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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页

    1901年,新世纪开始的一年。


    这一年,刚刚制造出四轮汽车的美国青年福特给他的弟弟写信,兴奋地描述他的新款汽车的诞生将会给他带来的财富:“谁不想赚大钱?我就是最疯狂的一个。”


    这一年,第一束无线电“摩尔斯电码”从英国柯尼什奥海岸传送到2000公里之外的纽芬兰岛。


    这一年,一个叫做澳大利亚的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诞生了。


    这一年,一架由莱特兄弟设计的机动引擎式飞机升空。


    这一年,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病逝。美国麦金利总统被刺。英国新国王爱德华七世的加冕头衔上多了个“海外自治领土的国王”的新名词。诺贝尔奖金开始颁发。画家毕卡索的创作正进入“蓝色时期”。作家托马斯·曼出版了《巴登·布鲁克一家》。纽约股票交易所的日交易额首次突破200万股。摩根组建资产为10亿美元的巨型钢铁公司。印度因为人口过剩导致的饥荒夺去了120万人的生命。巴黎新电气铁路举行通车典礼。义大利政府下令“教堂不得用于非宗教活动”。美国白宫前因种族骚乱死亡34人。非洲连接蒙巴萨和维多利亚湖的乌干达铁路建成通车。挪威妇女首次参加地方选举。


    这一年是世界物理学出现奇蹟的一年。随着贝克勒发现放射性,居里夫人断定放射性原子是稳定的,并且存在周期性的衰变现象。汤姆森爵士发现阴极射线是由带负电的、超微观的微粒组成,他把这些微粒称之为“粒子”——这个发现导致了近代科学上的“第四次革命”,世界开始进入原子物理学这个崭新的领域。


    这一年位于世界东方的这个古老而辽阔的国家虽然刚刚遭遇了巨大的不幸,但相对于它生长了几千年的壮硕肌体而言也就是被蚊蝇叮了几下。国家不幸诗家幸——帝国的文人在纷乱的世道里奋不顾身地创作着。一个叫做李伯元的江苏人因为“屡试不第”而愤怒,因为愤怒而开始了一本叫做《官场现形记》的小说的写作,他的愤怒使他无意中成了中国文学史上的名人。而另外一个中国文人却在这一年里不怎么走运,他叫刘鹗。他一边写一部叫做《老残游记》的小说,一边倒腾生意,他的生意是把从俄军那里低价购买的太仓粮加价卖给北京市民。他的小说刚写了个开头,就以“私售仓粟”的罪名被判流放新疆,并且竟这样死在了流放地。他的小说的序言以“哭泣的人生”而语惊四座,想必他当时是哭着离开京城的,其实“私售仓粟”首犯不是他而是俄军官兵。


    京城里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西装铺子,缝制西装的是地道的中国师傅,欧式的肥大窄领的、美洲紧身宽领的以及古典燕尾服都做得挺地道,从洋兵到公使都来定做,因此生意比做长袍马褂时还兴隆。东安市场的一角有了间西餐馆,奶油布丁和咖喱浇饭味道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前者洋人太太们喜欢,后者是给英属印度巡捕准备的。竟然有个中国人也穿着洋服上了街!这不是个正常的中国人,是个“长人”——“高得出奇”。此人姓詹名五。《申报》载:“詹长人冠履衣裳居然西式……华人误以为外国长人至,如蜂之拥群。巡警呵斥分开一路,华人仍如山立,伸颈仰观,惊曰:‘什么洋人,这不是书墨店里卖墨的那个詹长子吗?’”老熟人见面就问:“看了洋人耍猴了吗?”可别说没看,不然显着土气。外国马戏真是邪门,大姑娘差点就什么都没穿了,硬把脑袋伸进狮子的嘴里。还有外国戏。“往观者携小扶老,道路间颇形热闹。”一个巨大的布帐篷,门口洋人把着,给钱进门。可进去一看,哪像戏园子?——“入见灯彩灿然,观者环坐,各铺锦褥座凡三层,集高下定值。上客得饮酒以器,座即满,既有以西人登场,手执火枪,一举而声发霹雳,突然灯光万点,照耀如昼。”(《晚清遗影》,山东画报出版社2000年4月版,第38页。)这叫戏?连锣鼓傢伙都没有,票还卖得俏,你说这不邪了门了?还有,茶馆里添了影子戏,机器往大块白布上一照,人就在布上活动起来,吃饭,玩球,抽菸,真人真事,就是全是洋人,新鲜倒是新鲜,可大白天的要把窗户捂上,闷得慌!年离着还早呢,有人就嚷嚷着过节了,一打听,说是“圣诞节”,还是洋人的东西。老人们说:中国人干吗过鬼子的节,不是贱吗?去年闹鬼子那会儿鬼子堵着门翻箱倒柜,两句话没说明白就开枪,那时候没听说谁嚷嚷着要过什么蛋节!


    后来,刚从西安回来的朝廷也变了个人似的。太后有了辆汽车,德国人送的,叫“奔驰”,太后坐着说挺舒坦的,比骡车稳当。太后不让那个叫孙家富的开车奴才坐着开,可跪着他又不会开,他怕担上抗旨不尊的罪,跑了。老佛爷还迷上了照相,成天扮上菩萨王母什么的,乘船在海子里照,照完了让内务府把相片用金框子框起来,送给外国公使,上面的签名是:大清国当今圣母皇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1901年是中华帝国的麻雀年。麻雀,麻将也。麻将何时何地起源,考证纷纭,莫衷一是,但是中国人之发明恐怕无人怀疑。麻将作为赌博工具之一而流行于帝国南方——“庚子之后,南风北渐,王公大臣热衷此道,官不能禁,麻雀之风遂靡京师。”《近代稗海》云:“当其盛时,上自宫廷阀阅,下至肩舆负贩之流,罔不乐从。凡舟车狭巷,辄闻铮铮然声相答也。庆弔事余,暇必为之,而狭斜胡同曲院中,无昼夜沉溺于此。”(《十叶野闻》,《近代稗海》第十一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67页。)上至内廷,下至外府,再扩及全民,无日无夜不麻雀。为何国遭涂炭之后,麻将如此盛行?《大公报》刊出一个帝国小官吏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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