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告诉你,我已经要求哪条舰都不去,就上你那条舰。”
“那太好了,我这就预备二锅头伺候。”
“说真的,今天不想别的,就想酒……”
卡利亚里 2oo0年2月1日
罗梅洛亲自驾驶的oh一6“印第安小种马”直升机飞临卡利亚里港上空时,他看见自己的那架水上飞机已降落在二号码头西侧的水面上。距它不远的地方,漂泊着另一架水上飞机,想必那就是梅林根用来接货的飞机了。
罗梅洛轻巧地把“印第安小沖马”降落在货柜货柜场的一小片空地上,没有马上关掉发动机,而是透过风挡玻璃向外观察。他看到他所熟悉的穿黑色皮衣的人已经就位,又看到几个穿风衣和夹克衫的人空手向他这边走来,才放心地关闭了发动机。
罗梅洛不慌不忙地跨出驾驶舱,穿风衣和夹克衫的人走到了他的跟前,为首的是塞勒尔。
“梅林根先生呢?”罗悔洛问。
“我就是。”塞勒尔答。
“不,你不是。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连人都认不出来。”
“你怎么认为我不是梅林根?”
“这很简单,我见过他。”
塞勒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如果梅林根先生连这点诚意都没有,生意恐怕就很难做了。”罗梅洛瞟着塞勒尔身旁那位戴一副太阳镜能罩住半张脸的人说。
“好吧,我是。”那人开口了。
“我知道是你,梅林根先生。”
“可我没见过你。”
“你是没见过,因为我们那次见面的场合非常特殊,你也许记不得了,二十天前,在‘撒哈拉王子’号游艇上……”
“我不记得那天见过你。”
“没关系,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宗生意得由我们两人直接来做。对吗,梅林根先生?”
“不错,罗梅洛先生,现在可以看看你的货了。”
罗梅洛稍稍向身后偏了下头,立刻有一群穿黑色皮衣的人把两只长条木箱拾上前来。拆封,开锁,启盖,一连串熟练又麻利的动作后,那两个带u.s.a字样的黑傢伙跳进了梅林根的视线。
罗梅洛用目光询问着梅林根。
梅林根毫无表示。
塞勒尔挥了下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便各自从怀里掏出袖珍检测仪一类的玩艺儿,走到长条木箱前忙活起来。显然,这是两名专业人员。
—这段时间里,梅林根始终不发一语。直到那两个检查核弹的人用手势作出ok的字样,他才转过头来对罗梅洛说:
“你可以验我的货了。”
他微微抬了一下眼梢,几口沉甸甸的大皮箱,出现在罗梅洛的眼前。箱盖开处,尽是loo面额一张的美元现钞。
“就这些?”罗梅格的口气里带着疑问。
“八百万现钞。这里还有一张四千万的转帐支票,把你的银行帐号填上去就行了。”梅林根把支票在手上晃了一下,递给罗梅洛。
罗梅洛不接支票,望着梅林根说:“还差四千二百万。”
“你已经从艾哈德那里拿到它了。”
“那是艾哈德垫付的,不是你的钱。”
“都一样。你得到九千万就已经够多的了,罗梅洛先生。”
罗梅洛沉下脸来盯着梅林根,他发现梅林根的脸色比他还阴。两人对视了许久,还是罗梅洛先开了口:
“好吧,我知足了。”
他从梅林根手里接过支票,依照老习惯看都不看就揣了起来。然后,他又向他周围那些穿皮衣的人挥了下手,众人便拾起装满美元的皮箱,簇拥着他阿“印第安小种马”直升机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的时候,梅林根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响起:
“罗梅洛先生,还有一样礼物忘了给你。”
罗梅洛收住步子,但没有回头,冷冷地问道:“是子弹吧?”
梅林根的声音:“不,是另一样东西。”
罗梅洛缓缓转过身来,他那张饱经沧桑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因为不知何时——
梅林根和他的手下全都带上了防毒面具。
罗梅洛以一种通常是小伙子才会有的快速反应和敏捷动作,飞一样地扑向“印第安种小马”。但还是晚了,在他的手还没够到直升机的驾驶舱门之前,梅林根他们的手已经扣晌了枪榴弹的扳机…….。
只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起码有二十枚速效毒气弹在货柜货柜场中央的那一小片空地上爆炸了。
呛人的烟雾追了上来,罗梅洛感到喉头一阵痉挛,他死命地屏住呼吸,一把拽开驾驶舱门,蹿进了直升机。
“印第安种小马”的发动机像头受伤的狮子一样低吼了起来,旋翼也开始转动,扇起的飑风把黄色的毒雾向四处吹散。紧接着,直升机吃力地拔离了地面,摇摇晃晃向海上飞去。
梅林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架“印第安种小马”,只见它忽高忽低地在海上飞了几秒钟,突然又调转机头,朝停靠在码头边那架装着核弹的水上飞机扑过来,还没等梅林根明白是怎么回事,从直升机底部的榴弹发射器中喷出一束火焰,随后是一连串的闪光,一连串的爆炸……完了,一切都完了,梅林根以为接下来将看到的是一个或者两个比太阳还亮的大火球,接着是一朵或者两朵比龙捲风还高的蘑菇云……他闭上眼睛,等待末日的来临。但他很快又把眼睛睁开,他发现最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末日也没有到来。在那阵恐怖的闪光和爆炸之后发生的唯一事情,是那架水上飞机连同两枚核弹都不见了,沉进了第勒尼安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