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非常吃惊,都说:“世子爷,使不得啊!”
朱厚熜一怔,可能还真是不能如此去做吧,不然不会大家都如此反对的。朱厚熜想了想,又有了新主意,他高兴地说“好,我听诸位的,我们不直接去管!要不,我们去安陆州衙门,督促一下安陆州的知州王槐和同知从贞两位大人,让他们去追查……。”
没有想到,一向支持朱厚熜的袁崇皋拉长脸,面无表情地说:“世子爷现在是兴王府的主人了,是当家人了,您要怎么做,下官惟命是从。”兴王府里的最高官署——长史司里的最高长官,这个时候竟然不出主意了。
朱厚熜又想了想说:“那个王刺史,一向敬重我们兴王府,我想,我们兴王府的面子,他大概是不会不给的。”
袁崇皋又说:“世子爷,您说怎么做,下官俯首贴耳,全听您的!”客客气气,好象是故意给朱厚熜出难题。
我不是没主意吗?正因为没主意,我才把你们叫来的吗?听我的,我还叫你们来做什么?朱厚熜有些不高兴了,他说:“父王在世时,每到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时,知州、同知、镇守太监均到兴王府拜访,和他们说话方便,现在父王不在了,他们也不登兴王府大门了,想托他们办一件事也难了!”
承奉正张佐说:“世子爷,以奴才所见,此事也须慎重,弄得不好,会挑起知州王槐和镇守太监何濠之间的矛盾,导致安陆地面上不太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前怕狼,后怕虎的,朱厚熜不耐烦了,他嘆息一声说:“唉,要是父王在世,不知他会不会管这件事情。”
袁崇皋立即说:“王爷恪守祖训,仁义治国。每遇到灾年,他都令下官在龙山报恩寺设锅煮食,救济逃荒乱民,对于贫困之佃户,还免去其租粮,没有牛或种子的佃农,还提供帮助。记得那年江汉发洪水溃堤,有人在水中漂溺,他令仪卫司的军校驾舟去拯救。其后又出资出粮,筑堤四十余里,让安陆从此再没有发生水患……。王爷所为,深受百姓颂扬,因而王爷也受百姓爱戴。”
袁崇皋没有直接说兴王是否会管这种事,只是说出了兴王的丰功伟绩,朱厚熜听出了袁崇皋的话外音,他又问:“不知祖训是如何规定的?”说着就看着纪善曾慎。
曾慎咳嗽一声,一字一句地说:“祖训是,藩王‘列爵不治民,分封不锡土,食禄不治事’,以下官之见,王爷要是在世,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管此类事情的。”
朱厚熜不甘心地对曾慎说:“人命关天!难道我父王也不管?你不是常对我说,要弃恶从善吗?”
曾慎又解释说:“是啊,下官在纪善所为差,主要工作就是负责讽导礼法,宣讲古代礼仪以及朝廷大节,引导藩王向善。世子爷,你忘了?下官也多次说过,祖宗立的规矩要遵守啊!没有规矩,何成方圆啊?”
朱厚熜想了想,极不情愿地说:“哦,我明白了,正确的事,做了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好了,这件事,我就遵祖训,‘食禄不治事’,不管了!”
袁崇皋这才露出了笑脸,他说:“世子爷高明!就今日而言,你能广开言路,听取多方意见,将来治理兴国,一定治理有方……。”袁崇皋辅助朱厚熜,可谓用心良苦。先给他出难题,现在再给他戴高帽子,目的是想让他多长见识。
朱厚熜见长史奉承自己,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明白了,祖宗制定那些规矩,就是要藩王的手不要伸得太长,事不能管得太多,以免夺了地方衙门里的官员的权力了。”
曾慎说:“世子爷所言极是啊!”
没有想到,朱厚熜笑着说:“那个何霸天,也不能坐视不管,看着他为非作歹,等我继承了父王的王位后,镇守太监何濠来拜见我时,我就顺势提醒他,让他管束好他的义子,不再危害百姓……。”
正文 22.落江女子
更新时间:2010-6-19 17:27:50 本章字数:3026
22.落江女子
按照明朝制度规定,兴王去世后,王世子不能即刻袭封继位,必须等守孝三年期满后,奏请朝廷批准后方可正式继承王位。如此这般,朱厚熜也就只能以王世子的身份掌管兴王府的大小事务了。
兴王府里的那些大小官员们,还真的把朱厚熜当作新主子了,连右长史袁崇皋、审理正刘儆、仪卫正朱宸、承奉正张佐那样重量级的人物都轮番向他介绍情况,想让他快速摸清了解自己的家底。除此之外,遇到大小事情,都要一一向他禀报,请他“决策”。
这天,仓大使来报,说因王爷身前受皇上恩赐和乞请的土地现在都已经到位,兴王府现共有庄田8740461亩了。
我的老天,要是换了别人,知道自己有如此多的庄田,一定高兴得要死。
可朱厚熜并不意外,他早就从父王的口中得知那些庄田的来历。在父王未到安陆就藩之前,先后曾有两位藩王在安陆就藩,一位是郢王,一位是梁王,二王均因无子嗣而除封,留下了大量的田产。乘上船从汉江北上不足300里的襄阳,还有个藩王,也就是襄王。襄王朱瞻善是明仁宗的第五个儿子,正统元年(1436年)就藩襄阳,现在已经传承王位四五代了。郢王和梁王留下的田产一直由襄王府代管。早在父王未就藩安陆之前,孝守皇帝就将原郢、梁二王所遗庄田44900亩赐给了父王,可守郢王墓旗校的70余户田,襄王府迟迟不愿退还。郢王墓离兴王府东20里,骑马一个时辰就可到达,属兴国之腹地,如同掌股之中,岂能属于远离300里的襄王府?于是,父王以地理原因要求归已,襄王以历史原因不愿归还。一方说,该田在本国之内,一方说是先帝赐予,双方互不相让,曾僵持多年,一直到弘治十六年八月才以兴王府的胜利而结案。在短短不到30年的时间里,兴王府的庄田,就由最初的4万多亩骤然增长了近200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