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扎对此不敢苟同,毕竟他成为冒险家的目的并不单纯,好在他也未曾真的加入冒险家协会,只是单纯地接些委託任务,换取在蒙德生存的报酬——谁让愚人众只走垫付报销流程呢?
他显然不是一个富有的人。
当然冒险家协会在每座城内都会设立一个主要的协会驻地,一来是集中管理区域内的事务,二来是方便协会举办定期的活动。其虽由分会长统辖管理,可常驻的却是协会的接待员。
毕竟冒险家们很难在同一个地方长久地待着,而委託的登记、报酬的发放、琐碎杂事的处理皆需一位处理谨慎又细心的人负责。
这个人便是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凯萨琳小姐。
说起凯萨琳小姐,皮尔扎能想到许多:每日一成不变的开场白,与其他冒险家不同的制服长裙,又或者是无论何时问起都能找出来的信息处理能力,仿佛脑袋里装着几本厚书,写满了从过去到现在的所有委託记录。
不得不承认,凯萨琳小姐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即便对方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想到这皮尔扎瞥了眼一旁的一号,后者似是有察觉,用略带疑惑的表情看向了他。
「前面就是蒙德区域冒险家协会的驻地,」皮尔扎想了想,决定给一号介绍介绍,「这个时间点除了接待员凯萨琳小姐外没有其他人。」
皮尔扎眯着眼,似是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毕竟是『太阳的时刻』。」
「太阳的时刻?」一号不明所以。
温迪接过了话:「是因为『太阳在落下』吧?」
他回忆着,受职业习惯使然,解释的话语也带着几分诗人的浪漫:「当正午过去,太阳自头顶坠下,随后便迎来『魔物的时间』。」
「这个时候的冒险就像是和太阳赛跑一样。」
「我说得没错吧?皮尔扎同学。」温迪笑眯眯道。
「就是这样。」皮尔扎点点头,显然对这个称唿见怪不怪。
「听起来很有意思,」一号思考了下,提出了另一个疑问,「这么说冒险家们不会选择在夜晚出行?」
「一般来说是的,毕竟魔物很危险,」皮尔扎耸了耸肩:「而且冒险家大多都是些『普通人』。」
「不过也有一些特别的。」皮尔扎想到了曾经遇到过的某位神经大条的少年。
一号对此显然很好奇:「比如说?」
皮尔扎正欲回答,不曾想温迪先一步开口。
「当然是我们的皮尔扎同学自己了,」见皮尔扎看向自己,他脸上笑意更甚,「难道不是吗?」
「就像你说的,一般冒险家不会选择在夜晚出行,那么反过来说,在夜晚出行的冒险家就是非『普通人』了。」
「我说的没错吧?」温迪扬着嘴角,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就好像是单纯地在提出一种看法一样。
但皮尔扎知道,对方这是在传递讯号——他知道自己经常在晚上出入蒙德。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皮尔扎心想,对于温迪身份的猜测,除了吟游诗人外,他还想到了许多——能够驱使风的力量,和阿贝多相识,在蒙德和雪山神出鬼没。
他或许是冒险家,或许是其他国的学者,又或者和阿贝多一样是鍊金术士,皮尔扎曾听闻鍊金术的一大方向似乎也与乐器等有关。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情报信息中特意标註的一句话。
『人们向风献上崇敬的诗歌,神便回应了人们的祈愿。』
总不可能是风神本神吧?
皮尔扎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
「你说得对,」考虑到立场问题,皮尔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说太多,「虽然我并没有正式加入冒险家协会,但这并不影响我自称为『冒险家』。」
「毕竟冒险家只是个身份,而协会则算是归属。」皮尔扎一本正经道,算是对温迪的话作出回应。
温迪听明白了皮尔扎的意思:「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啊,嗯…也有道理。」
一号却是反应了会儿:「所以我不能加入冒险家协会,但也可以自称为冒险家?」
「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皮尔扎说得理所当然。
几人闲聊着,毕竟若是提起冒险家协会,皮尔扎可是有太多能说的了。好在不过片刻,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顺着长长的主道向下,在几人的右手边,古朴的建筑带着斑驳,伫立的通告牌贴满了各种纸张。
而在紧闭的木门边,外延的环形屋檐伴着环台,成为临时的『接待窗』。
身着精緻服装的女子正站在环台内,两手放于腹前,微笑着望着过往来者。
「到了。」皮尔扎将人引到女子面前,「这位便是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凯萨琳小姐。」
「向着星辰与深渊,」见有人到来,凯萨琳抬手行礼,「欢迎各位来到冒险家协会。」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凯萨琳微笑道。
照例是熟悉的开场白,皮尔扎对此见怪不怪,倒是一号第一次听觉得稀奇,若有所思地瞧着面前的女子。
「好久不见,凯萨琳小姐,」皮尔扎对凯萨琳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唿,「今日有什么委託吗?」
「好久不见,皮尔扎先生,」女子回答得很自然,脸上的笑意也几乎是没有变,「当然,每一天都会有许多先生女士遇到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