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竞赛开始之前,玛丽斯知道,实际上所有的西方岛域的飞行者都会来到这里。东方人的出场也相当壮观,虽然不像西方人这么一致。而遥远的南方群岛规模较小,会安静很多。还有一小部分是从外岛来的,荒芜的阿特利亚岛,火山般的恩伯岛,还有其他遥远的地方。
时至午后,玛丽斯和赛蕾拉坐在飞行者之家外,手里拿着加了香料的热牛奶,这时瓦尔出现了。
他给了玛丽斯一个招牌式的、带着嘲弄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坐在赛蕾拉旁边。“我相信你已经享受到了飞行者们的热情。”他断然说道。
“他们很好。”赛蕾拉说,脸红了,“你今晚要来么?这里将举行一场宴会,加斯打算烤一整只海猫,他的妹妹还会提供大桶大桶的麦酒。”
“不。”瓦尔说,“在我住的地方已经有足够的食物和麦酒了,而且它更适合我。”他瞥了玛丽斯一眼。“毫无疑问,更适合我们大家。”
玛丽斯拒绝回应这种挑衅。“你住在哪的?”
“海滨路边大约两英里的小旅馆,那种你不屑一顾的小地方。那里恐怕没怎么接待过飞行者,只有矿工,岛上警卫还有一些不愿提及自己职业的人。我怀疑他们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得体地款待一名飞行者。”
玛丽斯烦躁地皱眉。“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怎么消停?”他微笑。
在那一刻玛丽斯感到前所未有的想要抹去这种微笑的冲动,想要证明他是错的。“你根本不了解飞行者,”她说,“你有什么权力如此憎恨他们?他们也是人,跟你没什么不同,哦不,这不对,他们确实跟你不一样,更热情,更慷慨。”
“飞行者的热情和慷慨都是虚伪的。”瓦尔说,“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只有飞行者才被欢迎参加飞行者聚会。”
“他们也欢迎我。”赛蕾拉说。
瓦尔谨慎地打量了她很久,然后他耸肩,那种讽刺的笑容又回到他唇角。
“好吧,你说服我了。”他说,“今晚我会来参加聚会,如果他们肯让一个岛民走进那扇门的话。”
“你可以作为我邀请的客人来。”玛丽斯说,“如果你否定自己是个飞行者的话,另外,把你该死的敌对情绪收起来,就几个小时,给他们一个机会。”
“求你了。”赛蕾拉说,她握着他的手,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噢,好吧,我会给机会让他们表现出热情和慷慨。”瓦尔说,“不过我可没求他们这么对待我,我可不会帮他们擦亮飞翼,或者在他们的赞美声中唱歌。”他突然站起身,“现在,我想要做点飞行训练,你能给我一副飞翼用用么?”
玛丽斯点头,把她们居住的小屋指给他,飞翼就挂在那里。在他走后,她转向赛蕾拉。“你非常关心他,不是么?”她轻柔地说。
赛蕾拉垂下目光,脸红了。“我知道他有时候很冷酷,玛丽斯,不过他并不总是这样。”
“也许如此。”玛丽斯承认,“他并没有让我更了解他,只因为……不过你得注意点,赛蕾拉。瓦尔遭受过很多伤害,而有些人就喜欢这样,当他们被伤害的时候,他们就会伤害别人,甚至那些关心他们的人。”
“我明白。”赛蕾拉说,“玛丽斯,你不会认为他们会伤害他吧,今晚,他们会么?飞行者们?”
“我只知道他想他们这样做。”玛丽斯说,“这样你就能明白他对他们的看法是对的——对我们的看法。可是我希望我们能证明他错了。”
赛蕾拉什么也没说,玛丽斯喝完牛奶,起身。“来,”她说,“还有点时间做更多的练习,让我们穿上飞翼吧。”
还不到傍晚,飞行者之间已经传遍单翼瓦尔在斯坤尼岛上,并且打算参加竞赛的消息了。消息怎么传出去的玛丽斯并不清楚,或许多雷尔说了什么,或许瓦尔已经被认出来了,又或许是从那些知道瓦尔从天空之家离开的东方飞行者口里传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消息已经传开了,玛丽斯和赛蕾拉在走回住处的路上曾听见两声充满鄙夷的“单翼”,在她们的门外,一位玛丽斯在鹰巢岛认识的年轻飞行者叫住了她,并追问她这个传闻是否属实。当玛丽斯承认这是真的以后,年轻的女人吹着口哨并摇着头。
当玛丽斯和赛蕾拉漫步来到飞行者小屋的时候,天还并不太晚。不过主居室里已经出现了不少飞行者,成群地喝酒和谈天。加斯许诺的海猫正一分为二地躺在烤架上,不过看上去似乎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烤熟。
加斯的妹妹莱依莎,是个结实的,脸平板女人,靠墙的地方放着三个大木桶,莱依莎从其中一个里给玛丽斯倒了一大杯麦酒。“味道真好。”玛丽斯尝了一口后贊道,“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平时都喝葡萄酒和可瓦斯酒的。”
莱依莎大笑。“应该不错,加斯可以保证。他有次跟随一支商船队的时候可没少喝麦酒。”
“加斯在哪呢?”赛蕾拉问道,“我以为他会在这里。”
“他一会儿就来,”莱依莎说,“他可能不太舒服,所以打发我先过来。不过我想他这样说只是为了逃避搬酒桶的责任,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