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只命了一个万人队在城下守着,每天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辱骂金兀朮家中女性,从金兀朮祖上第一位女性骂起,直骂到金兀朮的子孙后代,延绵无期。
把个金兀朮骂得恼羞成怒,他的母亲是皇后啊,这么个骂法儿哪里受得了,开头几天也就那么地了,他只能命令士兵在城上回骂。他要是不答理这帮骂手吧,骠骑军没准还骂累了,可他越答理城下那帮傢伙,他们越来劲儿。
骠骑军越骂越开心,最后干脆搭起了个戏台子,由将军们亲自粉墨登场,扮成金兀朮的爷爷奶奶,十八代祖宗什么的,胡乱编剧,丑态百出地表演,硬把金兀朮演成一只母猪,浑身涂成金色,说这便是金母猪!金兵在城头看着也暗暗发笑,都琢磨着元帅见到这个为啥还没被气死!
金兀朮再也忍耐不住心头怒火了,趁一晚骠骑军正围成大圈看戏看得正热闹之时,他领兵出城偷袭,吊桥一落,金兵一个冲锋便打到了跟前,把那一万骠骑军吓得大叫妈呀,上马就跑,戏台子也不要了,转眼就跑了个一干二净。金兀朮心中解恨,叫金兵把戏台子和那些道具什么的一把火烧了,这才打马还城。
谁知,到了城下却发现吊桥又升回去了,城上的守军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换成了一大群老百姓,一个个在城头上骂他,这回倒没骂他是金母猪,老百姓都比较文明,只骂他是强盗,专门祸害老百姓的王八蛋!
原来这金兀朮前些时日让手下金兵抢掠百姓,激起了莫大的民愤,金兵借抓骠骑斥候的机会祸害老百姓,而真正的斥候他们一个也没抓住。金兀朮在城里的时候,老百姓拿他没办法,可他一出城,骠骑斥候立马儿煽风点火,把百姓号召起来,打死守军,关上城门,不许金兀朮回来!
金兀朮这下子可急得头顶冒烟儿,糟了大糕了,金军本来就人少,又跑到了野外,杨再兴不得收拾死自己啊!正想着呢,那帮看戏的骠骑兵又回来了,他们逃得快,回来得更快,而且人数还多了好几倍,由杨再兴带领着,连喊带叫地沖了过来!
金兀朮见失了城池,敌军又比金兵多了好多,打是打不过,不如跑吧!胜败乃兵家常事,以成败论英雄是不正确地,反正上次被杨再兴追得连北都找不着了,这回顶多是再找不着一次,也没啥大不了地!
金兀朮策马狂奔,带着一万来人的金兵,没命地向北逃跑,杨再兴并未提兵急赶,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金兵正庆幸骠骑军的战马不如自己的时候,忽然前面部队人扬马翻,都掉进了陷马坑里!
原来骠骑兵唱戏是假,打掩护挖大坑才是真的,这陷马大坑挖得特别艺术,又深又长,而且竟是个马蹄铁形的,金兵正好是从那个开口处冲进来的,要想不掉到坑里他们只能从来路返回,可后面就是骠骑军啊!怪不得他们追得不紧不慢,原来人家早知道前面有坑。
这回可看出金兵的骑术谁好谁差了,好的跃马过坑,接着逃跑,不好的要么投降,要么就往坑里掉,掉下去然后投降,等着骠骑军再把他们拉上去!
金兀朮骑术算不上顶尖,可他的战马却是最好的,只一跃便跳过了那道大长坑,绝尘而去!后面的骠骑军是不会掉坑里的,他们只负责在坑外抓人,手持带倒勾的长杆子,把掉到坑里的金兵都给俘虏了。
金兀朮逃了不远,后面追兵又至,这回是乱箭齐发,杨再兴绕过大坑追了上来。金兀朮认得杨再兴,同样杨再兴也认得他,拉开雕弓,不射别人专门射他,狼牙箭一支接一支地飞去。金兀朮左躲右闪,使出浑身解数,可却还是中了一支,疼得他冷汗直冒,深怕这箭上是餵了毒的!
乱箭齐飞下,金兵死了个干干净净,变成了前面只有金兀朮一人在逃,后面好几万人在追,骠骑军也是费尽了心机,前堵侧抄,想抓住金兀朮,可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儿,都让金兀朮跑了。
连跑带颠地,金兀朮逃到了一条河旁,他也不知道这是条什么河,可他不会游泳自己却是知道的,顺着河岸奔逃,后面追兵的蹄声越来越近,似乎杨再兴的笑声都能听到了。金兀朮长嘆一声,今日是必死无疑了!死倒没什么,就怕想死都死不了,那杨再兴不知得使出什么噁心招术折磨我呢!与其被俘受辱,不如干脆自杀算了,学学那西楚霸王的决绝之气!
正想着自杀呢,偏巧这时河中来了一叶扁舟,一条小船悠哉游哉地划了过来!人家西楚霸王宁死也不肯愧对江东父老,金兀朮可没那豪气,他一见有船,立刻就不肯自杀了,连连大叫,“船夫船夫,快快把船划过来,送我过河!”
“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我送你过河?”那船夫有点儿脸色发青,他也看到后面那成千上万的追兵了,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本帅乃金兀朮是也!”金兀朮大声叫道,后面追兵越来越近了,他都急得快跳河了!
“金母猪?我还银母猪呢!”那船夫嘟嘟囔囔地道,小船反而向对岸划去,不理金兀朮。
“你……你别走啊,我给你钱!对了,我把这匹马给你!”金兀朮实在等不及了,只好纵马跳下河去,他想不跳河也不行了,杨再兴到了!
杨再兴叫道:“金兀朮,有种的别跑,咱们大战三百回合,让我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