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落世千丝毫没有发现他身边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万僵王灵,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背着一封特别沉重的信溜了进来,相当于一个老鼠背了一片面包一样混进皇宫。侍奉倒茶的侍女惊叫起来,吓得落世千心肝都是颤的,他本虚弱,已经命人在房内贴了不许喧哗的标语,这侍女挺倒霉的被人拉下去,房中静悄悄的,那信纸突然落在脑袋上,落世千靠着枕头坐起来,仔
细拆开那封信,是……谁的笔迹在告诉他让他不要怕……
叶青青在去皇宫的路上遇到了卫毅,俩人纯属偶遇,因为来了以后才发现根本就进不去皇宫,她一个人在门口干着急。
是卫毅先发现的她,而且嘴贱的喊了一声“王妃娘娘?”
喊完他就后悔了,叶青青两眼放光冲他奔过来“阿毅,阿毅我想死你了。”
卫毅“……”我嘴怎么就那么贱呢?
昭辰被扣,卫毅自然是要去皇宫探探情况的……
有缘见过万僵王灵几面,也没有多惊奇,一早就知道万僵王灵在叶青青手上,他更不惊奇,但是现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与他大眼瞪小眼,就有点尴尬了,不知道怎么交流啊。
揶揄了半晌,落世千拿起床头的果子递过去“来。”
小家伙一点都不理解这种喂狗的动作,所以无动于衷。
落世千也不理解她的无动于衷,便问“怎么这么不乖呢?来咬一口试试,这个很甜的。”
跟邻居家的坏叔叔一模一样……
据他所知,万僵王灵可以与人同桌吃饭的,她除了食毒含毒,基本结构与人体无异,很像一种侏儒症。
小家伙被叶青青惯的只吃毒药不吃苹果,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落世千不晓得那里惹她不开心了,就把苹果换成了葡萄,她还是不吃。
落世千尝试性的自残行为把自己的手喂到她眼前,示意让她咬一口,小家伙闻着他白净的肉特别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落世千表情很愉悦,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吃吧我让你吃。”
而且他长的还很温和,邻居家的阳光大哥哥,小家伙吭叽一口咬上去,两颗毒獠牙扎的很深,落世千微微戚眉,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居然真咬。”
是你让我咬的啊,我也很无奈啊,它很久没有尝过血液的味道了,那种鲜美温润含微量毒素的血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一时间她沉醉无法自拔。
落世千“……”其实我本来没想作死,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喂喂她,是不是天气原因?
叶青青端着药汤进来,卫毅守在门口嘱咐她一定要快,除了嘲笑一阵他的太监装以外,叶青青还蛮佩服他的演技,打了个ok的手势溜进去。
看见落世千在向小家伙伸魔爪,当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放开,别摸!”
卫毅“……?”摸那里?摸?放肆!
卫毅一脚踹开门,一阵风一样冲上前去,用自己的八块腹肌挡在面前“放开王妃娘娘。”
落世千僵硬了,任由小家伙吸着血的同时,表情无比迷茫“要不你来?”
卫毅“……”看到小家伙咬他才知道情况的卫毅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就推脱道“不必了还是您来吧。”
叶青青呵呵笑着上前去,柔声道“灵儿。”陡然加重了声音“放开他,放开你爸!”
那是我老公!
