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年的话还未完便像是按下的休止键,直接被堵在了口中,就连眼神也显露出了一丝不悦。
未等阿贝多开口,青年又轻啧一声,自顾自嘀咕道:「好吧,当我没说。」
青年将手按在了阿贝多的脖颈间,仿若掐着对方。
阿贝多却并没有动,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意。
见状青年抿了嘴,吐出一句仿若呢喃般的话。
「阿贝多,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
「或许那不是一个玩笑。」
阿贝多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是吗。」
青年显然对他的这个反应不满,从他拧起的眉头就能看出:「只是这样?」
这一下反倒是阿贝多笑了。
「不管是不是玩笑,我的回答都一样。」
「我没有开玩笑。」
闻言青年轻呵一声,在脖颈上的那颗星星中间点了下,便退开来。
「原来如此,确实是你的风格。」
他看向阿贝多,眼底带着极浅的笑。
「那我们去试试看吧,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阿贝多先生。」
……
自那以后阿贝多觉得对方缠自己缠得更紧了。
当然若说是缠,似乎有些过了头,毕竟对方每次来都是带着正当的理由——需要鍊金术的协助、作为助手准备材料、受委託人邀请来找自己…不会重样,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每一天的『粘』在一起。
如果问对蒙德诸事了解最多的猎鹿人的莎拉,大概会得到『他们除了没有住在一起外,几乎是形影不离了』的说辞。
只不过在其他人都见不到的地方,青年时不时也会来几次『袭击』——或是趁着阿贝多採集材料出手,或是在遇到魔物时陡然消失,又或者是直接在阿贝多休息时做些危险的举动。
青年的长枪凝萃见证了两人太多的交锋,即便大多数情况下皆以青年的失败告终,但偶尔也会有那么几次失手的时候。
于是枪尖带上了些许赤红,而向来游刃有余的青年也显露出了慌张与无措。
「你…大意了呢,阿贝多。」
却又被掩盖在了轻佻的玩笑话中。
「人类可是很狡猾的,要是再这样的话,没准下次瞄准的就真的是你的心脏了。」
阿贝多抬手,抹去了脸颊的血丝:「是吗,我会注意的。」
青年显然很无语:「你就没想过提前解决掉危险?」
阿贝多问:「比如?」
青年回道:「比如说用鍊金术把我处理了。」
这一下倒是阿贝多奇怪地瞥了眼青年:「是吗,那你又是为何没想过下死手?」
「比如一开始就瞄准我的心脏。」
青年被这一句怼得一窒,半天都没能说出任何。
阿贝多眼眸微动,没有再说什么。
最终青年将长枪往地上一插,就那样坐了下来。
「哎,说不过,」他嘀咕着,又和以前那样自言自语,「毕竟这可是阿贝多。」
阿贝多两手抱臂,低头俯视着:「你这样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特殊原因?」青年咀嚼着,随即嗤笑,「是啊,肯定要有什么原因吧。」
青年仰着脑袋,微笑着望向阿贝多,眼底笑意毫无掩饰,却又像是带上了些许其他。
「你觉得呢,阿贝多。」
「我为什么不下死手?」
……
青年在蒙德待了很久。
春去秋来,秋去冬至,可对于四季如春的蒙德而言,这季节的更替似乎并无特别明显的分界。
因此当阿贝多意识到时,时间便已过去一年,而他和青年这种你来我往,互相惦记的关系也已维持了一年。
这一年当然发生了许多事,侵袭蒙德城的魔物、雪山秘境的震盪、不知其因的人口失踪又或者是盗宝团冬季的肆虐。
两人经歷了许多,明明是需要提防的对象,却在战斗发生时成为背后的託付者,又成为鍊金实验过程中为数不多从头看到最后的人。
这种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因为对方不是师傅,不会在实验中提出各种要求,也不是艾莉丝阿姨,一边带着他和可莉游歷诸国,一边主动或被动地牵扯进『趣事』中。
青年像是旁观者,即便被卷进了事件,等一切结束,又很快抽身。
有些时候阿贝多觉得,青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虚假星空之外,存在着其他的空间。」
阿贝多轻念,留存的笔记撰写着曾经的记录,只可惜这份记录到这里便再无后续,因为那个人为了找寻那样东西,已然踏上的未知的旅途。
而自己则被留在了这里。
阿贝多正思索着,勐然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伴随着细微的元素流动。这种感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以至于他直接抬手召唤长剑。
「——」
金属碰撞声响起,伴随着元素的交汇,坠落在地的金属花陡然绽放,凝结的元素罩将周遭包裹。
随后将来者逼退。
「还以为这次总算有机会了呢。」
青年脸上带着笑,直接转了个枪花:「不过反应不错,比上次快了点,是因为有在时刻警戒了吗?」
不,是因为你的气息太过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