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看着达奚说:“他这样的行为,非待客之道也!你们草原上的人,都是这样强横无礼的吗?”达奚被他问住,颇为尴尬,他命人叫来锡金,命他向卫国道歉,锡金一扬头说:“是他想抢我的猎物,我可没错!他不是要拔剑和我厮斗吗?放马过来呀!”卫国‘哐啷’一声抽出宝剑,锡金也拔出弯刀,凌风和达奚不约而同高喊:“住手!”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两人刀剑落地。达奚厉声对锡金说:“你是不是要蔑视我的命令?难道草原上没有法律了吗?”锡金这才不情愿地向卫国道歉。
凌风和达奚对视一眼,达奚说:“我们喝酒去吧!”
这时天色已晚,达奚令人在大营里燃起篝火,烧烤日前捕来的猎物。他和凌风并排坐在上首,各部落首领按次序坐在两边。举目望去,整个草原上连绵的火光传出老远,整个草原,亮如白昼一般,欢声笑语,惊天动地,场面非常壮观。
凌风坐在座位上,有些醉意,他望着眼前这一片景象,酒到杯干,也不知是开怀畅饮呢,还是借酒浇愁,反正颇有伤感之意。他望着达奚,达奚也望望他,俩人各怀心腹事,直感觉真不似从前了。
一番歌舞过后,达奚手下一员将领走上去说:“这些歌舞,不是我们这样的勇士饮酒的消遣,我们还是喜欢搏斗的游戏。凌风大人,你带来的侍从中一定也有勇敢的人吧?我们比试一下如何?”凌风正在犹豫,卫国说:“大人,我愿意和他们比武,看看是草原的武士厉害,还是大秦的武士厉害。”这时其他几个侍卫也跃跃欲试,凌风点点头说:“你们要小心。”
先是侍卫下场,双方互有胜负,后来达奚手下一员虎将出马,连伤了两名侍卫。达奚大笑,他举起一碗酒,向凌风一扬,张口喝了下去,凌风右手紧握着酒杯,紧张地看着场下,卫国正在和那人比武。
他们扭在一起,在地上翻来滚去,脸色涨得通红。忽然,卫国使劲挣脱了对方,举起拳头朝他胸口打去,对方骤不及防,被他打倒在地。凌风松了口气,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卫国又打败了几名对手。
凌风对达奚说:“比武本是游戏,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到此为止吧!”达奚朝他看了一眼,心想:“他占了上风,就要收手了,这可不行。”这时锡金走上前来,躬身说:“大王,我要和这个人比试。”
二人相向站立,锡金身形一动,挥起拳头向卫国太阳穴砸去,卫国侧头闪过,向着锡金右胸部击去。锡金稳住身形,左手抵住卫国的拳头,右手去勒他的颈脖,两人贴得很近,卫国的拳头挥不出去,他飞起一脚,向锡金的胯部踢去,这脚踢得很重,锡金不由得松开了手,卫国也被他勒得难受,两人各退了一步。
他们怒目而视,接着动手,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受了点小伤,卫国唇边肿胀流血,锡金脸上也有几处青紫。两人实力相当,但是卫国先前已经打过几阵,而锡金正是生力军,眼见卫国气力不加,锡金频频挥拳,向卫国的要害处打去。对方竭力遮挡,步步后退,锡金急步向前,伸脚将卫国小腿勾住,右手挥拳,向他的左胸打去,卫国用双手挡架,这时锡金左手又向他腹部击去,卫国侧身想要避开,锡金右手肘顺势折过来,猛地朝卫国胸口肘击,这一下打得很重,卫国倒在地上。锡金猛地一脚,向卫国胸口踢去,卫国向右翻滚,避开了有害,只听“咔嚓”一声,卫国的左臂竟被锡金踢断。
帐前一阵骚动,达奚的部下欢呼喝彩,凌风面色严峻,不由得站了起来,眼见锡金还要动手,他把头一摆,曹玮飞身下场,把锡金挡住了。锡金傲慢地问,“怎么,你也要和我动手?”曹玮理解了他的意思,转身望着凌风,“大人,请准我下场比试!”凌风命人扶下卫国,他走到曹玮面前,右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声说:“你要是再受伤,我们还怎么回去?算了!”
凌风拉回曹玮,锡金骂了一句:“胆小鬼!”卫国疼的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听见锡金的骂声,不由转身过去怒视他,说:“你说什么?”锡金还要回言,达奚看凌风脸色铁青,右手紧握杯柄,手背上一条条青筋绷起,杯子剧烈晃动,里面满满的美酒在不断地洒出来,摆满食品的桌案上已经溅上了不少酒。达奚沉声说:“锡金,好了。”他声音不高,但很有威慑力,锡金只好退下。
凌风喝完杯中酒,将酒杯在座上重重一放,这只银杯分量本来很沉,他用了大力,“哐啷”一声震惊四座,人们常见他平和谦逊的样子,其实他发起脾气来却也有些吓人,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略带苍白的脸。达奚在座位上动了一下。
凌风没有发火,他转身对身后的樱桃说:“樱桃,你带了琴来,给大家弹只曲子来听听。”樱桃取出一张素面古琴,安在案上,她白衣飘飘,看上去弱不禁风,琴声响起,沉郁铿锵,有金石之音,是一曲《雉朝飞》曲,樱桃眉目低垂,低声吟道:
“雉朝飞,振羽翼,专场挟雌恃强力。富贵惊,气摄人,蒿间潜彀卢矢直。刎绣颈,碎锦臆,绝命君前无怨色。握君手,执杯酒,意气相倾死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