爸……是个什么东西?卫毅觉得应该不是个好的称谓,又担忧的回头看了看“洛大人保重。”
那个万僵王灵咬你不是白咬的……
小家伙顿时可委屈了,被叶青青提着衣领子站在桌子上面壁,一顿数落,她撇嘴抬头,呜呜哭起来,落世千就很郁闷了,搞得跟我欺负了你一样。
“他让你咬你就咬了?你不知道自己牙上带毒吗?”叶青青好像能听懂她说话,而且还能很好的交流,好厉害的样子。
小家伙偷偷看了落世千一眼,发现他确实脸色惨白身败如絮奄奄一息的样子,偷偷磨蹭过去,乞求的看着他。
落世千缓缓底下头来,那小家伙嘟囔了一句谢谢你的血,我咬疼了你很对不起,但是请你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真的很快哦,然后伸出小胳膊小手来抱着他脸颊,脸蛋红扑扑的吧唧亲了一口。
叶青青简直要被她萌化,还是很尽义务的为她翻译出那句话“她说对不起,咬疼了你,让你忍着点儿。”
怎么这话从叶青青嘴里翻译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虽然听着不舒服,落世千深情且意重的盯着那娃娃,瞬间感觉自己的病好了一大半。
有种感觉自己带了个小三来,叶青青示意她别说话,落世千已经昏昏沉沉要睡过去了,小家伙蓦然抬头看见他闭了眼,有些慌张“是因为我吗?”叶青青收起她放在随身小包里,认真为落世千检查了身体,他只是失血过多加上精神疲惫,最好的办法还是仔细修养着,看着好好一个人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她不禁咂舌,如果南裕泽能有他一半乖该多好啊
。
听说叶青青去找姘夫了,南裕泽一生气,准备砍个人头挂在城墙上,惊悚的程辰澈一夜没睡好觉,他手中有一张南盛的画像,便找人制作了一张南盛的面皮,寻了一个人脑袋去挂在城墙上。
禁卫军管的特别严,那人头才刚挂上,十七就被砍了一刀,一路特狼狈的逃回来的,那人头还没见世就被送到了皇宫。
搞得程辰澈贼心疼十七的伤,这算是在南盛登基前闹的一个小风波了吧。
登基的那天举国上下都很高兴,无论怎么说总算是有人做皇帝了,这一天都没见到程辰澈的身影,叶青青吃过午饭来寻南裕泽,问他以后该如何自处,却见南裕泽房间门也紧闭着。
程辰澈是一大早就离开了的,出了八层酒香的楼门就被人给盯上了,本来想喊住他的聂姝雨选择噤声,因为他面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临近年下不怎么下雪了,就是天气还是那么的冷,跟踪可不是一项什么好活计,在大街上缩了缩脖子,聂姝雨有些后悔跟着他。
他好像与人有约的样子,在一小酒楼里等了半晌,等到将近午后,一小孩儿跑来给他送了封信,他喝光杯中酒结了帐转身就走。
约他的人是一个太监,这是作为一个女人很准确的直觉,穿着绸缎衫服捏着嗓子翘着兰花指,看起来位份还挺高,保不准是那家皇帝的贴身使者。
“高公公。”程辰澈作揖,很少见到他这么认真恭敬的场面,因为这里头带着臣服,绝对的臣服的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约您到这里来吗?”高公公那说话的语气总不是那么让人舒服。
“您高兴就好。”程辰澈低着脑袋,你高兴就好,你是哥你爱怎么怎么。
大瑶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就是姓高,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人家皇帝是毒门的最高掌权人,没看到毒门门主月无涯死的时候江湖上连个屁都没放吗?
“你知道就好,如今大瑶境内想必你已经知道右护法也在的吧?”
“遇到过一两次,化名洛升,现在皇宫养伤。”程辰澈如实回答,这些本来他就知道,自己在这边每日做了些什么都会被汇报到大瑶……
实在是用不着撒谎……
“你与越王的关系打的怎么样?”
“时间紧迫,公公不必弯绕,有事直接吩咐就好。”虽说话听起来不怎么好听,但配他沉稳恭敬的意思还能说的过去。
高公公点点头“既然无常殿下等不及,那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上面说了不想南盛登基,得控制好越王才行,你多多留心。”
程辰澈不语,算是听到了知道了这事,高公公不宜久留,实际上他没必要亲自来一趟的,这种特殊时段,鬼知道他来这里有几个任务……
在门外偷听墙角的聂姝雨微微吃惊,一听里面没动静了立马转身就跑,高公公随后推门出来,程辰澈忽然喊住他“高公公留步!”
高公公转身“无常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吩咐不敢当,就是想问一下……”他迟疑了许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很少见他说不出话来,高公公很会做人,理解了这意思,恍然一拍脑门“我倒是忘了一件事。”他从怀里掏出
一个骨灰盒子来“这是令尊的遗体,我向陛下要了来送与你。”
就算程辰澈不要,高公公也会专程带给他,因为你爹年轻时候那么叱诧风云的人物现在都死的这么无声无息,骨灰都得偷偷给你,你作为他儿子,就得老实点儿!
骨灰盒子是淡蓝色的石灰盒,盒子上用红墨写了些符文,红色的盖子,他随手打开了,里面沉着半瓶的骨灰,伸手进去握了一点拿出来,门口的风正烈,就刮走了。“您节哀!”高公公俯身作揖,程辰澈点点头,一改来时轻松的样子,满是沉重的步子离开,聂姝雨心里看着隐痛,他那背影显的实在孤独,寒冬腊月里,他抱着一个骨灰盒走,实在是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