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报告中有四位英雄转轮奖章获得者,其中两位来自陆军第190营。他们是拉奥中校和阿梅德中尉。
在沙潘少将拿着有总理签名的报告准备离去时,塔帕尔又喊住了他。向他详细地询问了切断二号公路后,中国方面的反应和动态。末了,他再三强调,二号公路一定要彻底切断,同时又一定不能与正在路上的中国车队发生冲突。在他看来,公路一断,中国车队寸步难行,自会退回国去。这是使中国人找不到干涉藉口的唯一办法。
塔帕尔做梦都没有想到,中国人首先派出的不是军队,而是筑路工程队。
华盛顿 2000年1月2o日
“您好,主席先生。十分抱歉,我的电话打扰了您对那支令人敬畏的部队的检阅。”
美国总统理察·沃克知道,随着自己沉稳中微带沙哑的男中音,他那张略显疲倦的面孔,将出现在中国国家主席专用红旗iii型轿车内的可视电话屏上。
“您好,总统先生。我想现在是华盛顿的午夜,您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
沃克发现,中国国家主席的英语说得十分流畅,只是牛津口音很重。这是他们俩头一次不用翻译的对话。
“我想您一定知道,印度军队已经完全控制了自由克什米尔。”
“用我们的话说,是侵略,或者说占领。而且他们今天还炸毁了中巴二号公路。”
“贵国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已指示我国驻联合国代表,向安理会提出一项要求印度立即无条件撤回查漠和克什米尔的议案。”
“主席先生,我的国务卿告诉我,他们怀着浓厚的兴趣研究了贵国的这项议案。”
“我希望总统先生能给予合作。”
“我想我会尽力而为。”
“谢谢。”
“不过,我从美国人的立场上,希望您和贵国能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克制,给那个动荡不安,动辄刀兵相见的地区,树立—个良好的榜样。”
“对这一点我能告诉总统先生的是,中国人向来的态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主席先生的意思是说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总统先生的理解非常正确。”
“这是不是说,某些令人担心的前景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是因为这场战争,直接损害了贵国的利益,并且有大批穆斯林难民涌进贵国的边境,给贵国造成沉重的经济负担,我想请教一下总统先生,站在美国人的立场上,该如何处理这一问题?”
“这个嘛.当然,我们会在一定程度上,或者说一定限度内,可能採取某种特殊的解决问题的手段。但我想提请您注意,我说的是一定限度内。”
“我们对限度有自己的理解,这就像在人权问题上我们和你们的理解不尽相同一样。”
谈话有些针锋相对了。
沃克总统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硕大的脑门,随即转变了话题。
“我刚给瓦雷金总统打过电话,可惜他到塞瓦斯托波尔去了。我想请他利用俄国人与印度人的微妙关系,向塔帕尔总理施加必要的影响。晚些时候我还要往塞瓦斯托波尔再汀个电话。”
“总统先生,我很贊同您在国际争端中尽量避免使用武力的态度,也很欣赏您在这方面所作的努力。我想指出的是,现在已经到了对全球都担负着责任的大国,协调一致,共同对付不断出现的局部冲突的时候了。”
中国的国家主席也适时改变了语气。
“我完全理解主席先生的意思。作为对贵国下一步可能採取的行动的配合,我已下令大西洋、太平洋两支舰队处于全面戒备状态。并派出两支航母待混舰队进入印度洋。”
沃克说这话时当然知道,中国国家主席不会不清楚,美国军队的这一举动,不光是做给印度人看的,但他发现对方并不在乎这一举动的潜在含义,而更看重它的直接效果。因为那位主席对他说:“对已经得手的印度人来说,现在光靠炫耀武力,恐怕已经不够了。”
“主席先生的意思是还想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中国人讲究相机行事。”
“我不懂主席先生的意思。”沃克有意在装傻。
中国国家主席与他在屏幕上对视了片刻,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们准备派出工程队,全面修复被印度人炸毁的中巴二号公路。”
沃克总统张了下嘴,没有说出话来。一剎间他脸上显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也许他到现在才开始理解罗斯福总统当年是怎么一步步把日本人逼到了偷袭珍珠港的绝路上……
塞瓦斯托波尔 20o0年1月20日
海上有雾。是一月的黑海天气中少有的浓雾。岸上的人分明可以感到有个庞然大物正在一步步抵近塞瓦斯托波尔,但就是看不到。雾笛此起被伏,都是些小船在互相应答。只有那个大傢伙一声不吭地在海上滑动。
“瓦良格”号航空母舰的巨大舰首是从最浓的一团海雾中訇然钻出,呈现在这座要塞城市面前的。它的到来搅动了整个港口凝滞了一早上的空气,海雾开始散去,一艘接一艘的舰船拉起了汽笛。接着,礼炮鸣响了,一响,两响,三响……直到第二十一声扎炮响过后,岸上有望远镜的人,终于看到俄罗斯总统瓦雷金出现在航空母舰的舰桥上。他戴着一顶棕色皮帽,但却把右手举在眉际,以俄罗斯的军礼,向岸上朝他欢呼的人群致敬。水兵们没有欢呼,他们全体在各自桂着满旗的军舰土站坡,以军人独有的沉静迎接他们的总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