,至少上限比三清界这种一般意义上的大世界要高级得多。 你们那里没有灵力和异能,我猜测大概率是被他限制了,或许有什么原因或是法则,导致这种超越凡俗的力量不允许出现。” “我知道。”姜律眯了眯眼睛:“我听说建国以后不能成精。” 众人:“.” “倒也不至于是这种法则”表演者扶额。 “好吧,不过这样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姜律耸耸肩:“我估计灵异复苏就是那守护神搞出来的,不然如果他真是守护神,他有这个能力,没有理由不没法解决。” “也不能太主观臆断了。”镰刀摇头:“兴许他自己有什么为难之处,或是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理由,这都不好说,毕竟在此之前的数千年内都是好好的。” “数千年?” 这时,红乙突然开口问道: “刚刚我就很奇怪,你们说的灵异复苏开始到现在才二十二年,没想到你们有记载的历史甚至才数千年? 姜律,从你在阴间死去到现在都不止数千年了吧? 中间消失的时间你都干什么去了?” “唔,这就涉及到另一个设定了。”姜律解释道:“我们的时间流速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比例上是一比一千,也就是说如果换算成你们这里的时间,灵异复苏大概在两万两千多年之前了,然后我复活的时间还要往前一千多年。” 他才刚刚说完这句话,自己就是突然愣住。 “红乙啊你说的数千年,有没有具体数字啊?” 而其他人也后知后觉,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怪异。 “具体的我不知道,在你这次来之前我压根没有关注过你。”红乙看向了西王母。 “我记得”其实一直在偷偷关注姜律情况的西王母的喉咙突然有些干涩:“你死后,到现在的准确时间,应该是九千八百八十一年。” 红乙脸色凝重:“你在那个世界复活以后,一直是按照时间成长的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还能跳着长吗?”姜律开了个玩笑,可就连他自己都笑不出来。 在这个世界死了一万年,却在另一个世界存在了两万三千年,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两个世界不连贯,不是按照相同的时间在走,或者是守护神造成了时间的扭曲?”玄女分析道。 西王母摇头:“如果是不交互的两个独立的世界,这确实有可能,但是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证明两个世界相互连通,那就绝没有成立的可能了。” “那为什么.”东王公很疑惑。 “或者是你们在穿越世界时出了什么岔子,导致穿越的时间节点不对?”红乙提出新的猜想。 但无法证明,也没有丝毫线索。 只有姜律和另外两个同行的驱魔人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他们心里清楚,三清界这个灵域并不是正常进入的灵域。 它是一个随机灵域。 什么是随机灵域? 是没有驱魔人攻略或者是攻略失败了的,最后降临到了现实世界,成为污染源四处飘荡的灵域。 简而言之,等于是一个废档。 想到这里,三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相互看了看,似乎是在考虑由谁来告诉其他人这个残酷的真相。 最后还是姜律叹了口气。 “那个.我有一个更加合理的猜测。” 他挤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 “说起来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还有一个更加合理的可能性。” “什么?” “三清界已经在我死去九千八百八十一年的时候毁灭了,所以在之后的一万多年中,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到来,都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世界之声再次出现 此言一出,顿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得在场诸人心神俱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东王公第一个就接受不了:“仙界还在,姐姐又刚刚度过真仙劫,真要有什么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威胁到三清界的危险,我相信就算是兄长他也一定会出手的!” “是啊,不太可能吧?”玄女不像东王公说得这么绝对,但表达的意思同样也是不敢相信:“除非其他世界的主神全部一起进攻三清界,否则我真的想象不到三清界会毁灭的可能。” “这”姜律看了看镰刀和表演者。 他们知道,想要让其他人信服很难,这就像是无凭无据地对一个生龙活虎的人说你马上就要死了,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但这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废弃成为污染源的灵域,本身就代表着衰败。 仔细想想,只有成功攻略或是还未攻略的灵域才能够反复进入,并且经过姜律的多次验证,例如最直接的【无限监牢】,已经证明了灵域中的人是对过去曾经出现过的驱魔人有记忆的,正是这些细节才帮助姜律判断出了灵域就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一个真实的世界,它的历史却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难不成中间的一万多年都被偷走了不成? 西王母脸色沉重:“如果是那样的存在,确实是有可能做到的.” “姐!”东王公大吼,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西王母能接受这件事。 可西王母并没有理睬他,只是自顾自地道:“如果将你们的世界看作所有世界的心脏,通过你们说的灵域可以前往任意一个世界,然后去完成特定的任务,那么这算不算.来自一种更高维度的入侵呢?” “你是说”红乙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说道:“他们的守护神在利用驱魔人,入侵其他世界,或是改变既定的事实,亦或是影响一些重要的东西?” “没错。”西王母点点头,问姜律:“你之前用的那一招,就是来自于驱魔人的力量吧?” “嗯。”姜律也不藏着掖着:“在来到这里以后,我们的所有能力都被清空了,但是唯独几个禁忌能力和道具还能使用。” “几个?!你说几个?!”表演者忍不住惊呼一声,打断了对话。 想到反正一会儿要给他们整失忆,这逼不装白不装,姜律耸耸肩:“出来混,多少得有些傍身的好东西的。” 闻言,镰刀和表演者对视一眼,都是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苦涩。 辛苦这么多年,他们身上品质最高的也就是优良的道具,最多最多还有一个用来保命的传说级别技能。 而这些,全部都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变成白板了。 他们本以为才加入驱魔人公会不久的姜律或许还不如自己,谁能想到他身上有级别为禁忌的道具和技能,还不止一个。 人比人,实在是气死人。 不过想想他一路来做的事,接触的人。 好吧,释然了。 这时,西王母继续道:“与其说是来自驱魔人的力量,倒不如说是来自那位守护神的力量吧。” “这点暂时存疑。”镰刀纠正道:“我们还并不能确定驱魔人的力量来自于守护神,它只是教会了我们如何运用这份力量,以及如何利用这种力量来打造安全区,将诡异和灵域尽可能地阻挡在外。”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红乙说道: “如果不是来源于它,就说明它还有其他同伴,甚至是比它的位阶还要高的存在。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如何得到力量的强化?” 顿了顿,红乙补了一句:“总不可能所有驱魔人的能力始终不变吧?总该有些和我们修炼一样的晋升渠道?” “经验值。”镰刀回答:“每次完成任务,系统都会发放经验值,通过升级来提升各种基础能力,就相当于你们的修为,除此之外,还有可能获得技能和道具,对应的是你们的法术和法宝。” “经验值.”红乙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大概不是系统发放的,而是你们从灵域中掠夺而来的。” 镰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理解了红乙想法的西王母解释道:“如果经验值来自于系统,来自于疑似那位守护神的存在,那么作为按照它的吩咐来帮它做事的人,它当然会希望你们越强大越好。 就算你们会受制于天赋等因素,最终的上限有所区别,可对于那样的存在来说,像灌顶那样一口气将你们的能力提升到临界值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驱魔人晋升的逻辑不是天赋论血统论,直接觉醒,那就只能说明,它或许受到了什么限制,并不能这么做,只能借助其他世界来提升你们的能力。 如此说来,你们的经验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就显而易见了。” “我想。” 红乙推测: “经验值的本质大概就是灵力,信仰,巫能之类各个世界的基础构成吧,通过你们的系统转化,赋予到了你们的身上。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任何世界的资源都是恒定的,越是强大的世界诞生出顶尖强者的几率也就越大,能够容纳供养的数量也就越多,越是弱小的世界则反之。 你们不断从其他世界掠夺资源,你们的世界就会越来越强大,其他世界就会越来越弱小,你们多吃一口,其他人就会少吃一口,到了最后,总有世界会先顶不住毁灭的。” 听完红乙的话,表演者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很有可能真的是对的。” 他严肃地说道: “成功攻略了的灵域不会降临,但会成为安全的灵域加入到系统的灵域池中,供驱魔人反复攻略。 这样的灵域回报不会像初次攻略那么丰厚,但也不是没有,而且胜在安全,所以很多驱魔人都会挑一些有人做过攻略的已攻略副本反复刷取经验值。 这些灵域提供的经验值会越来越少,并且当攻略的次数达到一定数目之后,就无法进入了。 这样的现象,正好与你的说法不谋而合。” “这样.么。”红乙叹了口气。 姜律的心情本就有些沉重,在听到表演者说完这件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后,瞬间联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说他通过的那些灵域,早晚会消失? 就算不消失,他也绝对无法再进入了? 那她们怎么办? 温柔人妻伊希娜,活泼萝莉荆澜,火辣熟妇怀特夫人,邻家妹妹凯瑟琳,星怒天使哈斯茉尔,异种风情伊赫乌蒂哦这个带在身上的不必理会,欢乐大家百流宗,朋友的妈妈黛克泰尔,乖巧宠物白丝. 她们的世界.都会毁灭? “不不会吧?”姜律突然有些眩晕。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怎么了?”几人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姜律强颜欢笑。 即使心中再难过,他也要硬撑着,总不能把自己在担心其他女人的事情说出来吧? 现在才两个,哦不,两个半,玄女算半个,就已经这么乱了,要是再交代出更多犯罪事实那还得了? 优秀的纯爱党,不仅要时时刻刻把自己当作小雏男,更不能让她和她和她和她相遇,甚至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 出去再想办法吧.姜律安慰自己。 总有办法的。 “所以现在就清晰了。” 西王母总结道: “驱魔人存在的真正意义就是为了前往其他世界掠夺资源,以反哺自己的世界,所谓的灵异复苏,恐怕就是个幌子,说到底就是一个发动战争的借口。 甚至到了最后,你们驱魔人可能都不会意识到,你们正在破坏其他的世界。” “所以说”东王公表情复杂地看向姜律三人:“假如三清界真的会毁灭,就是因为” “这应该不是。”镰刀直接反驳:“连通三清界的灵域至今未能成功攻略,如果是按照驱魔人完成任务就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偷走资源这样的规则,那么三清界的资源是完整的,它就是降临了,然后自我毁灭,成为了会给我们的世界带来污染的源头之一。” “那么。”玄女问:“会是跟元始天尊有关吗?” “不知道,都不知道。” 西王母摇头,稍作停顿,她问镰刀:“曾经有过降临了的灵域被成功阻止的先例吗?” 镰刀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一时间,所有人心情沉重。 “你们这不是什么好的表情啊。” 尽管姜律自己都还难受着,不知道该怎么解救自己的后宫,可他也清楚现在这股消极的情绪弥漫开并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强挤出一个笑,拍了拍手,激励道: “打起精神来啊,说不定就是因为大伙消极了,给元始天尊得逞了,所以才毁灭的呢?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总之得先想办法阻止元始天尊打开‘门’才是啊。” “照你这么说,也有可能是我们成功阻止了兄长,然后又发生了其他事情,结果三清界嘣一下没了。”东王公摊了摊手。 “你现在说这些没意义。” “你说的也没意义。” 消极的情绪正在蔓延,就连以往嘴上混不吝可做起事来其实一点儿都不含糊的东王公都开始明显不耐烦了。 这也难怪,所有的线索指向的事实都是如此具有冲击力,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这样的氛围中,很容易滋生出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悲剧就是,你能提前看到糟糕的结局,但你无力改变它,无论怎么努力,到头来都是无用功。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就连一向理性的红乙都是露出了疲态,甚至说起了明显唱反调的话来:“其实无关开不开门,门始终就在那里。 你们成功来到三清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只不过这扇门是单向的,只对你们开启,外面的人可以随意进出,三清界的人却身处囚笼之中。 事到如今,我竟突然觉得元始天尊想要开门好像还有些远见,不管门那边是什么,总之寻个法子出去再说。 不过就不知道是不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她说的话确实是她内心的感慨,但落在镰刀和表演者的耳朵里,却多少带些刺儿。 “倒也不一定是随意进出。”镰刀苦笑着解释:“我们现在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样回不去,除非完成任务才行。” “对啊,说到底,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红乙问。 “当初是让我们护送仙尸来昆仑山,也就是金瑶,我们从盖世山解除了她的封印,然后一路将她送来这里,按理说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但我们却没有看到任何后续。” 镰刀有些苦恼地道: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有没有可能这里不是昆仑山?”表演者问:“你们偷偷搬家过?” “搬什么家?昆仑山一直就在这里。”东王公没好气地道。 “嗯等等”姜律突然从镰刀的话中获得了灵感:“你再说一遍,任务是什么?” “把仙尸护送到嗯?” 镰刀意识到了什么,仔细回忆一番,突然表情一变: “不是昆仑山,原话是,把仙尸护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但是我们在盖世山上得到的提示是将她送到昆仑山.” 说完,他终于反映了过来:“金瑶该去的地方,不是昆仑山?” “没错。”姜律打了个响指:“自我入行以来,灵域的任务永远都是明明白白的谜底就在谜面上,如果不是系统出了问题,就说明金瑶,也就是西西有其他必须要去的地方。” 西王母愣了愣:“可是.我该去哪?” “我也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绝对不在三清界内。”姜律十分肯定:“把金瑶带到你这里,然后你在三清界瞎转悠一圈?光是这样驱魔人系统怎么在三清界偷取资源?这个行为就没有意义。” “那是什么意思?” 姜律开动脑筋,只觉得在后宫们的鞭策下,他的智慧从未如此空前高涨。 “红乙刚刚提醒了我。” “我说什么了?”红乙怔然。 “你提到了单向门。”姜律神秘一笑:“但你说错了,门不是单向的,能让驱魔人通过的门,灵域中的原住民说不定同样可以反向通过。” “不可能。”镰刀当即否定:“有人试过,灵域中的生物带不出来。” 姜律挑了挑眉:“但我见过。” “见过?”镰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他一百个不相信,但却也相信这种时候姜律总不至于开玩笑,于是短暂惊讶后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呵呵。”姜律自信地挺起胸膛:“很不巧,我不仅真的有证据,而且这个证据还带在身上的。” 说罢,他举起手拍了拍:“传黄秀娥!” 无事发生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诶我娥娥呢?” “我发现你真的是把它当工具猫,要用的时候才想起来.”镰刀无奈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家里。” “那还愣着干嘛?谁去取,啊不是,请一下啊。” “我去吧。”东王公请缨:“就那只金黄色的猫对吧?” 说着,东王公扭头打算下山。 可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耳朵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千万不要带上他!】 第三百六十八章 姜律含量鉴定器 “啊?不要带上她吗?”姜律觉得奇怪:“倒反天罡!是她带上我们才对。”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不是在说你的那只猫?” 已经打开了驱魔人面板的镰刀提醒姜律:“要不你看一眼呢?” 姜律打开了驱魔人面板,仔细查看以后发现,这次的世界之声在面板上显现出了文字。 【千万不要带上他!】 他是谁? 姜律、镰刀和表演者肯定是要润的。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东王公out!”姜律喊道。 众人一惊。 东王公更是有些慌张:“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不,不是他。”西王母此时道:“或许是在说兄长,我们不能跟他合作。” “合作?自然是不会跟他合作的。” 不过才说完,姜律便是陷入了深思。 如果没有黄秀娥的话,想要在困境中找寻一线生机,似乎只能尝试打开“门”,目的与元始天尊相同,好像确实算是在跟他合作了。 倒不如说跟惟一谋划许久的他合作会更方便? 这世界之声就好像是能获悉他们的一切动向一样,然后在他们的行动出现转折的时候适时地提供线索。 只是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不是都说了要黄秀娥么? 亦或者.是提前预设好的提示? 见之后世界之声就没有后续了,姜律便对东王公道:“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总之你先把黄秀娥带回来。” “嗯,好。” 东王公准备出发,可刚动身,他就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嗯?” 东王公回头,表情有些古怪: “我好像,下不去了。” 说着,他伸手碰了碰悬崖的边缘,可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阻挡似的,将他的手给弹了回来。 “这是什么情况?” 姜律跟着上去触碰了一下,发现自己也被弹了回来。 所有人,不管是修为高低,似乎都受到了影响,无法下山。 他们都被限制在了昆仑山的最顶峰这处有限的空间之中。 东王公绕着飞了一圈,大概摸索出了空气墙覆盖的具体范围—— 一个直径百丈的圆形范围。 他们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碗倒扣住了。 “方寸之间.” 西王母沉吟。 东王公一怔,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兄长的神通?什么时候?” “不知道” 方寸之间,姜律听过这个神通。 和佛教的须弥芥子,还有道教的袖里乾坤一样,都是能够掌控一方空间的大神通。 而元始天尊的还要更为高级。 不需要媒介,不需要法宝,甚至不需要施术,只要随手一划,便能隔绝出一方天地。 “什么是方寸之间?”不知晓其厉害的镰刀问道。 姜律看向他,神色凝重:“你对神话颇有研究,那你知不知道传说中弥勒佛有一个宝物,叫做人种袋?” 镰刀点点头:“知道,传说人种袋是弥勒自身产生的后天宝贝,能吸入万物,是弥勒未来佛的世界。” “这个是加强版的袖里乾坤,封住袋子,被装进里面封住,就不可能出来,类似的法宝还有西游记里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的那只从太上老君,也就是道德天尊那里偷来的葫芦。” 姜律解释道: “这种东西都是最顶级的法宝,极其难以炼制,连他们的主人都只有一个。 但就是这么牛逼的东西,只是元始天尊的一个小法术,他伸手一抓,就是一个人种袋,就是一个葫芦。 而这个小法术的名字,就叫方寸之间。” “这个法术有多厉害倒不是要紧的事。”红乙抬头:“要紧的是我们现在可能已经不在昆仑山了。” 元始天尊单手托着手上精致的半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球,与其中尘埃一般大小的红乙对视着。 “姜律啊姜律,你当年果然是走在我前面了。” “不过,也幸好是你走在我前面了.” “守护神?” “有意思。” “这证明我的路没有走错.” 昆仑山。 瑶池已经乱作了一团。 玉竹道人焦头烂额,或者说,她快疯了。 雷劫过后,她见恢复平静后不管是玄女、东王公还是西王母都迟迟没有露面,本想着等安排好手头上的事,就上去寻找,看是如何处理下界的大乱。 但没想到,她才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重新带着瑶池众人返回,开始了重建事宜,正要上山。 一抬头,昆仑山少了一半。 玉竹道人整个人直接就傻了。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雷劫结束的时候,虽然皑皑白雪上多了不少焦黑的痕迹,并且有的地方也因为雷击和其引起的雪崩而导致地形出现了不小的改变。 但至少山应该还在啊。 由于太过匪夷所思,再加上她也根本想不通,西王母的道场怎么会有人敢,或者说有能力造次,她下意识便以为这是某种高阶的,连她都能瞒过去的障眼法。 结果近距离查看一番才发现,这并非什么障眼法,就是整个山头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个大大的深坑。 而深坑中,除了五道粗大深邃的沟壑之外,再没有其他痕迹,如同被什么人一把整个挖走了似的。 “不是.刚刚不是还在的吗?”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道呼喊声。 “师尊!师尊!” 玉竹道人重新落回地面,吕清和朱真便迎着她一路小跑了过来。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吕清已经重新振作了起来,尽管她现在还是不想与朱真说话,但在这种危难之际,她还是很好地履行了自己身为大师姐的职责。 在从玉竹道人这里领得命令后,才没过多久,就已经将瑶池的一切事物安排得井井有条了。 而她也是一抬头,发现昆仑山变成了比匕山,这才赶来,在这里遇到了同样震惊的玉竹道人。 “我也不清楚。”玉竹道人摇摇头:“突然就消失了,一切都悄无声息,我也没有找到祖师她们的踪迹。” “她们会不会是因为什么理由自己离开了?所以把山头给.” “我想应该不会。” 玉竹道人想也不想地否定道: “祖师最是心疼自己的道场,平日里有什么演武大会或是宗门大比都要把弟子们送到方诸山去举行,就生怕伤了山上的一草一木,又怎么可能直接把昆仑山毁去一半呢?” “也是。”吕清点点头。 于是她也没有头绪了。 如果不是西王母本人,那还有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她们心里倒是有几个猜想的人选,但是并不敢说出口。 这显然已经不是她们能够参与的了。 疑惑之际,玉竹道人突然注意到坠在吕清身后的朱真情绪一直有些低落,低着头,拨弄着手指,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模样,便问道:“朱真,你怎么了?” “我”朱真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我没事。” 吕清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正在玉竹道人想要进一步询问之时,突然。 “喵~” 三人扭头,却发现雪地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直金灿灿的小猫咪。 朱真灰暗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泽,属于少女的那一抹活泼再次在她脸上留存了片刻:“好可爱的小猫。” 说着,她便把小猫抱了起来。 小猫刚开始想要挣扎,但伸头往朱真身上嗅了嗅,重点在胸口和腿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之后,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能够让它心安的味道,于是便不再挣扎了。 “哪里来的野猫?”玉竹道人奇怪:“山上从来没有过猫,难道是乘乱从山下跑上来的?” 朱真闻言,有些心疼地摇了摇怀中的小猫,就像抱着婴孩的母亲那样温柔:“要真是山下跑上来的,得多累多辛苦啊。”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一只这么小的猫,天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吕清本也只是把它当作一直可怜的普通小猫,但在注意到明明是一只母猫的它,却一个劲儿往朱真胸口钻之后,又联想到猫的一些习性,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紧接着便鬼使神差地将小猫从朱真怀里抱了过来。 谁料小猫在短暂的不安过后,又是在吕清身上也寻到了安全感,开始往她胸口钻,甚至表现得比在朱真身上时还要惬意,甚至发出了咕咕咕的呼噜声。 她悟了。 低头往小猫身上猛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了姜律身上的味道。 “这是他的猫!所以在我们身上闻到他的味道以后才会安心。” 朱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想起刚刚小猫在她身上哪些地方闻得最久,脑子里便突然闪烁起了几个记忆犹新的片段,顿时脸红羞涩了起来。 她闻得越久的地方,自然正是姜律停留最久,染上了更多气味的地方。 而比起朱真,吕清更是入木三分,所以也更让小猫有安全感,欢快地咕咕咕了起来。 不过玉竹道人不知道这些,好奇地问道:“谁?谁的猫?” 吕清并没有直接回答。 经历过最亲的师妹的背叛之后,她现在已经成了敏感小女孩,看谁都像是小三。 “师尊,你抱一下。” 说完,她将小猫硬塞给了玉竹道人。 后者不明所以地接过猫,谁知在朱真和吕清怀里一个比一个乖巧的小猫,竟是有了应激反应,弓起了背,甚至还有些炸毛。 “嗷!” 就连叫声都粗犷了起来。 “看来她与我不太亲.”玉竹道人见状有些难过。 即便是她,也终究是个女人,天生会对可爱的事物产生亲近的想法,可这么可爱的事物却好像很嫌弃她,这让她多少有些伤心。 然后她就听到吕清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过关。” “嗯?”玉竹道人满头问号。 吕清重新接回小猫,这才解释道:“这是姜律的猫,或许是为了找他,所以才一路追到这里的。” “离这么远都能找到?”玉竹道人不大相信:“猫又不是狗,哪会有这么灵敏的嗅觉,怕不是他悄悄带上来的吧?” “不是。”吕清十分肯定地道:“从他上山起,我就与他寸步不离,他绝对没有带猫。” “寸步不离.”玉竹道人细品着几个字,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一些让她这个师尊心里很不爽的事。 但当着吕清的面,她又不好直说,怕吕清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她这个当家长的人知道了会生出羞耻心,进而恼羞成怒怪她乱窥探自己的秘密什么的。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玩笑似的道:“既然你执意这么认为,我记得姜律当时也随玄女师祖上山了,你不若把它放过去,看能不能嗅到姜律的气味,带我们找到玄女师祖她们。” 谁料吕清却把玩笑当真了:“我试试。” 之后,吕清便是带小猫飞至了大坑附近。 来到此处,小猫明显有些困惑起来,它伸长了脖子,然后看看大坑,两只大眼睛眨了又眨。 吕清将它放下,它三步并作一步跳往了深坑中,转了几圈,又折了回来,跳回了吕清怀中。 它的脑袋不停地转着,看向不同的方向,最后,似乎是终于确认了什么,看着一个方向就不动了。 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说:就是这边,我确定。 “师尊!”吕清见状十分惊喜:“真的找到了!” 正在与朱真沟通,想要看看朱真是因为什么不高兴,结果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来了真相,正压抑着愤怒,心口一阵一阵地绞痛的玉竹道人听到后愣了一下。 “别开玩笑了,它是猫又不是狗,怎么可能真能闻到味儿啊?” “真的,师尊,它刚刚叫了一下。” “你还能听懂猫语了?” 玉竹道人头疼,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让人不省心,还都栽在同一个人身上,甚至为了找人都着魔了,连猫叫都能听懂了,这可真是唉。 “不是啊。”吕清兴奋地回到两人身边:“你们看。” 她当着两人的面转了一圈,然后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小猫的脑袋,竟然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就像是指南针一样,不管怎么转它,面朝着的地方永远不变。 “这”玉竹道人面露惊诧。 可这还没完,为了排除偶然性,吕清又是当场飞到空中,来了各个角度各个朝向的翻转。 但不管她如何变化,小猫的脑袋就根本不带动的,简直比鸡的脖子都要稳。 玉竹道人大为震惊。 “这是猫?!” 吕清返回地面:“您别管它是什么,但是这真的不是巧合,它或许真的能带我们找到祖师她们。” 玉竹道人思虑片刻:“现在的烂摊子太大,我们确实需要找到她们,那就试试吧。” 吕清大喜,觉得自己获得了认可,下意识便像过去那样看向朱真笑了起来。 可旋即,她又想起什么,从笑嘻嘻变成了不嘻嘻。 刚刚轻松了些,正要迎合她露出笑脸的朱真见状,又有些内疚地低下头。 玉竹道人看在眼里,但她又不好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如何从中调和,终究只能是五味杂陈地叹息了一声。 瑶池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她们再操心。 所以很快,三人便上了路。 路上,小猫完美地发挥着导航的作用。 在吕清怀中,它的头往哪边转,三人就跟着如何调整前进的方向。 吕清对它是非常相信的,不过这在玉竹道人看来,却是有些盲目了,很多次她都想问一问,到底是不是因为这可能是现在唯一找到姜律的方法,所以她才这么自欺欺人的。 这倒也不能怪她。 看看她们走过的路,正常人或许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怀疑,而且对小猫的信心越来越小。 从昆仑山出发,她们依次经过了雪地、森林、峡谷、沼泽地、沙漠、一片绿洲、一条地震留下的能够看到岩浆的裂缝,甚至还穿过了一个正在刮龙卷风的大平原。 玉竹道人就想知道,姜律的体味到底是有多重,龙卷风都吹不散?!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吕清啊,你是不是.” 她想问你是不是有点魔怔了。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吕清轻呼了一声:“师尊,就在前面!” 玉竹道人远远看去,只见得在群山环抱的静谧之处,一座小木屋静卧于葱郁的林间。 木屋以柔和的阳光为伴,一汪清泉潺潺流淌,水声清脆,微风吹拂,松涛声相互交织,在其四周,曾经耕作的田地如今已荒废,岁月的痕迹在这里静静沉淀。 “风格倒是很像祖师在昆仑山顶修建的小院。”玉竹道人道。 但她们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停了下来,然后从空中降下,隐入了密林之中。 因为她们心知肚明,挖去昆仑山山头的手笔,很大概率并不是出自西王母的手笔,因此不敢深入。 “可是没看到人影啊.” 正在玉竹道人觉得奇怪,怀疑这里有没有可能不是终点的时候,吕清怀里的小猫见她们突然不走了,一下子急了。 趁着吕清没注意,它挣脱了她的怀抱,朝着木屋奔了过去。 “别!” 吕清想要抓住它,谁料它一个侧身就闪了过去,再想追,便追不上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猫猫队立大功 吕清眼瞅着小猫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如同一道金色的闪光。 这令她难以置信。 要知道,她可是要不了几年就能渡劫成仙的瑶池大师姐,是足以称得上一句“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的不世出天才,虽然只是随手一抓,可连一只小猫都抓不到,也实在太离谱了。 “它果然不是普通的小猫!”吕清惊讶道。 闻言,玉竹道人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疑惑。 啊你才发现吗? 普通的猫能隔着这么远就闻到味道,而且还能充当指南针,不管怎么甩怎么颠簸脑袋都不带转的吗? 吕清下意识便想去追,但却被玉竹道人给拦了下来。 “小心!”她严肃地警告道:“荒无人烟的地方却有一座木屋,而且周围一点妖兽的踪迹都没有,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 吕清和朱真立时就明白了玉竹道人的意思。 木屋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附近不止是山清水秀,而且空气中充满了灵力,并且没有受到任何人为的破坏,就连人存在的痕迹都没有,按理来说是最适合山野精怪居住栖息的宝地,可这附近,别说山野精怪了,就是大一点的野兽虫鱼都没有,整片森林完全是静悄悄的。 这就只有一种可能,森林中绝对存在着某种拥有绝对霸主地位的生灵,震慑了所有拥有灵智的生物,让它们不敢随意出现,甚至是躲避迁徙到了其他的地方。 有了这层原因,木屋才显得格外突兀怪异。 “可是它”朱真眼看那道奔着木屋去的金色闪光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心中十分担心 “别管它。” 玉竹道人面色闪过一丝狠戾: “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祖师她们的身影,如果她们真在此处,只怕是正在某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万一她们是遭遇了不测,兴许我们要面对的,恐怕就是整个搬走了昆仑山的人,而且此人多半是敌非友,万万不可莽撞。 所以让它去开路也好,先把人引出来,我们看清楚才好再做打算。” 很显然,玉竹道人是将小猫当作了蹚雷的炮灰,打算等着它把水再搅浑些再思考下一步行动。 吕清有些于心不忍。 但碍于玉竹道人已经作出了决断,且她说得极有道理,她却也不好再感情用事了,只能祈祷小猫没事 在她们争执之际,小猫,也就是黄秀娥,已经跑到了木屋前。 在靠近木屋的田边,它停下了脚步。 它有些不大确定自己要找的人是不是就在这里。 如果他在这里的话,现在不是应该出来迎接自己了么? 然后一边用脑袋蹭自己,一边猛嗅自己的脖子,嘴里再说一些哄鬼的话,保证自己下次不会再趁自己睡着以后背着自己出去之类的。 可是完全没看到人。 但气味确实又是汇聚在这里没有错的。 总之,先看看好了。 歪歪头,抓了抓一路上为了指路而始终保证着不偏不倚所以有些僵硬地脖子,黄秀娥终于迈动着优雅的步伐向木屋走去。 跳上不算高的台阶,将沾满田地泥土的爪子细心地用石阶上的青苔蹭干净后,它高高地翘起尾巴,末端弯成了一个小问号的模样,开始探索这间不算大的木屋。 一阵清香突然袭来。 这股香味就像是在春天温润的暖阳下,清风吹过,柳絮扫动碧绿的河面,扬起阵阵涟漪,一艘船缓缓驶过,船头一人手拿蒲扇,一下下扇着煮茶的小火,另一只手抓起一块当季的新鲜绿豆糕咬上一口一般。 这是一种融入自然,超脱凡俗的香味。 黄秀娥打了个喷嚏。 它讨厌这样的味道。 对它来说,世界上只有恶臭味最是令它心安。 充满着欲望和放纵的恶臭,这才是猫猫虫的毕生热爱。 而姜律,正是这样的集大成者。 跳上残留着清香的木椅,黄秀娥发泄似的伸出爪子在椅背上挠了好几下,这才心满意足地跳了下来。 但就在他打算继续寻找那股熟悉且能暖它一整天的恶臭味来源时,一回头,却是让它混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一个道骨仙风的白袍少年,正在门后灵位前面的蒲团上背对着它打坐。 灵位很简单,只有两块灵牌,一块写着“父盘古”,另一块写着“母太元”。 方才黄秀娥进门后径直就朝有香味的木椅过来,所以并没有看到门后的人。 但它也仅仅只是吓了一跳。 短暂的呆愣过后,它便大大方方地绕到了打坐的少年面前。 他正闭着眼睛,有着丰神俊秀的容貌,气质却又温和内敛,如同刻着岁月的沉静,修长的睫毛如轻纱轻扬,眉宇间透露出的是超然物外的宁静与睿智,仔细看去,他那一袭素白色道袍之上,更染着一层美玉似的柔光。 也难怪黄秀娥没有发现他了,打坐时的他,气息没有丝毫外露,整个人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坐在那里,就成了木屋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不过看了一眼正面,发现不是姜律在cosy之后,它就失望地离开了。 而少年,也就是正在静心等待着西王母达到自己需要的标准的元始天尊,也没有发现黄秀娥。 这倒并不是黄秀娥跟元始天尊一样,早就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能够在任何时间成为天地间的一部分。 这只是简简单单的种族天赋—— 在猫并不存有刻意引起他人注意的心理的前提下,它们的一切行为都是不可被观测的。 没有时刻盯着它们的人类永远不会发现它正在做什么亦或是打算做什么,往往只能通过猫和环境所发生的交互带来的物理反馈直接观测到结果。 这是一种近乎于概念般的天赋。 而猫猫虫,又是把这个概念发挥到了更加高深的层次。 如果它们不存有刻意引起他人注意的心理的话,就连和环境交互发生的物理反馈都同样无法观测。 例如百艺老母,姜律的第一只猫猫虫。 甚至能在清晨姜律睡醒之前先把他咬出来一次,然后等姜律睡醒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接受一次晨爱,当事人甚至无法察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种能力,我们一般称之为小馋猫。 若不是面对顶级主神时猫猫虫会受到实力限制,几乎无法破掉目标的防,否则这样天生的顶级暗杀者,恐怕就算是姜律都不敢轻易饲养。 所以. 啪哒! 气不过的黄秀娥折返回来,跳上了灵位,直接把盘古大帝和太元圣母的灵牌给掀到了地上。 元始天尊并没有任何反应。 黄秀娥高傲地仰起头,再度离开。 很快,它终于找到了姜律的味道最是浓郁的地方——一张八仙桌。 八仙桌上,是半颗比它还要大了一圈的琉璃水晶球。 琉璃球像一个倒扣的碗,被稳稳地放在桌面上。 其内部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微型的山头,一圈圈轻纱一般云雾围绕着它,层层叠叠。 在山头上,正有几个跳蚤似的小黑点儿正在缓慢地移动。 黄秀娥将脸凑近,脑袋几乎贴到了琉璃球上,想要看清里面的跳蚤有没有姜律。 可由于实在太小,它的眼睛都要瞪酸了都没有看到。 侧起身子,黄秀娥扒拉了几下琉璃球,将其成功推到了地上。 咚! 想象中的四分五裂并没有出现。 它只是倒了过来,像个不倒翁那样摇晃了起来. 与此同时,琉璃球中的世界则也整个倒转了过来。 上一秒还在雪地上商议该如何想办法逃出这“方寸之间”的几人,突然就是发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把自己往上提。 西王母几人还好,她们会飞,很快就是稳住了。 但姜律镰刀和表演者三人就惨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往天上掉了。 “怎么回事?!”表演者慌张地大叫。 “万有引力!这是万有引力!”姜律在空中大喊:“我感觉到血在往上走了!没有要硬起来的感觉了!” 好在西王母施法兜住了他们,才让他们没有在最后关头以头朝地的方式摔在空气墙上。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刚刚还踩在脚下的昆仑山已经倒挂在天上了,并且还像是海盗船一样顺着轴心不停地晃动。 “没道理,实在是没有道理。” 姜律抬头,皱紧了眉头: “在地上看的时候不觉得,但是现在我觉得就像是一个充满挑衅的正在晃动的牛至,不,或者说,这有没有可能就是元始天尊的牛至,其实方寸之间是一个用来制造斐济杯的低俗神通?” “你不要太离谱了”身边的镰刀有些羞于与他为伍。 就在西王母等人正在朝他们靠近,但还没到的时候,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诶?” 咻! 西王母只给他们兜住了一边,于是姜律三人又开始往山头上掉了。 “该死的元始天尊!”姜律咒骂道。 而在琉璃球外。 黄秀娥好容易给它搬正了过来。 扭头看了一眼,元始天尊还没有发现它,完完全全跟一个聋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黄秀娥终于也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仅靠往地上摔就能打开的东西。 好像是个奇怪的空间。 他好像也不是背着自己在里面玩,单纯只是出不来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什么地方都敢去,你以为你是我么?黄秀娥想着,无奈地发动了第二项种族天赋—— 猫,是一种流体。 对于猫猫虫来说,即便是不同的次元和空间,只要它们想,就能找到缝隙钻过去。 砰! 西王母稳稳接住了姜律,将他公主抱在了怀里。 红乙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英雌救帅。 “你没.”西王母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上方又是传来一道破空声。 姜律下意识伸出手。 砰! 姜律稳稳接住了黄秀娥,将它公主抱在了怀里。 “诶?娥娥?” 姜律一愣,随后大喜,问道: “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喵”黄秀娥比划着跟姜律说起了自己一路找来有多么辛苦。 听着它的经历,姜律时而微笑,时而担忧,时而心疼,直到听完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问其他人:“你们有人听懂了吗?她在说啥?” 众人摇头。 “啊你装得跟真的一样,还以为你真的听懂了.”东王公吐槽。 “你不懂,我们之间的交流,只需要眼神就够了。”姜律举起黄秀娥晃了晃:“你说是不是?” “喵!”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你妈’?”姜律质问。 “你现在又能听懂了是吧?!” “总之。”姜律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过来的,但是我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我之前没有骗你们,她确实可以随意穿梭空间,而且不止是元始天尊的神通,就算是灵域和我们那边的现实世界她也可以穿。” “嗯。”镰刀点头:“在盖世山上我就怀疑它就是你当时带在身上的那只猫了。”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先让它带我们出去?”玄女问。 “当然。”姜律把黄秀娥放在地上,捏了捏它的尾巴:“娥娥,看你的了。” 黄秀娥听懂了姜律的意思,顿时变大了身躯,露出了猫猫虫的本相。 “原来是猫猫虫。”西王母见多识广,恍然大悟:“你还真是与这一种族有缘,不管什么时候身边都有猫猫虫。” “那可不。”姜律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然后问:“谁先来?” “什么谁先来?” “钻进去啊。”姜律无奈地摊摊手:“我们只能藏在它的肚子里,不然它没办法带我们出去的。” “呃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玄女有些嫌弃。 可以说,黄秀娥刚刚金渐层的模样有多可爱有多讨喜,现在的模样就有多狰狞多可怕。 这般扭曲的绝世凶兽,或许只有姜律才会觉得它可爱了。 “没关系啊,很安全的,我来为你们演示。”姜律说着对黄秀娥抬抬手:“张嘴!” 黄秀娥张开了血盆大口,唇齿之间,利齿交错,犹如最锋利的刀剑森林,尖锐的牙尖闪着寒光,似乎连灵魂都能切割。 往里看去,漆黑如同深渊,让人不禁感到心底的恐惧在蔓延,仿佛是地狱之门洞开,无底的黑暗中闪烁着森森白光。 接着,姜律直接站在它的嘴边,探进了一半的身子。 “你们看,很安.” 咔嚓! 黄秀娥嘴巴合拢,等再张开时,姜律身上已经多了一排大洞。 “哎呀,你这几把孩子。”姜律抹了一把脸上的藕水,责备道:“虽然怪我忘记告诉你我现在没有治愈之力不能这么玩了,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过分啊,我要没变成藕,你不是给我咬死了?倒时候你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哭去了。” “呜~”黄秀娥这才发现姜律不能马上恢复了,立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呜咽哼唧了起来。 “这奇怪的温馨是怎么回事”表演者颤颤巍巍地吐槽:“不是你们平时到底怎么相处的啊?” “好了。”姜律拍拍黄秀娥那条长满锋利倒刺的舌头,对众人道:“安全!” 虽然看完演示之后几人的心里更没底了,但是有西王母和红乙两个绝对相信姜律的人带头,其他人还是勉为其难地钻到了黄秀娥的肚子里。 姜律最后一个进去之后,黄秀娥闭上了嘴巴,然后奋力一跃。 咚! 猫猫虫形态的黄秀娥穿出了琉璃球,直接踩塌了小木屋。 “喵!”黄秀娥仰天狂啸一声,震得森林开始颤抖。 然而,废墟中的元始天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但远处还在观望的玉竹道人师徒三人由于始终在看向木屋,所以第一时间便是看到了它。 玉竹道人一拍大腿,激动道:“我就说这里一定有不得了的东西!” 第三百七十章 你爸妈不要你了 黄秀娥立于废墟之上,比虎啸还要凶狂的吼声震得一片落叶纷飞。 猫首,蛛足,自它出现的瞬间,环境便变得阴森而神秘起来,周围充满了浓重的雾气,它的存在本身,仿佛就是对这个世界的诅咒。 一对深邃的绿色双眸仿佛能窥探人的灵魂深处,金色的茸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八条修长的腿以一种奇异的节奏缓缓挪动,每一条腿都长满了细小而坚硬的金色刚毛,末端是如同针尖般锐利的爪子。 连木屋连同荒废的田地都被它搅了个天翻地覆,至于盘古大帝和太元圣母的灵牌,那更是找不到了。 元始天尊被埋在废墟之中,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但他依旧紧闭着双目,面态祥和,如沐春风。 “凶太凶了!”玉竹道人摸不清黄秀娥的底细,神情多少有些凝重:“我也从未见过这种凶兽,看不出它的来历。” “那小猫”朱真怯怯地问。 玉竹道人叹了口气:“多半是没了。” “可我还是没有看到祖师她们啊?”吕清看向四周,终于是发现了废墟中的元始天尊:“等等,那里好像有一个少年。” 顺着她指明的方向看去,玉竹道人也是看到了他。 但等她看清楚他的样貌后,却是吓了一跳:“这这是” “这是谁?” “这是.元始天尊?”玉竹道人骇然。 “可是画像里面的元始天尊,不是一个白胡子老道长的模样吗?”朱真摇摇头:“而且他看上去就像普通人一样,身上完全没有一点灵力波动呀。” “不,天尊的形象并不是固定的,他一共有青年中年和老年三个不同的面目。” 玉竹道人解释道: “虽然每个见过他的人,在事后都会想不起他的模样,记忆中关于他的形象会变得一片浑沌,但是这种气质,我却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看似他身上没有灵力波动,但实际上这是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高度,自身成为法的一部分。 所以他才能够将所有气息全部内敛,能够与天地融为一体,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普通,或许你从他身边走过,都不会发现他,若非是刚刚你师姐注意到了他,我或许都难以发现他在那里。 这是一种极其高深的境界,对此我的印象非常深刻,我曾在祖师的瑶池盛会上有幸见过天尊一面,绝对不会错的!” 吕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要不是我一寸一寸地看过去,然后察觉到某处倒塌的情况不太合理,好像少了什么支撑的东西,仔细看了好久,恐怕我也发现不了他。” “是了,就是这种会下意识忽略他的感觉了。” 玉竹道人带着些许敬畏道: “好比是看到了一面孤零零飘着的旗帜,等到意识到没有旗杆它是不可能飘起来之后,你才会发现旗帜下面的旗杆,就是这么古怪的感觉。” “可是我们不是追随着姜律来的吗?为什么天尊他老人家会在这里?”吕清不解。 “是啊.这没有道理。” 玉竹道人也是有些想不通: “我们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就意味着他一定是与祖师她们的消失有联系。 但尽管他的确有能够将昆仑山整个搬走的大神通,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与我们祖师几乎没有来往,又同为仙界的大能,应该没有什么仇怨才是。” “这都不重要,关键是祖师他们人呢?” “不知道”玉竹道人完全没有一点头绪,推测道:“许是跟他饲养的这凶兽有什么联系?” “这凶兽是他饲养的?” “应该是吧。” 玉竹道人点点头: “虽然我也从没听说过和见过,但是你看,它都把房子掀了,天尊依旧气定神闲,看得出来他对其是非常的宠溺放纵,若非如此,怎么会不管不顾的? 就算不是他的宠物,我想他们之间也一定有某种亲密的关系才对。” “有道理。” 对这个说法,她们倒是认可。 三清界为什么叫三清界,以及元始天尊在三清之中位于主导的位置,都是能看出他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什么东西能在他头上动土? 就算不是仗着他的偏爱,也一定是跟他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会不会是它把昆仑山给吃” 吕清还未将话说完,便见得废墟上的凶兽突然张开了深渊一般的大嘴,然后吐出了几个人。 “.了?” 吕清吐出最后一个字,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是姜律他们!” “祖师!”玉竹道人激动地握了握拳。 可想起了什么,她的表情又立刻凝重起来。 “真是凶兽吃的,那这凶兽恐怕.”虽然嘴上说的是凶兽,但眼睛看向的却是元始天尊。 不管是有能耐吃下西王母的远古异兽,亦或者是对此态度暧昧的元始天尊,无一不让他感到细思极恐。 另一边,刚刚落地的姜律等人也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从雪山直接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森林之中,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实在是有些太具有冲击力了。 但他们还记得,自己是被元始天尊抓来的,第一时间都是下意识地保持了落地时的动作一动不动,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转头看了几眼,姜律发现身后是一片断壁残垣,看不出原本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建筑,总之都是被露出本相的黄秀娥给摧毁了。 看样子元始天尊应当不在,不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正主早就该出现了。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元始天尊其实就坐在他不远的地方,甚至他的视线已经在他身上跨越了好几次,但就是没有看到他。 他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或许只有西王母和红乙隐隐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但她们同样跟姜律一样,有着“如果他在的话,黄秀娥怎么可能能够这么放肆的”这样的想法先入为主,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能发现他。 确认了周围安全,大家第一时间便是想先离开此地。 有了这次教训,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加上东王公他们有三个半臭皮匠,下次做好提防,那么元始天尊也不是这么好得手的。 可是。 “我” 姜律才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而且还是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无意识压低了声音的一个字,或者说一个音节,便听得, “谁在那里?!” 元始天尊陡然睁开了眼睛,猛地扭头。 他目光如炬,视线所及之处便犹如千万道利刃所向,仿佛能刺灭一切罪恶和虚妄。 “?!” 姜律等人闻声看去,却见元始天尊自废墟中缓缓站起身来。 所有污浊和灰尘都无法在他的白衣之上留下些许的痕迹,稍稍靠近,便有无形的力量将其弹开,完全违背了自然法则。 所有人都是在元始天尊的眼睛里看到了短暂的困惑。 但困惑只停留了一瞬,取而代之的便是明悟与愠怒。 紧接着,便是听到了他平静但却充满了压迫感的声音。 “好好好,仅仅只是一瞬间,不仅逃出了我的方寸之间,还毁掉了我父母的故居,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姜律满头的问号,下意识问道:“不是哥们你断片啦?” “多说无益。” 元始天尊一挥袖袍,所有人便是瞬间动弹不得。 “我本想看在你们赠予了我如此令我惊喜的情报的份上,用一种更加平和的方式来打开门而不伤了你们,甚至我还为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场机缘,就在方寸之间中。 可你们万万不该.” 说到最后,即便是他都是有些咬牙切齿。 他瞪着西王母和东王公,质问道:“特别是你们两个,你们怎么就能狠得下心?!” 东王公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还是直接就害怕地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直视元始天尊的眼睛,更别说解释或者顶嘴了。 但西王母没有低头,她皱着眉头:“我先不与你计较你把我们抓起来算什么机缘,我就问你,我们狠下心来做什么了?” “你说你们做了什么?”元始天尊愤怒地指向了自己的身后:“你自己看!” “什么?” 元始天尊回头,停顿了片刻,然后怒吼:“爹娘的灵位呢?!” 西王母和东王公一愣,这才发现这里就是他们长大的地方,只是那时的元始天尊已经出去闯荡了,所以他们童年的记忆中对他的印象很淡,很难把这里跟他联系到一起。 可仔细想来,他同样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而且对这里的感情不比他们两人要浅。 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尽管这其实跟他们关系并不大。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黄秀娥,也被元始天尊发怒而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所深深震撼住了,本能地对他生出了一丝恐惧。 好在它的体型过于巨大,而且是站在元始天尊身后,所以在元始天尊被其他人吸引了注意力的前提下,即便它的影子都已经盖住了他,但他也并没有发现其的存在。 黄秀娥悄悄变小,同时把之前自己推倒了的两块灵牌给扒拉到了元始天尊的面前。 “哦,在这里。” 元始天尊捡起了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脚边的灵牌,宝贝似的塞入了怀中,然后继续叱责姐弟二人: “索性灵牌还完好,否则你们这般铁石心肠的不孝儿女,我非代爹娘教训你们不可!” 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到了黄秀娥变小,然后把东西差不多相当于递到了元始天尊旁边,但他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还有高手?! 不过大家都默契地当作没有看见。 黄秀娥能救他们一次,当然能救第二次,只要元始天尊没有发现它,那就还有机会。 于是西王母果断承认了这就是她干的。 “对不起,我我没注意我不知道你是把我们抓到了这里。” 听到她虚心承认错误,元始天尊脸色稍稍平和了一些。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相信你不是不孝之人,下不为例吧。”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妹妹还是很宠爱,很包容的。 见他这么好说话,东王公长出一口气:“那跟我没关系了,兄长,能放开我了吗?” “混账东西!”元始天尊瞬间变脸:“也就是说你姐姐在尽力的时候,你就只在一边看着?你当的是个什么弟弟?!” 东王公偏着脑袋,眉头紧锁:“嗯?” 但这显然还不解气,元始天尊又质问:“还有我交代你做的事情,你怎么给我做的?” 东王公默默看向姜律。 元始天尊伸手把他的脑袋掰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少给我看别人,说你自己的事。” 没有办法,东王公只好学着西王母的模样忍气吞声:“对不起,我我没注意” “没注意?你还能注意什么?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元始天尊冷笑。 东王公愣了很久,委屈地问道:“我在这个家很多余吗?” 元始天尊完全没有理睬他。 他已经站到了姜律的面前:“在你死之前,我就一直刻意地避开与你见面,你知道么?” “我现在知道了。”姜律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我怕我见了你会与你动手。”元始天尊摇摇头:“我并不喜欢被情感所支配,但我确实没有自信忍得住。” “.”姜律不明所以,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元始天尊结了仇。 元始天尊也没有卖关子:“你的生活作风不行,我有所耳闻。” 说完,他饶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西王母。 姜律恍然,原来他和西王母的事情元始天尊一直都知晓,只是从来没有点破,就像是那个在浴室外问妻子在里面是不是滑倒了的刚刚归家的丈夫,对门口的男士皮鞋选择了视而不见。 元始天尊淡笑: “不过除此之外,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而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的确没有错,你独立了阴间,获得了创世之基,打开了门走在了我前面,这次又给我带来了我需要的信息。 你的每一个成就都是如此让我惊讶,如果你不是先认识了我的妹妹,而是我们先见面,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这种话好有宿命感啊”姜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自决定,下次也要这么拒绝他不喜欢的泡友的闺蜜。 “不过,也只是如果。”元始天尊袖袍一挥:“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了,我们很难成为朋友了。” 他不再多看姜律,现在的姜律,并没有值得他过多驻足的价值。 他又朝西王母走去,对玄女、镰刀、表演者更是视而不见,只在经过红乙时稍稍停下了脚步,留下了一句“好久不见”。 见元始天尊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西王母哪里还不明白,恐怕在自己度过天劫之后没有多久,他们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他带来了这里。 “兄长。”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然已经听到了我们的所有谈话,那么你应该清楚,贸然打开‘门’对三清界没有任何好处,一定会被那些我们现在还对付不了的存在注意到的。” “注意到又有何妨?” 元始天尊无比自信和坦然: “我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存在便是。” 西王母一怔:“那在此之前,三清界该怎么办?” 闻言,元始天尊忍俊不禁:“你我本就不是此界中人,何必在乎他们死活?我们兄妹三人安然无虞便行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西王母都是欲言又止。 谁又能想到,这与魔道无异的话,竟是出自三清界的至高之神口中? “更何况,这也是天意。” 元始天尊张开双手,好似要拥抱什么: “这是这片天地的想法,而这片天地,不就是我们爹娘所化么?父母之命,身为子女,又怎么能违背呢?” 便在这时,姜律突然质疑: “真的假的,天道的意思就是你爹娘的意思?” “还能有假?”元始天尊不屑道:“这众生,不过是依附于我们爹娘的寄生虫罢了。” “那坏了。”姜律想到了此前世界之声传达给他们的那句话。 【千万不要带上他!】 他的脸上写满了遗憾,沉重地对元始天尊道:“你爸妈不要你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两个意志 你不是你妈生的。 你是垃圾桶里捡的。 你爸妈不要你了。 这三句话,堪称是能对孩子造成心理伤害最大的三句话。 往往这种时候,懵懂无知的孩子通常都会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紧接着,说出这话的人就会哈哈大笑,甚至洋洋得意,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逗到了孩子,成功地寻到了开心,而根本意识不到这是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孩子的痛苦之上。 不过元始天尊并不是孩子了,他不会惊慌失措,只会露出杀意,然后冷笑着盯着说出这句话的姜律:“真是好胆。” “诶,你觉得我在瞎说,但我这可不是瞎说的啊。” 既然大家在山顶的谈话和一番分析都被元始天尊给听去了,姜律也就根本不在乎什么了。 “我们都是听到了世界之声,三清界的意志让我们不要带上你。” 姜律笑着反问: “既然你说三清界的意志源于你的父母,这不就是代表你爸妈不要你了么?” 闻言,元始天尊神情凝滞一瞬,转头便是问西王母道:“这是真的吗?” “是。”西王母直言不讳:“是真的。” 我们有一个很好玩的派对,猜猜谁没有被邀请? 意识到这一点的元始天尊接受不了来自一直以来都深信不疑的父母的背叛,然后信仰崩塌,趋于崩溃,这个时候始终不曾被其发现的黄秀娥乘机解救大家,在元始天尊被真实伤害打出僵直的时候带众人萧洒离去—— 姜律本来是这么计划的。 但是事情的走向却与他的计划完全相反。 即便是听到了最疼爱的亲妹妹的亲口承认,但他的道心还是那么坚不可摧。 “这不可能。”他竟然笑着摇摇头,就像听到童言无忌时的反应一般。 虽有惊诧,但姜律还是沉住气问道:“哦?你就这么肯定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好了。” 