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拥挤的集镇街道内,瓦剌骑兵机动性强的特点已变得毫无用处。神机营将士则伏卧在街道两侧的屋顶之上万枪齐发,一轮射击过后,士兵们面带着微笑从容不迫的换填弹药,而后重新瞄准,进行下一轮射击。堵在街巷里的瓦剌骑兵只得像无头苍蝇般的乱撞乱窜,生生沦为了活靶子。如此一来,最终的战果可想而知。
德胜门伏击战,神机营终于一雪土木堡战败的耻辱!
神机营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扬眉吐气,那还要感谢于谦。于谦早就看准了位于通往德胜门必经路上的这片民居乃是极佳的伏击场所,而打伏击的最好办法就是用神机营的火铳。故而其亲自率军在此埋伏,就等着也先往口袋里钻。
还在等着卯那孩把于谦绑来相见的也先与桑赤,忽然间发现前方火舌喷吐、枪声轰鸣,卯那孩所率的兵马大片大片的倒下,幸存者则争相扭头奔逃,军士之间互相推挤踩踏,人肉堆叠,大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望着溃不成军的前方败兵,也先不禁勃然大怒,他对着那些抱头逃窜的兵士喝道:“都给我站住,逃跑者立斩!”然而在明军强大火力的震慑下,溃逃的瓦剌兵还是如潮水倾泻一般往回涌来。
也先盛怒之下挥起马刀连斩了几十个逃兵,却依然阻止不了己方兵马的崩溃之势。
这时四周屋顶上的明军又一轮万枪齐发,密集的枪声震彻天地,一排排炽热的弹丸追着瓦剌人的后背呼啸而去。
只见那屋舍砖瓦被铳弹打得火星飞溅直冒白烟,也先身边的兵卒顿时又倒了一大片。也先本人亦未能幸免,一束子弹飞掠而过,击穿了其胯下坐骑的颈部动脉,战马血涌如注。也先随战马一同栽倒在地,又被乱枪打中大腿,顿时疼的站不起身来。
也先之子桑赤见父亲身陷险境,连忙大叫道:“爹爹!快抓住马镫!”
也先听罢便赶紧伸手拽住了桑赤脚下的马镫,而后桑赤便拨转马头并用力挥鞭,战马发出一声长嘶继而拖着也先奋蹄飞奔而走。
就这样,桑赤领着残兵败马拼死冲杀,终于侥幸突围而出,仓惶逃离了这座埋葬了无数瓦剌兵卒的凶险集镇。
撤逃至安全地带后,桑赤赶忙下马呼唤老爹。也先被一路拖行至此,身上的衣衫都已磨了个稀烂,去命半条的他挣扎着翻过身来,仰面平躺于地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恶~,真是可恶~啊~!于谦~,老子定要活剥了你的皮~!咳咳咳~!”说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桑赤含泪问道:“我军遭此大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也先愤愤说道:“德胜门一仗虽然败了,但京师其他各门仍在激战中。老子就不信,京城九门我军门门都攻不进去?!”
就在这时,也先忽然得到军报:赛刊王所部于西直门重创敌军!
听闻此消息,也先立时转忧为喜,连声大叫道:“好极!好极!全军听令,前往西直门~!”
第二十三回完,请看下回:西直门的悲歌
二十四、西直门的悲歌
京师西直门外,一派惨烈的沙场景象。只见刀光剑影、杀声震天,马蹄捲起的扬尘遮天蔽日,大地陈尸遍野、血流成河!
西直门的明军守将名叫孙镗,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将领。由于西直门外地势开阔,无法像在德胜门那般打伏击,因此守军只得与瓦剌铁骑硬碰硬的正面交锋。
由赛刊王统领的瓦剌骑兵部队对西直门的守军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猛攻,瓦剌先锋大将托洛率领着八千重甲骑兵于西直门阵地上横冲直撞,将守城明军杀得人仰马翻。
只见托洛挥舞着马刀一路嚎叫着率军策马飞奔而来,伴着那铺天盖地的飞沙,气势撼人心魄。明军前阵很快便被托洛兵马沖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面对如此危局,孙镗不禁气沖发冠,他举起手中大刀欲亲自率队上前与托洛对战!
这时孙镗身边的两员副将韩成和孙泽却劝阻道:“孙大人您担当着指挥大任,不可轻易试险,我二人愿领兵出战,定要杀杀那泼厮的嚣张气焰!”
孙镗听后说道:“也好,我令你二人率军合力夹攻敌将托洛,务必将其击溃!”
韩成、孙泽二人同时诺道:“末将遵命!”说罢便操起长矛跨上战马领兵朝阵前冲杀而去。
两军顿时于阵前短兵相接,双方兵马纵横交错,厮打扭杀在一起。韩成、孙泽拨开乱军,径直冲杀至托洛跟前,二人二骑一左一右从两边同时向托洛发起了攻击!
然而瓦剌大将托洛却是骁勇无比,面对韩成和孙泽的合力夹攻竟毫无畏惧、应对自如。只见托洛手持弯刀左噼右挡,其刀法出神入化令人目不暇接,韩成和孙泽刺出的长矛总能被其轻松挡下。
双方猛战了数十回合,韩、孙二人体力渐渐不支。托洛瞅准右侧孙泽疲惫之下露出的一个破绽,猛然挥刀噼去!孙泽当即面门中刀,整个脸颊连带着头上的帽盔被削去了半边,血喷如注,而后身子便绵软的瘫下马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随即便被乱军马蹄踏成了肉酱。
见同伴惨死,韩成不禁悲上心头,他盛怒之下一声大吼,而后便使出全身力气将手中长矛奋力向托洛刺去!
此刻却见托洛猛地一闪身,轻巧的躲过了韩成的矛尖,而后便顺势反手甩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