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兴元带人爬上对面高处的山峰,箭支和山石如冰雹般向这边敌军倾泻下来。王琼挥手说:“把道路让开吧,我军人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
看敌军撤退,景武这边士卒兴奋不已,他们如洪水一般,高喊着冲过了路口,这时已经是天色擦黑,战斗持续了一天,双方伤亡都很惨重。
看着对方将要尽数通过路口,曹玮说:“我带一队生力军冲下去,能截掉多少是多少,否则这仗打得实在是窝囊。”王琼点头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带了一千精兵直冲下去,正碰上从左边山上下来的兴元。曹玮本来就不待见他,于是挺剑就刺。兴元原本武艺要超过他,但现在气力不加,这时王琼又上来夹攻,顿时形势危急起来。这时和他在一起的几百人也抵敌不住,眼看就要尽丧于此地。
这时大秦这边的士卒纷纷散开,曹玮定睛一看,只见景武已杀到面前,他是听说兴元没有过来,又转身杀回来的,两位将军放开兴元,对着景武叫道:“殿下,多时不见。”景武说:“不敢当,你们买我一个面子,放了兴元王子和这些人吧?”王琼为难,曹玮指着兴元说:“他不是好人,殿下您没必要袒护他。”兴元看着景武说:“景武,你走吧,我死在这两个人手上也罢!”景武说:“你是我兄长,又为了帮我报仇陷于险境,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王、曹两位将军,你们行个方便,放了兴元吧!”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王琼把牙一咬,“也罢,拼着丢了这颗将军印。”他挥手让开道路,景武躬身谢过,两人领兵回营去了。
景武和兴元脱离了这个险境,但兵力也折损过半,他们带着三千来人,一路继续向后方撤退。
后面王、曹两位将军并不甘心,仍然尽力骚扰他们,这使他们不得不日夜赶路,士卒不断地在掉队,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这时前面又有军队阻住去路。
三千士兵列成整齐的阵势,前面一队骑兵,两匹骏马站在当中,这两个将官景武并不认识,他们就是徐咸和卫国。
卫国冷冷一笑说:“别人看他的面子,我可不管,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的人都是傻瓜。”他将手一挥,早已在此养精蓄锐的士兵朝着对面冲击过去。
拂林这边是人困马乏,没奈何,还是迎了上去。所谓困兽犹斗,一阵混战之后,景武和兴元只剩下千余人,但终于被他们沖了过去。
卫国看着远去的敌军,恨恨地嘆了口气,这边王、曹两人也领兵过来,曹玮说:“卫参将,如何?景武殿下果然不同一般吧!”
卫国说:“你休长他人气焰,灭自家人威风,你看吧,他终是我囊中之物!”
第九章
眼见景武和兴元带领残兵败将逃出大秦国边境,大秦营中诸人心情各不相同,朱光派在营中与凝威共领军务的兵部侍郎李岐,现在正急躁地在他的住室里踱来踱去。朱光派他过来的时候有交代,命他务必将景武拿获。单把拂林的军队逐出大秦,并没有完成朱光交给他的任务,老头子要是不高兴,拿他问罪都说不定。当王琼和曹玮两位将军为了放走景武之事向他和凝威请罪时,李岐差点把大眼珠子也瞪得掉下来了。他想:“你们自己的小命不顾也就算了,怎么能拿我的功名前程来开玩笑呢?
李岐努力稳住情绪,问旁边的何弘,“何先生,凌大人可是把他的印信兵符都交给你了,你看,此事应如何处置?”何弘看着曹玮,他们两个关系很好,曹玮说:“何先生,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和王将军没有关系。放走殿下,实是大罪,请依法处置,曹玮纵然一死也断无怨言。”王琼在旁说,“曹玮,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此事是我们二人所为,要死也是两人一起死。”何弘说:“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他回头看着李岐和凝威,“李大人,凝威将军,他们不遵军令,自有可杀之罪,但如今战事已平,作为人臣如擅自诛杀大将,把王上的威严又摆在何处?将两位将军削去兵权暂时扣押在军营里,上报王上处置也就是了。”
凝威冷冷地说:“何先生这么会说话,想是被凌大人调教出来的?”何弘微笑说:“我跟凌大人这几年,自然受到他的许多教益,凌大人处事平允公道,大家都敬服的。”凝威哼了一声。
李岐在旁心急火燎,心说你们还争什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他看王、曹两位将军被带下去,急忙说:“如今景武殿下已经退往境外,我们该当如何是好?是否要越境追击,请大家拿个对策出来。”
大家面面相睽,都不说话,过了片刻,卫国站起来说:“我有个主意,不用劳师动众越境追击,只要何先生愿意帮忙即可。”
何弘看着他说:“卫参将怎么会想到我呢?”
卫国说:“要将殿下从拂林那里带回,非动用大笔金钱不可。何先生掌握着凌大人的印信,借支款项最为方便。”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大惊失色,凝威立刻说:“卫参将,你怎么会说出这种失体统的话来?殿下毕竟是王上的外孙,你难道要将他像什么货物一样买回来吗?”卫国看他一眼说,“那您有什么办法,是禀报王上定夺吗?”凝威不知怎么回事,被他目光一扫,竟自有些气馁,他低声说:“请李大人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