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忠答道:“臣只知道一心效忠陛下,陛下想去哪里,樊忠一定跟随左右,绝无他言!”
朱祁镇说道:“朕现在不是要听你表忠心!朕是问你,如果你是朕,你会亲赴战场建功立业么?”
樊忠想了想回道:“臣乃一介武夫,自然期盼能驰骋疆场!说真的陛下,臣当了这么多年的侍卫长,整天呆在这皇城里骨头都快生锈了,我还真巴不得能跟随陛下去战场杀敌呢!”
朱祁镇一听登时来了精神:“这么说你是支持朕御驾亲征的啰?”
樊忠憨笑道:“呵呵~,我一个侍卫说话顶个屁用!”
朱祁镇笑着回道:“不然不然,樊将军的话亦是对朕莫大的鼓励啊!”
虽说樊忠人微言轻,他的表态对全局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但对四处碰壁的朱祁镇来说,这却是一次极其振奋人心的激励。
入夜,朱祁镇回到寝宫。内堂里皇后钱玉英正在亲手缝制着衣物,虽然皇后锦衣玉食生活无忧,但钱玉英却始终保留着亲自做针线活的习惯。
见朱祁镇归来,钱玉英连忙放下手中针线笑意盈盈的上前迎候夫君。然而朱祁镇只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了几句,而后便枯坐于床头一言不发的若有所思起来。
钱玉英见状柔声问道:“祁镇,你心中有何烦忧能告诉姐姐么?”
朱祁镇面露惊喜的回道:“玉英姐姐果真是善解人意啊,一下子就看出我心有困扰!”随即朱祁镇便把自己欲亲征建功却遭众人反对的情况对皇后钱玉英详述了一番。
向心爱之人一吐心中苦闷后,朱祁镇自感轻松了许多。望着身边一直在温婉倾听的钱皇后,朱祁镇问道:“姐姐,你作为皇后,是不是同母后、祁镇及群臣们一样也不希望朕去以身试险呢?”
钱玉英回道:“诚然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愿意让夫君远征而自己独守空闺。但身为皇后,我却更愿意看到自己的夫婿成为有所作为的一代圣君!”
听了这话朱祁镇顿时兴奋起来:“这么说姐姐的意思是……?!”
钱玉英含情道:“皇上若要问我对这件事的态度,作为妻子,我会说:‘夫君别走,请陪在我的身边。’而作为皇后,我想说的是:‘皇上,您尽情去实现您的抱负吧,臣妾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并敬候皇上得胜归来!’”
朱祁镇听罢激动万分,他紧握住钱玉英的双手感嘆道:“姐姐你真是我的知心人吶~!”
翌日一早,朱祁镇来到后’宫的皇家库房。在库册清单的指引下朱祁镇径直走到一件特殊的藏品前方,随着箱门开启,一道耀眼的金光登时闪过,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镏金的龙鳞铠甲!
这套极品盔甲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当年驰骋沙场打天下时所穿的战衣,做上皇帝后朱元璋就将其赠给了子孙。从此龙鳞金甲衣便作为朱氏的传家之宝传承下来,一直到朱祁镇这一代。虽然历经百年岁月,这套铠甲依旧光艷如初!
凝望眼前这金光闪闪的盔甲,朱祁镇不禁心潮澎湃。他已不再是当年初登皇位时的那个懵懂少年,而是一个二十好几岁精力充沛的青年人,体内旺盛的雄性激素使他实在难以抑制心中对战场的无限嚮往。太祖朱元璋身着这套威武的龙鳞甲打下了大明江山,成祖皇帝朱棣穿着它消灭了北元!如今我朱祁镇凭什么就不能穿上此甲征战一方?!
就在朱祁镇痴痴望着龙鳞金甲内心翻云覆雨之时,王振竟不知何时也摸进了库房,他悄然来到朱祁镇身侧,躬身问道:“皇上您在想什么呢?”
朱祁镇猛然回过神,说道:“朕有心继承祖先荣耀亲赴沙场,以彰显我大明天威,奈何母后及群臣偏要极力阻挠。王先生,你说朕现在该怎么办?”
王振回答道:“皇帝亲征,自然要百官协同。而那些大臣们的意见听听便罢,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最终定夺全在您一人,望皇上切莫错失此良机!”
朱祁镇应道:“明白了,先生是要朕力排众议!”
上朝后,朱祁镇对百官郑重宣告自己御驾亲征的心意已决,并下了道严厉的命令:再有阻朕出征者,依通敌之罪论处!
既然皇帝铁了心,群臣便不敢再有任何忤逆之言,只得顺从其意。
兵部尚书邝埜出班奏道:“陛下御驾亲征,臣作为兵部主事必定要陪同前往。只是此次出征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的,在此期间须有人代臣主导兵部事务。而自王骥大人过世后兵部右侍郎一职始终空缺,现臣想举荐一人担任此职,以在臣与陛下出征剿寇期间代行兵部尚书之责。”
朱祁镇回道:“邝爱卿所言有理,那爱卿欲推荐何人?”
邝埜说道:“于谦!”
朱祁镇听罢点了点头道:“准奏。”
于是,于谦便在这关键时刻被火速徵召入京,担任了兵部右侍郎。
于谦到任后,邝埜对其嘱咐道:“我离京后,京师重地的防务就全都交给于大人了。于大人肩负着全京城百姓的安危,此担不轻啊!”
于谦回复道:“请邝大人放心,于某一定尽心尽责,绝不辜负大人所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