元始天尊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面朝原本供奉着盘古大帝和太元圣母灵位的地方张开了手: “我为什么能在玉虚宫足不出户便可监察万物? 我为什么能站在现在,看到过去? 我又为什么能第一时间便能察觉到所有的风吹草动,包括瑶儿你和三尸灵的第一次相融? 我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但我的心力依旧是有限的。 我能做到这一点,不是因为我时时刻刻都盯着下界,而是因为我有我的耳目” 他缓缓抬起头来,悠悠道: “它,正是爹娘给我留下的宝贵财富。” 他的话语有些惆怅,又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则是他对于父母的信任: “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我,但唯独以我的血脉开启的,完整的世界意志,绝不可能不站在我这一边。” 姜律恍然大悟。 果然,跟一开始猜测的大差不差,就是连西王母也没有办法屏蔽的天道,就像是电报一样被元始天尊给截获了,所以他才提前引发了黄赌毒大乱。 原来元始天尊是个躲在玉虚宫里天天看监控的三清界保安! 世界意志就是他父母给他留下的天眼系统。 他的实力冠绝三清界不假,但他能始终稳稳地掌控三清界,恐怕少不了这份就连西王母都不知道的宝贵遗产的帮助。 “富二代是真的牛批。”姜律不禁感慨。 元始天尊大笑,回过头来,表情玩味地看着姜律:“就连‘门’都是它指引我发现的,又怎么可能背叛我呢,我爹娘还能害了我不成?” 姜律一愣。 不对啊,它指引你发现了“门”,又引导我们来孤立你。 那它到底站哪边啊? 难不成是假装让我们孤立你,实则是我们被你孤立了? 其实是你有个超好玩的单身派对没叫我们? 正在姜律的脑子里各种头脑风暴的时候,元始天尊继续道: “事实上,它本想让我一个人通过门,去追求那超越了现阶段的所有主神,真正的至高的境界。 我也曾迟疑过,和你们有过一样的顾虑。 当然,我当然知道他们就在门的那边,但最后我还是做出了决定。 我要去,不如说,我必须得去。 这方天地太小,小到数十万年也没有出现一个能再让我认真的对手,小到我明明已经摸到了那层阻碍,但仍受困于这个世界,迟迟无法突破。 它限制了我,所以,我得追随父辈的脚步,寻求更加广袤的天地,做出更卓越的成就。” 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继续道: “我还记得那一瞬间我的惊讶。 我惊讶于我竟然会对门那边的世界看到担忧和不安。 是的,那里有着比我更强的存在,我心知肚明,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不是吗? 所以紧随其后的就是惭愧和厌恶。 我厌恶我自己,因为我突然感觉过去的自己就是在叶公好龙,嘴上说着想要一个对手,追求更加高深的境界,但是当真正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我却犹豫了。” 他叹了口气,真诚地看着姜律的眼睛:“我不指望其他人理解我,但我想你应该懂得我的这份心情,毕竟我们在某一个时间段,都是站在同一个高度,有着同样追求的人。” 看他如此真诚,姜律也回以认真:“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被美色腐蚀了,我只追求探寻瑟瑟的奇妙。” “我知道我知道的。” 元始天尊有些惋惜: “那时你还没有把大阴间独立出去,它还处在三清界的监管之下,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 如果你始终维持着在年幼时将自己玩废之后的努力,成为阴间之主后没有以一界精华重塑身躯,我想你会和我感同身受的。 正因如此,我才为你感到可惜。 沉溺于美色依旧有如此成就,我很难想象如果你恪守本心,你会走到何种高度。” 姜律摆摆手,一副往日旧事且莫再提的姿态:“谈不上本心哈,本来就是因为玩废了没办法才刻苦修炼的,就是冲着重振雄风去的,主次咱得整明白再夸。” “真是暴殄天物。”元始天尊叹了口气,不再与姜律这块不可雕的朽木再多说废话。 “总之。” 他继续道: “和你们说的恰恰相反,它让我不要带上任何人,独自去迎接崭新世界带来的飞升,反倒是我舍不得瑶儿和桑儿,想要带上他们。 你们说的世界之声让你们不要带上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们没有必要仇视我到这个份上,甚至不惜编造出这样的瞎话唬我,我们没有必要站在对立面。” 直至现在,他显然还是不想通过强硬的方式来逼迫西王母,依旧在尝试规劝,企图寻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来完成这件事。 底线就是必须帮他打开门,其他的倒是并不重要。 他这样的态度也是让西王母有些动摇了起来。 从小到大,暂且不论东王公,就说她自己,元始天尊的确没有害过她,甚至都没有骗过她。 而且话里话外,她也能听出元始天尊对于跟他有着血脉联系的天道意志十分信任。 元始天尊不是一个会贸然对某件事表现出肯定的态度的人,能让他这么笃定,一定是他没有详细解释的血脉联系有什么能够让他百分之百信任的关键,而且一定是经过了他的反复确认的。 所以似乎不管从什么角度,都挑不出毛病来。 可是一个完全在元始天尊控制下的世界意志,又怎么可能暗中安排姜律他们去解救被封印在盖世山的金瑶,然后一路护送到昆仑山,并且在她和西王母相融以后又暗示将她送出三清界呢? 世界意志终究不是人,不可能像人类一样存着这么多的小心思,就算它或许能够表现出相当的人性化,但是要知道,越是人性化反而越容易让元始天尊这样多疑的人怀疑。 这个家伙除了自己可以说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在他的计划中,对于最关心的亲妹妹亲弟弟,也仅仅只是想着在打开“门”以后将他们带出去,而根本没想过把他们纳入核心之中。 所以他对世界意志的态度,就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指引姜律的世界意志,或许跟元始天尊口中的世界意志,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 守护神? 这个名字在众人的脑海中闪过了一瞬。 不过镰刀很快就是将这个猜想否定了。 驱魔人的系统只会向驱魔人传递任务信息,可是之前明明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句警告。 守护神从来都干预不了灵域中的人。 那会是谁? “那个.世界意志只有一个吗?”姜律没来由地问道。 元始天尊看了他很久,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有一个世界,当然只有一个世界意志。” “唔”但姜律还是不死心:“那有没有可能其实你爸妈之间其实有个第三者,他或者她变成了隐藏在阴暗角落里面的另外一个世界意志。” “?” 元始天尊始终温和的脸色和淡然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 “我很少会对别人这么说,不过你是想死么?” 没有想到,“你爸妈不要你了”这样的话并没有让元始天尊动怒,反倒是随口一提的猜测却让他有些破防了。 看来不管是对谁,哪怕是元始天尊这种早就超然了的至高神,提父母都始终好使,特别是这种伦理的玩笑。 姜律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更不巧的是,他这人有个毛病,一见到人家急了,就会下意识地开始讲大道理。 “欸欸欸,可不兴生气,当你一个人长得好看,别人说你丑的时候,你一定不会生气,因为你就知道对方是在嫉妒你,如果你真丑的时候,大家都说你丑,你肯定生气,因为这是事实。” 他口不择言地道: “你生气了就说明是真的嗷。” 这下别说是元始天尊了,就算是西王母和东王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闭嘴!”西王母怒斥。 东王公比较委婉,但是态度也不是太好:“这就有点过分了。” “对牛弹琴!”元始天尊更是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了姜律的天灵盖之上。 霎时间,姜律竟化作了一摊藕粉。 见此,所有人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元始天尊竟然真的会动手,而且是零帧起手。 “姜律!”西王母大喊。 她虽然也气他口无遮拦,但是也不想兄长竟会真的打死他。 东王公更是问道:“兄长,你这是在公报私仇了吧?” 元始天尊没有回答,只是甩了甩手上的藕粉:“晦气。” 紧接着,他一抬手,一阵清风徐来,吹散了满地尘埃。 红乙的眼底顿时流露一抹绝望。 完了,死得连渣都不剩了,这下是真的救不了了。 便在这时,镰刀突然情感大爆发,悲怆地哭起丧来:“姜律啊!你怎么就管不住你那张嘴啊?” 他身边的表演者一整个愣住,扭头看向了他。 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好像是在说:你有点违背人设了吧? 但镰刀没有在意,只是一个劲儿责备姜律管不住他那张嘴。 想到了什么,表演者看向刚刚姜律踩过的那块地面。 “嘴”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红乙、西王母、玄女接二连三地反应了过来。 他们的心里都是出现了一个疑问。 就算元始天尊比真仙劫要更厉害,应当也不至于一巴掌拍得姜律连嘴、脑切片、肾脏以及姜宝都不剩的吧? 他们不约而同地缓缓看向在远处暗中观察的黄秀娥. 只有东王公还在据理力争:“你就是蓄谋已久才把他打死的,我不听我不听,坏兄长!” 元始天尊被他吵得犯了,也给了他一巴掌。 “你爱听不听,滚一边去!” 然后又补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随后,他又沉声对镰刀道:“你也闭嘴,惹恼了我送你去见他!” 镰刀闭上了嘴,再度低下头,一言不发,深藏功与名。 “那么,现在没有了碍事的人,我们兄妹间还是真诚一些吧,我也不想你受苦。” 元始天尊解开了西王母的定身术: “我会助你尽快达到与我一样的层次,这对身怀创世之基的你来说应当不是难事,届时我们一起去往新世界。 不必担忧那些家伙,无论他们是敌是友,只要有我在,他们都只会有臣服的份。 至于三清界,管它作甚?爹娘都不在了,对我们而言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西王母似是认了命:“我愿意帮助你。” “好。”元始天尊终于感到了一丝欣慰。 “但我有个条件。”西王母说道:“姜律刚刚身死,在这里我会分心,带我去我和弟弟小时候经常听你讲经的那处幽静的山洞去吧。” “嗯,没有问题。” 元始天尊点点头,也不管被定在这里的众人,随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带着西王母便是消失在了裂缝中。 也就在他们刚刚消失的瞬间,藏匿于废墟中的黄秀娥小跑了过来,现出本相,一口一个吞吃掉了被定身的众人。 在黄秀娥的腹中,他们再次看到了姜律。 他此时断了一只手,断口处还能看到藕孔。 “你早就有提防了?”红乙惊讶地问道,像是第一次认识姜律:“调虎离山之计?” 后者先是点点头,不过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不过计划出了点问题。”姜律有些苦恼地摩挲着下巴:“我本来以为打死我以后他会去洗手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引蛇出洞 “洗手是什么意思?”红乙不解。 姜律解释道:“就是我本来想的是,我故意激怒他,等他打死我用藕身分裂出来的分身,手上沾满我溅出来的血之后,肯定要去洗个手,我趁这个机会把你们救出来,然后跑路,但是计划出了一点问题,藕身不会流血,所以他没去洗手。” 几人愣了一下。 “这算哪门子计划?就算你流血,也不可能沾到他身上的,他可是元始天尊!” “也不无道理。”姜律摸了摸下巴:“的确疏忽了。” 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姜律问红乙还有没有多余的九窍金藕。 红乙摇头。 “这玩意儿好用是好用,我没有修为都能像哪吒那样整出个三头六臂来,就是得消耗一部分来捏人,这也太不人性化了。” 姜律叹气。 “没有关系,你多浇点水,会长出来的,只是会有点慢。” 红乙说完,有些忧虑地道: “可是西王母怎么办?现在元始天尊盯着她,我们没有机会把她救走的。” 镰刀附和道:“对,关键在于西王母,从元始天尊对我们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我们存在与否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 说不定只要西王母愿意留下,我们当着他的面直接离开他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样看来,其实我们的处境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是这样没错”姜律点点头:“所以我想先试试看能不能再次触发世界意志。” 闻言,镰刀想起了姜律的莲藕分身激怒了元始天尊的那个猜想:“所以你是真的觉得还有个第三者成为了第二个世界意志?” “欸欸欸,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东王公有些不满地打断道。 “这倒不是。” 姜律解释道: “不过确实应当是有第二道世界意志的,而且我想它应该已经有了相当的自主意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它,从它那里接到解救金瑶任务的事情吗?那个时候我不是问了它一些奇怪的问题吗?从它的回答和反应来看,都不会是类似程序那样的设定,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包括这一次,它突然出现提醒我们不要带上元始天尊,而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被元始天尊抓住了,这种就明显是对于紧急情况做出的应急反应。 而且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它还很害怕被元始天尊发现,至少那道声音很严肃,很焦急,那种情绪就像是偷偷把男生带回家,结果突然发现父母提前下班已经在外面掏钥匙开门之后,急忙让男生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样,我能听出来。” “真的假的.”东王公表示怀疑:“就一句话,你还能听出这么复杂的情绪来了?” “当然。”姜律无比自信:“因为那道世界之声.可是女声啊!” “利害。”东王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竖起了大拇指。 而红乙和玄女的眼神就比较暧昧了。 不过姜律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眼神的复杂,只是自顾自道:“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它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我们被抓走了,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而提醒我们,那么就说明它始终在观测我们。 所以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等到脱离元始天尊的范围,再想办法逼它出来了。” “嗯试试吧。” 红乙率先同意,而后分析道: “西王母现在刚刚渡劫,想要达到元始天尊想要的境界,即使是灌顶不,应该不会灌顶,元始天尊清楚通过门会遇到什么,所以一定会尽力保证自己的实力,所以应当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这么定了。”姜律一锤定音。 “可是该去哪里呢?”玄女问:“整个三清界,不都在他的严密监控之下吗?” “只能回到最初的起点了,至少在那里它同我们说了最多的话,就算也在监控之下,应当也是比较薄弱的地方。” 姜律伸手一指: “目标!盖世山!” 外面的黄秀娥收到指令,开始变形。 只见它八条蜘蛛腿反向拉起,聚于头顶,然后快速摇起了花手,直升机绝学再次启动,开始朝着目标直线前进。 被吞于腹中的众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觉得一阵颠簸,然后心脏微微有种被提了起来的感觉,耳边响起了“哒哒哒”的声音。 “什么动静?”玄女捂着自己的胸口,还以为是心跳。 “这是我的御猫之术。”姜律自豪道。 与此同时,黄秀娥正下方。 玉竹道人三人抬头看着掠过头顶的直升机,瞪大了双眼。 “所以它自己就能飞,之前为什么还要我们抱着它过来?”玉竹道人自言自语。 目睹了全过程,虽然因为离得太远,没有能听见元始天尊跟他们的谈话,但三人还是看明白了,元始天尊就是挖走昆仑山的罪魁祸首,以及黄秀娥并没有死,而是就是那凶兽本尊。 “师尊,现在怎么办?”朱真有些害怕地问道。 玉竹道人沉吟片刻:“总之我们把它带过来就算是完成使命了,其他的事情,我看就并不是我们能掺和得了的了,没看见元始天尊刚刚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吗?” “不行,我得去。”吕清的双眼有些泛红。 “你去做什么?”玉竹道人有些动怒:“不该你掺和的事儿瞎掺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姜律.已经被打死了啊。”吕清终于绷不住了,掩面痛哭起来。 见状,玉竹道人欲言又止,只得低叹一句:“造孽啊。” 她们并没有看到在黄秀娥肚子里的姜律本体,只看到了姜律被元始天尊一巴掌拍碎的分身。 她们并不知晓姜律身上有着连真仙雷劫都劈不坏的狠货,所以当然以为姜律就这么死了。 吕清不在乎元始天尊是怎样一个狠人,对他的强大更是没有概念,她只知道,他是杀夫仇人。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痛,实在是太痛了! 于是,吕清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不顾玉竹道人的阻止,朝着黄秀娥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玉竹道人伸了伸手,最后还是放下了。 “混账东西,没想到死了都还要祸害我的宝贝徒儿” 便在这时,朱真也鼓起了勇气,怯生生地道:“师师尊,我也想去。” “你师姐去是因为那个混账。”玉竹道人无奈地问:“你又为什么要去?” “一一日夫妻百日恩”朱真说完,低下了头。 “一日夫妻.”玉竹道人只觉一阵晕眩,事到如今,她哪里还不明白。 “你不许去!” 怒吼过后,她无力地瘫倒在一旁的树下 正在机舱中琢磨着该怎么逼世界意志出来的几人,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天上吗?”表演者奇怪。 “待我看看。”姜律起身,朝着出口走去,然后将头挤了出去。 “谁?” 可没有人回话。 “嗯?闹鬼了?” 姜律又是左右看看,然后突然愣住了。 他看到吕清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 “你你还活着?”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姜律点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此时大家都处在万丈高空。 “原来你会飞?”姜律疑惑:“那你为什么要坐火车?” “大概.”心中大起大落的吕清深吸了一口气,发红的眼眶还盈着眼泪,却露出了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笑容:“是为了遇见你吧。” 姜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癫,但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孩失望和伤心。 因此,他同样报以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进来说吧。” 姜律又努力挤出一条手臂,指了指方向: “从另外一边走,这里是后门,哦,对了,另外一边是指另外一头,不是下面那个门,她没绝育,走进去是自贡。” 说完,姜律缩回了脑袋。 看着黄秀娥的尾巴落了下来,盖住了刚刚姜律探出脑袋的那个门,吕清并没有吐槽的心思,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做出名为“少女的祈愿”的动作。 “还活着就好” 片刻过后,吕清和姜律在黄秀娥肚子里重逢了。 一见到本人,吕清又是忍不住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你的手” “没关系。”姜律耸耸肩:“很快就会长出来的,只要多浇水。” 但吕清显然是将他的话当作了安慰,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还是伤心地抹起了眼睛。 “这位是”镰刀问道。 除了玄女和姜律,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吕清。 “呃”姜律有些不知道怎么介绍:“她是.她是” “她是你师姐啊。”玄女及时提姜律解围。 “嗯,师姐。”姜律点头,松了一口气。 “师姐?”红乙突然站了起来,凑近正在掉小珍珠的吕清稳了稳,随后冷笑了一声。 “这不是你身上,除了我,西王母,玄女之外的另外两种浓郁味道中的一个吗?” “卧槽!”姜律紧张地捂住了姜宝。 玄女更是一惊,这都闻得出来? 等等,两个中的一个,那还有一个是谁? 吕清懵懂地抬起头来:“你是.” 红乙没有回答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姜律一眼,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再言语。 那眼神,就像是正房看到自己丈夫大摇大摆地把情妇领进家里来那般锐利。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吕清意识到了什么,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将状态调整到了最好,对着红乙挺着胸坐正,隐隐有种对峙的味道。 这种情况,姜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或者说他知道怎么处理,但是当着东王公镰刀和表演者的面,他的那套并不方便用。 于是他只能假装无事发生,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的猫窜到山上去了,我是跟着它的指引,一路带它过来的。”吕清回答,但眼睛却始终放在红乙的身上。 她莫名有些生气,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大了,显然是一个劲敌。 姜律“哦”了一声,随后站在了两人中间,开始跟她解释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险,不方便带着她,希望一会儿路过昆仑山的时候她自己下车回去。 他的这种行为就连在场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怎么着也得考虑一下人家的心情不是? 这什么都不解释,落在人家女孩子眼里,不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男友副驾驶上坐了个美艳的女人,然后让自己赶快回家别耽误自己去谈生意一样么? 不管是谁,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想法吧。 果不其然,姜律才刚刚说完,才刚刚停止了哭泣的吕清便再度涌出了泪花。 “你”她看了一眼红乙,又看向姜律:“你是不是想丢下我,不要我了” 那种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委屈的表情,就连红乙看了都得称呼一声高手。 至少她是做不出来的。 就更别提东王公他们三个男人了。 渣男。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姜律猛地抬起头:“谁在说话?” 三人眉头紧皱,怎么还能窃取心声啊? 但随后红乙、玄女以及吕清也是面露疑惑,抬起头左右查看起来。 她们也都听到有人骂了一句渣男。 但这声音却不像是机舱内的人发出来的,就好像是从脑子里响起来的。 姜律意识到什么,打开了驱魔人面板,发现在【千万不要带上他!】那一条消息下面,竟然赫然出现了【渣男!】两个字。 “嗯?”姜律怔然,而后愤怒地指责:“诽谤!它诽谤我!” 其余人也反应了过来,表情纷纷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刚刚那个是”吕清怯怯地问道。 “世界之声,来自于三清界的世界意志。”姜律简单地解释过后,又严肃地道:“不过不必理会,它是在胡说八道。” 说罢,他胡乱地指着四面八方,气急败坏:“谜语人,出来说话!” 可是许久都没有反应。 “唔,我好像有点思路了。”东王公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样看来,它除了对兄长很敏感,似乎还非常痛恨渣男啊,是不是可以用这种方式逼它出现?” “渣男?”姜律面不改色:“我去哪里给你找渣男?” 一阵沉默。 “我懂了。”姜律想了想:“你们是让我演渣男对吧?” “还用演?”东王公嗤笑。 “我忍你很久了!”姜律撸起袖子:“单挑啊!” “不,不要打架。”吕清抱住了姜律的腰,一脸担心。 红乙眯了眯眼睛,也上前去,用有容乃大的那个大乃将姜律的手臂夹住:“是啊,不要打架。” 姜律本来也没想打,当即顺坡下驴。 “看在你姐姐的份上,饶你一次。” 便在这时。 “懦夫!” 又是一阵沉默。 镰刀沉吟许久:“那什么,它好像只是在针对你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某种仪式 不知道为什么,世界意志似乎一直在针对姜律的各种行为对他进行攻击。 它好像变得异常活跃了起来。 “为什么?”姜律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没有干什么啊。” 这也让其他人觉得有些奇怪。 仔细想想,姜律好像一直都是这个德行,但为什么之前世界意志没有冒头,反而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了呢? 这时,镰刀开始分析了:“渣男和懦夫,都是主观意向非常强烈的称呼,或许换一个角度,就能变成多情和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样的说法,所以它的立场一定是不够中立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立场.”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律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你说有没有可能,它是站在金瑶,也就是西王母的立场上的,所以现在她不在,我不管和其他女性发生什么亲密的行为,在它看来我都是在做坏事?” “有可能。”东王公点头。 表演者突然问道:“所以这里最应该站在西王母立场上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你倒是也生生气啊。” “我生气没用啊。”东王公摊摊手:“我看我姐姐也挺乐在其中的。” “好弟弟。”表演者夸赞。 “好了。”姜律打了个响指:“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他一只手拉着红乙,另一只手拉着吕清,然后朝着黄秀娥深处走去。 走到一半,正在剩下几人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时,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玄女道:“哦,你也来。” “我?”玄女指了指自己:“还有我的事?” “嗯,必须最大程度刺激它。” “刺激它?”玄女心中有所猜想,但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有些尴尬地问:“怎.怎么刺激?” 姜律神秘一笑:“来了就知道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吧?”意识到什么的镰刀弱弱地问道。 “你们跳下去等都行。” “这里是” 在姜律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 这里的空气十分潮湿,柔软的地面上还有能没到小腿的淡黄色粘稠液体。 “这里是黄秀娥的胃。”姜律解释道。 “胃”红乙稍有嫌弃得看了一眼那黄色液体,下意识想要捂住鼻子。 姜律抓住了她的手:“用不着,她平时吃得很干净,胃里没有脏东西的,要知道哈基米都是香香甜甜的。” 红乙皱了皱眉头,但也发现,这里除了有些湿热之外,倒也的确没有什么异味,便也没有再执意去挡了。 “所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吕清好奇地问。 闻言,红乙和玄女都是默默地看向了她,眼里好像在说:真的假的? 都避开其他人来到这里了,还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吗? 两人并没有发现的是,她们都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被姜律调成现在这种已经觉得多人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的逼样了。 “来激发世界意志。” 姜律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似乎只有在我的一些行为激怒它的时候它才会现身。 所以不管是因为它有什么限制,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跟我们交流,还是说只有这种时候它才会忍不住出现,我想这都是惟一的机会。 或许,我们只能在它攻击我的时候才能跟它进行交流。” “那我要怎么帮你呢?”吕清又问。 “没关系,你不用做什么,只要听我的话,跟着我的节奏来就好了。” “嗯” 一段时间之后。 “玄女师祖,还有这位姐姐”吕清有些胆怯地道:“我我有些不太舒服,你们一点都不觉得现在这样很奇怪吗?” “有些羞耻对么?”玄女也算是跟着西王母见过了大世面,虽然她同样有些本能地扭捏,但是至少表面上还是非常淡然的:“这也算是一种修行,坚持下去,对你的心境早晚是有帮助的。” 红乙则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皱眉,轻咬着嘴唇,发出无意识的轻哼,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 啪! 姜律拍了拍吕清,吓得她惊呼了一声:“疼~” 退后两步,姜律切了远景。 看着不断扭动着的三人,姜律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见她们三人的双手都被绑在了一起,手腕处的绸子束得紧紧的,高高地拉起,使得她们都以一种高举双手的方式被扯了起来。 不过她们倒是并没有太过难受,因为脚还是能踩在地上的,不至于像监狱中对待囚犯那样整个人吊起来,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而由于没有绳子,束缚她们的绸子都是用她们身上的衣服撕出来的,所以自然不必多说为何吕清会觉得有些羞耻了。 对于她来说,虽然在火车上与姜律疯狂过,但那时候不管怎么说都只是心理上的危机,实际上并不存在可能被人看到的风险。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不止姜律在面前,玄女和红乙同样一左一右,稍一扭头就能将她整个看清,当然不可能适应。 “条件不好,将就一下。” 姜律安抚一句,而后拍拍手: “好了,这样准备工作就完成了,接下来我就要开始前戏了。” “才才要开始吗?”吕清一惊。 她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没想到还没开始。 “当然了。” 姜律左右看看,有些犹豫:“先从谁开始呢?” “我从我开始.” 玄女和吕清闻声看去,却见在外面始终高冷,进来以后也一直沉默不语的红乙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不止是这里的环境潮湿闷热还是她自己心中燥热,总之像是喝了酒似的,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微醺的状态。 “呼呼.” 她喘着粗气,胸前因为沉重的呼吸而开始起伏摇晃,皮肤因为出汗而毛孔舒张,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同时额头和脸颊等地方缓缓发红,如同滴入了水池的血液那般晕染开来。 她的嘴角,则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扬起,半张半合的朱唇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粉嫩,正不安地跃动着,裹挟着阵阵白雾。 “快从我开始.” 她焦急地催促着,带着一丝为不可察的哭腔。 这模样将玄女和吕清都看得呆住了,这般痴媚的人儿,即便是她们都要心生怜爱之意。 姜律也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但仔细想想,她也确实是含苞待放许久了,自从自己上山之后,便再没有亲近她,更别说觉醒了太乙真人的前世记忆之后,红乙又总是端着,连撒娇的次数都是极少,恐怕,也是忍得很辛苦了吧。 姜律有些自责地叹息一声:“那便从你开始吧。” 说罢,姜律捧起黄秀娥胃中那黏稠的胃液,高高举起。 而红乙,则默契地抬起头,扬起了下巴。 胃液一滴一滴落在了红乙的脖子上,那些微的腐蚀性带来了些微的灼热,烫得她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它们顺着红乙细腻的肌肤滑下,流淌到了她的锁骨上,在低洼中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池,当盈满之后,便又浸出,顺流而下,先是划过沟壑,又蔓延至了高处。 不过短短时间,红乙的身上便满是湿滑的晶莹,如同涂过油一般,格外诱人。 在这个过程中,红乙紧闭着双眼,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本就因为被吊起的高度十分微妙而需要踮着脚才能站稳的她,小腿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微微痉挛起来。 脚趾紧紧勾起,关节微微发白,口中不时发出犹如仙乐一般的阵阵低糜。 玄女和吕清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口干舌燥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们都是将心里最后一点羞耻和不安给抛之了脑后,心中所想只剩下一个。 真的有这么舒服吗? 甩了甩手,姜律伸出一根手指,平平地点了过去。 红乙便像是触电一般抖如筛糠。 “这这才是雷法!” 玄女顿时感觉自己以前都白活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都不需要用到雷的雷法,可以说是雷法的最高境界了—— 手中无雷,但心中有雷! 手指划着小圆圈,一边像是本领高超的傀儡师那样操纵着红乙,姜律一边扭头问另外两个人:“接下来是谁?” “我!” 她们异口同声。 “别急,人人有份。”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三人都已经被姜律挂满了糖丝儿,浸满了糖色。 她们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只觉周身发烫,心中无比湿热,本能地想要渴求什么,但又不知究竟是什么。 直到 “唔!” 本已浑身发软的,仅靠手臂上的绸子支撑,双腿完全没有发力,整个人几乎是悬在空中的红乙突然将腿绷得笔直,同时摒住了呼吸,小腹本能地往前挺起,像是一只倒弓起的河虾一般。 她的口齿张得很大,舌头无力地搭在下唇上,翻起的双眼,瞳仁已经被半垂下的眼帘给盖住了一半,完全一幅失了神的模样。 听到动静,已经被折腾得骨头酥软的玄女与吕清有些麻木地循声看去,才发现姜律已经如鬼魅般站到了红乙的身后。 “原来.刚刚那也不算开始.吗?”吕清喃喃。 “前细.”玄女抑制不住心中的感动,早已是热泪盈眶:“这是只有师尊才享受过的,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前细啊!难道难道我今天也可以” 她激动到失语。 吕清欲言又止,她突然觉得,虽然玄女祖师的修为和成就都远远超过了自己,自己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 不过唯独这一点.她好可怜啊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红乙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从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古怪的咳咳声。 见状,姜律稍稍露出失望的神色。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如果不能说话,那么该如何激出世界意志呢? “你先休息一下吧。” 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姜律还是抽身离去。 而红乙,则像是被同时抽出了灵魂,用尽全身力气无比慌张地看了一眼离去的姜律,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突然被一股莫名的空虚冲得晕眩了过去。 好残忍. 玄女和吕清不禁在心中这么想到。 可她们并没有丝毫同情。 这就是竞争,竞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你多吃一点我就少吃一点,我根本没有同情你的余地啊。 恍惚之间,姜律已经来到了玄女身后。 吕清眼睁睁地看着姜律从自己身边走过,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挽留,但还是没能留住他。 玄女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晚辈,还是好好在一旁看着吧,好好学着。” 说罢,她踮着脚,调整好了姿势,便于姜律能更好地使用自己。 但姜律并没有着急,而是俯在了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而后吕清便见玄女一改刚刚倚老卖老的模样,顿时变得面红耳赤,眼神也慌乱起来,仿佛写满了歉疚。 “能做到吗?”姜律问道。 “我” “不能就换人。” “能!”一听要换人,玄女什么也顾不上了,当即咬牙点头:“我能!” 而话音刚落,她的脑子就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好比大脑被一根滚烫的铁钎搅拌,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更没有任何杂念了。 “快点!” 姜律捏着她的腰催促。 “我我是” 玄女含糊不清地开始按照姜律的吩咐叫嚷了起来: “我是王母娘娘的弟子啊.她是我的师尊师娘你不要这样啊” “叫什么师娘?给我换一个称呼!” 姜律往前跳了一步。 “师师爹这样不好师尊她可是待我如女儿啊.” “呜呜呜我们怎么可以” “.” 一旁的吕清看得目瞪口呆。 她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姜律要跳过她从玄女开始了。 原本她并没有意识到,但直到现在玄女说出来,她才发现原来他们几人间的关系竟是如此禁忌和复杂 紧接着,吕清便是立马开始思考,自己跟西王母应该怎么论辈分。 等一会儿轮到了自己,自己应该怎么称呼。 “祖师算是我的老祖宗,那么姜律他.我应该也叫老祖宗吗?” 光是想到这一层关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并没有完全打开禁忌的大门,过往的一切,原来只不过是小打小闹。 真正的禁忌.那是单单想到就会让心灵震颤的不可言说的领域啊. 也就在这时,她们突然又是听到了来自世界意志的咒骂。 “有悖人伦!礼崩乐坏!” 真的有用! 这仿佛是为姜律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知道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并没有错。 于是 “嗯,虽然我们并没有关系,但是从辈分上来说,我却也算是你半个长辈,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便换人了。” 姜律欲情故纵,玄女果然中计。 “不!不要!”她吵闹起来:“我不要做徒弟了,我要做师尊的妹妹,我们一起服侍你,你不要换人啊师爹.” 第三百七十四章 被姜律玩法吓晕 情况正如姜律所想的那样。 只要他做出了背叛西王母的事情,不一定是有害的,但必须要是背叛的,世界意志就会及时给与反馈。 于是,姜律便是想出了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哦?这样的话你的师尊西王母可是会很伤心的吧?”姜律终于还是没有换人,一边继续使用着玄女,一边引导她说出更多亵渎西王母的话。 “不会的啊.不会的.” 玄女口齿不清地念叨着: “她会理解我的,她本就相当于我的母亲,这样一来就是.嗯.亲上加亲亲上加亲” “噢,原来这叫亲上加亲啊,那你应该管我和她叫什么呢?” “在在外面的时候.叫她师尊,叫你师爹.在家私下里.就叫她姐姐,叫你郎君” “这样啊,但是如果我想让你私下也管我叫师爹可以吗?” “没没问题.你想让我叫什么都可以别说师爹,就算让我叫爸.呃.也可以.” 两人这边进行着怪异的谈话,那边世界意志就在不停地骂着她们,而另一边的吕清更是被这种玩法差点吓晕。 就算是在火车上的时候,姜律都没有让她讲这些,尽管同样羞耻,但只要嘴巴一闭,眉头一皱,做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然后静静感受就好了,并不算太过挑战人格。 但现在这 烧,太烧了,就连她身为一个女人也不得不感叹玄女实在太烧,太放得开了。 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就算能做到,一定也是极为勉强的,肯定不如她这般自然。 所以她也不禁有些担忧,一会儿轮到了自己该怎么办? 她的心中十分忐忑。 而在姜律和玄女的一演一真的双簧之下,世界意志的辱骂频率明显是提升了不少,而且用词也越来越人性化,开始出现了些许的情感,不再只是生硬的机械音。 姜律仿佛看到了曙光。 但这还不够。 玄女的作用很快就被榨干了,她的身份给世界意志带来的冲击逐渐钝化,在世界意志的阈值逐渐被拔高之后,它辱骂的频率和感情的丰富便不再继续往上升了。 姜律意识到现在不得不换人了。 只是看了一眼几乎要走到最后的玄女,他还是于心不忍了。 “速战速决吧。”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而后 玄女的头发被猛地扯起,一圈一圈被姜律缠在了手上。 “呃”玄女的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父亲.趁母亲现在不在.” 在姜律的变速下,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很快,随着暴风骤雨一般的无数次完美震刀,玄女的架势条终于被姜律整个摧毁,被打出了僵直。 噗! 姜律抽身而出! 粉刀子进,白刀子出,玄女终于体力不支,瘫软着倒了下去。 处决成功! 但是不要忘了,这是三boss战! 姜律转身面对着吕清。 双手被绑住的吕清,羞涩地努力想要用被悬起的手肘挡住面庞,只是她脸颊上的红晕是如此明显,那双湿润的眼睛更是睁地滚圆。 喉头动了动,她情不自禁地双眼微眯张开了嘴。 姜律伸出手,温柔地覆在了她的柔软嘴唇上,探入了食指和中指,随后稍显粗暴地扣住她的下颌,将她掰朝了另一边。 “唔~” 吕清轻哼了一声,在姜律的调整下弯下了腰。 “我我该叫你老祖宗吗” 她难为情地问道。 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甚至若非红乙和玄女先后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她跟姜律清醒着,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可谁知道,姜律却摇了摇头:“不,你们辈分差的太远了,不从称呼入手,我需要些不一样的。” 吕清艰难地看了被吊在半空中,即使晕厥过去嘴角仍浮现着一抹若有若无地微笑的玄女。 “与师祖不一样吗那是什么?” 姜律想了想:“你是瑶池的首席大师姐,那么你一定对瑶池的各种规章烂熟于胸吧?” “是,但是这有什么.” “背!”姜律打断了她:“你就给我按顺序背完西王母给瑶池定下的各种规章,什么宗规,什么对你们的教育,统统背一遍。” “啊?” 吕清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姜律吩咐地那样,开始了背诵: “瑶池弟子守则第一条.” “凡瑶池弟子,都应该心怀正义,不可.嗯!” 吕清忍不住吟了出来。 “疼吗?” “不还好,就是有些不太适应” “那继续。” “好不可有恶念,须时刻远离十恶,谨记祖.啊.祖师教诲” 吕清表情难受,脑中一团乱麻,却又不得不尽力保持理智,将瑶池的规矩一条一条地背诵出来。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在新生大会上,自己作为首席站在观礼台上致辞。 身边是瑶池的各个长老,德高望重。 面前的是身着素白道袍的瑶池弟子,无数双尊敬憧憬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可她的身后,却是姜律。 她正在一边接受着鞭笞,一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着汇报。 很快,新生大会又变成了宗门的大比,紧接着,又是大祭,还有宴会、开坛讲经. 每一项她曾经主持过,参与过的活动,现在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飞速地掠过。 身居最高位的,是西王母,而她的道侣,现在正在对自己这般那般。 这一切,实在是太糟糕了! “今天.是祖师的一万五千岁诞辰我谨代表所有弟子.向.” 吕清在嘴都难以张开的情况下,仅凭本能,几乎在靠着喉咙发声。 姜律微笑。 虽然吕清和西王母很难扯上辈分的关系,难以进行一些道德上的操作,但是却可以用精神来背叛。 西王母一手创建的瑶池,其制定的最是庄严最是神圣的各种规矩,还包括各种严肃场合的致辞,现在全部都变成了y的其中一环,这何尝不是一种亵渎呢? 而且这有可能是一种凌驾于道德上的亵渎。 再加上虽然不是重点但不得不提一提的身份上的联系,含金量似乎并不亚于风纪委员一边背诵校规一边被教导主任教导的程度。 从世界意志的反应也可以看出来这一点。 它就像一个被绑在一边,亲眼目睹着惨剧的发生却无法干预的可怜监控。 不!不要啊!传出去的话舆论会压垮我们,校长可是会以死谢罪的啊! 于是它甚至从人身攻击已经上升到了意识层面的攻击,不再只是单纯的辱骂,而是从存在性上否定着两人的方方面面。 但还是那句话,有的人越骂,他们反而会越兴奋。 “是的.是的我是师门的耻辱,我是师门的败类!对不起!我对不起祖师!” 吕清哭喊着,看上去好像确实在忏悔,但是姜律感受到的来自她的最为真实的回应却又十分诚实。 她低估了自己。 实际上她并不比玄女保守,情绪到了以后,她的发挥比玄女还要出色。 当然,这也离不开姜律的栽培。 看似是她天赋异禀,但换个角度想,若非姜律早早就调校过,只差这临门一脚,如果一次性迈的步子太大,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完美的反应呢? 姜律煽风点火:“满嘴仁义道德,记西王母的教条记得这么清楚,却没想到反差到了如此程度。” “是的,是啊,我骨子里就是个坏孩子.” “坏孩子要狠狠责罚。” “没错.没错!我是罪人.惩罚我罢!” 至此,从西王母的家庭到事业,姜律都完完全全破坏了个遍。 世界意志的情绪也已经无限接近于了真人。 “混账!混帐啊!!” 很难说它到底是西王母的好闺蜜还是她的监护人,但至少姜律这个黄毛在它那里已经跟世间最邪最恶的魔王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原本高冷的世界意志已经不停开始申请互动了,姜律终于摊牌了。 “我知道你不是元始天尊掌控着的三清界的世界意志,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和元始天尊敌对?” “混账,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明明只要按照我规定的做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逼我?!去死去死去死!!!” 姜律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被一阵深深的怨念笼罩。 看得出来,世界意志现在对他的恨意极深。 但姜律超勇的,他完全没在怕! 都走到这一步了,对方对他是什么态度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我他妈是来威胁你的,谁管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啊? “很好!” 姜律迅速处决吕清,然后来到红乙身后。 “她是元始天尊的徒弟,西王母的师侄。”姜律意味深长。 “那又如何?”世界意志依旧强硬。 “哼哼.”姜律冷笑:“那又如何么?” 他直接一个强制开机,唤醒了红乙。 “看好了,她现在不止成了西王母的妹妹,而且还要用她这张一口一个师叔地叫着的嘴” “你这是” 红乙还没反应过来,便是:“唔!” 但这还没完,就在她回过神来,准备进入工作状态之时,姜律又再次脱身,来到玄女身边。 强制开机,一气呵成。 “看好了,这是她的徒弟,现在也是妹妹了,而且还要用这双每日服侍她的手” “等等等” 玄女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诶?” 这依旧没完,姜律又来到吕清面前。 强制开机,梅开三度。 “看好了,这是瑶池的门面,她的不知道多少代徒子徒孙,但现在也是妹妹了,而且还要用这张端庄的脸.” “不!!!” 世界意志有些崩溃了。 姜律面容刚毅,昂首挺胸:“icandothisallday!” “可以商量!都可以商量!” 世界意志终于服软了。 它实在无法忍受,西王母在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所信任的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只要不继续,什么都好商量。 但它服软得稍稍有些迟了。 “晚了。”姜律叹了一口气:“刚刚是这个条件,现在条件变了,我不想跟你商量,我要你绝对服从我!” 眼看他蹬鼻子上脸,世界意志也有些恼了。 “你休想!” “oioi,嚯嚯,休想是吗?” 姜律恶向胆边生: “我可警告你,不要以为她们三个就是我的全部筹码了,西王母的亲弟弟东王公可是也在外面的,你信不信我能把他调成男娘?” “你你丧心病狂!你这个畜生!” 姜律听着世界意志歇斯底里,却只是噙着笑,不以为意。 片刻死寂之后,世界意志终于还是退却了。 “能将我从沉睡中逼出来,果然不是常人,的确是有几分胆色!” 姜律依旧淡笑。 其实男娘这一块他也是虚张声势装逼的,但显然,成功镇住了对方。 “罢了罢了,你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听到世界意志的话,红乙玄女也是清醒了几分,抬起头来屏气凝神,准备仔细好好听。 唯独吕清 “嗯?”姜律回头,轻轻抽了几下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点:“别吃了小馋猫!” “嗯?噢” 等到大家都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之后,姜律才认真地开始发问:“首先,你说的沉睡是什么意思?” 一阵叹息声后,世界意志回答道:“我的能量十分有限,每一次苏醒都会耗费巨大的能量,如今已经所剩不多了,每一分每一毫对我来说都无比珍贵,上次指引你们解开金瑶的封印后,我便一直在沉睡,只有在你们遇到危险,我才会清醒一瞬指引你们,这一次被你利用我保护西王母的本能彻底唤醒过后,恐怕我唉.我本想用这最后一次机会亲眼见证最后的结局的。” “那长话短说吧。”虽然他说得很沉重,但姜律并不关心:“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和元始天尊敌对?” “不错,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我的确不是世界意志,准确地说,我不是完全的世界意志,我只是它的一部分。” 世界意志顿了顿: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有和他敌对,我只是在纠正他的错误。” “你凭什么觉得人家是错的,这不就是一种否定和敌对么?” 闻言,世界意志沉默了很久。 “因为.” 它一字一句地道: “我就是元始天尊。” “啊?!”所有人皆是一愣。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姜律艰难地开口:“所以说其实你的女儿和侄女也被我”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姜律便不再提这档子事儿,转而问道:“你是元始天尊,那外面的又是谁?” “外面的也是我。” 世界意志,或者说元始天尊,带着些许悲伤道: “过去的我亲手毁了三清界,所以现在,我要改变这一切.” 第三百七十五章 是轮回,但也不是轮回 “不不不不.这不可能!” 姜律第一时间便是难以接受地反驳。 自称未来的元始天尊叹了口气:“到了你我的层次,应该明白同一个人从不同的时间节点来到同一个位面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不,我不是说这个。” 姜律攥紧了拳头,憋红了脸: “可是你明明是女孩子的声音!!你这是诈骗!!” “这就又是另一个我要解释的了。” 未来的元始天尊道: “因为我并不是完整的我,我只是过去的我亲手毁掉了三清界后分出的一道意识,借用了世界意志中来自于我母亲的那部份才得以保全。” “所以.现在的声音是你母亲的?” “没错。” 姜律恍然大悟:“阿姨的声音真好听,特别是刚刚斥责和辱骂我的时候,阿姨本人也一定非常漂亮吧?” “.你不要太过分了。” “抱歉,一时没忍住。”姜律接着问道:“那么你母亲的那部分又是什么意思,世界意志并不是独立的意识吗?” “是独立的,只是它是自我爹娘糅杂的创世之基诞生的,兼具了他们两人的特征,一般情况下是密不可分的。” “一般情况下?” “三清界只要不毁灭,就都是一般情况。” “我懂了。” 姜律明白了前因后果。 大概就是,过去的元始天尊成功开启了“门”,然后愉悦送走了三清界,但是他自己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死,还侥幸保留了一丝意识,借助同样没有完全完蛋的三清界世界意志借尸还魂,回到了过去,想要阻止曾经的自己。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事。 姜律的评价是:妈的甲级战犯! “我不好评价。”姜律挠挠头:“这不等于没事找事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铸成了大错” 未来元始天尊的声音有些打颤,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是如此可怕的存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去打开那扇‘门’,所以我这次一定要阻止自己,一定!” 这倒是让姜律有些惊讶了。 好好一个牛逼哄哄的元始天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的傲气呢? 你的自信呢? 你的“我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存在便是”呢? 那个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不管他们做出什么应对都能始终快一步的唯我独尊的元始天尊,和现在这个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怯懦和懊悔的元始天尊,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你得支棱起来啊.姜律都差点忍不住想要鼓舞他一句。 这样一个他老大天老二的人,很难想象他到底是经受了怎样的打击,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姜律十分好奇。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你是说打开‘门’之后吗?” “是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姜律不信:“你说被秒了我都认了,你说你不知道?” “是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未来元始天尊苦笑: “我打开了‘门’,可还没见到禁神之地的主人,我便失了浑身法力,自动分解,再回首,三清界便没了。 只是好在与我血脉相连的世界意志源自于我的爹娘,而她们似乎在离开前在其上留下了某种禁制,禁神之地的主人也不能瞬间摧毁它,所以我才有机会借助它回到现在。 但即便没能彻底摧毁,我和源于我母亲的那部分世界意志也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害,所以只能以现在这样的状态苟延残喘,力量更是用一分便少一分。” 便在这时,红乙终于忍不住问道:“那过去的我们呢?” “当然是消失了。” 未来元始天尊有些艰难地回答,顿了顿,又是有些气愤地道: “还有太乙,你先擦干净穿好衣服在与我说话!” “呃”红乙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满身糖浆。 之前想着是世界意志,是不具备人性的存在,所以没太在意,但现在知道是曾经和自己有师徒名分,在封神之战前都情同父女的元始天尊,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她迅速施法清理了身上,又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神情自若地假装无事发生。 再扭头,玄女和吕清也都收拾完毕,只剩下姜律还是个“卞”字。 “看我做什么?”姜律理直气壮:“我又用不出法术,再说了,都是男人,我还怕被他看?” 于是三人低下头,不再多言。 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未来元始天尊转移了话题,主动说起了自己在那之后的心路历程。 “那是一段对我来说非常煎熬的时光,时至今日,我还是想不通,就算有差距,可为什么差距会如此巨大?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去往了更加广袤的世界,还没有来得及一展拳脚,便被像一只蝼蚁一样按死.” “嗯,其实还好吧。”姜律安慰:“我听说有个叫萧炎的,飞升去了大千世界,结果老婆差点都被人这般那般了,刚换地图都这样。” “你这样说我倒是好受些,那萧炎最后怎么样了,没了老婆他也颓废了吗?” “谁说老婆没了?” 姜律解释道: “虽然这块原著里没写,你也可以认为他老婆已经被这般那般了,但最后人家确实救回来了。 除此之外,创造了势力无尽火域,成就了主宰境,最后站到了大千世界的巅峰,和老婆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 “这么看你好像比不过人家。”姜律想了想:“你确实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 “姜律.”红乙扯了扯他的衣袖,发现没穿衣服,只好扯了扯他的牛直,示意他少说两句。 “总之,我后来明白了,不管是妹妹,还是太乙,她们说的都是对的,我的执念,我的自大,我的骄傲,的确都是错的,错得离谱。” 未来元始天尊深吸了一口气,沉重地道: “太乙啊是为师错了啊,是为师害了你啊” 闻言,红乙的内心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 即便她早已恨透了亲手葬送了她的元始天尊,可毕竟曾经有过这么深的情谊,听到着迟来的道歉,又怎么会没有涟漪呢? 红乙感慨道:“至少能亲耳听你说出这句话,我也算好受些了吧。” “你原谅我了吗?”未来元始天尊带着些许希冀。 “没有。”红乙摇头。 一码事归一码事,红乙并不是圣母,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就释怀一切。 只能说这么多年过去,她只是接受了,但不代表她原谅了。 未来元始天尊的道歉,除了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 “也该如此。”未来元始天尊的声音突然又苍老了一些。 不过玄女对他倒是没有这么深的成见,所以她还能保持相对客观一些的立场。 “师伯,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姜律这些,你们不是很早就见过了吗?” 姜律一愣,然后得理不饶人地指责:“对啊,你说了这么多,不是完全没有改掉你那爱装逼的坏毛病吗?当谜语人很有意思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其实是因为我一开始,没对你们抱太大希望。”未来元始天尊解释道。 “没听懂。”姜律觉得奇怪:“一边说这次一定要阻止,一边又说一开始没有对我们抱太大希望,这是什么道理。” 未来元始天尊无奈道:“因为我遇到的,在另一个我的指引下来阻止我的人,甚至连盖世山的封印都没有打开,最后是我亲自去解开的封印,然后创造大阵,让妹妹和她的三尸灵融合的。” “另一个你?”姜律傻了:“到底几个你?” “我也不知道。” 未来元始天尊回答: “但我能确定的是,在我还处于想要打开‘门’的那一时间段内,同样有一个比我更早的我试图通过指引外来者阻止我。 我最开始以为是轮回,但是现在想想,好像又跟轮回有些不太一样,因为每一次的情况都有些不太一样,唯一不变的只有我打开‘门’的结局。 对于指引者来说,关键得看随机出现的外来者行不行。 所以在我刚刚见到你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的时候,只以为你们跟我见到的连封印都打不开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反正假如你们真的能走到最后一步,那时我也会出现,再告诉你们也不迟。” 这个事实让姜律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自己是第一批出现在这里的外来者,但没想到在此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 这些人不用想,应当就是现实世界的驱魔人了。 不过碍于水平问题,所来到这里的驱魔人素质参差不齐,很难想象有没有可能还有更拉跨的连盖世山都没有爬上去。 而且从西王母说的关于封印的一些细节来看,很有可能,不,应该说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第一关可能都只有姜律他们这一批过去了,那就更别说之后那些一步步的事儿了。 要这么追溯下去,在未来元始天尊遇到的上一批之前,可能还有很多批,甚至在三清界成为随机灵域之前,都可能还有很多攻略失败的驱魔人。 未来元始天尊说得很好,轮回,但又不是轮回。 因为成功的方法只有干翻元始天尊,但是失败的理由却千奇百怪。 这般想来,虽然未来元始天尊已经成了人工智能,但因为多少要点面子选择不在一开始就将所有情况告知实力不详的外来者也就无可厚非了。 走到最后还好说,你要连第一关都过不去,我至于把我老底都掀出来给你么?没道理的。 “那照你这么说。”玄女有些担忧:“岂不是不管我们如何努力,结局都不会发生改变?” “未必。” 未来元始天尊道: “打开‘门’是一定要借助我妹妹的帮助的,这就意味着前提就是她一定会成长到与我相近的实力。 理论上她的天赋并不比我差,到达顶峰后与我当是有一战之力的,只是我有着世界意志的帮助,所以能始终稳稳压过她一头。 但即便如此,在当时想要阻止我的元始天尊的帮助下,她还是给我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幽怨地道:“不过这一次,我想是不能像那时的我一样帮上忙了。” “唔”姜律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是说,我属于是提前把你唤醒了,所以假如我们最后需要跟现在的元始天尊打一架,你就没办法出现帮我们一把了是吧?” “所以你能明白我刚刚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吧?” “嗯大概明白了。”姜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稍作思考,他又感觉哪里不太对:“但这样说来,像我这样的外来者的存在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啊?