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武哥儿迷迷糊糊醒来,见日头已经大高了,忙叫醒身旁的俞天佑,出门一看外头搬箱的,倒柜的,收拾骡子马套套子的,芳姐儿见哥哥起身忙打了水来,武哥儿不好意思道“妹子昨个儿可是忙了半宿?”
芳姐儿添了些热水,埋怨道“你们真是的,明知道今个儿有事儿还吃个烂醉,今个儿清早的娘还说你们来着。”
这时候俞天佑也出来了,听了这话心里想起昨晚上梦见有个美貌的女子喂自己水喝,脸一下通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芳姐儿,芳姐儿自是不知道俞天佑的心思见他脸通红,以为昨个儿晚上受了凉,忙问道“你咋了,怎么脸那么红,仔细病了。”
俞天佑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平日也没有和那个姑娘这般亲近过,听芳姐儿问了这话心里很是舒服,忙说了无事,去收拾行李不提。
一切收拾妥当,芳姐儿略略一看整整十来车东西,光昨个儿收的礼就有个七八箱子,远远看去好大的阵势,一路往西走,武哥儿满贯一算时间是不够的要是光自己快马加鞭估计两日也难到沧州,如今拖家带口的有老人和孩子也不能走的快,心里暗暗着急。
曾经在刘家干活的奴隶留了三个人帮着满屯照看家里,有五个带到了沧州,虽然经过现在奴隶已经明令禁止,但曾经的奴隶还是不能恢复自由身。五个奴隶中有个叫小四儿的最是聪明伶俐,这几年也在家里帮了不少的忙,本来说是这几个人全留在刘家庄,但芳姐儿不知道这次到沧州会面临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些人是‘自己人’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是个帮手,说服了张氏带了他们。
张氏坐在车里心里忐忑不安,芳姐儿明显感觉到母亲的情绪,上前给母亲捶腿,张氏张开眼看看芳姐儿叹了口气道“这咋跟做梦似的,俺现在还是晕乎乎的。”
巧巧抱着小哥儿喂奶,听了张氏这般说也道“俺也是,俺都感觉也是忽忽悠悠的。”芳姐儿看着她们两个心里一阵苦笑,是呀,目前为止别说他们了就是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以后会面对什么,张氏她们彻底的颠倒了自己的生活,不一样的人情世故,不一样的生活模式。芳姐儿趴到张氏怀里轻声道“娘,没什么,俺以后会好好的孝顺你的,哥哥也是,你不用担心。”
福哥儿骑了一会子马就受不了了,跑到前头的马车上躺了下来,武哥儿看了看他道“兄弟,你这可是不行,舅舅可是想让你到军中效力,如今你这般的体格可是不中呀。”
福哥儿苦着脸道“哥哥,你就饶了我吧,要练也是慢慢的呀,咋能一下子吃个胖子。”
俞天佑捂着嘴笑,骑着马对武哥儿道“刘大哥,咱们许久没有赛马了,飚一圈可使的?”
武哥儿轻蔑地看了一眼俞天佑。道“输了可是不能哭地。”
俞天佑顿时自尊备受打击。恨恨道“可别小看了我。”说罢驾马前行。武哥儿见他跑了一二十米才追了上来。
芳姐儿听见外头吵吵嚷嚷地声。忙掀开棉帘子看。唬地张氏忙打下帘子道“哥儿还在睡呢。你猛地一掀帘子仔细他们着了凉。”芳姐儿看看侄子吐吐舌头。巧巧也想看看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豹子掀了门帘进来喝茶。张氏一看儿子冻得嘴唇青。心疼地摸了摸豹子地衣裳嗔道“你咋不穿俺给你做地那个鸭绒地棉袄。”
豹子喝了热腾腾地茶也没有回答张氏地话。忙说了另外地事。原来刘强知道他们是赶不到沧州过年了。就带着丽娘和小孙子坐着马车往这边赶来。准备在济州会见。
张氏一听要见自己地大儿媳妇和大孙子心里喜欢地跟什么似地。忙摸了摸头面道“姐儿。巧儿看看俺这头上戴地可是体面?”
本来芳姐儿想着可能到路上要住驿站或者是哪个管家。如果穿地太寒酸有些失了脸面。就让家人穿地都是年下现做地新衣裳。料子虽不是上等地好在是芳姐儿做地衣裳结合前世看地红楼梦等电视剧里地样式。很是典雅华贵。
豹子看着自己母亲这般也笑道“中,可是中看,妹子给娘收拾的,那次不让人夸?”
张氏这才放了心,笑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饰正了正抹额。
金凤看着几个宗亲道“你们又打了什么算盘?”
一个看起来甚是猥琐的男人笑着摸了摸两片小胡子,两只眼睛不住的往金凤身上看,笑着道“弟妹,这俺们乔家的家私可是没个人继承,俺们这次来可是不会像上次一般走了,没个交代可是不成。”
金凤气的直咬牙,狠狠道“这是俺们家的,咋成了你们的。”
那男子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喝了盏茶道“这家私姓乔,怎么说也是俺们乔家的,你一个姓金的咋呼什么。”
本来今日要拿银子请了刘将军来,哪知道大清早的他们举家去了沧州,无奈之下想起了李荃,让他打着刘家的名号先把这家私保住再说,狠了狠心送去了三千五百两银子。其实张家姑奶奶打着另外的主意,让儿子找了曾经的媚娘,抱了一个半个月大的小子,说是乔庆留下的种,先控制了这份家私才算数。
李荃抱着半个月大的小子给那些个乔家宗亲说时,那个人当然不信,李荃笑了笑坐下道“你们莫要着急,你们不是想打官司吗?好呀,奉陪,我可是刘将军的表舅,我娘是刘太太的嫡亲姑姑,你们说谁会赢?”
那些人本就是不中用的,想着占个理由夺了这份馋人的家财,那个知道半路跑出个程咬金,这两日人人都知道刘将军的名号,那个敢来碰着个钉子,吓得也不敢做声,即便知道这不是乔家的骨血也没人出来。
李荃得意的看着这帮子人,起身道“那各位你们就家去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于乔庆本就情同手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今找到了他的骨血我也不愧对我兄弟了。”说着应景的流了两滴泪。
金凤看着那个孩子气的浑身软,没想到赶走了狼却来了老虎,然也没有法子,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陈氏听了李荃的事,气的回来把扫床扫帚狠狠的摔倒床上道“真是个不要脸面的,如今做起这般不要脸皮的事体。”
张文章也是气的不行,想了想才道“这也没个法子,谁让咱们是亲戚呢,这是抹不掉的。”
陈氏听了忙道“那就让他打着武哥儿的名号乱来,要是以后做出个什么事,不是要连累了咱们。”
张文章想了想道“以后出去就说咱们早断了和他们家的联系,哎,也没有个法子,只有牢牢的看住了他,要不然早晚要出大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