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心里道:“那是我说着玩着。当然,如果他真的和我风车成了生死之交,我会考虑做他老婆的!做个太监的老婆,其实也挺好,至少不用吃苦生孩子了。”
魏老闆道:“那你马上就会知道,你和他,是不是生死之交了。”
风车心里道:“我在等着!”
一阵扫地风捲起大片落叶。“你在说话?”鬼手回过脸来,问风车。
风车道:“说话?没有啊。”
鬼手道:“别走神!记住,要随机应变!”
街口,赵细烛在离六匹马三丈远的地方站停了。“你们是谁?”他对着六个骑马的黑衣人道。黑衣人不作声。赵细烛再次提高声音:“如果我没有说错,六位是曲王爷雇的人。”
黑衣人不作声。
赵细烛道:“曲王爷雇你们,不会是为了别的事,一定是为了这匹汗血宝马。”
黑衣人仍不作声。
赵细烛道:“我知道,要是我把汗血宝马交给你们,你们就能向曲王爷交差了。”“没错!”黑衣人中的一人终于开了口,“你很聪明,知道事到如今,只有送上汗血宝马,才能活命!”
赵细烛的眼睛被颳起的风沙刺着了,揉了一会,道:“六位听说过一个鸟窝的故事么?”那黑衣人道:“请讲!”
赵细烛道:“有只鸟窝,窝里的小鸟有一天突然死了,餵小鸟的老鸟在一怒之下把鸟窝给拆散了,那散了的鸟窝从树顶上落了下来,就不再是鸟窝了,而是变成了一堆柴枝。”
黑衣人沉默。
赵细烛道:“看来,六位不太明白这个故事的意思。这么说吧,如果我让汗血宝马像那只小鸟一样死去,那么,把你们当成鸟窝的那只老鸟,就会在一怒之下把你们从树顶上给扔下地去。这话,对么?”
六个黑衣人继续沉默。
赵细烛把手里的枪抬了起来,对准了汗血马的脑袋。黑衣人骑着的六匹马惊退了一步。赵细烛道:“要是想保命,各位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要是不想保命了呢?”那黑衣人道。
赵细烛道:“这还用问么?我的手指只要一动,什么都结束了。”
黑衣人看着赵细烛扣着枪机的手指,看了好久。“其实,”那黑衣人道,“你根本就不会开枪。你之所以要演这齣戏,只是在等一个人。”
“等谁?”赵细烛问。
那黑衣人道:“等一个会杀了咱们六个弟兄的人。”
“这人是什么人?”赵细烛又问。
那黑衣人道:“穿白袍子的人!”
赵细烛道:“这么说,六位已经知道,这个穿白袍子的人,不仅在武马镇里,而且就在这条街的附近?”
“你赢了!”那黑衣人道,“告诉你的白袍子朋友,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说罢,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啸。六匹马转过了身,一熘烟地向着镇外方向狂奔而去。
赵细烛回过脸看去,高高的街面石阶上,站着那个骑马的“白袍人”!
赵细烛苍白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惊惧之色。他摊开手掌看了看,手掌上全是汗水!
长长的古镇胡同铺延着青色石板,三个人牵着马走在石板路上,脚下咯咯发响。石板下大概是流水,不停地传出哗哗的响声。
风车问赵细烛:“你怎么知道这六个人是曲宝蟠派来的?”赵细烛没作声,脸色仍苍白得厉害。“为什么不说话?”鬼手道。
赵细烛道:“我在想,我为什么胆子会这么大,竟敢和曲宝蟠赌起了性命,而且,还把宝儿也给赌上了。”
风车笑:“你敢这么赌,这说明,你是赌棍投胎的!”
“其实,”赵细烛惊魂未定,“只要曲宝蟠比我稍稍聪明一点,我就输定了,这会儿,不仅宝儿在他手里,我也早就下地狱了。”
风车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
赵细烛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六个黑衣人是不是曲宝蟠的人。我只是想,为什么曲宝蟠假扮了白袍人刚出现在武马镇,这六个黑衣人也跟着出现了呢?如果这六个人是曲宝蟠的人,来找我们的目的是夺宝儿,那么,曲宝蟠假扮白袍人还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曲宝蟠为了向我们证实他就是真正的白袍人,故意让六个黑衣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他再悄悄地露脸,把黑衣人吓退,以此让我们相信,他决不是冒牌的白袍人,此后,他就能从咱们手里要过宝儿,不费一枪一弹地把宝儿带走。”
鬼手笑了:“你真的可惜了。当初,要是你们的皇上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把你擢升为军机大臣了。”
赵细烛道:“在宫里的时候,我可是个笨人,而且还是个背运鬼,什么背运的事,都让我给碰上了,想躲也躲不开。要不是和你们在一起,我这脑袋里,还会是一盆面糊涂。”
风车道:“既然曲宝蟠以为已经稳住了咱们,那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先把他稳住,等晚上我取到了子弹,也就不怕他了!”
风车的如意算盘似乎打早了,此时的“魏记铁铺”却已是危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