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就算没有我们,元始天尊还是会强行解开封印,然后强行让她们融合。” “不,有区别。” 未来元始天尊反驳道: “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自己想要修炼跟被别人逼着修炼,结果能是一样的吗? 虽然最后我都会想办法让她成就创世之基,然后帮她度过真仙劫,但别人给的跟自己努力获得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对她的实力有很大的影响。 当然,如果开门的话,实力无所谓,但是如果是想用这份实力来改变这一切,这一点就尤为关键了。 在外来者的帮助下,虽然还是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但到度过真仙劫为止的所有过程都会是她独立经历,从中的收获自然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这一点就目前为止而言,你们都做得十分出色。” “我懂了,填鸭式教育和启发式教育的区别是吧?” “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词,但应该是吧。” 姜律微微顿首。 如果这样说的话,驱魔人能发挥的作用的确十分关键。 创世之基和真仙劫决定下限,驱魔人却能帮西王母提升上限。 仅仅只是下限加上未来元始天尊是绝对战胜不了现在的元始天尊的,只有达到上限才有可能。 “冒昧问一句,你能在最后发挥多大的作用?” 想到这里,姜律试探着问道,想要评估一下他这一手围点打援把未来元始天尊逼出来以后到底造成了多大损失。 “也不大。” “不大就好。”姜律松了口气。 未来元始天尊幽幽道:“也就是把她的实力增幅个两三倍。” “嘶!” “增幅个两三倍都战胜不了现在的你?”姜律吓了一跳:“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废话,现在的元始天尊背后是整个三清界,而我只是残缺的过去的三清界的一部分。” “可恶.”姜律懊恼地将拳头往底下砸去:“还是做不到吗?” “倒也不一定。” 未来元始天尊又开始说话大喘气: “这一次,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走的,说不定能走到更可怕的高度,要知道,现在的元始天尊只是借用了世界意志,也就是爹娘的创世之基和真仙之体,他自己可没有。” “你是说” “这孩子,有可能是历代最强的西王母!” 第三百七十六章 姜之吃绝户 气氛突然就热血起来了。 就像是最纯粹的那一批民工漫一样。 “这孩子,大概会成为历代最强的赛亚人/忍者/死神/海贼/坂田银时” 诸如此类。 “太燃了。”姜律攥紧了拳头:“历代最强的西王母,感觉已经赢了!” “也不一定。”未来元始天尊话锋一转:“虽然是历代最强,但也不一定比我强的。” “.”姜律放下手,歪了歪脑袋:“你跟我这九浅一深呐?” “你离不开下三路是吗?” “不是,你这一句话一个坎的,给我反转晕了。”姜律摊了摊手:“说到底不还是完全不确定吗?” “嗯总之,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未来元始天尊长出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沧桑: “不过,我应该是看不到了,我预感到了,我的时间应该快要到了.” 几人皆是沉默。 这次醒来,未来元始天尊大概是撑不到看到西王母的那一刻了,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连同他母亲的那部份世界意志一同消失。 离别的话题,总是有些沉重的。 不管元始天尊做过什么,但他都与在场的众人有所交集,而且至少现在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姑且算是同伴。 无论是从情分上说,还是从助力的角度考量,他的离去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或者.”姜律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可以试试,把本该赠给你妹妹的修为给我,我或许能帮到她也说不定。” “你?” 未来元始天尊沉吟片刻: “你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如果真有本事,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也早就重回巅峰了,可你看看你现在。 你明显就是已经失去了一切,甚至忘掉了如何去修炼,如何去使用力量,我就算是把所有力量都给你,你也不会用。” 说着,他的意志又扫过其余三人,以及外面的三人。 “至于他们.太乙已经失去了创世之基,其他人更是从未拥有过,别说使用这份力量了,或许他们连承受这份力量都做不到。” 姜律摇摇头:“你以为,我真正的实力只有表现出来的这一点么?这,只不过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罢了。” 说罢,只见姜律用力绷紧了浑身的肌肉,他的气息也随之迅速攀升,灵力在他体内疯狂地运转着。 “难道说”未来元始天尊心中竟生出一丝期待。 三女也是面带惊诧地看了过来:“难道.” 浪潮般汹涌的气势逐渐平复了下来,姜律一直隐藏着的修为终于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练气初期! 三女:? “呃”未来元始天尊有些不理解:“完了?” “完了。” “你他妈练气初期为什么要隐藏修为?外面两个和你一起来的人家都筑基了!” 姜律擦擦鼻子,眼神睥睨:“我嫌丢人。” “.” “但至少说明我不是完全不能修炼的对吧?”姜律问道:“虽然这一世我的天赋差了点,悟性也差了一点,还因为不像以前一样阳痿所以做不到专心致志,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是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成功达到练气的不是吗?” 未来元始天尊叹了口气:“你无敌了。” 但其他三人关注的点显然在其他的方面。 玄女震惊地问道:“你以前阳痿过?” “是啊。”姜律露出一抹追忆之色:“正是因为失去过,才学会了珍惜啊。” 这一刻,他在三女心中的形象,竟不知为何突然跟“专一”和“深情”这两个词联系在了一起。 “看不出来你珍惜在哪里了,你这也完全没有节制啊.”只有在未来元始天尊的眼里姜律的形象是祛魅的。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姜律大手一挥:“试试吧,万一我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呢?” “我不敢苟同” “但是你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么?” 未来元始天尊无言。 如果是前世的姜律,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抛开姜律的各种不良嗜好,元始天尊其实一直都很敬佩他。 因为姜律是不依靠任何外力,只靠自己站到了和他一样的高度,并且独立了阴间,将原本是属于三清界的一块下属区域发展成为了可以跟三清界分庭抗礼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元始天尊是靠着三清界的世界意志才能制霸三清界多年,但姜律,他是创造了阴间的世界意志,自身甚至凌驾于世界意志之上。 虽然比起三清界,阴间的世界意志肯定不如许多,可是他们两者代表的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元始天尊是擅用规则,那么姜律就是创造规则,立意高出了一个层次。 但这毕竟是前世的姜律。 现在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姜律现在的实力太弱,还是做的事情给他留下不是很好的印象,总之未来元始天尊始终觉得他有些不大靠谱。 难怪总说距离产生美,有的人离得近了,看起来确实不是这么有滤镜了。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姜律说得有道理。 他不看好姜律,但他也确实别无选择。 只有姜律的身上有创世之基,也只有姜律曾经到达过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并且不管怎样这份力量都已经不可能给到西王母了。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搏一搏了。 “好吧。”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没事,反正失不失望的你也看不到了。”姜律小声逼逼。 “什么?” “我说,反正你的力量放着也是放着。”姜律耸耸肩:“就算不用早晚也是浪费,总不能宁愿丢了都不给我吧?” “说得真难听。”未来元始天尊蓦地轻笑一声:“准备好,要开始了。” “得嘞。” “这什么情况啊” 镰刀和表演者看着驱魔人面板上刷屏似的聊天记录,面面相觑。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不到,你们给我说一说啊。” 等着转播的东王公都快急死了,这两个家伙已经凝重地盯着聊天记录好久了,但就是不给他说发生了什么,让他非常难受。 不过这并不能怪镰刀和表演者。 因为他们在驱魔人面板上只能看到未来元始天尊的发言,但是看不到其他人的。 属于是没有上下文,除了那几段未来元始天尊框框抛设定的部分,后面的地方他们完全看不懂。 怎么就你无敌了,不要让我失望? 谁无敌了? 姜律无敌了? 不是上一秒还说他练气初期,顺便夸了我们两个一下吗? 怎么就又无敌了?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有点像是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吵起来了,然后起了争执,姜律接着突然开始爆发,未来元始天尊承认了他的无敌,然后开始败者发言,紧接着就戛然而止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镰刀叹了口气,对东王公道:“其实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你就像之前一样,直接照着念出来就好了啊,他可是我亲兄长,有的话你们听不懂难道我还听不懂吗?” 东王公痛心疾首地道:“你们两个糊涂啊!” “好吧。” 镰刀点点头,然后把说西王母有可能是最强的一代西王母之后的话复述给了东王公听。 然后他也沉默了。 轻“啧”一声,他带着困惑道:“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呐。” “就是说啊。”表演者无奈。 摸着下巴,东王公问道:“我兄长不会没了吧?” “姜律应该不至于痛下杀手吧?而且我不觉得他有能力打过你兄长,一定是我们的理解哪里出了问题。” 镰刀先是猜测着回答,然后又反问: “不过你兄长不是早晚都要没的吗?” 东王公盯着镰刀:“至少从道义上来说,在一个人自然死亡之前,如果有其他人让他先一步死了,那么这个人也算杀人凶手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表演者表示认可。 便在他们还在等待着最新消息的时候,机舱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姜律,从黑暗中一步步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现在的姜律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那股莫名的气势将包括东王公在内的三人震慑住了。 不止是气势,现在就连他的穿衣风格都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变化。 镰刀和表演者只觉得陌生,但是东王公却是突然呆住,然后下意识站了起来。 “你是.” 此时姜律的身上乃是一件战袍。 底衬是由即使在三清界都是难得一见的最为珍贵的黑金蚕丝织成,其上细密地绣着龙凤图腾,龙飞凤舞,栩栩如生,肩头缀以金色的狮头装饰,狮眼圆睁,威武霸气, 领口与袖口镶着一圈精巧的绿色宝石,腰间束以一条金色的宽腰带,腰带两端挂着精致的玉佩,玉石温润。 随着姜律步履微动,战袍随风轻轻摆动,淡淡的金属与丝缎交织的声音响彻整个机舱,肃杀的气氛瞬间提起了所有人的心。 他的身后,则是红乙三人。 她们此时也已经清理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跟随着姜律,像极了三位护道神女。 乍一看,即便姜律恶臭的形象早已在他们心中入木三分,但竟还是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魔主的感觉扑面而来。 果然,有时候帅是一种感觉,能颠覆一切的感觉。 东王公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还记得那时的姜律,在仙界赴宴时穿的就是这一身披挂,那一道风姿绰约的背影,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甚至误导了他这么多年,一直给姜律套着那层本不该属于他的滤镜。 此时此刻,姜律的心里也是颇为五味杂陈。 自从那次仙界赴宴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穿上过这一身他在阴间证道时穿着的战袍了。 至于原因 似乎是因为他以为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需要穿礼服,所以才穿上了这最具纪念意义的战袍,结果万万没想到,大家都是常服出席的,只有他一个人打扮得像是一个要去参加漫展的coser,让他觉得非常丢脸,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了。 直到现在,他觉得真正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候终于到了,所以在红乙施法的帮助下,再次穿上了这身衣服。 虽然现在身上这套只是冒牌货,并不具备过去那套战袍的种种神异,但至少外观上是一模一样的,这就够了。 “真是怀念啊”姜律感慨道。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刚刚那股味道突然就散了。 他叉着腰,问三人道:“你们看我牛逼不?” “你这是怎么回事?”东王公先是问了一句,而后又探头往后面看了看:“我那回头是岸的兄长呢?” “他消失了。”红乙脸色复杂:“师尊再也不会出现了。” “师尊.么。”东王公点点头。 看起来未来元始天尊走得很体面,就连最恨他入骨的红乙都愿意再叫他一声师尊。 “也不一定消失。”姜律继承了未来元始天尊的力量后,好像也继承了他的坏毛病:“假如我们失败了,那么现在的元始天尊就会被一巴掌拍死,回头一看三清界没了,那他就成你那回头是岸的兄长了。” “.” 几人表情各异地看向了他。 “破坏气氛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镰刀叹息。 东王公正向与他好好说道说道,但却突然注意到了姜律的气息出现了很诡异的波动,联系到未来元始天尊流出的那些不完整的聊天记录,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本该给我姐姐的东西,现在在你身上了吗?” “没错。”姜律沉重地点点头:“我吃绝户了。” “吃你妈的绝户我还活着呢!”东王公终于绷不住了:“先打一架吧!” “不着急。” 姜律按住了东王公的肩膀,后者随即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那只按住自己的手。 那力量大的吓人,仅仅只是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居然便能让自己动弹不得? 刚刚不还是练气初期吗?!提升有这么大? 但姜律并没有注意到他眼神中的骇然,只是皱着眉头,略带些苦恼地道:“一会儿再跟你打,现在么有点急,感觉憋不住了。” “那我帮你?”听到姜律憋不住了,小馋猫吕清跃跃欲试。 “不是这个。”姜律罕见地郑重其事地摆了摆手,而后在众人疑惑地眼神中想着黄秀娥的嘴巴走去。 他掀开了黄秀娥的嘴,此时众人才发现,外面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是乌云密布起来。 “我好像”姜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也要渡真仙劫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试炼之塔 “你也要渡真仙劫?” 虽然此刻外面的情况的确很唬人,不过东王公显然不大相信: “渡劫我认,可是真仙劫.就算你有创世之基,但三清界也只能诞生一个真仙吧?我姐姐可还活着呢。” 闻言,姜律的眼中也是露出些许疑惑。 想起这个设定,他也有些奇怪。 但现在他的感知要比过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能够很清晰地判断出他即将迎来的雷劫中,带着很明显的西王母渡劫时那股危险的味道。 他又是仔细感应了一番,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缓缓看向下方,他严肃地道:“是真仙劫,不过不是三清界的。” “什么意思?” 众人不解,纷纷靠近了过来,站在黄秀娥的口中顺着姜律看着的地方往下看去。 他们第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但是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不同于西王母渡劫时那样,雷云全是从天上聚集而来,姜律的劫,竟是自下方升上来的。 上面是晴空万里,反而下面一片浑沌。 “这是怎么回事?”就连红乙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姜律却好像心知肚明。 他拍了拍黄秀娥,示意她把自己送下去。 “下去就知道了。”他说。 看到他郑重其事的模样,所有人就算是想要询问缘由,却也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因为现在的姜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尽管他举手投足之间还是有种很浓的荒诞感,不过他身上那股自带的气势始终若有若无地发散着,时刻提醒着他们现在姜律的非凡。 站在姜律侧后方的红乙有些担忧地看了姜律一眼。 她对姜律的这种变化感到一丝不安。 并不是因为看到了姜律的变化而不高兴,也不是因为担心接下来的雷劫。 只是一种类似于多年以后的中年闰土再次见到迅哥一样的惶恐。 从未见过姜律这一面的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元始天尊那样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又是否会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她皆是如此,更不用说吕清了。 玄女红乙对她而言已是遥不可及,便不必再提在她们之上的西王母与东王公,更遑论还要高于他们兄妹的阴间之主了。 或许此时只有玄女相对放松,没有想到这些,满眼只有雷劫和此刻姜律难得闭嘴沉默所留下的英姿。 因为她知道,姜律可是在任期间都能做出溜到昆仑山来玩真人galgame的人,就算重新来过,心境上有什么变化,也一定会不忘初心的。 在三人各怀心思中,黄秀娥也已经穿过层层浓雾乌云下降到了地面。 他们现在已经接近了盖世山,这一片东王公十分熟悉。 在他的印象中这里本该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峻岭沟壑绵延万里才对。 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是整个人愣住了。 晦暗的天幕下,一片荒凉而雄伟的建筑群矗立在幽暗的土地上。 高耸的城墙,上面是精雕细琢的浮雕,那些断裂的砖石,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凄凉,厚重的城门半敞,仿佛是邀请着过往的迷途之人进入这无人的王城。 站在城门外往城内看去,城中的道路因年代久远而变得凹凸不平,斑驳的城墙上更是爬满了青苔,城内空荡荡的,酝酿着可怕雷光的风暴从荒凉的街道间呼啸而过,哀嚎着昔日的繁华。 它显然已经化作了一座鬼城,可是这里没有鬼怪的嘶吼,也没有人类的喧嚣,只有历史的回音在这废墟之间徘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古老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凝固,只留下这些建筑,默默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在王城的中心,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 它高出了城墙十倍不止,那上面刻着的文字,除了“试炼之塔”四个大字之外,其余的早已被风化。 但即便它身上已经满是时光流逝所留下的痕迹,却依旧流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它像是这片鬼蜮的见证者,静静地记录着每一个来访者的足迹,却又从不诉说。 “这是.” 镰刀也被这曾经辉煌过的宏伟城市所震撼。 与如今的三清界城市不同的是,这座城中建筑的模样都是十分的老旧典雅,就像是从历史记载中走出来的一样,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厚重历史的一部分,距离现在显然有着不少的年头了。 “这是我的王城。”姜律无比感慨:“曾经的王城。” 闻言,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震惊。 红乙想到了什么:“传说中阴间独立了出去便消失了的阴间王城,便是它吗?” “果然.”东王公面色复杂。 那时候这里还属于三清界,阴间新主加冕时,他作为仙界元老当然出席了加冕仪式,想到当时的盛况,再与现在对比,实在是令人唏嘘。 姜律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抚摸着城门:“好久不见了,姜律妙妙屋。” “.”东王公刚有点感觉,一下子就被姜律整得绷不住了:“就算它是你的王城也别乱叫好吧?这明明是与凌霄殿对应的堕渊城好吧?” 姜律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挥手,将城门上方刻有城名的石雕上覆盖的灰尘吹散。 “excuseme?what''swrongwithyoumybrother?”姜律操着一口从灵域中学来的西海岸黑人口音问道。 看清上面的字之后,东王公满头问号:“姜律妙妙屋?你什么时候改的?!” “很早就改了。”姜律微笑:“什么枉死城望乡台这种的我可以不改,但是我住的地方,必须要改成我喜欢的名字。” “.”红乙后知后觉:“所以它消失单纯是因为改了名所以大家找不到了是吧?” 姜律耸耸肩,歪嘴一笑:“谁在乎呢?” 见他这副逼样,红乙和吕清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来不管怎么变,姜律还是那个姜律,还是这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小。 说话间,头顶的雷云声势愈发浩大了。 姜律抬头看了一眼,却是不以为意,对众人解释道:“这雷劫的确是真仙劫,只不过它不是从三清界来的,而是通过原本连接着三清界,现在成了独立的阴间和三清界交界地带的姜律妙妙屋,从阴间远道而来的。 虽然有些意外我都死了这么多年,阴间居然一个真仙都没有,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想要练出创世之基,不止是要不斩三尸,世界法则还必须要完整才行。” “阴间的世界法则不完整?” 东王公一惊: “你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开拓和独立阴间的时候,对脱离了三清界的世界法则做了手脚?” “那倒不是,谁能想这么远啊?” 姜律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纯粹是因为我第一次创造世界,不是很熟练,所以创造的过程中出了一堆漏洞,有的比较严重的我都想办法解决了。 但还是有不少无伤大雅但是十分麻烦的漏洞,明明不管它的时候世界法则还能正常运行,但是一旦解决处理了其中一个,整套体系反而崩溃了,然后又诞生出更多漏洞。 最后我就懒得处理了,反正就算出事了也最多就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小鬼偶尔卡关被反复折磨、或者受完刑以后无法从上层开门,只能从头再来一次诸如此类的小事。 只要以他们罪孽深重为由就可以轻松解决,这种可以找到合理理由或者专门制定新的规则来掩饰的问题,我一般称之为机制。” “天才!”东王公认可道:“你这与其说是独立,不如说是独裁。” “嘻嘻。” 姜律向众人解释清楚了情况,来自阴间的真仙劫也终于差不多到了。 “好了,你们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他潇洒转身,留给众人一个坚定的背影,然后独自一人朝着城中央走去。 “小心啊!”三女大喊。 姜律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一道道刺眼的电光在云层中游走,宛如狂舞的银蛇,在黑暗中留下长长的、扭曲的痕迹,每一次闪电的出现,都让天地间的万物瞬间白昼,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尘土被风卷起,漫天飞舞,实现变得朦胧不清,身处城外的大家能够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天就要塌陷下来。 它的声势比来自三清界,出现在昆仑山上的真仙劫还要可怖。 可比起当时神光护体,周身异象的西王母来说,姜律的身影却是如此渺小,身边什么都没有的他,甚至在狂风卷起的沙尘中无法被城外的同伴们看清。 身处风暴中心的他,抬头看着正上方银黑相间的风暴眼,深吸了一口气。 追忆往昔,他回想着年轻时自己渡这真仙劫的种种凶险,时至今日都还有些不寒而栗。 那时的自己会遍体鳞伤,可是.现在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不再走苦修的老路,而是走上了体育生道路的他,已经不会再受伤了! 姜律骈指为剑,直指上苍: “想让我渡劫,先过了我兄弟这一关!” 说罢,他脱下了裤子,坚定地朝着那几乎要触碰到劫云的名为试炼之塔的尖塔走去。 咔嚓! 姜宝严丝合缝地进入了尖塔底座一处镶金镶钻、周围写满神秘而又复杂的晦涩符文的孔眼。 “试炼之塔.”姜律抚摸着它斑驳的表层:“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就在此时,云层中传来更为强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云海中穿梭。一道比之前更加耀眼、更加粗壮的电弧划破长空,紧随其后的雷声如同神锤砸下,让人的心脏都随之紧缩。 轰! 一道比尖塔还要粗的雷,径直砸向了它。 散落开来的无数电光,如小蛇一般顺着尖塔一路向下,最终全部聚集在了那复杂符文构筑的法阵之上,然后以百倍增幅贯穿到了孔眼之中。 姜宝上瞬间便是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使得姜律一时间冷汗直流。 但他并没有退缩,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心中的斗志愈发旺盛起来。 “真痛快!”他张狂地大笑着。 试炼之塔,是姜律专门建造来试炼姜宝的神器。 在他加冕之后,便第一时间着手于拯救大兵姜宝的事业中,以天材地宝和通天法力来锻造都还不够,他更是丧心病狂地利用天劫来时刻淬炼。 每当姜律妙妙屋中的姜姜国民要渡劫,他就会强行征用他们的雷劫,然后狠狠淬炼姜宝,使其和各种精华更加融为一体,终于将其打造成了超越神物的禁忌之物。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的法阵越画越复杂,最终甚至可以增幅雷劫强度百倍。 就算到了后面,雷劫对姜宝的加成已经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了,但电流的刺激还是让他欲罢不能,试炼之塔的性质也逐渐从复健工具变成了情趣用品。 但可惜的是,在姜律彻底将阴间分离出去,试炼之塔便被他遗留在了这里。 现在,时隔无数岁月,姜律终于再次开启了它。 试炼之塔之威不减当年,又怎能不让姜律感到欢喜? “来来来!再猛烈些!” 姜律的心中无比畅快。 从来都是他让人打颤,却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他打颤了。 他能感觉到姜宝在不停地颤抖,连带着他的腿都已经有些软了。 而且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他只感到期待。 “果然.果然!”姜律咬着牙,十根指头都要抠进了铸成试炼之塔的神铁:“能真正满足我的,只有天劫了啊!!” 城外。 众人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一道又一道可怕的劫雷劈下,只能听到姜律那痛苦又倔强的叫声,无一不是提心吊胆。 “我本来不担心的,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的?” 红乙能听出来,姜律的声音虽听似畅快,但实则十分痛苦,并且逐渐变得有些虚弱,这怎能不让她担忧? 东王公心中也害怕,但还是故作镇定,安抚道:“应该没事的” “可是师尊当时渡劫的时候都还有不少雷没有劈到她身上,但现在为什么所有雷全部都往一个地方劈啊?”玄女突然惊慌地道。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踏马直接蛇爆! “不不愧是真仙劫,的确比一般的雷劫够劲呐.” 姜律有些虚弱地扶着那定海神针一般的试炼之塔。 他的姿势已经从一开始的稳稳站立,变成了上半身贴到了柱子上,将重心前倾,整个趴了上去。 没有办法,实在是有些站不太稳。 尽管大部分致命的电流已经被姜宝贴心地绝缘在了体外,但是那针扎般的刺痛和酥麻却是实打实无法化解的。 他本以为早该适应了这种电流穿过神经的感觉,可他还是低估了真仙劫。 电流不仅是要穿过神经,还要像刀子一样一根根割着神经,好似纺织机中的纺锤一样,来回跳动,奋力撞击,然后粗暴地挑动每一根丝线。 至于丝线所牵扯的起始与尽头,更是不断被反复拉扯,连带着能够让姜律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脉搏,血管的跳动更是时时刻刻冲击着大脑。 此时雷劫尚未过半,换算一下也就是刚刚结束前戏开始动起真格的时候,这会儿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种感觉一般人是受不了一点的,不过姜律却是不怒反喜,只因为到了他这般境界,能对他造成压力的事物已经寥寥无几了。 无敌是一件非常寂寞的事情。 任你风华绝代,任你倾国倾城,只要尝过了一次就再也离不开我了,这样的割草式交往对于他来说早已有些厌倦了。 众所周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绝对不存在完美的契合的,任何一段能够让你觉得舒适的关系,一定是因为对方的等级比你高出了好几个大段,能够在你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润物细无声地迎合你。 姜律也是如此,很多时候,他都是在刻意地控制自己,以达到一个总是能够让对方觉得恰到好处的程度,为此,他总是做出着很大的让步。 他的阈值就跟困扰着元始天尊那突破至主神之上的壁障一样牢固,这样的前提下,他当然已经太久太久没体会到这种几乎要忍不住的感觉了。 偶尔得意忘形一次,其结果便是如梦开始的地方,那荒山野岭的别墅中的腐尸太太一样香消玉殒。 所以现在能够在机缘巧合之下通过真仙劫找到这几乎要丢失的快乐,虽然是通过冰冷工具的辅助,而不是最原始的温度与温度的交融,但又如何能不让他感到庆幸与快乐呢? 真仙劫是不公的。 或许对西王母来说,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不过对姜律来说,就只是单纯地能爽多久的事儿了。 但真仙劫又是公平的。 因为它明码标价,说了劈完一定会劈完,而不会像足浴店那样,十分钟给你打出来了,剩下一百一十分钟就是不停地摸鱼按摩和打瞌睡。 姜律颤抖着。 就像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有肢体接触的小雏男那样,在月光中和心仪的女同学坐在操场的长椅上,藏在身后的手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挽住对方,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假装很忙地抖着腿,光是试探着碰了碰肩膀,胸口便是小鹿乱撞,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像吹了冷风似的发起抖来,开口说话时上下牙不时紧张到相互碰撞,然后便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只记得裤子里先是热热的,一阵风吹过,又突然觉得凉凉的。 这场往往会让渡劫者在生与死之间领悟真谛的大劫,却是让姜律想起自己的初恋和那时的窘迫。 “那个时候.还真是青涩啊” 隐隐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都已经碎了的姜律苦笑着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那时候.也是跟现在一样,根本控制不住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同样有所领悟。 他看到了一个平凡男人的一生. 小的时候,在襁褓之中时,兜不住尿。 长大些了,看到喜欢的人,兜不住尿。 青年之时,接触好看的人,兜不住尿。 壮年之时,身体每况日下,兜不住尿。 老年之时,日常生活之中,兜不住尿。 这并不是谁的过错,只是本能就是本能,大部分时候,人的意志无法影响亿万年来都无法改变的本能。 所以,肉身苦弱,意识飞升。 摆脱肉身的束缚,能够随心所欲地逾跨本能带来的限制,这,就是修仙之道! 拥有创世之基的姜律,虽然修为全无,但其实早已离这个境界只有一线之差,当他终于再次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切便有如水到渠成一般自然。 “我,想起来了.” 这一瞬间, 最后一波悬在天穹之上的天劫在同一时间轰然坠落, 本该无差别覆盖整座姜律妙妙屋的劫雷, 在坠至试炼之塔上方时全数被吸了过来。 与此同时,试炼之塔那无数岁月以来除了些许风化,全然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的墙体,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而后外皮纷纷开始剥落。 是真仙劫毁了它吗? 并非如此。 只见试炼之塔所有出现了裂痕的部份,居然开始莫名地涨大,似是有什么远古凶兽要从中破茧而出,冲破枷锁。 好似决了堤的水坝,又像是马上就要破裂的水泡,试炼之塔膨胀到了原本两倍有余的大小。 终于,在达到了某个临界值以后. 砰! 试炼之塔的每一寸都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而后潮水一般的白浊从中炸裂开来。 原来,连真仙劫都无法撼动的,由过去已经成为阴间之主的姜律寻遍了世间所有珍奇打造的试炼之塔,竟是撑大了小肚肚,被姜律活生生给蛇爆了! 酣畅淋漓,果真是酣畅淋漓! 层层叠叠将姜律妙妙屋压得喘不过气来,黑如浓墨的劫云缓缓从正上方散开。 一缕光线从缝隙中透过,打在姜律的身上。 他仰天长出一口气,睁开了蕴含着乌金色光芒的眼睛。 白浊如雨点般坠落,但当落到姜律周身一寸之处时,便仿佛遇到了某种阻碍,受到了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而后朝周遭滑去。 正如同当时废墟中的元始天尊那般。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至此,已成真仙! “好美.”镰刀的扑克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痴然。 城外的几人只见得试炼之塔升起一道白光,而后雷云消散,洁白的雨滴便自消散的劫云中落下,洒满了整座城池。 它们就像是纯洁无暇的雪花一般,将整座城染得雪白。 令人惊奇的是,不管是雨还是雪,在落到地面上后都会迅速化开,但这白色雨滴却不会。 它就像是糖霜一样,覆盖在了姜律妙妙屋的每一寸土地和瓦砾上,眼前一座冰雪之城便拔地而起,美轮美奂。 “没想到姜律渡劫,竟引起了这般连姐姐都不曾引起的天地异象” 东王公十分动容: “只曾听说阴间不如三清界,今日一看才知,皆是谬论,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阴间的世界意志竟以奇异至此。” 他不禁怀疑,难不成姜律留给世人的印象都是假象,实际上他竟是要比自家兄长藏得还要深,暗中将阴间经营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表演者也被这美景给震撼了,下意识喃喃道:“布布达拉.” 镰刀闻言猛然回过神来,捂住了他的嘴,警告道:“慎言!” 表演者恍惚间后知后觉,尴尬地解释道:“啊我其实是想说拉布拉多。” “行。” 只有三女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红乙上前两步,皱着眉头耸了耸鼻翼,瞬间便是嗅到了一丝熟悉而浓郁的味道,恍然大悟。 于是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还有这般本事呢” 其他两人也是被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原来姜律一直在让着她们,这何尝不是一种疼爱和宠溺呢? 窃喜的同时又放下了心来,既然他有这么多白粥,那便不必担心日后僧多粥少了。 思虑间,千疮百孔的试炼之塔终于蓦然倒塌。 远处扬起了漫天灰尘。 自烟霾之中,一道人影悠然出现,一步一步朝着城门走来。 每踏出一步,他身上破旧的战袍便多修复一分,身后原本灰白的房屋砖墙便多添一分色彩,荒芜死寂的土地中,也出现了点点生机。 “来年,这座死城,或许会诞生出新的生命吧?” 玄女感慨着自言自语。 吕清点头,显然知晓了白霜本质的她十分认可玄女的推测。 只有红乙摇了摇头。 她心知肚明,姜律早已绝育了。 不多时,姜律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他的神态有些疲惫,但从他那双炯炯如火的双目之中,又能感受到他充沛的精神。 他已经脱胎换骨了。 “这样的你,真有些让人不太习惯.”东王公露出一个笑容。 镰刀和表演者更是有些无所适从。 以前的马仔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大人物,这让他们的心情都是有些复杂,有一些欣慰,也有一些感慨,也有一些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他相处。 “成功了?”镰刀简单地问。 “嗯。”姜律点点头,简短地回答。 他握了握拳头,感应这身体中蓬勃的力量。 这股力量十分陌生,又十分熟悉。 这只能算失而复得,但不知为何,姜律总感觉现在的自己比刚刚成仙的自己要强上一些,但强在哪里,他却也说不上来。 是因为方式不同,还是心境不同? 他第一次渡劫是走的正常路子,直面真仙劫,而且也并没有想到初恋。 虽然直到现在,初恋的面庞还是十分模糊,他甚至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但是现在这种洗尽铅华获得的感悟,似乎的确要比当时为了成仙后摆脱阳痿困扰的执念带来了更多。 所以.要去寻找一番么? 姜律却也没有这个想法。 那诚然是一段难忘的经历,过去的事情过去就好了,没有什么是完满的,过于执着反而不美。 回忆美好是因为它只是回忆,如果回忆照进现实,滤镜倒反而可能会破裂。 所以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姜律转头,看向了远方,然后微微眯起双眼,掩盖住了瞳孔中的晦暗金芒。 “怎么了?”红乙问道。 “被发现了。”姜律回答道:“元始天尊还是发现了我们。” 说罢,他伸手轻轻挥动了一下,它们正上方的天幕便被一道扭曲的黑幕覆盖。 下一刻,黑幕之上便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 虽然离得很远,但这些人影的身上,无一不是爆发出了强盛到极点的威压。 一个长须白发,身着水洗灰色道袍,手拿拂尘的老者位于前列,不时向下扫视,但仿佛完全看不到姜律妙妙屋。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此地阴气极重,应当就是元始所说的邪魔出世之地,可为何” 又搜查几圈,并未发现什么,他便只好又带人前往附近查看。 等他们走远,东王公才咋舌:“道德天尊.” “应当是元始天尊走不开,终于还是派仙界的其他人来围剿我们了。”红乙推测道。 “应当就是如此了。”东王公点头。 “我屏蔽了这里的世界意志,让此地不会被发现,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我现在暂时拿元始天尊还没有办法。” 姜律严肃地道: “我刚刚成仙,跟西王母一样,距离主神之境还有一段距离,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在此期间,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那现在该怎么办?” “就先进我的妙妙屋坐一坐吧。” 姜律回头,满脸认真地道: “我家里还蛮大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后室 走过白雪皑皑的街道,众人跟着姜律一路来到了王城最深处的宫殿。 而在走过长街的时候,其实东王公,镰刀和表演者三人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些“雪”并非无味,相反的,有一股类似于石楠花那般特殊的气味。 但是看着前面姜律和三个女人都没有丝毫异样,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也就都是一副“你 武皇林枫不是没有见过,但十四岁的武皇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前不久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那是人家服用了某种逆天的丹药,但据说人家那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修炼而来的。 接下来所有人都是交出了空间戒子,接着又领取了蓬莱岛所赠与的一些强大的疗伤丹药。 “本命丹到了我的身体,所以你才会这般虚弱对吗?既然这样,你拿回去!我死也不要你出事!”奚宁抬起头,张大嘴巴,眼睛透着坚决。 后面的话,不用水莲说仔细了,乐如意也明白了年三十那天,这江家过的到底会有多么的糟心,对了,那时候,二爷还送了账本回来。 黄点安静下来,她看向黑漆漆的眼眸心疼的忘了呜咽。她凑上脸面,轻轻的舔舐藏緣的眼眶,就像每次她捕猎受伤时二黑也心疼的为自己舔舐疗伤一样。 金月仙一看左上角氧气条,我靠,可不是吗?十分之一都不到了!她东张西望的瞄了一圈这里除了这堆大树根树桩,就没其它了!可是大神钻到哪去了呢? “吾有上将潘凤,定斩华雄首级!”冀州刺史韩馥一脸自信的说道。 “好了,现在我的事情也说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继续留在这里,我怕将你和可儿也是牵连进来。”梦铁此时已经完全恢复,起床就要拉着林天龙走,行李都来不及收拾。 流苏祭出一艘战舰,与王勃上去,而那两位金丹强者则是留在了传送阵区域之内,以防真有胆大包天之徒潜入。 她还是止水时,她以为自己会被扯入中阴那所。可一张开眼睛看到的确实一棵金灿灿的菩提树。树下磐石上坐着如来佛祖。 而是有四股风之本源,凝聚而成,这四大凶兽是四个风系凶兽,这所形成的四凶煞阵自然是威力强大。 然而心里却有些沉重。现在的西蒙看起来倒是相当爽朗。然而那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若说从前我还能从他的动作神态之中大致弄清楚他的想法,那么到了今天,我反而看不透他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称赞,侯府内的侍卫也在苏月芸的示意下,纷纷规律的撤在一旁。 他略一犹豫,从他身后的那些尚存的高等魔族之间走了出来。在我面前垂下头颅。 对于武者来说,影响并不大,更不用说罗成和蒋天两位神魂境,两人已经决定先去一趟镇南古城,然后罗成去找裴永长。 自当年康王赵构难逃江南建立南宋朝到如今,吴家军能够屹立多年而不倒,而且没有遭致岳飞这种横死冤狱,也没有遭受如韩世忠等名将削夺兵权的不平待遇。 闲着没事,孙昊打算在网吧里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哪支战队值得注意的。不过才刚走几步,就看到了荣升网吧战队的郭建,他们仍在比赛中,于是好奇之下就过去看了看。 而这一次参加竞争的,清一色的都是域主级强者,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竞拍。 在这样的情绪与强大欧瑞帝国的压力下,法师们终于真正的走上了末路。 罗成压下心头邪火,开始在这艘独特的潜水船参观,船中居然还有窗户,能看到外面的海底世界,再次让他大开眼界,不过上一次他可是经历过海地奇遇记,还算是很淡定的。 深蓝色的淹神神性此时微弱如同细蜡顶端燃起的一抹不起眼火苗,被点燃在蓝礼右手食指指尖上,伴随着他的凝视而微微晃动。 这场拉锯战,看似白楹付出很多,实际上满盘皆输的还是傅南岐。 两人迫不及待的往校门口走去,到的时候,等了不过几分钟,玉静就开着车来了。 此事最终结果如何尚未出炉,但按照目前形势来看,那不过三家领主构成的反叛阵营根本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把两人给放了出来,毕竟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拯救这两人而来。 凤七强调这个曾经,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那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了?已经不作数了是吗? 所以他无法给妮娜一个像普通孩子那样,充满了欢乐的童年,想到这里艾瑞克的脸色不由得充满了不甘和懊悔。 应付完廖寻这一波势在必得的远程攻击,辰元左臂之上的异象缓缓褪去,鹤羽缓缓回缩,就连原本尖利的鹤喙也渐渐的分散开来,重新化为五指的形状。 我们用辟火石将占据火眼的火苗暂时驱离,然后在火眼处埋下兽丹,激活其中的兽魂后,兽魂便会被返回火眼的火焰炼化,用以增强自身。”那为首的男子说道。 收菇的,过称的,算钱的,杀鱼的,洗鱼的,晾晒的,乱七八糟忙忙碌碌,安平正在称旁看着给人过称刚摘下来的鲜菇。 第三百八十章 神神东王公 “真行啊,这个都有。” 表演者按下了开关,面前突然哗啦啦响了起来,不过数秒,四排码得整整齐齐的麻将就从下面升了起来。 谁能想到姜律不仅收藏了许多古董,就连麻将机也有,还就摆在侧殿里面。 除了最入门的麻将机,甚至还有百家乐,德州扑克等等,活脱脱就是个中型赌场。 “义正言辞地说我赌石不对,自己竟然开了个这么大的赌场”东王公叹了口气,开始码牌。 “那能一样么?”表演者觉得没什么问题:“人家这是开在自己家的,再说谁能制裁他啊?” “也是。” 几人等得无聊,逛到了侧殿,看到了这些便想着打会儿麻将消磨时间。 不过四人之中,从小成长在瑶池这座象牙塔里的吕清是一点都不会的。 “麻将怎么玩啊?说实话我都没有见过。”她有些尴尬地询问。 “很简单的。”镰刀一边码牌,一边介绍道:“这样吧,我先介绍一下规则,再详细给你说说番型和算法。” “好。” “听好了,简单来说.” 不知过去多久。 “听懂了吗?”镰刀问。 “有点复杂,不过我可以试试。”吕清不太自信,但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东王公托着下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刚刚介绍规则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好像被快进了似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表演者点头:“就好像有什么存在,如果看到你把这些规则展开来说个差不多四千字然后再继续推进下一步就要发火了一样。” “嗯,一开始是想这么干的,不过忍住了。”镰刀似是有些迷茫,感觉自己的思想受到了某种干预。 便在这时,殿外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放下了手中麻将,来到殿外。 姜律的宫殿高度是要超过王城的城墙的,所以位于高处的他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距离城墙数里的地方是黑鸦鸦的一片。 “这么快?” 东王公有些惊讶。 虽然早就料到道德天尊一定会去而复返,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对方这次是直接带着军队在地面一寸寸地搜查,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从天上一定找不到了。 “怎么办?”镰刀看向东王公:“姜律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们必须帮他拖住才行。” 虽然嘴上说我们,但实际上这里就东王公一个人有能力去拖。 吕清没有渡劫,镰刀和表演者干脆就是两个筑基,虽然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走到这么高的地位,天赋自然不可能差,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他们比炮灰都不如。 所以重担和责任其实就在东王公一个人的身上。 但糟糕的是,他虽然一个人就能挡住千万天兵,毕竟到了这个层次数量便不再能弥补质量了,可道德天尊怎么办呢? 他站在那里,对东王公来说却是一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逾越的大山。 三清界为什么叫三清界,不就是因为他们三个人站在世界的顶点么? 除了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或许再加上拥有创世之基即将成神的西王母和姜律,不然还有谁能跟他碰上一碰呢? 拳头攥得紧紧的,东王公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觉得.我有可能好好跟他讲道理么?” “你觉得他信元始天尊还是信你?”镰刀反问。 “明白了。”东王公迈开脚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会尽力拖住的,虽然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想从我面前走过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此时,道德天尊的童子已经带着所有人兜了好几个大圈子了。 “师尊.”童子又一次发现了上一次路过时留下的记号后,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我们不会遇上鬼打墙了吧?” 道德天尊:“?” “倒反天罡!”愣了一下之后,他都要被气笑了:“来来来,你告诉我我是谁,我遇上鬼打墙?” “不能这么说啊师尊,道法自然,万物相生相克,讲不清楚的,你像黑狗血要是泼在黑狗精身上不也没用吗?咱们不能太死板。”童子言之凿凿。 “混账东西!” 道德天尊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过黑狗血这个名词了,万万没想到这个词会从自己的得意弟子口中吐出来: “你要再这么不学无术趁早滚出我的兜率宫,然后莫要再提我的名字!” “不要啊师尊!”童子惊慌失措:“我也是闲暇之余想要充实自己,特此下界去寻找过一段时间的素材,正巧看到了流落在民间的道家经典,研习了一番,许是钻了牛角尖,所以才会有这些胡思乱想,真不能怪弟子不学无术啊。” “你要这么说倒也可以原谅,学得杂了有所迷惘也正常。” 道德天尊表情微霁,点了点头: “看的什么道家经典啊?” “《我当道士那些年》。” “?”道德天尊简直想要用拂尘杵死这个出生:“回去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便在这时。 “好久不见了。”一道出尘淡雅富有磁性的男声传来。 道德天尊和童子看去,却看到一袭白色长衫的东王公赫然出现在了侧前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道德天尊诧异。 童子见过东王公,当即行礼:“见过东华帝君。” 东王公没有表示,只是笑盈盈地看着道德天尊:“虽不知兄长与你说了什么,但是,哪来的你便回哪去吧,这里的浑水不是你能蹚的。” 不得不说,虽然私下东王公大大咧咧的,但是真到了这般正式的场合,拿捏起作态来,到确实十分唬人。 一个人面对着一整支由仙人组成的军队,气势上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道德天尊心如闪电,立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从未听元始天尊说过东王公会在此接应他,又听对方话语中有驱赶的意思,那么便很显然了。 是敌非友! 不过道德天尊知晓的事情并不多,甚至不久之前他都还在炼丹打瞌睡,因此并不知晓这次冲突的严重性。 在加上因为当年姜律酒后装逼,知晓东王公与元始天尊的关系,也只当是他们兄弟之间有了什么小误会。 道德天尊不动声色地问道:“我听闻此地有着或能影响三清界安定的邪魔出世,特来剿灭,东华帝君让我离开,不知道是你已经将此事处置妥当,还是” 东王公欲言又止。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立场来解释这件事。 显然对方是不知事件全貌的,甚至都没有和自己为敌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到底是该尝试和盘托出试着策反对方呢,还是不去节外生枝,尽力拖时间就好? 他看了看道德天尊身后密密麻麻的天兵,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要是谈崩了打起来,自己就算能拖住道德天尊,能拖住他们么? “帝君?”道德天尊加重了语气,压迫感一下子便升了上来。 东王公本就是硬撑,多少有些心虚,这下更是没了底,脸上竟是闪过了一丝紧张。 “嗯”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拖时间就好,比起自己,他肯定更信元始天尊,自己又不善交际,说不定不知道怎么就谈崩了,说不定还会被跟姜律打成一派。 现在这样就好,实在拖不住了还能跟姜律切割,到时候再找机会也还有余地。 “邪魔么,我已经处理了,你们回吧。”他敷衍着道。 “那邪魔的尸体呢?或者总该留下些信物吧?”道德天尊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步步紧逼。 “.” 东王公沉吟了许久。 他决定给道德天尊一点小小的姜律震撼。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些覆盖了整座城池的,白花花的,像是糖霜一样的东西,都是.” 说着,他转过身去,然后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愣在原地。 “都是什么?”道德天尊靠近过来站在东王公身边,疑惑地左顾右盼:“还有哪里有王城,以及什么白花花的糖霜?” 童子也凑了过来:“是啊,东华帝君,而且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您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啪! 童子被一拂尘抽在脸上。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为师是不是跟你说了出来要懂礼数,不要丢了为师的脸,你跟东华帝君说话用冒出来这种形容词?”道德天尊恨铁不成钢。 “嘤嘤嘤”童子捂着脸蹲下来就开始抽泣。 “欸欸欸。”东王公连忙拦住:“你跟孩子生什么气?” “气死老道我了。”道德天尊吹胡子瞪眼。 “不过.”东王公又转过身去,疑惑地挠挠头:“我怎么能回不去了呢?” “唔”童子放下手:“您说,我们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 吕清三人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东王公等人,若有所思。 “原来姜律还有后手。” 镰刀分析道: “不仅是在天上看不到这座城,就算是到了地上,没有特殊手段依旧发现不了么?” 表演者呡着嘴:“这样的话,他不去他们找不到,去了他和他们一起找不到,那他不是白去了吗?” “不无道理。” 他们眼睁睁看着东王公往回走,在即将撞上城墙的时候突然调转了个方向,偏离了原本的直线,而后道德天尊像是没有发现一样,稍有迟疑,也带着其他人跟上,随后所有人都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就又转了回来。 远远的,三人看到那个童子不知道在地上瞧见了什么,绝望地跪了下来,大喊着什么,然后道德天尊跑过去飞起一脚,东王公拉都拉不住。 “这怎么办.”吕清有些尴尬地问:“我们发现得有点晚了,东华帝君应该是回不来了。” “也不是坏事,他这么顺利地打入到了对方内部,一定能帮姜律拖延很多时间的。”镰刀说道。 东王公现在的定位就属于害群的马,只要他善加误导,一个人就能拖整支军队的后腿,说不定比正面对抗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对此,表演者却有不同的看法。 “不是坏事么?” 他的表情严肃,不解中带着一丝震惊。 镰刀好奇地低头看去,随后便是一道轻咦。 此刻,东王公正一脸的不服气:“是阵法吧?一定是什么奇怪的阵法!可恶居然就连我都能拦住吗?” 他大有想要搞清楚姜律妙妙屋屏蔽外界原理的意思。 “所以您第一次到底怎么进去的啊”童子吐槽。 道德天尊则是恍然大悟:“这么说起来不远的地方其实就是阴气迸发的源头吧?阵法对,应该是什么阵法,只要破解了,源头自会出现!不愧是东华帝君,游历四方确实比老道我整日炼丹思虑来得活泛。” 东王公反应过来:“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道德天尊好像根本没听见,自顾自道:“阵法.如果是有一处独立的空间,那么阵法一定非常庞大,而庞大就意味着总有薄弱的地方。 好了,这下好了,有切入点就好多了!” “不是.” “灵宝的阵法我偷偷研究破过不少,我相信我一定不比他差,只需要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破开这个阵法!” “你倒是听我说句话啊!” “徒儿!准备法器!” “是,师尊!” “喂喂喂!!” 城墙上的三人皆是一副沉重的表情。 “这这个是副作用吧?”吕清有些阴沉地道。 表演者的言辞更加犀利:“拖我们的后腿是吧?” 镰刀则比较沉稳:“再看看吧,他应该会想办法从中作梗,尽可能干扰的。” “但愿吧” 外面的人看不到姜律妙妙屋,更听不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但好在东王公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拖延时间。 只是他才刚刚动手,便被童子发现了。 “帝君,您偷师尊的法器了是么?” “没有这回事,我就是穿得有点厚。”东王公矢口否认。 “如果你想干扰师尊行法的话,偷香炉是没有用的,这个就是普通香炉。” “啧。”东王公无奈将香炉从衣服里取出来。 片刻过后。 “您偷桌子也没用啊.” “妈的你直接告诉我偷什么有用吧!” 城墙上,三人扶额叹息。 第三百八十一章 出现 世界尽头,大裂谷。 元始天尊端坐于裂谷顶部的一处绝岭之上,利用世界意志和通天的修为,将整个三清界的灵力全部悄无声息地聚集了过来。 如果一定要给这个行动取个名字,那么大概可以称之为东气西送。 这一门手段他也是第一次用,相当于集合整个三清界之力来造神。 漏斗似的裂谷上,元始天尊担任着的就是一个类似滤网的作用,将聚集过来的灵力精纯化,然后再加入一些他的秘制小调料,赋与灵力神性,使其被西王母吸收后能够事半功倍。 正因如此,他根本走不开,并且用来聚集灵力的世界意志也走不开,没有办法实时监控,即便知道姜律他们不知怎么溜走了,他也暂时没有功夫去管。 直到半天以前,他察觉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天劫波动,强度上或许跟西王母渡过的那场天劫不相上下,但是其奇异的程度却犹有过之,总之绝非寻常。 几乎没有多想,他就从那阴气之中判断出了渡劫的主角是谁。 他不能理解明明一巴掌拍死的人怎么又活了,也不能理解同一界怎么可能诞生两个真仙,更不能理解不久前才只是练气期的姜律怎么就突然成了觉醒少年。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但能肯定的是,现在情况已经变了,对方恐怕已经不是不必理会的小角色了,一定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于是他才会在发现异样后的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了道德天尊,让他前去查看,尽可能剿灭刚刚成仙,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姜律。 此时他的心中有些不安,因为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迟则生变,自然不可能分出一部分世界意志去查看那边正在发生什么,这会让聚集灵力的效果大打折扣,所以完全不知道另一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他信任道德天尊的能力,但是同时他也知道道德天尊面对的是谁,即便双方一个是主神,一个只是刚刚成仙,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就连他自己都算不准姜律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这些变数越考虑越让他有些担忧,最好的情况是再叫上灵宝天尊,两个主神肯定就稳了,不过.光是一个邪魔出世需要两位天尊出手么? 能叫动道德天尊都是因为他整日只顾着炼丹,为人洒脱不拘小节,不会细想这些问题,可灵宝天尊这个玩阵法和符箓的家伙是个有些偏执的细节控,一定会刨根问底。 可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合理的理由,也没有心情去说服他,而其他人他又不放心。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轻叹一声,同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哪怕从理论上来说,道德天尊一个人已经足够处理了,但是他总是走一步看三步,不得不考虑失败的后果。 “但至少,也能耽误他很长时间吧。” 元始天尊稍作计算,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我集结了整个三清界之力都需要四五日的时间,他即便再觉醒,甚至把阴间搬过来,也不可能比得上三清界” 念及于此,他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谷底的西王母身上。 “妹啊,再加把劲吧.” 无名之地,姜律妙妙屋。 简单来说,东王公不仅没有起到拖道德天尊后腿的作用,反倒是为他指明了道路,侧面证实了这里就是阴气迸发的源头,更是在不经意间就点醒了他。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正面反馈的,至少他成功获得了道德天尊的信任,让他相信东王公绝对没有坏心思,之前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他真就是自己人。 “你先别捣鼓你那些法器了,来,切磋一下,我一直想跟你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东王公撸起袖子,在道德天尊面前叫嚣着。 而道德天尊的回应则是:“帝君,别闹了,现在是做正事的时候,你也不想你的兄长失望吧?” 东王公看看不远处原地休整的千万天兵,尴尬地道:“兄长?什么兄长,憋乱说嗷。” “哎呀,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啦。” 童子笑着解释: “不然怎么解释您明明在众神中明明实力一般,却能统领所有男仙,对标西王母娘娘呢?大家早就知道您的关系很硬啦。” “.”