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躬身对凌风说:“大人,绮兰的亲王广徽遣其弟广巍领大军十五万迎战我们,现在他们的军队驻扎在百里之外的马鲁城下,末将请令大人,是否上前进击,还是坐待他们前来攻击我们呢?”
凌风说:“现在将士们士气正盛,要是一直停留在此处恐怕会消磨壮志,我们还是迎上去吧。马鲁城坐落在绮兰直通京城的道路要冲之地,此地城高池深,绮兰军队依託城池,形势于我军不利,还是要调动他们离开。我想自此处到绮兰京城还有一条大路可以便于大军行进,我们避开广巍的军队,从那条路走,他们肯定会赶来追击的。”
他用手指着地图开始传令,大军连夜就进发了。
驻扎在马鲁城下的绮兰军主帅广巍知晓此情后大吃一惊,他不得不领军直追过去。大秦军放慢了行军速度等他们追来,数天之后两军相隔数十里之遥,大家都扎下了营帐,派出探子侦察对方的动静。
凌风在大帐中对着地图眉头紧皱,所谓知己知彼,他现在全军深入,急需速胜来结束这场战争,但现在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颇为混杂,且他自己也是心思烦乱,他暗暗自问道,“我真的是不行了吗?”
曹玮进帐来低声禀报,“大人,我们在营地外面巡逻之际捉到一个敌方的探子,要将他押上来由您亲自审问吗?”凌风说:“你将他带上来吧。”
那人用绳索捆绑,被士兵押进大帐,他年约二十余岁,穿了件当地农夫的衣裳,但此人肤色白净,相貌清秀,实在不像个农夫,巡逻的军士看他形迹可疑,遂将他捉了起来。
他被士兵们强按着跪在地上,但颇不服气,用眼睛盯着坐在军案之后的凌风。凌风从座位上下来,他右手按在剑柄上,绕着那人转了几圈,此时大帐中十分安静,士兵们屏住呼吸,生怕打断了凌风的思绪。
凌风终于开口,他用绮兰语对那人说:“你是绮兰军中派来的探子吗?”
那人辩解道:“我只是个住在附近的农夫而已。”
凌风冷笑道:“如此说,那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立刻遣人将你的邻舍叫过来问问。”
那人不响了,凌风放缓声调说:“你如此年轻,家中定有妻儿老小吧!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你们一共有几个人,都刺探出了什么了?”
那人闭口不言,凌风抽出肋下的佩剑,啪地一下拍在案上,所有人都浑身一颤。他厉声说:“你进大营之时,没有看到营门上悬挂着的几个人头吗?那都是不肯说实话的人的下场,你也想学他们一样?”
那人还是不响,凌风挥手让士兵们把他带下去,曹玮用手在脖颈上做了个手势,暗中问凌风说:“大人,是杀了他吗?”凌风点头。
他面带点狞笑望着那人,“要不要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此人大声骂道:“你这个狗强盗,你会在我们这片国土上死无葬身之地的!”
凌风皱眉说:“快把他推下去。”
那人继续骂道:“我愚蠢的父亲当年把你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他实在是对我们国家做了件大坏事,你这个祸害,这个恶棍!”
凌风猛地一楞,他挥手止住士兵,对那人说:“你是海绥的儿子?”
毕竟人人都怕死,那人虽不想向他乞怜,但眼神中还是流露一丝央求的神情来。凌风阅人众多,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此人确实与曾经在绮兰国救他一命的海绥医生相貌上有几分相似。他叫曹玮,“你先将他押了下去,告诉众人,他父亲与我有救命之恩,先对其严密看守,等来日再行处置。”
卫国在自己的军帐里,他的裨将王吉进帐低声对他说:“凌风饶过了一个前来刺探军情的探子,听说那人的父亲曾经救过他。”卫国冷笑说:“他平时自命公正明决,其实还不是一肚子的私心!现在看出来了吧。”
王吉轻声对卫国说:“将军,我按您的吩咐杀了几个带回消息的探马,如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您也逃不了干系。”
卫国黑着脸说:“一不做,二不休,如今是没有退路了,你去见了广巍,他怎么说?”
王吉说:“反正此事对他只有好处,就算不成功也就是白费一番功夫而已。将军,您真的确定凌风会亲自接近敌军营帐去观察军情吗?毕竟他是主帅,此事也太过危险了。”
卫国说:“我跟随凌风多年,非常了解他的性格。凌风行事谨慎,临此大战,不明了敌情,他不会草率应战的。”
王吉说:“他也可以派曹玮去。”卫国说道:“你看吧。”他又问王吉:“你在绮兰营中,看清他们营地布置了吗?”
王吉说:“我以为您要将大秦军出卖给绮兰了呢。”
卫国大笑说:“你这个傻瓜,此乃一箭双鵰之计,其一可以除去凌风,报我杀父之仇;其二广巍这个蠢物以为捉住了凌风就可以高枕无忧,我乘他大意疏忽之时领军出击,那时我一战成名,大权在握,大秦的人再也不敢小觑我。什么凌风呀,广巍呀,他们只不过是我成功路上的跳板罢了。”说罢他又是一阵狂笑。王吉躬身说:“将军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