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袋子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稳住了自己,重抬起机枪。邱雨浓一手死死地牵着马缰,一手握枪,在马的背后大笑着喊:“金袋子!开枪呀!开枪呀!往这儿打!看清了没有,往这儿打呀!”
金袋子的枪口对着马的身子,颤着。
邱雨浓狂声喊:“打呀!怎么不打了?邱某人等着你开枪呢!”他的枪在马鞍上一撂,射出了一枪。金袋子的身子又一晃奇qisuu网,腰间涌出血来。
巧妹子又发出一声惨叫!
城堡内,一场无比惨烈的激战在空场上发生着!从后门冲进来的士兵骑着马,杀声震天。马刀闪闪,枪声阵阵!
鬼手站在空场中央,用双枪对着空场里的士兵射击。
赵细烛、风筝和白玉楼已经下了马,用身子将汗血马围在中间,向来敌开着枪。魏老闆不停在摆着头,背上扎着的火铳连连击发,风车在魏老闆身旁飞快地给火铳装填着子弹。
士兵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栽下!
大门前,金袋子猛地抱稳机枪,打出了一排子弹。子弹在马腿前溅起一熘泥浆。“哈哈!”邱雨浓在马背后大笑起来,“金袋子!你没种!为了一匹马,你连自己的命也舍上了!”
又一枪从邱雨浓的枪里射出,金袋子的腿上涌出一股血。金袋子腿颤着,身子晃得厉害。“快走!”金袋子对巧妹子道,“别管金爷了!快去找宝儿!帮着赵细烛把宝儿……送到家!”
巧妹子抱着金袋子不放。金袋子吼:“快走!”巧妹子纵身跳上了土墙,向着城堡里蹿去。
金袋子手里的机枪落地,仰身重重地倒下。
邱雨浓吹去枪口的余烟,冷笑着走了出来。突然,被邱雨浓牵着的马蹬着四蹄,大声狂嘶,重重地踢起了邱雨浓。
邱雨浓闪开马蹄,发出一声冷笑,毫不留情地对着马脑袋开了一枪。马悲鸣一声,倒在了金袋子的身边。
城堡内马房外,从后门涌进来的士兵越来越多。汗血马已经被逼退到了石马房里。赵细烛、风筝已打完了子弹,在马房前的运石大车后头用石块回击着沖向马房的士兵。
鬼手和白玉楼配合着,奔在土墙上开着枪。
突然,两人的子弹几乎是同时打完。
白玉楼中弹,在密不透风的枪声中从土楼上一头栽了下来!
“白玉楼——!”赵细烛喊,跳起身,向着白玉楼扑去。
一排长枪对着赵细烛抬了起来!风筝猛地站起,重重地推倒了赵细烛。
子弹贴着赵细烛飞和风筝的头皮飞过。魏老闆守在马房门外,火铳突然哑了!可是,魏老闆的脑袋仍在摆动着,嘴被铁丝勒得淌起了血。
“没有子弹了!”风车大声喊,一把抱住了魏老闆的脖子,哭了起来,“别晃了!没有子弹了!”打红了眼睛的魏老闆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继续用血嘴牵动着铁丝,牵着鲜血狂溅!
汗血马在马房里蹬蹄狂嘶!
突然,在土楼回廊里趴着的士兵把一个大炸药包扔向了赵细烛、风筝和鬼手面前的大车。炸药包落在大车旁,导火索“咝咝”地燃烧着。
“咴——!”魏老闆猛地发出一声嘶,沖向了炸药包,用嘴叼起炸药包,向着后门边涌来的士兵冲去!
士兵们吓得扔枪狂逃。
炸药爆炸!火光中,人尸和马尸腾起!
“魏老闆——!”大火中响起赵细烛、风车、风筝的喊声!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汗血马在马房里疯了似的蹬着蹄子,痛苦地狂叫着!
士兵们向着拴了汗血马的马房冲去。猛然,那一间间空马房的木门打开了,一群老头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
他们是那些刚刚获得“特赦”的白发老人!每个老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件武器——扫帚、草扒、木棍、铲子,甚至还有马鞭!
老人们蹒跚着步子,向着拴汗血马的马房围去。老人们用身子挡住了门。
土兵们端起了枪。枪声大作,老人们一个压一个地倒下!
在汗血马的悲嘶声中,老人的死尸竟然在马房前堆成了“门”!
倏然间,空中传来一声尖厉的马叫,马影掠起,一道旋风中,只听一阵惨叫,那一排排士兵倒在了地上。
收刀落地的是鬼手!鬼手的衣袖里,滴着鲜血。
又一群士兵围上,端着枪逼住了鬼手,也逼住了大车旁的赵细烛、风车和风筝!鬼手突然腾身而起,飞上了土楼。
士兵对着鬼手猛烈地开起了枪。
“嘿嘿嘿嘿!”麻大帅大门外的坡顶上狂笑了起来。他突然收住笑,手一挥,大声吼道:“把门轰开!”
一门小钢炮推了出来,轰出一炮。
土楼的大门炸飞,大门内硝烟滚滚,士兵们端着枪,嚎叫着沖向大门。
大门内的坪场上,滚滚硝烟中,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是浑身流血的鬼手!
冲进大门的士兵突然被镇住了,向后退去。
鬼手脸色惨白,垂着双手,叉着腿,默默地站在硝烟之中。
“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众士兵让出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