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了,凌风看着大家想要说什么,这时他感觉胸口一阵发痛,嗓子一痒,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大人!”“小风!”凌风看着他们,轻声说,“看来我确实是高估自己了。”“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凌风躺在床上,感觉身上没有一处不痛的。连日的纵马飞奔,心中的思虑伤痛,周围巨大的压力,在人群中能强行压下,现在一静下来就全部爆发出来。他有时真想躺下来永远不起来,他在心中说:“越石,请你帮帮我吧!”
晚上,凌风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缓缓地说,“我决定三日后为越石举办葬礼,地点就在军营里。王琼你去城里採办葬礼用的白纱白布,你们叫士兵砍伐合适的树木搭建火葬台,另外帮我准备一个精美的银瓮做骨灰盒,我要把越石的骨灰带回去。葬礼完了过两天我到附近的温泉静养,恢复一点后就回京城去。”
离高梁城三天路程,有着名的温泉汤泉,对疗养身体很有效。
大家有点吃惊,都面面相觑。凌风又说,“曹玮之事,王琼你同诚明将军一起审理查明再处理。诚明处事操之过急,万一冤枉了他呢?也不好。越石的事慢慢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你们都是大将军的部下,别相互猜疑,伤了和气。诚明是大将军指派代理军务的,你们要尊重他,不要老是和他作对,传出去人家会说是我在后面指使你们的。”
下面的人小声议论,武毅用眼晴看着凌风。王琼说,“大家不要说了,让凌大人好好休息,个人办个人的事吧。越石的葬礼一定要大张旗鼓,让他走得风光。”大家都答应了。
王琼来城里找诚明,要採办一大批白纱白布和香料,用于越石葬礼之用。诚明说:“我一定会配合你,这就下令去採买。”王琼说:“钱的事不用发愁,凌大人自己会拿钱出来。”诚明说:“这怎么行呢?越石是我们的人呀!”王琼问诚明,越石的葬礼你参加不参加?诚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高梁的防御也需要人,都跑过去参加也不好,我就不去了。”王琼说,“那城里的将领,我去邀邀他们,毕竟是同僚一场,送送越石也好。”
王琼去了每个军官府上,由于越石平时为人很好,大多数人都要去送他。
葬礼那天,白衣如雪,素带飘扬,整个军营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士兵们头上裹着白布,整齐的列队在校场上,军官们穿着白衣,站在前面。越石的遗体由凌风亲手清洗干净,敷上香料,用白布裹好,他的面容还露在外面,看上去苍白又凄凉。武毅、王琼和其他两个人将越石的遗体用尸架缓缓地抬到火葬堆上,稳稳地放好。走回去站在凌风后面。
凌风也穿着白衣,他轻轻一抬手,有人把火把递到他手里。他手持火把,回过头来想说些什么,又顿住了。他大步走过去,用火把点燃了火葬堆。由于木料里添加了许多易燃之物,一瞬间,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凌风扔下火把,退后几步,他眼看着越石在烈火中渐渐消失,猛地悲从中来,伏在地上大哭。他这一行为仿佛打开了闸门,三军将士跟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武毅过去把凌风扶起来,凌风回过头来,眼睛盯着大家。一时间,整个校场一片寂静,连微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见。熊熊的烈火映照着他们的脸,也点燃了他们的心。
第二天晚上,将军罗通来找诚明,问他:“明天凌大人要走了,您送不送他呀。”诚明说,“有那么多人呢,我还是不打扰凌大人了。”罗通说您这可不对,“不管怎么说凌大人是王上的宠臣,再说又是为越石的事情来的。他来这么多天,你只去过一次。凌风回去跟王上一说,王上对你和大将军会怎么看呢?”
诚明点点头,那我明天过去送送。
第十章
第二天,诚明带了五百名骑兵前去送凌风。他没有进军营,让他们在大路边歇下,静静地等凌风出来。半个时辰左右,凌风由一大群人拥着,从军营里走了出来。经过几天休养,凌风看上去恢复了一些,心情也好多了,他倚着武毅的肩膀,缓缓地走出来。
凌风看见诚明,楞了一下,诚明迎上去:“凌大人!”凌风笑了笑轻声说:“诚明将军,你也来送我。”诚明说,“凌大人来这么多天,我也没尽什么地主之谊,现在您走了,我总要来送送您。”
凌风缓缓地说:“诚明将军,我和你接触虽不多,觉着你这个人还不错,可见我还是偏听偏信了一些话。”他说着斜瞟了王琼一眼,王琼低下了头。这番话,听得诚*里很是舒心。凌风边走边说,他声音很轻,诚明听不太清楚,他紧紧跟着凌风,与骑兵的距离越拉越远。
凌风问诚明家里的情况,家乡在哪里,军中的情况,跟大将军打过几次大胜仗。诚明都回答了,他越说越兴奋,给凌风讲起了战斗故事。
忽然间,他感觉周围气氛有些异样,凌风好像变了一个人,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两柄利刃抵住他的腰部,佩剑也被人抽走了。
大队人马从军营里涌出,围住了那五百名骑兵。王琼高喊:“诚明已经在凌大人手里,他的罪行由他一人承担,和你们无关。你们快点放下武器,效忠凌大人。”骑兵纷纷放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