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也都下了马,一个个四肢瘫软地躺在地上。
康礼夫举着望远镜,朝神山那边看了一会,由衷地嘆道:“神山果然与众不同,有一种很自然的逼人气势!”他回过头对苗君儒说道,“苗教授,《十善经》玉碑上的玄机,你应该破解了吧,你认为宝石之门会在神山周围的什么地方?”
苗君儒说道:“当年桑布扎带着绝世之钥和500个勇士,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只带回一颗血色钻石。其实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找到宝石之门,所谓的《十善经》玉碑上的玄机,就算看出,也无人知道是真是假!”
康礼夫说道:“不可能是假的,你是考古学者,我相信你的判断能力。如果你真的认为宝石之门不存在,就不会跟我跑这么多的冤枉路了。所以,你也认为传说是真的,对不对?”
苗君儒拿出那张从《十善经》玉碑上拓下的锦缎,说道:“作为一个考古学者,我只想解开一些历史的真相。宝石之门究竟存不存在,谁都无法断定。康先生,自古以来,有的民间传闻确有可循之处,而有一些,则是人们臆想出来的,实际在历史中,根本没有这回事,就好像我们汉族传说中的东海龙宫与灵霄宝殿,就算有人想找,又怎么能够找得到呢?”
康礼夫问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苗君儒说道:“千百年来,那么多人都在寻找宝石之门,可都没有人能够找得到。我们来到西藏,遇到那么多事情,死了那么多人,你认为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么?”
“我认为很有必要!”康礼夫说道,“苗教授,你不是已经看出整件事背后有问题了么?如果我们不继续下去,怎么能够找到答案?又怎么能够对得起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朋友呢?”
他说完后,朝天空哈哈地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狂妄。
苗君儒望着康礼夫那得意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早就认识康礼夫,也知对方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物,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联想到对方在快艇上说过那样的话,他不禁想到:莫非康礼夫早就猜测到整件事背后的黑手是什么人,却不顾一切地要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这场游戏中,谁是猫谁是老鼠?他们这些人的胜算到底有多大呢?
林正雄上前道:“苗教授,你不是说有人在前面等我们的么?人呢?”
苗君儒指着前面说道:“那边不是来了么?”
前面的路上缓缓过来一匹马,正如他在贊普陵墓看到的那些人一样,马上坐着的那个人用黑布蒙着面。
瘫坐在地上的士兵全都警觉地站起来,各自操着手中的武器。苗君儒朝士兵们摆了摆手,迎上前道:“大家都是熟人了,还用得着蒙面么?”
那个人拉开脸上的黑布,却是苗君儒在重庆见过的扎西贡布。
扎西贡布冷冷问道:“你怎么猜到是我?”
苗君儒笑道:“我并没有猜到是你,我只不过肯定认识你们这些蒙着面的人。”
扎西贡布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们汉人果然狡猾!”
苗君儒笑道:“这不是狡猾,是智慧。你不是跟我们汉人学了那么多吗?怎么没有学到这个呢?”
扎西贡布虽然有些愤怒,却又无奈地说道:“早就有人劝我防着你一点,没想到我还是上了你的当!”
苗君儒笑道:“那个人是不是姓罗,他的名字叫罗强?”
扎西贡布没有再说话,而是丢了一样东西在地上,掉转马头就走。
苗君儒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东西,却是他送给格布的那颗血色钻石。他心中暗惊,扎西贡布把这东西丢给他,莫不是告诉他,格布就在他们的手上?如此一来,他们用格布的性命来要挟他,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董团长走过来问道:“苗教授,我们怎么办?”
苗君儒略有所思地望着扎西贡布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还能怎么样?按康先生的意思,只有往前走!”
大家休息了好一阵子,又吃了些东西,人和马的体力都恢复了不少。没有人说话,各自上了马,一个跟着一个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林正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拿出瞭望远镜,不时朝左边的高山看着。
道路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一条巨大的深壑。苗君儒认得这地方,当年他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一条大瀑布从山上奔腾而下,落差达两三百米,巨大的水流轰响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震得人耳鸣,声势甚是骇人。瀑布的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他听嚮导说过,那深潭里住着神山的僕人。
在深潭边上,有一块突兀的岩石,如同一颗从洞中探出的蛇头,前端凌空在深潭之上。岩石上还有一个石台,那是藏民祭祀的地方。
可是现在,瀑布上边没有一滴水流下来,深潭下面的水也降了下去,露出那条深壑来。林正雄站在那石台的边上,用望远镜朝高山上看了一会,转身走下石台,和康礼夫低声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康礼夫朝大家喊道:“全都给我下马,背上所有的东西!”
除了装有哈桑大头人的包袱,苗君儒并没有什么东西可背,他下了马,走到林正雄面前,说道:“我听马长风说过,他最后从神殿中偷走绝世之钥,除了他自己手下的兄弟外,就没有别人了,你又是怎么知道从哪里进去的呢?”