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普通的对脸庞和亲戚或是年龄这些事的回忆?对星美的祈祷?还是今世写好的关于来
生信息的墓碑?瞧见了吧,先知们总是问这问那,他们就是不能让一些过去的事情过去,不
再管它们。茂伊岛这里的多菲塞特也一样,不是吗?比斯姑父想要回答,但是云里雾里说不
清楚,他说他要解释的那会儿还清楚地知道灵牌是什么。比斯姑姑说,灵牌坊里摆放着山谷
人所有的过去和现在。我不是经常能看出人在想什么,但是那一刻,我看到女船员的想法,
喔呵,那我一定要去拜访这个灵牌坊,一定。不,我什么也没说,但是第二天日出的时候,
我漫步到山下的伯尼海滩,藏在“自杀石”后面。你看,我觉得如果我能抓住这个外乡人对
我们的灵牌不敬,或者抓住她偷东西更好,我就能让年纪更长的山谷人反对她,让我的族人
和亲戚意识到这个先知的真正企图等等。
于是我坐在自杀石那里等着,想像着被乔吉从那儿推下去,被泛起的泡沫吞噬的人们。
那天早上有风,是,我记得很清楚,沙子和沙丘上的草抽打在身上,血色之花灌木丛翻滚着,
海浪激起飞溅的浪花。我吃了些带来做早餐的蘑菇,但还没吃完,突然看到一行朝灵牌坊走
来的人,除了麦克尼姆,呃,还有艾诺伊家的内普斯。他们跟贼一样聚在一起,说话还挺亲
密!噢,我当时头都晕了!内普斯把自己当成这个外乡人的左膀右臂了吗?一旦先知利用他
们的阴险叛徒的智慧,统治了我们所有在科哈拉山脉和海上的人,我猜他是不是企图取代院
长做九折谷的首领?
那时候内普斯很有魅力,是啊,每个人都喜欢他,他讲的好笑的故事啊,他的微笑啊等
等。如果我得到的是羊舌头,那他得到的就像是个人舌头。你不能相信像他这样说话那么有
技巧的人。内普斯和麦克尼姆走进了灵牌坊,像两只勇敢的叽叽喳喳的小鸡。小狗皮皮在外
面麦克尼姆指定的地方等着。我像风一样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进去。内普斯为了保持足够的光
线把门打开后固定住了,所以我在他们后面踮着脚尖进去的时候门一点动静也没响。我躲在
昏暗的架子的阴影里,架子上存放着时间最久远的灵牌。我听到了内普斯在小声说话。计划
和阴谋,我就知道!我悄悄靠近想听听说了什么。
但是内普斯在夸耀他祖父的爸爸,叫杜鲁门,对,正是那个杜鲁门三世,他现在还在大
岛和茂伊岛这儿上演一些故事。呃,如果还没听过杜鲁门·内普斯的的故事,你们这些年轻
人该听听了,好了,坐好了,耐心点儿,把该死的菸叶递给我。
以前在火山口附近还到处散落着前辈们的用具,杜鲁门·内普斯是个捡垃圾的。一天早
上他的脑子里产生一个想法:前辈们可能把贵重的用具都保存在莫纳克亚山(註:夏威夷岛
的死火山。)上。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傍晚来临前,杜鲁门决心爬上那座可怕的山亲眼去
看看,对,然后第二天就离开。他老婆跟他说,你疯了,莫纳克亚山上除了老乔吉什么都没
有,而且他的庙都藏在封闭的墙里面。他不会让你进去的,除非你想找死,去了你的灵魂就
是他的了。杜鲁门只是说,去睡觉吧,你这个疯婆子,他们骗人的迷信没什么真事儿,后来
他时睡时醒,天刚刚破晓,他就离家踏上了通往威毕欧山谷的路。
勇敢的杜鲁门长途跋涉,整整爬了三天,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冒险,我现在没时间讲了,
但是他都能幸免于难,终于他登上了那座耸立于云端,幽灵般可怕的山峰,在大岛上的任何
地方你都能看到它,但是它太高了,他看不到下面的世界。到处都是灰色,一丁点绿色都没
有,源源不断的风像得了狂犬病的野狗一样到处撕扯着。后来,杜鲁门的脚步被一堵令人惊
嘆的铁矿石垒成的墙给挡住了。没有能爬上去的梯子,也没有能从底下挖洞过去的地方,杜
鲁门围着它绕了一整天,寻找一处裂缝,但是猜猜他在天黑前一小时发现了什么?一个豪伊
人,嗯,为了挡风,他帽子裹得很紧,在一块石头后面盘腿坐着抽菸斗。这个豪伊人也是来
莫纳克亚山上找东西的,目的跟杜鲁门一样,你信不信?那个地方那么荒凉,杜鲁门和这个
豪伊人决定一起干,他们一起找到用具都会分摊,五五开。
呃,杜鲁门的运气接下来马上就改变了,是的。越来越厚的云层变得又淡又薄,围墙上
那扇拱形的铁门晃得松动了,发出打雷一样的响声,然后缓缓自动打开了。穿过那道门,杜
鲁门不知道这是智慧还是魔法,我们的英雄看见一群奇异的寺庙建筑,跟老故事里的一样,
但杜鲁门没害怕,没有,他憧憬着前辈所有的珍贵用具和制品都在里面。他拍拍豪伊人的背,
说,哟呵呵,这下我们会比陷落前的国王和议员们都富有了,豪伊来的兄弟!可是如果杜鲁
门·内普斯和他的重孙子一样,他很可能会算计着如何把那些找到的战利品全部据为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