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也要上,总不能看着他被打死。”
殴打还在继续,那赤膊壮汉似乎打定主意要弄死钱友义,一拳狠似一拳。屋子里面其他人,既没有劝架的意思,也没有睡觉的打算,仍旧看得兴致勃勃。就连从他们营房路过的人,也停了下来,堵着门口看好戏。还时不时的冒出一句“快来看,王猛在修理生瓜蛋子。”
李元霸和赵效武交换一下眼色,两人同时发难!赵效武直扑押着孙荩忱的人,而李元霸则直取骑在钱友义身上的王猛!
谁也没有料到,有新兵胆敢反抗的,当赵效武一拳打倒一人时,其他人还愣在原地。
李元霸显然更猛,他飞上去就是一脚,喘在王猛腰间。这一脚可不轻,就看到王猛跟个球一样滚了出去,砸倒一片!
屋了里突然一片死静!
片刻之后,倒在地上的王猛疯狂的叫嚣道:“全都上,往死里打!”
这个纯男人的世界里,一丁点火星就能引起燎原大火,更何况李元霸点的这把火可够大的。不光屋里所有人围了过来,就连外面瞧热闹的也冲进屋里。新兵敢打老兵,这不是造反么?
“孙荩忱,护着钱友义,一边去!”李元霸大呼!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仗着一身怪力,却在人群里往来冲突,挡者披靡!一双拳头,上下翻飞,打得血花四溅!
打到后头,他眼睛都红了,手里提着两个人,就用他们当武器,一扫一大片!几十个人围着他,却近不了身!稍微靠前一点被他砸中,立刻倒地,再也站不起来。“该你了。”将手中两个昏死过去的人一扔,他神色冷峻的盯着王猛说道。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跟讲武堂一百多号人为敌!”王猛站了起来,左手仍扶着腰,显然刚才李元霸那一脚够他受的。
“那又怎样?我不惹你,你却来招我,那我只有干掉你。”李元霸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脸上,却有着成年人才有的骄横。
王猛扑了上来。说别人象野兽,大多是形容,可他却是一头真的野兽。因为他用尽了一切可以进攻的部位。李元霸的打法简单得多,对方用什么部位,他就打什么部位。
王猛第一击,想用高腿攻击他头部。他一掌切下,对方立刻一声闷哼,半跪下去。随即挥起右拳,直取李元霸裆部,却被一脚踢去,只听咔嚓一声,骨折了。
当自己像条蛇一样趴在地上时,王猛才意识到,这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对方的力气太过惊人!
李元霸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你四肢都断了,不过还有头可以撞。”四肢断了,终有愈全的一天,头断了呢?所以王猛没动。
战斗结束了,屋子除了李元霸没有一个人还站着。赵效武艰难的站起来,走到李元霸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没事吧?你没受伤?”
“好像没有。”李元霸甩了甩发酸的手。
王猛扑在地上,钻心的疼痛瓦解了他的意志,他的尊严。他意识到面前站的是一个怪物。
“你,你赢了,东西还给你们。并且,并且我,我保证,绝不再找你们麻烦,我错了……”
“你以为这条件对我们很优惠?”李元霸蹲下身,抓着王猛的头发提起他的头。
看着这张几乎是稚气未脱的脸,王猛竟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恐惧,他颤抖着,战慄着:“你,你还想怎样?”
左手往后一指:“你没看到你打伤了我两个朋友么?这就想算了?”
“我赔,我赔,还有能动的没!去我铺位拿钱,快!”王猛大声叫着,可回应他的是满屋子的呻吟。
李元霸用一只手夹起了他,问道:“哪张铺?”
“第二排,顺数第四张。”王猛四肢垂下,鞦韆一样荡漾着,可他不敢叫痛。
李元霸过去,翻出了钱袋,直接扔到钱友义脚下,而后以一种谆谆教诲的口吻对王猛说道:“记住,不要欺负新兵。我们刚来,你作为同门师兄,应该关怀我们,保护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做人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就当此时,屋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兵器铠甲碰撞之声,一员全副武装的武官踏进屋中,正是刘武周,他进来的时候刚好瞧见李元霸将王猛夹在腋下。
呛一声,横刀出鞘!他居然大步上前,也不问什么,抡起刀背挥向李元霸!
“慢!”这苍老的声音很熟悉,正是先前李元霸他们见过的讲武堂主事官。刘武周一听,生生撤回刀,立在一旁。或许是因为关心自己的手下,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半死不活的王猛身上。
“把人放下来。”那老者踏入屋里,四周一扫,不急不徐的说道。
“大人有令,让你把人放下来,你没听到吗!”刘武周厉声喝道。
李元霸没动,他只是看着刘武周。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代枭雄的样子,他后来是怎么起兵造反,甚至称帝的?
那阴沉的老者突然欺身而上,一只右手如灵蛇般穿过李元霸腋下,想要夺回王猛。
但这老者骇然发现,李元霸纹丝未动!他虽然这把年纪了,而且还好像有病,但讲武堂上上下下对他畏之如虎,不仅仅是因为他官阶比所有人都高。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的硬功夫,和那副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