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
“接下来是弗林特仓库里的电镀锌。不要忘记,弗林特的四卡车电镀锌必须在十八号中午以前空运到大马士革的冶炼厂,以离岸价格结算。月底前十天内,再把百分之二的电镀锌运到加尔各答去。接下来是一架满载大麻的梅塞施米特战斗机预定飞往贝尔格勒,我们将用它们去交换装了一架半c-47型运输机的去核椰枣,这些椰枣是我们从喀土穆运过来硬塞给他们的。接下来的一项是把葡萄牙鳗鱼倒卖回里斯本,再用这钱去支付我们从马马罗内克倒卖回来的埃及棉花的货款。另一项是尽量从西班牙多弄些桔子来。naranjas一向是用现款支付的,”“naranjas?”
“他们在西班牙就是这样叫桔子的,这些都是西班牙桔子。还有——噢,对了,别忘了辟尔唐人。”
“辟尔唐人?”
“是的,辟尔唐人。美国国立博物馆眼下出不起我们开出的第二个辟尔唐人化石的价钱,他们正眼巴巴地盼着哪位富有的、受人爱戴的施主早点呜呼哀哉——”
“米洛。”
“我们能运过去多少欧芹,法国人就想收购多少,我想我们还是尽量多运,因为我们需要用法郎去兑换里拉和芬尼,以便买下被倒卖回来的椰枣。我们还订购了一大批秘鲁轻质木材,将按比例分配给联营机构下属的每一个军人食堂。”
“轻质木材?军人食堂要这些轻质木材干什么?”
“眼下这种优等轻质木材不容易搞到,上校。我认为放过这个购买机会是很不明智的。”
“是的,我也认为不明智,”卡思卡特上校模稜两可地附和道,脸上浮现出晕船人的神情。“我想,价钱挺公道吧。”
“价钱嘛,”米洛说,“说来叫人生气——实在是太贵了:但因为我们是从我们自己的一个子公司购买的,我们还是乐意付钱的。下一项是照管好兽皮。”
“蜂房。”
“兽皮。”
“兽皮?”
“兽皮。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必须把它们制成皮革,”“制成皮革?”
“在纽芬兰制成皮革,然后在开春冰消雪化之前用船把它们运到赫尔辛基去,n·m·if。开春冰消雪化之前所有运往芬兰的货物都是n·m·i·f。”
“货款不预付吗?”卡思卡特上校猜道。
“不错,上校。你有天才,长官。下一项是软木塞。”
“软木塞?”
“必须把它们运往纽约,还有要运往土鲁斯的鞋子,要运往暹罗的火腿,从威尔斯运来的钉子,从纽奥良运来的柑橘。”
“米洛。”
“还有我们存放在纽卡斯尔的煤,长官。”
卡思卡特上校举起双手。“别说了,米洛!”他大叫道,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说也没有用。你就和我一样——是不可缺少的!”他把铅笔推到一边,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米洛,你不能去执行那六十四次飞行任务,一次都不行。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整个系统就算全完了。”
米洛平静地点了点头。他感到心满意足洋洋自得。“长官,你是禁止我再去执行任何一次飞行任务咯?”
“米洛,我禁止你再去执行任何一次飞行任务,”卡思卡特上校用严厉的、毫无商量余地的长官口吻说道。
“但是,这不公平,长官,”米洛说,“我的作战记录怎么办?其他人可是正在获得荣誉、勋章和名声呢。为什么我应当吃这个亏,难道就因为我把司务长的工作干得很好吗?”
“是的,米洛,这是不公平。但是我想不出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也许我们可以找个人替我执行飞行任务。”
“对呀,也许我们可以找个人替你执行飞行任务,”卡思卡待上校建议道,“找宾夕法尼亚州或西维吉尼亚州罢工的矿工怎么样?”
米洛摇摇头。“训练他们要花太多的时间,为什么不找中队里的人呢,长官?我毕竟是在为他们干这一切事情。他们应当乐意为我干点事情,作为对我的报答。”
“对呀,为什么不找中队里的人呢,米洛?”卡思卡特上校叫道,“不管怎么说,你是在为他们干这一切事情,他们应当乐意为你干点事情,作为对你的报答。”
“这才是公平交易。”
“这才是公平交易。”
“他们可以轮流干,长官。”
“他们可以轮流替你执行飞行任务,米洛。”
“功劳算在谁的帐上呢?”
“功劳当然算在你的帐上,米洛。如果谁在执行你的飞行任务时得了勋章,那勋章就归你。”““如果他送了命,那么死的是谁呢?”
“死的当然是他咯。这毕竟是公平交易嘛。这样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你必须增加飞行任务的次数。”
“也许,我必须再次增加飞行任务的次数,可我拿不准他们是不是愿意执行。就因为我把飞行次数增加到七十次,他们到现在还气得要命呢。要是我能让某一个常备军官再多飞几次,其余的人也许就会跟着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