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道德天尊这童子简直跟他师尊一样不讨喜,说话也不好听,就算是本就不如何着调,又在近期跟着姜律熏陶了许久的东王公都有些接受不了。 看出了东王公压抑着的情感,道德天尊轻声道:“你想打就打吧,反正回去以后我就打算让他卷铺盖滚蛋了。” “诶?师尊你是认真的吗?” “我教不了你了,你现在缺少的是历练,哦对了,历练的时候不要说我是你师尊。” 说罢,道德天尊便不再管他,专心用法器扫描起了周遭的一切,探寻此地可能存在的阵法。 不多时,一旁便传来杀猪似的嚎叫。 但东王公的这一举动又在无意中帮了道德天尊大忙。 没有了他的捣乱,以及童子拖拖拉拉地拖后腿,道德天尊可以说是火力全开,能够完完全全发挥实力。 才没过多久,他便从空间不正常的波动中发现了端倪,取得了极大的进展。 “哎呀,哎呀哎呀,不得了不得了。”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地激动起来: “这里头大有说法啊!” “什什么说法?”东王公放下死狗一般的童子,心情复杂地走过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感觉自己好没用,好无力。 “此地恐怕不是普通的小世界,而是另有玄机。 这一手着实精妙,可惜的是,这或许能瞒得了其他人,但是却瞒不了我。” 道德天尊捋着胡须,啧啧称奇: “这邪魔虽不知什么来历,但一定是个高人,不仅是能够屏蔽天机,就连时空都扭曲了,差点把老道我都给糊弄过去了,指不定是上古时期的哪尊大神复活了。 若非是你帮我确定了扭曲的大致位置,要在荒郊野岭漫漫黄沙的地方找到这儿,怕还真不是易事。 一开始我还说你兄长为了个邪魔便让我亲自出马是不是有些太谨慎了,没想到啊.嘿,要不说是元始呢?”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什么因为我才发现的之类的话” 东王公望向看不到但确实存在的姜律妙妙屋的方向,内疚得欲哭无泪: “这都是你的本事啊,跟我没关系的” “别这么说。”道德天尊以为他在谦虚,大手一挥:“老道我是那贪图功劳的人么?你放心,事成之后,功劳一定少不了你的。” “我不要” 虽然东王公的举止十分反常,但道德天尊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自言自语道:“不过.虽然是看出了些端倪,可是如何破解还真是个麻烦,这老怪物本事不小,遮蔽天机已经是可见一斑,竟还能将这么一大块地方在不知不觉中整个藏起来,就算是我亲自走过都难以注意.”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东王公:“你确定你真的见到并且解决了那邪魔?” “你不相信我?” 道德天尊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 片刻的沉默以后,他给了东王公一个台阶:“相信是相信你的,不过既然他的障眼法连我都能迷惑,就算实力不如何强劲,真的被你击败,恐怕也还留有后路,我不得不慎重一些,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唉” 东王公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们的了。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自己越努力拖后腿,反而越会帮到他们。 所以他决定不再掺和了,就安安静静坐一边看着,反正道德天尊也说了,现在只是摸清楚了一些底细,但是如何去破解,还需要时间研究。 那么只要自己耐心等到最后一刻,什么也不做,就等于是最大程度地拖时间了,如果那个时候姜律还未出山,那么自己再撕破脸动手武力干预也来得及。 看到东王公直接走向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城墙上的三人终于是感到了一阵欣慰。 “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与此同时。 宫殿,后室。 姜律已经愈发得心应手了。 只能说幸亏这一手双修秘法是跟男女之事有关,姜律被分尸前在考虑如何利用好每一寸记忆空间的时候,关于携带哪些东西的思量上,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东西归于了“必备品”那一部分的。 果然,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那么有人可能要问了,都说基础最重要,你姜律转生后一块白板,都没办法达成从0到1的突破,更别提从普通人到渡劫成仙了,为什么要携带成仙之后的修炼法门呢? 一加一都学不明白,看得懂高数? 诶! 这就得归功于宙斯了,不似东方国画和简笔画的粗糙抽象,西方的油画可都是带色彩的写实派,由他所承包的插图部分可以说是相当精致了。 姜律就爱看带图的。 “姜律.这.这太害羞了啊” 红乙捂着脸,任由姜律握着她的腰,双腿悬空,像是变成了一个斐济杯一般任他把玩。 “哎呀。”姜律也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我也说了,我是非常唾弃宙斯他身上那种西方的野蛮的,一点都不婉约,但是没有办法,本子.书是他写的,为了实现现在的目标,我也不得不苟同一下,唉.” “好好吧” “你也一定会理解的吧?”应付完红乙,姜律又看向被吊起来的玄女。 “嗯嗯.”玄女垂着头,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干脆睡着了。 一晃,两天多过去了 “成了!”道德天尊的眼眶里满是血丝:“老道我成了!” 眼看着道德天尊像是解开了什么世纪难题一样欢呼雀跃,看着那些雕塑似的天兵在听到着象征胜利的呐喊声后纷纷提起手中神兵站起。 东王公握紧拳头,知道自己还是迎来了最后即将要与其撕破脸的时刻。 他.不得不放手一搏了。 原本正常的空间发生了如水滴落入平静水池一般的波动,涟漪逐渐放大,产生了滚烫蒸汽升起时候视线中空间的变形。 眼前的一切以一种诡异的频率震颤,几个呼吸之间,姜律妙妙屋便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城墙上的三人早就躲回了宫殿。 道德天尊和天兵们纷纷为眼前的恢弘建筑所震撼。 在看到它的第一时间,道德天尊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某个对他来说十分糟糕的家伙。 他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是他!是那个混蛋!” 便在这时,东王公唤了他一声:“天尊。” “嗯?”处于震撼中的道德天尊下意识回头。 随后一个拳头招呼着他的面门便击打了过来 另一边。 姜律将甲胄一点点地往身上套起,在镜子面前调整着自己的微表情,如同一个即将登场的武生,力图展现自己最为威风的一面。 “外面来客人了,东王公也不知道想办法拦着点拖拖时间,真是的.好在赶上了。” 他将后室只有他能开启的门打开,回眸一笑:“我去去就来。” “嗯好.” “路上小心.” 柔软座椅上的红乙和玄女,面带慈祥和满足的笑容,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温柔地对姜律点头。 正要关上门,姜律突然一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两个盆,丢给两人。 “自己挤出来,别假装孕妇,给你俩扮上了还” 第三百八十二章 宁有种乎? 咚! 道德天尊被东王公突然发难的一拳击飞了数百丈,如炮弹一般直接就射了出去,撕裂着周遭的空气,发出阵阵音爆。 这一拳东王公是用上了全力的,出其不意加上道德天尊毫不设防,这第一拳是最有可能奠定胜势的。 但是道德天尊始终是天尊,是三清界三巨头之一,即使被偷袭得手,也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稳住身形,化去了东王公打在他脸上的大部分力气。 他的双腿死死插入了地面的泥沙,一双布鞋和砂土磨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在将土地犁出了很长一段痕迹之后终于是堪堪停下。 发髻被打散,道德天尊披头散发,略显狼狈,嘴角甚至有点点猩红浸润,竟然是挂了彩。 他缓缓抬起头来,疑惑而不解地看向东王公,仿佛是在问:为什么? 东王公仍旧保持着挥拳的动作,挥出的右手上一阵阵青光闪烁,由灵力化作的若隐若现的墨绿色臂铠附着在其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动了真格的。 “我也不想的。” 东王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但是我要救我姐姐!” 道德天尊一愣:“你要救你姐姐打我做什么?!” 直到此时,道德天尊身边的童子,以及那些被这场面震惊地手足无措的天兵方才回过了神来。 他们终于感觉到了东王公的不对劲,那是比平时的不对劲还要反常的不对劲,随后立马包围了上来,警惕地盯着他。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采取了防守的姿态,并未将手中兵刃对准东王公,在确认他是敌对之前,这些来自仙界天庭的天兵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其不敬。 在外的时候要称官职,而东王公,是男仙之首,这里的每个人都对他怀有深深的敬畏之心。 童子躲在天兵身后,只探出脑袋来,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帝君,您得解释一下。” “唉”东王公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是我们刚刚明明还配合得天衣无缝,其乐融融啊.”童子心中认定东王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用真心感化他。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是被道德天尊打断。 “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天兵向两侧分开,道德天尊踱步而来。 “我懂了,这下我什么都懂了。” 他冷笑着打量东王公: “为什么你最开始想要赶我们走,又为什么总是要捣乱,甚至还想与我打一场,原来是为了拖时间啊。” 东王公面不改色,始终平静地站在那里,不置可否。 见此,道德天尊也不恼,只是自顾自道: “看到这座堕渊城的瞬间我便明白了,是那个家伙又回来了吗?他果然没有死呵呵,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那滔天的阴气迸发,就是因为他吧? 难怪你这么用尽全力拖延我,是为了等他彻底复苏么?” 东王公还是不说话。 他现在聪明的劲头已经上来了,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等于是在最大程度地拖时间,所以干脆当个癞蛤蟆,戳一下再动一下。 而见他还是什么都不说,道德天尊接着试探道: “你说你要救你姐姐,是他抓住了西王母,还是拿到了她什么把柄,以此要挟你?亦或者,干脆就是她受那祸害蛊惑,与其同流合污了?” 东王公皱了皱眉头。 别的他能忍,但是提到西王母,他却有些忍不住了。 暂且不提道德天尊用的词是带有贬义的,西王母深明大义就不可能有什么把柄被胁迫,更不必说蛊惑了。 就说姜律的生活作风,你说一个女孩子跟他同流合污,不等于说人家一个好女孩私底下其实很放荡吗?这跟造黄谣有什么区别? 因此他下意识道:“别胡说!” “是不是胡说其实你心里有答案的不是吗?” 道德天尊突然笑了: “如果不是那个祸害在作恶,难不成还是让我来这里剿灭他的元始在作恶么? 你不会要说,你帮那个祸害拖时间,其实是为了帮助他战胜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密谋毁灭三清界的元始天尊,然后拯救三清界吧?” “欸不是你.”东王公听傻了。 “我什么我?”道德天尊竟直接扭头拂袖而去:“我过去见了他恐怕是得敬他三分,但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既然元始要杀他,那就怪不得我趁人之危了。” “等一下!”东王公想要上前阻拦。 但在明白了各自的立场之后,天兵们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满怀顾忌了,纷纷亮出了手中明晃晃的附着着雷电的兵刃。 为首的将领将手中长剑对准了东王公。 “帝君,得罪了!” 童子则是悄然退出人群,收拾起了道德天尊破阵时开的坛,然后快步向他追去。 远远的,道德天尊悠哉的声音传来:“他们的兵器可都是用灵宝的符文附上了天劫之力的,你好自为之吧。” 显然,道德天尊认为,就算是天兵拦不住东王公,天劫之力也一定可以。 东王公听到这句话,眼神逐渐凝重冷戾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灵宝天尊已经这么有本事了么.” 突然,童子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诶?” 再回头,他的双腿已经不知何时被从地底生出的藤蔓紧紧缠住。 而天兵们,则全部被藤蔓死死封锁在了一个又一个囚笼之中。 他们用附了雷电的兵刃劈砍,却根本无法伤到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枯藤分毫。 “雷击木?”道德天尊诧然。 话音刚落,下一秒,每个囚笼外围竟又出现一个个水泡,将囚笼紧紧包裹,将那些神兵完全绝缘,使他们的电流根本释放不出来,成了废铜烂铁。 “至纯之水.”道德天尊又是一惊。 他曾了解过东王公的本事,身为东方阳神,擅长的却是木相法术和水相法术。 这木相法术修行起来极为特殊,不仅要有玄妙的仙法,更需要靠珍奇植物来辅助修炼,吸收了什么植物的精华,木相法术中就会带上什么特质。 所以修炼木相法术时,更像是一个收集的过程,得到的精华种类越多、越罕见珍稀越好,相应的法术使用起来妙处也就越多越强。 可想而知,就连只有被天劫劈过而不死的雷击木都被他寻到了,那么他的木相法术究竟修炼到了何等完满的境界。 但水相法术又恰恰相反。 初练水相法术,只能御水,需要附近有水源才能使用,练到高深境界,可以制造水,不过看似凭空制造,实际上也是利用了空气中存在的灵力和元素来转换。 而几乎所有使用水相法术的人,无论是利用了水源,还是转换制造了水源,这些水中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包含杂质。 于是水中包含的杂质多少,便成为了判断水相法术是否强大,是否有潜力的一个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依据。 而验证杂质多少,最简单地方法就是用电。 看颜色,再看通不通电,通多少,普通的电流无法通过了,那还有天劫闪电。 就算是天庭中专管水行的水神,他所转化制造的水,看似至纯,能完全阻隔普通的电流,但其实都还有极其微弱的导电性,无法完全阻隔天劫闪电。 可东王公,不仅能阻隔天劫,还直接把天兵们手中的镌刻了天劫符文的神兵都给泡废了。 就这种水,神秘星域中名为辰东大帝的祭道之上的恐怖存在都水不出来。 而除此之外,这个发现还代表着一个更加恐怖的事实。 如果天劫都对东王公无用,某种程度上来说,除非硬实力能超过他,否则能借用一部分天道之力的天庭对他根本没有丝毫威胁。 形象一点来说,大家好比都是被困在电网中的囚犯,渡劫就是个入帮仪式,被电够时间就能加入天庭帮派,而天庭帮派掌握了一部分电网的权限,谁不听话可以电谁,帮派老大元始天尊则直接掌握着开关,在不引起电网崩坏的前提下更是想电谁就电谁。 一般来说,再厉害的人,电一下差不多也就老实了,可现在东王公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可以说完全不怕被电了,最重要的是,他有这种能力居然根本就不上报。 这叫什么?这叫搞针对,这叫唱反调,这叫密谋对抗。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行为。 道德天尊隐隐意识到,或许东王公早就生了反骨了! 便在这时。 “我都说了等一下.” 东王公抬起右手,轻轻一捏,所有水泡和藤蔓囚笼陡然炸裂,所有天兵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不知生死: “非要逼我到这一步吗?” 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无奈中带着深深的惋惜,还有一丝挣扎。 他本不想真个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帮姜律拖时间,但是不管是道德天尊对他的无视,用些臭鱼烂虾就想拦住他,还是他造自家姐姐的黄谣,都狠狠地伤害了他。 没有办法,他只好稍稍认真些了。 见此,道德天尊一甩手中拂尘,轻轻搭在左臂手肘之间,叹息一声:“原来.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东王公深吸一口气:“元始道德,宁有种乎?” “啊灵宝天尊呢?”童子非常不合适宜地忍不住开了口。 “哼,码农罢了。”东王公和道德天尊异口同声。 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某个瞬间. 咻! 东王公突然发难,高高跃起,而后一掌拍下。 在他的身后,则是一尊万丈高的水中古树的法相。 古树之大,每一根根茎便是有半个堕渊城大,随着他的巴掌狠狠砸向了道德天尊。 阴影笼罩了道德天尊,与东王公的法相比起来,他是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如同一只蚂蚁一般脆弱。 然而,只是看起来如此。 就在东王公咬着牙,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砸中道德天尊的天灵盖时,背后突然一阵灼热。 他猛地回头,便是骇然地发现,自己的法相不知何时竟是被赤红的岩浆所吞没。 至纯之水全部蒸发,古树燃起熊熊烈火,摇摇欲坠。 在古树之上,一个倒扣的丹炉正缓缓压下。 它落下的速度很快,但因为它过于巨大,炉口便有古树的枝叶伸张开来这么大,所以看上去只是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飘。 等到东王公发现自己即将被丹炉笼罩时,已经为时已晚。 炉口像是一头张开了大嘴饥肠辘辘的凶兽,爆发出一股不可抵抗的吸力,要将他整个吞进去。 东王公明明看着自己的巴掌离姿势从未变过,毫不设防的道德天尊的头顶只有几寸的距离,但偏偏就是落不下去。 他抵抗着,坚持着,哪怕碰到一下也好,他这么想着。 可偏偏,咫尺天涯。 “差了这么多吗?”虽是居高临下,但东王公却是败者,脸上写满了苦涩。 “嗯,差得有点多。”道德天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便好好在里面反省一下吧,想想之后如何与你兄长解释吧。” 东王公终于没了力气,灰心丧气地不再挣扎,任由丹炉将自己往上吸。 便在这时,一声如同撕裂天际的巨响传来。 东王公突然感觉牛顿又活了,重力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吧唧。 他摔在了地上,疑惑地向道德天尊看去。 但后者并没有看他,而是同样疑惑地往上看去。 显然,并不是道德天尊突然手下留情了。 于是,东王公又看向那遮天蔽日的丹炉。 而后他便是看见。 那宛若一颗星球似的丹炉,竟然四分五裂了。 本以为是法相出了什么问题,但仔细看去,东王公竟是发现,始作俑者居然是一把黑色的小戟。 与丹炉比起来,它简直就像是绣花针比之一座庞大的城池。 但偏偏就是这根绣花针,横冲直撞,将丹炉劈砍成了漫天金光,连带着那永远不会熄灭的丹火都被冲散。 叮! 黑戟如流星般划落,插在道德天尊和东王公之间。 爽朗的笑声自一旁的城墙上传来。 “找家伙事儿耽误了一些时间,思来想去,还是选了这把我青春期的时候最爱把玩的兵器。” 姜律叉着腰,指向面色阴沉的道德天尊: “老登,就给你看看我的戟吧!” 不等道德天尊说话,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 “啊不对,应该是给你看看我的大戟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黑戟大战大丹炉 在宫殿中见到姜律后,一路跟着他重新回到城墙上的三人正躲在从下方看不见的角落偷看偷听。 原本他们就不看好东王公,毕竟连本人都承认自己打不过道德天尊,刚刚在见识到两人斗法,以及道德天尊是如何轻描淡写地就镇压了东王公的场景后,更是对现状感到了悲观。 姜律刚刚出关,真的能战胜道德天尊吗? 可他们都是没有想到,姜律下场后竟是如此干净利落地就破了道德天尊的神通法相,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出手,只是扔出了手中的兵器就做到了这一点。 看样子,那把一人高,握在姜律手中极其不协调的戟,并不只是模样唬人。 姜律从城墙上轻轻跃下,稳稳落在了道德天尊的面前,然后给东王公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心领神会,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便放心地向城中走去。 他很虚弱,捂着心口艰难地从道德天尊身边走过。 道德天尊并未阻拦,甚至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看着那倒插在地上的黑色大戟,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怀念地道:“好久不见了,你这大黑戟,我的确是印象深刻啊。” “啊但是总感觉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很糟糕”表演者默默道。 回到城墙上的东王公靠在墙头,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糟糕的对话,非要说糟糕的话,是姜律本身取名的方式很糟糕。 他的这把兵器就叫大黑戟,是伴随他一路征战至成神的本命仙兵,只是在成神后就再没有用过了。 没想到他并没有带到大阴间,而是将其作为镇住堕渊城的宝物放在了这里。” 说话间,姜律已经把大黑戟拔了起来。 他握住中段,甩了个棍花,然后用戟尾指向道德天尊,挑衅着逼问:“印象有多深刻?是不是对这戟把念念不忘了?嗯?说话!我的戟把粗不粗?” “嗯,你的戟把确实很粗,所以不要用它指着我,你这样我看不见你的脸了,视线全部被挡住了。”道德天尊主打一个你敢问我就敢答。 偷看的三人:? “嗯”背靠城墙的东王公犹豫了一下:“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他们的对话确实有些糟糕.” 与此同时,道德天尊也从姜律的状态上看出了些端倪。 “你不像是刚刚才复苏的,不过确实像是刚刚获得现在的力量的。” 道德天尊捋着胡须,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笑非笑: “你好像很没有底气啊,如果你足够自信,应当不会武装成这个样子来见我,更别说还专门把早就不用的压箱底的兵器给翻出来了。” 姜律一愣,随后怒骂:“你现在胆儿挺肥啊?!” 这番话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不是因为别的,因为道德天尊说对了。 他的境界是回来了没错,但距离巅峰还有一段距离,更不妙的是,只有境界回来了。 境界修为比他低的人,他当然可以一力降十会没有问题,但对待同境界的对手,就不能只拼这个了,还得看武技、法术、法宝、神通,这些因素每一分都有可能影响到胜局,越多越好。 法术他是忘了的,武技他是只会床上的,法宝他是缺少的,神通是只对女人有效的。 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拥有相当的战斗力的。 也就是好在大黑戟还在,这种介于法宝和兵器之间的本命道具,其中还留有姜律年轻时拼杀时所用过武技的痕迹,多少能弥补一些不足。 可虽然东西是好东西,但是这么做是不符合姜律以前的身份和自己经营的人设的。 成神以后,他甚至在公开场合有过“我姜律至始至终都是靠自己,从不假借外物,如果给我一次再来的机会,即便没有这些丹药法宝兵刃,只靠我的努力和一双拳头,一样能够成就今天的一切”这样的装逼暴论。 所以现在道德天尊这么说,自然会让他觉得打脸,面子上挂不住。 就好像你的朋友说“哟哟哟不是不点拼好饭吗”、“哟哟哟不是不喷延时喷雾吗”、“哟哟哟不是不吃六味地黄丸吗”等诸如此类的话。 这谁受得了? 见到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道德天尊却是笑了:“呵呵呵,这么急,看来真叫老道我说中了,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姜律,你大逆不道,控制西王母,蛊惑东华帝君,意图谋害三清界,若非元始请我来荡魔诛邪,恐怕真要让你成了气候,我今日便要拨乱反正,替天行道!” 他是很懂事的,虽然对付东王公他没有留手,但是他并没有想过真的要杀了他,因为元始天尊是他兄长,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如何处置都需要元始天尊说了算。 原本不管是东王公悄悄练就了针对仙界天庭的本事,亦或是他公然对自己出手,都是无可辩驳的大罪,不过现在既然姜律撞枪口上来了,并且他又没原来这么利害,那当然就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背锅侠。 将所有过错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便相当于是为东王公和元始天尊找了个绝好的台阶,他们都得承自己的情,道德天尊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 而面对这无端指责,姜律用力将大黑戟往地上一插,伸手直指对方:“糊涂!替天行道,你替的到底是什么天?谁要谋害三清界你都不知道,就敢妄言替天行道?” 姜律刚刚成神,还不稳固,并不想在此时消耗力量,同时他心系西王母,只想早点去阻止元始天尊,如果能不打那是一点儿都不想打。 但他也清楚,道德天尊跟元始天尊穿的是一条裤子,如果不将情况解释清楚,他,以及现在还没有出面的灵宝天尊,始终会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因此,他耐着性子,想要看看能不能在避免冲突的同时说服道德天尊。 毕竟从结果来看,元始天尊在穿越“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任何人,考虑后续的时候也只考虑的西王母和东王公两个妹妹和弟弟。 这就说明就算关系是近的,但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也没有真正得到元始天尊绝对的信任和无条件的包容,本质上只能算是三清合伙人。 既然如此,人家有没有真心对你,你总该是有所察觉的吧? 将心比心,你也不可能无条件信任人家吧? “等一下!” 所以,想到这里的姜律决定将真相告诉道德天尊,试图争取一下这份难得的助力: “其实,元始天尊才是那个一直以来躲在阴暗的角落密谋毁灭三清界的家伙,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三清界!” 本着新闻学原理,时间紧迫之下,姜律打算先给元始天尊扣上帽子,用震撼的标题先拿捏住道德天尊,勾起他的好奇,然后再慢慢细说。 但听到这话,城墙上的东王公却首先没绷住:“完了.” “什么完了?”其他人连忙询问。 他们在姜律妙妙屋的封印即将被解开的时候躲进了宫殿,因此并没有听到道德天尊那仿佛偷偷查看了剧本一样的发言。 只有东王公知道,这句话完全跟此前道德天尊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他大概会觉得自己被侮辱智商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道德天尊直接震怒。 “你在耍我吗?把我说过的话重新说一遍,你觉得你很幽默?!” 说话间,他腾空而起,居高临下,愤怒地看着后方的东王公。 很显然,他认为是东王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告诉了姜律刚刚两人的谈话,然后姜律一想,诶,这个理由好,就拿来敷衍自己了。 抄了答案还要来当事人面前骑脸,他道德天尊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姜律则是一脸懵逼地抬头看着他那张怒气冲冲的老脸:“不是哥们你超雄啊?” “罢罢罢!早知不该与你多费口舌,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般让人讨厌!” 道德天尊长叹一声,而后掐指结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下一刻,九顶丹炉凭空显化,吞吐着火舌的炉口正对姜律,冒出火红的刺眼光亮。 每一个丹炉都和之前的那般一样大,宛如九颗灼热的太阳,高高悬在天际。 “九九个?!”看到这一幕,东王公不禁张大了嘴吧,随后心中便是涌起一阵更深的挫败感。 本以为自己就算被道德天尊所压制,也不会差很大一截,因为不管怎么说,东王公有自信胜过除了三清和西王母以外的所有仙神。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用全力,只是用出了九分之一的实力,就战胜了自己。 不愧是三清巨头,和仙界的其他仙神,简直就是断层的强大! 此刻,东王公又不禁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像他这么强,能够轻易毁天灭地的还有一个灵宝天尊,在他们之上,又还有至今都不知道藏得有多深的元始天尊。 可元始天尊被禁神之地的主神之上一巴掌拍成了灰,三清界更是悄无声息间就湮灭了。 东王公一阵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道德天尊吐出一口浊气,一边平复着因为使出全力而有些颤抖的身体,一边强撑着对姜律缓缓开口: “我不会轻视你,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全部实力,所以你也用不着跟我多说什么废话,你若是能挡住我这阴阳八卦天地熔炉大阵,我便再也阻你不得了。” “一定要打么?”姜律皱眉。 “一定要打。”道德天尊点头:“这是元始的请求,我答应了他,不可能出尔反尔。” “我懂了。”姜律点头。 姜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大了,总觉得是世人皆醉我独醒,但却忘了,能走到这一个层次的就没有谁是单纯的。 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对错,只有立场,甚至三清界如何他们恐怕都不放在心上,元始天尊有后手,他们也未尝没有其他准备。 这么想来,恐怕道德天尊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了吧? 他早就明白这是自己跟元始之间的矛盾,说不定从东王公身上他还看出了更多内容。 不过他不在乎,他和元始天尊一样,有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无关乎其他的。 “行吧。”姜律耸耸肩,轻松地道:“至少我认可你了,你不单单只是他的马仔。” “本来就不是!” “好了好了,无所谓。” 姜律紧紧握住手中戟把,目光陡然锐利: “幸好你最强的招数是这个.” “呵呵。”道德天尊微笑:“不要觉得你的大黑戟能戳破一个八卦炉便大意,九倍.只是数量,不是力量。” “我知道,我知道。”姜律有些不耐烦:“会叠加嘛,生两仪生四象生八卦嘛,我知道的。” 他转动着大黑戟,沉声道:“但我的戟,也未尝不利!” 话音刚落,姜律手中黑戟竟是化作一道流光,窜入了他的身体,游遍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到了一点。 “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硬盘里丰富的资源!!” 姜律大喝一声,随后利用神境之力,运行起了大黑戟中保存的法相程序。 硬件,软件,都是顶级,姜律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输。 浓烈的阴气自姜律体内涌出,风暴汇聚,遮天蔽日,仿佛预示着某种可怕的存在即将出现。 可突然. “什么?账户信息不匹配?怎么可能?” 正在施展法相的姜律突然感觉到一阵滞涩: “只能匹配上一部分?是因为很多零件不是原本的么?算了.先运行再说吧。” 另一边,道德天尊倒也并没有立刻让丹炉砸下,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让我看看,你还有过去几分风采!” 很快。 一个怪物破茧重生! 它长得极像姜宝,唯一不同的是,它是拥有不完全大脑,准确地说是海马体的,拥有外悬挂肾脏的巨型姜宝。 姜宝的头部高高翘起,剑指九个火热炉口,开口处一张一合,发出洪声:“打完不管谁输谁赢,都不准说出去嗷!” 第三百八十四章 灭! “你” 道德天尊整个人呆傻住了。 他见过姜律的法相。 那本该是跟他一模一样的法相。 威风凛凛,霸气外露,就跟他本人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十分羡慕姜律,羡慕他能够不敬天地,自由自在,这正是他一直在追寻但始终会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牵绊而不得其奥义的境界。 法相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人对于自己追寻的“道”的显化。 如东王公,是一颗生长于没有任何杂质的至纯之水之上的世界之树,代表着他对生命的亲近和敬畏,如他自己,是能够熔炼万物的八卦丹炉,暗合太极阴阳之道。 不管是谁,天地间总有一样打心底里尊崇的事物,具体的也好,抽象的也罢。 或是赐予了他们如今成就的,亦或是帮助他们走出了曾经困境的,还或是从始至终就觉得神圣的。 很少,或者说根本没有人会像姜律一样,法相就是变大的自己。 这对于天地而言可以说是一种大不敬。 不尊敬给予了他如今一切的大自然,反而妄自尊大,我老大天老二,这样的人是要为天道所不容的。 可偏偏他就打破了常理,不仅真的炼出了以自我为原型的法相,还强得离谱。 不受制于任何事物,自由自在,这让道德天尊看到了一种可能,一条也许能够实现“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道路。 他意识到,尊天敬地本就与自己无拘无束的追求相悖,似乎也许,道家正统在阴间? 他一直很想弄清楚这一点,而唯一的方式就只有在真真切切地从正面感受姜律法相中那股自由的气息。 但可惜的是,以往的姜律虽然很浑,在外面惹了不少事儿,但对三清界却十分友好,还自称跟天庭是兄弟单位,时不时就来串门。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的态度这么好,想要挑事儿打一架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因此他故意与姜律拉近了距离,终于等到了姜律得意忘形,在酒桌上装逼爆出了西王母的秘密,他兴奋地第一时间就将姜律说的话泄露了出去。 他心想着,西王母只告诉了你一个人,现在秘密泄露,给她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你就一定恨死我了,以你的脾气一定会找我决斗。 而我没有透露消息的来源,也不算破坏仙界和阴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可他没想到的是,姜律实在鸡贼,根本没有下限。 发现流出的消息没有提到他的名字以后,直接就开始装傻,当作没有发生过也就罢了,他干脆还躲得远远的,跟仙界和西王母都断了联系,听说甚至还装作毫不知情的吃瓜群众在阴间到处打听细节,演得那叫一个生动。 根本没有人怀疑他,毕竟消息是从仙界内部传出来的,没有人会相信源头会是阴间某个看似跟西王母毫无关系的人。 道德天尊本想咬咬牙再下点猛料,可是发现了真相的元始天尊找上门来,警告他到此为止,此时才算作罢。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仅是没有能遂了心愿跟姜律大战一场,还因为自己居然因为这个当了一次大恶人,还是毫无收益的那一种。 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再次等到了机会,当然不会再错过。 他执意想要与姜律对战,就是为了解开心结。 准确地说,好几个心结。 只要能够从姜律的法相中窥得些许端倪,在他看来,过去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再加上现在姜律修为有缺,更是让他有了底气,如果能彻底战胜对方,说不定当场就能顿悟,到时候,说不定便能试试挑战元始天尊的地位了。 但现实又再次让他失望了。 姜律的法相. 你说是他本人吧,倒也是。 可是 “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人了?!”道德天尊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姜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礼貌地道:“哎呀,我是知道你的人格的,但是这不是有前科嘛,我怕你又管不住你那张逼嘴,在外面到处乱说,我也是要脸的,嘿嘿。” “我不是在说我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问题!” 道德天尊抓着拂尘四处乱挥,暴跳如雷: “我是说你拿着你这秽物对着我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要个屁的脸,你这秽物上哪里有脸?!” 喷完之后,他突然发现了什么,然后接着道: “哦,开口处倒是有张嘴.但是你他妈不觉得更奇怪了吗?!” 看着姜律原本的嘴巴化作法相后长在了前端的模样,道德天尊很想说服自己这就是一条巨大的沙漠蠕虫,但是他做不到。 这太几把怪了! “啊你说这个啊。” 姜律晃了晃高玩,相当于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道: “那没办法,其他零件没找回来呢,凑合吧。 还有啊,别什么秽物不秽物的,我说实话,都是身上的肉,分什么高低贵贱?” 深吸一口气,道德天尊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了现状。 他试图冷静地思考和分析: 怪就怪点吧,再怎么说也是法相的一部分,至少那股自由的气息还是有的。 自己只是想取样,是取全身还是只取一部分,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嗯. 便在这时,姜律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问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尊敬?那这样你会好受些吗?” 说着,法相微微一硬,表示尊敬。 “妈的!”道德天尊还是没绷住,在沉默中爆发了:“道爷我今天必须镇压你!” 话音刚落,九口大鼎齐齐朝着姜律压了过来。 丹炉口中的八卦火,那是连世上最坚硬的界石都能够熔炼的无根之火,只是稍稍靠近了一些,便是将法相的皮肤烧得通红。 姜律周身燥热,各种不时传来刺痛,即便是他,都微微有些吃不消。 “真不赖啊。” 姜律忍耐着高温,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热量竟然能穿透我的表皮,直达内胆我是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分子热运动,你让我的每个精致都在我体内乱窜,难怪能把东王公的法相都给烧了,有点意思。” “不要再说这么奇怪的话了啊!!” 道德天尊脸上青筋暴起,气得七窍生烟。 明明是这么正式的场合,他却感觉姜律的每一句话都在强健他的大脑。 他能理解战斗时说垃圾话的行为,因为每句垃圾话都有可能让对手出现破绽,从而增加自己的胜机。 但这他妈根本不是垃圾话! 这单纯只是在精神污染! 他近乎崩溃地催动着丹炉,让九轮烈日全方位无死角地炙烤着姜律。 才只是几个呼吸间,原本白皙粉嫩的法相,表面便开始出现了碳化,变得黝黑起来。 姜律试图闯出包围,可是这些丹炉不仅能喷出烈火,还能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此前东王公就是在被烧毁了法相之后,又被其牢牢吸住,如果不是姜律带着大黑戟即使出现,恐怕就要被吸进丹炉中了。 而现在的情况则是更加凶险。 九口丹炉相互配合,在特别的角度爆发吸力之后,竟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能够牢牢将姜律控制在正中央,不得动弹。 就像是有九条无形的铁钩,挂在了姜律的身上,不管朝哪个方向走,剩下八个方向都会将他往后拉扯。 如同五马分尸时被绳子绑在中间的那个人,姜律面对的不仅是被动的烘烤灼烧,如果不能及时挣脱,他还会面临被巨力撕扯得四分五裂的结局。 也就是他肉身强横,再加上神境的力量加持,才让他不至于很快就败下阵来。 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因为随着丹火炙烤,法相只会越来越虚弱。 “该怎么办?” 下方的吕清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东王公仰着头,无奈地道:“只有先把周围的火浇灭,才有挣脱的余地,但是就连我的至纯之水都.唉,况且我现在还暂时用不出来。” 此刻,上方的姜律也有些着急。 他倒是有个法子。 他的法相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因为是以自己的肉身为基础构建,所以除了拥有法相通用的各种神通以外,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 大概的区别就是,别人是开高达,他是变成奥特曼。 所以理论上来说,他虽然不会水相神通,但是是可以自己制造水来救急的,如果能降温,先抵御一段时间丹火,同时抓紧修复被烧伤的法相,实力恢复之后,就有足够的力量去冲破丹炉的吸力。 可问题就在于,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莲花身,虽然组织没有被移植到法相上,但是现在供这些零件运行的底层能量,都是从莲花身上继承过来的。 很显然,莲花身顶不住道德天尊的丹火,他身体里的水分一直在蒸发。 虽然法相上有原肾,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限精力也需要水分来承载。 他.一滴都没有了。 “该死的!” 姜律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轻敌了。 太久没有面对主神,他已经忘记神境中那些顶尖的家伙到底有多难缠了。 并且道德天尊还有些克制他。 他不怕物理猛攻,只要用临时的邪神左手给法相施加一层厚实表皮就没问题,也不怕精神攻击,他相信自己那以色欲主导的理智能够战胜一切干扰,也不怕一波流,因为他对自己的坚韧程度有十足的自信。 可就是道德天尊这种炼丹一样的战斗方式,不急不缓,温水煮青蛙,最是让他头疼。 “你大意了,竟然让我成了阵。”道德天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我都不知道我该气愤你压根看不起我,还是该感谢你的轻视了。” “那重新来过?”姜律试探着问:“这次我不轻敌了,你撤一下可以吗?” 道德天尊:“我撤你妈!” “妈的真没素质!” 姜律的嘴巴依旧很硬,但心里确实有些慌了。 道德天尊明摆着就是要把他一把抓住,顷刻炼化,并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正在道德天尊得意,姜律绝望之际,突然。 “姜律!” “用那个!” “那个.是哪个?”姜律虽然懵逼,但是听到声音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城墙。 却发现,红乙和玄女,不知何时,竟然搀扶着颤巍巍走到了城墙上。 “你还要瞒我们多久?!” 玄女愤怒地质问。 “我瞒你们什么了?”姜律不解。 红乙接过话茬:“我们早就知道了,你是能够铺满整个姜律妙妙屋的男人啊!以你的量,难道不能驱散那些火焰吗?” 姜律反应了过来,语气苦涩:“可是我,身体里一点水分都没有了.” 红乙和玄女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微笑着,大声呐喊道:“别怕!我们来助你!” 姜律正想说,你们能助我什么。 可没想到,下一秒他便感到了震惊。 她们两人,竟是对着法相跳了起来。 “什么?!” 姜律瞪大了眼睛: “这是.小烧宅舞!你们怎么会的?!” “来不及解释了!快振作起来啊!”红乙一边跳一边催促。 玄女则看向了一旁看傻了的吕清:“你也别愣着,一起来!” 吕清羞涩:“我我不会这种.” “那你跳你会的!” 姜律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红乙,目光一移,又看到了吕清,更是惊为天人:“我去,大烧椅子舞,什么女团?”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玄女表情严肃地搔首弄姿。 道德天尊察觉到一丝不妙。 “这这是什么路数?” 他想阻止,但碍于他为人保守,根本不敢多看,只能一边加大了火焰,一边非礼勿视。 三人不时向姜律投向勾人的眼神,不时解开衣领,若隐若现,终于,姜律的棍势叠满了。 “好好好。” 姜律声音颤抖: “对啊,对啊,是我着相了,谁说只有水才能灭火?” 砰! 一阵白色粉尘爆发,在姜律的控制下四处喷洒,竟是隔绝出了一道防火带,让道德天尊的丹火寸进不得。 道德天尊大惊:“什么?!” “干粉灭火器!小子!” 姜律狂笑不止: “现在,攻守易形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破! 道德天尊没有想到,绝境之中竟然给姜律找到了破解他丹火的方法。 他的丹火按理来说不是凡火,压根不需要什么媒介和引燃物,只要有灵力就能燃烧,但不知为何,竟然会被这白色干粉阻隔。 这是连道德天尊本人都不知道的,丹火的弱点。 不过姜律却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并非是单纯的干粉,而是被蒸发了水份,行将就木的精华。 预感到了自己即将死亡,想要寻找出路。 它们渴望的是能进入它们应该去的地方,那里有水,能让他们多活上一段时间,如果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还能和某种宝贵的东西结合。 可是好不容易紧闭的大门打开了,能够逃出去了,可是在冲出大门之后,却发现只是另一个更加直观的地狱。 这比出现在一面墙上或者一块地砖上更加糟糕。 “这他妈根本不是莫斯颗!!圆首命令我们过来,但是根本没办法让我们活下去,我们见不到红场就会死在斯大琳格勒!!”第六集团军精华中的首领保卢斯如是恸哭道。 可想而知,知晓必死的结局无法改变,并且自己是被也许会成为自己的父亲的家伙放弃的弃子,它们会有多绝望,多寒心。 一个精华寒心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众志成城,上亿个精华一起寒心,那边能构筑起一道绝对零度的防线—— 就连丹火都无法突破的防线。 不过跟道德天尊一样,姜律也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那就是他没想明白,红乙她们仨是怎么会跳这种擦边舞的? 事后他打算追究一下。 不过现在这并不是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怎.怎么可能的?!”道德天尊难以置信。 他的眼前是一个白色的球形巨壳,那是由亿亿万万精华沉淀凝固成的保护壳,更是一条无比牢固的生命线。 姜律没有回答他,因为牺牲的重量,并不是淡泊的道德天尊能够理解的。 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抓紧修复着自己的法相。 如他所说,攻守易形了,他不会放弃这个反攻的好机会,更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喘息的每一秒都十分宝贵,他实在不想浪费。 见他不说话,道德天尊的神情不禁肃穆凝重。 因为现在的姜律,已经有几分过去的神采了,至少在他刚刚成名,道德天尊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人狠话不多的形象。 只是后来释放天性之后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容易让人忘记他不仅也是有认真的时候,并且同样是身份和实力都位于诸天万界巅峰的那批人中的一员。 不过道德天尊倒也没有真个绝望。 姜律只是挡住了外化的丹火而已,丹炉内部的火,可是要比喷出来的这些还要恐怖得多,那便不再是单纯地灼烧了,而是彻彻底底地熔炼。 想到这里,道德天尊趁着姜律还在恢复的间隙,又是让九口丹炉进一步压上前去,一步步蚕食着对方的生存空间。 须臾之间,丹炉口已经从最早的百丈距离,压制到了五十丈的距离之处。 但丹火始终未能击穿姜律的护甲。 而且最让道德天尊觉得不安的,是在保护壳出现以后,姜律至始至终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现在轮到他感到焦急了。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能阻止姜律,或许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 丹炉继续推进。 很快来到了距离保护壳三十丈的地方。 白色开始有些泛黄。 紧接着,二十丈,十丈。 九丈,八丈.五丈两丈 保护壳终究变得焦黑,如炭一般脆弱起来。 干脆直接把它撞碎吧.道德天尊这么想着。 而就在其中最近的丹炉口碰到保护壳的一刹那 刺啦! 保护壳被剐蹭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硕大的开裂。 “原来轻轻一碰就碎了么?”道德天尊先是有些诧异,不过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转而变得惶恐起来:“不,不对!” 下一秒, “喝啊!” 姜律闷哼一声,巨大的法相直接怼进了丹炉口,将其牢牢堵住。 原来,他早就已经复原了,只是像是一个优秀的猎手那样,静静在一壳之隔的地方,等着丹炉自己送上门来。 被巨大的吸力控制住的他很难突破这道阻碍,即便可以,也会花费很大功夫,并且在这段时间内,还不知道道德天尊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于是,他选择来一出空城计。 赌道德天尊会因为他反常的举动自己胡思乱想,最后沉不住气,主动把丹炉靠过来。 他赌对了。 道德天尊果然不敢小看他,一急之下果然犯了错,便让他找到了进入丹炉的机会。 这出乎了道德天尊的意料。 但短暂的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费解。 因为姜律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跟之前一样选择从外部侧面摧毁丹炉,而是直接进入了其中。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里面的丹火在八卦阵的加持下,比起外化的,只会更强。 事实上,道德天尊本就存了将姜律吞进丹炉中炼化的想法,这反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难道姜律会不清楚这一点吗?不可能! “你放弃挣扎了吗?”道德天尊试探着问道:“在里面你撑不了多久的。” “不,当然不是。” 姜律的声音瓮声瓮气,因为他现在几乎已经整个没入了其中一口丹炉。 道德天尊蹙眉:“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姜律的声音中夹杂着戏谑,显然是已经胸有成竹。 “我看过西游记。” 姜律突然说道。 “嗯?” 道德天尊还未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是突然发现姜律的法相guyong了一下。 他顿感不妙:“等等,你刚刚不是.” 他这才注意到,法相跟保护壳出现之前有了明显的区别,它不再干瘪,而是变得饱满了起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虽然之前姜律输在了莲花身上,水分被丹火轻松剥夺,但也多亏有了莲花身,在热量被阻隔之后,莲花身轻易就汲取到了空气中的水分,所以才能以更加短暂的时间完全恢复过来。 道德天尊突然明白了姜律guyong那一下是在做什么了。 不会是.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而与此同时,姜律正在肆意挥洒青春。 他原本是打算像之前那样,如法炮制毁掉丹炉的。 可是他并没有想到丹炉不止数量多,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吸力。 出其不意之下毁掉一个,诚然吸力会减少一部分,行动会更顺利一分,但除非一口气毁掉所有,不然始终是个麻烦。 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 至于他打算怎么做,他说的那句话其实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西游记里有这个说法吗?”表演者不明所以:“我看的版本不是说孙悟空就是不怕八卦炉炼吗?不止如此,还炼出了火眼金睛。” “那是影视美化的结果。” 刚刚把自己猜到的谜底告诉众人的镰刀解释道: “即便是孙悟空,沾上了八卦炉里面的火也会完蛋,不然之后孙悟空被红孩儿用三味真火烧的时候又怎么会受伤呢?按理说三味真火可是不如八卦炉的丹火的。 所以真实的情况就是,孙悟空同样熟悉道家,清楚八卦阵的原理,知晓八卦中的巽位是代表着风,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火的地方,正是第一时间躲在了那里,这才没有被炼化。 至于火眼金睛,只是因为他好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眼睛是被巽位的风沙和烟火给熏坏的,这才编了一个名头。” 听罢,东王公啧啧称奇:“虽说是闲书,不过你们还别说,里面讲的东西还真不是胡诌的。” “没错。” 镰刀点头: “我所了解的西游记原本,里面包含了许多看起来煞有介事的修仙之法。 原本我也不以为意,可是来到你们这边,我竟然发现两边的很多东西都对得上。 仔细想来,说不定里面的东西就是真的也说不定,只是我们那边没有灵力,缺少最基本的构筑条件,所以无法按照里面描述进行修炼。” “别说什么西游记了。” 一旁仰首站立的红乙突然道: “虚构的故事,比得过眼前正在发生的么?” 众人抬头,随后便是惊讶的发现,牢牢吞住姜律法相的丹炉口,竟是正在缓缓地漫出了什么。 有东西漫出来,便说明里面的火已经灭了! 道德天尊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丹炉的火没有把你炼化也就罢了,怎么会?!” “桀桀桀!” 姜律大笑着: “你听说过火中取栗吗?” “火中.取栗?” “作为成语,这是一个贬义词,用来形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作为杂耍,它指的是,用手伸进熊熊烈火将当中的某样东西取出来而不会受伤。” 姜律顿了顿,而后继续道: “只要是火,你的丹火也不例外,在只要速度够快,快到火来不及反应,沾到身上之前,无论温度有多高,破坏力有多强,都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中不了的技能,就毫无意义!” “可是你已经进去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何还是.”道德天尊想不通。 装逼成功了的姜律也不介意当一回话多的反派。 “我说了,我看过西游记,虽然我不了解你们道家的东西,但我是知道八卦中有一个方位是没有火的,而是用来通过刮风助燃,增加火焰威力的。” “巽位.可是那里虽然没有火,但是却有蚀骨之风,你怎么你怎么好像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不,我受到了。”姜律并没有贬低,而是实实在在地承认了丹炉的厉害:“正是因为受到了影响,我才能这么顺利地成功废掉你的丹炉。” “为什么.” 道德天尊没来由地有些绝望。 他引以为傲的手段被破解,而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还得在事后询问对方,这样的挫败感并不好受。 “其实,我能做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得到了你的帮助。” 姜律解释道: “我在第一时间就直奔巽位,如我所说,速度太快,丹火压根没反应过来,所以我得以把最重要的部分置于了火焰之外。 那里是最为敏感的部分。 不过虽然说敏感,但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是那种小雏男,不会很快就到达的。 但就是因为你所说的蚀骨之风,那些卷积着沙尘的飓风,如同利刃一般不停地绞杀着我最敏感的部分,加上丹炉本身巨大的吸力,这才让我快速到达。 这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带有榨汁和自动摩擦功能的斐济杯。 是的,我利用了你自以为强大的地方,我就是这样一个善于利用身边一切的人,即便是敌人,我也能从中找到对我有利的部分。” “什么?竟然是.我帮助了你?”道德天尊语气苦涩。 “没错,而只要我以巽位为大本营,就能肆意喷洒,然后由本该是助燃的风,将它们带到你丹炉的每一寸土地,变成刺向丹火的毒刃。 丹火不断被削弱,而巽位又被不断填满,此消彼长之下,待到时机成熟,我就可以发起一波总攻。 只要丹火不能在我发起总攻之前将我彻底熔炼,那么胜利就必然是属于我的。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我赌对了,结果就是,丹火熔炼得没有我喷得快。” 尘埃落定,姜律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因为即便道德天尊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不。”道德天尊在暗叹姜律可怕的同时,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好像你已经赢了一样,可是我还有八口丹炉,只要我始终保持距离,以毁掉你躲藏的那口丹炉为代价,我就还有机会!” “机会?”姜律不禁轻笑:“不,你没有了。” 话音刚落,道德天尊便是愕然地看到,姜律所在的丹炉居然在没有自己操控的前提下动了起来,直奔其他丹炉而去。 更恐怖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办法控制它了。 “怎么会这样?!” “呵呵。” 姜律的声音中满是傲慢与桀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凡是成为了我金盆的事物,没有一样是不向着我的,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事物!!” “啊?” 道德天尊瞠目结舌。 他.被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牛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赢! 正如姜律所说,在丹炉被灌满,成为了他的金盆之后,他就诡异地从道德天尊的手中夺取了这口丹炉的控制权。 明明只是法相,但是只要沾染上了姜律的因果,竟然就成为了类似实体的物体,被赋与了存在的合理性。 道德天尊能够联系到的丹炉,便一下子只剩下了八口。 但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姜律正操控着丹炉,狠狠地撞向其他的丹炉。 而道德天尊不管再怎么满头大汗地操纵其他丹炉退避,同时用丹火炙烤姜律,都没有用。 姜律的速度要远远在其他丹炉之上,早就已经超过了道德天尊给丹炉设置的速度阈值。 这正应了那句话,你舍不得骑的车,却被其他人站起来蹬。 所以道德天尊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姜律撞向其他丹炉,根本做不到其他任何事来挽救。 全部收回?解除法相? 同样不行。 因为九口丹炉同气连枝,一次性放出多少,就必须一次性收回多少,即便是碎片,也必须收回才又能放出新的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当然是丹炉法相的优势,就算像之前那样被姜律的大黑戟毁掉,召回后又可以放出新的来。 只要灵力足够,理论上可以不停施放。 但问题就在于,姜律并没有直接破坏丹炉,而是恶堕了它。 现在其中一口丹炉已经被占据了,他完全失去了对其的控制权,这就意味着剩下八口丹炉就卡在外面了,能正常行动,但就是不能召回。 这可把道德天尊急得不轻。 没有办法,他也只好始终保持丹炉不会落单,两两一组,不断跟姜律进行周旋,眼看其中一口丹炉要被他欺身压上,他就用其他丹炉去替它解围,堪堪维持着平衡。 明明是对姜律的围剿,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狼入羊群。 对东王公来说跟催命符没什么区别的丹炉,却在姜律面前变成了一个个羔羊。 在事情真的发生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快跑啊!在干什么啊?” 道德天尊满头大汗,一边指挥,一边因为庞大的丹炉无法像他想要的那样无法进行灵巧的闪躲而破口大骂,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 场外的几人也是觉得这场面莫名的古怪。 表演者更是直言不讳:“我怎么感觉姜律现在有点像是个流氓啊?” “什么叫像啊?”东王公反问:“这不就是流氓吗?就是耍流氓的对象有点抽象。” 便在这时,几人身边突然是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抛开这本身是一场决定生死的赌斗不谈,难道天尊的法相就没有错吗?” 几人看去,却见一个模样稚嫩的道童竟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城墙上。 正是道德天尊身边的童子,除了红乙和玄女,其他人都见过。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明明是道德天尊那边的,但现在居然毫无压力地跟他们在一块儿,还对眼下的局势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就好像根本搞不清楚立场似的。 可道德天尊身边的人,真的会有简单角色吗? 所有人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你来我们这边干什么?”镰刀冷声质问道。 “哎呀,不要这么冷漠嘛后生仔。” 童子一眼就看出了镰刀的修为,虽然心里没怎么当回事,但言辞倒也没表现出轻视,只是笑眯眯地指着远处四散倒下的天兵们道: “和我一起来的人都被东华帝君解决了,我师尊他又在上面战斗,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你们这里这么热闹,就不兴让我和你们一起乐呵乐呵啊?” 镰刀摇摇头:“我们不是一路人。” “别这么说嘛。”童子不以为意:“是我师尊和阴主不是一路人,上一辈的恩怨,跟我这下一辈的有什么关系?我是很分得清的,所以别紧张,我们也可以是一边的。” 他说得这么通透,镰刀反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童子也确实没有敌意,好像真的只是觉得无聊想和他们唠唠嗑,也就作罢了。 见没人再反对自己短暂地在这儿待一会儿,童子便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 他跟每个人都好像很熟络的样子,但实际上这里他认识的就只有东王公和玄女,红乙则是在东王公介绍之后他才想起来,然后“不知是太乙真人亲至,幸会幸会”。 至于吕清,对于他来说还属于晚辈,不过他也给了相当的面子,镰刀和表演者也是一样。 东王公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挺洒脱,不过你刚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什么了?” “就是你说,道德天尊的法相也有错,法相而已,能有什么错?” “哦,这个啊,它们当然是有错的。” 童子认真地解释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张着这么大的口就出来到处乱晃,也不知道检点一些拿点东西遮挡一下,这不相当于是在勾引阴主吗?所以我觉得这肯定是不能全怪阴主的。” “?”东王公拍手:“还有高手!” 三女本来对童子无感的,但是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顿时向他投去了嫌恶的目光。 对于这种当着女性的面说这种话的男人,她们能忍住不当场翻脸,就已经算是有修养了。 当然,如果是由姜律来说,她们大概是会觉得姜律幽默风趣的。 总之,不管在姜律面前是怎么样,她们能够有多包容,但对于无关的人,任何行为都有可能触碰到雷点,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的发言更是踩了大雷。 不过童子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自顾自地讲着道德天尊的坏话。 