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峙咳得很压抑,像是本不愿让自己听到。
江黯问他:「你生病了?」
邢峙道:「嗯,昨晚拍打戏受伤了,还有一点感冒。」
「有药吗?」江黯再问。
「有,在吴子安那边,他晚点会带过来。」
邢峙道,「不过现在他被困在了原来的酒店。有狗仔盯着,他暂时不敢过来。」
「宋思柔呢?」
「飞机晚班,她还没能过来。咳、咳……」
「那我过来照顾你吧。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江黯举着手机往外走,「把房间号告诉我。」
邢峙爆出一串数字,然后有些迟疑地开口:「你确定要来吗?」
江黯觉得他这问题很奇怪。「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只听邢峙再问:「你师兄……他跟过来了?」
「啊?哦,是。他休几天假,没地方去,干脆来南城玩儿几天,顺便探我班。」
江黯问,「怎么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一回邢峙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好一会儿之后,江黯才听见他淡淡道:「他千里迢迢过来找你,你却要来照顾我……他不会介意么?」
江黯:「…………」
——他怎么觉得邢峙有点阴阳怪气啊?
再下一刻,他听见邢峙又咳嗽了几声,然后用听起来颇惹人心疼的语气道:
「江老师,我好像发烧了。你能带支体温计过来吗?」
第26章
挂掉电话后,江黯戴好口罩、墨镜和帽子,往邢峙的房间去了。
出发前他给前台打了电话,请人送一支体温计来。
走至邢峙房门口,他恰好撞见了来送体温计的服务生。
服务生显然认识江黯,沖他打了个招唿后,把体温计递了过来。
「江老师你放心,我们酒店的隐私保护,绝对比你先前那家好!我绝对不会把我见到你的事儿说出去的!经理已经跟我们再三交代过了!」
「嗯。好。谢谢你。」
江黯点点头,接过体温计,敲响了房门。
等邢峙过来开门的过程中,他听见服务生再问:
「这里面住的是……邢老师?
「你们……没分手,对吧?不瞒你说,我可是[质安大队]的坚定守护者。你们千万别出事儿!」
江黯有些不自在,他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
但很快他想到了自己亲手签过的协议。
敬业如江黯,很快认真投入了演绎,他取下墨镜,给了服务生小姐姐一个非常坚定的微笑。
「没分,我们没分手,我们很恩爱。」
恰此时,房门被打开了。
江黯感到一只微凉的手伸出来握住了自己的手,后腰紧接着被那人的另一只手楼准,身体就这样被带着往房间内的方向一转——
然后江黯的额头被印下了一个温热的吻。
下一刻,邢峙对服务生说话的声音自江黯头顶响起。
「嗯,是的,我们很恩爱。没分手。」
片刻之后,邢峙半躺在了长沙发上量体温。
江黯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椅上,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快又收了回来。
「好像不是很烫,很难受吗?」
「还好。应该是低烧。」
邢峙坐起来,端起一杯热水喝了一口,拇指刻意在玻璃杯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从腋下取出温度计的时候,他的拇指又悄悄在水银头上多放了一会儿,再把温度计拿出来查看。「喏,38度。不算高。」
「但也不算低。」
江黯从邢峙手里接过体温计收好。「观察一下。等会儿要是还往上涨,就去医院。」
「嗯。好。」
邢峙点点头,重新以侧身的方式半躺下来,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江黯看。
江黯被他盯得无故有些心虚。
邢峙不说话,他只得主动找话题。
「你伤哪儿了?我看看?」
邢峙捞起左胳膊,露出手肘处一块带血的纱布。
「没事儿,小伤,擦破了皮。」
「怎么搞的?」
「昨晚拍挨揍的戏,稍微出了点意外。」
「具体是哪一场?」
「李春山用棍子揍我,我决定反抗,和他打了起来。就是这次事件,让我下决心杀了他。他以前也常这样揍我母亲。
「其他地方没伤着吧?」
「没有。昨天降温了,又拍的是夜戏。我稍微有点感冒而已,不要紧。」
「嗯。那黎老师呢?他没受伤吧?」
「……」
屋内陷入了一片死亡般的沉默。
邢峙就那么盯着江黯,一双漆黑的眼眸深沉、深邃,而又似乎隐隐带了点生病时的脆弱和委屈。
江黯有点不明所以,但好在及时想到了新话题。
「差不多是午饭点了。你吃过了吗?饿不饿,我给你点些吃的?」
邢峙板着脸朝他一点头,以一种莫测的口吻道:「嗯。饿了。」
江黯拿出手机问他。「想吃什么?」
邢峙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出三个字:「石斑鱼。」
「……」
江黯只是和朋友出趟门,内心极为坦荡。
可邢峙的目光居然看得他内心有愧了。
「热搜你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