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会让埃尔斯决定他是否要发火。最后,他痛苦地嘆了口气。“四八拍,在第十二个音节后
变为八八拍,如果你能数到那么远的话。 ”停顿。我想起了我的经济窘境,咬住了嘴唇。“那
么让我再全部倒回去。”埃尔斯像故意照顾我似的停顿了一下。“现在准备好了吗?慢慢
的……嗒!这是什么调?”终于度过了可怕的半个小时,挨个猜过所有音调。埃尔斯厌烦
地点点头或摇头表示同意或否定。克罗姆林克夫人拿来一瓶花,我连忙做出紧急求救的脸
色,但是v.a.自说自话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在我急忙逃走的时候,听到埃尔斯说(说给
我听的吗?):“这根本不行,伊俄卡斯特,这个孩子连一首简单的曲子都记不下来。我还
是加入先锋派,往写着乐符的纸上扔飞镖好了。”
走廊另一头,威廉斯夫人——女管家——冲着不见踪影的手下抱怨潮湿的大风天气,
还有她洗了还没干的衣服。她的情况比我的好。我为了自己的进步、欲望或借款而操纵别
人,却从未为了自己的安身之所这么做过。这座腐烂的庄园散发着难闻的蘑菇味和霉味。
真不该来这儿。
诚挚的,
r.f.
另:经济上的“尴尬”,多么合适的一个词啊,难怪穷人都是社会主义者。听着,必须
请你借我点钱。西德海姆的管理办法是我见过的最为宽松的了(幸亏如此!现在我父亲的
男管家衣橱里的东西都比我自己的要多),但是大家还是得按照规矩做事,甚至无法给僕人
小费。如果我还剩下什么富人朋友,就会向他们借,但是事实是我没有。不知道你是用电
报汇钱,还是用包裹邮寄,或是其他什么方式,但别管它,你是个科学家,你会找到解决
方法的。如果埃尔斯让我离开,我就完蛋了。这条新闻就会传回剑桥,说罗伯特·弗罗斯
特因为工作不称职,被他们轰出来了,所以不得不向他以前的房东借钱。这样的耻辱会杀
了我的,思科史密斯,这真的会。看在上帝的分上,尽量给我寄点吧。
* * *
西德海姆庄园
1931年7月14日
思科史密斯:
所有的赞美都祝福鲁弗斯,贫穷作曲家的守护神,至高无上的赞美,阿门。你的邮政
汇票今天早上已经到了,丝毫无损——我把你说成是一个忘记我生日但却很宠爱我的舅舅。
克罗姆林克夫人确定布鲁日的一家银行可以把它兑换成现金。我会以你的名义写一首经文
歌,并尽快还你钱,可能比你预期的还要快。占据我未来的极度寒冰正在慢慢融化。在首
次尝试和埃尔斯合作那段羞辱的经历后,我回到了房间,感到无比悽苦可怜。那天下午,
我都在给你写信哭诉我的悲哀——顺便说一句,如果你还没看的话,烧掉它——因为我当
时对未来感到非常不安。我穿着威灵顿长筒靴和斗篷,冒着雨步行到村里的邮局。我不知
道,坦率地讲,再过一个月我会在哪里。威廉斯夫人在我回来后不久就嘡嘡地敲响了晚饭
的铃声,但是当我走到餐厅,只有埃尔斯一个人等在那儿。“是你吗,弗罗比舍?”他问道,
语气中带着努力想表现得柔和一点的年长男人惯有的低沉沙哑。“啊,弗罗比舍,很高兴我
们能单独这样随便聊聊。哎,今天早上我对你态度太差了。有时我的病让我比正常时的做
法更……直接。我道歉。明天再给这个坏脾气的傢伙一次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是不是他的妻子发现了我的处境,告诉了他?露西尔提到了我整理了一半的旅行箱?
等到确信话音里不带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才不失身份地告诉他,说出他的想法并没什么
错。
“我对你提的建议太消极了,弗罗比舍。从我的脑袋瓜里提取出音乐来不是件容易的
事,但是我们的合作还是很有希望的。你的音乐才能和性格看起来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我的妻子告诉我说,你甚至尝试着自己作曲?很明显,音乐对我们两个人而言都像是氧气。
有了正确的意念,我们会一同努力,直到找到正确的方法。”这时候,克罗姆林克太太敲了
敲门,推门往里看看,马上凭某种女人特有的直觉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于是问是否需要
喝点东西庆祝一下。埃尔斯转向我:“那取决于这位年轻的弗罗比舍。你觉得呢?你愿不愿
意待几个星期,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以后有没有可能待上几个月?或许更久,谁知道呢。
但是你一定要接受一笔不高的薪水。”
我让自己的如释重负表现得像高兴的情绪,告诉他我很荣幸,也没有不假思索地拒绝
他主动付我工资的提议。
“那么,伊俄卡斯特,让威廉斯夫人拿一瓶 1908年的比诺红葡萄酒来!”我们为酒神
巴克斯和缪斯女神干杯,酒醇厚得像独角兽的血。埃尔斯的酒窖里大约有一千两百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