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也走不上去的随船医生?难道是皇家驳船啊?”
我必须承认心中有点不快,莫利纽克斯船长只给像我这样买了船票的绅士安排了一张可
怜的铺位,可他手头一直都有现成的更加宽敞的船舱。不过,更重要的是,亨利答应和我们
一起出海,就会用他精湛的医术为我诊疗病痛。我感到难以言表的如释重负。
11月15日 星期五
破晓时分我们出发了。尽管周五对水手们来说是个不吉利的日子。(莫利纽克斯船长气
沖沖地说:“迷信、圣徒节和其他该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信教的卖鱼妇闲来无事的消遣,
可我是在做赚钱的生意!”)我和亨利不敢上甲板,所有人都忙着装备索具,海浪比较大,还
刮着强劲的南风。船昨晚有点问题,今天也没好多少。我们花了半天时间整理亨利的药剂。
除了时下医生装备外,我的朋友还有几本深奥的书,有英语、拉丁语和德语的。一个箱子里
装着各式各样的药粉,放在塞好的瓶子里,上面的标籤上写着希腊文。他把这些东西组合成
各种药片和药膏。我们从统舱的舱口往外看,直到中午,查塔姆成了浅灰色地平线上的几块
墨迹,但是对于在岸上休假一周,没有经受晕船的人来说,摇晃和上下颠簸可真够危险的。
下午
瑞典人陶恩吉敲响了我的舱门。我发现他鬼鬼祟祟的。便感到奇怪和好奇。我请他进来。
他坐在缆索的“金字塔”上,小声告诉我他从一帮水手那里听到的一个建议。“告诉我们最
好的金矿脉的位置,你们当地人一直保守的秘密。我和我的伙计们负责所有的活。你只要舒
舒服服坐着就行。我们会分给你一成。”
我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陶恩吉是在说加利福尼亚的金矿。只要“女预言者”号到达
目的地不久,就会有很多人弃船。我承认我也支持水手们。虽然我告诉陶恩吉我支持他们,
但是我向他发誓自己离开那儿已经一年了,对金矿的位置根本一无所知,但我会很乐意免费
为他们绘制一张地图,标出传说中的“黄金城”的位置。陶恩吉很乐意。我从这本日记本上
撕下一页,正在画索萨利托、本尼西亚、斯坦尼斯洛斯、萨克拉门托和其他地方的草图时,
听到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可真是神的旨意啊,不是吗,奎尔考克先生?”
我们都没听到布若海夫从升降扶梯上下来,推开我的门!陶恩吉惊恐地叫了出来,马上
说自己很后悔。“那,祈祷吧,”这位大副说,“你和我们的乘客谈什么生意呢,斯德哥尔摩
的小脓包?”陶恩吉被吓傻了.但是我可不怕这一套,我告诉这个流氓我正在介绍我家乡的
“风景”,好让陶恩吉享受上岸后的时间。
布若海夫皱起眉:“你们现在就开始计划上岸后的事了,是吗?这可是我听到的大新闻。
给我那张纸,尤因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不愿意。我给水手的礼物可不是为了让这
个荷兰人抢去而存在的。“那就对不起了,尤因先生。陶恩吉,快接过你的礼物。”我别无选
择,只好把它递给了屈服的瑞典人。布若海夫先生说:“陶恩吉,快点把你的礼物给我,不
然的话,我发誓你会后悔当初从娘胎里爬出来……(在记下他的这番咒骂时,我的羽毛笔弯
了)屈辱的瑞典人顺从了他。
“学到很多, ”布若海夫一边看我画的图一边说,“知道你不怕麻烦帮助我们这帮卑鄙的
水手,船长会很高兴的,尤因先生。陶恩吉,你到前桅值班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你要是被发
现偷懒,就得值四十八小时。要是渴了,就喝点自己的尿。”
陶恩吉赶紧跑了,但是大副跟我还没完:“附近海域鲨鱼出没,奎尔考克先生。拖船寻
找着船上丢弃的好东西,真的。有一次我看到一条鲨鱼吃了一个乘客。像你一样,他也不注
意自己的安全,结果从船上掉下去了。我们听到了他的尖叫。大白鲨玩弄着它们的晚餐,慢
慢撕咬它们,先咬咬这里的腿,再啃啃那里。那个可怜的浑蛋撑的时间可比你想的要长。好
好考虑考虑。”他关上了我的舱门。和所有的恶霸和暴君一样,布若海夫以这种可憎的行为
为荣,这让他臭名远扬。
11月16日 星期六
命运女神让我遭受航行以来最不愉快的事情!一个老莱库胡的幽灵把我——一个只需要
平静和谨慎的人——变成了怀疑和谣言的笑柄。虽然没人拯救基督徒的信任危机和无尽的厄
运,我也自知有错。自从我们从新南威尔斯出航直到今天,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那时候我写
过这么一句乐观的话:“我期待着一次平静而单调乏味的航行。”这些话对我是多大的嘲弄啊!
我永远不会忘记过去的十八个小时,但是既然睡不着也无法思考(亨利还躺在床上),我唯
一从失眠中解脱的办法就是在这个同情我的日记里诅咒自己的运气了。昨晚我回到舱房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