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录音笔，李秀满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林云xi。你刚刚说这首歌叫《genie》，对吧？”


    “旋律的确不错，但我很好奇，你对这首歌的价格，有什么期待？”


    这种略带长辈口吻的商谈方式，让整个谈判都笼罩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


    但林云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


    在这个时期，s.m对于新人新歌，一直倾向于一次性买断，特别是这种外部作品的版权。


    这是为了确保，公司对歌曲的完全掌控权。


    这种模式，方便公司在歌曲的制作、推广和收益分配中保持绝对的主导地位。


    同时也避免了与创作者之间，因分成问题产生的后续纠纷。


    对此林云倒是乐见其成，一次性买断本就是他的目的。


    但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让李秀满愿意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老师nim。”林云微微一笑：“我相信您对市场的眼光比我更加精准，我的期待很简单，这首歌值多少，它就该卖多少。”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李秀满的眼睛：“而我相信，《genie》的价值，您一定能看得出来。”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李秀满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林云。


    这个年轻人的从容，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怀揣着梦想来投稿的词曲作家。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在这种场合，表现出过度的热情或者紧张。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不同，他的态度不卑不亢，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自信。


    更让李秀满在意的是，demo虽然简陋，但以他的音乐素养自然听得出来，这首歌确实不错。


    从编曲到旋律，都显示出极高的完成度。


    如果真能买下来，确实很适合作为少女时代下一张专辑的主打。


    而且他一直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年轻人，到底和sunny是什么关系，能让从不掺和这种事的sunny主动开口。


    就算两人的关系再生疏，在半岛这个宗族观念根深蒂固，官员任职都要看谱系的国度。


    血缘关系往往意味着某种责任，作为sunny的叔叔，他似乎就有责任，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


    而一旁的sunny，依然保持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心里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直以来，她见到的林云，就是个非常理解自己，和自己有相同爱好，时不时又像个小学生一样，喜欢恶作剧的小男生。


    却没想到，他换了这身衣服，又能变得如此成熟可靠，就算面对自己叔叔，也丝毫不落下风。


    成熟稳重对她来说，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林云这种突然又强烈的反差，又让她不由得怦然心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比任何一场演出之前，都要快。


    李秀满目光深邃的看向窗外。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办公桌上，让这间满是权力气息的办公室，好似也增添了几分温度。


    林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位sm帝国的掌舵人。


    在前世的报道中，李秀满总是以雷厉风行著称。


    但此刻，他却表现出罕见的耐心。


    这反而让林云更加警惕。


    这种老狐狸，可不会无缘无故，改变自己的作风。


    “潜移默化”的能力效果，也不知到底能影响他多少。


    “两千万韩元。”李秀满终于开口，语气平和得近乎慈祥。


    听到这个数字，林云差点笑出声来。


    这首歌不仅让少女时代成功转型，日后更是她们打开岛国市场的关键。


    两千万韩元？


    看来李秀满，还真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了。


    这个时间点，对于新人词曲作者，一次性买断的价格确实在2000万韩元，到3000万韩元之间。


    就算这么看，李秀满的价格也完全在最低位置。


    更别说《genie》这首歌，是新人词曲作者那些作品能比的？


    那些作品，基本就是放到专辑里充数的，很多甚至都不会发行，只是作为后备。


    而《genie》，可是作为顶级主打歌来卖的。


    一旁的sunny微不可查的握紧了手指。


    虽然她不太了解音乐版权的行情，但也知道这个价格明显偏低。


    只是这种场合，她实在不便表态。


    倒是一旁上了茶水后，就退到一边默默做着记录的助理，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老师觉得，这个价格合适吗？”林云试探性的问道。


    “在目前的市场上，这个价格已经很合理了。”李秀满端起茶杯：“我们s.m每年收到很多外部投稿，两千万已经是较高的价格了。”


    “林云xi，说实话，这首歌的旋律确实不错，但我们s.m内部，也有许多顶尖的制作团队。”见林云不为所动，李秀满语气温和的继续说道。


    “像这样的作品，我们其实也可以自己创作。”


    林云在心中冷笑。


    说得好听，你们要真有这能力，就不会现在还找不到新专主打了。


    s.m确实有顶尖的制作团队，但《genie》这样，能够引领潮流的作品，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创作出来的。


    李秀满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淡化歌曲的价值罢了。


    林云气定神闲的开口：“老师的意思是，这首歌没有特别之处？”


    “不能这么说。”李秀满微微摇头：“旋律确实不错，也很符合市场趋势，但它的独特性，并没有达到非买不可的程度。”


    “老师。”林云微微一笑：“这首歌的独特性，并不止在旋律上，而在于它的市场适配度。”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肩上，让他更添了几分从容。


    “现在是2009年了，半岛的市场正在发生变化。”


    “从wondergirls的《nobody》到少女时代的《gee》，市场已经开始接受，更加国际化的音乐风格。”


    “换句话说，现在的半岛市场，越来越接受欧美化的流行音乐。”


    “而《genie》的节奏、编曲和歌词，恰好能填补这方面的空白。”


    听到林云的言论，李秀满再次深深的看了林云一眼。


    作为s.m的灵魂人物，他当然明白这种市场趋势。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也能说出如此专业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