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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页

    莲升转身, 万般心绪隐下眉头,掩在心头, 说:“想去哪,便去。”


    一路聒聒噪噪的耳报神竟良久没有吱声,它是木头雕的人,却不是木头做的心。


    白玉京很静,此时更静。


    阮桃其实还是没想明白,这白玉京为什么非来不可, 但她看见归月笑,心里便也想笑, 笑即是好, 这是极好的事, 为什么仙姑闷闷不乐?


    她不曾将心头血往归月身上想,只觉得困惑,不是还没找到那心头血么,仙姑此前明明还焦头烂额,现下怎就不急不忙了。


    她在心下问谢音,谢音却说,世间苦厄,不懂是万幸。


    阮桃还在苦思,怀中猫儿倏然一动,竟跃了出去,她伸手没能捞着,心里莫名失落。


    又好像不止失落,她的心被拧成一团,好痛。


    平日役钉的痛是皮骨痛,如今却是由里往外,痛得莫名。


    猫儿轻巧落地,飞快蹿向远处,她既要看冰雕的廊柱,又要看倒转的亭台,要看遍地玉琢的花,也要听流水。


    若非此地寂寥,似乎还真和从前一样,这般景色她百看不厌,爱极了。


    除了落花流水,白玉京上还有扑棱的水晶蝶。那蝶没有灵智,风过即生,生而不知寿终病死,所以就算白玉京上空无一仙,它也还在此地。


    猫儿一见,就追蝶去了。


    引玉和莲升不紧不慢地跟在后方,好像闲庭信步,就好像白玉京初成之时,此地再无旁人,她们便是此间主人。


    可惜白玉京从来不独属任何人,它是慧水赤山的白玉京,是世人的白玉京,是三千世界的白玉京。


    它看似是有边有际的一方土地,实则浩瀚无穷,四荒八极皆是它。


    阮桃心慌地跟着,天宫景色落入眼底,她不由得想,她这平平无奇的俗尘木头身,真能在天宫扎根么?


    只一走神,她便落后归月许多,连忙喊:“等等我,归月,归月!”


    一声声“归月”没能把猫儿喊住,猫儿跑得随性恣意,心里洋洋得意。


    引玉本也想喊她,话未出口,心想算了。


    跑吧,再跑快些,让风追不上,苦痛也追不上。


    两条腿如何比得过四条腿,归月转瞬就没了影,只剩蝴蝶在原地盘旋。


    “她去哪了啊。”阮桃四下张望,担心归月跑丢,可转念一想,在此地走丢的只会是她。


    “别急,带你找她。”莲升说。


    引玉呵出一口气,吐出的全是纷杂心绪,她只管往小悟墟走,良久才说:“你说,怎偏偏是她,她又怎甘愿如此。”


    远远望见塔剎和石像,便知小悟墟已近,里边铃铎晃动,叮铃声接连不断,声音里蕴有绵绵禅意。


    莲升不答,只是说:“上一次回来,小悟墟不曾起风。”


    多半是猫儿拨响了铃铎,她与铃缘深,又曾在小悟墟待过一段极为寂寥的时日。


    小悟墟中无甚玩乐,要想解闷,就只能玩儿铃铛了,铃铛会响,当作是有人和她说话。


    那时,她画符贴符,把所有塔剎摸了一通,又踩过石像的头,早不将小悟墟当作不可冒犯之地。


    小悟墟的铃铎,自然是想玩就玩。


    “她真是百年如一,不曾变过。”引玉说完,才觉得归月和那碧根莱菔,是有那么几分像。


    莲升仰头看向飞檐,檐下原挂有她亲手系上的法铃,后来法铃应缘一摔,恰好落在归月脚边,不得不说“缘”这一字,当真玄妙。


    所有缘都是既成的因果,或许归月本就属于小悟墟,只是弯弯绕绕,如今才回来。


    莲升忽然说:“俗世就是俗,只会随年月越来越俗,不是它本性败露,而是它本当如此。所有差的,脏的,坏的,必会随着世人的一番摸索而逐一呈现。”


    “所以呢?”引玉侧头看她,低笑说:“你还不如和我说经。”


    莲升步入小悟墟,沉心静气道:“而身怀至纯心头血之人,是逆世而行,尘世越俗,她的心只会越干净,他们是世间良药,是桿秤上不可估量的一粒粟。我们是俗人,又怎会清楚她所眷所图。”


    “也是。”引玉想到猫儿的平日举动,不由一哧,顿时心清。


    正如莲升所言,有的人看似身远红尘,其实脱不了凡俗,但有的猫么,好似离不开红尘,其实超然物外。


    阮桃的腰带下,耳报神不想听那拐弯抹角的,悲欢离合看多了,心说该来即来,何不爽快一些,直接说:“两人打什么哑谜,当初薛问雪要把气运献给灵犀城,你们大大方方说他求死,如今那猫要求死,你们倒是不敢说了。”


    引玉不是不敢,是不愿。


    她沉默少倾,伸手在木人头上弹了一记,说:“你懂什么。”


    耳报神不会痛,眼珠子转熘熘地说:“老人家懂你俩不舍,你就说是不是。”


    引玉不语。


    而莲升朝铃声前去,也不发一言。


    阮桃听懵了,谁求死,谁不敢说?


    她看了仙姑背影,慌忙把腰带下的木人拿出,举高在眼前,想问个清楚。


    耳报神却怕伤着这小桃树的心,转过眼说:“你问她们去,就等你撬开她们的嘴了。”


    阮桃又把木人塞回到腰带下,转而捂住心口。她的心一定是被撕开了一块,什么冷风雪水全往里边灌,就像还在晦雪天的时候,冻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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