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上的数字一格格跳动着倒计时，冰冷而无情。


    陆晨的眼皮猛地掀开，上身几乎是弹射般坐起。


    他身上那些怪异的蓝色纹路不再躁动不安，变得平静，像一幅静止的电路图。


    伯曼瞪大眼死盯着面前的数据面板，双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发作。“怎么可能…控制程序竟然失效了？”


    陆晨摇晃着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攥住伯曼的衣领。


    “你算错了，老家伙。芯片没控制我，是我在控制它。”


    伯曼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讨厌的冷静样子：“无所谓了，病毒已经激活，三十分钟后，你就会变成个会走路的大号生化弹。”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撕裂了控制室里紧绷的空气。


    主控屏幕上，会场画面一清二楚——“暗影”大摇大摆站在主席台上，周围的安保人员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安娜声音紧绷：“他要放毒了！”


    陆晨看向林秋雨和刘晴晴：“你们去疏散人群，我去搞定他。”


    二十七分钟，倒计时像把悬在头顶的刀。


    陆晨向会场狂奔，速度快到模糊。


    会场已经乱成一锅粥。


    领导们被紧急转移，但所有出口都被锁死，大部分人还被困在里面。


    “暗影”站在混乱中心点，表情冷得跟块冰似的。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到爆炸。


    “住手！你根本不懂自己在干什么！”陆晨吼道。


    “不，是你不懂。”“暗影”声音平得吓人。


    他突然出手，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来。


    陆晨侧身一闪，反手就是肘击。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招招见血。


    会场里的桌椅被他们撞得粉碎，巨大的玻璃幕墙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林秋雨和刘晴晴忙着把人往外赶。


    安娜找到系统控制室，试图强行打开所有紧急出口。


    “你以为你这是在救世界？”陆晨躲过一记重拳。


    “暗影”冷笑一声：“我是来阻止灾难的！”


    两人打到会场中央，同时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悬空走廊上，伯曼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个控制器，跟个该死的上帝似的。


    “你骗了我，对吧？”陆晨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压根不是来放毒的。”


    “暗影”点点头：“我是守望者派来的卧底，伯曼这个疯子的实验必须停下来，所有克隆体和病毒样本都得毁掉。”


    陆晨顿了顿：“包括你自己？”


    “包括我自己。”


    病毒在陆晨体内越来越活跃，他能感觉到时间不多了。


    “得联手干掉他。”


    “暗影”嘴角上扬：“总算开窍了。”


    两人刚要发起进攻。


    大楼突然剧烈晃动，像极了九级地震。


    天花板碎裂坍塌，地板裂开长长的口子。


    “既然棋子不听话，那就提前收场吧。”伯曼的声音透过广播传遍整座大楼，“自毁程序已启动，所有克隆体十分钟内就会分解，然后释放病毒。”


    陆晨和“暗影”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暗影”冲向伯曼，陆晨奔向控制核心。


    林秋雨和刘晴晴在疏散通道碰头。


    “陆晨去哪了？”刘晴晴急切地问。


    林秋雨摇头：“他去做他必须做的事了。”


    安娜拽住两人胳膊：“我们得帮他！”


    大楼还在不停摇晃，自毁程序正在执行。


    墙上的显示屏跳动着倒计时：8分27秒。


    陆晨冲进控制室，病毒已经扩散到全身血管里。


    蓝色纹路变成诡异的紫色，每呼吸一次就痛得要命。


    他面临最后的抉择：救自己，还是阻止灾难？


    时间越来越少。


    “你到底站哪边？”


    整栋大楼剧烈摇晃，水泥块和钢筋从天而降。爆炸声和惨叫声混成一片，简直是末日景象。


    陆晨让林秋雨带着人赶紧撤，自己则追着伯曼的方向去了。


    “暗影”找到了病毒主控室——这地方就是个该死的迷宫，到处是管道和线路，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操作必须两人同时进行才行。”“暗影”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通过芯片联系陆晨，两人的意识在虚拟空间见面。


    “这边搞不定，需要你一起。”“暗影”的声音直接在陆晨脑子里响起。


    “马上到。”


    两人的意识逐渐融合，开始引导病毒自我中和。感觉很怪，就像左右手互相掐架，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安娜和刘晴晴正带着最后一批人往外跑，头顶上方突然有块巨大水泥板掉下来。


    “小心！”安娜大喊。


    陆晨心里一沉，感受到那边出事了。


    “该死！”他分神了。


    伯曼抓住机会，给了陆晨重重一击。


    陆晨飞出去撞在墙上，墙都塌了半边。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血喷了出来。


    “芯片快撑不住了吧？”伯曼冷冷地说，“看看你自己，纹路都变黑了，皮肤开始裂了，难受吧？”


    陆晨想站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芯片正在崩溃，身体也快到极限了。


    伯曼一步步逼近，手里的武器闪着寒光。


    “结束了，陆晨。”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挡在了陆晨面前。


    林秋雨。


    “你怎么…”陆晨说不出话。


    林秋雨没回头，只是死盯着伯曼。


    “我也有芯片，而且，我已经醒了。”她语气平静，但藏着一股狠劲。


    伯曼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得像个疯子。


    “真他妈有意思！没想到你也有这玩意儿。”


    “你觉得你能赢？”伯曼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手中武器反射着冷冰冰的金属光。


    林秋雨懒得理他的挑衅，右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向前冲去。她动作流畅得不像普通人，每一击都奔着要害去。


    两人交手处传来骨骼碰撞的闷响。伯曼武器挥舞划破空气，林秋雨闪避，发丝飘动。


    陆晨靠在墙边，几次想站起来帮忙，两条腿却沉得像灌了铅。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秋雨独自战斗。


    就在此时，他脑子里某处传来一种异样感觉。“暗影”的意识突破了界限，开始与他连接。不是简单交流，是两个灵魂在逐渐融合。


    他看到了训练场上刺眼的白灯照着“暗影”。针头刺入皮肤，药物进入血管。无数次失败和重来。而“暗影”也看到了陆晨和林秋雨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晚饭后两人在街头散步，看到他们在雨里共撑一把伞。


    两个意识不再分离，变成了全新的存在。


    突然，一声巨大爆炸震得耳膜生疼。


    陆晨透过烟雾，看到林秋雨和伯曼倒在不远处。


    “秋雨！”


    他忍着剧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过去。林秋雨躺在地上，胸口被染红，呼吸微弱。


    陆晨跪在她身边，抓住她已经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