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驻足四望,发现离他最近的是一根水泥电桿,再过去是一只红色快信邮筒。当时,她站在这两者之间干什么呢?他努力想像着。他似乎看见她匆匆地从这里走到路边,当一辆汽车高速向她驶来时,她居然没有发现,而是回过头朝这边,朝他,投来深深的一瞥,无限怅悯,无限幽怨……然后,是车轮和沥青路面磨擦时发出的尖厉的啸叫声!
“是一辆日本产的考斯特,”维雄告诉他,“司机喝了点酒。”
他发誓这辈子永远不再喝酒。
“什么时候火化?”他问。
“明天,等她哥哥看过之后。”
印度河口 2ooo年1月27日
阿拉伯海上风平浪静。“罗纳德·里根”号航母特混舰队跨过北回归线,在东经87.5一北纬22.5度的海面上遇到了第一颗水雷。除了两艘扫雷舰离开编队,高速向前驶去外,整个舰队的航速放慢了下来。
舰队司令官乔治·沃纳中将在舰桥上眯起眼睛,朝舰队的东北方远眺,极目处,印度河口遥遥在望。但侦察卫星不时传回的电子海图也不断标出的印度海军第一舰队的影子,用肉眼还是看不到。
“圣雄·曾地”号航空母舰几乎是突然闯进沃纳将军视野的。
霍克舰长把它指给他看时,他已从它的岛式上层建筑的轮廓认出了它。其实,它还呆在“提比里西”的船坞上时,沃纳将军就已经对它了如指掌。因为那时它即将成为前苏联海军的第三艘“真正的航空母舰”,但这时那个庞大的帝国解体了,印度人便趁机从阮囊羞涩的俄国人手中把它买了过来,变成了印度海军的支柱——“圣雄·甘地”。
现在,沃纳将军望着它时,它正横在“罗纳德·里根”号航母特混舰队的前进航线上。簇拥着它的,是规模虽然小些,但阵形与沃纳的舰队相仿的印度海军第一舰队。
“我们怎么办?”霍克准将问。
“不理睬它,我们绕过去。”沃纳将军答道。
霍克舰长下达“左满舵”口令的同时,整个舰队也都接到了向左绕行的指令。庞大的编队开始缓缀地向左侧偏转头去,继续向前开进。
“圣雄.甘地”号上的作战室里,巨型屏幕上显示出卫星传回的美国舰队转弯掉头的图像,几十艘舰船在蔚蓝色的海面上划出几十条白色的航迹,那场面煞是壮观。
“呵,够壮观的!”—位少校参谋惊嘆道。
“可它的意图并不壮观,”第一舰队司令官奥罗拉中将纠正道,“它在躲避我们。”
“是的,将军。我们放他们过去吗?”那位少校问。
“如果要放他们过去,一开始就不必挡他们的路。”奥罗拉将军低声但是清晰地下达了命令:
“全舰队向右移动,拦住美国人!”
“圣雄.甘地”号移动了,印度海军第一舰队都跟着开始移动。
十分钟后,他们再次横直在美国舰队的前方。
“这个奥罗拉到底想干什么?”霍克准将愤愤地嚷道。
“看来他是不想让你去喀拉蚩和巴基斯坦人拥抱。”沃纳将军说。
通信官把一份电文递到沃纳将军手里,是奥罗拉发来的。
尊敬的美国海军罗纳德里根号航母特混舰队司令官沃纳将军阁下印度海军第一舰队司令官奥罗拉中将向您致意我谨友好地告知您前方是印巴海军交战区域请勿靠近以免招致不必要的误会顺致最良好的祝愿奥罗拉。这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或许还有参谋长联席会议在向沃纳下达进入印度洋的命令时,都不曾意想到的情况:
居然有人敢在公海上拦截美国海军舰队!就是在与前苏联对抗的时代,也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看来时代真是变了。变得让一位美国海军中将也无可奈何——没有华盛顿或者夏威夷总部的命令,他只能相机行事。
沃纳将军捏着那份烫手的电报,苦思甚久。
“给奥罗拉回电,”将军从电报上抬起头来,对通信官口述道:
“尊敬的印度海军第一舰队司令官奥罗拉将军阁下,我舰队奉美利坚合众国总统之命,前往喀拉蚩港接运美国侨民和我国在巴工作人员,无意捲入印巴战争,请告知您部下万勿妨碍我舰队执行使命,以免发生不愉快事情。
顺致崇高敬意。美国海军‘罗纳德·里根’号航母特混舰队司令官沃纳中将。”
电报发出去了,沃纳两眼不眨地目视前方,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没有。印度人那边完全没有让开的迹象。
五分钟后,通信官再次送来一份奥罗拉的电报,于是双方尚未交手倒先展开了一场电报战:
前方水域已完全被水雷封锁我再次提醒将军和您的舰队不要靠近
贵方如妨碍我方执行任务我将命令美国舰队强行通过
奥罗拉海军中将敬请沃纳海军中将三思而行
此电退回请奥罗拉将军自省
作为对沃纳的最后回答,“圣雄·甘地”号拉响了战斗警报,紧接着,印度第一舰队的大小舰船上响起了一片战斗警报声。
“这个奥罗拉,看样于是想试试我的手劲。”沃纳将军做了个掰手腕的动作,然后对霍克准将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