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眠不受控制闷哼一声,隐忍的汗水从他额上往下淌,青筋狰狞的凸起。
他咬牙道:「羡羡...」
阮羡歪着头,与他仅仅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突然道:「小季,上次你让我好疼啊。」
明明这话说的含煳不清,可季雨眠却十分清楚的知道阮羡在说什么,这下子连结实的胸膛都泛着红。
他侷促道:「之前是我没经验,之后我会轻轻的。」
阮羡却突然笑了笑,然后身体朝他靠了过来,季雨眠墨色的眸子陡然震颤,阮羡的唇却已经贴了上来。
带着清新的酒香,还有那软绵绵的唿吸。
季雨眠一动不敢动,除了在阮老爷子别墅庄园的那次外,阮羡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
他感受嘴唇上轻柔的触感,手不受控制环住了阮羡的腰,抱着他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跟以往的粗暴的掠夺不同,这次他吻得很温柔,就好像在享受这个吻。
而他似乎也从这个吻里嗅到了不同的滋味。
他感觉到怀抱里的阮羡在颤抖,就好像一只破碎的可怜的幼兽。
他愈发温柔,手指摩挲着阮羡的脸,近乎眷念而又珍视的吻着他。
只是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阮羡推开了。
阮羡脸上泛着红晕,如羊脂玉般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夜幕下,他望着季雨眠的眼睛,笑道:「小季,你这么温柔我好不习惯。」
季雨眠垂下眸,紧抿着唇。
想说他会把这世界最好的温柔和耐心都给阮羡,只是对于这方面他还很青涩,但他会慢慢探索慢慢学习。
阮羡却道:「但有时候爱就是伴随着痛苦的。」
季雨眠有些不知道阮羡在说什么,迷惘的看着他。
阮羡道:「小季,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刻,越是幸福,就越会感到不安,会想要让自己感受到强烈的痛苦,好像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幸福了。」
季雨眠不解道:「可若是真的幸福,又为什么要去感受痛苦呢?」
他抿了抿唇,「羡羡,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阮羡摆手笑了笑,「不是啊,只是在网上刷到这句话,单纯好奇而已。网上还说这种人会因为感到幸福而愧疚,是不是很奇怪呢?」
「不奇怪。」季雨眠道:「人本来就是复杂多样的。但...但是我希望你只能感受到幸福。」
「我肯定会的。」阮羡又笑了笑,他倚靠在温泉边,抬起头望向远方的星星,「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欢欢的吗?」
季雨眠望着阮羡的侧脸,摇了摇头。
阮羡道:「我母亲生前签了一份无偿器官捐赠书,她死后能用的器官都捐给了欢欢的母亲,欢欢的母亲代替她在这世上活了下去。」
季雨眠唿吸一紧,他早听说过阮羡的母亲死于自杀,可没想到这位女士生前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
可既然能想着挽救他人的生命,为什么不试图去挽救下自己吗?
「我一直不明白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阮羡撑着额,「她跟我说死亡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季雨眠突然有些紧张,他盯着阮羡的脸,「可死了就不能泡温泉了。」
阮羡又笑出声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没...」
他不敢说,他似乎在阮羡眼里看见了对死亡的渴望,虽然那渴望一闪而过,可却依然让他感到心脏阵阵绞痛。
「可没过几年,欢欢的母亲和父亲就在一场车祸中丧命,只留下了欢欢一个人。」阮羡道:「这世上的人真奇怪,想活的人拼命要活下去,可不想活的人非要百般作死才能真的死去。」
季雨眠心脏愈发阵痛了,不安感席捲他全身。
他鼓起勇气,抱住了靠在温泉边的阮羡,「羡羡,我...我只想让你知道。」
接下来的话,他却怎么都无法开口。
几个深唿吸后,他才咬着唇道:「我...爱你。」
阮羡没有推开他滚烫的怀抱,宝蓝色的瞳孔笑意盈盈,轻轻点了下他冒着热汗的鼻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不会觉得我想寻死吧?」
季雨眠侷促的垂下眸,可却更紧的抱住了阮羡,力道几乎把阮羡揉进身体里。
阮羡却笑得很俏皮道:「怎么可能呢?欢欢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监护人了,为了欢欢我怎么都会活下去的。」
季雨眠悬着的心陡然松了下去,可他却更紧的抱住阮羡,怎么都不捨得松开手。
......
泡完澡后回到自己房间,季雨眠怎么都睡不着,曾经阮羡遇见他的时候一定是遭受了什么打击,才会被送去疗养院的。
可当年的疗养院因为非法经营早就被查封,一点资料和线索都查不到。
而唯一知晓此事的小佳如今依然下落不明。
可就在季雨眠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为阮羡设的是专属铃声,知道不是阮羡的电话,他并不是很想下床去接。
可那电话锲而不捨,还是在大半夜,似乎他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
他这才皱着眉头将手机拿了过来,是刘助理打过来的。
他恹恹接通,「餵?什么事?」
「小季总诶。」刘助理热情道:「当初您让我在洛杉矶找的小佳终于知道了,如今他在一家私人诊所里治疗,他们一家子藏得可深了,但多亏季家在国外也有点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