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重新放下木牌问道:“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崔长礼急忙上前答道:“回皇上,就在大阿哥卧室后面的外墙角下。”
“是谁找到的?”
“张文亮。”
“带张文亮上来,朕有话相问。”
“喳!”崔长礼下去了。
兰嫔见皇上的态度有所转变,随口问道:“皇上,莫非这符咒是假的?”
“哦,朕也不能确定,只是怀疑,所以让那找到符咒的太监来问话。”
张文亮被带上来,咸丰皇上问道:
“这个木牌是你找到的吗?”
“回皇上,是奴才找到的。”
“你是如何找到的?”
“崔总管带我们几乎把这周围的所有可疑地方都找过了,可是仍不见符咒的任何踪影、安德海提醒奴才到后面找一找,我们几个就到大阿哥房后寻找。由于奴才心细,终于发现了有挖过时间不长的鲜土痕迹,小人就这样找到了那符咒牌。”
“嗯,你去吧。”
咸丰挥挥手,又拿起那符咒牌看了看递给皇后。钮祜禄氏接过木牌一看,觉得中间的几行字十分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又递给兰嫔说:
“这字我看起来好熟,就是回想不起是谁写的,妹妹是否认得?”
兰嫔接过一看,也接眉说道:“的确面熟,奴早也想不出来;难道皇上也没认出这字出自谁手吗?”
咸丰沉吟片刻,心道:她们俩人何偿不知道这字出自谁手呢?只不过碍于我的情面不去点破罢了。他知道再这样打哑迷下去反而不好,长嘆一声说道:
“朕也没想到这事竟然是云嫔所为,朕一向认为他为人宽厚老实,原来这都是做给朕看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经皇上这么一说,贞皇后也立即想到这字的确像是出自云嫔之手,她冷冷一笑说道:“皇上认为她老实宽厚,臣妾却不这样认为。去年七月,康慈皇贵大妃病重其间,臣妾约她一同去看望康慈皇贵太妃,她不但自己不愿去,而且劝我也不要去。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听说康慈皇贵太妃曾经训斥过她。无论是谁的错,康慈皇贵太妃训斥她几句也不必记恨在心,而云嫔却如此毫无度量。从这件事看来,云嫔能做出这等卑鄙的事也是在理的。”
兰嫔也趁机说道:“皇上这一说奴卑也想起来了,大阿哥满月那天,宫中成员都来了,惟独云嫔没有来,下午打发一名太监送来一件礼物说云嫔身体不舒服无法参加大阿哥满月的庆典,改日再来贺喜,今天先送来礼物一件。前天云嫔果然来了,可她走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大阿哥就得了这怪病。”
“如此说来,大阿哥洗三那天误传日期的人也是云嫔娘娘指使的。”不知何时,安德海凑过来说道。
“没有充分的证据不允胡说!”咸丰瞪了他一眼训斥说,“这事待朕进一步查清证实之后再作定论。”
咸丰这话既是对安德海所说的,也是对贞皇后和兰嫔说的。兰嫔当然明白皇上话中的意思,轻轻瞟了皇上一眼,故意说道:“只怕皇上见了自己的美人,心肝宝贝儿一叫皇上的耳朵就软了,别说处置,只怕疼还疼不过来呢?”
咸丰站了起来,“你们也给朕一个查实考虑的时间,不要把朕逼得喘不过气,好不好?”
咸丰说完,拂袖而去。
醇亲王府一反往日的沉静,透出一股喜洋洋的气氛来。府内府外张灯结彩,地铺红毡,连全府侍从人员也一律新衣新帽,人人喜笑颜开,个个笑容可掬。
醇亲王也一扫平时的沉默寡言,身着礼服站在殿堂前笑迎八方来客。
必定是王爷娶亲,虽是二婚,也不是一般官员家庭可比拟的。整个王府院内院外都挤满了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张德顺正在后花园浇水施肥,陈怀坤穿着一身新衣走了进来,好远就冲着张德顺喊道:“德顺,今天别在这后院忙啦,到前面去吧,人手不够。”
张德顺一见陈怀坤也一身新衣打扮,扑哧一声笑了。
“大叔,你老今天也娶亲呀?”
“唉,大叔哪有这个福份,也许咱命里与女人无缘,实话给你讲吧,大叔长这么大连女人的屁股还没摸过一回呢?”
张德顺被他的话逗笑了,“大叔,瞧你这身衣着就像娶亲吗?听说让你去新娘子家送彩车彩礼,你也可乘机模一摸新娘子的屁股了却一桩心愿呀!”
“大叔老了,行动也不方便,李大卫那狗日的不让我去了,我又向他推荐了你。”
“我?”张德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恐怕不是那块料吧?”
“嗯,别瞧不起自己,你不行谁行?大叔已把你的新衣新帽全领来了,这不?你快去换换衣服。”
张德顺接过新衣,很高兴地说:“大叔,王爷新婚我们这些佣人也跟着享些福气,改善了饮食又更换了新衣,巴不得求王爷天天结婚呢?不知王爷的新娘子是何许人?”
“你小子整日呆在这花园里也不出去熘哒熘哒,难怪连这等大事也不知道,能嫁给王爷做福晋的能是一般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吗?别看咱家王爷刚刚死了福晋,就是一天娶一个王爷也能娶到。告诉你吧,新娘子是当今万岁爷的宠妃兰贵妃娘娘的胞妹,据说相貌虽然抵不上她姐姐,但人也比得天仙一般,否则王爷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娶回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