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徐倦秋把餐盘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打开了房间的灯。
郁欢动了动手指,「我没力气,你帮帮我。」
他这话说得格外自然,一点儿不跟徐倦秋见外,甚至让徐倦秋觉得,这话里都有些撒娇的意味儿。
徐倦秋沉默的把人扶了起来,然后很自觉的开始餵食。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餵饭的人也是耐心十足,只是从头到尾没说半句话。
吃得差不多了,郁欢开口问他,绑架自己做什么?
「我们无冤无仇,你把我绑来关起来做什么?」
徐倦秋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郁欢想了想,「……是因为我和你提了分手,你面子上过不去?」
他只能想到这个了,不然难道还能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爱他吧?
徐倦秋闭了闭眼,「是,我很不甘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只因为那么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就判了我死刑?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肯完整的留给我?」
郁欢奇怪的歪了歪头,「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你的目的,不是只是想向别人证明,想拿下我轻而易举吗?」
徐倦秋唿吸一窒。
郁欢继续道,「……我知道了,是我没做好,你想要的,不止是向别人证明这个,你还要我的心,然后抛弃我,让我痛苦伤心?」
徐倦秋过了很久,才接话,「你,知道?一直都知道?」
「是啊,我知道。」
所以说,要谈什么感情,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有啊……现在突然又绑架他,难道是恨自己没按着他设定的剧本儿走吗?
郁欢开始思考,他能不能承受得起徐倦秋的报復,想着想着,他就突然又想起另一茬,「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警惕,随即抬手看了看手臂,上边儿果然有一个针眼儿。
徐倦秋气闷,「肌肉松弛剂而已,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他知道,郁欢和裴放鹤走得很近,裴放鹤和他又惯来不对付,他难免会跟郁欢灌输一些自己是什么法外狂徒的思想。
徐倦秋苦笑,「我并没有做伤害你的事不是吗?徐家虽然不太清白,但又不是真的□□,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儿的。他们把我妖魔化了,你难道不肯给我一丁点儿的信任吗?」
郁欢当然不会单纯从别人口中去了解一个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他没有笃定徐倦秋是个法外狂徒,却也能从短暂的接触时间里,了解到他是个薄凉的人。
这话郁欢当然没敢明说,他觉得徐倦秋现在还是在跟他演戏。
他还不知道徐倦秋的述求到底是什么,于是只是默默听着。
徐倦秋见他不开口,便假装失落,「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你先休息吧。」
随即,徐倦秋起身出门。
房门关上,落锁,将他阴翳的的表情遮掩……
他想要什么?
他还是想要郁欢的心,这个目的,从来没有改变过。
只不过,之前只是为了戏耍郁欢,后面则是不甘和愤恨叠加之后产生的执念。
他明明都已经动摇了,不想和郁欢分手了,可是郁欢却主动提了出来,毫不留情的就让他出了局。
他凭什么比不上裴放鹤?
徐倦秋出去后,郁欢又躺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恢復了些力气,他爬起来,四处看了看,没找到任何通讯设备,但是找到了几个疑是摄像头的东西。
有监控他也不意外,仍然大大方方的搜索屋子。
门也推不开,是从外面锁上的。
房间里没有窗户,郁欢猜测这应该是地下室改装的一间卧室。
检查一圈儿后,郁欢又躺会床上,情绪稳定得吓人。
他是没有力气了,休息了一会儿后,才又爬起来,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他之前也检查过了,至少上个摄像头,这还只是他找出来的,没找到的,还不知几何。
变态……
郁欢在内心里默默吐槽,但解腰带的手却没有丝毫停顿。
屈辱和难堪是不可能出现在郁欢身上的情绪,他绝不为外人内耗自己。
他以前读书那个学校,公共厕所根本没有隔间呢,大家还不是敞着鸟坦然的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穷逼没那么多讲究,他看就看吧,看了他总归也不会掉两块肉。
解决完生理问题,郁欢又回到了房间,他属实是睡不着,便在房间里翻出本杂志来看……杂志是流行审美这一类的,发行时间是四年前,应该单单为了装饰才摆放在这儿的。
内容还行,他不懂什么流行风尚,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也只图一个新鲜,也看不出过没过时。
徐倦秋这人也是有点恶趣味儿在身上的,房间里看不出外边儿的天色变化,很容易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掌控而变得焦虑,但若是能分辨时间的流逝速度,却也什么都做不了的话,反而更让人心慌。
徐倦秋在这间房间里挂了个钟……
这样一来,房间里的人,既能清楚感知时间的流逝,又不能看见外面的天色,来判断这个流逝是否准确,简直是把两种负面状态都叠加在了困在这房间里的人身上,也就更容易让被囚着心态崩溃。
郁欢的心态可没这么容易崩溃,他就是无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