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季秘书,你这样冷淡,真的很打击人呢。」
看着阮羡有些委屈的眼神,季雨眠有些无措道:「可我听说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把美瞳取下来,因为佩戴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
「可是我今天中午才起床,现在还没十二个小时呢。」
季雨眠欲言又止,「但我记得有一次,凌晨两点你的眼睛还是蓝色的。」
「凌晨两点?」阮羡又发出那种很愉悦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凌晨两点我都休息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眼睛是蓝色的呢?季秘书,你不会趁我睡着了,凌晨两点撬开我家房门偷偷看我睡觉吧。」
季雨眠英俊的脸颊涨得通红,「我没有……我……我是在……」
我是在两个月前中央广场的电子屏上看到的,你和一个很难看的男演员相拥在一起,眼睛是宝蓝色的。
但他终究没说出口。
「季秘书,你这样可不老实哦。」
季雨眠脸上的红晕久久消不下去,可是口齿笨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然后阮羡笑得更加放肆了,似乎根本不顾及刚刚还有人在追杀季雨眠。
季雨眠眉头紧锁,阮羡又凑过来,像个狡猾的孩子,细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有些亲昵道:「小、笨、蛋。」
季雨眠脸上窘迫的红瞬间变成了害羞的红。
可很快,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假如阮羡睡着了,根本就看不到阮羡瞳孔的颜色,又何来偷看呢?
阮羡这是又在耍他!
但阮羡又轻轻碰了碰他受伤的手背,「季秘书,疼吗?」
季雨眠指尖深陷进肉里,怒火却突然有些许消散。
其实他没觉得伤口有多疼,可当阮羡问起,那些伤竟然密密麻麻疼了起来,变得难以忍受。
他摇了摇头,「不疼。」
「还不疼呀,你伤的这么厉害,必须赶紧处理一下。」
季雨眠垂着薄薄的眼皮,刚想说不麻烦了。
可想到如果此次能有机会去阮羡的房子里,说不定能找到那件东西。
他咬紧唇,正想不太热情的答应。
可别墅外却响起警车和救护车的轰鸣声,那忽闪忽闪的灯光十分刺眼。
阮羡道:「季秘书,我已经给你联繫好了医院,最近你就安心养伤吧。」
……
季秘书在医院养伤的第一天,阮羡就落得轻松自在,神清气爽地处理完工作,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打游戏。
直到屏幕中央出现——「victory」的字样,他才放下手机,十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他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坐了个斯文英俊的男人,男人两条长腿交叠,手上拿着一沓稿子,一边看一边用钢笔标记。
看见阮羡转动沙发椅,终于跟他面对面。
他才放下钢笔,抬起薄薄的眼皮道:「既然你不想那个小秘书跟着你,现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你跟老爷子说一声,自然就能把他送走。」
阮羡用手抵着额,一贯的精緻慵懒样,懊恼道:「小小陆,你以为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男人眉头紧锁,「别叫我小小陆。」
「那好吧,陆思远导演。」阮羡道:「你以为我没说吗?我跟老爷子说,你送来的秘书身世复杂,那些追杀他的坏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人家真的好怕怕哦。你再这样放任他在你宝贝孙子身边,就不怕你宝贝孙子没有命了吗?」
陆思远唇角微微抽搐,「你都这么肉麻了,老爷子还没答应你?」
「没有。」阮羡拖长音调。
阮羡说起一个小时前的电话。
他家老爷子不仅无情地拒绝他,还说冥冥之中就感觉小季能治住他,至于什么安危的事,老爷子自会解决,用不着阮羡操心。
阮羡死磨硬泡,最后老爷子松口,但他是这么说的——
「阮阮,除非是小季自己主动要离开,否则我绝对不会辞退他的。」
阮羡回忆完,感嘆道:「思远,你瞧瞧,我的命真的好惨啊。」
陆思远沉思了一会,突然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当你的秘书?」
「我哪知道。」
「你就不关心吗?」
「我关心有用吗?」
阮羡躺在沙发椅上,阳光洒在他白皙精緻的脸上,就好像给他渡上了一层光晕,让他平添了几分纯洁的神圣感。
陆思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他是阮明遇的大学同学。」
「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还不关心?你还嫌自己被阮明遇坑得不够惨吗?」
阮羡却突然又笑了,又是那种很愉悦的笑声,可听在陆思远耳朵里却有几分刺耳。
他道:「你知道的,思远,我一贯不关心这些。」
他说的「我一贯不关心这些。」那就是等于他不关心所有的一切。
包括阮明遇,包括小秘书接近他的动机。
陆思远没好气道:「你就是没心没肺。」
「哈哈哈哈,小小陆,作为我多年好友,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陆思远:「……」
陆思远按住紧绷的太阳穴,将标记好的剧本递了过去,「这是年底要开拍的一部电影,你看下剧本有没有什么问题?」
阮羡倒没吊儿郎当地拒绝。
而是将剧本接了过去,拿起桌上镶着蓝宝色的钢笔圈圈点点,阳光下他的五官精緻白皙,皮肤细腻到看不见一丝毛孔,侧脸有一圈又软又细的茸毛,显得整个人又乖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