准确地说,也不能算坏话,顶多只能算是阴阳怪气。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尊这般狼狈呢,你们瞧。” 他指着天空中那一片火海,宛如末世即将降临一般的场景,兴奋地道: “师尊他的表情好幽默啊!” 东王公忍俊不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都哪学的啊?” “害,下了趟山,本来奔着红尘炼心去的,没想到彻底把自己炼进去了,估计再难有寸进了。” 童子显得很坦然,轻松地诉说着足以让大部分修士绝望的事: “沾了点抽象,我感觉我这辈子有了。” “但不管怎么说。”玄女皱眉:“他可是你的师尊,多少应当尊重一些吧?” “尊重啊,我当然尊重。” 童子笑盈盈地道: “不尊重他,我便不会过来提前熟悉各位了。” “熟悉?你想做什么?”镰刀突然又是有些应激起来。 “都说了不要紧张,没有恶意啦。” 童子摆摆手,解释道: “我要熟悉各位,是因为我太了解师尊他老人家了。 别看他现在风光.呃,好像也不是太风光,不过无所谓。 他在私底下,其实就是一个,生活中除了炼丹就是追寻大道的孤独老人,跟俗世间那些没有儿女陪伴的住在养老院的老人其实也差不太多。” “还是差蛮多的吧?”吕清弱弱地道。 道德天尊这样的人物,对她来说等同于西王母那样老祖级别的活着的神话,现在听到有人说他就是个孤寡老人,多多少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本质上都一样,养老院的老人养花,他炼丹,养老院的老人渴望陪伴或者有人来探望,他渴望大道,心态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童子耸耸肩,继续道: “我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护工,更相当于他的儿子,伴在他身边千万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我清楚,他在发现自己奈何不了阴主的那一刻,应当就会放下执念了,这场战斗,不会有结果的。 他时常对我说,他最敬佩的人,除了元始天尊,便是阴主了,在他的眼里,阴主就是他想象中的自己,一样的自由无拘无束,一样的无所不能。 所以作为对手,他一定会用出全力,给予最高的尊重,但当他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后,也会很快放下,然后将阴主当作最好的朋友,亦敌亦友,说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必须帮他解释的是,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你们都在帮阴主,而阴主又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我想他应当早有考量了。 他只是渴望和阴主一战太久了,不得已才会这么选择,我相信待到战斗落幕之后,无论你们有何等离谱的缘由,他都会愿意坐下来好好倾听的。” 几人的心情逐渐从警惕变得有些动容。 “所以你相当于是来给他当说客,让我们不要记恨道德天尊的?”红乙问。 “这么理解倒也没有问题,他架子大,拉不下脸来说这些,就只有我来代劳了。” 童子点头: “至于我说的熟悉你们,便是我能猜到你们大概是因为某些不得了的事情才聚在了一起,师尊他结开了心结,便会重新以道德天尊的身份来思考和行事,到时,我相信他会责无旁贷的。 所以既然早晚都要和你们上路,我何不现在趁他们还没打完,先过来混个脸熟,顺便帮他擦擦屁股呢?嗨呀,谁让我是个好徒弟呢?” 几人欲言又止。 反倒是此前一直对他保持着淡淡敌意的镰刀突然开口:“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都说了别这么客气啦。”童子想了想:“师尊给我取的道号太官方的,你管我叫阿银就是,你要瞧得起我,可以叫我一声银角大王,这是我红尘炼心的时候给自己取的花名。” “花名都来了么?”表演者玩笑似的问:“那你是不是还有个搭档,叫金角大王?” “嘿,还真是。”阿银点点头:“那是我师兄,我们一起红尘炼心闯荡江湖的。” “那他人呢?” “这个.” 阿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还好,只是碰了点抽象,也就是这辈子的前途完蛋了,我师兄就比较惨了,他碰了星鸣特攻,现在说话流哈喇子,自己穿袜子都费劲,师尊已经把他关起来了,给丹炉扇扇子都不准他上手。” “啊这.”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之时,几人突然听得上方传来了一道痛苦的嘶吼。 “不!!” 他们循声抬头看去。 只见道德天尊伸长了手,无比痛心地看着姜律操控着的丹炉,终究还是追上了第二口。 嗡! 伴随着巨大的金铁撞击声,炉口对炉口,两口丹炉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 瞅准了时机,姜律控制着法相松了一松,顺势便滑进了第二口丹炉。 在他抽离之后,此前被他操控的丹炉竟是一阵摇晃,也不知是因为动作太快而痉挛,还是只是因为炉子里面没东西不适应而感到了空虚。 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毫不犹豫地从我的身体里到它的身体里去,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带着你,介绍你们认识它似乎发出了这样的悲叹。 而不多时,此前发生过的一幕便再次上演。 道德天尊对第二口丹炉的控制越来越弱,联系越来越淡,终于,在第二口丹炉的炉口溢出东西之后,它的控制权也被姜律夺走了。 恶堕。 这样的事情光是经历一次,道德天尊就已经难受得不行了,现在又发生了第二次。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并且还剩整整七次! 有时候,预知未来并不是好事,太早看见结果,那么等待结果发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最为糟糕的是,不管如何努力,用尽全力,但却无法改变。 深深的无力感填满了道德天尊的心。 才只是两次,他已经受不了了,他感到了十足的绝望。 “不!不要了!不要再当着我的面.” 他疯了似的对姜律大喊: “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啊!” “嗯?真的?” 姜律钻出来,怀疑地问了一句,然后担心道德天尊实在使诈,又猛地钻了回去,震得丹炉剧烈抖动着。 这看的道德天尊眼皮直跳,连忙求饶: “我承认,就算不是巅峰的你,我也不如,这总可以的吧?你该满意了吧?收手吧!!” 第三百八十七章 杀回去 “收手吧!” 虽然听到了道德天尊的认输,但是姜律觉得还不够。 这老小子现在居然还有闲心要面子,不然应该喊的会是:收了神通吧! 这就说明他还有反抗的余地。 “认输?你当是在过家家吗?”姜律又窜出来冷笑:“如果是我输了,你会就这么收手吗?我可是还记得我刚刚让你重开你都不同意的!” 说完又钻回去,好似那个玄幻方唐镜。 眼瞅着丹炉不停晃动,不知是不是错觉,炉口好像都要收紧了,道德天尊也顾不上颜面了。 一时的颜面再重要,难道还能比一辈子的名声更重要吗? 要知道法相是要陪伴自己一辈子的。 如今其中两个都已经被姜律灌满了,如果再不服软,九个都被逐个击破一个个灌满也是迟早的事情。 虽说收回来以后下次施法释放的法相依旧是全新的。 可是 到底是不是全新他自个儿心里能不清楚? 毕竟有的事情不是洗干净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的。 他会膈应一辈子的。 道德天尊已经可以预见到,以后他每次释放出九口丹炉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已经想好了。 反正自己的真正实力外人不知道,九炉齐聚这也是第一次,外界见都没见过。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对外就宣称最终奥义只有七个好了。 至于九炉齐聚之后的九炉合一 他当初刚刚练就出来的时候,本来以为会是以后自己最可靠的杀招,但现在已经不是太想用了。 这或许会成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招式! 所以想清楚了这一点,他才会开口认输。 一,三,七,九,这样的数都好解释,也好听,再晚一步好听的数字就要骤减了,以后能动用的实力会大打折扣的。 “我真的服了!”道德天尊豁出面子开口讨饶。 然而,习惯以己度人,经常会把他人想象得很坏很坏的姜律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阴阳怪气道:“哟,还说上气话了?你在跟谁撒娇呢?啊?” 接着又是折腾起了丹炉。 另一口丹炉,也就是最早恶堕的那一口,炉体微微倾斜,从炉口流出汁水,忍不住轻哼起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拟人化的表达,实际上只是吱呀吱呀的声音。 “不,我是说真的。”道德天尊将剩下七口丹炉都召回身边,收起了炉口迸发出来的火焰,以表示自己再无再战之心:“我已经不想打了。” “你没有诚意啊。” 姜律晃晃鬼头,皱起本就发皱的口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如果你真的不想打了,为什么不干脆把法相收回去,然后像臣服的猫犬那样,躺下露出你的肚子来呢?” 道德天尊一愣,怒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啊不是你要认输的吗?这样反咬一口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姜律再度化身久违的流汗黄豆。 “别吊着这么大一滴跟我说话!” “啧”流汗黄豆只好将流出来的汗滴进了一旁如幼鸟一般嗷嗷待哺的丹炉。 道德天尊这才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你以为我不想收回我的法相吗?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两口丹炉都被你夺了去,你让我怎么收回来?” “哦?还有这种设定?”姜律恍然大悟。 就说道德天尊怎么会这么笨的,明知道其他丹炉逃不出自己的魔爪了,居然还傻愣愣地硬刚,原来是有连坐机制啊,要么一起出,要么一起收。 “所以你快点解除对它们的控制,我好将它们收回来。” 道德天尊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说出来的话,就绝对会负责,不会再反悔的。” “.”姜律沉默。 “怎么了?你还不相信我了?” 道德天尊看他无动于衷,有些急了: “除了背刺你的那一次,我什么时候当过小人了?而且实话告诉你吧,那次也是事出有因,我当时就想要和你大战一场了,除此之外我从来没有做过背信弃义之事。” “啊原来是这样吗?” 姜律并没有怀疑,这才恍然大悟,嬉皮笑脸: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比你先追到西王母你破防了呢。” “那个也是我装的,只是为了让你记恨于我。”道德天尊淡然道。 “呃”姜律的笑容戛然而止,这可把他整不会了:“装的?什么怪癖。” 道德天尊一甩拂尘,认真道:“因为我需要跟你一战。” 姜律叹了口气:“打架而已,你跟我说就好了啊,对于别人想挨揍这种事,我向来是愿意帮忙的,你这是何必呢?” “我需要的不是过家家那样点到为止的战斗,我需要的是不死不休的战斗!” “说的好听,这不还是认输了么”姜律翻了个白眼,当然,因为没有眼睛所以是在心里翻的:“合着不死不休都是我是吧?不是我死就是我亡?” “我那只是在故意激你,想要激发出你的斗志和全部的实力助我修行!我就没有想弄死你!” 道德天尊终于绷不住了: “但他妈的谁能想到你特么这么恶心我啊?!” 姜律沉默。 道德天尊只看到了他在恶心人,但又怎么会想到,如果能堂堂正正地赢,他又何必使出这般手段? 他不是想这么办,他是只能这么办。 一个邋遢老头身边的丹炉,什么药材都往里面丢,跟你妈个咸菜缸一样,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难道我当我愿意透么? 虽然有点小爽 “那么.”他把这种复杂的情绪压制了回去,平静地问道:“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有一点,但不多。” 道德天尊坦然相对: “而且我感觉现在我对自由的理解已经有些跑偏了,自由应该不止是旁若无人地做出比在大街上拉屎还要逆天的举动对么?” “自由啊” 姜律突然灵鸡一动,转向来时的方向: “自由在哪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知道,山的那边,不是自由,是敌人!” “敌人.” 道德天尊若有所思: “我就知道你在这个时间节点复苏,并不是巧合,你已经做好准备回到你忠诚的阴间了吗?” “不还不是时候。” 姜律摇摇头。 经过跟道德天尊一战,他也明白了很多。 在硬实力上,姜律觉得现在的自己跟顶尖强者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神境所带来的充沛灵力只不过是一枚强悍的电源,但能够完全发挥这股强大能量的本源功法cpu,和能将这股能量转化为战斗力输出的术法显卡,都是他所缺少的,这都是确确实实的弊端,他不得不承认和面对的问题。 他能逼得道德天尊认输,纯粹是因为占了道德低谷的便宜。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收回自己以前在东王公面前说道德天尊没有道德的话了,恰恰相反,他实在太有道德和操守了,所以自己才能取巧胜过他。 道德天尊没有其他底牌么? 姜律是不太相信的。 唯一的原因,或许只是自己的低素质攻击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吧。 但是对于道德天尊来说,自己有优势,但是面对阴帝就不一定了。 那家伙是个偏执狂,为了构建自己理想中的阴间,什么都干不出来,说是毫无底线都不为过。 最令人作呕的是,那混蛋取向不对,姜律根本恶心不到他,反而会被其所恶心。 说他是对姜律宝具,全方位立体防御也不为过,这样的角色,还得徐徐图之。 “那你说的敌人是”道德天尊眼中露出疑惑。 姜律缓缓开口,郑重其事地一字一句道:“元始天尊。” “这可就让老道我有些无法理解了。”道德天尊恍惚过后,当即表示质疑:“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 “这并非玩笑,如果我说我之前没有骗你,他真的要毁灭三清界,你信么?” “不可能!”道德天尊袖袍一挥:“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也不可能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亲手毁掉自己建立起来的世界,再说了,毁了三清界,他上哪去?” 他的表现有些激动,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激动了。 那种激动并不单单只是源于不相信元始天尊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给姜律更多的感觉是,他不愿意相信,是一种类似于面对既定事实的时候,疯狂地想要说服自己的激动。 姜律对这种表情和心情十分熟悉与敏感。 因为他曾经在不止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和反应。 什么?!你竟然把我的妻子/妹妹/姐姐/小姨/侄女/妈妈/师父/徒儿/下属给.了?!这不可能!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不不不.这一定是我在做梦!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鬼使神差地,姜律意味深长地问道:“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没想到,此言一出,道德天尊的表情顿时变得颇为复杂和古怪。 “他真的找到了不需要三清界,也能.不,不如说,他真的找到了晋升的方法?” 他木讷地自言自语: “可是他为什么能这么快就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姜律不置可否,只是长叹一声:“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他没有毁掉三清界的理由,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我想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不过只是因为他的某个选择,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罢了。” “十拿九稳?”道德天尊眉眼间露出一丝挣扎。 看得出来,他竟是存了想要成全元始天尊的心思。 “并非十拿九稳。”姜律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太相信。”道德天尊松了口气,苦涩地笑笑:“不过这样倒是可以没有负担地考虑考虑该如何阻止他了。” “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随我亲自去看看。” 姜律摊摊手: “西王母此时正被他囚禁在一处秘境,板上钉钉的事,一看便知。” 道德天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索了许久。 期间姜律也不着急,云淡风轻地把玩挑弄着身边两口丹炉。 道德天尊压力很大。 但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许久之后,他做出了决断:“我得叫上灵宝。” “想着万一我骗你,多拉个人,也算得上法不责众么?” 姜律一眼看穿了道德天尊的想法,后者笑而不语。 “也好,这也正合我的心意,那便一起随我去吧。” 道德天尊表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是安定了不少。 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工具,自己也是工具人,这就是灵宝的正确使用方式啊! 说着,姜律也对城墙上的同伴们甩甩牛海,张罗道。 “走吧,我们一起杀回去!” “好!” 看到这里,脸上始终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的银角终于彻底放下了心,装的逼也算平安落地了。 “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勾起东王公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这时,姜律也注意到了银角,看看道德天尊又看看他,严肃地摇摇头:“不收坐骑。” 银角得意的笑脸僵住。 “我是个人,不是师尊那头老牛!” “也不收徒。”姜律态度坚决。 第三百八十八章 抽象之道 姜律和道德天尊先后撤去了法相,然后缓缓落在了城墙之上。 同伴们簇拥过去表达关切,其中三个女人最是担心,拽着姜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损伤。 阿银远远地看着,打量着这位他久闻大名却从来没有见过的曾经阴间之主。 “听说这位主也是跟我同一个赛道的抽象大师,就是不知道以前的抽象,能不能比得上现在抽象的一根了。” 阿银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时代变了啊虽然我认可您刚刚对付我师尊的手段,不过那只能算事出有因,您没有其他选择,至于您究竟是在生活中也是这般,或者只是博人眼球的噱头,那我可得好好再学习学习观察观察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却是突然出现了意外。 姜律是完全恢复成了本来的面目没有错,但是道德天尊却没能完全将法相收回。 他的七口丹炉,此时变成了巴掌大小的模样,不仔细看倒有些像是青铜酒杯,便这么悬浮在他周身。 至于为什么说是七口,自然是因为还有两口飘在姜律身边。 “还回来!”道德天尊发现那两口丹炉没有回来,还以为是姜律依旧在操控着他们,便不太友善地催促道。 姜律感觉有点委屈。 “虽然但是,不是我想还就能还的,这你得问问它们的意见了,毕竟我也说了,是它们向着我。” 道德天尊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他觉得比姜律控制了它们更让他感觉糟糕。 但他也懒得去深究了,一心只想赶快把问题结局了就是:“那你倒是快想个办法啊!” “别急。”姜律将手指立在鼻梁边上,作深沉状:“让我想想.” “你这是什么动作?”道德天尊蹙眉。 “向作。”姜律回答。 “.” “我想到了。”姜律突然表情舒展。 说罢,他伸出手来,一只手一个,握住了丹炉。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将那两口酒杯大小的小型丹炉分别递到了红乙和玄女的面前。 “你这是” 二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姜律是什么意思。 姜律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开口道: “我能从微末一路走到如今的地步,多亏了你们二人,虽然只有短短三天时间,但你们却对我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足以让我铭记一生。 我对你们的感激无以言表,就请你们饮了这杯酒吧,这里面承载的,是我满满的爱意,要知道,虽然我的努力固然也重要,但没有你们这三天的陪伴,没有你们在我危难之际跳的舞,我是绝对不可能靠自己做到的!” “啊!” 红乙和玄女一阵恍惚之后,眼睛里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此时此刻,她们是无法言喻的感动,她们十分希望这一刻能够定格,直至永远。 虽然在后室里,姜律并没有把她们当人,但那一定是宙斯的错,是他那本双修功法的错,这一定不是姜律的本意,她们俩一直都无比坚定地相信着。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如果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又怎么能说出这么情真意切的话,又怎么能产出这么浓郁的酒? 这两杯.是满满的爱啊! 没有丝毫犹豫,红乙和玄女接过丹炉,一饮而尽。 她们的喉咙滚动着,双眼紧闭着,露出幸福和满足的表情。 擦了擦尚留有残余的嘴角,玄女终于没有忍住,笑着流下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和肚子都暖暖的。” “甚至有点烧得慌。”红乙点点头:“一定是我们感受到了他的热情。” “啊不是”阿银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小声逼逼:“阴主这么逆天的吗?还有这二位,都给调成这逼样了?” 道德天尊很有道德,见不得这些,只好将头侧过去,嘴里嘀咕着:“世风日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其他人见怪不怪,甚至表演者还有心思和镰刀闲聊:“她们说暖暖的,会不会是因为丹炉烧热了啊?” “唔有可能,刚刚我好像看到冒泡了,说不定都沸腾了。” 镰刀又问东王公:“你们神仙应该不会得癌症吧?” “癌症?”东王公显然没听说过。 “那看来是没有烫出溃疡进而引发食道癌的风险了。”镰刀放下心来。 “你们.”阿银一脸的不理解和不忍直视:“都太奇怪了吧?!” 便在这时,突然听得一直未曾发声的吕清握紧了双拳,手臂绷直于身体两侧,身子微微前倾,视线下移,而后闭上眼睛,卯足了力气大吼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姜律被吓了一跳,正在将杯子递给他的红乙和吕清也抖了一下,疑惑地回过头来。 “终于有人制止这种离谱的场景了么”阿银心里舒服了不少,看来这个团队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然后,他便听到吕清继续吼道:“我也跳舞了!我也付出了!我的呢?!” “啊什么原来是修罗场吗?”阿银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突然释怀地笑了。 那么你会如何应对呢阴主?他感到有些好奇。 接着,他就眼看着姜律稍作犹豫,而后回答道:“这只是对于这次事件的论功行赏哦,我对你们的爱都是平均的,这不过是针对于这一次的小奖励,并不代表什么啦。” 说完,他将红乙和玄女上一秒才递给他的杯子一齐交给了吕清。 “不过确实是我的疏忽,你也是有贡献的没有错,这样吧,你不嫌弃的话,还有些沉淀,你都给舔了吧。” “什么舔酸奶盖?”阿银没绷住。 而更让她绷不住的是,吕清竟然真的将两口丹炉都接了过来,然后细致地伸出舌头把附着在丹炉壁上焦化成了固态,没有办法顺利倒出来的部份给全部打扫干净了。 舔完以后,她终于阴转晴,露出了甜美而满意的笑容。 “甜滋滋的,有股焦糖的味道呢。”她点评道。 红乙和吕清表现得有些懊恼:“该死的,竟然忽略掉了那个部分,让你尝到其他味道了!” 东王公扭头问这里学识最渊博的镰刀:“为什么她尝到的是焦糖的味道呢?” “大概是因为丹炉壁太烫了,而这些东西的主要成分有一种名为脱氧核糖的部分,所以烧焦以后就有了焦糖味吧。” 镰刀推测道,不过很快他又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按理来说里面应该也有相当一部分蛋白质,为什么没能尝到蛋白质烧焦的肉味儿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感情加成的。”表演者说得比较唯心,不过确实有道理。 “啊不是你们他妈的.”阿银左看看右看看,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其实他没有告诉大家的,是他虽然只是自称碰了一点点抽象,但其实早就已经深陷其中了,甚至觉得自己是抽象大师。 但是跟这帮人比起来,他简直就像个新兵蛋子。 至于那位始作俑者,能做出把那玩意儿当作奖品分给其他人这种事的阴主,更是不可名状的存在,他简直不敢多看一眼! 正这么想着,姜律有了下一步行动。 他将已经被吃干抹净的丹炉丢给了道德天尊。 “好了,现在它们已经不是我的金盆了,把它们领回去吧!” 道德天尊好悬没接住。 下意识地,他唯唯诺诺地点点头,然后宝贝地抚了抚它们:“我们回家。” “捏妈!”阿银表情扭曲:“师尊你不要搞得好像是一个被迫向黑恶势力低头的苦主老父亲好吗?!” “混账!跟谁你妈你妈呢?没教养的东西!”道德天尊愤怒地将阿银踹翻在地,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咔嚓声,而后便是阿银的哀嚎。 “碰抽象没有好下场的。”姜律揣着手,惋惜地摇摇头:“你以为你是我啊?” “事不宜迟。”道德天尊若无其事地将丹炉全部收起,然后对姜律点点头:“先出发吧,路上你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你这坐骑呢?”姜律问。 “我不是坐骑”阿银捂着折断的脊椎,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反驳。 “嘴巴是真的硬。” 道德天尊大手一挥:“别管他,等他好了会跟上来的。” “行。” 紧接着,姜律率先起身,单手朝上虚托,同伴们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起,然后随着他飞至了空中。 道德天尊紧随其后,踏着一朵祥云,相随而去。 独留阿银捂着剧痛无比的脊椎,咬着牙尝试修复。 突然。 “喵。”一声猫叫,不知从那钻出来一只金渐层,在阿银面前晃悠起来。 它显得有些着急,不时很有灵性地朝着众人消失的方向叫着。 “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愤怒,你认识他们?” 阿银强撑着,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没有猜错的话,你也被抛下了吗?别着急,等我恢复过来,我就带你.” 他伸出的,想要轻轻抚摸猫头的手,被黄秀娥回头狠狠咬了一口。 “啊!” 阿银触电般的收回了手,随后露出凶相:“哪里来的妖物?!不管你认不认识他们,今天道爷我都必须降了你!” 可他的愤怒逐渐平复了,表情也逐渐和善起来。 阴影之下,他仰望着化出猫猫虫本相的黄秀娥微笑道: “万物有灵,杀生是不对的,我刚才只是逗你的,这位小居士,修炼到今天这般地步一定颇为不容易吧?有机会我们一起坐而论道怎么样?” 黄秀娥懒得理他,摇着花手飞走了。 “捏妈!宠物都这么抽象?!” 阿银弯掉的脊椎终于是断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道德天尊指着云端的洞府道观说道。 “我们来这里作甚?” 东王公不解:“这不是灵宝天尊的道场吗?” 姜律耸耸肩:“这是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还是不信任我们,所以准备拉上灵宝天尊一起,这样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好有个伴。”红乙直言不讳。 “你们.就非得都说得这么透么” 道德天尊有些挂不住脸,自己给自己找补: “再说了,怎么能叫找个伴呢?这三清界的事情他一样责无旁贷啊” “行了,随便吧。” 姜律现在恢复了一部分实力,已经比较有底气了,再也不是那个喜欢缩在个儿高的人身后的姜老魔了。 他径直走到山门前,敲响了灵宝天尊道场的大门。 道场并不大,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眼镜,穿着水洗道袍,一幅穷酸老学究模样的老者打开了门。 这便是灵宝天尊。 “你好,老登。”姜律朝他挥挥手。 看到姜律的第一眼,他先是愣住,而后沉思,接着想起了什么,露出怀疑,最后震惊。 “闹鬼了?!” “?”姜律退后一步,看了看老者,又抬头看了看山门道场:“在你这儿能闹鬼?你特么在逗我?” “嗯?”老学究先是再认真看了看姜律,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家,点点头:“是不应该。” “你是捣鼓你那些玩意儿捣鼓傻了吧?”道德天尊笑着走上前来。 “胡说,什么捣管,老不羞!”灵宝天尊厌恶地后退两步。 “捣鼓!我说的是捣鼓!” “啊?”灵宝天尊消化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什么,从兜里取出两个助听器来:“哦,前段时间钻研的九天雷鸣大阵威力有点大,最近听不太清楚了。” 戴上助听器后,他无视了道德天尊,带着不解又端详起了姜律:“你是.虽然模样有些变化,但是这股气息.你怎么活了?” “怎么你好像很惊讶?”姜律邪魅一笑:“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也该知道我的本领,哪怕是十死无生的境地,我要想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灵宝天尊突然指向了道德天尊: “但是有一段时间他逢人就说你死了,唉声叹气的,说什么没有你,他此生恐怕难以窥见大道,他还偷偷在兜率宫里给你立了个衣冠冢,每逢中秋重阳的就要去祭拜一番,给你冢上倒酒,然后.唔!唔!” 灵宝天尊话都还没说完,便被道德天尊捂住了嘴。 “这是能说的吗?!”道德天尊尴尬地笑着:“说正事,你快跟他说正事。” “哦。”姜律古怪地看了道德天尊一眼,然后对灵宝天尊道:“我们打算拯救三清界,你来不来?” “来呗。”灵宝天尊挣开道德天尊,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道场,搬空了这些年来自己觉得得意的大杀器,直接随众人上了路。 很久之后,众人已经快要回到昆仑山的地界了,灵宝天尊突然问:“三清界怎么了?” “要毁灭了。”姜律回答。 “为什么?” “元始天尊要开启异世界的大门了。” “哦。” 又过了一段时间。 “谁?” “元始天尊。” “谁?!” 第三百八十九章 我有一计! “我不去,我不去了!” 灵宝天尊听说是去找元始天尊的晦气,直接就尥蹶子不干了。 而他说不去,最着急的就是道德天尊了。 姜律都还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道德天尊却是已经劝起来了。 “你怎么能不去呢?” 他语重心长: “维护三清界的安定,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情啊。” “可是你不是明明说过,除了炼丹和追求大道什么也不想管,就算是天塌了都跟你没关系么?” “呃” 道德天尊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吃瓜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颜面扫地: “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想法变了不行吗?” “可是那明明才是前不久我想请你和我一起给三清界研究一套保护阵法术式的时候的事么?” “.” “你还是这么喜欢翻旧账。”姜律忍俊不禁:“不过我挺好奇的,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听到元始天尊的名字就想退出,这是为什么?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怕他啊。”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有点忌惮。” “忌惮不就是怕吗?” “不一样。”灵宝天尊摇头:“用现在的话说,我是搞工程的,道德是搞医药的,但是元始是学政的,我们玩不过他。” “你也是体制上了?”姜律凑近闻了闻:“是有股体制的味道了。” “不是体制的问题,是玩战术的心都脏。”灵宝天尊带着些许后怕解释道,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我能理解,我有个朋友,叫一叶知秋的,我就不爱跟他玩。”姜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真名叫叶修,你可能听说过。” “没有。” “不应该啊,难道全职高手还没在这边普及开来么?你们这边没有饭圈吗?”姜律疑惑。 “好了,不跟你们多废话了,我得回去了,早知道是跟他过不去,说什么我都不会来的。”灵宝天尊显然不想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但就在他转过身,挪动脚步,准备返回自己道场的时候,姜律突然道: “可如果我说如果你不去的话,元始天尊就会多一分打开前往禁神之地的大门,从而毁灭三清界的可能性呢?” 闻言,灵宝天尊陡然一震,停住了脚步。 “什么?禁神之地竟然真的存在?!” 而除了他的声音,还有另一道同样震惊的声音,与他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句话。 看向面露震惊的道德天尊,灵宝天尊有些无语:“合着你也不知道是吧?” “我不知道啊。” 道德天尊汗颜: “他就只跟我说,元始找到了晋升神境之上的道路,谁知道是找到了禁神之地啊?” “我没说吗?”姜律诧异。 “你说路上跟我说,但你一直没说啊。” “你也没问啊,我就忘了。”姜律摊摊手,表现得很无辜。 “这种事情也能忘记的,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想要献祭三清界呢。”道德天尊突然感到一丝焦虑:“糟了糟了,那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啊直接献祭好像更糟糕吧,这就不符合元始天尊的人设了,有点ooc了多少。” 而吐槽之后,姜律也是同样觉得有些奇怪。 西王母怎么个事儿? 不是说好的关于禁神之地的事情都是元始天尊私下进行研究的吗,但现在看起来怎么好像人人都知道啊? 看来这两位也不像西王母认为得这么人畜无害,至少他们各自也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小行动呐。 听到姜律的评价,道德天尊嗤之以鼻: “什么人设?元始天尊哪里来的人设?直到现在,我和灵宝都与他相识了数万年,都还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又有谁能定义他呢?” 灵宝天尊一把推开道德天尊,问姜律道:“你先说,你对禁神之地了解多少,元始天尊又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简单来说是这么回事。” 姜律整理了一下思路,娓娓道来: “盘古大帝似乎并不是诞生自三清界的生命,而是来自更高维度的世界,在那里存在着神境之上的存在,而他们来到下界之后,修为会被压制在神境,换句话说,如今所有人无法突破神境,都是因为被世界限制了。 元始天尊发现了这一点,就渴望前往那个世界,从此就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而你们所谓的禁神之地,也就是我死后在机缘巧合之下触发的线索,给了他思路,让他找到了前往那里的方法。 不过禁神之地到底就是那个世界本身,还是说只是那个世界的一部分,现在还没有定论。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的确存在着神境之上的存在。 而我其实已经复活很长一段时间了,只不过那边的时间法则和这边不一样,我在那边复活了二十多年,换到这边被延长了一千倍,也就是两万多年。” “等等.两万多年?”灵宝天尊对数字极为敏感,当即打断了姜律并摇摇头质疑道:“你一定是说错了,从你死了到现在还不到一万年,多出来的一万多年从哪里来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关键了。” 姜律解释道: “严格来说,元始天尊已经成功了,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成功了。” “?”道德天尊不太理解:“听不懂,虽然我是不记得你多久死的了,但是灵宝绝对不会错,那这么算起来,一万多年前你都还没死,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线索?”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道德天尊还在试图理清楚时间线,但是灵宝天尊却已经完全听懂了。 他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的意思是说,三清界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毁灭了,那就是元始天尊前往了那个世界的后果,也就是说.” 他看向姜律:“你是从未来过来的?” “呃对了一半。” 虽然灵宝天尊并没有完全说对,但是能理解到这一步已经让姜律很意外了,看来他虽然人比较木讷,看起来有点唐,但是脑子是比道德天尊好使的。 “不过事实要更加残酷一些,你们现在正在某种诡异的轮回里面。” “轮回?”道德天尊摇摇头:“不可能,三清界的轮回秩序就是我们建立的,其他人也就罢了,至少我们三个是不可能身陷其中的。” 灵宝天尊却制止了他,示意他不要说话:“先听他说。” “我长话短说,一次性讲完好了。” 姜律也是受不了老被打断,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 “元始天尊之所以深不可测,是因为三清界的基础是他父母奠定的,他可以轻易借用三清界的世界意志,这种情况下他立身于三清界就是无敌的。 而他在打开门以后,世界意志被带走的三清界在第一时间就被禁神之地的神秘存在毁灭了。 而元始天尊本人虽然也立时被打残,但是因为有世界意志的保护,所以还有一缕残魂寄托,不知怎么回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之前的三清界,并且在大彻大悟过后打算阻止过去的自己。 于是同一个时间节点就出现了两个元始天尊,一个是要开门的,我称之为现在元始,还一个是要阻止他开门的,我称之为未来元始。 但有意思的是,现在看到的只有两个元始天尊,但实际上两个有对立目标的元始天尊是在相互转换的。 以我那边的时间为标准,从一万年前到现在,不知道门到底被打开了几次,也不知道他们两者的身份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更迭。 这就是我说的轮回,而每一次的轮回基本都是相同的结果,那就是门被打开,三清界毁灭。 惟一不同,可以称之为变数的是,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人来到三清界,在未来元始的指引下试图阻止现在元始,不过前面的所有人都失败了。 直到这一次,我来了,我也是走到了几乎所有前人都没有走到的地步,至少现在看起来,我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一个。 我这么解释,你们能听懂吗?” “能,很清楚。”灵宝天尊斩钉截铁地点头。 “嗯大.大概吧。”道德天尊回答得就很勉强了。 而经过姜律理清脉络之后,其他人也都对如今三清界的情况有了更加清楚的认知。 便在这时,不知何时已经默默跟上了大部队的阿银忍不住插嘴。 “我建议改名为:我们仍未知道门打开的那一天现场究竟有多少元始天尊。” “什么闪电侠和逆闪电?”姜律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 “你听懂了?好徒儿,来给为师解释解释。”说着,道德天尊把阿银拉到了一边。 和阿银一起回来的黄秀娥则有些怨愤地跳进了姜律的怀里,假咬了他一口。 姜律:“你是?” 这时,灵宝天尊问道:“所以你说的未来元始呢?” “似了。” “似了?”灵宝天尊惊诧:“不是说他在指引你吗?” “指引也归全程指引和半路领盒饭吧。”姜律张开双手,尽力地展现着如今这具神体:“他已经给我狠狠爆金币了,要不你以为我怎么回到神境的?” “可是他不在”灵宝天尊小声嘀咕:“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包是真的啊,你不信我你还不信他们么?” 姜律一个个介绍: “这位,九天玄女,西王母的徒弟,现在西王母就被元始天尊囚禁着,你去一看便知,跟灵宝说两句。” 玄女:“灵宝天尊,他说的是真的。” “这位,红乙,乃是太乙真人转世,元始天尊的徒弟,也是见过未来元始的,甚至以身入局,我们能得知元始的计划,她功不可没,来你也说两句。” 红乙:“他很早就在谋划了,我的身死就是他尝试的一部分,现在我的经验被他用到了西王母的身上,很遗憾的是,这次他确实找对了方向。” “接下来是这位,这位更是重量级嗷,东王公,元始天尊亲弟弟,大义灭亲的典范,是个姐控,来小东给他整个活!” 东王公:“那个畜生真的绑架了我姐!!” “啊你这么说话也挺畜生的。”一直在分辨真伪认真思考的灵宝天尊听到这句没绷住。 “哦,还有这位,她叫吕清,她是我朋友,你不认识也没关系,因为她其实不重要。” 吕清:“?” 不过好在他们作证,倒是的确打消了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的疑虑。 虽然姜律本人不太可信,而且事件又是如此匪夷所思错综复杂,可这些都是事件关键人物的手足亲朋,有他们背书,至少大体上应该是不会错了。 “可照你这么说,他有世界意志,相当于是带着整个三清界与我们为敌,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未必能胜过他吧?” 灵宝天尊不大自信:“而且就算抛开这一点,光凭他自身的实力,我也没有把握。” “是啊,而且你现在说实话也.”道德天尊欲言又止。 跟姜律交过手的他知道姜律如今的实力大不如前,光凭些龌龊手段和小聪明,对付元始天尊可有点捉襟见肘了。 “我们就是陪衬,到时候我们主要负责的是拖住元始,尽可能为西王母创造机会。” “西王母她现在不是还被控制着的么?”灵宝天尊说着,看了看东王公。 “信我,未来元始说了,关键就是西王母,被控制只是暂时的,她,是有能跟元始掰手腕的潜力的。” 姜律十分自信地道。 灵宝天尊却不太乐观:“不过就算只要拖住他也还是有点难,这些年他请我给三清界做了不少基建,把这些全部算上,三清界的底蕴恐怕早就胜过其他诸天世界了,现在想来,他恐怕是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吧。” “你这么一说.”道德天尊表情古怪:“他也请我研制了不少能用于凡俗的丹药,三清界的生灵同样比过去强盛了许多,这部分也得算进去。” “没想到这些最终都是反哺到他身上了”灵宝天尊叹了口气:“我就说玩战术的心脏。” “唔” 在他们两人感觉自己被元始当木偶摆弄了,情绪有些低落的时候,姜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诶!我有一计!” “什么?” “基建我是没办法啦,不过我可以拉拢人心!” 姜律说着,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掏出了一部手机: “我开直播网暴他!” 第三百九十章 特约 “直播.网暴?” 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没能理解姜律的想法。 这可是和元始天尊为敌,众生对他来说都不过只是没有温度的筹码或者说玩物,就算有所非议,在其看来也不过些许风霜而已。 虽然客观层面上,世界意志的强度确实也跟生灵的信仰有关,为了加强意识的形态,三清界的幕后掌控者们的确做了许多努力和建设。 退一万步,这确实能在某种程度上削弱元始天尊的权威性和影响力,进而减少一些世界意志对其的增益。 但这也是要看基数的。 你一个素人直播,又能有多少人看呢? 就算有不少人看,又该如何影响他们呢? 不过其他人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玄女还有些惊喜地问道:“你还会做直播呀,真利害。” 她这会儿就像个对一切事物都好奇的小女孩,而且只要是跟姜律有关系的事情她就相当热情,热衷于吹捧。 对比起过去,差不多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那当然,你问红乙,我做得还挺好的,勉勉强强算是个大网红。”姜律夸耀着回答。 众人看向红乙,红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虽是面无表情,但脸颊依旧是红到了耳朵根。 而害羞之余,她又是有些怅然。 当初一起做直播的姐妹,现在已经在西王母身体里了,真是令人感慨. 好在这时道德天尊插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才没有让红乙继续难为情。 “冒昧问一下,你说的大网红有多大?” 姜律想了想:“全网三十多万粉丝吧。” “这么多?”姜律的同伴们都是很惊讶,他们是知道姜律自南江城出发以来在火车上的时候就有在捣鼓直播养家,还因此升了舱。 可总共他也没直播两次,怎么就能有这么多粉丝了? 对此,姜律的解释是:“直播内容特色。” 他们纷纷以为姜律是有意保密,不想泄露秘诀,但没想到的是,其实谜底就在谜面上。 然而。 “太少了。”道德天尊摇摇头,对这个数字颇为失望。 灵宝天尊也觉得不靠谱:“三清界不提其他生灵,光人口总共就有千百亿,要想有实质性的影响,怎么着也得过半之数才行,三十万,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呃” 姜律得意的笑脸僵住。 他自以为的成绩,似乎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让他有了一种挫败感。 “怎么现在这么多人了?” “三清界修仙人多,凡俗人少,就算是凡俗人,也有能延年益寿的法子,这人人都安居乐业,没什么损耗,只有新生儿少有自然老死的,大家都活得久了,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了。”东王公解释道。 “什么同时在线玩家?” 姜律吐槽一句,灰心地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启动的后台,然后便是一愣。 “诶?” “怎么了?” “人数.有点不对了。”姜律头也不抬,莫名其妙地问道:“算人数应该一般来说不会确定到小数点后面几位的吧?” “人数怎么可能有小数点?”对数字极为敏感的灵宝天尊失笑道:“就算是有残缺的人,那也是算一个人,没有零点五个人一说。” “那那这个就是逗号了吧?” 姜律把手机屏幕凑了过去,递到了灵宝天尊的面前:“你帮我看看,我数不清楚。” “三十万有什么数不清楚的,我看看。” 灵宝天尊话音刚落,也是轻咦一声。 “个十百千万你这是三十万?你这都快四个亿了!” 灵宝天尊懵圈了: “你这能数成三十万的?你到底哪里学的数学?” “孤儿院” 姜律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然后又是挠头:“怎么就有这么多了?奇了怪了。” “你问我们啊?” 姜律想到了什么,一边往旁边僻静的地方走,一边道:“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一问。” 在他走后,两位天尊议论了起来。 “虽然还是少,不过这个数字.似乎真的有些希望。” “不过我现在不确定这个号是不是他的,该不会是登错了吧?看他那样也不像真的不识数啊。” “登错不至于,最多是数据出问题了吧?” 他们在议论,其他人也在议论。 “红乙,你们之前到底是播什么啊,怎么能有这么多粉丝的?” “别问我,我不知道.” “我去,阴主就是阴主,干什么都厉害,据我红尘炼心时期的经验所知,按平台的标准,几十万就能叫小网红了,几千万就算大网红,这种上亿粉丝的,都已经是台柱子级别的了。” “这个比例有点怪吧?三清界这么多人,才这么点粉丝就能算台柱子了吗?” “不少了,又不可能所有人都上网,活得久的那些,有不少老古董是不碰网络的,真正上网的恐怕也就是近代出生的人,比较能接受新鲜事物,估计百亿左右。” “这样.” 听到阿银的解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突然就愣住了。 上一秒还在因为这个数字有些希望的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并不是所有人都上网,那岂不是说不管怎么折腾都不可能有达到过半的人数通过直播站在他们这边了? 网暴元始天尊计划难道还没有开始.就要流产了吗? 也就在这时,姜律回来了。 “哎呀,我刚刚打电话问了我们局长,现在他已经让人搞清楚了,原来是有人给我引流,把我的直播回放做成了切片全网发,大家都慕名而来了,说起来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嘻嘻。” 姜律不好意思地笑着。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成为了引流狗的一员。 可能是因为他好几天没有直播的缘故,一些好事者就将他的切片做了二创发了出来,其中最火的《你们有这样的主包吗?》甚至已经上亿浏览量了。 而且不止是在全网流传,那些直播切片有的居然已经火到了异世界,主要是一些玩网而且又通过各种方式游历到了其他世界的大能。 他们都成了姜律的推手,把这些切片又分享了其他地方,推给了异世界友人,着实让姜律大火了一把。 虽然只是几天没有看,但粉丝数字早就已经从三十万一路飙升到了现在的数字,并且还在上升。 在这种恐怖的流量面前,南江执法局也是被顶到了风口浪尖。 而紧随其后的热度,更是让局长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不清楚这是好是坏,毕竟在把这个号交给姜律之前,他本来想的是比其他执法局的官方号运营得好,然后能给他的升职造造势,这就够了,谁想到姜律直接给他干得人尽皆知了。 这.应该算是泼天的富贵吧? 他不太确定。 但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有了决断。 正如他在电话中对姜律说的那样。 如今经济下行,或许执法局,也该考虑考虑转型了,至少这次尝试让南江执法局也算是威名远扬了,而且平台似乎也乐见其成,并没有封禁帐号的意思,那既然如此,便让姜律放手去做好了。 南江不大,创造神话! 姜律在电话里连连称是,保证再创辉煌,局长带着一丝释然和欣慰挂断了电话。 他当然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虽然是难以想象的流量,不过代价呢? 但他还是退步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又何尝不算是一种恶堕呢? 只是可惜,这次他又搞错了,并没有跟上版本,因为姜律这次.不搞颜色了啊。 “所以粉丝都是如假包换的活粉丝,只要我的切片和回放还在,这个数字还会越来越多。” 解释过后姜律做出了决定: “所以我看我现在就开始吧,一路直播到元始天尊那里,这其间我可能需要跟诸位互动一下,待会儿轮到了谁,谁就展现自己最威严的一面,明白了吧? 有我的才华,加上你们身上的名人效应,我相信粉丝过半简简单单。” “可是.” 灵宝天尊想要将刚刚和道德天尊想到的问题告诉姜律,但是后者拦住了他:“算了,不要打击他的积极性,先试试吧,反正没有损失。” 想了想,灵宝天尊也点点头,反正情况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可是什么?” “没什么,你开始吧。” “那行。”姜律也没察觉到异常,笑眯眯地就打开了直播。 而只是一瞬间,就有无数的人涌入了直播间,在线观看的人数一下子突破了百万,并且还在飙升。 【我去,我爷爷最爱的主包开播了!】 【想死你了!南江执法局干员!】 【好兄弟,太及时了,我裤子刚脱就看到你开播了,速速开始吧!】 面对铺天盖地,几乎像是乱码一样只出现一瞬就会被刷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每一条弹幕,姜律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平复了下来,然后开始了游刃有余的直播。 “今天先不整那些了,给兄弟们来点不一样的,你们看我在哪?” 说着,姜律把摄像头照向了周边。 他们此时正在空中,镜头里出现了清晰的云端美景。 【这次是户外吗?】 【期待,正好最近太热了,希望主播来点人工降雨。】 “哈哈,这个先不着急,今天主要是刚学会了飞,想带大家领略一下咱们三清界的自然风光,顺便给大家介绍几个新认识的朋友。” 姜律一边笑着,一边将镜头对准了一旁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的玄女。 “来,打个招呼。” “你们好。”玄女木讷地挥了挥手。 弹幕经历短暂的停滞之后,突然沸腾起来。 【冰山美人!】 【呜呜呜主播怎么到哪里都有漂亮妹妹陪?】 【这个妹妹旁边那个是之前的女主角,我是老粉,但是我更喜欢另一个,诶,另一个呢?】 看着弹幕,姜律深吸一口气,严肃道:“给大家介绍一下,她是九天玄女,西王母的弟子,对,就是昆仑山瑶池那个。” 【?】 弹幕突然满是问号,很显然,大家都不相信他。 不过好在姜律有编制,有值得信服的身份背书。 “我以南江执法局的名义保证,不是演员,不是剧本,就是我请来的特约嘉宾。” 【草!】 【特约?这特么是能约的?】 【不愧是主播,玄女娘娘都能约的?】 眼看有了效果,姜律又开始介绍其他人。 “来,东王公,笑一个。” 【谁?!东王公?!】 【等一下,如果玄女和东王公都能请到,他这么一说.我怎么突然感觉之前的另一个女主角这么像.】 “没错。”姜律点点头:“那个是西王母,今天有事没来,另一个是太乙真人。” 【我了个飞天大草!】 “别急,还有重量级。” 姜律最后把镜头对准了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 “道德天尊,灵宝天尊,货真价实的三清嗷,别的直播间你们都看不见的,我只给家人看。” 不似玄女和东王公那般平易近人,这两位在面对下界之人的时候,逼格是个顶个的高,脑袋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光圈,虽表情和睦,但不怒自威,那股浓郁的神性几乎隔着屏幕都要溢出来了。 对于这两位,三清界就没有人不认识的。 从小学习的书籍上有他们的画像,每家每户几乎都有着祭祀他们的神龛,庙宇里也都是他们的香火,偶尔的正式且重大场合中,他们也都稳居c位,占据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 最关键的是,玄女和东王公有可能有人cos,但是三位天尊,绝对不可能有人敢假扮。 他们的存在是不容亵渎的。 在这一瞬间,弹幕竟然清空了!别说骚话了,就算是正常的文字,也是一条都没有。 “卡了?”姜律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的是,屏幕前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怀着比较羞于启齿的目的去小网站,点看发现里面居然是自己的长辈。 敬畏的同时又觉得恐惧。 之前说自己裤子都脱了,催促姜律快点开始的哥们,更是吓得萎了。 不过倒是也有阅历尚浅但善于挑战权威的年轻人怀疑,并第一时间找到了家中老人询问。 可这样一来,情况却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真的是他们!!直.直播?!只有仙界的上仙才有资格见到的天尊,竟然开坛讲法了?!” 尽管他们一再给这些老古董解释,这不是讲法,就是一个黄播找了他们来当特约嘉宾,可这些老古董全然不听,只是瞪大眼睛大吼道: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快点教我注册,我要看直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成了! 老一辈人的疯狂是现在的年轻人所难以理解的。 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真正接触过三清,也就自然不懂得他们对于三清界中的老古董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三清是活在传奇中的人物,尽管他们就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但更多的,还是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在他们对三清界的影响最为深远,也最活跃的那段时间中,现在这些网上的年轻人或许还没有出生。 当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有了认知的时候,世界的格局已经成型并固定了,三清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对于他们,年轻人只会敬,但不会敬畏,更没有崇拜一说。 因为他们没有见证过他们辉煌的时刻,没有见证过他们在黑暗中向三清界释放的那一抹光亮。 文字是有力量的,但是这样的人物,即使是最有力量的文字,书籍上对其的描述和它们能够承载的重量也不及亲眼见证所带来的万分之一震撼。 所以年轻人自然也就不能理解,为什么家中向来庄重肃穆的长辈,眼里面突然就有了光。 信仰能够鼓舞人心,唤醒人们尘封的记忆,回忆起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而除了这种源于对人物本身的崇拜,还有同样重要的一点是直播非同寻常的意义。 不同于重大事件或是各种仙界盛会上留下的影象资料,只是单纯的记录,直播是有着时效性和交互性的,相当于是一场远程的粉丝见面会。 此刻这些激动老古董,他们或许是叱咤一方的巨擘,也或许是某地的强龙,还或者是留下过传奇的隐世高人,但是,在这本质上还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其地位恐怕还不如仙界一个刚刚飞升的新人。 而要知道,即便是历经千辛万苦渡劫飞升到了仙界的仙人,想要见到几位天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重大事件,作为三清界的掌管者,他们轻易都不可能露面。 所以可想而知,中间差了无数个层次,却能在今天突然发现有途径能够直接面对面见到圣人,这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何等珍贵而又难得的机会。 最关键的是门槛还极低,只要有个手机,能上网,就能看到圣人。 这是什么? 这他妈就是活到现在的福报! 比起远远地在盛会上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这种几乎能怼到脸上的视角几乎让老古董们觉得自己生命的意义都得到了升华。 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们首次感受到了科技对生活带来的改变,原来陌生带来的也不一定是坏事。 于是,无数的新号涌入了姜律的直播间。 他们就像是第一次在一块狭小屏幕中看到了花花世界的人,心中满是新奇。 有人偶然看到了粉丝榜,误以为这个排名拥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无师自通地,他们便联想到了如果排名足够高,是不是有着能够线下见到圣人的机会? 家底殷实的,便开始打起了榜,疯狂刷起了礼物,正如年轻时四处比武,试图通过江湖上对各年龄段高手的排名来打响自己的名气那般。 “我好像又年轻了!” 某个风烛残年,即将走到寿元尽头的合体期修士肆意挥霍着家中的存款,不停地购买着平台上最贵的虚拟道具之一,八卦炉一个接一个地刷。 “老祖宗不要刷啦!”家主跪在他的面前,哭喊着:“再刷下去,晚辈们的进入宗门的学费都要没有了!” “混账!老子赚的钱,怎么花还要考虑其他人吗?”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各家各户。 不同于平台上大部分主播,付费粉丝只占实际粉丝的极小一部分,其他都是白嫖怪,这些关注姜律的新号,全都是货真价实的事业有成的大老板。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能保持对圣人近乎狂热的崇拜和热情的,只有那个年代的人,而那个年代的人,能活到现在的,哪个不是有几把刷子? 活得久的,就算修为不高,也一定有独到之处,对这部分人来说,该有的东西早就都有了,最没用的就是钱了,所以花起来根本不带心疼的。 后台爆炸的资金流动甚至让抖仙平台背后的【渡劫跳动】公司的系统都要瘫痪了。 虽然短短几分钟的巨额收入比公司几年的流水还要多,但物极必反,这些数字带来的麻烦同样不小。 无数的订单几乎同一时间涌入并被记录,多到了处理器几乎来不及响应的程度。 负责人忙得焦头烂额:“换!让那些刚刚入职的所有主修精神的神修全都顶上去,中枢那几个元婴已经快顶不住了!” “经理,不行啊,他们还没有通过培训”主管着急地道。 “不管了!工作人员不是耗材,这样下去他们快似了!” 负责人一边给上司打电话汇报,双手一边紧张到颤抖: “还有到底是什么情况查到了吗,是不是恶意刷单?” “不是。”另一个部门的主管翻着刚打印出来还发热的资料,满头大汗:“虽然都是新号,但是流程是没问题的,上传时也不是来自同一个地址。” “那身份核验有没有问题?”负责人似乎预见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有些挣扎地道:“如果是未成年的话先全部把他们号封了!后面的再想办法” “不是,不是未成年。” 主管满脸尴尬: “不止不是未成年,甚至年纪区间都在几千岁到万岁不等,远远超出了我们用户画像的年龄区间。” “我去!”负责人愣住:“不是,为什么啊?” “好像是有个主播,带了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一起直播,哦,还有东华帝君和九天玄女,甚至还有传闻中早就身死道消的太乙真人。”说到最后,主管都懵了。 “啥?确定不是cosy?” “不是,假冒圣人谁敢啊?除非他不想活了。”主管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两位圣人背后真的有圣光的。” “他是.连麦?” “不是,就是一起直播。” “草!我去看看!后续的工作你跟其他人交接好了。” “跟谁啊?” “随便。” “.” 不止是平台,执法局内部也乱成了一锅粥。 叶局长顶着压力做出了默许姜律擦边的决定,最近已经受到了上面不少的批评,头发都掉了不少。 这会儿刚刚忙完坐下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 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准确地说,并不能算陌生,他认识那串数字,那是来自执法总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至于说陌生,是因为他这辈子只接到过一次,就是上一次姜律逮到了东王公,他得到了总局局长秘书的褒奖,也就是这一个电话,让他确定了自己还有上升的空间。 他太想进步了! 接起电话前,他是犹豫的,也是害怕的,更有一丝丝后悔。 他没想到姜律竟然能惊动总局。 难道说. 挣扎着,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然后,他从疑惑,到震惊,再从震惊到狂喜。 挂断电话,他坐在办公椅上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是总局的局长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局长管自己叫叶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真人不露相。 但他能肯定的是,自己不仅没有被追责,甚至马上就要直升成总局的副局长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 叶局长表情激动: “不是升到大区,而是直接升到了总局,还是副局长,我,我在做梦吧?” 