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最后一道解码程序是非理性的。我们在你的女友婵的身上通上了电极。如果你碰巧解开了这道程序的话,这个可怜的女孩就会立刻遭到高强力电击而死。就是说,如果你想让这个世界跨越末日之门,就必须先跨过你的女友的尸体。现在你屈辱得额为什么说这回你占不了上风了吧?”
李汉沉默了。
施特劳斯国际机场
李汉与巴克在电话中唇枪舌剑的较量时,一架伊尔一96—300型军用运输机正把机头对准了关闭多日的施特劳斯国际机场的跑道。
这是维雄他们乘坐的那架飞机。
在一切都瘫痪了的情况下,航空管制当然也形同虚设。除了保安人员,在机场工作的各类人等,都早已在家自动休假待命。
没有地面航管人员的指挥,也没有着陆雷达的引导,驾驶员只能凭着导航卫星给出的数据,和自己的目测来随时调整飞机的着陆深度,这样当然很危险,但眼下别无选择。当飞机的机轮啸叫着在跑道头终于剎住时,站在驾驶舱门边的维雄看到,机长后背的衬衣上涸出一大片汗渍。
慕尼黑
李汉还在沉默。现在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投鼠忌器。跨越末日之门,必须先跨过她的尸体……即使为了拯救世界,你就真的有勇气跨过去吗?他发现内心深处给出的答案是否定式的。在鱼和熊掌之间你的确很难做出选择。他看着手中早已接断了的行动电话发起呆来。这时他注意到了话机上的液晶显示信号灯正在频频闪跳。低头细看,才看清是不知何时输入的一行汉字意思:
“李,你的电话打不进去。我在康诺里72号遇到麻烦。浅沼。”
浅沼?李汉心里一惊,他怎么来了?他肯定是在那里遇到了危险。顾不得再多想什么,李汉飞速调转车头,向康诺里大街方问疾驶而去。在他们找到我之前,是不会先对她动手的,他想,那就还是先救出浅沼再说。
北京国防部大楼顶层会议室。
会议刚散。军界的巨头们已各自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何达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刚走到电梯口,一位大校军官急步来到他的身后:
“何总长助理,主席请您稍稍留步,他有话跟您说。”
何达回身时,国家主席已走到近旁。
“走,电梯里说。”国家主席走进电梯,何达紧随其后。
“那边情况怎么样?”
何达知道他说的“那边”是指什么,便回答道:
“刚才中西欧的部分国家和地区,短时间内恢复过供电,但不到一小时又断了,因为电脑病毒没有清除干净。‘拯救军’的人还在坚持他们提出的条件。”
“德国警方还没有找到他们?”
“看来还没有。”
“我们的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
“李汉。”
“他怎么样?”
“他的行动电话今天有开机使用的记录,但不知和他通话的是什么人?其它情况不明。”
“我们的‘方舟’现在开到哪儿了?”
“已在施特劳斯国际机场降落。估计现在已登上随机带去的几辆汽车,正在赶往慕尼黑。”
“能和他们联繫上吗?”
“到现在为止一直有联繫。”
“代我问候这些小伙子。告诉他们,最后动手时一定要慎之又慎,决不能让恐怖分子挺而走险,给世界带来一场核灾难。”
“我这就转告他们。”
“如果让恐怖分子动用了核弹,这次‘亚细亚方舟’行动就算失败了。而我们的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是!”
慕尼黑
一辆乳白色的货柜车从王后大街急驰而过。车头上的三叉星标志十分醒目。
车上,巴克正在用对讲机通话。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找到他了?在康诺里大街72号?这怎么可能?我刚刚跟他通过话,他肯定是在一辆车上!你们已经把他逼到楼上去了?好吧,尽可能让他活着。不到万不得已,别动用‘毒蝎’。”
他放下对讲机,转头对一直坐在一旁两眼红肿的汉斯说:“塞勒尔他们找到他了,已经把他堵在那个专跟亚洲男人上床的骚货的别墅里,这回他没路可走了。”
汉斯没有接巴克的话,他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法自拔。他刚刚从与婵的交谈中,得知了法兰克福机场的那次空难和他父母的死讯。迟到的噩耗使他当众嚎陶大哭起来。
巴克失望地发现,一场泪雨洗过的汉斯,已跟刚才判若两人。
可怜的傢伙,他想,脆弱的经不起任何打击。但他还是把手放在汉斯的肩上:
“我理解你的痛苦,并且跟你一样为死者难过。但是听我说,你得坚强些,像你哥哥那样。革命,有时就是这么残酷,对此我们都要有足够坚强的神经和心理准备。”
“这我知道。”汉斯抽咽着,“可我就是不懂,革命为什么一定要夺走我所有的亲人?”
“革命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牺牲,才显示出它的悲壮和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