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负的人,”瓦尔说,听起来很迷茫,他看着玛丽斯,“是你让他产生这个念头的?”
“我们讨论过这个。”
“那你们有讨论过他可能会被杀死么?也许有人会乐意接受一首把泰雅唱成传奇的歌,但是那些狂怒的喝醉的警卫总会让歌手停止散布谣言,并且打碎他的头。你们难道没想过这些?”
“我能把自己照顾好,”科尔说,“并非我的每首歌都很受欢迎,尤其是最初。”
“这是你的事情,”瓦尔摇着头说,“如果你活得够长,我想你会唱点不同的东西。”
“我想要你派来更多的飞行者,”玛丽斯说,“那些会唱歌的单翼,至少听起来顺耳的。”
“你是打算让科尔教会他们另一种谋生的技能,做好失去飞翼的准备么?”
“他的歌必须在泰雅斯岛以外的地方广为流传,还得尽快,尽可能地广。”玛丽斯说,“我需要飞行者们学会它,并且教给风港各地的歌手,整个风港都要知道泰雅,都要知道科尔的歌,都要明白泰雅想要做什么。”
瓦尔看起来在思考。“很好,”他说,“我会秘密地派我的人来,在泰雅斯以外的地方,这首歌会很受欢迎。”
“你最好同样也放话出去你将取消对泰雅斯岛的制裁。”
“我不会,”他猛然道,“泰雅的仇不能仅仅用一首歌来报复!”
“你到底了不了解泰雅?”玛丽斯问,“难道你不知道她试图做的是什么?她想要避免战争,想要向岛长证明他不可能控制住飞行者,可是你这样做只是把把柄交给了岛长们,因为你的作为分裂和削弱了我们。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成为一个整体,飞行者们才能强大到对抗岛长。”
“把这话告诉多雷尔,”瓦尔冷酷地说,“别跟我说,我召集了众议会是想营救泰雅,而不是把她驱逐出飞行者的行列,交给那个泰雅斯岛的岛长处置。多雷尔把众议会的目的扭曲了,他削弱了我们,告诉他,然后看看他能给你什么答案!”
“我肯定会,”玛丽斯冷静地说,“赛蕾拉已经在去劳斯岛的路上了。”
“你的意思是叫他来这里?”
“是的,还有其他人,现在我不能飞了,我只是个废人,如你所说。”她笑起来很可怕。
瓦尔犹豫了,显然他在大脑中拼合玛丽斯所讲的一切。“你的要求比撤销制裁更多,”最后他开口,“那只是第一步,去联合单翼和飞行者血统,你到底计划了些什么?如果你能把我们焊接在一起的话。”
玛丽斯感觉自己的心开始飞扬,她明白自己已经取得了瓦尔的同意。
“你知道泰雅是怎么死的?”玛丽斯问道,“你是否知道这个又残酷又愚蠢的泰雅斯岛长在绞死泰雅的时候让她穿着飞翼?在泰雅死后他们才从她背后剥下飞翼,给了她两年前赢过的男人。泰雅的尸体就被埋在要塞之外,一个没有标记的坟墓,那里埋葬着小偷、杀人犯还有其他被宣告非法者的人。她是穿着飞翼被绞死的,但是她并没有得到一个飞行者的葬礼,没有送葬者。”
“那又怎么样?那跟我要做的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玛丽斯?”
她笑了。“我要你去哀悼,瓦尔,就这么简单,我要你为泰雅哀悼。”
玛丽斯和埃文从一个来访的说书人口中听到了消息,一个年老易怒的女人,来自泰雅斯港,她前来让治疗师为她拔除脚底的一根刺。“我们的岛长从泰瑞恩人手里夺回了铁矿,现在正在计划袭击泰瑞恩本岛。”
“真是荒唐,”埃文低语,“又有更多人死亡。”
“还有其他消息么?”玛丽斯问道,飞行者们陆陆续续在这片秘密的着陆点来来去去,可是距离科尔去泰雅斯港——他把自己的新歌教给了半打单翼——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等待的日子充满了风雨,冰冷,并且让人焦急。
“有飞行者,”女人说,她看到埃文的骨刀在剜着肉刺的时候,忍不住畏缩了下,“小心点,治疗师。”
“飞行者?”玛丽斯问道。
“是鬼魂,有人说,”女人回答,埃文已经把刺挑了出来,正在为她涂上药膏减轻疼痛。“也许是泰雅的鬼魂,一个女人,全身穿着黑衣,静静地,无休止地飞行。从我离开前两天开始,她就出现在西方,飞行者接待员走出去迎接她,去帮助她照顾飞翼,可是她根本没有着陆。她安静地在群山和岛长的要塞上方飞行,没有在任何地方着陆,她就是绕着圈子飞,一圈又一圈,从泰雅斯港到岛长的居所,如此来回不着陆,不说一句话,就是飞,只是飞,不管天晴还是风暴,白天还是黑夜,她就在那里,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到日出,从不休息,从不饮食。”“真是很神奇,”玛丽斯说,忍住笑意,“你认为她是鬼魂?”
“也许,”老女人说,“我看到她很多次了,走在泰雅斯港的小径上,我能感觉到她的阴影投在我身上,当我抬头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她引起了太多话题,人们都在害怕,有些警卫们说岛长更加害怕,尽管他不会表现出来。他从不走出来看她,尽管她时常飞过他的要塞。也许他害怕看到泰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