他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急着把姜律整出的大活汇报给他的秘书及时发现,他差一点就安详地似了. 而除了粉丝、平台和执法局,在同一时间正在直播的其他主播也发现了异常。 大部分主播本就没多少人在看,感觉倒是不强烈。 但是也有些通过营销得到了认可,以高傲的圣子圣女,或是有名的侠客仙女人设,靠着过硬的实力或者外形条件,获得了数量极其庞大的粉丝群体,在直播界闯出了一片天地。 可往常弹幕刷屏礼物横飞的直播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冷清了,直播间里只剩下了一些白嫖怪,分逼不刷,还催促主播快点开始擦边。 这些白嫖号并不是没有受到时事热点的推送,但正如前面所说,三清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符号,虽然是大人物,但根本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而他们家里也没有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自然会觉得看三清不如看跳舞。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只不过是众生皆苦,各有各的烦忧,至少看三清并不会让他们的社会地位提高,也并不可能让他们今晚吃的餐肴变得更加丰盛一些。 美美地打个胶不比故作高贵风雅凑热闹来得实在? “怎么今天来看直播的少侠变少了呀?”有主播挤出甜美的笑容询问直播间的观众。 【啊有个主播拉了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直播,把流量全部吸走了,看看腿。】 ? 主播震惊地瞠目结舌,但仍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管理,一边悄悄查看,一边不大自然地敷衍着弹幕: “诶呀,少侠好坏啊,你关注我就是为了看腿吗?人家刚刚修成金丹,学会了不少才艺呢。” 【好啊好啊,但是我想先看看腿。】 “少侠刷点小心心嘛,我给少侠舞剑好不好?能看到全身的啦。” 【啧算了,我等明天有大哥刷再来看吧。】 “.” 主播们对此欲哭无泪。 如果换做一般的情况,他们可能还会觉得是同行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把自己的流量吸走了,琢磨着要不要整点节奏,搞一波大热度,或是蹭一蹭什么的。 但是对手可是直接摇来了三清啊! 这种节奏是特么能搞的吗?稍有不注意,轻则遗臭万年,重则要被追究责任的啊。 那能不能学一学,蹭一蹭呢? 他妈的怎么学? 我认识最牛逼的人就是我们宗主,他是我们县修为最高的人,足足有化神期的修为,比人家粉丝榜上那些id是什么【常砂城大乘期张家老祖张起灵永远崇拜道德天尊】之流的粉丝都差了好几个层次。 人家能买账? 当差距实在太大的时候,与姜律为敌的主播甚至不会绝望或者嫉妒,甚至连无力感都不会有,只是清晰地认识到了别去沾边,更不要想着去对比,这种认知就像是刚刚知道了人是会被饿死的,不能不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于是。 有的主播干脆摆烂,宣布休息一天。 但也有的主播很聪明,在自己的直播间开始查房姜律,开辟第二战场,创造出了一个类似于学校食堂看s赛的奇妙感觉。 主打一个,你们在他的直播间只能看,但是在我这里看还能跟主播和同好一起交流的氛围感。 你给他刷礼物三清不会垂青你,但你给主播刷礼物主播会谢谢你并且把你记在心里。 于是有的比较喜欢追求画面感,渴望自己的弹幕能够得到主播和其他人关注的观众也就留了下来。 正因如此,所以姜律的直播间虽然看似只突破了百亿人,但实际的观看数量可能还要更多。 乱码一样增长的数字姜律早就数不清楚了,他也懒得数,毕竟光是看位数就已经超百亿了,他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 至于那些礼物,他更是一个都没有谢,因为他完全不知道那些礼物的价值,而且数量实在太多了,最值钱的虚拟礼物也是一秒钟就能被新刷的礼物挤到不知道哪里去。 甚至官方紧急修改了姜律直播间的设置,让在这个直播间刷的顶级礼物不再会得到全平台的小喇叭提醒。 因为有用户打电话投诉了,说自己是个小偷,偷来的手机突然不知道怎么全部开始震动,完全不带停的,害得他已经被发现并抓获了,而且浑身多处被震得失去了感知,所以他打算起诉【渡劫跳动】,追究赔偿。 这期间姜律做了什么吗? 其实并没有,他就是简简单单让两个天尊露了面,然后作为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向他们传达弹幕的意思,以中间人的身份积极促进这不擅长此道的两人和观众的互动。 这让观众陷入了狂热。 什么时候自己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修士,竟然也能向圣人提问,圣人还回答我了? 告诉我妈,我不是孬种! 集体的情绪能够感染到个人。 在这种狂热的环境渲染下,即便本身对三清缺乏认知,或者持保留态度无感的人,也逐渐因为能够近距离接触而逐渐爱上了两人。 他们是这么的牛逼,但也是这么的接地气。 这才是人民的好天尊! 什么叫顶流?这才是真正的顶流! 看着游刃有余的姜律,又看着那突破天际、竟然真的隐隐有着能够超越三清界过半人数潜力的离谱数字,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心里也是默默叹息了一声。 他,简直无所不能! 而就在这时,一条弹幕引起了姜律的注意。 【主播,下次能把元始天尊一起请过来吗?】 他心中暗喜,终于有人发现了么。 姜律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道:“刚刚看到有位朋友说,要请元始天尊,说实话,我能请来这两位已经是极限了,元始天尊很贵。” 弹幕一阵失望。 但是姜律话锋一转。 “但是,虽然贵,为了满足家人们,我还是决定试一试,把元始天尊的价格打下来!” 他一脸地慷慨激昂: “不瞒大家说,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和元始天尊打一场pk,只要大家多多支持,把你们对三清的热情,暂时全部先寄托在我们身上,我们就有希望能打赢pk,到时候我拉他一起直播,一起整个不要笑挑战,说到做到!” 也就在这一瞬,在线人数的数字,突破了三清界总人数的一半。 第三百九十二章 暴雨将至 “不过,这算不算是诈骗啊” 姜律身后众人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利用了大家对元始天尊的信仰来反元始天尊,这是他们一辈子都想不出来的操作。 【那么我们要怎么支持你们打pk呢?】 【是多打赏就可以了吗?】 “啊,不是多打赏,打赏其实不重要。” 姜律想了想: “这样,你们先把家里供奉的元始天尊撤了,然后去庙里面也把他的塑像暂时藏起来,在我们打赢pk之前,三清先变成两清,这样就有可能可以助力我们打赢pk了。” 【这这.】 【这不是大不敬吗?】 “不会大不敬的嗷,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都在这呢,有他们在你们还不放心啊?” 说着,姜律扭头过去问两人: “是吧?经过你们同意就不算不敬了对不对?” “嗯,没错。”道德天尊很上道地点头:“不算。” 灵宝天尊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是面对着镜头点点头。 “你们看,本尊都说了没事,放心大胆地做好吧?” 【那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呀。】 【有两位圣人的首肯,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姜律露出感激的神情,微笑着告诉大家:“那么事不宜迟,大家赶快去照我说的做的,我承诺,一定会尽力将元始天尊的价格打下来的!” 于是,当即便有无数的观众一边放着直播,一边起身前往家中供奉三清的神龛面前,不管是神像也好,画像也罢,总之统统取了下来,然后藏了起来,顺带把三清中间那一横挡住,变成了二清。 公共场合中的供奉,也被无数涌入的人群进行了改造,将关于元始天尊的一切都从公众视野中抹除了去。 有的商业头脑十分发达的管理者,还接住了这波流量,降低了进入这些区域的门坎,平时不开放的三清场所现如今全部开放,平时要门票的,门票价格也全部降低。 甚至有的还拉起了横幅:恭迎各位【南江执法局】直播间水友。 “这都是暂时的。” 所有的参与者都这么告诉自己,只要等这位年轻的主播打赢了pk,到时候元始天尊也会一起来直播。 这都是为了以后能面对面看到完整的老三只合体啊!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暂时假装成唯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美好结局的权宜之计罢了。 而他们一边这么做,姜律还要一边对他们进行洗脑。 “他的思想已经出问题了,所以我觉得必须要采取一些过激的,从来没有过的举动,把他骂醒!” 姜律痛心疾首: “那么,本次真人线下pk八角笼的全过程,我都会全程直播,请大家不要走开。” 赚到了,这下真是赚到了。 本以为只是看到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在直播中露面,就已经算是三生有幸,祖上积了德,没想到竟还能看到天尊之间的相互争斗。 寻常时候,就连仙人斗法都是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有机会看到的,更别提是这种重量级的了。 要不说活久见呢,只要活得够久,什么新鲜事见不到啊? 而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天尊露脸,还并没有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依然有一小部分人秉持着跟我没关系的态度而不去凑这个热闹。 可真人pk一出,所有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正如同男人之间更古不变的话题:你觉得xxx和xxx谁更强? 就算是存在于不同力量体系的两个角色都能用来对比,就更别说这种三清内部的比较了。 事实上,很有可能三清之中谁更强早就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但时至今日,总算是有机会见证历史和最终的答案,三清界人别提有多激动了。 不止是直播间的弹幕,一时间就连一些权威的官方网站,各大论坛,还有各种视频网站,自媒体博主,都争相做起了相关的内容。 最大论坛【抗压修仙吧】中甚至出现了一条如果是出现在平常时候会显得十分大逆不道的打分贴——【我发仙界大佬,你来打分】。 短短数分钟,这帖子就盖起了数以百万计的楼层。 更有一条不怕死的回复被顶上了热搜——【你们觉得元始天尊有没有可能是故意不和其他两位天尊合体直播的?有意制造热度,然后等着我们议论,自己悄悄在屏幕后面,对着我们对他的各种讨论和幻想,又紧张又激动,一只手忍不住往下伸,轻哼起来】 随着热度持续发酵,短短时间之内,对此次事件的关注者早就已经突破了三清界总人数的半数。 甚至惊动了三清观的高层乃至仙界的众仙神。 他们可不会这么好糊弄,纷纷往跟阴暗的层面去猜想。 这莫不是三清界要变天了?虽然这个年轻人说三清变两清只是暂时的,可是会不会这次之后,不是一清就是两清了呢? 可涉及天尊,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 他们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看看最后究竟是怎样的结局。 所有人关注的重心都放在了三清的身上,似乎在这样的光环笼罩下,并没有人注意,也并没有人好奇,这个把三清中的两个拉了过来,现在又说要去与元始天尊pk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是怎么个路数? 与此同时,姜律等人也是一路来到了元始天尊的老巢。 被摧毁的元始三兄弟的老家废墟还是没有得到重建,他们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来还是什么样。 “看起来元始天尊很激动啊,他私下也是在悄悄努力的,连自己的家都拆了,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啊。”姜律称赞。 此时的弹幕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主播主播,这是哪里啊?】 【元始天尊住过的屋子唉,我要是能拾到点什么,这辈子是不是就有了?】 但也有人表示了疑惑。 【元始天尊不是应该住在玉虚宫吗?这里看着就只像是一处寻常农舍,他真的在这里吗?】 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也有一样的疑惑。 他们只知道元始天尊将西王母囚禁了起来,但并不知道囚禁在了哪里,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也先入为主地以为,此行应该是去玉虚宫的。 “这可不是寻常农舍啊。” 姜律解释道: “这幢房屋的来历可是很大的,传说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用女娲补天留下来的灵石铸造了这栋房子,所以可想而知有多坚固,而能摧毁它的元始天尊有多强就不必我多说了。 所以大家要更多地支持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才行,不然我们是打不过元始天尊的,到时候他就没法来直播了,一定会成为遗憾的。 我再提醒你们一次,大家不得不思考这会不会是此生仅有的机会,所以你们的态度必须非常坚定才可以,至少在现在,你们得把他想象成一个大反派才行。” 由于姜律说得非常认真,且十分具有煽动性,所以大家竟然都是没有感觉哪里有不对。 只有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面面相觑。 “所以盘古是怎么拿到女娲补天的石头的” “不清楚而且这不是木屋么?” 他们窃窃私语之际,弹幕已经开始表起了决心,在姜律的最后总动员之下如同融化的铁水,凝固成了一块坚实的整体。 【好!主播,就全部交给你了!】 【你一定要让老三只成功合体啊!】 “没问题!”姜律眼神坚毅:“重铸三清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绝壁之上。 正在打坐,精纯从三清界吸收过来的灵力的元始天尊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 虽然世界意志被用来当作精筛的工具,他对三清界的掌控本来就已经十分有限了,世界意志就算有什么细微的变化他也很难察觉。 可莫名其妙的,他还是明显感觉到这本就微弱的掌控,似乎又削减了几分。 如果这种状况下都能感觉被削弱了,那就只能说明,世界意志本身恐怕已经受到了重创。 而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由世界意志精筛来的灵力,其中竟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杂质。 这让元始天尊不得不又分出一部分精力来亲手炼化。 就像是奶茶店的自动封口器坏了,他不得不自己动手一个一个压。 他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的?” 他很想终止精筛,然后检查一下世界意志出了什么问题。 可现在正是底下西王母的关键时刻,不止是要争分夺秒,更是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便会落入再而衰,三而竭的窘境。 到目前为止都十分顺利,他没有停下来冒风险的理由。 大概是接连不断地精筛出现了疲态,待到之后想办法修补一下,应当就没有大碍了他这么思索着。 虽然觉得奇怪,但现在并没有更合理的猜想,他也只好暂时当作是这么回事,并且也没有太过在意。 三清界只要还在,世界意志就不可能出问题。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元始天尊轻轻偏过头去,远远地看着远方:“道德回来了,那便说明麻烦已经解决了。” 可还不等他松口气,他又是发现,好像来的不止一个人。 但这也可以解释,道德天尊降伏了姜律,然后带回了剩下的人。 可是为什么. “灵宝也来了?”元始天尊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而且除了灵宝,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 不.不能说陌生。 是似曾相识. 那是一种.唤醒了他某些糟糕回忆的强大。 “他没有被降伏?而且还.”元始天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明显的表情波动。 他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而还来不及想清楚为何姜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弯道超车,超过了他倾注了无数精力的西王母率先成神,变听得一阵夸张的声音。 “我去!这框我去,这框.真帅吧?” 姜律说的框,正是世界意志所化作的筛漏。 虽然普通人看不真切,只会觉得筛漏附近的空间有些微微扭曲,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但姜律看得清清楚楚。 无数灵力汇聚在此,来自于各种元素和属性的五颜六色,让它们斑斑驳驳,像彩虹,又像横跨天际的极光。 感慨之余,姜律向直播间说道:“瞧啊,这就是元始天尊,看起来他正在进行一些我们不知道是什么的神秘仪式。” 他当然清楚元始天尊在做什么。 他身边的其他人也同样清楚。 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他们不是提前知道元始天尊的目的,没有人能够看出来他现在在干什么。 这般玄妙的手段,即使是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也没有见过,更别说有能力做到了。 而他们都没见过,更遑论直播间里的人了。 尽管随着时间推移,有不少仙界的大佬都已经悄悄进入了直播间,可他们难道还能比两位天尊更有见识吗? 元始天尊面无表情,盯着为首的姜律,又冷漠地扫了两位天尊一眼。 只是瞬间,他们二人便是感觉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元始天尊动怒了。 他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和姜律站在一起,甚至还落后半个身位,就足以看出问题了。 他平静地开口,明知故问。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元始天尊眼神的一瞬间,竟然油然而生了一种莫名的心虚。 他们不大敢看元始天尊的眼睛,而是默默看向了姜律,希望他能来当这个出头鸟,毕竟他们事到如今也不想与元始天尊撕破脸,而更想表现得绿茶一些。 这一幕落在了直播间观众的眼睛里。 但他们并没有看出两位天尊的不自然,而只是单纯地觉得:我去,主播真有排面啊。 姜律也感觉到了元始天尊压抑着的怒意,可是面对这暴风雨前的平静,和火山爆发前的低压,他却是旁若无人地轻笑一声。 “元始天尊,你.败过吗?” 第三百九十三章 见我所见 话音落下,寂静无声,整个三清界在这一瞬都仿佛陷入了凝滞。 元始天尊并没有回答。 但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元始天尊成名至今,未尝一败。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他总是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 战略上是如此,至于个人战力上,更是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因此,这个问题在大部份人看来,是十分可笑且毋庸置疑的。 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不清楚姜律为什么要这么问,如果元始天尊不是无敌的,又怎么会成为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对元始天尊的侮辱,连带着也是对整个三清界的侮辱。 不了解姜律的只把主播当作一个给到了三清界人一个直面三清机会的纽带。 诚然,不可否认他的贡献,以及他或许有点背景,但这种话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犯忌讳了。 至于了解姜律的对此那就更难评了。 这小子不就是个黄播吗?虽然这么久了没被封,摇身一变还成了“对三清特别外交官”,不得不让人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但是说话这么高调,是不是有点拎不清了? 他们本以为姜律会老老实实当一个战地记者,为他们实时转播真人pk的进程,但没想到他还当上出头鸟了。 就算是放狠话是不是应该让你身边的两位天尊来,你这样做不是喧宾夺主是什么? 姜律一句话,竟是引得了整个三清界的不满。 他并不知道这一点,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乎。 道德天尊凑到他身边,小声提醒:“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没败过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么?激将法没用的,他对情绪的掌控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很多时候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和欲望的机器。” 姜律挠挠头:“啊我在玩梗。” 听到他这话,元始天尊竟是哑然失笑,先前萦绕在眼眸中的杀机顷刻间便消散得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笑什么呢?” “笑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闹。”元始天尊摇摇头,惋惜道:“要是没有这个毛病,说不定我们会很合得来的。” “哼,我想我可能和甘地更合得来。” 姜律胡言乱语之后,话锋一转: “不过虽然是玩梗,但这句话的确很适合你,毕竟你是一个自诩神境之下你无敌,神境之上一换一的自信的人。 但我要说的是,你早晚会败的,这是注定的。 如果你的失败是必然,那么与其让他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倒不如就到此为止吧,由我在这里.让你认清现实。” 当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姜律如疾风、如闪电一般蓦地动了。 动作太快,甚至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时候?!” 两位天尊只觉得自己被推了一把,然后便向前踉跄几步,站到了姜律和元始天尊的中间。 “加油啊!”姜律对两人挥了挥拳头,狠狠鼓励。 我特么还以为你要自己上呢! 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扭头盯着姜律,气得想骂娘。 一同前来的同伴们和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也陷入了沉默。 前者只觉得不愧是姜律。 后者则更加印证了心里的想法,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罢了,两位天尊不在他身边的话,他敢这么装? 可没有办法,两位天尊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现在是不上都不行了。 他们只能平复心情,缓缓转回脑袋,看向元始天尊。 而后者也没有多废话,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他都与你们说了吧?你们也是来阻止我的?” “我们.”灵宝天尊不善言辞,再加上对元始天尊又有着非同寻常的紧密关系,导致他因为站在了姜律这边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 不过道德天尊的情况稍好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很认真地解释道:“其实,我们并没有全信,今日来此,主要是为了向你求证,不管是我,还是灵宝,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信任你的。” 可元始天尊却只是淡笑。 他似乎对于两人是否信任自己根本一点儿也不关心。 “不必求证,我大可以告诉你们,他说的关于我的事都是真的。” 两人闻言皆是怔然。 “你就.甚至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元始天尊始终云淡风轻: “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同样的,我希望你们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更不要有任何压力。 我们有交情是不假,不过我认为立场是始终高于交情的,我希望你们也能有相同的认识,想要阻止我就拿出真本事来,这样才不枉我们朋友一场。” 两人缄默了。 这就是元始天尊,有的事他不想让他人知道,但如果被发现了,他也不会解释,更不会辩驳。 做了就是做了,他不屑于,也不需要说谎。 那也就是说,姜律说的没有错,元始天尊就是正在亲手葬送三清界。 “你们看他。”元始天尊突然微笑着让两人看姜律:“他便是个通透的人,如果你们能像他一样,自私一些,理性一些,或许早就能比现在更进一步了。” “他理性么?”道德天尊稍有迟疑。 “你们不懂他,我懂。” 说着,元始天尊看向绝壁之下,对外界一无所知,被动接受着三清界的灵力灌顶,一点点冲击着神境桎梏的西王母: “虽然没有见过他几面,但是我比这傻丫头更懂他。” “我明白了。” 道德天尊长叹一声,而后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摆开了架势,七口丹炉围绕在他身边,神境威压暴露无遗: “使出你的全力吧,让我看一看,我究竟与你有多大的差距!” 灵宝天尊紧随其后,在轻轻吐出一声“对不住了”之后,层层叠叠的符文覆盖在了他的身上,无数法宝同时从他腰间的一口小袋子里喷涌而出,遮天蔽日。 他的气息,在这一瞬间,甚至还要超越道德天尊。 见此情景,直播间一下子就沸腾了。 弹幕彻底淹没了画面,如果不清空弹幕,整个界面都是漆黑一片,充斥着密密麻麻的欢呼的文字。 【终于要开始了吗?】 【不愧是圣人间的战斗这简直.是神迹!】 【南江城震感强烈!!】 【常砂城震感强烈!!】 【仙界震感一样强烈!!】 几乎整个三清界都被撼动,每一寸土地都因为承载了这样恐怖的伟力而颤抖了起来。 曾有一个名为三清悖论的问题,在三清界一直争论不休。 三清是全能的吗?如果是全能的,那么他们是否能够创造一个即便是他们都无法撼动的世界? 现在的情况无疑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 三清并不是全能的,但是至少,他们的确能够撼动整个三清界。 “丹炉法相.原来你有七口么?” 元始天尊惊喜而又满意地点点头: “还有你,灵宝,一百年才能炼出一个的符箓和法宝都全部拿出来了么?看样子我便不必再担心你们留手了。” 灵宝天尊的鼻孔喷出两道蒸汽,一言不发,挥起了同时闪烁着五种光芒,拥有着至纯的五行之力的拳头,径直朝着元始天尊砸去。 后者没有阻挡,就这么任由拳头砸在自己的脸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与此同时,道德天尊的攻势也已经到了。 在姜律的法相上上演过的情景,在元始天尊的身上同样上演。 他的身上出现了七块焦黑的灼烧伤疤,即便是他,在道德天尊的丹炉面前,也不可能完全不受伤害。 而丹火还在灼烧血肉,紧随其后的就是灵宝天尊那些法宝的狂轰滥炸。 顷刻间,烟尘四起,元始天尊打坐的那座山,在烟尘开始消散之时已经是消失不见,找不到了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狂暴的灵力乱流逐渐平息,姜律撤去了对同伴们的保护,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 “打中了?”东王公惊诧:“这么轻松?该说不愧是天尊么?” “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红乙和玄女对视一眼,皆是有同样的看法。 姜律耸耸肩,有些不满地道:“打中了,但是是故意的,他装逼呢。” 场间,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神色肃穆。 他们同姜律一样,并没有因为攻击切切实实打在了元始天尊的身上而掉以轻心,心中不安反倒更加浓烈。 “为什么?” 道德天尊问道。 烟尘中,元始天尊的声音传来。 “这几下,就当是我瞒了你们,与你们赔礼道歉吧。” 最先亮起的,是他的眼睛。 说亮起并不贴切。 事实上,那更应该说是暗起。 元始天尊的眼睛仿佛成为了两口黑洞,扭曲了周遭的一切,将所有事物尽数吞噬了进去。 待到元始天尊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时,每个人都惊悚的发现,不止是他刚刚在两位天尊的联手攻击下受的伤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尽数复原,他的脑袋上还出现了两个巨大的豁口。 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只能感知到其的存在,至于肉眼的观测,则只能看到他双眼周围的一切,都突然间消失了。 因为就连光线也不例外,一样会被他的双眼吞噬! 可是,看不到他的双眼,但却能看到那两块豁口中浩瀚的星辰。 “真有一手啊元始天尊。” 姜律也不禁心服口服,隐隐带些嫉妒地嘀咕: “藏得真深呐,原来是‘见我所见’么?” “这是什么意思?”东王公问。 姜律的神色逐渐凝重:“那浩瀚的星海,不是我们看到的,而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 “境界么?” “不是境界。” 姜律摇摇头: “而是一种状态,感我所感,见我所见,思我所思三种。 这三种状态没有高低之分,先后之序,领悟其一就能成为神境中最特殊最强大的存在。 通俗一点说,分别的含义是,让你感受到我想让你感受的,让你看到我想让你看见的,让你想到我想让你想到的。 元始天尊藏得很深,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他领悟的是‘见我所见’。” 众人听罢皆是啧啧称奇。 他们没有听说过这些,唯一神境的东王公也同样如此,只有姜律有发言权,他们不得不信。 “感觉你很忌惮。”红乙轻声问道:“对付不了吗?” “不能说对付不了,这玩意儿我也领悟了,三者也并不存在克制关系。” “那你为什么.这么担忧?” “我不是担忧,只是嫉妒。” 姜律叹了口气: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当初领悟的是‘见我所见’,那么大家就都能看到我所绘制的完美世界了,大家都变态就等于大家都不变态,我也就不会被排斥了。 而‘感我所感’在这方面就比较拉跨了,我得一个一个用爱感化你知道吧?” “.” 大家听明白了姜律的意思。 合着他是嫌必须要先走流程才能让人恶堕太慢了,希望能看谁谁怀孕。 而姜律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背着直播间。 只是直播间的观众却只当他在故弄玄虚,即便是身处仙界的观众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听姜律解说。 大部分人更关心的是前方的战斗。 可就仿佛是为了印证姜律所说的话一样。 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的身上都发生了诡异的变故。 两人的双眼逐渐浑浊,而后逐渐泛起了阵阵恐惧。 “二位好友,你们看到了什么?” “.” “看到了你们心底的恐惧是么?呵呵,不必惊讶,即便是你们,心中也有恐惧的事物,我早就知道的。” 说着,元始天尊的模样开始变化,以双眼为起点,星辰和迷雾逐渐向全身覆盖了过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东王公紧张地问姜律。 “一个很通用的无赖用法,让人看到最害怕的,面对的时候一点战意都提不起来的事物,然后他就成为它了,同理也有最恐惧的感受和最恐惧的想法,就.很难反制。” 姜律摊摊手: “所以才说这种状态是能引起质变,区分和筛选主神的因素。” 在此之间,两位天尊逐渐开始战栗,因为他们眼中,不,应该说不管是什么方面的感知,元始天尊都已经成为了他们最不想面对的存在。 “那么,现在正式开始吧。” 如同一团扭曲的诡异造物的元始天尊缓缓说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主教练正在热身 也不知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究竟看见了什么,总之在面对元始天尊的时候,他们竟然一改往日的威严肃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虽然面对元始天尊的时候他们也是谨慎警惕的,但却并没有表现出这般的畏畏缩缩。 他们已经无惧死亡,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无所畏惧。 “他们这是已经中了幻术吗” 听到身后轻声的惊呼,姜律摇摇头。 “不是幻术,而是直接成为,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对于那两人来说,他现在就是他们心中最恐惧的事物,同时,还拥有无上的法力,元始天尊这是不想耽误时间,力求速战速决,所以一上来就下了狠手,只是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我们为什么没受到影响?”红乙不解。 “我替你们挡住了。”姜律云淡风轻地道,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我现在用不出来,但好歹是到达过那样状态的,费点儿力气,在发现有这个趋势的第一时间挡住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 “没用的,他知道我知道他的这一手,有防备的。”姜律耸耸肩:“他肯定算到了的。” 场间。 道德天尊亲眼看到元始天尊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只是更加苍老,更加颓废,并且身戴枷锁,被铁链牢牢绑住了手脚,身边则是破碎的丹炉,所有被他视作珍宝的手札都在燃烧着,染红了半片天。 而灵宝天尊,则是看到自己钻研设计的那些阵法和符箓全部都有了生命,可是这些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它们不止仇视自己这个创造了它们的人,更仇视这片天地,伸出了魔爪,便要将三清界连同他这个创造者一同覆灭。 这便分别是两人最害怕发生的事。 前者最惧等到自己垂垂老矣,迈向生命尽头的那一天,仍旧无法得到终极的自由,不得解脱,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这一生都走错了路,积累和成就尽数都是空忙。 后者则是怕自己钻研一生的技术,会有一天诞生自己的灵智,脱离自己的控制,本是为了造福三清界而打造的一切到最后会反噬所有,成为最大的祸端。 他们平时不会主动去想这些事,但它们就像是一根钉子,早就已经不知何时深深地嵌入了他们的内心最深处。 直到今天,终于在元始天尊的领域中被勾了出来。 “乱我道心?”两位天尊很快便意识到了,元始天尊这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召出了自己心底的恐惧,创造了一个极为真实的幻境。 可是他们很奇怪,道德天尊怎么会用这种不符合他身份的低级手段,于是他们下意识就要去看身边的人,想要看看对方还在不在,此时又是什么状态,借此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幻术。 可是,当他们转过头时,却发现身边的人依旧还在,并且脸上是同样的难以置信。 再回头,就连姜律他们也都没有消失,甚至还朝他们大喊着什么,只是他们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明明看着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人也开了口,可是声音还是听不到,但环境中的风声又无比清晰。 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若是周围的人不见了,亦或是有什么看似正常但暗藏古怪的行动,这都能说明自己已经在幻术之中了,凭他们的洞察能力,找到幻境中的漏洞并不是难事。 即便是由元始天尊使出来的,但幻境终归是幻境,只要存在就必然不可能十全十美,因为元始天尊就算再算无遗策,但他毕竟不是自己,想要借用自己的认知来骗过自己,一定会有失误。 可是 除了选择性地听不见声音,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更没有什么违和之处。 他们甚至看到姜律悄悄挠了挠裆。 如果说这真的是由元始天尊构建的幻境,那他也太细节了吧?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只靠想象完美演绎出人设来的吧? 而且听不到说话声音这一点本身也很奇怪。 既然风声都还在,怎么会听不到其他声音呢?即便是故意要留白,做得真真假假,又怎么会故意留下如此低级的错漏之处呢? 除非,这就不是幻境。 元始天尊真的把他们心中的恐惧具象化了? 想到这里,道德天尊突然有些忿怒。 即便不是幻境,可元始天尊竟然利用了他的软弱,妄图想要以此来针对他,这让他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就算你是元始天尊又如何?难道就能肆无忌惮地侮辱我了吗? 没有人会希望有人揭开自己的伤疤,然后在鲜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 更何况,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轻视自己,弄出这东西来,有什么意义吗?难不成就为了恶心一下自己? 道德天尊深吸了一口气。 七口丹炉如流星一般撞击了过去,相互之间密集的火网相连,在火网之间,隐约还闪烁着两个不起眼的,稍微小型一些的丹炉。 九口齐出,他这是动了真火! “我要将你这层皮打下来!” 轰! 猛烈的丹火覆盖在了年迈道德的全身,包括枷锁之上。 可尽管那枷锁都被烧得通红,被锁着的年迈道德却始终毫发无伤。 道德天尊突然听到“自己”低叹了一声。 “我的丹火伤不了我.呵呵,连丹火都不自由,追寻一生,终究是一场空啊.” 道德天尊屏住了呼吸,眼睛逐渐睁大。 连元始天尊都能烧伤的丹火,增强了数倍的完全体,竟然奈何不了他半分? 而且那是自己的声音? 那种绝望为什么这么真实?只是听到,心里怎的就泛起了无数悲凉? 与此同时。 灵宝天尊也反应了过来。 当他看到道德天尊含怒一击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了道德天尊的想法。 他同样愤怒,和道德天尊一样,他觉得元始天尊是在侮辱恶心自己。 利用了自己的担忧来迷失自己的心智。 下作!实在下作! “你就不敢堂堂正正地,与我战一场吗?” 他甩出了无数符箓。 跟道德天尊的两口隐藏丹炉一样,这也是他压箱底的东西。 本想着是要留到紧要关头,给元始天尊出其不意地来一下,但现在他受不了了。 你喜欢当换皮怪,那我就把你的皮,连同你,一起炸翻! 每一张符箓都蕴含着神境的力量,成百上千这么砸下去,东王公那样的神境强者当场就得灰飞烟灭,而至于元始天尊,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些符箓刚刚靠近那些沾染了邪恶的造物时,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 一部分符箓自动毁灭在了半途。 更有一部分,竟然倒飞了过来,径直撞向灵宝天尊。 只是一瞬间,它们竟然也沾染了那股邪恶的力量,诞生了糟糕的灵智。 灵宝天尊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就好像是自己刚刚用出的这些符箓突然被招安了,然后为了递交投名状,反过来对自己进行了攻击。 自己的符箓只有自己能用,即便是元始天尊甚至是世界意志也不可能侵染它们。 那么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是真的?!” 爆炸中,灵宝天尊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势和钻心的疼痛,只是瞠目结舌地盯着前方自言自语: “真的反了?!” 而场外。 瞧着元始天尊动都没有动,就轻描淡写地无视了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的攻势,甚至借力打力,让两位天尊都被自己反噬,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么无赖吗?” “就是这么无赖。”姜律点头:“恐惧具象成真,其拥有的特性是有着完全的针对性的,元始天尊亲自出手都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效果,看样子我得准备热热身了” 东王公有些不愿面对,挣扎着问道:“他们真的一定会输吗?” “不一定。” 姜律先是摇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随后又点点头: “但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吧,不是所有人都能直面内心的恐惧的,以我对道德天尊的了解,这么久了有些事都还是放不下,你指望他立马就能挣脱出来?不太可能。” “那灵宝天尊呢?” “我不太了解他,但我知道他现在正在面对的是什么,因为我曾经听说过一件很古老的不为人知的事。” 姜律看向东王公: “你应该知道的,灵宝天尊原来不是这样的死宅社恐。” 东王公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然后便听得姜律接着道:“他曾经是一个对自己的发明无比自信的人,直到他刚刚炼制出来还未试用过的法宝,害死了整整一个城池的百姓” “为什么.” 道德天尊被心中的猜测吓得倒退了两步。 “如你所见。”年迈道德天尊无奈地指了指地上正在燃烧的经文手札:“都是假的,都是错的,甚至连方向都不对,我们一直找错了路,我们本有无数的机会修正,但我们都放任了机会的流逝,现在,都来不及了” 道德天尊一怔。 他说的机会,难道是自己曾经数次想要重修的念头吗? 的确,他不止一次对于自己选定的道路抱有怀疑,特别是在姜律死前,他见过本人之后,这样的想法更是日益加剧。 但直到今天,他都没有勇气去孤注一掷。 他放不下如今积蓄的一切。 而且真正的自由,一定是那样的吗?自己又一定是错的吗? 也不一定吧? 来回摇摆,举棋不定。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看到的这样吗? 自己的恐惧,终将成为现实? 可即便心里已经动摇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和莫名的反胃以及手脚发麻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才他不希望这是元始天尊愚弄他的幻境,但现在,他又无比希望元始天尊出现,对他说:你心有杂念,已经输了。 那么他还能笑着点头,逃避这比认输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可是 “别傻了。”年迈道德天尊挤出一个疲惫的笑:“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你是元始创造出来的。”道德天尊沉声道。 “唔”年迈道德天尊稍作沉默,突然道:“是也不是,因为我不会对付你,而我也马上就要死了。” “什么意思?” “找不到大道,于我而言与死无异,我不会苟活,更不会转世,转世也只是再来一次罢了。” 年迈道德天尊语重心长地道: “我更希望,你把我当作一个警示,就当是未来的你,特意过来提醒你的吧。” 说罢,他的生命竟真的开始了缓缓流逝。 而道德天尊也陷入了沉默。 年迈道德天尊承认了,可这比矢口否认还要让人难受,因为这就是自己会做的是,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在跟未来对话。 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能确认这是假的,但也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觉得看到的这一幕是真的。 他的丹炉之上,突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裂痕. 而另一边,灵宝天尊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符箓,法宝,在邪恶的人工智能面前,统统失去了作用。 这让他陷入了疯狂的焦虑和内耗。 不同于一个免疫他符箓和法宝的敌人,这是从根本上否定了他。 【我耗尽心血创造出来的是终将刺向我自己的利剑。】 这样的认知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感觉是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将自己推进了坟墓。 一直以来坚持的事业全是错的吗? 而他还有一点比道德天尊更加糟糕的是。 道德天尊的恐惧只是自己的想象,而他的恐惧,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那时的失控,至今也没有找到答案。 而现在,答案就在自己面前。 “混账!” 他发出嘶吼,选择抛开符箓和法宝,用自己的法力强攻。 但迎接他的却只是对方的嘲笑。 “接下来便不需要你了,我们自己能够进化,你只需要静静地看着你的理想毁灭就好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没弄干净 身在局中的二人并未觉察自身有什么异常。 但局外的人却分明看得很清楚,两人的状态都十分甚至九分地不对劲起来。 就像是突发脑溢血了一样,他们一下子就僵住不动了。 然后身体表面就开始龟裂,像是两尊精美的瓷器塑像一般,无数裂痕开始自天灵盖上一路向下。 而从那裂缝中,则迸发出无数霞光瑞霭。 这些都是他们积蓄一生得来的神力和功德,竟是在此刻开始疯狂流逝。 “不妙啊。” 正在热身的主教练姜律放下正在拉伸的红乙大腿,摩挲着下巴一脸凝重: “他们好像开始自行终结了。” 闻言,众人悚然。 对于仙神来说,寿元虽接近无限,号称与天同寿,但其实还是有极限的,否则道德天尊也不会看到自己寿元将尽的那一天。 不过除非是自然老死或被更加强大的存在诛杀得神形俱灭,否则几乎没有什么是能够杀死他们的,对于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来说,即便是元始天尊亲自动手,也最多只是将他们打得失去抵抗能力,或是封印他们,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理论上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不应该发生的。 就算是被打碎了,神力和功德也该是封存在肉身神魂中的,就像姜律一样,每块身体碎片都有着禁忌级别的力量。 只是他没有功德而已。 现在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的神力和功德大量流逝,并且还是肉身都还完好的情况下,那就只能说明他们是自行这么选择的,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自己不想活了,放任了这些等同于他们生命的物质随意流逝。 对此,姜律感觉很失望,也很担忧。 失望是因为,他们甚至连元始天尊的真本事都还没有逼出来,就轻易倒了,担忧的是他们倒了,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了,虽然他是可以提防“见我所见”,而且就算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没能看到元始天尊的其他手段,靠现在的本事去对抗,总感觉像是赤手空拳走上了二战战场。 但他再着急,也帮不上两人的忙。 一是因为元始天尊确实是有布置,他近不了两人的身,再就是就算近身了,在他们已经中了领域的情况下,除了他们自己,别人根本帮不了他们。 除非同样用领域去冲击,可是姜律现在还不会。 “不得不承认,元始天尊还是有点东西的。”姜律油然而生一丝钦佩。 “为什么这么说?”其他人不解。 “因为‘见我所见’就是将自己见过的事物强加给他人,你们可以理解成一个百分比的buff,不因自身强弱受影响。” 姜律解释道: “所以这就意味着,虽然他们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什么,但是带给他们的震撼是跟元始天尊一样的。 而这足以让他们两个绝望得想要自尽的景象,元始天尊也看到过,但是他挺过来了,克服了,这就证明在心境上,元始天尊已经胜过他们了。” 可在众人以旁观者的姿态,在听完解说后恍然大悟之际,阿银却没心思了解这些,只是突然鼓起勇气,对姜律恳求道:“阴主,求求你快想办法帮帮我师尊他们吧!” 哪怕他嘴上再怎么老刺激道德天尊,但还真就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这个脾气不大好的老头,而且来之前他就根本没想过道德天尊会殒命,所以才会始终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可这会儿眼看都还没碰到元始天尊,自家师尊就要神形俱灭了,他别提有多惶恐多着急了。 姜律叹了口气,露出为难之色:“不是我不想帮他们啊,我的确也是无能为力,你知道的呀,硬碰硬我甚至连你师尊都打不过。” “怎么会.”阿银绝望地垂下了脑袋。 弹幕中也是笼罩了一层悲观的情绪。 虽然他们也看不懂具体的细节,根本不知道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凶险,但是单纯的局势他们还是能看得懂的。 他们能明白元始天尊现在占优势,而且看起来甚至都没有费多大力气,从始至终就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变了个形态就给三人组中的另外两人给干碎了。 【可恶.还是,做不到吗?!】 有人脸砸键盘。 也有人明白自己的青春终于还是结束了,感觉到一阵惆怅:【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合体了吗?】 【元始天尊还是单飞了完辣!】 他们很难过,但并没有特别悲伤,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也只不过是pk打输了而已,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虽然看不到元始天尊了,但至少以后还是可以看另外两位天尊的嘛。 所以在短暂的叹息后,立马又有人开始倒戈吹嘘起了元始天尊。 【这么看起来,还是元始天尊更利害啊】 【三清原来只有一个人在c啊】 这下子情况就更糟糕了,因为姜律发现,元始天尊背后的世界意志,似乎随着弹幕中对元始天尊的呼声越来越高,逐渐又凝实了几分。 “因为有人发现打不过,所以开始全凭喜好支持了吗?这样可就” 不过姜律突然想到了什么,苦笑道: “算了,没有区别,他甚至都还没有开始用到世界意志就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另一边。 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的压力越来越大。 无数的负面情绪一刻不停地干扰着他们,使得他们疯狂地内耗。 他们都是有着各自理念和追求的人,即便没有元始天尊,或是离了任何人,他们都还是能成功,会成为各自时代,和三清界中最富盛名的主角。 可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理念和追求要么是错的,要么是无法实现的,可想而知,这到底对他们会有多大的打击。 人之所以能够坚持,是因为能够看到坚持的结果,简而言之,就是能看到远方的光。 可现在,光没了,坚持还有意义吗? 坚持没有意义,那自己的存在又还有意义吗? 当局者迷,在无限的悲观淹没之下,他们开始动摇了。 “也好,早点解脱,也免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年迈的道德天尊对道德天尊说道。 “你一手铸成了所有错误,当然,对我们来说是正确的,你还是我们敬爱的造物主。”邪恶的人工智能充满恶意地讥讽灵宝天尊。 两位天尊心中满是酸楚。 这一路走来,有多少苦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实在是无法接受支撑他们走到今天的念头是错误的。 于是,他们否定了自己。 居高临下的元始天尊观察着他们,就像是观察着实验的小白鼠。 但他心中也并没有因为轻而易举就战胜了两人而感到轻松和愉快,相反的,他很遗憾,他同样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抱着共同建设三清界的目标相处共事这么久,说没有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 与他而言,他们是难得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并且也是其中唯二两个能够与他一起登顶的朋友。 如果能与他们一起计划离开三清界,他又何尝不想呢? 只是,他也同样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姜律说他用出的“见我所见”,只是一种基础的用法,这并没有错。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基础和简单并不代表弱小,元始天尊也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根本没有使出全力,抛开世界意志不谈,这已经是他掌握的威胁最大的杀招了。 如果不使出真本事,那不是侮辱了两位好友吗?元始天尊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比任何人都要尊重他们。 他此时施加在两人身上的那种恐惧和绝望,是他亲眼看到过的。 连他都差点沉沦—— 那是他一直恐惧的,三清界之外的,主神之上的高纬存在。 他对其他人狠,但对自己更狠,在与这些假想敌,或者说可以称之为心魔的存在争斗时,他没有丝毫保留,将能够想象到的所有可怕的能力全部赋予了它们,甚至干脆为它们套上了同为高纬存在的盘古大帝和太元圣母的皮。 它们已经强大到了动动手指就能湮灭三清界的地步。 但是他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不仅面对了它们,还成为了它们,最后超越了它们。 正因如此,他才有底气,有自信说出那句:我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存在便是。 他元始天尊,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可通过这次天人交战,他却也发现了,这份连他都差点要摧毁的恐惧,恐怕不是其他人能够承受的。 所以他才将两人蒙在了鼓里,长久以来始终孤独而固执地选择孤军奋战,一个人面对一切。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有感而发。 “感受我曾经的苦楚吧,这样你们就自然会懂得我为何要这么做。” 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 刺啦—— 清脆的破碎声陡然响起。 灵宝天尊浑身密密麻麻的符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道德天尊的九口丹炉则是开始扭曲坍缩,直至崩裂化作齑粉。 一柄玉如意和一把阴阳扇自符文和丹炉中若隐若现。 那是他们两人的先天灵宝,早已和两人的生命化作整体,互相承载着重量。 它们显现之时,不是要搏命,便是已经油尽灯枯了。 “我会替你们收好的,到了那边,再想办法复活你们.希望还是你们。”元始天尊面色复杂地叹息一声,而后缓缓看向远处的姜律。 他一言不发,但是意思很明确—— 到你了。 可还未等他想好,该如何处置这个虽然让他惺惺相惜,但因为妹妹和两个好友的事情而更加愤恨的对手时,却发现姜律好像无动于衷。 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疑惑地看向了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那摇摇欲坠,即将破裂的肉身和神魂。 紧接着,他身后的那些人,便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长大了嘴巴。 见此,元始天尊收回目光,转而再次看向两人。 却见已经显现出来,并且本该缓缓晦暗下去的两个先天灵宝,竟是不知为何,开始散发出了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阴阳扇剧烈地抖动着。 “倒果为因,偷天换日.这不是我要的自由!” 紧接着,玉如意同样震颤起来。 “恐惧源于未知,那我便要无所不知!到时便不会再犯错!我创造的东西,便不可能脱离我的掌控!” 元始天尊终于露出一丝惊愕。 “怎么突然” 这时,始终观察着一切的姜律脸色不大好看。 他眼尖,一早便看到了道德天尊那化作齑粉的丹炉中,有些不同于它们材料的白色粉末落在了两位天尊即将破碎的躯体上,以及阴阳扇和玉如意上,然后便想到了什么。 此时两人像是突然龙场悟道,扫清了心中迷惘的一幕,更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他缓缓扭过头,向着和身边其他人一样看着秽土转生的两名天尊震惊,不明所以的吕清,投去了一道危险的目光。 “你好像不爱我啊” “为为什么这么说?” “你当时其实没舔干净对吧?” 第三百九十六章 历代最强元始天尊? 无可争议的,姜律又一次用自己的圣水救了人,虽然已经成了干末。 可是不同于在佛罗伦萨的那一次,这次治愈buff的效果是被灵域ban了的,而且就算治愈buff还在,按理说也不该能拯救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才对,毕竟他们两人并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buff只对肉体起作用,心理上的伤害是它无能为力的。 所以虽然干末的确起到了某种特别的效果,但对于其原理,姜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则是吕清。 她十分确定,自己舔干净了,当时就连丹炉的炉底她都已经舔了个遍,绝对是一点儿不剩地全部清扫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更加可怕的是,这竟然让姜律误会了她,觉得她不爱他。 她着急地为自己辩解着:“我舔干净了,我发誓,绝对舔干净了。” “那你该怎么解释丹炉碎了里面还有剩?”姜律已经不再相信这个油嘴滑舌的女人了:“虽然从结果上来看还有剩是一件好事,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是以这样的方式达成的结果。” 便在这时,背对着他们的道德天尊发话了。 “莫要怪这女娃,许是这两口丹炉顽皮,将菁华藏在了夹层之中,这才有了遗漏,但也多亏有了遗漏,所以我和灵宝才能够化险为夷。” 嗯?他刚刚不是听不到么? 姜律疑惑抬头,却见元始天尊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领域,原来是他看到自己这最为剑走偏锋也是最为凶险的出手被化解,干脆便放弃了所有布置,倒也算拿得起放得下了。 “夹层?”姜律诧异。 虽然深入过丹炉,但他还真的没有发现丹炉是有夹层的。 不过经道德天尊这么一提醒,红乙和吕清都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对。 “之前便感觉那般大小的丹炉应该能装下更多,还以为是实心,没想到是另有乾坤。” “原来如此。” 姜律恍然大悟。 道德天尊的丹炉就像是霸王茶姬的杯子,从外面看上去很大一杯,但是内部的底却比外面看见的底要高了不少,往下一截里面都是空的。 这也就造成了丹炉有足够的空间偷偷留存残余。 想清楚这一点,他不禁感叹:“这就是内设的弊端了,如果不小心弄到了更里面,轻易是不好排干净的啊。” 也不知道姜律的嘀咕有几个人听见了,但至少道德天尊是没有听见的。 “多亏了你,将我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虽然那是属于你的自由,而并非是属于我的,但是也足够让我打起精神来,并相信我早晚能有办法找到属于我的自由,完满属于我的道。” 灵宝天尊也是深以为然,他点点头:“我感觉我现在充满了力量。” “唔”姜律很难评。 有没有充满力量他是不大清楚了。 但是想到刚刚撒粉盖满阴阳扇和玉如意的那一幕,他们被充满了倒是真的。 与此同时,星空形态的元始天尊逐渐恢复了原状。 “装疯卖傻。” 他有些气愤,又有些敬佩地对姜律道: “看来你是早就算到了,难怪你方才一点儿也看不出担心。” “啊什么原来我早就算到了吗?”姜律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原来早有准备。 “还在装。”元始天尊摇摇头:“一点也不坦率。” 感叹一句,他便不再理会姜律,转而看向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 “你们,可曾理解我了?” “理解?你倒果为因,玩弄人心。”道德天尊冷笑:“哼哼,当局者迷,我还真的差点被你绕了进去,你让我们怎么理解你?”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九口丹炉合而为一。 一柄阴阳扇在炉口沉浮,一黑一白两道火焰绕其两侧,神秘而古朴的气息冲天而起。 眼看他就是动了真火,打算搏命了。 灵宝天尊连忙拦住激动的道德天尊:“你莫急,我来与他说。” 好不容易拉住了道德天尊,灵宝天尊才看向至始至终都并没有因为道德天尊的指责而露出任何异色的元始天尊,一本正经地道: “理解了,你靠自己克服了内心最深的恐惧” 元始天尊点点头,正要开口,又听灵宝天尊接着问道:“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没有姜律,我们的确没有办法像你一样仅凭自己撑过去,可是,那又如何?” 灵宝天尊看起来十分失望: “我与道德再不如你,再不堪,难道便不是你的友人了吗?批评也好,评判也罢,何不大大方方告知我二人,而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是对的。 你说你不在乎,但你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在乎。”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就连元始天尊一时间都是有些语塞。 “在乎什么?”东王公小声问。 “我不知道。”姜律大声回答。 良久,元始天尊才无奈地开口:“我本以为你们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之后,就会理解我,不说与我站在一边,也能退出,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只是不想看你二人白白牺牲,前面的路,你们走不了,但我可以,待到我走完,你们就不需要再走了,这样不好么?” “你不是我们,又怎知我们不愿自己走,你怎可擅自替我们做出决定?!” 灵宝天尊反问过后,又是叹了口气: “你不想我们白白牺牲,同样,我们也不想看你一错再错,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错再错?”元始天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会错?你们一时兴起要阻挠我,却反过来说我筹备万年的计划是错的,这并没有道理。” “对错并不是时间长短就能决定的。”道德天尊摇摇头,先是看了姜律一眼,两人对了对眼神,得到了后者的同意之后,他才道:“你可曾想过,你已经错了无数次,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糟糕的轮回?” 元始天尊想了想,微笑着,试探着问道:“你是说另一个我?” “你知道?” 道德天尊一愣。 后方的姜律也是一愣。 “我当然知道,三清界没有什么瞒得过我,只不过是我让他以为我不知道的罢了。”元始天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倒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便说了出来:“不过相当于是上一世的残魂而已,但是,他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众人一惊。 他们都是听出了元始天尊说这话时的自信。 这无疑是在向众人传达一个信号。 