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这些赎金送到也先那儿后,钱皇后却并没有如愿看到自己的夫君归来,等到的竟是这样的答覆:赎金还不够,继续拿上好的财物来孝敬!
皇后及其身边之人听闻此言皆又气又急,但也无可奈何。
宫女还香对钱玉英说道:“这也先也太贪得无厌了,宫中的财物全都给了他,那老贼竟然还不满足!娘娘,实在不行咱就去找代政王(指朱祁钰),求他动用国库存银去赎皇上回来!”
哪知钱玉英却黯然说道:“不用了~”
还香万般不解,急急问道:“为何啊娘娘?!”
钱玉英回道:“其实我们做了件大傻事,也先这分明是在拿皇上当人质行敲诈之举,就算我们送去再多的赎金也无济于事。送的越多,那也先便要的越多,他是不会轻易放皇上回来的!”
还香听了急的直跳脚,仰头问天道:“老天爷啊,皇后娘娘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您竟如此对待我们的娘娘啊!”继而痛哭失声。
就在这时,只听得大太监金英在门外喊道:“代政王驾到~!”
得知朱祁钰到来,钱玉英赶紧出门相迎。
朱祁钰一见钱皇后便上前慰问道:“皇后嫂嫂,本王看您来了。目下这般多事之秋,还望嫂嫂一定要保重凤体啊!”
钱玉英回道:“承蒙殿下关切,本宫身体无恙。只是一想到皇上还身陷危难之中,我这便如锥在心!”
朱祁钰安慰道:“嫂嫂切莫着急,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营救皇兄的!”
言毕钱玉英和朱祁钰遂入殿就坐,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朱祁钰便起身告退。
临走到殿门口,朱祁钰忽觉衣袖被猛地一拉。回头看去,竟是钱皇后追上前来拽住了自己的袖口:“祁钰,姐姐求你一定要把祁镇救回来啊,拜託了~!”说着晶莹的泪珠便从钱玉英那明亮灵秀的杏眼里夺眶而出。
朱祁钰赶紧回身挽起钱玉英,温言回道:“玉英姐姐你放心,祁钰保证会竭尽全力救出哥哥,绝不食言!”
第十七回完,请看下回:十面埋伏鹞儿岭
十八、十面埋伏鹞儿岭
也先最近比较烦,先是在宣府和大同碰了一硬一软两颗钉子,好不容易得到坤宁宫送来的一点赎金,可当他再度索要后却又不见了下文,明朝那边再也没有人搭理他了。
如今也先是进又不能退又不甘,只得傻乎乎的在原地干等。
太监喜宁察觉到了也先对自己的不满,亦感寝食难安。为了确保自己在也先眼里仍是个有用之人,喜宁便积极主动的再次出谋划策。
喜宁说道:“据小的所知,紫荆关守将孙祥是个好大喜功却又无才无能之辈,首领如挟朱祁镇前往,则必能破敌入关!”
也先斥道:“又是老一套!前两回在宣府和大同你都说能破关,可人家愣是软硬不吃。现在你又想耍同样的手段,能有个屁用!”
喜宁回道:“小的与那孙祥相熟,对其十分了解。我有一条妙计,保证定能得手。若这次再不成功,首领只管把小的脑袋砍了去当板凳使!”
也先问道:“你小子又有何把戏?”
喜宁遂上前对着也先一阵耳语,到时候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也先听罢点头道:“嗯~,此计应当可行。”遂又对喜宁说道:“这次要是再无功而返,我便取你的狗命!”
喜宁赶紧跪地磕头道:“首领放心,这回保证万无一失!”
正统十四年九月初一,紫荆关。
守关大将孙祥正严阵以待,明军土木堡惨败的消息令孙祥这些边关守将们都如坐针毡,深怕瓦剌军乘势来袭,自己负责镇守的关隘会有什么闪失。
这时一军士来报:“禀孙大人,城下有个一身太监打扮的人自称喜宁,说是与您相熟,要求拜见大人!”
孙祥闻之惊愕:“喜宁?!皇上不是被瓦剌人掳去了么,贴身伺候皇上的喜公公,他又怎会来我这里?!”于是孙祥赶紧跑到城楼上查看。
登上城楼后,孙祥探头朝下望去,见来人果真是喜宁,遂赶紧让军士打开城门迎喜宁进来。
喜宁进了关,一见孙祥便装模作样的跪地一通哭嚎。孙祥连忙扶起喜宁问道:“喜公公,皇上目前近况如何?快快道来!”
喜宁一听这话哭声就更响了,一副扭捏之态让人看了直想作呕。
孙祥不耐烦的喝斥道:“哎呀别哭了,弄得跟个老娘么似的。快说皇上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喜宁假模假样的摸了把眼泪,说道:“皇上此刻正被囚禁于也先军中,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日子过得亦是猪狗不如哇~!”说罢便再度作掩面哭嚎状。
孙祥听罢竟也难抑心中激愤,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孙祥便又问道:“对了喜公公,那你是如何脱身来到我这里的?”
喜宁回道:“孙将军您有所不知啊,也先此刻正挥师朝紫荆关而来呢,大军已行至鹞儿岭,离这不足四十里啦!”
孙祥闻之大惊:“啊~!也先朝我这来了?!”
喜宁继续说道:“说来也巧,瓦剌军在鹞儿岭扎营后,看守我的瓦剌兵开了小差。我便瞅准这个空档悄悄熘出了瓦剌大营,这不一刻不停地跑来给孙将军报信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