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蒋介石迷惘地问道。
“很简单,”托洛茨基眨了几下眼珠:“我正在忍耐中求活动,并且已展开了活动。你呢?你可以化装一个积极的革命分子,提出的主张比孙中山、比共产党员还左,还积极,还动人!但是你一旦上了台……”托洛茨基大笑:“聪明的蒋先生,你当然该知道,你是南中国财团的保护人与代表人哩!”
“你真是了不起!”蒋介石恭恭敬敬告辞;“以后我还要来拜访你,你指点我做人的道理,指点了我成功立业的要素,太好了,太好了!”
“把中国国民党併到苏联共产党的组织中去!”之后蒋介石在苏联表现得特别“左倾”,得意地喊出了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口号,回到中国,干脆大叫:“我们党要成功,主义实现,一定要仿效俄国共产党的办法,”甚至主张明确地把“国民党加入第三国际,成为共产国际支部之一”;乃至慷慨激昂,每次公开表示;“国民党反对共产党,就是违反了总理(孙中山)定下来的方针和主张。……如果我违反纪律,背叛主义的时候,至少也要就地枪毙!”蒋介石千方百计地设法骗取孙中山的信任。直到一九二七年八月十三日,因“四·一二”大屠杀引起混乱,欲进故退,发表《下野宣言》时,却说明;“兹更进言中正反共之颠末,数载以来,一般多以联俄容共之政策,为中正所翊贊而主张者,不知当游俄考察归国之时,对联俄容共即主审慎分别……中正之排除‘共逆’,所以具有不移之决心也。”
爱国民众、进步人士和共产党人的鲜血,“洗”出了机会主义者、视革命如货物的蒋介石原形!
而在原形未露之前,蒋经国之所以被保送到苏联,正是蒋介石当年的一着棋。倒不是要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去刺探什么红色苏联的情报,而是孙中山如此尊重列宁,希望乃子赴苏经过“镀金”,有朝一日成为他的继承。
这么看,一九二二年间,十一岁的蒋经国,结束了奉化家乡私塾“四书五经”教育,到上海进了万竹小学,蒋介石已经“发达”,儿子又成为另一笔“资产”,由他的塾师以及姑丈竺芝珊陪读,白天监护,晚间为蒋经国专教古文,显示了蒋介石对儿子的“苦心”。自广州寄给他的信里,写明“缺钱可向舜耕及果夫哥哥取”。舜耕姓陈,乃蒋“第三名夫人”陈洁如的家人,之后做过上海铁路局长和“总统府总务局长”;陈果夫乃陈其美之侄。总之,作为“资产”,蒋经国开始在如此“革命”的氛围中培养起来。追蒋介石自苏返国,这根筹码自当格外“重要”了。
正是:在苏三月何所获,但知忍耐与复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廿二回 无利可图解散军校 有利可图捲土重来
蒋介石回到了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广州。
“你们回来了,”孙中山偷快地同蒋介石、张太雷、张继等握手:“我们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文件,你们读过了么?”
“那是本党重要的文献,”蒋介石恭恭敬敬地答道:“从今以后,本党前途不可限量!”
“呵!”孙中山端详蒋介石半晌:“到底上苏联去了三个月,谈吐就不同了。不过,你是否明自,本党得以改组,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
“苏联朋友热诚的帮助!”蒋介石脱口而出。
“嗯嗯,”孙中山搓搓手:“一点不错。我在大会开会词上说:‘是本党把先进的革命国家,和后进的革命国家,在革命未成功之前,已成功之后所得的种种革命方法,来参考比较,细心斟酌,才决定的。’介石,你当然很清楚,我所指的革命先进国家,就是你离开不久的地方:苏联!我们的组织方法,也就是苏联共产党的组织方法。”孙中山兴奋地指指案头小山似的一堆文件:“除了苏联的热诚帮助,还有中国共产党员,和共产主义青年团员,也参加到国民党来了,这是改变国民党原来性质,成为民主革命联盟的决定因素!”
“是的,”蒋介石赞嘆:“共产党人的热诚真教人感动,我们在苏联,只要说愿上哪里参观,哪里便会派人来招待我们,担任翻译的朋友说得舌敝唇焦,唯恐我们的问题答覆得不够清楚。”但他隐瞒了同托洛茨基的密切往返。
“事实胜于雄辩,”孙中山微微嘆息一声:“你们出国之前,还记得本党还有一些同志,听信了人家的谣言与挑拨,在我面前攻击苏联。如今怎样呢?各个强国对中国革命真肯帮助的还不是苏联么?去年冬天,鲍罗廷、加伦将军都到了这里,鲍罗廷现在是我们的政治顾问。加伦将军未到之前,巴夫罗夫将军已奉派先到这里,”孙中山眼眶润湿:“这位年轻有为的苏联朋友,为了帮助中国革命,却牺牲在我们中国。去年十一月间,他同我在一起,参加反击陈炯明进攻广州的战争,他在石龙牺牲了。”
“可惜可惜,”蒋介石一个劲儿嘆息:“苏联朋友这样帮助我们,这种国际主义的精神委实可佩,我有一个建议,建议国民党加入第三国际,成为共产国际支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