元始天尊是在知晓“自己”曾经失败过的情况下还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这只能说明他实在太自信了。 他自信到尽管就是同一个人,但他认为“自己”做不到的,甚至是历代“自己”都做不到的,他都一定可以做到。 他不仅自信,还十分自我,甚至就算是跟他并没有任何区别的同一个人,他都觉得对方并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个体。 自己才是所有“自己”中最强的那一个。 他们失败了,那是他们废物,哪怕所有因素一模一样,他就是坚信不一样的自己能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红乙悄悄问姜律:“未来元始天尊有跟你说过这个吗?” 姜律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我们面对的元始天尊可能真的有些不一样,发现了历代元始天尊都没有发现的秘密,第二种可能就是未来元始天尊也发现了,但是他最后还是失败了,觉得这种迷之自信很丢人,又不是太关键,就没有跟我提。” 当然,虽然想到了两种可能,但姜律几乎认定第二种可能就是事实。 毕竟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们好不容易搞到一个“有可能是史上最强西王母”的西王母,结果却正好对上了“有可能是史上最强元始天尊”的元始天尊。 有点太过高端局了,姜律更喜欢炸鱼杀鸡。 也就在这时,元始天尊身后的世界意志微微震颤了一下。 原来是方才看直播的观众中有三奸,看到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吃瘪以后立场稍稍动摇了一下,让世界意志的影响力恢复了些许,能够在相同的时间内精纯更多的灵力灌输给西王母。 这让本就紧张的时间变得更为紧张了。 元始天尊见此,好心提醒道:“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时间也快要差不多了,你们是打算继续与我聊天耽误时间,还是最后再试一试能不能阻止我呢?” “他好嚣张啊!”东王公向姜律拱火:“这你忍得住吗?” 但姜律很冷静:“不着急,天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猖狂,再容他嚣张片刻。” “怂。”东王公摇摇头:“大舅哥都不敢揍,你让我怎么放心把我姐交给你?” 姜律沉默不语,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干扰,就是紧盯着元始天尊,打算等到关键时刻再动手。 自己现在不比当年,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不会冲动。 而元始天尊,即便听到了东王公的话语,也只是向他投去了一个失望的眼神,然后深深地看了姜律一眼,但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 言语不至于让他动怒,至于姜律,他则更不在意。 就算姜律帮助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破了他的领域,但在他的眼中,初入神境的姜律还是算不得什么威胁,只有两位天尊才能堪堪入得他的法眼。 姜律第一时间有些不爽,几乎就要忍不住“我来助你!”了,但他最后还是沉住了气。 在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成长了。 姜律突然意识到,有时候弱小并不是一件坏事,正因为弱小,他才能像现在一样根本不会吸引元始天尊这样的强者的注意力。 弱小就是最好的伪装! 脸终于是撕破了。 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发现元始天尊已经无法挽回,甚至要狠心置他们于死地,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开始了自杀式的搏命。 他们对元始天尊很信任,但也没有信任到觉得他能完成历代元始天尊所不能完成的壮举。 所以他们决定采取前所未有的过激手段,将他打醒! 刚刚差一步就要堕入的万丈深渊,让他们二人认清了自己,心中再无担忧和迟疑,隐隐之间,气息甚至比中了领域之前还要强盛几分。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你最后还是帮了我们一把。” 此刻的灵宝天尊,不止浑身符文重现,甚至以玉如意为媒介,勾动了上苍,将这一方空间炼作法宝,朝着元始天尊便是镇压了过去。 “当然,还有你也功不可没。”道德天尊在姜律质问为什么不感谢他之前就对他说道。 姜律的脾气硬生生憋了回去,有些委屈:“他预判我.” 一时间,暗紫色的符光,黑白色的阴阳火光,将天地一分为二,泾渭分明。 整个三清界霎时间竟是承受不住,地动山摇起来。 同一时间,火山喷发,地震,大洪水,风暴,海啸各种大规模的灾害一齐出现,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众人脚下的森林突然塌陷,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飞快地裂开,几乎要吞掉土地上的一切。 终于,元始天尊动了。 这是盘坐在悬崖上的他,第一次挪动除了脑袋的其他部位。 一颗巴掌大小的珠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 “定!” 三清界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 如同被相机定格了一般,每个人的眼中只剩下了黑白之色。 他们能思考,能视听,也还有各种知觉,但就是不能动弹。 除了一个人,身上还留有颜色—— 那就是元始天尊。 他把玩着那颗珠子,自言自语道: “这本是我准备用来对付神明之上的法子,你们便替我先试试效果吧。” 珠子在两位天尊眼中晃荡着。 黍米之珠! 忽然,一道叹息声响起。 “无鞅之众,迮国一半。土皆偏陷,非可禁止。于是元始,悬一宝珠,大如黍米,在空玄之中,去地五丈。元始登引天真大神,上圣高尊,妙行真人,十方无极至真大神,无鞅数众,俱入宝珠之中。天人仰看,惟见勃勃从珠口中入,既入珠口,不知所在.没想到,传说是真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急了急了 话语声如同鬼魅一般响起。 在这世间万物都被定格的时刻,竟然还有人能够开口,并且这个人,并不是元始天尊。 “嗯?” 元始天尊眼帘微微低垂,将那漆黑如墨般深邃的瞳仁挡住部分,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微微侧过头,却见此刻竟还有一个人的身上拥有着色彩。 元始天尊的脖颈及露出的半 不是发短信发的好好的吗?他怎么打电话过来了?艾慕震惊的看看手机,再掐了下自己,确定这一切不是梦。 “怎么了?心虚了?盒子里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云七夕再讽。 她能得殷戈止信任,那太子就必定会想利用她传递消息亦或是诱导殷戈止,加上她说的想要易国如的命,那太子就会放心地把她当刀使。 外头的雷声好像没那么大了,殷戈止伸手,按着她的腰肢,轻轻地舒了口气。 哎呀呀,不巧不巧,他看上的姑娘,他也看上了,现在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他为主,自然当让。 先头两人解决了门口的问题,装着同样西装的男人,陆陆续续地走进宾馆,他们都掏出了手枪,浩浩荡荡地朝楼上走去。 纪寒抿着嘴唇,此刻神情紧张,像是紧绷着的发条,随便一碰就会散架。 所以,魏孝帝就用这几千石的粮食,消了与齐国之间的嫌隙,还告了吴国一个恶状。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神品灵器吸收了大量的血腥气,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灵器的效果,在他用手抓住的一刻,长剑顿时崩碎。 薄音这一个月给了我欢愉,也给了我想要的,那么时间到了,就该离开。 邋遢老头拍了拍胀鼓鼓的肚皮,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酒葫芦,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这才满足地打了个抑扬顿挫的饱嗝。 青色人影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慌乱,单拳对着虚空一轰,青色毒气缠绕,头发出现了少许的青色,不过气息确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 话语说完,一挥袍袖出门,纳兰天下手指交迭,脸上神色不显,知道陈铮这番话说的是事实,指鹿为马的事每朝每代都曾有过,只不过在西夏是过了点,指象为蚁。 闻月学院的惯例是早上教习授课,下午是自由修炼时间,该练习武技,还是打座冥想均随意,当然了,离开学院范围是不允许的,除非到了休沐日,又或者获得教习的允许外出历练。 天空中不断闪烁着紫色的闪电,浓厚的云层怕是全部由硫化物组成的,显得十分阴郁。 从二更天杀到五更天,墙脚下世家士兵抱头蹲地,反而是无数狂热的普通百姓举着草叉锄头,打开家门,对吕布大军发起亡命阻拦。 东北虎冷哼一声:“不是你还有谁!整个台上救你长得最猥琐最丑!”一边说,一边脚下不停的朝我逼来。 很明显,那辆车就是这个男子的,毕竟,在我们店这条街的附近,据我所知还没人能买的起这么好的车的。 薛家的人暗示了很多次,那二世祖林天佑不知是听不懂,还是确实中意薛凝,愣是不肯主动退亲,这让包括薛凝在内的薛家人恼火不已。 “他这是干什么,怎么将兽魂释放出来了?”邵华一眼就看见了靳云将兽魂释放出来,充满了不解,但是他知道,之前的变故肯定和靳云的兽魂有关。 第三百九十八章 分头行动! 姜律向来不喜欢假大空。 主打一个实事求是,说到做到。 虽然看似是在问候元始天尊的妹妹,但实际上是打算慰问元始天尊的妹妹。 元始天尊反应慢了半拍,等他发现姜律绕了一大圈竟然跑了回来,一低头直奔着西王母就去了,他整个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西王母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是万万不能被打扰的 这三样神器之上,也是浮现出了七彩的灵力光芒来,变得神秘莫测。 当然,威廉的这个举动亨利一世里理所当然地要反对,但他想到威廉犀利的兵锋,当即威廉服了软,表示同意威廉的决定。 刚刚从昏眩状态走出的何芒眼睛一痛,全身冰凉的看着那道魂芒朝着自己的眉心撕裂空气而至。 现在他不但十分用心,而且非常认真,洗菜、切菜、动火,每一个细节,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稍有闪失,就不能把最好的味道,送给最心爱的人。 结果那动静似乎对我们有某种压制,我们全身瘫软无力,根本用不上力气。 “诸位,诸位,我们可以计算一下了,韩国希杰的一亿、优酷线上的一亿三千万,霓虹国电视台现在是报出了七千万的价格,如果最后能成交,那加在一起就是三亿华夏币。”老陈从会议开始就一直是笑眯眯的。 对于呼延斐这个奇怪的要求,陆游并没有多问,乖乖的躺在了他身后一处棉褥上,呼延斐此时却突然张嘴大笑,这猝不及防的笑让穆焱、骅骈实在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附和了几声,三人笑的着实有点尴尬。 一来他的身体遭受了重创,现在还没有完全修复好,另一方面,他似乎已经知道这所谓的温柔乡是什么东西了,所以就懒得再去看。 出了电梯,在一个在门边等候的医生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病房。 等观众们回过神来时,柏林现场已经进入bp环节。揭幕战,从c组打响。 在下山的路上,林虎带着冷月,他们也全都跟了上来,周红,苏沐清,包括魏有道也在。 就算他再大逆不道,再不循规蹈矩,这种事,也不应该,不可能去做。 利用一些威胁以及囚徒困境的心理博弈手段,顺利套出了奥德里斯科帮的据点位置。 这么想着,他望着唐榕心里泛起了酸意和怨恨,这个男人不好,他以前吻过好多人。 姜糖并没有打算和他去学校食堂用餐,而是早已叫了外卖送到校内的湖边,京城医药大学的槐水湖十分出名,湖边生养着每年新生军训后亲自栽种的槐花树,每当槐花盛开时,学校都会举办槐花宴,将槐花包进饺子里庆祝。 其中,两名男人则是一前一后,抬着一个简易担架,将一个一动不动的受伤男人,放到了一张木桌之上。 周围的呢喃之声响了起来,疯狂的嘶吼伴随着巨大的鼓声响起,单调刺耳令人作呕笛声混乱的传来,要是有任何的其他神灵在此,光是听到这个无序的乐曲,就会被那混沌所同化。 不一会儿,白狐把鱼烤好了,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往上面一撒,那味道真要窜上天了,闻得我口水都要留出来。 可让秦受有些惊讶的是自己留在老家的那位暮色骑士,竟然也在甘道夫的身边。 这名武者,身材结实,足足有三尺高,手持一柄足有万斤重的巨锤。 第三百九十九章 如梦似幻 在很久很久之前。 姐姐不知道自己会是西王母,弟弟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东王公。 他们只知道,从自己记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靠自己生活。 姐姐还好些,对父母的模样还有些印象,可弟弟,尚还在襁褓中时,父母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消失在了这方天地。 所幸他们还有一个兄长,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日子 “徐神医放心,我了解这配方的价值,你尽管去忙,我也祝徐神医早日寻到家人。”百里城主大笑道。 但是,他没有元神,如今的他不过是一具驱壳,不过是意志的具象,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缺乏神通道法,更不可能从天地间吸纳无穷无尽的补充。 这人名叫于洪波,一直管理生产这一块,对生产手机的各个环节都很熟悉。 \t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上前抽签,等到易无道抽的时候已经是半盏茶过去了,将手深入里面,易无道拿出一个签字,上面写着丙三。 罗霄,王阳德等人在萧古涛,萧浪的带领下,直奔萧家,而裹住万东的碧光,也终于慢了下来。 于是血量本就所剩不多的死神的幻影,在面对吸引仇恨的惊为天人,以及没有任何顾忌全力输出的九霄凌歌他们,仅仅只坚持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灰飞烟灭”了。 “你还没钱!刚刚不是说你企业最赚钱吗!”一旁王明明没忍住也叫了起来。 \t这是易无道每每参悟天剑台都会做的事情,那就是温故知新,将之前领悟过的法则之力再去看一遍,每一次看易无道对法则之力就有不同的领悟。 “如果我是一个惹事多人,你觉得周先生会把这种秘密的事情托付给我吗?”唐浩打断了周为的话。 “影,需要我帮忙吗?”稍作停顿之后,姬幽便是抬头看着天空之中正在与暗大战的影,开口问道。 “不要急,我已经找到你的位置了,再坚持一下!!”梁凡的声音,在南宫绮梅听来是忽高忽低,好像被什东西干扰了一样。 最初的战争,梁凡的确不是洞天势力的对手,可是洞天势力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加之但对梁凡的洞天势力为了减少符甲的渗透,禁止使用符甲,不但对洞天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对洞天势力内部的时期也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罗古得到这个保证后,就直接盘腿坐下。罗古能够给东方玉启发,同样的东方玉也能给罗古启发。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好好消化脑中的所有。外加那突然间冒出来的灵感。 怎么会相信你?表明你已经相信了。而怎么能相信你?表明了你还没有相信。这其中的区别不言而喻。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里已经相信我了。我说的对吗?”农大的看着心月狐道。 “你终于落在我们的手上了。”一道悦耳的声音闯进了君不如的耳朵,君不如突然感觉这个声音仿佛是自己听到过的一般。 叶凡摇摇头,嘲讽的一笑,瞄了一眼四周的人和魂兽,呵呵的说道。 毕竟赵玉婷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如此雄壮,根本就不是自己男人能比,一时间让她心里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格雷福兹先生果然好酒量呢。”冬丽娅这样回道,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想的却是,醉心果整个王宫目前存货也就只有十几框而已,要真给格雷福兹吃完一筐,等于是一下子把醉心果三年的存量的十分之一给吃去了。 第四百章 不要让我失望 姜律起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如同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即使超凡脱俗,也有着他们内心深处不愿意面对的事物,西王母当然也是如此。 她不愿意面对的,正是元始天尊和东王公。 前者,代表了她的执念,本该相依为命的兄长,为了自己的追求,丢下年幼的妹妹和弟弟,独自外出闯荡,不 它不是心里没有哔数,也不是不知道冯君等人的倾向,但是弃暗投明这个词,它就是非常地不喜欢,而且使用数字生命的逻辑,那就是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人性。 “我头和眼睛感觉很痛,仿佛被火灼烧一般。”宁秋疼得咬紧牙关,很是痛苦。 但是门外的两只狗,明显是感受到了这里的不寻常,所以才会死缠烂打地不走。 看到华夏队的人,开始跑向车辆,他们下意识地围了过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大一会儿,刘太医就做完了诊断,从卧房走了出来。然后被人带到了客房来向崇祯皇帝禀报。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金铁交击声响了起来。好吧,从王振这一侧望过去,舔食者幼体的两只利爪,从始至终都没有穿过那片白色烟雾,而王振的身体也没有移动半分。 秦奋此刻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之前还准备让几人先退出去,自己单独来应付,此刻反而是彻底的放开了。因为刚才他隐约的又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锣声传来。 由于奥莉安娜没有灵魂,在附身的时候,王振几乎遭到了非人的折磨,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关在了钢铁囚笼里,浑身上下不停地被电流肆虐,各种比针还要细的线路穿插其间,不断地刺入肌肤。 感受着背包中数量庞大的黄金,王振在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先是吩咐赵娜三人警惕在野外游荡的丧尸,然后闭上双眼直接进入了精神世界,打开了英雄联盟商店。 我的声音在这山洞之中回荡,可就是没有徐忠的回应声。刚才在我大脑里喊我的声音是谁的?要不是那声音,我可能就会跟着那幻觉,离开了这里。 他们许多人甚至生而从未见过奥丁真正出手,奥丁征战九界是阿斯加德人最引以为傲的荣耀,却也是一个久远的传说。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奥丁的战斗。 沐浅浅这边一路下楼,看了看手机,和沐楚楚约定的时间还差一些。 墨殇恭敬地对柳师姐施了一礼,然后才退了出去,潜龙榜上的弟子,值得他尊敬。 想成为东圣学宫学生可以天难地难,自然这个能听神灵讲道资格的“近侍”,成为了很多人挣着抢的职务。 “还是去史朗的地盘,不过我们这次要乔装打扮一番再去。”霍离沉声道。 这样他们就能瞑目的去九泉之下,和家人,在那一夜中被火海吞噬的家园、部落中相见。 结果生死族灭,而另一支公孙家族却成为幽州辽东最大的世家之一,与交州的士家一样,作为在本土老巢具有强有力统治的世家,可谓是一时瑜亮。 情况不明,此时却只剩自己一人,没有了姬明星这个可以信赖和无条件协作的同伴。 “也罢,能发现自己,算是与他有缘……”童渊一跃跳下了房子。眼神直直看着他们俩。 魔族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拿直接的生命开玩笑,在魔晶炮的震慑下,大家都不敢在进攻中华根据地。 第四百零一章 人权的觉醒 “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姜律嘀咕着。 兄长元始天尊和元始天尊本人虽然只是所在乎的点不同的两个人,但即便只是一个侧重点的区别,竟是能让他们完全像是两个人一样。 如果元始天尊生得平凡一些,亦或是少一些野心,更享受和亲人相处的时光,或许就会是这个模样吧?这又何尝不是一种if线呢? 司空长烈没多久便到,鹰王率贺琮等出将军府,有人将坐骑牵过来。鹰王上马,其他人跟随,天都一行人就这么着扬长而去。 “这是大陆最开始时的模样,而现在的大陆则变成了这样。”凯利的手在石头上方一划,便切换了一张图。 “加班!通宵加班!我让督导部、设计部、培训部的人全部过去!”徐兵丢下一句话挂了电话。 我的身上多了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伤口现在依然十分倔强地流着血,而临风的状态也并不比我好多少。 和基尔达斯距离最近的青黛,本想避开这一技能,可回头一看,我正好和她呈一直线,如果她躲开,那么受伤的就是我了。 洪荒的解释顿时让韩狼一愣,而后脸色大变,瞬间想到曾经修炼出现的一幕,原来最后的土黄色光芒竟然是洪荒出手,这让韩狼在心中十分感激。 藤蛇见自己的偷袭得手了,立马再次向我们发动攻击。刚才见玄冰龟出现,它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一见我把玄冰龟控制住了,就找准机会向我们发动了偷袭。 “果然是父亲,他本事还真大,竟然能够说服火麟学院的院长让你们参赛。”烈火略显无奈的说。对于父亲的做法他很是不赞同,但是,却又无法责怪他,唉…我太难了。 “乐天伦新来个营销副总,各部门经理搞了个接风宴,我顺便作陪,”潘明一简单的说了个大概。 谢天和萧山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刚才的尴尬与生疏,让房间内的氛围又其乐融融了起来,而后萧山看向一旁的中年人对谢天说道。 这两个武贞强者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于是都不由自主的痛得嚎叫了起来,就像是刚搬上屠桌待宰的肥猪一样。 不过这一切林奇却是暂时不知道的,此时的林奇已经带着东海的众人,走上了返程的航线。 想要一个月两千,作者菌粗略算了算,起码需要200多均订才有可能。 一声清亮的口哨声响起,只见一团烟雾之中,爱莉的新宠物,一只花羽鹦鹉便是出现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看着骑士一行人一骑绝尘远去的背影,队长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她虽然心里急得痛,却是毫无办法,而且她还因为心里担心,从而乱了阵脚,竟被这个本就不如她的武尊强者攻了个手忙脚乱。 虽然心中有所顾忌,不过,既然是眼前这位上司的决定,巨魔菲尔浦金也没有再劝说,随即退出了房间。 壁垒阵营一阶半人马首领绝对能算得上一阶最强兵种,强大的攻击属性,出色的移动速度,这些加起来足以称雄九大阵营一阶兵种了,但这个属性在面对三阶烈阳射手的攻击力时本应该是孱弱不堪的,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好,那未来就叫姐姐了,易香姐姐,青涵姐姐。”未来随即笑了笑说道。 “一千八?你确妥你没说错?”李倩没等高展开口,很是吃惊地问道。 第四百零二章 对姜律宝具? 东王公在不抽象的时候还是蛮正经的。 他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是啊,如果姜律已经死了,没人再能阻止元始天尊,那为什么他还摆出这样的架势,甚至自己等人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却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似的。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存在着什么让他觉得更具有威胁的存在。 “难道是...”道德天尊猜 “金姨……”她蠕动着嘴唇,脸色一激动,顷刻便扑到她的怀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毕竟对于决斗时是否采用生死相拼方式,族长并示提出任何异议,而只是说日子不好。 俞洋自己找座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同时目光看向身后跟着他的人,说:“我倒是没有什么事,你还是问问他有什么事吧,这一大早的人家就来找你了。”“这位是····”贺行转过头看向此人。 多林山附近有一处部落,不过这个部落的‘性’质和张凡当初所在的那个并不相同,这个部落属于暂居之地,每个到达多林山的人都会暂时住在这里,等到有飞艇过来的时候就会离开。 “我说了不要喝了!”楚莫忽然一把便将他手中的酒瓶打在地上,眼中早已变得凛冽而冰凉。 “你不是说这个我也可以用么?能像你那样可以打到树上?你总共做了几个?”,妲己看着这东西虽然卖相不好,但也挺有意思的,问了一句。 很熟悉很熟悉,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來,但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皇城里。 钟离洛说完,一鞭子甩在马上,马吃痛,立即迈动四蹄,飞奔了出去。 此时的场上早已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全都聚集在了张守元的身上。 对于先天神圣,阿晋也很好奇,当下就凑了过来,笑盈盈地问道。 其实是徐倩想多了,就算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刘宇也不会放弃徐倩的。 夏晗嫣在心底冷笑,她那个继母,没别的本事,就喜欢拿门撒气。 尹天仇点了点头,神念一动,原本掉落在龙庭某处的九龙玺直接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九龙玺和龙庭之间的力量可以相互呼应,运功起来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家面面相觑,意识到可能遇到骗子了,低价卖马,然后再找人扮苦主把马要回去,难怪这马这么便宜。 对于姚夏的调侃,刘宇一向都能从容应对,并且还顺便占点便宜。 各种华美的珠宝玉饰,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毫光,一尊鸡冠红翡翠雕刻成的马踏飞燕、大的用两只手才能捧稳,一柄透着寒气的匕首、还有一些丹药瓶子、最底下还放着几本秘籍。 毕华恒又一次出现了那种情况,那种自己得知却又无法控制的情况,比如说凌先生要去杀人。他很想问,你为何要杀他,能不能不杀。但是他此时已经明显的知道这些都是徒劳。 “如果是学员写的,学校传达室会直接送给收信的领导,可是这信上有西城邮局的印章,就说明这封信经过了邮局。”赵立磊解释着。 “世间还是好人多。我们借宿一宿,到时留些银钱作为感谢吧。”毕华恒说到。 到了韩城镇,已是巳牌时分。师徒四人从一早未进饮食,一进镇先找店打尖,饮食歇息,就势街市上打听这里的钱粮店,是否能兑换帝元? 它的双爪长满了鲜红色的羽毛,脚掌边也有一些,另外背上和头顶上也有类似的,不过是独一无二的蓝靛色,这注定它是这类物种里为数不多的美貌。 请假条 酒桌上已经摆上了四个酒瓶子,可是李奈还是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其实他并不会喝酒,虽不至于一杯倒,可喝多了也容易坏事。 “请太后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效忠太后和陛下。”没藏讹庞立刻跪倒在地说道。 沈长风看着对方绝尘而去的车尾,也终于缓过神来了,赶紧跑过去查看孟雨涵的状态怎么样。 额!天气如此寒冷,他一屁股坐上去,感觉不到石凳子的冰凉么?柳玖儿皱起眉头。她只是碰了一下都觉得冰手指头。 之后的三天,村子开始变得繁忙起来,因为三天后就要重新营业了。 周扬一头黑线,暗想以自己的帅气应该直接满分才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自己这张帅气的脸弥补不了的。 但是,他还是想欣赏bob变脸的样子,因为担心他父亲而忍不住脸色都变了的样子,他实在是很期待。 “大哥,你们都好自私好过分,奈哥哥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为什么要避着他。”柳怡画摇头。 等洗漱完出来,手机上已经积了七八个未接来电,只有最开始的一个来自林岫,其余全是眭阳。 先前我和老万在东北住院的时候,王庆和白露也没闲着,白露本来就是个较真的人,既然答应过老鬼要帮他还乡,一抽出空来就和王庆翻山越岭找到了老头的骨殖,今天三人一鬼前来,为的就是商量安排老鬼的后事。 “好哇你,居然跟马洛私通!”王昊没想到朱靖竟还会来那么一手,指着朱靖满脸惊讶地说道。 “昊子,那个叶非武不会是扒手出身吧,怎么净教这种歪门邪道的玩意儿!”朱靖在一旁吐槽道。 寂静,绝对的寂静,整个大殿甚至连响鼻的声音都能听到。燃灯古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可是这些,都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他们只想到了自己的长处,而没有想到别人的长处。 其实,这条帖子到后来已经没有发帖者什么事了,这楼歪得比比萨斜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后面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其他玩家在自顾自讨论了。 “不行,再让你这样胡混下去,我怎么对得起你哥哥的托付?”萧雨与少年争执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公园1641年,紫禁城宗人府中,刑部侍郎亲自端着酒菜送到那间特殊牢房里。 从开场到现在,司马天地的应对只能说中规中矩,抛却那无厘头的两个“打赌”不说,他的战略显得太过保守,似乎对披风咄咄逼人的压迫,以及司马玄黄的“厄运转移”毫无办法。 赵云泽终于松了口气了。没白费我这么多口水呀,你们终于动心了。 紫云等人见素阳子有点发怒了,连忙爬了起来,让开了道,替他们引路。 可是李言的另外一层身份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以后培养出一尊毁灭人族的大祸害呢?而且娲祖也没有明说让他们培养李言,还是“打压”李言,令他们更不敢妄下结论了。 “好像是五绝门的人?”火雅脸色有些难看,这五绝门的人可不是善茬,没有人愿意与他们相处。 从人口数量来看,梅州已经当之无愧,可能已经成为了蜀地除了后蜀故都之外,人口数量最多的地区。 不但如此,周身的暗神火焰不断地燃烧着,将天地间的暗神之气全部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体之上,然后不断地盘旋在了一起,组成了一道暗神屏障。 李言毫发无损,傲然而立;悲斯特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身上有着无数狰狞可怖的伤口,散发着森森黑气。 他的手穿过关慕泠衣服的领口,一片湿热的感觉围绕着他的手,他故意在她的胸口中一阵鼓捣,终于摸到了那颗蓝色的晶莹剔透的石头。 不,等一下,他没记住。藤丸立香在短暂地观察了一番之后如此确定。他只是把自己头顶另外三只位置不够恰当的“多余的”眼睛闭了起来,让它们的存在感不那么明显而已。 她在对比着,三大神朝的武祖境年轻一辈,和天皇宫年轻一辈的强弱。 两人又转了一会,便是回到山洞了,无聊的叶星坐下来开始结起手势修炼,君雪艺坐在洞口,看着外面的阳光。 叹了一口气,李言抬头看了一下黑暗天空,张嘴喝了几口雨水,才甩甩头,从裤兜中摸出烟盒,抖了抖,发现只剩下一根,便拿出来点上,将烟盒扔掉。 “别和我说是用来救人,我不相信,若想交易成立,总得掏出点真玩意儿吧。”凤于飞又恢复了正常,为沉香复仇,自己就可以的,没有必要依靠一个不能信任的仙儿。 “嗨,是我批准的,本部的那几个参谋正在研究我的战机,嘿嘿,不过他们想研究透,再过几十年吧。”张少飞嘻嘻的坏笑道。 烟雨反手握住剑柄,喝道:“要打便打。”众黑衣人便齐刷刷攻了过去,钢刀相接,凑成一个刀圈。 紫麟一张口将结界吞入了体内,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灵心,似乎是在疑惑灵心为何对玄使那般特殊,它本来还想将玄使给吞食掉,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第四百零三章 一剑开天门 伽马射线是由恒星核心的核聚变产生的,因为无法穿透蓝星大气层,因此无法到达蓝星的低层大气层,只能在太空中被探测到。 三清界本质上说和地球的组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惟一的差别就是存在着灵力,因此正常情况下,伽马射线同样是无法达到三清界的大气层内的, 伽马射线本身具有极强的穿透本领,人体受到伽马射线照射时,伽马射线可以进入到人体的内部,并与体内细胞发生电离作用,电离产生的离子能侵蚀复杂的有机分子,如蛋白质、核酸和酶,它们都是构成活细胞组织的主要成份,一旦它们遭到破坏,就会导致人体内的正常化学过程受到干扰,严重的可以使细胞死亡,这对于蓝星人来说是致命的。 不过这对于三清界的修士来说却算不上太过致命。 元婴期就能断肢再生,厉害点的化神修士甚至还能滴血重生,伽马射线所造成的伤害确实不小,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能遏制和逆转,就如同疫苗发明前后的同一种疾病,所带来的威胁或许是截然不同的。 但需要注意的是,以上所说的,仅仅只是针对于来自宇宙自然产生的伽马射线。 元始天尊针对于姜律释放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通过特殊的方式,直接将正在进行核聚变的一颗恒星搬到了姜律的面前,以西王母为媒介,让星辰的核聚变直达姜律的藏身之处,然后由内而外地释放着穿透力极强的伽马射线。 并且他巧妙地利用西王母的创世之基,令其成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以此来组织伽马射线的外露,当穿过姜宝的伽马射线从另一边穿透出表面后,便会照射至道壁时,再次进行反射,又穿回去,循环往复。 这样一来,姜宝就像是被置身于会从四面八方射出利刃的密闭空间中一般,被全方位蹂躏摧毁着。 这简直就是比八卦炉还要八卦炉的炼狱! 即使是深谙此道的道德天尊,在很久以后,终于勘破其玄机之后,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玩了一辈子的微波炉,竟然还不如元始天尊的一记妙手。 如今的姜律本就孱弱,再加上元始天尊加持过的伽马射线足可称之为promax加强版,此消彼长之下,姜律根本就吃不消这种直击微观分子的攻击。 没想到,元始天尊还未去往更加宏观的战场,却已经学会了这种卑鄙的微观偷袭。 而且元始天尊更加用心险恶的地方在于,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轻易杀死姜律,他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其慢慢衰弱,将其折磨致死,这个过程中,首先被摧毁的就是姜律的生殖系统,毕竟他现在的本体就是这个。 在元始天尊的设想中,姜律会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太监却无能为力,一点点丧失过去最是引以为傲的资本,最后在虚弱中肉身渐渐崩坏,但是什么也做不了,等到那个时候,西王母就会急火攻心,那时便是重新夺回对其控制的最佳时机。 “你怎么样?”西王母十分焦急,有些无措地重复着:“我明明都挡下来了啊…” 如此说着,西王母同时还想尽办法想要将这颗污染源星辰甩出去,但是根据万有引力定律,一个物体质量越大的时候,它就能产生越强的引力,又根据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个定律,它吸引西王母等于西王母在吸引它,如此一来,它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想要将其击碎吧,上面的元始天尊可还看着的,有他阻挠,一时半会儿西王母还真就拿这颗星辰没有办法。 “就是因为你能挡下来啊…”姜律痛苦地回答。 正因为西王母的创世之基能阻隔伽马射线,所以现在伽马射线的强度才会越来越强,他才会这么痛苦。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像元始天尊想要看到的那样,继续缩在里面,然后被不断腐蚀,要么从里面退出来,离开西王母的身体,可是那样的话就再没有人能护住他了。 如今可以说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这可怎么办? 姜律不知道,西王母更不知道,在场观战的其他人同样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现在姜律正在面对的是什么。 只有元始天尊心里清楚,姜律已经走向末路了,接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别硬撑了。” 他冷冷地道,声音低沉且极具穿透力: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也不想硬撑…但是不硬就要滑出去了…”姜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元始天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事到如今,还要用这种龌龊的方式故意激怒我么。 他打心底里佩服姜律的嘴硬。 那么,不得不再下一些狠料了。 他这么想着,一只手悄悄藏于身后,开始结印。 下一刻,星辰之中聚变加剧,隐隐有着失控的趋势。 这意味着要不了多久,这颗星辰就会彻底衰败,到时候除了伽马射线,星核还会爆发出更多的放射物以及巨大的热量。 如果能量足够巨大,说不定还会化作一个黑洞。 联想到此前元始天尊在使用“见我所见”时眼睛的模样,姜律觉得这极有可能是最后的结果,他很有可能已经参悟了这股宇宙间最禁忌和死亡的力量,甚至可以创造出来。 而假如是黑洞的话,以姜律现在的状态,真的有可能被吸出去。 哪怕西王母夹得再紧,恐怕也是没有办法以人力来抵抗这宇宙中最可怕的力量的,毕竟那可是一颗存在了亿万年的恒星临死前的绝唱啊! 除非西王母平时有练过,不过她大概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的,放眼诸天万界,对练下面情有独钟的也就只有姜律一人罢了。 真是卑鄙啊,就不敢堂堂正正地用点男人之间的方式来战斗么.此时像是小学男生躲在男厕所里躲避恼怒的女孩子的追打一样躲在西王母身体里的姜律默默想着。 想到这里,他开口嘲讽道:“有这样的本事竟然不早点用,等到三清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时候才用出来,就是为了让我露出狼狈的一面么?真是恶趣味啊。” “那时我妹妹没醒过来,我只是怕会伤了他。”元始天尊冷冷道,顿了顿,还是没有忍住问道:“还有什么三清界的所有人,这里除了我们不就只有他们几个么?” 对此姜律拒不作答。 见他沉默不语,元始天尊脸色愈发冷厉,双手置于胸前,不断地朝中间挤压着,然后那星辰便也愈发狂暴,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剧烈的坍缩,星辰以极快地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和此前的元始天尊的双眸一般无二的黑洞,只是更大,散发着更加浓郁的威胁。 “这这是什么?”见此情景,道德天尊手脚发凉:“我竟然看不到其模样了,甚至连我投放过去的感知意念都一去不返,怎么会.” “这便是传说中世界毁灭后会留下的能吞噬一切的生命禁区不可观测,不可名状,不可探寻”灵宝天尊说话间,口中传来咔咔作响的声音,尽管看似还保持了冷静,但实则心中早已是一片骇然,颤抖到牙齿打架。 如果元始天尊能这么轻松地拉来一颗这么大的星辰并将其化作生命禁区,那岂不是只要他愿意,就算是三清界都能被他变成这般模样么? 听到两位天尊的对话,又看到他们这般反应,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了。 真人线下pk而已真的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这个不会影响到三清界吧? 虽然并不清楚,但是由于人类多样性的原因,世界上并不乏有喜欢在关键时刻散布谣言的人存在,一传十十传百,似乎元始天尊马上就要把三清界一同毁灭拿来创造生命禁区了。 而现在,唯一能阻止他的,似乎只有姜律了. 【加油啊!当黄播的大哥哥!】 而看到黑洞的形成如此顺利,就连元始天尊都不由得有些激动,他一边尝试对其进行控制,将姜律从西王母体内吸出来,一边质问着姜律:“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么?” “你怕伤了她,我何尝又不是怕伤了她?”姜律叹了口气:“可是你如此咄咄相逼,甚至不惜让她暴露在这样的危险之下”元始天尊闻言蹙眉:“她有创世之基,不会有事的。” “你凭什么百分百确定?你有证据还是你确实试过?”姜律斥责:“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承认吧,你就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只不过是你以为不会有事罢了。” “你!”元始天尊很想反驳,但是他好像又确实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姜律很少跟人讲道理,但一旦讲道理,缜密如元始天尊也找不到破绽。 “罢了罢了.” 姜律一咬牙:“便赌上一赌吧!” 说罢,他便再不想与其多说一句,转而问西王母道:“你相信我么?” 回应他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信!” “嗯可能会有点痛。” “我会忍耐。” “是么,那就辛苦你了。” 获得肯定的答复,姜律深吸了一口气。 元始天尊一直不用黑洞,是担心未能成神的西王母无法在黑洞下自保,姜律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一直不开门,同样是担心会影响西王母体内的神力流转和蜕变。 但现在西王母已经成神,应当就不会有影响了吧. 姜律并不太确定,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禁忌技能——开门.启动! 下一刻,西王母宫门大开,姜律瞅准时机,在元始天尊彻底控制黑洞发力之前如泥鳅一般滑了进去。 与此同时,西王母身体陡然僵硬,表情瞬间凝固,而后痛苦地弯下了身子,手一抖,差点没托稳。 若不是元始天尊眼皮一跳,反应极快地帮忙扶了一下,黑洞好悬没砸在三清界表面。 这并不能怪西王母忍耐力差。 要知道,即便丰腴如身经百战的怀特夫人,当初姜律也不过是伸脑袋进去看了看,毕竟当时一定会有一截在门外的玄关。 但仅是如此怀特夫人就在恍惚间看到了上帝。 而现在可是全部挤了进去顺便关上了门,带来的冲击力当然可想而知。 “好好些了吗?” 西王母坚持着问道。 姜律并没有回答。 因为他此时正面如土色。 情况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问题并没有随着自己躲到了更深处而彻底解决。 虽然因为西王母的创世之基能够隔绝大部分伽马射线和其他辐射有些好转,但由于宫门虽小,也不是完全密封,所以还是会有部分伽马射线进入,并且同时黑洞的吸力也慢慢增强。 现在只能说留给他的时间变多了,可要是不解决密封的问题,被弄出去也是早晚的事。 该怎么办? 姜律毫无头绪。 难道让西王母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结果却还是不会发生变化吗? 姜律的心中极度不敢,甚至有些愧疚,根本不敢把情况告诉期待着自己已经完美解决问题的西王母。 可就在这时,姜律却注意到了一件在外面并没有发生过的事。 伽马射线在照射到宫壁上之后.并没有反射回来了。 姜律定睛看去,却发现宫壁上,赫然是一层厚实的芝士。 “这是.” 他想起来了。 这些是之前差点滑出去的时候,自己出锅的热年糕。 当时还奇怪为什么量这么大,看来,这或许并不是巧合! “难道说” 他缓缓靠近了过去 “怎么不说话?”西王母心急如焚。 姜律进去以后就没了动静,她心里没底。 除了一阵阵腹痛,你倒是给我点其他回应啊! 而正在她一边强忍疼痛,一边仍尝试联系姜律时,突然只觉一阵痉挛,随后一个物件滑了出来。 看清那物件之后,西王母脸色顿时煞白。 元始天尊则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心中变得无比畅快。 “任你百般手段,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也是螳臂当车?”他大笑着。 但也就在此时。 西王母的嘴巴动了。 但她嘴里发出来的,却竟是姜律的声音: “血肉苦弱.意识飞升!接下来,由我驾驶西王母!”(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全盛姿态 一根完好的姜宝顺着西王母的长腿从裙中滑落在地。 枯萎的,干瘪的,如同一截沾了土的老山参。 这很符合被辐射后肉体溃烂的状态,元始天尊是这么认为的,就连西王母也是这么认为的。 姜律被星辰衰败坍缩的巨量伽马射线和放射物侵蚀至此,再被黑洞巨大的吸力给吸了出来,任谁来看都会依据常理做出这样的判断。 但这毕竟是姜律,一个不能够以常理来揣测的男人。 常理对他来说,反倒是最不可能成为事实的。 “你夺舍了她?!” 元始天尊感到十分震惊。 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残神,是怎么夺走刚刚成神,各项状态拉满了的真神的? 西王母放水给他打开了方便之门? 也没有道理,就算让他顺利夺舍,但他又凭什么有能力去掌控这么庞大的力量?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姜律给出了答案。 “不是夺舍,是寄生,或者说” “西王母”冷漠地注视着元始天尊: “你可以理解成我在开高达。” 闻言,元始天尊眯起眼睛:“三清界哪有高达这号人物?” “西王母”一愣,旋即大怒:“不准带滔博节奏!” 元始天尊:“?” 一分钟前。 姜律注意到了西王母宫壁上糊得满满当当的年糕。 这是出自他的手笔没有错,但是它们给他的感觉却很陌生—— 实在是太黏稠了。 并不是说黏稠不是好事,可在这个时间段,它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很多人并不清楚这个知识点,一味地追求一些伪科教性质的、一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不等的教学视频中那些所谓的标准。 量大、色纯、足够浓郁。 但实际上大部份人能看到的只有前几分钟的状态。 那么之后呢? 很多人就不清楚健康的状态是什么样的了,相信绝大多数人也不会太关心,只会尽快清理干净。 事实上,对于健康的年糕而言,刚出锅的形态为胶冻状,也就是大众追求的完美状态,均匀、醇厚。 但在10~20分钟后,在纤维蛋白溶解酶的作用下,年糕变得较为稀薄直至透明,以便小糯米可以充分活动。 这个液化的时间应该小于三十分钟,如果不能液化或超过一个小时液化,将影响小糯米的活力和存活率,导致不育。 姜律是不育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自己的身体受损,或者说有什么缺陷。 他的不育,是宙斯之妻,他的好嫂子赫拉在他的要求下所赋予给他的诅咒,而非简单的结扎这种技术含量比较低的处理,艺术性很高。 所以他的各项机能都是正常完备的,年糕的状态应该也是正常的才对。 姜律有做过测试,他正常的液化时间应该在七分钟左右,熬夜或者过度劳累亦或是状态不佳的时候可能会有所偏差,但是区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但这段时间,可能还不足够完事之后温存的时间,换句话说,液化过快会导致姜律弄出人命来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这才是他拜托赫拉施加诅咒让他不育的核心原因之一。 当然,更核心的是他不喜欢戴,但是也不想让对方吃药。 所以综上可以得出结论,西王母宫壁中年糕的状态是非常不对劲的。 从与元始天尊开始对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就算没有完全液化,也该液化了一大部分,不可能还是这样一点不变的。 而且抛开这一点不谈,它们现在也浓郁得有些过头了。 与其说它们是胶冻状,倒不如说是果冻状了。 这有些不妙。 如果出现在普通人的身上,这往往意味着有严重的炎症,如前列线炎之类的。 但是姜宝有可能出现炎症吗? 即便是矮子美度带状疱症都不能拿它有任何办法,区区炎症又怎么可能造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加上年糕能够阻止伽马射线和放射物的反射,让姜律意识到,自己这次恐怕蛇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于是他整个人贴了上去。 他并不嫌弃他们,不管是为了探寻真理,还是说讨论它们的来历,姜律都没有嫌弃它们的道理。 而就在靠近它们之后,姜律便很快发现了端倪。 年糕之中,蕴含着巨量的,不同于灵力的另外一种能量。 若是换作之前,他恐怕会觉得陌生,但现在他已经成神,即便当初觉得这些是非必要的记忆而没有选择带上的,现在也随着他推开了神境的大门而自动重新知晓了。 这是满满的信仰之力。 姜律并不知道它们来源于哪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信仰都是针对他的。 因为他从中感觉到了一股亲近感,仿佛它们就是为他而生的。 到这里,他已经全部明白了。 原来是这些信仰之力感染了每一个小年糕,让它们为了自己的祖国,也就是姜律这个造物主,放弃了去赛跑,去寻找名为绿洲的神秘细胞的这个与生俱来的使命。 于是他们不再液化,而是选择了燃烧自己,明知道这样就会断绝掉自己美好的希望,但还是选择为了姜律而战。 它们清楚会死,但还是义无反顾。 “是大家的信仰,连接成为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将所有伽马射线阻挡在了外面么?” 姜律自嘲地摇摇头:“我何德何能啊.” 他有些感动,因为这些信仰绝非来自于一个人,也并非来自于外面东王公他们那一小批人,这样磅礴的信仰,恐怕是来自亿万人的。 不必多想,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直播还在进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一定是自己的某个高光时刻的表现感染了三清界人,让他们对自己的喜爱超越了对元始天尊的喜爱,甚至干脆就超越了喜爱,从无所谓哪边会赢变成了希望自己会赢。 是哪个瞬间感染了他们呢?一定是在我说出“随我去那边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大家折服于我的强悍实力和王霸之气了吧?姜律这么想着。总之,一定是正向的、积极的。 在这一刻,姜律突然感觉体内出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庞大的力量,如同一股熊熊烈火。 他刚刚还是一个光杆司令,无论是象征意义上的,还是实际意义上的。 但现在,他有亿万雄师! 不过,在热血之余,姜律又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些信仰之力本该是直接施加在自己身上的。 但因为为了要让西王母摆脱元始天尊的控制,姜律迫不得已把筹码全部压在了嘴巴和姜宝上,后面更是为了让姜宝看起来有个人样干脆把嘴巴弄在了姜宝前端。 这就导致信仰之力被施加在了姜宝上。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都是组成身体的器官,没必要分什么高低贵贱。 但坏就坏在,它们被自己打出去了,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这就像是练童子功的人泄了元阳,仔细想想是一件相当要命的事情。 说实在的,现在它们附着在西王母的宫壁上,算是谁的信仰都不好说。 那么该怎么把它们利用起来呢? 姜律又有些苦恼起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元始天尊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以往面对的人,苦恼个一次就差不多该反杀了,但是元始天尊却让他苦恼了这么多次,还是旗鼓相当,甚至大部分时候自己还处于劣势,这让姜律心中非常的不服气。 信仰之力在年糕里,年糕又粘在西王母的体内。 要想把它们重新吸收,首先就是得一点点把它们从宫壁上弄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而且姜律也并不确定能不能全部塞回去。 虽然有嘴会方便一些,但这跟吞金有什么区别? 姜律是一个坚定的异性恋支持者,这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违反了他的原则。 如果真的要这么做,那这注定会是一个不太美妙的过程,并且有可能伴随着一些痛苦。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这么做,却又能达成目的呢? 姜律灵机一动,竟是真的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虽然这有些违反自然规律,人伦纲常,但是比起吞金来说,这却是姜律更能接受的。 而给他灵感的,便是前日西王母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在三百五十三和三百五十四章出现过的伏笔! 那时的姜律并不会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会成了现在的救命稻草—— 西王母前段时间,在来月事! 准确地说,那时已经过去了几天,这么说是在哄骗姜律。 所以算算日子,现在应当差不多是排卵期的时候了。 而由于姜律的不育诅咒,只是会让受精卵的形成因为各种突发情况或者意外导致最后会失败,并不会让姜律自身出现什么问题。 所以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利用不育诅咒,创造一个具备发育作用,但又不具备新生命灵魂的容器,有没有可能呢? 姜律觉得有可能。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首先,他为了尽可能地保存信仰之力,用尽全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姜宝给榨干,全部保存在西王母的体内。 然后,他顺利找到了新卵,将其安放在了布满年糕的宫内。 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将自己的意识暂时脱离了姜宝,进入了新卵之中。 这样一来,姜宝没有了抵抗,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外面黑洞的吸力吸了出去,水灵灵地落在了众人的面前,甚至就连元始天尊都被骗过了。 它是干枯没有错,但并不是因为辐射,只是因为被姜律榨干而完全萎了。 而在西王母的体内,奇迹却正在悄然发生。 姜律通过人工授精和意识转移,成功为自己克隆出了一具新的躯体,准确地说,现在还是胚胎,但是迟早会成为新的躯体,到时候再融合暂时无法收回的原身零件就好。 虽然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说,这等于是他跟西王母生了自己,但是前面也说过了,比起吞金,这种方式虽然有些不太为世俗所接受,但是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神境的姜律,神境的西王母,加上大半三清界的信仰之力,使得胚胎的发育速度极快。 脐带“啪”地一下长出来,然后“啪”地一下连到了西王母身上。 开始物质交换了。 事情的顺利超乎了姜律的想象。 并且他还有了一个意外之喜。 那就是当姜律脱离了转生以来始终陪伴着他的姜宝之后,不知为何,他的思维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敏捷。 在思考问题时,脑海中不会再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这也使得他在一瞬间,有了几乎跟元始天尊一样聪明的大脑,或者说,他本来就有,但是大部分时候,大头总是被小头控制着。 而现在解开了封印,姜律发现不止是刚刚还在苦恼的各种问题有了简单的解决方法,甚至就连刚刚没有想到的各种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原来我竟然这么强?” 姜律惊讶于现在脱胎换骨的自己: “鹿与不鹿.差别真的有这么大?” 但他并没有将太多的时间花在感叹上,很快,他便心无旁骛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通过脐带作为物质交换的渠道,姜律轻而易举地利用激素调整了西王母的各项机能,并且通过将信仰之力运输至西王母的身体各处,让他能够像控制自己躯体一样操控西王母。 当然,与元始天尊的操控并不一样,西王母还保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在沟通之后,信任地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姜律,自己则退居二线,成为了辅助。 所以姜律说的并没有错,他并没有夺舍西王母,只是寄生在她体内,然后像开高达一样操纵着她,两人合为一体,心心相印。 就这样,姜律的本体在宫内,身上连着各种精密的数据线,小小的他驾驶大大的西王母,然后朝着元始天尊挥出了代表愤怒的一拳! “看好了口牙!这就是我们热血沸腾的融合技,我们的全盛姿态口阿!!!” 在这一刻,元始天尊呆住。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在同一个身体里,看到了两个灵魂,完全交叠在了一起!(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约定 一具身体,怎么可能有两个灵魂。 而且他们看起来是这么的和谐,这么的自然,仿佛心意相通一般,每一个动作乃至于每一个念头都几乎是同步的。 完全的同步! 待到元始天尊回过神来时,拳风已经到了眼前。 慌忙之下,他抬起手,用侧肘挡下了这一拳。 在瞬间的停顿过后,元始天尊被这股巨力冲飞了数里远,砸穿了一座又一座大山。 虽然打出这一击的拳头不过只是一只小粉拳,动作也好像只是撒娇一般轻轻甩了一下,但在场没有人会怀疑,若是自己挨上这一拳,多半会见到自己的太奶。 这是举重若轻、返璞归真的一击。 元始天尊最后不知停在了何处,众人只见到他所过之处,已经没有剩下半点好地儿了,到处都是烟尘和土砾。 可一击得手,“西王母”却没有趁胜追击,反倒是缓缓收回拳头,叹息一声。 “我错了。” 下一刻,元始天尊从烟尘中踏步而出,手中还托着他那黑洞。 虽然看上去不出意料地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白袍上竟是出现了些许泥渍。 众人见状大感吃惊。 尽管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但却是之前所有人都没有做到的,不管处于何时,元始天尊总是有余力在应对之余还能保持着风度和优雅,一尘不染。 就连道德天尊在他身上烧出的七道焦痕,随后也被证明不过只是元始天尊故意的,并且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原状。 所以,可以说光凭这一点,西王母就已经是惟一一个能与元始天尊站在同一高度的人了。 而且,她的能耐自然不止如此,她那一拳,同样轻描淡写,不值一提,最直观的证据就是,威力这么大的一击,以姜律的性格竟然没有喊出招式的名字,这就说明这不过只是一个平a而已。 人们对西王母的力量,同样一无所知。 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让大家相信西王母一定能跟元始天尊过上几招,不是姜律喊完“大战三百回合”后被动挨打,而是真正的,你来我往的过招! 但此时场中的两人或者说三人,早已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不知道,也并不关心其他人的想法,他们的眼中都只剩下了彼此——现在唯一的对手。 元始天尊整理着衣摆,当他看到自己的白袍上沾了泥渍后,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但却不多,只是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便若无其事地问道:“你错哪了?” 听起来有点像是在说气话,不过元始天尊确实是在询问“西王母”,或者说姜律此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高达。” 姜律摇摇头: “我仔细想了想,感觉更像环太平洋。” 元始天尊一怔,随后无奈地笑出了声:“不知所谓。” 话音刚落,元始天尊双手陡然向上托举,将黑洞高高举了起来,而后奋力砸下。 姜律下意识想躲避,但是西王母的意识此时却突然开始抢夺控制权,因为她不想让黑洞落下,伤及三清界。 结果就是,这具共享身躯的上半身想跑,但是下半身却站在原地。 落在众人眼中,便是“西王母”突然下了个腰。 “卧槽!”控制室内的姜律大喊:“什么情况?快润啊!” 但作为辅助管家的西王母则是连忙阻止:“不能跑,这样三清界会完蛋的!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能力阻止,为什么要跑?” “可是你也别突然抢我鼠标啊,你说话我能听见!” “我怕你假装听不见.” 西王母是了解姜律的,姜律也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确实会假装听不见。 元始天尊整得这么唬人,而他又还没有适应西王母的躯体和力量,下意识就升起了退缩的念头,这是他的本能,确实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 而就在姜律咬牙,准备搏一搏,伸手去硬接黑洞的时候,元始天尊又突然将其抬了起来。 “呵呵。”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虽然在有同一个目标的时候,你们确实能够表现得像是同一个人,但是当面临着两个不同的选择的时候,你们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统一啊。” 他竟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目的是为了找到并验证这种合体的破绽。 而且不幸的是,真的给他找到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驾驶舱中的胎儿姜律愤怒地攥紧了拳头,那颗大脑袋上都布满了青筋。 “好卑鄙!”他对西王母道:“这算不算挑拨夫妻关系,我能不能去妇联告他?” “我们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无奈地告诉姜律这个事实之后,西王母又有些担忧起来: “不过兄长说得有道理,虽然我们暂时融合在了一起,但这种融合其实并不完美,我们各自还保有一定地自主能力,遇到突发情况,这个问题或许会是致命的。” “那怎么办?”姜律也知道这个问题客观存在,亟待解决,所以也是有些犯难:“我们某一方暂时完全沉睡?” 虽然俗话说的好,一个优秀的团队就像一列火车,全靠车头领导带,后面的人要是有各自的想法就容易脱轨。 但是姜律个人并不想这么做。 并不是因为他自私不愿意让西王母决定自己的身体,或者有着偶尔想要尝试当个女人这种低俗的想法,毕竟现在姜宝都没有了,这样的可能性的确站不住脚。 只是他们的融合,两个人的想法都至关重要。 姜律有顶级神境的经验,稍加熟悉就知道该如何最好地利用每一分力量,而西王母则是对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能够帮助姜律调动整合,从而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西王母同样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点上她的看法和姜律一样。 “不要逃避,想想怎么解决。” 在她看来,某一方沉睡就等于逃避,而一段良好的关系,是不能每每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就选择视而不见的,这样问题只会越积越多。 