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破它的喉咙一样。唯一一个活到五十岁,而且没有得一层层的“红痂病”或者死于肺病的
山谷人是杜鲁门三世,大家都知道,在一个起飓风的夜晚他是如何跟老乔吉做了个交易的,
是的,那个蠢蛋为了多活几年出卖了他的灵魂。唉,很可能从那以后,讲故事的气氛就被破
坏了,人们叽叽喳喳地谈论说过的话和回答,每个人都在小声说,感谢星美,她没到我们家
住。
我很高兴我们该死的狡猾客人让大家都悄悄地走了,而且不再相信她,不,一点也不,
但是那天晚上我完全没睡,因为蚊子、夜莺和癞蛤蟆一直在叫,还有一个神秘的傢伙在我们
家里悄悄地走来走去,把东西从这里捡起来放到那边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这个神秘的
傢伙就是“变化”。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这个女先知像只虫子一样慢慢钻进我家。不得不承认她做事
并不像什么蜂后,不,她一点都不偷懒。她帮助萨希挤奶,帮妈搓绳子纺线,帮乔纳斯掏鸟
蛋,她还听凯特金叫喊着谈学校的事,她打水、砍柴,学东西还很快。自然,碎嘴子们一直
密切注意她,还是不断有客人来看这个不可思议,看起来只不过像二十五岁的五十岁的女人。
那些猜测她使用诡计和高科技的人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她根本没用,没有。妈一两天以后对
这个女船员的担心就消失了,是啊,她开始对她变得友好,还替她说好话了。我们的客人麦
克尼姆这个,我们的客人麦克尼姆那个,从早到晚一直叽叽喳喳唠叨不停。萨希还要比她过
分十倍。麦克尼姆只顾着继续干活,尽管晚上她还会坐在桌子边在特别的纸上写东西,哦,
那纸比我们的好得多。她写字写得贼快,但是她写的不是我们的语言,不,她是用其他语言
写的:你看,在古老的国度人们讲话都不一样,并不是只有我们这种语言。你在写什么,麦
克尼姆阿姨?凯特金问,但是先知只回答说,我的生活,美好生活,我在写我的生活。
我讨厌她在我家里的“美好生活”,我不喜欢老傢伙们悄悄地来向她打探长寿的秘密的
样子。但是她写的关于山谷的东西,没有山谷人能看懂,这是让我最担心的。她是智者,还
是在搞间谍活动,抑或是老乔吉的试探?
一个闷热的黎明,当我挤完奶,我们的客人要和我一起去放羊。妈当然说好的。我没说
好的,我冷淡且面无表情地说,吃草的羊对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来说一点不好玩。麦克尼姆很
礼貌地说,对我来说,山谷人做的所有事都有意思,扎克里主人,但是如果你不想让我看你
工作,没关系,尽管直接说出来。明白了吧?她的话像是狡猾的摔跤手,马上把你的“不行”
翻倒过来成了“好的”。老妈像鹰一样瞪着我让我答应,我不得不说,当然,好吧,好的,
来吧。
我把羊群往艾利派奥山路上赶,一路上我再也没说什么。路过我兄弟克鲁尼家的时候,
“猪倌儿”加博喊道,你好啊,扎克里!他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当他看到麦克尼姆时,显
得不大自在,只是说,路上小心点,扎克里。哦,我真希望我能把那个女人甩开,因此我对
羊群说,别慢吞吞的,你们这些偷懒的傢伙,而且走更难走的路,希望能累垮她,要知道,
我们是穿过沃特波里山口往河上游走,但是她并没有退缩,没有,甚至在往月亮巢到处是石
头的小路上也没有。于是我知道了,先知的强壮跟山羊的强壮有一拼。我猜她知道了我的想
法,所以笑话我,在心里面,所以我没再跟她说什么。
我们到了月亮巢,她干了什么?她坐在“拇指石”上,拿出一本记录本,然后画起了让
人赞嘆的美景。哇,我得承认,麦克尼姆绘画的智慧棒极了。在那张纸上,出现了九折谷、
海岸、海角、高地、低地,就跟真的一样。我不想关心她的事,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说出了她画的所有地方的名字,她把名字都写上去,后来成了一半图画一半文字,我说。
的确如此,麦克尼姆说,我们完成的是张地图。
后来,我听见从后方的松树林边传来一记树枝断裂的声音。不是风,不,肯定是被腿部
弄断的,但是我不知道是脚还是蹄子,或是爪子。不知道是不是向风岛科哈拉山的科纳人,
但是在思路剎路口的科纳人不会这样,不,于是我钻进那片灌木丛寻找一处观察点。麦克尼
姆想跟我一起,但是我让她待在原地不要动。是不是老乔吉回来要让我的灵魂石化得更严
重?或者只不过是隐居的蒙基尼人在四处寻找食物?我拿着叉子,爬近那片松树林,越来越
近……
罗斯两腿岔开坐在长满青苔的大树桩上。看来你有了个新朋友啊,她客气地说,但从她
的眼神里分明能看到一条愤怒的澳洲母野狗。
她?我回身指着麦克尼姆,她在坐着看我们说话。碎嘴子没跟你说吗,这个女船员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