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转过头来说:“人家就是不放心你,宫里头和家里那么多女人围着,别人还给你从外面送过来,你叫我的心怎么安得下来呢?”
凌风微笑说:“也就是你才把我当作宝,别人才不会那么想呢。你就放心吧。”
琼英轻轻啐了他一口,说:“你可真是的,怎么外衣也不换掉,穿着多不舒服呀。”
凌风笑嘻嘻地说:“没有您的命令,小生岂敢更衣。我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有夫人,真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他妻子白了他一眼说:“你呀,就会油嘴滑舌。”她示意侍女拿来便服,为凌风解开衣扣,脱下外衣,又给他把便服穿上。凌风左手受过伤,不太好用,他只使用右手很不方便。
侍女把晚饭摆在房里,凌风说:“我又来晚了,你等了好久了吧?饿不饿?”他妻子嗔道:“你现在晓得问了?人家听到你回来了,就到门口等你。你要接待客人,也该先过来和我照一下面再去。你这一整天就不想我吗?”
凌风放下筷子看着妻子说:“怎么不想你?就是批阅卷宗的时候也老是在想你在家里做什么,他们都说我快成了情圣了。”
琼英说:“外面的事务麻烦不麻烦?公事你从来不同我讲。看你回来越来越晚,饭量也很少,你的身体支撑得下去吗?”
凌风嘆了口气,他不想把工作带回家里,宁愿晚点回来。他知道妻子会埋怨他,但是他希望能在家里换换心情,不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他搂过妻子,带点歉意的口气说:“琼英,我吃了饭还要进宫去,刚才北番的人送礼物书信来,我要立刻报给王上。”
琼英说:“明天早上去不行吗?你已经换了便服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去了呢。”她有点不悦,推开了丈夫。
凌风叫侍女把礼服拿来给他穿上,对妻子说:“他们来了这么些人,肯定已经有人报给王上了。我现在赶去已经迟了,不知他们会如何向王上汇报,”他顿了一下,不确定的说:“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凌风匆匆出去了,琼英在院门口目送着他。
凌风进了宫,请侍卫打听朱光是否有空召见他,侍卫回来说:“王上正等着您呢。”侍卫把凌风带进内殿,朱光叫侍卫都下去,他看着凌风说:“怎么才过来?”
凌风不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他将达奚的书信和礼单恭敬地放在朱光的书案上,说:“陛下,北番的达奚派人送信和礼物给我,我不敢隐瞒,特来禀告陛下。”
朱光扫了他一眼,把信纸抽出来,信的原文用的是北番的文字,达奚叫懂大秦文字的通事官写了译文,礼单也是如此。信不长,朱光却看了很长时间。殿内很安静,凌风不敢看朱光,他站在那里,眼睛望着摇曳不定的烛光,神思有点飘摇开去。
朱光突然问道:“信上说让你不愉快就到他们那里去,你有什么不满之意吗?对我还是对其他人?他又是从何得知?”
凌风一怔,回过神来,他颤声说:“陛下,这事如何说起?这是他揣测之辞,没有半点根据。”
朱光看着他,有点失望,想不到简单一句话,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他说:“我只是戏言,我不信任你还能信谁?达奚狂妄自大,言语不逊,倒是要警惕呀。你在这里写好回信让我看看,叫通事官译成北番文送给他去。”
朱光叫侍卫摆下小几,凌风就在上面起草了回信,信上说:
“听闻您登上酋长之位,在下心中欣喜,本当去信祝贺,奈本国有令,官员不得私下与外往来,因此未便。今您来信告知此事,又致送如此厚礼,真叫我受之有愧。
北番乃我国羁縻之地,王上数有封赠,笼络备至。百姓相互通商,均获其利,边境祥和,人民安乐,享太平之福。今您成为北番之长,也应按惯例,向王上呈报,此是要事,请勿要轻忽。
您信中所提,请我去贵处一聚,我为公事在忙碌,现无暇过来。但我一直有意去塞外一游,以开我眼界,避免井蛙之讥;企望不久能与您相聚。
人说‘千里相知,天涯若邻’,我不敢自承是您知己,但有淡淡情意,附书与您知晓。”
落款是‘凌风’二字。
朱光看了点点头,他叫通事官来译成北番文字,凌风看了一下,他粗通北番的语言,但文字不太行,他把看不懂的地方请教了通事官,信件写好译就已是深夜。
凌风看着朱光很疲倦,他说:“陛下,您为国事操劳,太辛苦了,我没有早点来禀报此事,真是该死。”
朱光一挥手说:“你知道就好,你也累了,明天晚点进来吧,反正公事也办不完,迟几日不打紧。”
凌风说:“那些礼物我明日一早就送进宫里。”朱光看着他:“你自行处置吧,他不是送给你的吗?”
凌风还想说什么,见朱光确实很累不好再讲,他行礼告辞,带着封好的书信出宫了。
凌风回府,他妻子琼英还未入睡,她看着丈夫,埋怨道:“你还晓得回来?”凌风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还能如何?离了这里,我又能做什么?你就理解我吧!”妻子扑倒在他怀里,说:“我就是想多和你相处一点时间嘛,王上也把你用的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