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安德海打听到皇上去太和殿和文武大臣商讨《天津条约》的事了,悄悄地熘到畅音阁,没进门就被两名守卫人员给挡住了,一人喝问道:
“你是哪个宫的?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储秀宫的,来找刘海成,新来的小太监。”
“刘海成正忙着呢?你回去吧?有事我们通知他去找你。”
安德海被拒之外,他更觉得这畅音阁里有问题,也愈想进去探个究竟,就央求说:
“两位大哥放我进去吧?我进去和刘海成说句话就走,一刻也不停留。”
“不行!”
安德海见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咬牙,软的不行来硬的。
“实话告诉你们,我叫安德海,是储秀宫的总管太监,服侍大阿哥的,今奉贵妃娘娘之命来找刘海成给大阿哥办点事,你们让不让进?”
“不让进!”
“懿贵妃娘娘之命你们也敢违吗?摸摸你们有几个脑袋?皇上对懿贵妃都让着三分呢?”
一个侍卫冷冷一笑,“别说是奉懿贵妃娘娘之命,就是皇后娘娘之命也不准进,这是皇上的旨意,我等只向皇上负责,你还是请便吧。”
正在争执之间,刘海成闻讯跑了出来,一见是安德海,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把他拉到旁边:
“安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我?”
安德海见他神色慌张,小声问道:
“怎么?这里不让进?”
“安大哥找我有事吗?”
“没大事,约你去喝酒,顺便聊聊。”
刘海成一听没事,便催促说:
“安大哥快回去吧,幸亏皇上今天上朝去了,否则,让皇上撞见了,你我的命还有吗?你真是太大胆了,竟找到这里了,还和他们吵?这里情况你不明白,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去找你,千万别再来这里了。”
安德海又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十分不快地回去。临行前再三叮嘱刘海成,有时间去储秀宫找他。
安德海回到储秀宫,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汇报给懿贵妃,懿贵妃沉思片刻说道:
“皇上一定又从宫外寻到了什么绝色女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干清宫内风流,便到那最僻静的畅音阁内快活。这事先不用着急,必须打听清楚事实真相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可是那畅音阁守卫森严,根本进不去。”
“你不是说认识那位新来的小太监刘海成吗!可以从他身上揭开畅音阁之谜。”
安德海点点头,“也只好这么做,我临来时让他来找我呢?也不知他来不来?看样子这事不能着急,慢慢会打听明白的。”
“那小太监是刚入宫的,思想单纯,应当好对付,只要给他足够的银子他不会不说的,这要看你的手段了。”
“请娘娘放心,只要刘海成来找我,奴才一定让他全盘儿托出来。当然,如果他不来找奴才,这事就难了。”
“他不来你就托人传口信,多传几个他一定会来的。他是刚来的,也想多接触些人,为他今后能在宫中站住脚着想呢?只要你打听到了确实情况,我就有办法处理这事。”
安德海又有点疑惑地说:“万一皇上另有其他要事呢!”
“那也要打听清楚,我不是告诉你多次了吗!宫内宫外。朝内朝外的大事与新动向都要打听,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百胜,整日蒙在鼓里只会招致别人的暗算。在宫行事,不是你吃掉别人,就是别人打败你,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先下手为强吗。”
正说着,那边宫女来报,说大阿哥又发烧了。
懿较贵妃嘆息一声:“不知为何,大阿哥这一段时间总是时不时地发烧,身子也十分差,让人好不担心。”
“请娘娘放心,大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大阿哥生来就是继承大统的,上苍一定要让他经历一番磨难。古人不是说: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增益其所不能。将来才会担当大任。皇上曾预言大阿哥能够成为中兴的名君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也不知大阿哥能不能继承皇位呢?皇上只是一高兴说出几句养耳朵的话来,将来再有新的阿哥诞生也不知皇上偏向谁呢?母以子荣呀,大阿哥是咱储秀宫的命根子。”
安德海见懿较贵妃情绪很沮丧,可能是因大阿哥的病久治不见好转引发的,便安慰说:
“请娘娘放心,就是再有皇子诞生,大阿哥为诸皇子最长者,当然占据优势,这是任何其他皇子无可比的。”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朝不是嫡长子世袭制,而是任人唯贤,在太和殿那块正大光明的匾额后留有金匣选择皇位继承人,这是康熙爷以来几乎所有皇帝都这样做的。”
安德海微微一笑:“只要有娘娘为大阿哥作后盾,大阿哥的皇位继承权就谁也夺不走。否则,奴才也不同意!”
“大阿哥身体这么弱,也不知能不能——”懿贵妃没有说下去。
“娘娘千万别说那不吉利的话,大阿哥只是偶感伤寒,吃几件药就会好的,何必多虑呢?让奴才陪娘娘看望一下大阿哥吧,再发烧就用洋人制造的药物,也许更奏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