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吗？”南霁妍看向殷荼消失的地方，那里有一丝丝黑水在向四周扩散，渐渐地，城墙附近的水域都被染成了黑色。


    在南霁妍看不到的地方，有上千只涂有泥沙的怪物趴在城墙侧面，偶尔一个浪头打过来，将其上的黑泥冲刷干净，露出其鱼头人身的真容。


    鱼人怪物浑身黑色，眼球突出，面颊生鳃，背部生鳍，四肢细长，手指脚趾间皆生蹼。虽然长得不伦不类，但其有一定的灵智，传说中，连地球上也有鱼人一族建立的国度。


    显然这些黑鱼人受过良好的训练，即使身穿骨甲，腰间或背部携带骨质武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借助着手足的粘液贴在城墙上，整齐一致地向上移动。


    正当南霁妍感到一丝不妙，想上前仔细探查一番时，有三对巨大的蛇眼在黑水中发出青色的幽光，“吼——！”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一只有着三个脑袋的庞然大物从水中探出身子，等到激起的水幕完全落下后，众人才认出它竟是一只巨大的三头大蛇！


    “这是‘摆渡人’能召唤的生物？”南霁妍的脸上只剩下震惊，但不愧久经沙场，很快就恢复过来，立马向手下下达攻击指令。


    “快！攻击！”


    箭矢炮火如狂风骤雨倾泻在三头大蛇身上，三头大蛇痛得仰天嘶吼，六只蛇瞳中充满了骇人杀意，三只头颅朝向不同方向分别吐出水流、酸液、黑雾：如刀锋利、如针尖锐的水流击碎了一个个士兵的身体；腐蚀性极强的酸液不只令守城方伤亡惨重，甚至腐蚀融化着城墙；那遮天蔽日的黑雾，令守城士兵看不清敌人的踪影。


    黑雾漫过了城墙，掩盖了敌方的军阵，隐藏了黑鱼人的身形。像是同时接到命令一般，黑鱼人翻过城墙，化身为完美的暗杀者，在黑雾中展开屠杀，守城士兵一个接一个无声地倒下。


    本来在水中才能发挥出十足战力的黑鱼人，得益于三头大蛇喷射出的水流和四周水汽十足的黑雾，竟是在城墙上成为了杀神。


    等到南霁妍反应过来，城墙上的士兵已剩下不到三成。在南霁妍的指挥下，士兵们背朝南霁妍，缓缓后退着，渐渐地聚拢在南霁妍周围，形成了防御阵型。


    这一操作有效地扼制了黑鱼人的进攻，但却正好迎合了殷荼的心意。早等待这一时机的三头大蛇，嘴中蓄力已久的攻击不可遏止地轰入敌方的军阵，在这一强大的必杀技下，敌方所有士兵化为蒸汽消散，只剩衣衫破损的南霁妍跪倒在地上，伤痕累累，满身血迹，苦撑着没有昏迷过去。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救援呢？”南霁妍低着头，喃喃自语，并不是可怜现在的自己，而是对前世的自己发出哀叹。前世的她也曾有一座城要守，可是其他城主只顾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愿意发兵救援，自己便断指明志，决意与城共存亡，最后城破身死……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和自己开玩笑，今世的自己因为契机掌握了吞魂，竟然复苏了前世的记忆。所以，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输！


    想到这里，南霁妍用尽力气掰断了左手中指，忍着剧痛重新站立起来，身上的伤势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土系灵力和吞魂之力也是瞬间补满。


    “殷荼，你是很强，但是你能击败我十次吗？”


    话音刚落，第二座更加巨大的城墙朝着三头大蛇砸下，直接将其压死。南霁妍身上爆发出的土系灵力，竟然卷起狂风，将黑雾尽数吹散。能够看到敌方踪迹后，第二座城墙上的兵士立刻锁定了所有黑鱼人，在火炮箭矢密集的攻击下，众多黑鱼人直接被消灭，剩下的也大多重伤。


    在第二波齐射即将到来之时，南霁妍的身形动了，三两步就飘到一只黑鱼人的面前，左脚精准地踢到她右腿那来不及包扎的箭伤上。那只黑鱼人忍不住疼痛，手中骨刀滑落，直接倒地不起，慢慢变回了殷荼的样子。


    南霁妍将唐横刀架在殷荼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投降或者死亡！”


    “我，选择死亡！”殷荼平静地说道。


    这句回答反而激起了南霁妍的爱才之心，不舍得立刻下手，极力劝说道：“你投降姜羽，不是为了活命？效忠墨远，不是为了钱财？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以后只要我有的，就会分你一半。”


    “不好意思，墨远给我的可不只是钱财，姜羽也不只是放过了我的性命，更是将误入歧途的我拉了回来。”


    “你当真不投降？”


    “啰嗦！要动手就快点！”殷荼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自己的死期，“真想和墨远先生说声抱歉啊，不过我也算是保护好墨雅幽小姐了吧？”想到这里，殷荼露出了从容的微笑，“不知道姜羽听到我的死讯后会不会伤心呢？”


    南霁妍叹息一声，举起唐横刀，向后挥去，击退了打算偷袭自己的墨雅幽。


    “啊拉？竟然发现我了。你这座城墙可真是难爬啊！”墨雅幽微笑地说着，直接扔掉了手中被砍断的兵器。


    南霁妍再一回头，眼前便是诸葛曦和诸葛瑛，而殷荼早已被苍冥偷偷背走了。虽然南霁妍被三人围攻，但是失去了武装战甲的他们完全没有击败南霁妍的力量。


    南霁妍的目光在三人坚毅的脸上扫过，冷冷地说道：“你们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放！”墨雅幽一声令下，三人将储物戒指中的机械飞鸢一齐放出，上百只机械飞鸢包围了南霁妍。


    “雕虫小技！”


    另一座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弓搭箭，一轮轮齐射之下，机械飞鸢败下阵来。南霁妍在用唐横刀斩断了最后一只机械飞鸢之后，墨雅幽等人早已偷偷用索降工具滑下了城墙。


    此时黑水早已退去，灭蝶小队踩着泥沙，向葫芦关阵地的方向逃跑。而南霁妍哪肯放任她们离去，不死骑兵队再次出现，意欲将其截杀。


    眼看灭蝶小队就在不远处，不死骑兵们纷纷举起长枪，枪头冲着他们的身体刺去。


    就在灭蝶小队即将被斩杀的危急时刻，一头从远处飞来的火焰巨龙从高空降落，落地时猛烈的冲击将不死骑兵队的阵型直接冲溃，接着便喷射出炽热猛烈的金色火焰，不死骑兵尽数葬身于这熊熊烈焰之中。


    被苍冥背在身上的殷荼，看着这头熟悉的火焰巨龙，立马制止了想要逃离巨龙的同伴。没过多久，大家就看到了那巨龙背上的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