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苦难深仇,在艰难中寻找求真之路,描写出农民在死亡线上挣扎和土豪恶霸肆意横行的生活情景。例如“血泪看禾酒”,“腥风苦雨应有涯”等章节,都写得极为真实感人。表现官逼民反的题旨,揭示出秋收起义的历史必然性。
一是在豺狼当道的白色恐怖中,坚定地高扬着向善的帆,在凄风苦雨中绽放着爱美之花,描写了起义军将士丰富的内心世界,如“乳燕飞越云天”和“碧血罗霄”中的章节,扣人心弦。 东门血战中幸免于难的杨小雪,终于又追赶上了开赴罗霄山的队伍,她从千里之外的四川,来追寻起义部队——来追寻卢德铭。但这一对恋人,却在奔向井冈山的途中、芦溪之战中壮烈牺牲。
作品中写杨小雪牺牲时,有着这样的描写:“她还在飞。向着梦魂牵绕的地方飞……帽子被风吹向了天空,秀发飘散开来,就在她奔跑在离卢德铭不远处的那一片草地时,无情的子弹,击中了这名美丽少女的胸部,她双手朝前伸着,使出最后的力气,抬头朝卢德铭张望了一下,便扑到在地上……飞越千里云天的乳燕,终于轻柔地往罗霄山温厚的大地落下来,像撒娇的孩子,扑入母亲的怀抱……”
如果说历史是一条长河,那么,他们的汇入其中,则用鲜血和生命激起了绚丽的浪花。
我和喻咏槐同志相识二十余年了,我一直很钦佩他的勤奋、诚挚和创作才华。上世纪80年代,他主要从事儿童文学和中短篇小说的创作,记得所写大都属乡村题材。我喜欢他的质朴优美而意蕴深厚的文字,欣赏那种意在言外的语言张力。他的作品很纯很美,不仅适合成年人阅读,也适合青少年阅读。大概因为他本身是一名教师的缘故,在作品里,有着作家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在商品大潮滚滚而来,某些领域“拜金主义”甚嚣尘上的当今时代,喻咏槐同志为读者建造出一个个纯朴宁静的精神家园,让我们有“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的感觉。读他的作品,是一种美的享受,是一种情感的交流,也是一种返朴归真的人生体验。
序二:永不磨灭的红色记忆(2)
在《金秋烈焰》即将付梓之际,他瞩我为他的作品写几句话,我欣然应允。写下这些文字,以感谢喻咏槐先生的信任,并祝愿他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无愧于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无愧于他挚爱着的文学事业,无愧于对他情有独钟的广大读者。
2007年6月2日(作者系中共浏阳市委专职副书记。)
第二部分
第一章 板仓送别(1)
一、
公元1927年秋天,长沙城依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天近黄昏之时,在臭气熏天、尘土飞扬的长沙火车站,更显得闷热难当,令人无端地心烦意躁,慌恐不安。
粤汉铁路上,一辆从武汉开往广州的火车就要进站。霎时间,汽笛的长鸣声,锅炉的排气声,和着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由远而近……
一辆破旧不堪的老式火车,发出最后一声长鸣,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
整个车站立刻骚动起来。
背着行李准备上车的,举着牌子前来接站的,做小生意的,拉客的;搬夫、挑夫和车夫……人山人海,一个劲地往前拥。接着便是下车的旅客拼着老命从人缝中往外挤。喊的喊叫的叫哭的哭,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拉客的伙计,站在出站口,提着纸灯笼,尖着嗓子叫喊:
“福临门饭店,——接客!”
“五洲大旅社,——接客!”
“好再来夜总会,——接客哪!”
“……”
站台上,十多个斜挎着盒子枪的侦缉队员,还有将短枪、短棍挂在皮腰带上的警察,一个个绷着脸,斜着眼,在检查过往旅客。
出站口的一根横樑上,挂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每一颗人头下方,都写着“共匪某某某”的字样,还在名字上打上一个大红叉,惨不忍睹。
熟悉长沙城的人都知道,凡是热闹地方,尤其是车站和码头,交通要道口,常常挂着人头,贴着标语,还有打着红叉的“捉拿共匪头子”的悬赏令。
来往行人,几乎个个脸色沉郁,忧愁而惊惧。
“马日事变”的腥风血雨从长沙开始,迅速席捲整个湖湘大地……
出站口外的广场上,那些守着人力车的车夫,眼巴巴地盼着有钱的客人来坐车。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往前挤,一来拖着车子不方便,二来,穷人是宁可走远路,也捨不得花钱坐车的。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长衫,留着短须,戴着眼镜的人,通过警察的检查卡,随着拥挤的人流,大模大样走了出来。
就在他走出站口不远的墙上,一张国民党省府的通缉悬赏令,格外打眼。几个闲人围在那里观看,在那里念着悬赏令上的名单。
“陈独秀,5000大洋,瞿秋白,5000大洋,李维汉,4000大洋,……毛泽东,3000大洋……”
他轻蔑地朝那张“悬赏令”瞟了一眼,转过身,从容地向摆着许多人力车的广场走去,似乎是不经意地坐上了一辆洋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