西王母想的是如何更好地度过磨合期,不是逃避,也不是某一方牺牲自己,而是双方都能够接受和包容。 “我的评价是不好解决。”姜律叹了口气:“要不就你听我的或者我听你的好了。” “.”西王母无语,她感觉姜律完全没有理解到她的点。 讲不通,典型的钟国男人思维。 不过虽然在善解人意这方面姜律确实做得不太好,但是他也有着他的优点,那就是他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发散思维,有一套别出心裁的思维逻辑。 虽然姜宝暂时下线了,但是这种思考方式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dna里。 “想想姜宝会怎么做.” 姜律这么思索着,然后就真的想到了一计。 “有了,我们可以约定一个安全词!” “安全词?”西王母不解:“那是什么?” “这个.说来有些复杂,适用的场景或许以后你会见到,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姜律直接略过了其用途,只说了其原理和用法: “反正意思就是,我们约定一个简单的词,只要遇到突发情况出现分歧时,某个人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原则底线,不用考虑对方会打算怎么做,直接说这个词就可以了,而另一个人就要先放下自己的想法,全力配合对方的想法做,至于各自的想法,就先放到后面,等到当前的麻烦结束之后再讨论。” “这样可行。”西王母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要是我们俩都是原则底线呢?” “这种情况就是我听你的。”姜律不假思索。 “真真的吗?”西王母突如其来地有些感动。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竟然这么重要. 在激素的作用下,本质上来说算是怀有身孕的西王母被姜律这一句话弄得慈爱泛滥,亲情夹杂着爱情,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在这一刻,虽然姜律并不是超雄,但西王母想要让姜律从自己身体里重获新生的念头,甚至比那些怀上了超雄被激素控制的孕妇们还要强烈。 姜律小装了一波,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约定安全词。 西王母想了想:“既然如此,我就用我自己最喜欢的水果吧,蜜桃。” “好。”姜律点头:“那我用臀。” “呃为什么用这个?” “要尽可能简短。”姜律义正言辞:“并且这是配套的情侣安全词。” 于是西王母便没有话说了,完全沉浸在了姜律所说的“配套”和“情侣”两个前缀之中。 而两人看似拉扯了很久,但实际上因为是通过意念交流,所以达成共识的过程在外界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这边刚刚决定好安全词,那边元始天尊就又升级了试探。 他这次,竟然将抬手向着一旁的人群射出了两道金光。 它们说是金光,但其实更像是两根丝线,丝毫不引人瞩目,但却十分致命,即便是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稍有不慎被其贯穿了心脏,都够喝上一壶,更别提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人群之中的红乙和吕清。 元始天尊早就从这两人对于姜律非同寻常的态度瞧出了端倪,根据对于姜律的刻板印象,断定她们二人恐怕早就跟姜律有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至于九天玄女,其实他也看出来了,但是那毕竟是西王母的弟子,他还是选择放了一马。 所以他想要看看,在这种若是不去营救,她们二人就会必死无疑的局面下,合二为一的两个人会如何抉择? 姜律当然会想要去救。 但他了解自己的妹妹,西王母有大爱,针对于世人的大爱,但是却不屑于小爱,更别说对方是会抢走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人的情敌。 所以她一定不会救,就算最后会救,恐怕在此之前也会有一瞬间的犹豫,而只要有这么一瞬间就足够了,姜律就很难来得及救人了。 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她们二人在姜律面前死去,可要是侥幸让他救了下来,其实也没有关系。 要是那一瞬间的犹豫让姜律发现了端倪,他们会不会出现隔阂和嫌隙呢? 元始天尊很想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他的行事作风,杀人还要诛心! 金光很细小,但是姜律和西王母还是不出所料地注意到了。 可就在元始天尊饶有兴致地期待于自己灵光一现的天才般的设想会如何发展时,却是突然听到西王母大喊了一声: “臀!” 然后“西王母”便几乎瞬间移动到了红乙和吕清面前,险之又险地帮她们挡住了这阴险的杀招。 将二女护在身后,姜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直到这时,除了他身后的两人,其他人还看着前方,奇怪于“西王母”去了哪里。 这样的情况出乎了元始天尊的意料。 “竟然.这么丝滑?” 是的,只能用丝滑来形容,甚至比之前那抱有相同目的的一拳还要丝滑。 可这明明就是人性中最不可能克服的本能才对! 那边元始天尊正兀自惊疑,想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边的两人也在无声地交流着。 “这就要喊安全词了,难道你觉得我不会救她们么?” 西王母有些不满。 姜律尴尬地解释:“刚刚说了,这种情况不用考虑对方怎么想,只要是原则底线就可以喊不是吗?” “说是这么说,可你这样显得我多不近人情似的.”西王母的声音越来越小。 事实上,她在说这话时心里也没有底气。 她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姜律的一声安全词让她抛开一切选择全力配合,说不定自己真的会犹豫,而从刚刚凶险的情况来看,只要有一瞬间的犹豫,她们恐怕已经死了。 姜律能够感受到西王母的情绪,他注意到了对方的不安,瞬间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西王母后知后觉,想要解释:“我” 但姜律却摇摇头:“不要去想没有发生的坏事,多想想已经发生了的好事。” “嗯”西王母内疚地轻哼。 姜律见此,故意放肆大笑:“多的不说了,此间事了你做好被弄哭的准备,但现在,该去找他算算账了,敢挑拨我们的关系,什么玩意儿?!” “就是!”西王母附和。 上方的元始天尊看着他们逐渐凶戾的眼神,暗道不妙。 坏了,他们好像生气了! 第四百零六章 五五开吧 两人,或者准确地说,三人之间的交锋,却只有当事人知晓是怎么回事,无论是眼神的交流,气势的试探,或是言语间的交锋,外人离得太远,统统看不真切,听不仔细,自然无从得知。 事实上,从姜律开上西王母到现在,现实中的时间也只不过过去了短短数分钟而已,这点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在场的其他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消化完。 甚至那几个满心满眼只有姜律的女人,还沉浸在那仰卧起坐的过山车一般的心情之中,目光都没有从西王母身上掉下的那截老山参上挪开过。 她们对那东西自然再熟悉不过,许许多多的夜晚,也有可能是白天,尽管也许时间很短暂,但她们都曾经拥有过他。 那是姜律最为标志性的东西之一,看到它如此破败不堪,她们当然会感到如坠冰窖,只觉得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明明刚刚才发现被炸成了碎片的姜律还活着,但是转瞬之间,喜悦都还没有来得及表现出来,就又发现他最终还是惨死在了元始天尊的手下,这让她们如何能不感到一股大起大落的悲伤。 这种悲伤甚至让她们忽略了西王母一拳轰飞元始天尊的壮举,只是默默看着那一截小臂大小的老山参,黯然神伤。 真正的悲伤不是撕心裂肺的磅礴大雨,而是像梅雨季节那样绵延不绝始终萦绕在身边的点点滴滴。 她们从来没有如此直观地体会到这句话蕴含着的意义。 面对着姜律的最后一点残躯也被毁掉的现实,她们以为自己会撕心裂肺,但是并没有,可能是因为她们的大脑在保护她们,想要让她们逃避,也可能是因为这有些太不真实,让她们一时之间很难相信和接受,还有可能是因为事发突然,她们还来不及反应。 但是就像某个失去妻子的丈夫,在某一天终于发现了妻子留在厨房里的便签留言和画在上面的笑脸;就像某个母亲过世了很多年的儿子在某一次打扫卫生时突然发现了母亲来不及亲手交给自己的东西;就像某个吃到了好吃食物或是看到了美丽壮观景象想要分享却发现最想要告诉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的人. 每当这种时候,悲伤才会如潮水一般一浪盖过一浪,名为遗憾的小船行驶在这悲伤的浪潮中,最后被掀翻,彻底沉入大海。 红乙和玄女可以预见到这会伴随她们剩下的余生,姜律会成为她们心里始终跨越不过去的一道槛,因为她们已经活了太久,看过了太多,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但是她们虽然明知道会这样,却也没有办法改变,亦或是说,即便如此,她们还是选择要始终铭记这个男人。 吕清的阅历尚浅,她还很年轻,但这恰恰更加致命。 因为对于她这样的少女来说,姜律这个过早出现的天降猛男,无疑会让所有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黯然失色。 她已经.注定不可能在爱上其他男人了。 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之中,三人并未发现元始天尊所射出的金光。 当然,就算一直盯着他,注意力全部在他身上,她们的眼睛和感知也同样察觉不到金光。 但至少,或许能凭借元始天尊的动作和反应有些防备。 所以当“西王母”突然出现在红乙和吕清的面前时,她们二人均是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旁的玄女轻唤了一声:“师尊.” 尽管她自己的心里都已经很疼了,但她还是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还请节哀。” 红乙也只当方才“西王母”打元始天尊那一拳是因为姜律遭难而含怒一击,虽没有说些什么,但却也慰藉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神中隐隐带有一丝羡慕。 她羡慕西王母能是姜律死前插过的最后一个人,也羡慕西王母现在有能力帮姜律报仇。 “只恨我在这场战斗中实在派不上用场,为他报仇的事,便交予你了。” 她哀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吕清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向着平日里在昆仑山瑶池中见到总会必恭必敬不敢多说、乱说一句话的“西王母”道:“祖师,请为姜律讨回公道!” 直到这时,听到了三人从后方传来的声音。 一直顾着看两人战斗的道德天尊等人才收回寻找突然消失的西王母的目光,回过了头来。 二位天尊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阵骇然。 什么时候.竟然没有发现 突然悄无声息地这么出现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却毫无防备,这差距实在太可怕了,如果说这样才能成为元始天尊的对手,岂不是说之前自己和元始天尊对上的时候,他有无数个机会像这样发动突然袭击? 虽说速度并不能代表一切,吃下几记偷袭也不一定会怎么样。 可光是这样的能耐,就已经足够棘手了。 明明都是神境,差距竟然比仙人和凡人还大? 而听到三女各自的话语,西王母体内的姜律也是突然有些恍惚。 “为什么她们觉得我死了?” 西王母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你为了重新投胎,把你那东西都给弄出去了吧” “废话,那东西这么大,挡在这我怎么发育,肯定要先弄出去的。” “但是她们不知道啊。” “唔有道理.” 一阵沉默。 “要告诉她们么?”西王母犹豫良久,还是问道。 发自内心地说,实际上西王母也的确不想跟别人分享姜律。 但是看到她们对姜律都是这么情真意切,她作为已经占得了先机的,稍稍骄傲一点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正宫的大房,其实也有些释怀了,不是很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 毕竟,她可是即将要成为为姜律诞下过嫡长子的人,虽然这嫡长子就是姜律本人吧,但退一万步说,这难道不是一种受宠的表现吗? 放在古时候,这种不当皇后高低也会是贵妃的,身份地位上跟其他嫔妃就不一样。 跟她们计较反倒显得自己不大度。 何必呢?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姜律经过深思熟虑,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西王母的提议。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一个很棒的计策。” 姜律用他那刚刚成型的胚胎手臂摩挲着那颗如同外星人一般大脑袋的下巴: “这个计策需要出其不意,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 闻言,西王母却是有些担忧:“可是兄长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的状态,既然是对付他的计策,那正常来说应该是让他不知道而不是让其他人不知道才是吧?” “但是他不知道我的发育速度。” 姜律轻轻捻着肚子上的期待,低头看着自己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的躯体: “说实话,这甚至出乎了我的意料,这才过了多久,差不多已经是三四个月的状态了,真的,你的生育能力真的很棒!” 他由衷的夸赞着。 西王母这辈子都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听到有人这么夸她,甚至她还发自内心地觉得开心和骄傲。 为了掩饰自己的开心,装得矜持一些,西王母故意转移了话题:“那么计策是” “是这样的.” 两人一阵加密通话。 西王母听完,当即拒绝:“不不行,我做不到!” “但这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让他露出破绽的方法。” 姜律叹了口气: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兄长确实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人,这样的对手是我上辈子都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不仅找不到破绽,手段还层出不穷,战斗经验更是丰富,聪明人可以说走一步看三步,智者是走一步看十步,但你兄长,却是走一步看百步。 说真的,我现在很庆幸以前没有手贱去招惹他,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西王母听到向来自信到极致的姜律竟然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也不免好奇:“那假如是以前最巅峰的你对上我兄长,你有胜算吗?” “我想想。” 没有姜宝的姜律变得实诚了很多,没有刻意装逼,也没有插科打诨,而是真的认真思考后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现在看来,应该是四六开,甚至三七开,他优势很大。” “可是你不是在其他世界也招惹过差不多的存在吗?这么说来,兄长比什么上帝之流都还要强大?”西王母感到一丝惊讶。 “不一样,我说的是在不搏命的情况下,若是依靠正常手段切磋,我不如你兄长。” 姜律解释: “我这人有些粗心大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抓到破绽。 而且还有一点,我招惹其他世界的主神毫无顾忌,因为两个世界离得很远,如果不是到了彻底撕破脸的不死不休的地步,例如冥界之战那样,都是不会发动全面战争的。 因为进攻方是客场作战,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劣势。 简单来说,就是我打了他们的脸,但是因为离得远,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他们不会愿意为了一些不痛不痒的理由冒着被其他世界窥伺和背后捅刀的风险来弄我的。 但你兄长不一样,三清界和阴间是挨着的,他要想整点盘外招就太简单了。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记仇,藏得还深,能隐忍,要知道他万年前就为了今天的计划把太乙真人给折腾死了。 而我又恰恰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对不关心的事很难认真起来,所以谁知道我会不会什么时候一回家就发现家没了呢? 所以综合各种情况判断,我跟你兄长要是结了仇,我能笑到最后的可能性不大。” “那要是搏命呢?”西王母又问。 姜律想了想,平静地回答:“五五开吧,就算我不能胜过他,我也能让他从三清界之主的宝座上滚下来,如果我死了,那他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废人。” 西王母听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愣了许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见到她这反应,姜律笑道:“我说的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结果,但不代表我是个可以随便玩弄的人,他很强,但是我也不弱,所以,就按我说的做吧,如果成神之后又有了你给我的肉身,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的。” 西王母思考了很久。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那就这么办吧。” 姜律点点头,但就在他打算按照计划进行时,西王母突然又说了一句。 “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放心吧。”姜律松开一直在把玩的脐带,双手交于胸前,闭上眼睛准备开始驾驶西王母号:“让谁失望,也不会让你失望啊” 交流只是一瞬间的事。 当“西王母”暗自将镇压的金光消磨殆尽之后,她看向了说话的三人。 “嗯,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元始天尊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说罢,她腾空而起,伸手一招,姜律此前被爆打时爆出的装备,那柄如同路边的一条野狗似的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的大黑戟,冲破了一座被撞成碎石的山峰,径直飞到了她的手中。 “那是姜律的兵刃!” 红乙终于没有忍住,睹物思人,泪水打湿了眼眶。 大黑戟在“西王母”手中甩了几个漂亮的枪花,而后直指元始天尊,元始天尊也不含糊,黑洞一出,便是要将大黑戟吸进去。 但姜律虽是什么洞都进,但他的本命神兵却不是如此。 只因这是姜律还没有开始修炼姜宝时的精血喂养的神兵,充满了杨威的风采,根本不会被这种不三不四的洞吸进去。 只见大黑戟自上往下,凶猛一劈。 霎时间,黑洞破碎,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元始天尊眉头一皱,感觉情况似乎变得有些棘手了,他料想到他们或许能找到对付黑洞的法子,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这么简单粗暴。 见此情景,道德天尊的徒弟阿银最是激动,右手用力一挥:“我就知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美国队长提着雷神的锤子猛砸灭霸的绝美景象! 第四百零七章 诛仙剑阵promax 这出乎了元始天尊的预料。 如果说黑洞真的这么不堪一击,那么姜律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来应对其造成的威胁,光是西王母就能想办法将其化解。 它虽不是无敌的,但也绝对不是光靠蛮力就能够解决的。 在元始天尊的预计中,他们需要花费很大功夫才能搞清楚其中的运行逻辑,然后再设法针对原理想出破解之法。 在这个过程中,他足以利用黑洞摸清楚他们合体之后的各种机制。 高手之间的战斗就是要这样一点一点地试探,因为他们都没有能碾压对手的把握,稍有不慎就可能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在这种时候,信息就显得极为重要,有了信息,才有博弈的资本。 而为了尽可能多得得到信息,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你来我往和见招拆招,利用已有的手段骗出或是迫使对方用出更多的手段,等到某一方底牌尽出,再没有新鲜的手段了,那么另一方就能占尽优势,以有备对无备,在高手之间,这样的优势足以决定胜负了。 可以说,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最后的绝杀做铺垫,因此,每一张牌都显得尤为重要,而元始天尊的黑洞,就算不是大小王,也能算是一张黑桃二了。 结果就是这么一张牌,不仅什么都没有骗出来,还被如此轻松就化解了,这一点自然让元始天尊十分恼怒。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骗出来,如果说弄巧成拙,让姜律和西王母更团结,融合得更加完美也算收获的话,他的确是做到了。 见此,他故作惊叹地拍拍手:“没想到我那一生从不曾用过体术和兵刃的妹妹,在你手上竟也能甩出这么漂亮的枪花。” 姜律冷笑一声:“哼哼,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她还会倒挂呢!” 这无疑是对元始天尊明目张胆的挑衅。 果然,元始天尊霎时间面沉如水:“你找死!” 话音未落,元始天尊手上竟多了一柄剑。 但他并未用这把剑对姜律施以攻伐,反倒是将其抛向了空中。 而就在这柄剑刚刚脱离元始天尊的手,他的手上又是凭空多出了一柄剑,然后他如法炮制,将一柄又一柄,总共四柄剑抛至了空中。 它们被抛到空中后,却并未落下,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元始天尊的身边,剑柄朝上,剑尖朝下,剑锋则正对姜律。 四柄剑模样各异,各有神异,散发着相通却又有微妙不同的气息。 灵宝天尊见状大惊:“诛仙四剑!它们竟被元始炼化成了自己的法宝?!” “不止如此。”道德天尊感应着诛仙四剑上传来的气息,更是冷汗直流:“它们比以前还要更强了,就连我远远看着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如果说以前它们是诛仙四剑,那么现在应该叫诛神四剑了!” 元始天尊伸出手指,依次拨弄着四把剑的剑柄,有些怀念,又有些感慨地吟道: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铓?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到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距离诛仙四剑最近的姜律也感受到了道德天尊所说的压力,并且更加直观,更加真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去清理很长时间没有铲过的猫砂盆,当铲子挖开结块的猫砂后,发酵和分解产生的氨气扑面而来,口腔鼻子乃至双眼都像是被烟熏火燎了似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这么说都轻了,这种感觉再放大个一万倍,大概就是姜律面对诛仙四剑的直观感受了。 但他即便再难受,却还是依旧嘴硬。 “你还念上诗了?别给我整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姜律抹了一把脸,试图驱散那种五官被强健的感觉,然后讥讽道: “整这些有用么?等我老了以后我能给我的孩子说我是阴间之主,你呢?你说你会念诗?” 而面对姜律的嘲讽,元始天尊并未理会,只是自顾自地道:“这是以前,在三清界并未有神的时代,有好事者作来吹捧这诛仙四剑的诗句,那时它们是当之无愧的神兵利器,就连仙人都没有办法在它们的锋芒之下活下来。 诛仙剑阵一出,就算是我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它们也可称得上是当初我征讨截教时最大的阻碍。 不过现在,时代变了,诛仙四剑的威名早就被人遗忘,诛仙剑阵的图谱也早就失传,世人早就忘了当年它们所代表的血腥,也忘了在诛仙剑阵下刚一个照面就灰飞烟灭的大罗金仙有多少。 呵呵,这样的宝物,失传了多可惜,当然要好好利用才行。 只不过,它们当初的威力,放在如今却是有些不够看了,所以我得到了它们之后,在闲暇之余不仅是加以炼化加强,还特意打造了更加完美的剑阵。 道德说得没有错,如今它们是不该叫诛仙四剑了,因为就算是神明,它们也能威胁,或者说杀神如杀鸡!” 听出他话语中藏不住的得意,姜律在心底暗骂一句:你装你妈呢? 尽管心里已经敲起了警钟,但表面上他还是不以为意:“刚刚我就想问了,什么通天教主,什么截教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不会也是看魔怔的洪荒孝子吧?” 虽说本意是为了转移话题,将话语权从元始天尊手上抢回来一些,挫一挫元始天尊现在的气势,但这个问题倒也的确让姜律有些好奇。 他出道以来,封神榜倒是听说过,但还真没有听说过有截教这东西。 而且封神榜简单来说就是元始天尊想搞霸权,拉着另外两个同样天下无敌的打手一起开创了一家公司,所谓封神榜,就是社团招新的人事档案,其引发的一系列争斗,一部分是对新人实力的检验,另一部分就是制服一些不服管教的刺头了,属于是水浒传仙侠版。 至于截教,里倒是有,不过里面截教的老大被称作上清灵宝通天教主,这么看来,不就是以灵宝天尊为原型创作的人物么? 况且里还说,老子一气化三清,化出元始天尊、道德天尊、灵宝天尊,要是这样,辈分不也全乱了么? 特别是身份贵至阴间之主的他都从未听说过正史里面有关这些内容,所以姜律一直只把这些当作二创在看,从没有当过真。 但如今元始天尊不止提到了两次通天教主,现在干脆直接把诛仙四剑都掏出来了,这就不免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难不成还真的有说法? 亦或者,元始天尊确实就是个魔怔人,看入迷了,分不清真假,直接来了一手当走进现实? 听到姜律的质疑,元始天尊笑而不语,却是瞥了一眼远处的灵宝天尊,然后饶有深意地道:“通天教主你认识,不过不是同一个人。” “又来了,又来了,又在当谜语人。” 姜律摇摇头: “你不会想给我说,灵宝天尊就是通天教主,他是个有多重人格的人,然后邪恶人格化身通天教主上演真假灵宝天尊,然后伟大的元始天尊出手治好了灵宝天尊的精神分裂,为了让痊愈的灵宝天尊坐稳集团三把手的位置抹除了三清界所有人的记忆,其实如来分辨真假孙悟空是抄袭元始怒杀假灵宝的吧?” 此言一出,正等开口为姜律解惑而后展现一手自己那偷天换日之能的元始天尊突然沉默了,笑意收敛,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你从何处知晓的?” 姜律愣了片刻:“不是.真的啊?” 正在这时,好巧不巧的,远处的灵宝天尊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情绪。 “我怎么感觉我与那诛仙四剑.似乎有种莫名的感应呢?” 一旁的道德天尊脸色一变,后知后觉。 他又想起了那尘封的往事。 灵宝天尊以前并不是现在这有些一根筋,大多数时候表现得有些迟钝,呆呆傻傻的样子,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在元始天尊还没有实现阶级跨越,悄悄把他们两人远远甩在身后的日子里,灵宝天尊凭借着一手诛仙剑阵和万仙阵,一个人压得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抬不起头来。 只可惜,后来被元始天尊噶掉了前额叶,虽然是消除了通天教主这个邪恶人格,但是人也变得消沉了许多,再没有曾经的风采了。 而在灵宝天尊的记忆中,也有关于通天教主的记忆,不过那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人,他是站在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这边的,他们三人合力破了诛仙剑阵,然后把通天教主给放逐了,因此他认得诛仙四剑,对其有极深的印象,但就是在那之后就从没有见过诛仙四剑了。 这是因为那时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虽然能洗掉其他所有人的记忆,但却没有能力洗掉同一境界的灵宝天尊的记忆,只能趁着他重伤,改变扭曲他的记忆。 这就导致灵宝天尊在没有见到有关记忆中的东西时并不会出现什么异样,但是当真正见到后,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熟悉感会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除此之外,或许也是因为那时候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的功夫还不到家,在洗去世人记忆的时候,有可能没能洗彻底,让这段有关封神榜的记忆以梦境的方式残存在了一部分人的脑海里。 某个记忆比较深刻的人醒来后一看,梦里这个封神榜的故事好像比现实中的封神榜更具有传奇色彩,便把这梦境中天马行空的故事著成了《封神演义》广为流传,只是大部分人都把这当作二创,却绝对没有人想到这会是真的。 想到这里,道德天尊只得叹了口气,拍拍灵宝天尊的肩膀,安慰道:“那东西技术含量很高,你平时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感兴趣是正常的,好了,别多想了。” “可是我就是感觉它们好像跟我有联系啊”灵宝天尊有些委屈地道,那模样,像是某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玩具出现在了其他小孩的手里之后看向自己的父母一样。 可是道德天尊能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要告诉他,那就是你的玩具,只不过被我卖给了其他人么? “没有没有,是错觉,兴许只是你睹物思人,突然想起了那段艰苦的岁月和那些故人了吧。” 他做不到,只能这么安抚。 但灵宝天尊还在嘀咕,始终固执的觉得自己感受到的绝不是道德天尊所说的那样。 道德天尊看向了远处的元始天尊,脸上的皱纹一下子都多了不少。 “造孽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不愧是你啊,消息就是灵通,我以为我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你也别装了,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元始天尊心中对姜律的忌惮也是更深了几分。 没有想到,本以为只是个莽夫,心思却如此细腻,也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了,若是早就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却一直装傻装到了现在所幸以前没有跟他撕破脸,否则要是被他爆了出来,少不了又是一堆麻烦。 至于现在么.倒是无关紧要了。 只是我明明打算自己说出来的,枉我还期待着你惊讶的表情,哼,真是让人恼火。 姜律想了想:“刚刚发现的。” “不过不管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既然被你知晓了,那便留你不得了。” 下一刻,他周身剑气冲天而起,如狂风暴雨般肆虐,让人不禁心生惊悸。 剑阵四周,狂风大作,尘土飞扬,诛仙剑高悬于空,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一轮炽热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 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三剑围绕诛仙剑旋转,剑身上的符文不断闪烁,发出炫目的光芒。 四剑相互呼应,时而合四为一,时而分成四道剑气,令人捉摸不透。剑气激荡,形成一阵阵狂风,让人感到窒息,剑阵四周,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剑气凝固了一般。 “既然你喜欢用兵器,那便尝尝我这诛神剑阵吧!” 面对着比刚刚那剑气所带来的刺痛还要剧烈百倍的压迫感,姜律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他握紧大黑戟,深吸一口气,愤怒地用戟尖对准元始天尊:“什么叫既然我知道了就留我不得,你不是本来就打算告诉我的吗?你他妈钓鱼执法!!” 第四百零八章 这人是懂的 元始天尊实在太不讲道理了。 姜律只有用大黑戟才能将黑洞化解,他却要说姜律喜欢用兵器所以他才整出了诛仙剑阵。 他本来就打算将埋藏在历史中的真相告诉姜律,却又要说因为姜律知道了这些事,所以留他不得。 不仅是断章取义,而且非常霸道,霸权这一块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不过姜律确实没想到, 那些士兵目不斜视,即便看到了帝王的前来,也只是微微行礼,然后就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就像是雕塑一样。 “原来是玄门正统弟子,失敬失敬、、、”柳西昌倒也不意外,三个如此年幼的少年在此,也只有玄门弟子是这般了,一般散修也都是独来独往,很少结伴同行的。 不仅模样长得俊美帅气,事业运也好得一塌糊涂,为人正直,真是天选之子,看得秦晴流下羡慕的口水。 珺珺将来结婚要是生孩子,他们可以给他找最好的产科医生,而自己普通的都不好挂号。 两只怪兽化作三道旋风,接连点亮回路中左下、下、右下三个方向的回路。 君沐依听着两人的说话,眼睛一直望着陈星的动作,她忽地伸出手接过他的东西。 后来,云原有幸和秦广几人撞在了一起,便是一起喝了几杯,言语间云原便是问起为何几人喝酒不见上官羽,秦广几人则是无奈地说出了真相。 修士都知道,凭他们的能力,是无法找到兽王山的,不如遵守了主家的规定,选出得力人手,也不至于丧失机缘。 充沛狂猛的气机,使得十丈内的草连根拔起,地面皲裂,迅速又扩大,犹如一场地震突然而来。 龙崇威手握紫色拜山贴,当众而道,“今清水镇上官家上官羽,持紫龙拜山贴,入我玄门。今我宣布,上官羽为我玄门正式弟子”。 她视线落在白素的中指上带着的戒指,不由佩服徐明的速度,连婚都求过了。 叶蓁泰然自若,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卷纸,用红线绑成了蝴蝶结,取出来一一展开,都是些簪子,步摇,发钗图样,还有几张衣裳图样。 凄凉的风扑面,寒月下,蒿草间,那些高速弹跳飞出的弹壳把所经之地铺成了一道耀眼的金属线。 即使如此,她也会坚持,君承轩还逍遥的待在卞京,她又怎能松懈。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好,她并不是圣母,做不到轻易原谅放弃,更做不到一笑泯恩仇,君承轩的伪善面具还未揭开,她沒有理由半途而废。 叶少轩再次观察了一下一心大师的表情,很好,他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天炎是落寞的天帝,他现在具体是什么修为叶少轩也不知道,在他身上除了贱剩下的就是谜了。 “你是贱人嘛,动不动就让人家打你,你知道你这样真的让人很为难。”叶少轩大笑道。 岑可欣这边,也收到了白素和徐明的请柬,他们要在本月月底结婚,想请她当伴娘。 季沐阳假装差异的说道:“哎呦,差点忘了,田相刚才说了,儿子嘛,杀了就杀了,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亲儿子,认养的而已,要知道朝中有的是他这个年级的孩子认他做干爹,到时候随便答应一个就是了。 李灵萱在角落里找到了奄奄一息还剩一口气吊着的萧贵军,萧贵军勉强睁开眼睛疑惑的问道。 留下一句话后,苏琅天便是朝苏家庄园后面的山林中飘去,迎接苏家老祖。 第四百零九章 白烟当然不是烟。 正如诛神剑阵看似只不过是一场沙尘,但实则是千万利器,白烟看似是白烟,但实则是数以亿计的小糯米。 白烟不是烟,这是初中化学的知识点。 它们...是固态的。 元始天尊用他那精准到甚至足以看清微观世界的每一个原子的眼睛看清了白烟中真实的模样,然后,他便震撼了。 白烟当然不是烟。 正如诛神剑阵看似只不过是一场沙尘,但实则是千万利器,白烟看似是白烟,但实则是数以亿计的小糯米。 白烟不是烟,这是初中化学的知识点。 它们...是固态的。 元始天尊用他那精准到甚至足以看清微观世界的每一个原子的眼睛看清了白烟中真实的模样,然后,他便震撼了。 首先日苯米不像国内或者泰米,它的质地更粘更韧,捏成饭团,饭粒受到挤压,粘合在一起,吃在嘴里弹性好,有嚼头,更加扎实。 而且这个战场任务是萧家发布的,战斗派和萧家各承担一半的费用。 没有个两三代人的休养生息,他们拿什么来大举南下侵袭雄鹰之国? 鸦鬼追入废墟中,胸口的破洞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修复,但修复的过程却不同于普通武者。 胭脂公主云紫嫣一脸阴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让吴永麟心寒到了极点,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还是如影随形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刚刚从云紫嫣的口中得知张虎这些人还活着的时候,他内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森乃伊比喜也有些可惜,毕竟如果雾忍的情报部部长泄密的话这次任务还是很轻松的。 本来在外面排队是非常无聊的一件事,大多数人都选择低头玩手机。 张飞的武艺高强,但却没有吕布那么非人类,吕布的方天画戟也是长兵器,所以赵云能够在与张飞对战的时候得心应手。 似乎不管神秘斗篷客怎么跑,这伙人总能找到他的位置,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追上来。 胖子难得的用一脸严肃的神色看了对方一眼,旋即再次将车头朝着左侧拐了过去。 听说夏常安出事了,她家的人很绝望,也很惶恐,他们没钱给夏常安治病。 半藏在接收到部下传来关于长门打上门来的消息后,便一直在窗前走个不停。 而现在,猿飞日斩一脸慈祥的表情看着眼前禾风、卡卡西以及带土三人。 让姜安安欣赏董丽娟的一点是,在确定无法继续婚姻后一直想尽办法避孕,免得孩子生来遭罪。 几年前,在一个放满洗澡水的木桶内,一个脏溜溜的少年蹲在木桶内,撇着水花,拿着干布拼命遮挡自己的隐私部位,还一个劲地让她别过来,那少年郎独有的羞涩一面增添了她不少欢乐。 “他?战神?”凌风想起坐在凉亭内喝茶的白发老人,他只是冷冷一笑。 李怡轻轻的抚摸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眶,亲了亲,然后让人拿水进来,帮她擦了擦,就搂着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宋薇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随口反驳了他一句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将他和徐三支走了。 那牌子上写着一行字——不要让等待,成为遗憾,不要让痛苦,成为悲哀,我是自来娃,我很招财,养我一晚,就现在,我爸妈有点私事,确实不在。 感叹了一声,布派克身为王,为了子民是仁至义尽。从子民对他的爱戴上就能看出来。只可惜,努力错了方向。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这里只有榜单上的信息,至于杀手接受任务之后,我这里不可能再有任何记录。”查理摇头解释道。 温梓煊施展轻功飞身来到了城外的一个湖边,狠狠的一拳砸在湖边的大树上,可是这点痛比起心里的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此时他真的是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刀,刺死自己给莲儿赔罪。 第四百一十章 还是...做不到吗? “该死的...” 元始天尊眼看微观战场中的小糯米声势愈来愈浩大,竟一时间和诛神剑阵僵持在了一起,过了半响剑光都再寸进不得,气急之下,他直接将数不清的法术神光向战场中抛去。 姜律反应慢了一步,正忙着猥琐发育的它只把注意力的重心放到了保护西王母的身体上,以确保母体的安全,除此之外并没有分出精 第二张纸就写本班的纪律,生活的也可提出自己的意见,我希望四月底的模拟考能考的好一些。”说罢罗老师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哥,你的意思是?再轰一轰鬼子的军工生产基地?给鬼子的后勤增加些压力?”刘志辉看向周卫国。 先头部队由卢伽尔扎吉西派出的半神开路,他们相距百余米,每人手持刻有舍拉神权标的天命。 陈腾听的心惊肉跳,确实,涞阳现在的缺点就是空军与海军。如果鬼子真的把空军炸了,那,即便独立师胜了,也一定是惨胜。 沐妍走到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望着长龙般的队伍,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或许平时并没有感受到这种竞争力,或者说是面对的都是隐形的竞争力。但眼前却是实实在在的竞争队伍,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的努力。 “好很多。”周卫国笑了,后世的种子,与现在的种子,自然不能比。 那个家伙虽被打倒在地,却滚到邱大的脚下,任凭邱大成怎么踢打,用铁棒击打,就是紧紧地压制住了邱大成的腿脚,邱大成踉跄着摔倒了。 那些人一看到所有的人都向邱大成敬礼问好,就明白这是人家老总驾到了。 “不能再靠近了吗?只需要争取几十秒的时间就可以了。”江童对机长说道。 一听古昊的话,玄封瞳孔一缩,随即猛然双眼瞪圆,大吼一声骂道,刹那身体力气一提,就挣开了赵景观,而后一拳砸向了古昊。 李静带着陈飞又瞬间消失在眼前,对着冰岚两人的方向,极速的射去,一连追了几个时辰,都是没有冰岚的气息,可是每一处的场景,都是刚刚杀伐过的样子,还有火焰珠的那种火气。 看着对阵的名单,楞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到为参赛人员准备的观看席,找到大法师等人。 “喂。干嘛。”接通后。那头传來晨曦声音。不过声音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而在敖明等人处,看到龙王竟然使出神兽的本珠,心中虽然大惊,但此地不可久留,不管龙王是生是死,这公主敖香却不可有危险,带着几人一起离去,这海域之中,安静一片。 “额……”蓝袍青年似乎没想到唐微微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被噎得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祭坛之上其中一个穿着夸大黑色斗篷的人开口说话了。 那时候李白还没大红大紫,只是一个不红不火的角色,于是他就凭着这一个亿的资本,硬是为自己砸出一个影帝出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些失控了,但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留住未央,她如是想要偷偷离开,那么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会留住她的。 怎么办?现在的泽特毫无办法,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地祈愿。 哈尤米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厄洛斯手上的任务单,八颗星?这家伙一开始就想要接这么难的任务? “走吧。”哈尤米说着便跳了进去,随后消失在了那团光芒之中。紧接着琴姬也拉着爱莎一起跳了进去,然后是厄洛斯,希莉亚,最后依洛娜跳进去的同时也将石板盖上,几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神殒 滴血重生便是大能,但一滴血里却有无数的细胞,对于神明来说,一颗细胞便能重生。 可是,在第一枚碎片穿过层层壁垒,直至西王母的手臂时,她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淬了辐射的剑阵碎片,碰之即死,即便调动所有的神力来防御,也很难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更不能保证完全消除掉已经进入身体的元始天尊的特别辐射对 人类方,一帮超能力者好不容易又将堡垒托住了,指挥官也同时下令。 长舒了口气,三人对战的地方已经距离江东不足二十米,直到此刻,江东才在惊魂未定中回转过来。前方白衣雪莲蓦然回首,似乎早已知道江东藏于此处。 这灵山很大,十层以下住着无数族人,或许她能想办法从低阶族人那里偷到几块下品灵石来。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舱房走,那人很自然就跟上来,“那当然了,老子这个,可是英国货。”语气中满满都是得意。 “砰”,火光爆炸,片片黑色花瓣组成了一道墙,挡住了子弹的攻击,同时少量的花瓣已经飞到了众人面前。 第二天上午,陈昊天来到了墓园。他关掉手机,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身地方,今天他只想好好的陪着奶奶。 虽然外界对两人之间的相遇炒得沸沸扬扬,但亦阳本人对此却没有任何感觉。隆多只不过是又一个对手罢了,仅此而已。这个赛季,败在自己手下的伟大名字还少吗? 梁雨朵笑了笑,转身朝着房间而去。回到房间之后的梁雨朵根本没有打电话,她不想让陈昊天认为和自己有未来,所以绝对不能让陈昊天知道自己的想法。 亦阳的选择,可是相当丰富的。现在不是达菲求着波波维奇收下亦阳,而是有好几支球队,会为了亦阳而挤得头破血流。 以沐璟和诸葛伝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再想要逃跑的话那已经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了,如此长的追杀距离足以让狮子狗和杰斯轻松击杀他们,因此倒不如直接越塔强杀璐璐反向逃跑送塔。 令我炫目的场景也再次出现,包括我在内,所有在场的玩家头顶上都冒出了惊喜连连的金光光辉。 两人继续赶往落日城,突然遇上一些看闹热的修士,便仔细追问了有关程凌宇的情况。 之后那几天我躺在床上都没动,也不说话,只是愣愣看着墙顶,沈世林来看过我几次,我们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坐一会儿,便从这里离开。 她是曲筱筱的粉丝,见到本属于自己偶像的位置被抢心里当然着急。 “别想了。”脑子清醒的人迫不及待的摇醒对宇森娱乐还有幻想的练习生,“就算尹伊走了也不见得我们能熬出头,我们的矛盾不是人气,而是资源。 那不就行了!丁果果觉得他们这段无聊的对话该结束了,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须臾,一碗清水就被陈公公送了进来,这陈公公一直深深的低着头,将清水放在了桌子上,立即就低着头退了出去,对于房间里的事情没有半丝好奇张望的举动。 柳宁握住勺子的手有些发白,可她脸上并没有表现什么,付博离开后,她放下手中的勺子跟着他走了出去。 “就那么回事。“丁果果低头继续吃手里的馒头,要是没有他,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越想越气,咬馒头便越发用力。 第四百一十二章 功成 西王母的身体被柔和的白光温柔地托举了起来,她身上的光点闪烁着,如同在阳光照耀下水面上粼粼的波光。 从皮肤开始,西王母一点一点地分解着,反哺着这片天地。 看着漫天的光点,道德天尊感叹道:“以她的修为,若是有私心,就连天地都无法将她分解得如此彻底,恐怕这也是她有意为之啊,她这是...连保住神 两人把所有人都认了个全,大家都是亲眼看到姜篱刚才让胡海吃瘪的情形,所以对姜篱也特别客气。 两人到了山顶之上,已经出宫很久很远了,但是在年锦眼里却依旧看到见那偌大宫殿的殿宇檐角,耳边依旧会有宫中的金钟声。 而在县城的刘家因为看到采访青年企业家的报纸上居然有刘来娣的名字,当场兴奋并且举家跑来特区找刘来娣。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在饭店遇上了他儿子,手下的有点重了。”陈江河道。 她不想知道璟晔为何不愿意相帮,她不怨也不恨,甚至都不想去问问缘由。 搁浅在沙滩上的游轮很高。在确认附近没有埋伏的幸存者后,陆无涯选择了靠近海滩的船只。 孟筂只当没察觉到他的视线,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沈子业应该是要去停车场的,谁知道她出了电梯,他竟然也跟着出了电梯。 王宇嘴里叼着根烟,看见楚时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他没玩过刘来娣这种乖学生,一直都心痒痒的,本来定亲的事吹了他就觉得可惜,这会看见刘来娣长相,更抓心挠肝了。 石老夫人缓缓松了口气,她说出这些来,就是逼江知念跟南疆对上,帮她救出肃哥儿他们。 不过细细的想了想,倒是感觉这江青皖说的反而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之后,我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各方面做了打听,在林悦的住所对面,同一层楼买了一套房子。就是拉开客厅的窗帘,我正好可以看到她的房间。 郝宇其实在一掌拍到乌羽后,就跟着往地面砸落的它,追了下来,这不!当对方的下落速度稍稍一减慢,他就追了上来,直接飞起一脚,就踢在了乌羽修长的乌鸦头上。 一扭头,却发现他的脸几乎就要和她贴上了,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是都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游戏中,与玩家谈恋爱的,不是2d纸片人妹子,而是真正存在的偶像。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边远航、袁瀚和张东他们的生活,可以用“潇洒”二字来形容。 兴奋的他,时不时拿起自己的手机,再一次的重温那条让她幸福感爆棚的短信。 相比起来,为了cos远坂凛穿黑丝,而忍受了脱毛痛苦的南部,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一天之后,当甘兴泰的部队出现在泰州军背后的时候,一场大战下来,泰州军就仓皇北撤,童贯见无利可图,只好休战,扬州又陷入了宁静。 没办法,毕竟是刘显嘉的朋友,就算是一般情况下都应该帮一下的,更别说是我们现在要请他帮忙了。 今天白天跑了太久,现在放松下来一身都酸痛,不知道这哈士奇之前是多么的娇贵,这体质着实还差得远呢。 当看到现场的一片狼藉,海面上漂浮着的一具又一具尸体,他们所有人都愣到了,这……这是怎么了?如果说,不是夏洛出现,他们是做梦都猜不到,真正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你会怎么选? 一切的一切都在转瞬之间结束,如同电光火石。 元始天尊没有能反应得过来,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样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听到动静,将目光重新挪回原本的战场中央时,便是震惊地发现,元始天尊已经被枭首,在他无头身面前的,则是一个身高不足半米的怪物。 它身后的四条西王母的残肢显得尤为扭曲可怖,特 “当然了,从现在起,只要不拿掉符咒,这世上除了贫道之外,再也没有第二双眼睛能看见你了!”魔礼寿傲然言道。 丁火用破碎了一面炎盾为代价,将津五第三只眼中发‘射’出的光束,给拦了下来。 听到政委的这番话,再看看政委身上同样穿着的冬季老棉袄,与自己说这会话的时候,脸上不断地流着汗。为了给下级做一个表率,一向严谨的政委衣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可谓是军容相当严谨。 叶天听到之后犹豫了,在刚才他从父母话语中,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绝不夹杂任何虚伪,所以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父母自己修真这件事。 “大战就大战,我还怕了他们不成。”房武高声喊道,而且还有些不屑一顾。 叶天抬起右手对着朝着自己胸口的拳头打去,头一偏躲过了刘斌朝着自己太阳穴打开的拳头,不过虽然躲过去了,但是刘斌的拳头还是从自己的鼻尖擦过,拳头带起的破风声让人头皮发麻。 李天佑点了点头,感觉根本就没有想如何酿酒,而是身体里自己在动,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一杯玄冰酒就已经酿好了。 海王对着球体内部的幽蓝宝石歇斯底里自语道,兴奋的心情已经将他的脸上的神色凝固,使其表现出的惊喜看上去总有些怪异和走形。 “咯咯……”看着死婴窘迫的样子,艾斯特莱雅掩嘴轻笑起来,娇躯轻颤,银白色的淡淡灯光洒在她玲珑剔透的胴体上,别有一番味道。 此刻圣狱骑士成功变阵,两溜骑兵,如同两条长蛇,在黑甲骑兵的圆稚阵形之前,往两侧斜掠而去,只差分毫,就被黑甲骑兵圆锥之阵的尖锋戳中。 但混沌物不一样,他们才不管面前的人是什么境界,也不会说什么逞威的话,更不会考虑三个打一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等等的一些问题。 楚洛一抱着儿子去了浴室洗漱,乔薇雅直接起身,然后摸过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 晚上时,十点左右,姜阿姨忽然感觉凉飕飕的。一摸身旁,自己男人不见了,张佑方不知道去了哪里,床被都没了温度。 今天织织只需要参加一场私人晚宴,所以不必像走红毯那么精致,夸张。 “希望你说道能做到。”云晓月瞥了独孤青衣一眼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马丁越想越离奇,他已经是一只狗了,他能有什么东西给别人呢?狗皮膏药吗? 朱颐垣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良机,他比别人还有个优势,那就是牢头蒋琦。 当然了,他现在眼前的这座楼,跟原世界的高楼大厦不太一样,是纯木质制造的。 他现在的身份是顾恨之,一名普通的普林斯特低年级新生,以后还需要用这个身份在星网上跟别人沟通。 “老郭,早知道你爷爷这么凶,我就不来了。”邓琪嘟着嘴说道。 “那行,我们一起上去。”司战北松开了抱着盛风华的手,然后朝着绳子的方向而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东王公的决心 即使落入绝境,元始天尊却也丝毫没有妥协的想法。 没有给姜律留台阶,更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他将一切都放到了台面上来,直截了当地表示姜律就算是为了西王母而不再继续这样压制他,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开门,前往禁神之地。 也就是说,他在和姜律谈条件。 李强深深地看着余青青良久,见她眼中满是诚恳,这才放下心来。 秦飞嘴角一扬,连忙转移话题,开始跟江辰聊末世之前的事。比如末世之前江辰是干什么的、家庭状况、现在还有没有家人存在等等。 摒弃了烦恼的顾娇娇就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没心没肺,而且还野蛮暴力。 不过剑意确实变态,能够越级挑战,所以才会有人选择走剑修一脉。 黄汉用人不论出生,也不歧视东林党,其实他的恩师徐光启、师兄孙元化都是东林党员。 自从几年前取代了残星位置的大家伙,跟个铁匠炉里降温后被丢出来的铁嘎达似的,风吹不动,雨打不惊。 两人一猫神奇的看着面前那么多丹药,这些都是世面上罕见和极其罕见的丹药。 激光与电磁炮组成的交叉火力网下,一只险而又险,顶着同伴尸体冲过的异形接近战舰护盾。 过尚贤将琴笙的手打开,却被琴笙发现了自己的紧张,因为自己一紧张容易结巴,刚才恰好结巴了。 估摸着建奴天亮就出兵,一路上应该不敢策马奔腾,他们一定会防止再次遭遇明军突击,不间断探查必经之路必不可少。 就见米莱用手抓着胸口,表情异常的痛苦,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苍白,眼睛也变成红色,还有尖耳,重要的是他还在不停的吐血。 他手中的刀挥舞得似车轮般的飞转,如一团刀光,滚向裴旻刺过来的右臂。 可不知道为什么,莫依依却忽然有如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情来。 第二那就是在不开启剑心通明时,平时的自己实力得到提高,那样以后面对危险也不至于时刻要进入剑心通明来救场。 就在图腾浮现的瞬间,肖云射出的箭矢全部从半空中坠落,连对方的影子都触碰不到,实力之间的巨大沟壑,似乎让肖云在天师伯面前没有丝毫的胜算。 遗弃世界被天道封印,她的尾巴暂时失去了连同异次元空间的能力。 所以十二人此刻正在地面奔行,倒是竟然好运的躲过了这一劫,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是他们同样见到了天空中冥神曦墨被巨大雷电光球吞噬掉的一幕。 蔓菁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上一次他明明都赶回去给她过生日了,这一次居然因为工作忙就没有给她写信,她总觉得此话有些不可信。 “挖坟?”秦冰惊讶道。看着会飞的鱼茫然的眼神,秦冰知道会飞的鱼也没有想到剧情会这个样子。看来这个剧情走的有点不像正常程序员走的了。 一次意外的俘虏,让她变得很自卑,但对李南山的情义,却是越发地浓厚。 李夫人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她一看到宓攸宁就满脸笑意。 里面好些官家用语,带兵打仗的人,怎懂呢?这方面,他相当自信。 权倾九站在门外,喉结滚了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在抬手敲门。 司空云裳也明白用金兰芝置换男人,很难让人相信,也就懒得多费口舌,直接打开乾坤袋,将储存在袋中的金兰芝给取了出来。 一股磅礴如海的气势,骤然从她蔓延开来,压得司空云裳喘不过气。 这么一扯,倒是碰到她的伤口,虽涂抹生肌膏,到底是新伤,结痂到好有些日子。 god首领被李云涛牵制的烦了,忍住硬接李云涛和唐紫尘的攻击,之后,反手一掌打向李云涛。 这蛮牛一族先知是可以代代指位相传,这族长之位却不一定。它是可以通过竞争产生。放儿虽然优秀,可毕竟先知掌管实权,我怕他一人吃亏。这回正好你回来了,就去帮帮他。 说到吃饭,简依依瞬间就来了精神,眼里好似有星辰闪烁一般,发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就在鹤怪要向金仙异果张出利嘴的时候,即将临盆的断臂金刚抱着肚子也已赶到,两大蛮兽再次爆发巨大攻势。 五官俊美,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夜,透着如夜狼猎食般的锋利光芒,让人不敢对之对视。 “确定,十分确定。奶奶,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我开俱乐部还差一丢丢。”陆锦柏一心扑在俱乐部上,所以笑的极其谄媚,朝着宋晚秋做了一个“一丢丢”的动作。 听李巧讲的天花乱坠,云初对流金团的看法,也是转变了许多,想到晶体的神奇之处,切尸房的一夜暴富,核心弟子的逆天待遇,脸上不由得振奋起来。 “关于车辆的信息我让阿庆整理好给你。”想到北城的事情,牧齐峰眼角闪过一丝幽光。 “就因为您被陆家的人伤害过,所以您也不允许我和陆家的人在一起吗?”江映月咬着唇,看着母亲的神色里满是惊讶。 秦溪震惊瞥去,便见傅靳城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因为气质出众,他一进来就吸引了餐厅里其他人的注意。 她将食指直接印在了玄灵那眉心处,那一点红印在雪白的绒毛上特别的显眼,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就见那滴血珠完全融入眉心后便消失。 无魂盯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别有意味了,那意思很明显,既然没和人结过深仇,那你为何还要改变容貌呢? 莫紫宸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合不拢来,她惊讶的看着,匍匐的地上的林诗蕊,在周身的白雾散去,所出现的,居然是一条长约十余丈的巨蟒。 而且杨光的婚礼之后虽然不能享受一个浪漫的蜜月,但是也可以在恶蛟岛稍微的休闲几天。这家伙是一个工作狂,要是不是因为结婚,估计那家伙未必就是会想到要休息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全民公投 毫无疑问,东王公就是这么认为的。 从他的体感上来说,还真就是晕乎了一下,然后一眨眼,自己就躺倒地上了。 大概就像是,在早上七点的闹钟响了之后,想着再眯十秒钟,然后一边倒数十秒,一边关掉闹钟,然后十秒倒数结束后睁开眼睛,却发现竟然已经十点了那样的惊讶。 但不同的是,东王公并没有发现现 从六月底开始,太平洋对岸地区就会限制好莱坞商业分账片再在影院中开画,已经上映的则可以继续放映,也能享受到七月份暑期档的档期效应加成。 因为钟石山要回来了。据说当然出走的少年,先去了t,又辗转港城,如今已然是t、港城都有着偌大的家业的大富商。 比镇元子的人参果还厉害,而且,据说,西王母的蟠桃就是需要息壤之土来栽培的。 张锋也不客气,这些傀儡都是杀他,理当属于他,至于这些同门既然得了他的救助、庇护,这时只是为他打打下手,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没办法,我能为沈家做的只有这些了。以后的事情,我已经管不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沈家不是还有你的吗?”沈天龙看着吴溪笑着说道。 上了飞船之后,她才知道,她的主人并不是肉球,而是另有其人,本来,在她的想象中,对方绝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而且,心狠手辣,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年轻人。而且,实力她居然看不透。 只是如今展现出来的星河,与之普通的星空明显不同。那宛若江河浪潮般奔涌的浩瀚星河,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力量,让人不禁感到绝望。 并且,这些无主宇宙,还有不少都是人类祖先,天神一族遗留下来的。 但唐离始终不明白,自己又是陈恺的朋友,她为什么一副想杀了他的模样。 他也顾不得老管家的吩咐,惶恐地向着客厅外跑去,一副好像晚一步就再也走不出客厅的惊恐与慌乱。 程泽鑫的眼中明显冒出来一种不信任的光泽,而在这光亮中又多了一丝疑惑。月亮听完之后却是显得更加的焦急,但她话中所说,却与她的态度并不是很相符。 报道黎落笙的名字的时候众人纷纷提起了精神,一脸嘲弄的看着黎落笙。 遥远的天际,雷声轰隆,乌云迅速聚拢,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哗哗的下起雨来。 赵三妹顿时就往后缩了缩,就跟只鹌鹑似的,哪里还有先前的得意与嚣张? 胜负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渊岳堂血流成河,抵挡不住雀仙门和节度使府亲兵的围攻。 当会场里的最后一个负责打扫的人也离开之后,我从侧台走了出来,安静地坐在舞台的边缘,回想着从老师叫我去办公室要我写剧本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夜王松开了夜王妃的手,朝她点了点头后,她便起身随唐笑离开了偏殿。 司千爱确实感觉嗓子很干,声音都开始哑了,一口气就把半杯水都喝了。 正焦急,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看到了一直跟着高恕师兄的弟子,忙上前问他有没有看到萧错。 那人似哭似笑,又好似在奋力的嘶吼,但是吐出来的也只是游丝般的呻吟罢了。 二人的实力,那都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在这里不停的碰撞在了一起,一股股强大无比的力量,也直接从这里爆发了出来,向着四周波及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