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到这里,又十分警惕地向外望了望,小声嘀咕道:“这也是自己作的,咎由自取!”
“怎么?醇王爷的夫人不是病死?”张德顺疑惑地问道。
“唉,这事咱当下人的怎会清楚?不过听王爷的几位贴身卫士说是醇王爷逼死的,对外都说是病死的。”
“王爷逼死的?”张德顺更加吃惊,“王爷竟把自己的夫人逼死了,真是奇事。”
“奇事?有什么稀奇的?堂堂大清国的王爷怎能甘心爱辱戴人家绿帽子呢?”
“莫非王爷的这位夫人瞒着丈夫在外偷情?如果是这样就死有余辜了。这样女人也真的,处在这么显贵的家庭却干那种令人不耻的事真是太丢王爷的面子,逼死她也不亏!”
“谁说不呢?”陈怀坤急忙插话说,“如果是一般百姓的女儿,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这位王爷福晋的娘家也大有来头,是京城数得着的大户——军机大臣内阁大学士柏葰的女儿。”
“呵,这下可就有戏看了,他们两家是否打了起来?”
陈怀坤摇摇头,“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怎会为这样的事大打出手呢?况且这也是不光彩的事,又无法在公堂上决个高低,都是暗中彼此较劲罢了。否则,醇王福晋死了十多天怎会拖到今天才发葬呢?”
“这醇王爷和那军机大臣柏港相斗谁胜谁负呢?”
陈怀坤来精神了,“这样的较量一时半刻怎会有个分晓?当然,从长远的观点看,柏葰怎会斗过醇王府,他必定是皇上的亲弟弟。”
“不知那位敢和醇王爷福晋偷情的人是谁,真是色胆包天,竟敢把尿拉在王爷头上,醇王爷能放过他吗?”
“那人也不简单,是——”
陈怀坤刚要讲下去,猛然听到一声呼喊:“陈老七在家吗?”
陈怀坤吓得哆嗦一声,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急忙站起来应道:“在家,谁呀?”
“是,我。”
那人说着走进屋来,一见床上躺着一人,十分不满地问道:“这人是谁?”
陈老七见是王府总管盛原,急忙上前施礼说道:“是盛总管,哦,这位是我舅舅的儿子我的表弟,刚从乡下来找我和咱府上的几位将爷发生了口角被他们教训一顿,我刚给他服过药。唉,年轻人气盛一些,刚从乡下来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教训一下也好。”
陈老七边说边向盛原陪着笑脸。盛原斜眼扫视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张德顺问道:“陈老七,你这表弟老实吗?这可是王府。”
“盛总管放心,乡下人哪有不老实的,来这里找我想混口饭吃,不知总管——”
盛原摆摆手打断了陈怀坤的话,“只要老实能干,有我盛总管在还能没有他的饭吃,你这表弟叫什么名字?”
“干活是乡里人的本份,这点不用盛总管担心。盛总管问我这使弟叫什么——”陈怀坤同张德顺谈了半天还真的忘了问他叫什么,便急中生智地说:“表弟,盛总管想给你找口饭吃,他问你叫什么呢?”
张德顺知道这是陈大叔为救自己故意让自己来回答,他急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勉强坐起来,向盛原拱手说道:“小人叫张德顺,从山东老家来京中找表哥,请盛总管开恩,给小人找碗饭吃。小人刚才还听表哥提到盛总管呢?表债哥讲盛总管是大仁大义之人,只要向他开口相求,只要是盛总管能做到的,盛总管总是乐于相助。债哥说,一旦等我的伤口好一些就带我亲自去拜见盛总管,没想到盛总管先来了。”
盛原是一位喜欢听好话戴高帽之人,一听陈怀坤刚才吹捧了自己,十分高兴地说道:“没问题,既然是陈老七的表弟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他又持一下鬍子继续说道:“最近王府大办丧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如果这位张小弟不嫌弃,明天就可以去做事。”
他说着,又转向陈怀坤,“陈老七,你明天就带你表弟到后院上班,帮助料理花园,就是栽栽花,施点肥,浇浇水,也没有什么重活。”
“那太谢谢盛总管了。”陈怀坤施礼说道。
张德顺也急忙顺着陈大叔的话说道:“盛总管的大恩大德在下永远铭记,将来一定以死报答。”
“不必了,不必了!给他人解救困难是我辈的职责。”
盛原说完,眯缝着小眼睛就跨出门去。走出好远又急忙折回来,对陈怀坤说:“我到忘了,你快去厨房帮助烧火。”
“是,一切听盛总管安排。”
陈怀坤待盛原走后,急忙转身说道:“小兄弟,我当家留下你在王府做事你不会介意吧?”
“陈大叔的心意我十分明白,说实在的,我所带的银两快要用完了,也真的想找个安身的地方,想不到遇见了陈大叔这样菩萨心肠的人,既然如此,我就留在这里给陈大叔当个下手,许多不当之处还要请陈大叔多多指教。”
陈怀坤哈哈一笑,“有你这样的人给我作伴我还求之不得呢?今后我们就相互照应吧!”陈怀坤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说道,“你不必这么客气喊我陈大叔,你就叫我陈老七或陈大哥吧,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