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机枪大喊:“有人没有?快出来投降!”
彭二、杨守莱几个人也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
贺蓬说:“娘的!沖!”
他们推开大门就沖了进去。
里边是一排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朱红油漆的柱子,樑上是金碧辉煌的雕刻。他们只觉得花花拉拉、富丽堂皇的,可根本来不及端详,只一边警觉地向两边打量,一边向里沖。许传领端着机枪沖在最前边,刘洪宪紧傍在他旁边。后边都是冲锋鎗,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两边。
终于零零散散地看见了几个人,都没穿军装,没带武器。许传领一个虎步,手指搂着扳机,大喊:“什么人?过来!”
那几个人赶紧过来,一个人大着胆子问:“你们是不是解放军?”
许传领回答:“是!快说!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说都是伙夫、勤务工,没跟着国民党跑。许传领没搭理他们,让一个人带路向里搜索。
在院子里搜了一阵后,他们进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带路的人说这是会堂。中间的通道都铺着红地毯,墙两侧的窗子又高又大,半掩着窗帘,显得半明半暗。走道两边的座位,都是深红色的,油光锃亮的。主席台上的桌子都蒙着桌布。
许传领想:“娘的!真是气派。这屋里光布使了多少尺?要是做衣裳,还不知道能做多少呢!”
他们登上主席台,邢文路扶着主席桌向下看,想:“老蒋是不是就在这里对着下边讲话的?”
第四卷 侦察连(61)
主席台正面的墙上,挂着孙中山、蒋介石的大幅画像。魏继贤看着蒋介石说:“看把他扎煞的。”
杨守莱问带路的人:“哎,茅房在哪里?”
勤务工说:“茅房?”
杨守莱说:“真苯!就——就是——拉屎撒尿的地儿。”
勤务工说:“台下的右边就是。”
魏继贤说:“怎么?尿急了?”
杨守莱说:“俺去挖点粪,给老蒋抹上,省得叫他在这里扎煞!”
刘洪宪说:“那是干吗?怪骯脏的!”
彭二说:“那咱把龟儿子的像倒过来。”
许传领高兴地说:“中!中!”
他们从旁边抬来几张桌子,踩在上边,把蒋介石的像倒挂了过来
许传领又问勤务工 :“老蒋待的屋子在哪里?”
勤务工说:“大军您是说他的办公室?”
许传领说:“办公室——”
勤务工说:“就是、就是处理公务的地方。”
许传领说:“对,对,就是那地儿。”
他们出了会堂,穿过一块草坪,顺一条长廊拐来拐去的,才来到了蒋介石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里边很宽敞,写字檯、靠背椅、沙发,都还挺整齐的。墙上也挂着一幅孙中山画像。不过这里边没像他们想像得那么豪华,有些失望。挨个到蒋介石的椅子上坐了坐,许传领坐的时候,开初不知怎地有些心虚,屁股不敢向下沉,但一想,有什么不敢的?真他娘的!一屁股就坐下了,还晃了晃椅子。总统不也就这么回事儿?
他突然想:“娘,知道吗?您的老二眼下正坐在蒋总统的座子上哩!这可是真的呀!”
他们在办公桌上看见了一本画册,彩色的,很漂亮。封面上的一行字是“悼念黄伯韬将军”。杨守莱一腚坐在桌子上,拣起画册掀开看,他们也凑上去看。上边是说黄伯韬是多么勇敢,消灭共匪多少万人,最后为党国壮烈自戕等等。他们感到被严重地伤害了自尊!边看边骂娘,谁不知道黄伯韬兵团是他们华野硬碰硬干下来的?竟然用这么好看的册子造谣!真是混帐!
走出蒋介石办公室,来到一个院子,看见了一辆奶黄色的小轿车,象个小乌龟,非常可爱。许传领跑过去,问那个带路的勤务工:“会开不?”
勤务工说:“会!”
许传领把枪向刘洪宪手里一递,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让勤务工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把门一关,让勤务工手把手教他开车。
教了一个时辰,许传领觉得挺简单,无非就那几下子。就要自己开。勤务工的手刚松开,车就不听使唤了,左一拐,右一拐,撞向了一堵花墙。好在勤务工一下把方向盘抢过来,踩了剎车。车前边撞去了一块漆,没大碍。
在许传领学车的当儿,杨守莱、鲁秀登几个人在一个偏房子里发现了一些铁盒子,像是炸药,杨守莱抓起来向远处仍了一个,没听见响。董玉麟过来一看,说是肉罐头,好吃。他们用匕首把罐头起开,一尝,是好吃极了,一窝蜂跑上去,把剩下的罐头抢了。
出来后,这才注意到,总统府门楼上边,一面国民党旗还浪荡在那里呢!
彭二、杨守莱几个人端起冲锋鎗就是一阵扫射,但只是穿了几个洞,还在那里飘。一排一班战士鲁秀登几个人干脆爬上去,把旗撕了下来。贺蓬让杨守莱去下关找沈洪义汇报这里的情况。杨守莱答应一声就走了。
这时候,也就是23日的早晨,他们看见104师的部队过来了。
那个着名的晴天白日旗降下来,红旗升上去,总统府上面站满了104师士兵的镜头,是后来补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