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钦大惊失色,喝问道:“谁还敢再战?”
他身边一将嘟囔道:“连儿子都这般英勇,更不用说老子了,我们可不敢去送死!”
许钦怒道:“还未出战,就敢祸乱军心!当斩!”
我朗声大笑道:“许钦,汝还是退回城关做你的缩头乌龟去吧!我不为难你!将来陛下公文到了,自然让你哑口无言!”
许钦怒瞪我一眼,传令收兵回城。
……
回到本部营中,我即刻书写奏表一封,将我沿路遇阻的情形告知陛下,然后差遣一亲信之人,带上三匹快马前往长安报信。
在他离开之时,我说道:“你此去长安一定记住,万不可让蒋琬及其亲信得知,你入城后直接去找费祎费大人,然后让他带你进宫面圣,切勿有误!”
那亲卫道:“将军请放宽心,我心中有数!”
我又道:“你此去面见费祎大人,须得在他面前表演一番,你凑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
长安城,夜,费祎的尚书令府。
“费大人!南郑公、大将军魏延遣使来见!”
费祎正宽衣欲睡,听到门吏来报,急忙披衣纳履,道:“快快让他进来,文长必有要事相求!”
来人入室中,哭拜于地:“尚书令大人,救救魏将军吧!”
费祎惊问道:“你快起来,何事令你如此慌张,速速报来!”
来人道:“启禀尚书令大人,魏将军奉旨回都面圣,身边只有百骑亲信,却在武平横遭阻拦,魏将军不得已斩杀武平太守彭意,这才得以通过,不想那彭意乃是丞相蒋琬之侄婿,蒋琬因此深恨魏将军,授意洛阳太守许钦沿路设伏,魏将军被困于洛阳之东,难于通过!”
费祎道:“这……丞相做得未免太过!我原本就不贊成临阵将魏将军召回,是丞相力排众议,如今他却又横加阻拦,不是为臣之道!”
来人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奏表,泣道:“魏将军写下奏表,想将此事报知陛下,却唯恐被蒋琬亲信截获,因此让我先来找费大人,请费大人在陛下面前直言相谏,免得害了忠良啊!”
费祎道:“你且安歇一夜,明日随我一通上朝面君!”
……
“蒋琬!汝究竟意欲何为?!”
刘禅细细读了奏章,勃然大怒,喝令蒋琬出班。
蒋琬战战兢兢跪于阶下,刘禅怒气未平,手指蒋琬道:“汝听信了谗言,力劝朕将魏延自前线召回,朕将魏将军召回,汝又密令亲信于路阻截,致使魏将军不得已而刀斩同僚!你究竟要干什么?莫非你要逼得魏延不得不造反?”
蒋琬吓得汗出如浆,连连叩首:“臣绝无此意啊!请陛下明察啊!”
费祎出班道:“启奏陛下,丞相此事虽有过错,但念及他平日治国治民颇有功勋,还望陛下莫要责罚,臣请陛下即可拟一道圣旨,着令各个关隘不得再为难魏将军,让他早日带人赶回长安!另外,陛下可追封彭意为武平侯,可稍平其家人怨气!”
刘禅深呼一口气:“就依费爱卿之意!与朕传旨,从洛阳自长安沿途各关隘,有胆敢再阻拦魏将军者,定斩不赦!”
第399回 回归长安
有了后主刘禅的圣旨,我的前进道路总算变得畅通无阻了,终于,在经过十几天的艰辛跋涉之后,我带着那六百军士赶回了长安。
回长安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赶快回家,也许还能在那个久未曾归来的府院中找寻到一丝阿丽生前的气息。
推开府院的门,杜鸢正搂着刚满六岁的小女儿铃儿玩闹,两人轻声地呢喃在府院中回荡,让我失落的心略感平慰。
“夫人、铃儿!”我扶着门,轻声呼唤。
杜鸢和铃儿都抬头望来,望见我,铃儿惊喜地叫了一声:“爹爹!”向我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扑到我怀里,我抱起她,捏捏她的小鼻头:“爹不在家,你乖不乖啊?”
铃儿咯咯娇笑着躲避着我的大手:“爹爹好坏啊!”
鸢儿走上前来,她还不到三十岁,依旧有着年少时的万种风情,又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别样魅力。
“夫君,您回来了,这一路上可真是辛苦你了!”
“算不上辛苦!”我默然嘆道,“虽然有人拦阻,但总算有惊无险!”
鸢儿默默地扶住我的臂膀,道:“夫君,去看看阿丽姐姐吧!她临终之时最大的遗憾便是未能见您一面。”
……
长安城南大约二十里外的一处风景秀美的林地,阿丽的坟茔便修在那里。
“阿丽,我回来了……”
坐到阿丽坟头前,背靠着那块已经略有些磨损的小小墓碑,我回想着与阿丽初见时的场景。
那个肤色微黑,带着恬静的笑容,拥有一双回春妙手的少女,轻轻安抚着白马,在马耳边呢喃,原本焦躁不安的白马变得安静……
她那温暖的笑脸,她那如水的情感,她那发自内心的善良,她那略带羞涩的憨态,步入洞房时的娇美,初为人母时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